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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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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影一晃,元幼祺回神,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墨池,脸色泛白,面无表情地自屏风内走了出来。
刚刚沐浴过的她,本该如细雨濯过的芙蕖一般娉婷美好。可事实是,除了一头青丝是半湿着的,以及身上的干净新衣,连蒸腾的水汽,都被她周身的冰寒衬得无地自容了。
好歹没有拒绝萱姐姐准备的干净新衣。元幼祺略松了一口气。
她本能地近前,轻环了墨池的臂膀,同时攀住了那只左手。
触手柔滑,却也冰凉。
墨池垂眸,没有拒绝,更没有回应。
元幼祺瞧得心疼无比:“手这样凉……”
她双掌合住墨池的双手,凑到唇边,呵着热气,努力地暖着。
墨池心中更苦。
皇帝的柔情她扛不住,皇帝的矛盾言行更让她不安得厉害。
元幼祺呵暖了墨池的手,见墨池仍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心头发慌。
“朕不知道何处让你心里不痛快,你告诉朕……唔,你不喜欢说便不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朕一般计较……”元幼祺陪着小心道。
墨池始终不言语,没表情,听罢这话,悚然抬头,像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元幼祺。
这是一个皇帝该说的话吗?
她是皇帝,唯有旁人竭力去讨好她的份儿,一个小小的音姬,何德何能,让她这般做小伏低?
只因为,同她的妻子很相像?还不是面目想像!
墨池觉得,这样的皇帝,当真是疯了。
如此下去,她也快要被她,弄疯了。
“天色不早了,请陛下回去吧!”墨池撇开脸去,又道,“陛下是天子,身担天下苍生,还请以国事为重!”
元幼祺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搬出国事、苍生之类的大名头以赶自己走,顿觉受伤。
墨池话一出口,许久不得回应,她迟疑地扭过脸去,惊讶地看到了元幼祺琥珀色的眸子中弥漫着委屈与不甘。她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冷眼相对,元幼祺眼中的水雾会凝结成水珠子滚落下来。
虽然觉得一国之君可能会被自己弄哭这事儿太过诡异,墨池的心,还是在看到这副模样的元幼祺的时刻软了下去。
你是皇帝啊!怎么可以因为我这种微不足道之人的冷言冷语就这么……孩子气呢?
一时间,墨池深深觉得,自己和皇帝的年纪,肯定是弄反了。
“妾身虽然卑微,却也是知道的,天子怕是不能宿在外面的。”墨池的声音和缓了下来。
元幼祺闻言吸了吸鼻子。方才墨池的表现,带她回到了那些曾被顾蘅无情拒绝的日子,她没法不难受。
“你不卑微!”元幼祺答道,透着上位者的森然决断。
墨池无声叹息,生出一股子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元幼祺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下,仍不肯松开她的手。
墨池低头看看两个人牵在一处……不,是她被元幼祺紧紧牵住的手,一种被依恋的暖意涌上心头。
接着,那股暖意很快地透便她的全身。
墨池很想揉一揉元幼祺的脑袋,安慰她“别惊慌”。哪怕,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年长一倍。
“陛下安心回去吧……明日再来相见,也是一样的。”墨池终究是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上班了……好气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寿康宫。
连襄为韦太后诊罢脉; 撤手恭立。韦太后贴身服侍的侍女早就极有眼色地上前来; 为太后理好了袖口。
元幼祺就陪坐在旁边; 见韦太后仍如每次一般; 面上看不出喜恶,而连襄依旧是拘谨不安的模样; 笑了笑,缓问连襄道:“母后的凤体如何?”
连襄听到皇帝的问话; 忙愈发恭谨地回答道:“太后只是染了些小风寒; 不碍事的……夏秋之交; 夜晚寒凉,还请太后身边的姑姑服侍着太后早晚多着些衣; 别沾染了凉气才好。”
他不敢直言令太后如何作为; 语气又恭敬异常,在场之人没有蠢笨的,岂会听不出来?
方才服侍韦太后的贴身侍女欠了欠身; 表示自己会依连院首所言侍奉太后的。
韦太后则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元幼祺打量着她的神情,了然; 亦是莞尔而笑。
“太后的凤体; 连卿多用心吧!”她向连襄道。
“是!”连襄忙向皇帝躬身答应着; “臣这便去为太后下药方子。”
元幼祺颔首。
连襄又向韦太后和皇帝行礼罢,随着韦太后的侍女退出了。
一时间,寝殿内,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元幼祺俯身,替韦太后掖了掖被角; 讨好道:“母后瞧着连卿的医术还不错吧?”
