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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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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大,却足以撼住元幼祺。
  这感觉,怎么……怎么像是回到曾经阿蘅在的时候了呢?
  元幼祺暗暗咋舌,小心翼翼地偷瞄墨池的眼睛。
  墨池蹙了蹙眉,顿生出被某种毛茸茸会“喵喵”叫的幼小动物窥察的感觉来。
  她于是毫不客气地自元幼祺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元幼祺:“……”
  手中一空,温香软玉飞跑了,心情真是跌倒了谷底……
  元幼祺这下真老实了,垂着手,耷着眼,像个刚被家中长辈强塞入私塾的小小蒙学生,面对先生的问话,规矩得一塌糊涂。
  她乖觉的模样,看得墨池心头发痒。明明个头儿比自己还要高出将近两寸去,却失宠的猫儿一般,令人可怜可爱。
  墨池的心尖儿上痒,手心更痒。她极想,抬手揉一揉元幼祺的脑袋。
  顺一顺毛,应该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吧?墨池心想。
  可是,元幼祺接下来说出口的答案,让墨池的所有念头都止步了。
  “因为……亡妻。”元幼祺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靴尖。
  亡妻!
  墨池的心脏一抖,像是听到这两个字,便能够感同身受元幼祺的痛楚似的。
  天子之妻,唯皇后。
  大魏无皇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么,所谓“亡妻”……是曾经的东宫旧人吗?还是,吴王府中人?
  墨池怜惜地看着元幼祺微垂的脑袋。如此,她看得格外分明——
  在元幼祺的发心之上,也有一缕白发。
  这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天人永隔,那女子逝去了,她便为她白了头发。
  那时候,她才十几岁?
  那件事,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墨池早就知道自己要效仿的,是个怎样的女子,可是,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不过是执棋之人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她不可能知道,她所效仿的,究竟是怎样身份的女子。
  那个女子,一定是不俗的,一定是高贵的,一定是倾国倾城、姿容美好得令人无法直视的……
  不然,怎么会让堂堂大魏天子魂牵梦萦,纵是阴阳相隔,十余年不能忘怀?
  墨池肖想着元幼祺挚爱的女子可能的样子,没肖想出什么来,却酿出了一肚子的醋意。
  接着,她就被自己的荒唐想法给气笑了——
  吃醋吗?吃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醋吗?
  又凭什么吃一个故去之人的醋?
  又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
  墨池苦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一个“罪臣之女”,一个连身世都不敢公开来告诉旁人的人,一个处心积虑、用了诸般手段被安置在皇帝身边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染指那至纯至洁至高贵的爱情?
  皇帝爱不爱她,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皇帝的身边!
  墨池的眼神,从失焦落寞中苏醒过来。
  她望着元幼祺担忧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公子节哀……”
  纵然元幼祺早就以“朕”自称,她仍是称呼她为“公子”。
  那个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墨池不敢揭开。至少眼下,唯有选择暂时糊涂下去,她才不至于乱了分寸。
  元幼祺说罢“亡妻”的话头儿,便担心起来。她怕墨池想起什么,又怕墨池什么都想不起。
  这般纠结着等待着墨池的反应,不成想,得来的只有“节哀”。
  这话,元幼祺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难道,要她说“多谢墨姑娘的好意!朕很好!”吗?
  那么,下一步,她就真得麻溜利索地滚出这个房间了——
  谢也谢了,心有亡妻,还缠着人家姑娘做什么!
  说起来,宁王府的侍女,是元幼祺最该感激的人。
  因为,就在她们二人陷入尴尬,只差墨池一句逐客令的当儿,侍女在门外禀说:“请墨姑娘准备沐浴吧!”
