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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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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的,这样的认知跳入墨池的脑际。
她的小腹忽的坠痛起来,使得她没法细看那相依的两个人的具体面目如何,就被生生扯回了现实之中——
“阿蘅!”耳边是元幼祺焦急的呼唤。
墨池猛然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元幼祺满布担心的脸。
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墨池默默喟叹,犹觉怅然若失。
作者有话要说: 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借阿蘅说了几句坐着菌自己的小见识
☆、第一百四十章
“你醒了!”元幼祺拉着墨池的手; 急道。
墨池的脑中还存着几分混沌; 梦中细碎的夕阳余晖; 古旧庭院中苍凉落寞的石碑群; 还在她的眼前晃着虚影。
“嗯……”
墨池轻轻应了一句,声音像是从辽远的时空中穿梭而来。让墨池自己都觉得; 带着几丝陌生。
这种感觉很奇异:梦中的虚幻,与眼前的实景交缠在了一处; 以至于梦中的虚幻像是真的; 而眼前的实景倒像是南柯一梦。
墨池微微眯目; 窗外澄净天空下充沛的日光顺着窗子投射进来,带着些“秋老虎”的热意。
日头已经挂得很高了。
“陛下来了有些时候了吧?”墨池凝视着元幼祺关切的脸。
元幼祺颔首; 还是不放心地上下打量她。
墨池疑惑地回望过去。
“你做噩梦了?”元幼祺问道。
墨池恍惚一瞬。
梦中的情景; 太夫人,寿宴,古琴; 无言的女子,荒凉的庭院; 石碑……还有那株高树; 以及那高树上没得着机会看清面目的两个人……大部分内容; 她还都记着。
算是噩梦吗?
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与情景交织在一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细细思索,确是令人悚然。可称得上是噩梦了。
却又不算噩梦。
章国公府太夫人的慈爱,那无言女子熟悉的责备; 还有那双与元幼祺肖像无比的琥珀色瞳子,熟悉的颜祖体字,让人心觉踏实的古琴……这些都不会让墨池感到害怕。
醒来之后,她骤然想起:何以在梦中,觉得那张琴很是熟悉?因为那就是元幼祺当初带到丽音阁中,后来送与她的古琴“绿绮”。
无论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元幼祺都在陪伴着她。
当真让人更生眷恋。
元幼祺问罢,良久没得到墨池的答案,得到的只有墨池的一副沉思不语的表情,元幼祺立时慌了。
“阿蘅你方才在梦里都喊出声了!”元幼祺又急道。
墨池眉目幽深,盯着元幼祺。
元幼祺话出口时还未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墨池不同寻常的凝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心慌情急之下,竟口无遮拦地唤出了“阿蘅”。
元幼祺忙干笑两声,试图引走墨池的注意力,接着绷着一张脸,认真道:“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很可怖的那种。”
墨池却摇了摇头,道:“陛下多虑了。我并没有做噩梦。”
“哦……”元幼祺涩涩地应了一声,直觉墨池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女人在那个什么的时候,心情总是容易起伏的。元幼祺心想。
她十余年不经历那种事,但好歹少年时也是有过半年那种“经验”的,遂笑道:“你身子不大舒服吧?朕让她们熬了黑糖羹,又香又糯又补,就在炉上温着呢!现在尝尝可好?”
皇帝对自己,心思可谓细腻到了极处,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皇帝思虑不周全的。墨池不得不感慨。
不过,一个问题在她的脑中生出:“陛下如何知道我身子不舒服的?”
元幼祺哑然。她总不好说,是连襄诊脉诊出来,又被自己察觉到其尴尬猜出来的吧?
“朕……朕英明嘛!”元幼祺打着哈哈道。
墨池无语。
决断国事,运筹帷幄,可称得上是英明;猜出一个女子的月信,这算哪门子的英明?
墨池不放心地睨了元幼祺一眼,心里同时想到的却是:您不会是经常拿您后宫的那些妃嫔们练手,推断月信时日吧?