韦太后睨她一眼,哼道:“总是年纪太轻,阅历太浅!”
元幼祺轻笑:“连卿比孩儿还长将近十岁呢!”
意指连襄的年纪阅历都不短浅了。
见韦太后微露不悦,元幼祺又软声道:“孩儿知道母后属意范朗请平安脉,但他的年纪毕竟也大了,难保不出纰漏,孩儿不放心。到底还是连襄,正值壮年,医术和忠心都可放心。”
韦太后心中仍有些不快,怏怏道:“老了就该被嫌弃了?哀家也老了!”
元幼祺闻言,失笑:“母后说得哪里话!您是孩儿的娘,是大魏最最尊贵之人,孩儿愿以天下供养!何况,母后哪里老啊!孩儿瞧着,母后比那些小姑娘还青春韶华着呢!”
韦太后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就你会说话!”她横了元幼祺一眼。
元幼祺只嬉笑着,瞧着她。
又正色道:“天气相交,暑凉不定,母后还要多多保养凤体啊!”
韦太后定定地瞧着她,叹道:“哀家自然是要好生保养的!哀家还要看着你寻到个中意之人,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呢!”
元幼祺被戳中了心事,略不自然地微垂下头去。
韦太后不由得挑了眉。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韦太后忽道:“这两日后宫中折腾出的事,宝祥,你可都知道?”
元幼祺略怔,无所谓笑道:“母后说的,是启祥宫与咸福宫的事?”
她浑不在意的样子,让韦太后心中生疑,口中却还是淡淡道:“这算是大的,还有几桩小的呢!哀家瞧着,你倒是全不放在心上。”
元幼祺顺势端过桌上温度刚好的茶,奉给韦太后,道:“且由着她们折腾去!母后也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后宫的事,事涉前朝,哪里会有小事!”韦太后道。
她见元幼祺犹淡笑着,仍没入心,心念一动,问道:“周美人在长春宫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她搬去启祥宫?”
母后果然看到了关键处!
元幼祺暗赞,还笑眯眯地看着韦太后,道:“长春宫年久失修,万一掉落了砖瓦伤了人就不好了。孩儿着他们正修缮呢!”
韦太后睨着她眼中不遮掩的笑意,故意板了面孔道:“跟哀家装相!”
元幼祺嘻嘻笑道:“母后圣明!”
韦太后宠溺又无奈地瞪她一眼,道:“你是故意让周美人搬去启祥宫住的吧?”
元幼祺笑着点点头。
“你是故意令谭绍儿对周美人生醋意?然后,闹去启祥宫,寻周美人的不是?”
元幼祺又笑着点点头。
见韦太后面有担心,元幼祺解释道:“母后别急。孩儿由着她们闹,左不过是了‘鹬蚌相争’四个字。”
韦太后的神色凝重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显然,皇帝想要做那最后得利的渔翁。
韦太后是深恶谭绍儿的,想要料理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帝前儿升了她的位分,还有她的那个“好姐妹”武琳琅。母女二人虽然没有事先商量,但心照不宣。韦太后明白这是“欲抑先扬”的手段。
这倒也罢了,韦太后知道皇帝肯定是存着后招的。难道这后招便是又牵扯进来一个周美人?
韦太后沉吟着,抿了一口茶。
元幼祺道:“这是绍州新贡的茶,母后觉得如何?”
绍州?
韦太后灵机一动,忆起一桩事来,也顾不上品评茶味如何,向元幼祺道:“哀家隐约记得,周美人出身绍州盐商之家?”
“母后好记心!”元幼祺赞道,“周家祖上就从事贩盐,她的父亲如今任着绍州盐官。”
“盐官啊……”韦太后幽幽道,似是想到了什么。
元幼祺亦沉默了一瞬,道:“绍州亦是盐匪最猖獗的地方。我朝从来开明,除了铁之一项,事关军事,严加管控之外,其他的,盐酒茶等涉及民生的,皆存的是宽容的态度。可为什么,越是如此宽容,盐匪反而闹得更厉害呢?”