  房门打开,盛了浴汤的浴桶被抬了进来,放置在了内室的那扇大屏风的后面。还有两名侍女捧着沐浴的诸般用物入内。
  放下之后,诸侍女向元幼祺与墨池行礼罢,鱼贯退下。
  她们却没有机会看到,皇帝正殷殷起盯着她们的后脑勺,满眼的感激。
  后来,元幼祺真的赏赐了宁王府的诸仆从,尤其是那几名侍女,赏赐极其丰厚,连元承宣和齐萱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一度怀疑皇帝是不是看上了其中的哪个。
  这是后话。
  眼下,元幼祺的一副心思都被迁移到了那扇大屏风之后。
  想到墨池即将沐浴,沐浴就要褪尽衣衫,元幼祺的嗓子眼儿就发紧发干。
  自从浴桶被放置在屏风之后,墨池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尤其是,当她发现元幼祺的目光总是往屏风后面溜的时候,更觉得脸上烧得慌,周遭的空气,也瞬间从尴尬冷滞,化作了热烈汹涌。
  可不汹涌嘛,汹涌得热浪滚滚,直往她的脸上扑。
  “妾身要……”
  妾身要沐浴,还请公子自便。
  墨池原本要说的,是这样的话。结果,她只顺利出口了三个字,就被元幼祺急慌慌地堵了回去。
  “朕服侍你沐浴吧!”元幼祺的双眸晶亮,殷切地瞧着墨池。
  墨池霎时间窒息。
  皇帝要服侍她沐浴……服侍她!
  墨池要被吓死了,这样的恩荣她可享受不来!
  “你身上有伤,还虚弱着,需要人照顾……我们都是女子,怕什么!”
  元幼祺又一句话,将墨池的那句“男女有别”生生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墨池顿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怎么就觉得,皇帝是故意的呢!
  墨池圆瞪了眼睛,极想将心里话冲口而出:您还记得您有位亡妻吗?您还记得您为了亡妻白了头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正在慢慢找回自己的气场。
心疼小元(再见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朕服侍你沐浴吧!”元幼祺双眸晶亮; 一代帝王立志要给墨池当使唤丫头。
  墨池要被她吓死了; 自然是拒绝的。
  元幼祺贪恋她是真; 不肯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轻薄她的心思也是真; 遂一把抱起了她的身体,柔声道:“你身子还未康复; 朕抱你去!”
  墨池脚下一空,身子已经虚悬; 接着便被托抱在了元幼祺的怀中。
  饶是她很清楚元幼祺绝不会害她; 猝然之间; 也不禁低呼一声。
  换来的,是元幼祺印在她眉心上的一个温热的吻:“莫怕!朕不会伤你。”
  墨池下意识地闭眼; 心神俱酥。
  元幼祺抱着墨池; 来到屏风后,探头看了看浴桶、浴汤,以及一应沐浴的物事; 暗自点头,心道萱姐姐果然考虑得很是周到。
  “好了; ”她的怀中; 墨池轻轻地推她; “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元幼祺微垂下脸,看了看墨池晕红的脸,知道她难为情得厉害,心有不忍; 便从善如流地放了下她。
  “朕在屏风外等你……”元幼祺凝着墨池的眼睛,又捏了捏她的手指。
  不像是个等人家出浴的,倒像是个即将久别苦候重逢的。
  墨池面对有些孩子气的皇帝,颇有些无奈。
  虽然无奈,当目光对上皇帝眼中的殷切期待的时候,墨池还是忍不住心软的。
  于是回握了元幼祺的手,也如元幼祺的手法一般,捏了捏她的手指。
  “你好生的……”墨池柔声道。
  “嗯!”元幼祺重重地点头,答应得极干脆。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墨池的脸,晶亮亮的。
  墨池毫不怀疑:至少此时此地,皇帝的眼中、心中,只有自己。
  天子一言,一言九鼎。
  元幼祺说到做到,她真就盘膝坐在屏风之后,背对着屏风,闭目假寐。
  室内安静得很,初时只闻悉悉索索的衣衫响动,接着不断的时间之后,水花声响起。
  元幼祺凝神于耳,想象着墨池如何褪去衣衫,如何赤。裸了身体,如何跨入浴桶内,溅起细碎的水花,而那些水花,又如何调皮又让人羡慕不已地亲近墨池光。裸的肌肤……
  想着想着,元幼祺低头浅笑,两抹红霞染上了她的耳根。
  她想得有些难为情了。
  刚刚着手褪衣的时候,墨池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她不是信不过元幼祺的话,只是,之前的那个情难自已的吻几乎让彼此失控,而元幼祺此刻就与自己隔着一扇屏风,任哪个女子,头一遭面对这样的情形,都是没法平心静气的。
  墨池不由得撇脸去看向三尺开外的那扇屏风,屏风正面的双鲤戏水图,在背面仍能看出轮廓来。而元幼祺盘膝而坐的背影就印在屏风之上。
  墨池遂低头看了看脚下厚实的绒毯,一直延伸到屏风那侧。想来,皇帝此刻便也盘坐在这绒毯之上,不会受凉的。
  墨池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不由自主地关怀起元幼祺的身体来,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她是皇帝,养尊处优惯了,怎会委屈了自己?