可是转念又一想,元幼祺是天子,她要哪个女子陪着过夜,敬事司的内监们自会妥善安排。
女子信事本就被那些不知世间女子疾苦的男子们嗤之以鼻,避之唯恐不及,天家的规矩恐怕只有更多,妃嫔们的信期或者都有记档的,断不许她们在信期服侍皇帝,为皇帝“招霉运”的。
想到信期,就不免想到皇帝的后宫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妃嫔;想到后宫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妃嫔,墨池就觉得昨日吃的醋鱼在肚腹里不安分起来,那些作为调味料淋在鱼身上的糖醋汁迅速发酵出了泡泡,变成了百年老陈醋。
这还不够,那满腹的老陈醋还得寸进尺地腐蚀她的身体,害得她小腹酸酸涨涨的,又不安分地坠痛起来。
墨池身上不舒服,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看到不明所以没事儿人似的元幼祺,就更觉得身上不舒服,心情不好。她横了元幼祺一眼,闷声不语。
做出这样堪称悖礼举动的同时,墨池浑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而是堂堂的大魏天子。
墨池一边气闷着,一边又羡慕起皇帝的体质来:怎么说也是女儿身,月事的时候铁打的身体也要虚弱下去的。究竟是如何做到每每相见都欢蹦乱跳的?难道,那物事不会对她造成烦恼?
墨池困惑于元幼祺的体质,不得其解。
所谓“什么壶配什么盖”,在墨池的面前,元幼祺从来就不知道“天子”两个字怎么写。若非她还记得保存着身为皇帝的最后一点痕迹,习惯于自称为“朕”,她怕是真要在墨池的面前变成路人元九了。
那样的话,元氏的列祖列宗会让她做噩梦吧?
因着没有做皇帝的自觉,面对着墨池横过来的一眼,元幼祺一点儿都不气,反而觉得“阿蘅这一眼瞥得好生娇嗔啊”!
不过,花痴归花痴,元幼祺也觉察到墨池不高兴了。
她倒没吃醋鱼,绝想不到只月信一事,墨池就能吃起万年醋来。若她知道了墨池的真正想法,恐怕更多地会欢跳于“阿蘅原来这么在乎朕”吧?
在墨池的面前,元幼祺的反应从来率真而直接,就如此刻,她的一只爪子已经摸向了墨池的小腹,同时说着:“是不是这里坠着痛?”
墨池:“……”
墨池好想把那只爪子挥开。
毕竟,皇帝是男子身份,而且她对她又……墨池可做不到放得开。
元幼祺见她脖子根都羞红了,了然,柔声道:“朕也是女子啊,你别有心碍。”
这种话,若是被第三人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大魏江山都要颤三颤吧?
墨池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于皇帝对自己的坦率无欺。
且不说旁的,单是这一点,墨池便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这一生能对皇帝动心,也算不白活了。
她这么一想,之前的一肚子百年老陈醋竟奇异地被冲散了,连点儿酸涩味都没留下。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不假。墨池默叹。
她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这颗女人心了!
她望向元幼祺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半嗔半怪道:“陛下既然亲身经历过,就该知道,这种事是女儿家的羞事,不好大张旗鼓地宣之于口的。”
元幼祺喜欢凝望她婉约的眉眼,一颗心都快甜蜜地冒出泡泡来,手犹按着她的小腹,口中道:“朕知道!知道!朕只对你一个人说!”
墨池本想好言劝她撤走那只让自己小腹更觉得难受的手,不料,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元幼祺反而得寸进尺地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地揉动起来。
一圈,一圈,又一圈……
像研开的朱砂,越是研磨,砚中的朱色越浓越醇,而墨池的脸已经化作了朱砂色。
真是……想找个地缝儿钻了,都没处找!