她说到国事,面露坚毅:“孩儿不想将这件事继续拖下去丢给后代子孙,有生之年,定要查个清楚,解决个彻底!”
韦太后听她言毕,心中无限欣慰,感怀道:“我儿有此心,何愁解决不了此事?”
她话锋一转,又道:“所以,你便将那周美人也拉了进来?”
“她是个有心人,想要做一番事,”元幼祺道,“她若无此心,孩儿也不会强人所难。”
韦太后想了想,道:“此人可信否?”
元幼祺知道她担心自己,宽慰道:“母后放心,孩儿有分寸。她可信,孩儿便放手用她;她若不可信,孩儿也不会被她算计了去。”
“如此,便好。”韦太后略宽心。
她突然又想到一事,又道:“哀家一向以为,那个谭绍儿是个没脑子的,她竟能想到去吃‘启祥’的醋?这倒是出乎哀家的意料了……”
元幼祺勾唇,轻蔑道:“她怎会是个有脑子的!不过是她背后的人,还有几分脑子罢了!”
显然,这个“背后之人”,也没被元幼祺放在眼里。
背后之人?
韦太后疑向元幼祺:“武琳琅?”
“是她,或许,不止她,”元幼祺道,“她只想到了孩儿的乳名叫做‘宝祥’,以此来撺掇谭绍儿闹去启祥宫,以为孩儿将启祥宫赐给周乐诗住,便是对周乐诗的用心之举。她生恐谭绍儿会因此而失宠,却没想到,周乐诗早就被孩儿收入麾下,设好了圈子,等着她们钻呢!”
韦太后听她说着其中的关窍,并没有开怀,反倒更觉担心起来。
“宝祥,哀家总是觉得,这个武琳琅的来历,恐怕远不止是那姓霍的孽种这么简单……”
“孩儿省得!”元幼祺宽慰她道,“其实孩儿也觉得事情蹊跷……母后放心,孩儿不会轻敌的!”
韦太后凝着她踌躇满志的模样,一时欣慰她越来越像个帝王的样子,一时又感怀这天下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地安分几年呢!
自己的孩儿,每日要与那些女子斗心机,哪个做娘的,能真正放心得下呢?
思及此,韦太后再次想起了风柔,叹道:“若是贵妃未被禁足,这后宫的事,何必要你来操心呢!”
元幼祺没接话茬儿。
她又何尝喜欢后宫中的争斗?但风柔被禁足,这本就是整个谋划中的一个环节,断不得。
这个问题,她亦答复不了韦太后。
“等到事情都了结了,后宫便能消停了。”元幼祺安慰韦太后道。
后宫啊,都是女人啊,怎么可能消停呢!韦太后愁眉不展。
她拉了元幼祺的手,盯着元幼祺的眼睛,认真道:“这几日看着瘦了些……”
欲言又止。
“瘦些显得结实,”元幼祺赔笑,“孩儿的精神头可是足着呢!”
可不是精神头足嘛!
何止精神头足,简直是欢天喜地啊!
韦太后一想到刚入耳不久的那个传言,心里顿觉不踏实,终是问道:“哀家听说,你这两日总是出宫去?”
元幼祺一愣,旋即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孩儿出宫,都是去宁王在京郊的别院看一个女子。”
果然!
韦太后皱眉:“女子?为什么去看那个女子?是怎样的女子?皇帝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母后别急,”元幼祺道,“那个女子,是孩儿救的。因为暂时不宜接入宫中,便借了七哥的地方。”
见韦太后犹疑惑重重的模样,元幼祺忙又道:“这桩事,孩儿能处置得当,母后放心。”
她这些年,在寿康宫中说得最多的话,便是“母后放心”;她所作所为,也向韦太后证实了这句话。可是,这件事,当真如她说得那般轻巧简单吗?
韦太后不信。
怎么救的?在哪里救的?那女子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问题。
最最关键的,若非皇帝将其看得十分在意,又怎会学起“金屋藏娇”来?