  墨池强行扭回自己关切元幼祺的心情,默默呼气,吸气,再呼气……渐渐平复下一颗紧张而微有慌乱的心。
  她徐解罗衫,卸去了一身的束缚。当解到最后一层亵。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眸看了看屏风那侧的身影——
  很安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屏风内的自己宽衣解带,这人竟能睡着了!
  墨池没来由地胸口发滞,有一种叫做“不平”的情绪迅速发酵。
  墨池咬唇,耷下眉眼,看着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绝称不得丰。腴,但玲珑剔透、肌肤滑软、瓷白细腻、比例出众……这些女子向往的特征,她自问是一样不差的。
  室内很暖,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反而因为心情燥乱,体内有股子热气在蹿动不已。
  墨池再次咬唇。
  这一次,她的嘴唇被她用力咬得泛白。
  不因别的,而是因着刚刚一瞬,她的脑中倏忽闪跳过的念头。
  她竟然,在方才,怨怼起皇帝只顾贪着休息,而不惦念屏风内自己姣好的身体了!
  何时起,自己竟生出了“以色侍君”的拙劣念头?
  以色侍人,岂是君子所为?
  而自古以来,以色侍人者,哪一个得了善终的?
  人会老,色会衰,一旦容颜不再,又凭什么留住一颗心?一颗帝王心?
  不由自主地,墨池缓缓捏紧了左拳。
  曾经,她是棋子,她亦甘为棋子,只为着,报冉氏之仇。
  而今,当年的真相扑朔迷离,尚不可知其内情,自己居然想要留住皇帝的心了吗?
  “异想天开”四个字,再一次,落在了墨池的脑海之中。她无声地喟叹,直觉自己当真矛盾得要不得了!
  终究,墨池还是矛盾着、赤。裸着,踏入了那浴桶之中。
  当肌肤与浴汤相触,当柔暖的水珠沁透身体,墨池由衷地感慨:一身的泥垢烦乱,没有什么事,比好好地泡一个澡更舒服的了!
  她的身体仍觉疲倦,脸颊上,尤其是小。腹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不令伤处被轻易扯动。
  寻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缓缓地放松心神,墨池放任自己的身体,在浴桶中坐下来,舒服得闭上眼睛。
  氤氲的水汽蒸腾着她的脸庞,霞红尽染,与那半露的香肩,和一弯瓷白的脖颈相得益彰,美艳不可方物。
  也幸亏元幼祺此时没有亲眼见识这幅情景,否则,墨池恐怕是没法继续安静地享受这番沐浴了。
  正是因为元幼祺的暂时缺席,墨池才得以放松下全副心神。
  而一个人的神经一旦全然放松下来,潜意识里长久沉睡的东西,或许就会忽然苏醒。
  墨池仍闭着眼,享受着浴汤的温暖熨贴。
  静水流深,沁人心脾。然而于这宁谧之中,墨池意外地感知到了某种特别的存在——
  她仍是闭着眼,呼吸则深了一些,她在尽力感知那看似寻常的浴汤的不寻常的气息。
  淡雅的清香,缓缓飘入鼻端。
  那气息比桂花的香气淡些,不那么甜腻,却自有一番引人亲近的气质。
  墨池嗅着那气息,眉头微蹙,一株开着细碎可爱小黄花朵的树木展现在她的眼前。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琉璃瓦、青的砖,八角亭子,以及亭子内的一只红泥小炉……
  墨池再次皱眉,魔障了一般。
  似梦似幻,她仿佛置身于那八角亭子之中,安静地等着红泥小炉上的铫子里的水滚了,便灌入壶中,在这美好的夕阳下,享数盏清茶。
  突的,头顶上的高树上传来悉索的声音,树叶晃动,投下斑驳的碎影。
  墨池微笑着抬头去看,仿佛这声响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男装少女,正调皮地从高树的树枝上往下看,对上她的眼睛,眉眼弯弯,笑得无比可亲可爱。
  墨池亦笑了,笑得发自内心地欢喜。
  “嗡嗡”的声音犹在耳边响着,恍然睁开眼的时候,墨池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她的身体还泡在浴汤之中。浴汤还是温热的,显然,她的走神没有耗费太久的光阴。
  为什么会走神?