墨池自知拦不住元幼祺,心底里更是说不得地贪恋元幼祺掌中的暖意。她气恼自己的“不矜持”,索性破罐子破摔,紧闭双眼,躺倒回榻上,由着元幼祺在自己的小腹上画着让她又舒服又难受的圈圈。
她面上是放任的,可是不由自主地绷直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睫羽,无不暴露了此刻她真实的情绪。
元幼祺更是得寸进尺,圈圈画着画着,就悄悄地脱了靴子,斜坐在榻侧,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墨池身体周围的地盘……最后,她干脆圈了墨池在自己的怀中,脊背靠在榻壁上,一手环了墨池的身体,另一只手继续在墨池的小腹上画圈圈。
墨池吸气。她就知道,皇帝是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
然而,心中再多的矜持,面对皇帝的柔情体贴,也都化作了无边的无奈与纵容。
墨池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的神思随着元幼祺的动作,飘忽上下。她的眼睛却始终紧闭着。
唯有如此,才不会让她可以暂时忽略窘迫。
元幼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像是……阳光的味道。
墨池贪恋地耸了耸鼻翼,嗅着元幼祺的味道,有些小小的迷醉。
阳光,夕阳,余晖……
墨池呼吸的动作惶然顿住。
梦中,那株高树上,树冠之中,两个女子相拥的画面“霍啦”划破了她的记忆。
是梦?还是记忆?
墨池模糊地记得,那个男装女子似乎,就穿着,这样的一袭素色锦袍。
难道,自己竟有了预知将来事的能耐了?
可是,高树在哪里?树冠又在哪里?
墨池悚然惊魂,连元幼祺在她耳边说的话,都被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小元就曾经在树上,这样抱着小顾,还记得吧?
☆、第一百十四一章
“陛下方才说什么?”墨池按住元幼祺的手背; 问道。
皇帝一直这么在她的小腹上画圈圈; 她没法聚拢精神; 与皇帝对话。
“朕方才说; 是不是这样揉着,就不那么难受了?”元幼祺答道。
墨池哑然。
她能说涨痛的难受确实是减轻了; 可是另一种“难受”又出现了吗?
相比之下,墨池宁可承受前一种难受; 也好过眼下这种空落落又无助的“难受”。
她自幼被培养成一枚棋子; 就是为了接近元幼祺; 得到元幼祺的宠爱,以此乱国。十三岁稍识人事之后; 就有专门的师傅教她房。中之术。
这师傅嘛; 自然是深谙此道的女子,且还不止一人。
她们先是教墨池如何以姿色引。诱男子,使男子为己着迷; 而无法自拔。然后教墨池如何在床。榻之间施展技巧,甚至现身说法; 为墨池当场演示。
那场面称得上污秽不堪; 见过之后; 墨池都不愿再回想。
不止如此,她们还传授了墨池好几本在大魏私底下流传得极广泛的春。宫图,强要墨池牢记、熟背。
因着这些经历,到现在,墨池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仍是有抵触心理的。在遇到元幼祺之前; 她曾经无比忐忑过,担心当真与皇帝对上手,自己会不会因为不堪忍受而逃开,以至前功尽弃。
幸好,皇帝是女子。
元幼祺恐怕不知道,当墨池知道她其实是女子身份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暗中庆幸。
在墨池的眼中,女子的身体要比男子的身体干净得多。而皇帝女扮男装得再顺手,流露出的气质再俊朗,当两个人真正亲昵接触的时候,那种女子才会有的细腻与气息,是任何爱干净的男子都比不了的。
所以,元幼祺的深情与在意让墨池动心不已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元幼祺自身,极符合墨池对于“美好”这一词汇的理解。
这样的一个人,让墨池动心是必然的。当墨池意识到,自己于不经意间被皇帝所吸引,情根深种的时候,已经抽身不得了。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不外如是。
对眼前之人动心不已,身体才会禁受不住,生出动情的反应来。
墨池清楚,那种酸酸涨涨又带着些许痒意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女子月信前后会特别容易动情,墨池被教过这事。
在容易动情的时候,被喜欢的人这样触碰着,身体怎能不生出强烈的反应来?