天子至尊,宠爱个把女子,做下些风。流韵事,韦太后觉得,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且,又是藏在宁王的别院中。宁王是至亲,是和皇帝一起玩儿大的情分,也断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自顾蘅故去后,皇帝孑然一身十五六年。后宫中的女子,韦太后都亲自查看过,各色各款皆有,这些都是大魏适龄女子中拔了尖儿的,皇帝都没看入了眼,难道她会对一个平白出现的女子,动了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一支半节 生日快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元幼祺心疼韦太后为自己担心; 亦不愿韦太后继续追问下去关于墨池的事儿; 于是赶紧宕开话题; 道:“鸿鹏表弟这几日回乡探亲; 可曾来宫中给母后请安?”
韦舟扬之子韦鸿鹏在北关任军职,驻守边关。因着这些年北境的斡勒人还算安分; 北关太平,军官们才能够按规定每两年回乡探亲一次。
“可不是今日早上就来给哀家请安了嘛!”韦太后欣慰道。
元幼祺闻言; 点头:“鸿鹏表弟很是孝顺。韦氏一门; 为国之肱骨; 教导子弟果然有方。”
韦太后闻言,敛眉没言语。
只听元幼祺又探问道:“鸿鹏表弟在北关也驻守了有五六年了吧?孩儿想着; 调他回京任职。”
这是在询问韦太后的意思。
“调他回京?”韦太后微惊; 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想法。
接着,她摇头道:“哀家觉得不妥。”
又道:“韦家是将门,最擅长者; 便是保境安民。当年先帝时候,调韦舟扬回京掌管禁卫; 是权宜之举。如今; 江山稳固; 四境却有蛮夷觊觎,实不适合调韦鸿鹏回京。”
元幼祺略一沉吟,即明白了韦太后话中的深意——
大魏承平多年,如今周围可称得上边患的唯有沉寂多年的西面的羌人和蠢蠢欲动却久久不敢动的北境的斡勒人。而驻守在西面和北面的,曾经一度是大魏最厉害的两个武将世家:西部有齐家驻守; 北部有韦家驻守。
而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曾经分别驻守在西部和北部边境的齐鸿烈和韦舟扬年纪都大了,早已经回京任职。但是,驻守在西部和北部边境,防备着羌人和斡勒人的,仍是齐家和韦家的旧属。
这些将兵者,或者是两家的旧部,或者是与两家结了姻亲的。总之,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剥离干净的。
而韦鸿鹏这些年在北关,虽不是驻军主将,但在那些当年全然听命于韦舟扬、无限崇敬韦舟扬的将官的眼中,他俨然便是“少将军”的身份。
不论韦鸿鹏将兵如何,因着他父亲韦舟扬的余泽,所有驻守北关的官兵都会高看他,甚至听命于他。
当年,先帝时候,还是贤妃的韦太后意欲为元幼祺夺嫡,为防万一,设计诱先帝将驻守在北关的韦舟扬调回京中掌管禁军。但这无疑是权宜之计。
且不论韦家人骨子里和祖传的将兵之道,只用来统领禁军是何等的大材小用,单是“太后姓韦,皇帝的外祖为韦氏”这桩人人皆知的事,若再将韦家人调回京中,那无疑是将韦家放在火上烤,难保言官们不惦记着向皇帝进言“谨防外戚祸乱朝政”。
何况,韦鸿鹏的身份特殊,他是将来要承继卫国公爵位的人。皇帝调他回京,于公于私,都不会亏待了他。只怕,届时的封赏,会更惹人注目。
所以,为了韦家长久计,韦太后绝不会让韦鸿鹏落人口实。毕竟,她的身上,也流着韦家的血,她是希望韦家好,希望韦家一直昌旺下去的。
既明了母后的心思,元幼祺便打消了调韦鸿鹏返京的念头。但这样一来,只怕她自己要做出的牺牲更大。
齐家是宁王元承宣的岳家,宁王与她,堪比一母同胞的情分,宁王娶了齐家的长女齐萱,这便能够稳定得住齐家,不需要她这个做皇帝的再如何笼络了。
但是,对于韦家,只靠着母后是太后之尊来笼络,这还不够。
须知,斡勒人可要比羌人凶悍贪婪得多,也不好对付得多。
做了十几年皇帝,元幼祺的一颗帝王心亦被历练了出来。她不再纯然地相信所谓的“旧日情分”。对于新一代的年轻臣子和亲眷,没有了老一辈的情感牵绊,她更相信的,是给予他们相应的利益和尊荣。
韦家和齐家啊……
元幼祺默默地喟叹:如今是忠君体国的两家贤臣,可是将来,几十年后,百年后呢?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的子孙,会不会生出不臣之心,成为大魏新的祸患呢?便如前朝的藩镇,初时,不也是忠于朝廷、忠于天子的臣子吗?