  墨池黯然地凝着蒸汽缭绕的水面。
  这里面掺杂了月桂的花汁子。月桂有安神的奇效,对于眼下的自己,是极适合的。
  墨池已经开始习惯于每每遇到医药相关的时候,自己的脑中就会跳出相应的答案。
  纵然习惯,其中的缘故还是令她困惑不解。
  更令墨池不安的是:方才那个无端出现的似真似幻的情境中,八角亭子前的那株高树,便是月桂树无疑。而那个自月桂树上凝视自己的男装少女,同元幼祺长得一般无二。
  只是,那时候的元幼祺,脸上的神情、眸中的眼神,更加的干净而不掺杂岁月的尘埃。而且,她的双鬓,并没有染白。
  脑中闪现的“那时候”的字眼儿,使得墨池的心又乱了起来。
  有“那时候”,便有“这时候”,没有经历过,哪里会有对比?
  这种诡异的认知,竟像是……她曾经参与过皇帝少年时候的事情似的。
  墨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而元幼祺突然拔高的声音,以及那屏风后已经半站起来的身影,让墨池意识到,之前太入神了,以至于忽略了元幼祺关切的问话。
  “我很好,你别慌……”墨池开口,宽慰着快要炸毛闯进来的元幼祺。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对于隔着一扇屏风的这位大魏最尊贵的人,她居然不经意间用了“你”“我”这样毫无敬意的措辞。
  然而,这样的措辞,没有引起两个人中任何一人的注意,仿佛,她们之间这般称呼,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
  墨池听到元幼祺长出了一口气,说着“没事就好”;看到屏风之后的那个人影,重又盘膝坐下。
  墨池的心,于是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良久无言,她的内心却不是没有波动的。
  半晌,她眼望着屏风后的元幼祺,徐徐开口,问道:“你的……妻子,她……是怎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和小顾,几乎是独处了整个长假,你们信吗?我是信了。
良心坐着菌拼着老命写了整整八章两个人的腻歪,你们感动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妻子?
  屏风另一侧的元幼祺闻言; 愣了愣。
  墨池很敏感地觉察到那一瞬的凝滞; 顿觉尴尬起来。
  她很想知道那个让元幼祺念念不忘的女子是怎样的人; 一时忘情; 竟诉之于口。
  元幼祺微微愣神,便轻笑起来。
  她何尝感知不到屏风内墨池无措的情绪?
  对于墨池的情绪的感知; 她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元幼祺笑得更入心,眼中不见分毫“亡妻”逝去的伤感; 而是满眼的期待。
  “她啊……她不及你美。”元幼祺道。
  这……是什么答案?墨池蹙眉。
  难道就因为我比她姿容美; 你便能将我置于她之上了?
  思之念之; 十余年不忘,还能因为自己模仿了那人而对自己情不自禁……却在被问及那人如何的时候; 说不及一个模仿者美丽?
  这又是什么逻辑?
  墨池的眉头拧得更紧; 实在觉得元幼祺的心思矛盾得很。
  这可不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该有的逻辑。
  “容颜再美,终是皮相; 终会老去。唯有内里,才是值得珍重的。”墨池肃然道。
  她不喜欢元幼祺对自己的容貌投下的关注。那样的关注太多; 只会提醒她; 她的内心有多么的肮脏不堪。
  元幼祺仍盘膝坐着; 目光却含了几分深意。
  墨池的意思,她懂。
  当墨池还是墨池,当墨池尚未记起她曾经是顾蘅的时候,能存了这样的想法,何其可贵?
  不愧是朕的阿蘅啊!
  元幼祺暗赞; 心中的欢喜更浓上了一筹。
  朕就是喜欢你的内里的,内里的那个灵魂。不论你的皮相是齐映月,是顾蘅,还是墨池,哪怕你今生化作了草木鱼虫,你的内里是你,朕都爱煞了你!