“陛下别碰了……”墨池再次按住了元幼祺蠢蠢欲动的手。
元幼祺初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墨池的脸上似是在极力忍耐的神情,那只手就不敢再继续动下去了。
“你……不喜欢朕这样?”元幼祺的表情有点儿受伤。
墨池:“……”
哪里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才会情不自禁地想些不该想的。
皇帝显然是误会了。
“不是不喜欢……”墨池不想让皇帝误会什么,可是让她向皇帝详细分说自己的心思,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元幼祺殷殷地等着她的答案。
墨池对上她的眼睛,心肠更软了。
“的确不似方才那般难受了,陛下说得极是。”墨池道。
元幼祺闻言,眉眼都弯成了两枚月牙,冲墨池甜滋滋地笑,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咪。
墨池心口怦怦直跳,右掌微张,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去抚摸元幼祺的脑袋。她到底还没被月事冲昏了头脑,惊觉此举不妥,手掌侧开,快速地转了个方向,想按住元幼祺的袍襟,不料,却抚上了元幼祺腰间的宝蓝色半旧荷包。
元幼祺垂眸去看。
白生生的手背上,因为主人的清瘦而隐约看见青色的血管。这只手不算大,手指也算不上十分修长,但指节白皙纤细,瞧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尤其是,这只手就落在荷包上,像是命运注定的重逢——
它终于,与造就它的人重逢了。
元幼祺心潮起伏,往事一帧一帧地掠过。
能有今日,曾经十余年的所有的思念苦楚,都是值得的。
“好看吧?”元幼祺抑不住胸中的欢喜,问墨池。
墨池:“……”
半旧的荷包,上面绣的图案都有些模糊了,绝称不上“好看”。不过,各花入各眼。想来,就是有朝一日这只荷包变成了碎布头儿,在皇帝的眼中,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荷包吧?
墨池已经能够肯定,这只荷包一定是出自那个皇帝心心念念的女子之手。
墨池的心情十分复杂,掌心下的绸料原本该是丝滑沁凉的,却突然烫手起来,让她只想尽快丢开手去。
皇帝的问题,她没法回答。
回答“好看”,自然能让皇帝欢欣,却会让自己心里憋闷;回答“不好看”,显然会惹皇帝不高兴。
于是墨池定了定神,避重就轻道:“陛下的荷包,能让我看看吗?”
话一出口,墨池也忐忑起来。
这算是她的小小试探——
那只荷包,皇帝珍之重之,时时带在身上,足见在意。方才被自己无意之中摸到了,她是皇帝,没有必要顾忌任何人的感觉,若她反感自己碰她的荷包,立时就会甩下脸来。但是她没有,这便说明,至少这种程度的接触,或者说,至少来自于自己的这种程度的接触,皇帝是不反感的。
墨池的心里,因此而腾起了些许希望。她不愿自己在皇帝的心中,比那个已经逝去了十几年的女子地位低下。
哪怕,只是与那个女子比肩,墨池都会觉得心满意足。
而提出看一看那只荷包的想法,无疑能更清楚地看清皇帝的心。
元幼祺没有墨池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她的想法很纯粹:阿蘅送的东西,阿蘅想看,自然应该给她看。
于是,元幼祺三下两下就解下了荷包,递给墨池。
她解得这么痛快,倒把墨池给吓着了,呆了呆,没顾得上接。
元幼祺眨眨眼,又把荷包朝前递了递:“给!”
那只被她惦记了许久的荷包就在眼前,稍微伸伸手就能够得到。墨池的喉咙滚了滚,生出些近乡情怯的不安来。
她缓缓地探出手去,轻握住荷包,凉丝丝的料子又一次烫到了她。
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在猜测出这只荷包出自何人之后,新的问题,又在墨池的脑中升起。
往日在丽音阁中,墨池的用度不差,衣衫、配物、巾帕等用物多是价格不菲,出自江南或是蜀地的成手绣娘之手。
她从小也学过女红,但自问与那些成手绣娘的手笔相较,差了许多。唯一勉强可比得的,便是做女红时候的认真劲儿了,一如她对待所有事的认真劲儿。
眼前的这只荷包,墨池瞧上一眼,便知道,这绣者大概是同自己差不多的性子。
阵脚细密,缝制得格外用心。但是,不得不说,咋一看去,绣工当真算不得上佳。
是因为贵介女子,不以女红为安身讨生活的技艺,所以才不擅长的吧?