这个问题啊,迟早得解决。元幼祺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暂将此事压在心底,决定先面对眼前事。
于是笑向韦太后道:“母后说得很是。既然如此,孩儿想着,迎臻表妹入宫的事,还要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才好。鸿鹏表弟在家这段时日见着了,他日返回北关续职,也能让北关的将士们看清楚孩儿善待韦氏的诚意。”
这话已经说得很是直白了。
韦太后却听得刺心。
她仍拉了元幼祺的手,打量了半晌,纠结道:“宝祥,你……你若不喜欢娶韦臻,母后去为你……”
“没有!孩儿没有!”元幼祺摇头,打断了韦太后的话。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别处,抿唇道:“曾有人对孩儿说过,天家娶亲,情投意合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韦太后胸口一痛。
元幼祺已经迅速地拾回了错乱的情绪,重又看向韦太后,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母后宽心,孩儿并不觉得委屈!孩儿只求母后一件事,来日孩儿当真有情投意合的人的时候,母后能够答允。”
韦太后微愕,目光幽深起来。
元幼祺却不再细究韦太后如何思量自己了。
她犹笑着,像所有讨好母亲的孩子一般笑着,道:“贵妃眼下在景宁宫中不方便,准备迎臻表妹入宫的事,还是请母后劳神吧!”
韦太后不由得皱眉,这意思便是,皇帝短时间内是不想宽免风柔了?
她还想开口再劝,却被元幼祺截过话头道:“臻表妹是母后的亲侄女,孩儿想着,或许由母后劳神,她会更喜欢的。”
韦太后滞住。
只要迎了她入宫,韦臻就会喜欢。而由自己亲自张罗,哪里是做来讨韦臻喜欢的?
那是为了讨韦家的喜欢啊!
韦太后顿觉疲惫,心道罢了罢了,孩子大了,自己又一把年纪了,何苦再操些无谓的心,生些无谓的气呢?
既做如此想,她面上的表情也现出些许轻松来。
元幼祺又道:“母妃凤体违和,还要为孩儿操劳这些事,是孩儿不孝。”
韦太后暗叹一声,瞥她一眼,道:“自家母子,不说这些客套话!”
元幼祺从善如流,点头应道:“孩儿不说就是!”
旋即又道:“孩儿想着,封臻表妹为安妃,母后以为如何?”
韦臻入宫,封妃位是肯定的。
她的身份与那些后宫女子不同,自然不会如寻常后宫女子一般,入了宫只封个美人之类的了事。韦太后也从没奢望过,以元幼祺对顾蘅的念念不忘,会封韦臻为后。
封妃是最恰当不过的。
可是这个“安”字,却不能不引人遐想。
这是在警示韦臻安分些,更是在警示韦家安分些吧?
韦太后的心中有了成算。
她是姓韦不假,但是这大魏江山是她孩儿的江山。她希望韦家好,也是在本本分分为大魏臣子基础之上的好。
韦家人,不可以有非分之想,更不可以有非分之举,这是韦太后的底线。
“安妃,嗯,如此很好。”韦太后道。
她观元幼祺神色,明显透出几分轻松来,顿觉那疲惫的感觉更强烈了。
“哀家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她说道。
元幼祺会意,知道母后需要些许空间来消化这些情绪。她自己又何尝不觉得胸口堵得慌?
于是,元幼祺起身,告辞,“母后便安歇吧!孩儿回勤政殿批折子去。”
韦太后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注意身体,莫要劳累”的话头儿,才放她离开了寿康宫。
寿康宫的殿门已经在身后数丈开外,御驾仪仗就在眼前。
元幼祺看着那整齐鲜明的仪仗,立时觉心头更堵得慌。
她开始想念在宫外,在宁王别院,在墨池身边的那些旖旎快活的经历了。
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元幼祺信步朝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皇帝不乘御辇,仪仗众人却是不敢丢下皇帝不管的。他们于是小心翼翼地随在皇帝的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既不显得不尊重,又不会被讨厌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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