  墨池侧耳聆听着屏风外的声音。
  她的关于容貌的话已经说出口有一会儿了,这样长的时间足够元幼祺反应的。可是,那盘坐的人影,仍是盘坐着,没有给她任何的回音。
  这让墨池的心情顿时忐忑起来。
  触动她的不快了吧?墨池心想。
  她是君王,宠幸个把女子,实在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她的心中,是不是也以此事为风。流而自诩?
  寻常男子亡妻续弦,在世人眼中再平常不过,没有人会以之为异。
  而女子呢?若是亡了夫,又有几个有勇气再嫁?
  大魏朝算是开明的,亲贵女子之中,亡了夫的,都有再嫁的。但对于那再嫁的女子,世人多以“异类”视之。或许唯有再嫁之后,夫妻和合才能堵住他们的口,将那“不守妇道”四个字咽回肚中吧?
  世人与所谓的礼法,加诸在女子身上的东西,太过沉重,以至于女子丧夫畏惧人言不敢再嫁的现实,往往被世人当作“女子比男子更重情义”的依据。可是,非亲历者其人,哪一个又能替她体味余下的几十年里的孤冷寂寞呢?
  须臾之间,墨池想了许多。
  若元幼祺是个贪慕自己的容颜的,墨池倒并不觉得如何意外了。
  然而不是。
  元幼祺看重的,明显是自己身上与她的妻子想像的地方。
  而自己自幼年起被强迫着习学的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模仿她口中的那个妻子吗?
  墨池的脑中有些乱,更有些被绞碎般的疼痛。她隐隐约约觉得,某一瞬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但那感觉转眼即逝,到头来,她仍是在摸不到边际的困惑之中乱转。
  她疲惫地闭目。
  当真疲惫,身心俱疲。
  她不是没猜测过元幼祺已经看破自己的身份来历,一番言辞行为都是诱自己入毂的手段。
  可是,墨池宁愿将这种猜测抛诸脑后——
  皇帝的情不自禁,又怎会是伪装出来的?
  周遭安静得厉害,连点缀的水花声,都因着墨池闭上眼睛而停滞了。
  元幼祺缓缓挺直了脊背,克制着想要冲入屏风内,看一看墨池怎样的冲动。
  “墨姑娘?”她唤了一句。
  墨池徐徐睁开眼睛,眼中布满了更多的迷茫不解,但还是适时地应了一句:“嗯。”
  你无事便好。
  元幼祺心神略松,小心试探道:“你想见一见她吗?”
  墨池悚然圆了眼睛。
  见……她!
  她不是已经……
  元幼祺顿了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又道:“你随朕入宫……宫中有她,留存下来的很多物事……”
  “不必!”墨池急急打断了元幼祺的话。
  她竟要我入宫,去见识那个我模仿的女子遗留下来的东西吗!
  她是想让我模仿得更像,将来陪她演这场戏,演得更开怀吗!
  那么,我,又算什么?
  墨池悲从中来,忽的自浴汤中立起身来,强撑着脑中的眩晕和双腿的酸软,抓过一旁的布巾,失了章法地擦拭自己湿润的身体。
  她的双手,同时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墨姑娘!”元幼祺惊觉情势有异,跳起身来。
  “你别过来!”墨池抖声厉喝道。
  元幼祺迈出的脚步涩然僵住,不敢贸然动作。
  “墨姑娘,你的身体……”
  “卑贱之躯,不劳陛下挂心!”墨池声音冰冷,咬着牙,丢开了被水渍湿了大半的布巾。
  元幼祺愕然。
  这是墨池第一次这般称呼她。
  这是……恼了?
  元幼祺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她快速地在脑中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言行——
  抱她,亲她,甚至差点儿把她按在榻上……这些都没让她恼。到底是什么让她突的疾言厉色了呢?
  元幼祺苦闷起来。
  天地良心,她方才说想让墨池入宫那番话的时候,存的只是想帮助墨池忆起前世事的心思。她爱惨了墨池,怎么会出言伤她呢!
  可是眼下,墨池只是墨池,同样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就成了另一种意味。
  元幼祺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她对墨池关心太过,所谓“当局者迷”,迷得深重,再灵光的脑子也会不顶事。
  眼前人影一晃,元幼祺回神,看到了已经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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