墨池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可是,当她再仔细看那阵脚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
绣娘所制的绣品,因是为了卖钱的,针尾线头的处理多有讲究。就是寻常女子绣制的时候,到结尾处也会妥善处理,不会留下尾线,或是与主题无关的累赘。
偏偏墨池做女红的时候有个习惯:尾线总要在绣面上多穿插几个来回,随心做些与主题无关的小装饰。
而那荷包的绣者,仿佛也和她有着同样的习惯,看那一串桃子中最后的一个下面,多出来的半片尚不完整的叶子,以及那蝙蝠翅膀上用尾线挑起的尖儿,便知这不是偶然一为,而是那绣者的风格便是如此。
天下会有如此巧合?
墨池直了眼睛,麻木了脑袋。
她是学了那人的行事做派,会了那人擅长的琴技,可当初学女红的时候,没人教她这么绣物事啊!
就是她的那种随心的绣法,不知被女红师傅责怪过多少次。她能忍耐着用“正常绣法”应付师傅,应付过去之后,她仍是我行我素,五六年来皆如此。
那么,天性如此,她是不是该将那个女子引为知己啊?
真如此简单倒好了!
墨池却越瞧那荷包越觉得眼熟,她摩挲着针线的走向疏密,肖想着若是自己来绣这个图案,会是怎样的光景。
得出的结论就把她给吓着了:她竟觉得,若她来绣,大概也是这般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想同那个女子同流合……不是!她真的不想处处都像极了那个女子啊!
她墨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音姬,还是个存了复杂动机的小小音姬,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过去,或许有过成为别人的替身来图某些什么的想法;但是现在,她绝不想再成为某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替身。
阿蘅?
对!皇帝叫她阿蘅。
那个女子的闺名中或许带了个“蘅”字。可是,世间名字中带了个“蘅”字的,又岂止她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知道小顾这一世叫什么名字了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墨池仍是渴睡; 总也睡不够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梦中还是变换无尽的情景; 人与物交错在一处; 像是经历了三生三世那么长。
所不同者; 当她醒来的时候,梦中的光景比以前记得更清楚了。
睁着眼; 仰躺在榻上,墨池失神地盯着头顶上的床帐。
秋香底色的床帐上; 两只燕子立在枝头; 似在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吉祥图案; 墨池却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她记得; 曾经有一副床帐; 是浅杏色的,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
那副床帐也是这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那张床。榻比身下的这张还要宽阔华贵……
是在哪里见到的呢?
墨池的目光深邃起来; 缓缓锁定了床帐上的那两只燕子。
燕子……
去岁辞巢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
这是韦庄的诗《燕来》中的两句。
燕来; 燕来——
墨池的脑中瞬间极痛; 仿佛正正被一道闪电击中。
她痛得抽气; 身体本能地抗拒着那种痛楚。
好在,那痛意转瞬即逝,某个在梦中只一闪现的画面也随着那痛意倏忽跳出,又倏忽不见。
墨池暗自咬牙,拼着再次被痛意侵袭; 勉力捉回了那帧画面,强留它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于是,她看到了,那是一副匾额,置于一座宫殿的正殿之上。
匾额上,只三个字:燕来宫。
字体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
那种熟悉感,不同于之前梦中见到的石碑上的颜祖体字。颜祖体字让墨池觉得似久别重逢的故人般亲切,而这三个字,却勾起了墨池切切实实的恶心之感。
墨池急喘几下,方缓缓平复了心绪。
那令她觉得陡生恶心之感的匾额暂被她丢在了脑后。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很是奇怪,堪称诡异。
那画面中的大殿,虽称不上威严雄伟,但其雍容典雅是墨池平生从没见过的。试问,这世间除了皇宫禁中,哪里会有这样规制的建筑?
所谓“梦由心生”,墨池绝不相信,她没经历过的场景,会在她的梦中出现。
除非……
墨池的眉头拧得更紧,心道莫非这真的是自己前世的经历?
前世今生啊,轮回啊之类的事儿,纵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墨池也没觉得如何害怕。
她饱读诸子书,见识自然不会如寻常脂粉或是愚妇一般。历代的志怪笔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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