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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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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幼祺因着她的从容略一失神。
墨池此刻的表情,像极了顾蘅。
“我……朕没、没什么……”元幼祺口齿不大利落。
顾蘅的余威尚在,她连“朕”的自称都差点儿忘了。
墨池眉峰微挑,一时没适应皇帝突然怂了起来的画风。
“那么陛下就请为我抚一曲吧,好不好?”墨池锲而不舍地坚持,语气却更加软和了。
因为熟悉的柔软,元幼祺才恍然重回现实,眨巴眨巴眼睛,又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小心翼翼道:“那……你再亲朕一下……好不好?”
墨池的眼睛瞬间睁圆。
皇帝陪着小心的口气,实在是撑不起她言语内容的大胆赤。裸。墨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元幼祺见墨池圆着眼睛,也不说话,也没旁的反应,就悻悻地耷拉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指。
“你看……你方才都主动亲过朕了……嗯,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你也是主动过的,也不差这一回……朕方才都没品出滋味来,你重新来一回,保证就这一回,朕就品品滋味……”
墨池几乎要厥倒。
这个浑说个不停,寻由子、找借口哄弄自己亲近的人,当真是堂堂大魏天子吗?
还方才没尝出滋味来?
猪八戒第一次吞人参果还没尝出滋味呢!
陛下您几岁了?
墨池吸气,再吸气,不让自己被皇帝的涎皮赖脸气昏过去。
元幼祺还在絮絮着,已经七扯八扯地扯到了爪哇国。
“好了!陛下不要再说了!”墨池不得不打断皇帝,真怕她再浑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元幼祺闻言,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根本没被墨池的严肃语气吓着,还打蛇随棍上。
墨池只想掩面落荒而逃。
她无奈地冲着元幼祺竖起一根食指,道:“只一次。陛下不许再赖皮。”
“嗯!嗯!就一次!”元幼祺点头不止。
墨池的脸再次红了。
尤其,当她看到元幼祺安静地坐在那儿,含着笑瞧着她,等着她的唇落下来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脸呢?我的脸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吻之后; 墨池方睁开眼睛。
发现元幼祺先她一步睁开了眼睛; 正定定地瞧着她; 水光潋滟; 眼梢侧各一抹隐隐可见的春。意。
墨池心尖儿上一颤,心湖亦漾开了层层涟漪; 双唇禁不住抿了抿。
元幼祺得逞般地勾唇浅笑。她知道,墨池是被她的“美色”吸引住了。
早知道; 该用美色勾。引阿蘅啊!朕这么漂亮!
元幼祺后悔不已。
她故意竖起一根食指; 学着墨池方才的样子; 在墨池的眼前晃了晃。
“只一次。朕可没耍赖皮!”元幼祺说着,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墨池又是好气; 又是好笑。
皇帝在自己的面前; 总是不免孩子气。然而,这样的孩子气,不会让自己觉得反感和幼稚; 倒让自己打心眼儿里觉得疼惜她。就仿佛……曾经亏欠了她太多太多,唯有疼着她宠着她纵容她才能补偿她一二似的。
墨池于是笑了笑; 道:“陛下言而有信; 确实没有耍赖皮……”
元幼祺也轻笑; 却没有回答,只用一双漂亮的眼睛回看她,双眸中闪动着不言自明的意味:朕都这么言而有信了,那么,接下来呢?
言而有信; 该得到奖励。墨池与元幼祺想的,是一样的。
刚才的那个吻,虽然只是两个人唇瓣的短暂相触,却让两个人都很享受。不是那种欲。火焚身的炽热,而是一种暖心暖身的熨帖。
时空无涯,人生有限,我终于在有限的时光里,于苍茫无涯的天地间,遇到了你,再次寻到了你。两个人的心中皆不由自主地生出这样的喟叹来。
元幼祺对于墨池主动的亲近,很是贪恋。
而墨池呢,她又何尝不喜欢?
单单从感。官上说,墨池发现,相比被动地接受元幼祺的吻,主动吻元幼祺别有一番滋味。
元幼祺吻她的时候,其实很有些焦躁和恶趣味的。鲜少有安安静静、细水绵长的时候,总要像一团子小火苗似的,四处放火,非要把对方也烧着了,腾烧得大片大片的火海,难受得难耐还不甘心。
那种感觉,会让墨池迷失了自我,会让墨池觉得很难受。被教导过房。中术的她清楚,那种难受到难耐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她也知道,若每次被元幼祺吻到那种程度的时候,自己不予阻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墨池并没有把握,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一步,自己的意识是否还能保持清醒到及时推开元幼祺。
过去,或许能够;而现在,则根本没有把握。
因为,过去不曾陷入;而现在,已经深陷情中,无法自拔。
正因为如此,对于元幼祺的那种亲吻法,墨池有点儿胆怯。
她其实更喜欢两个人相濡以沫般的亲近。
想到“相濡以沫”,墨池微垂下眼去,心口激跳了两下。
“咚咚——”
她还没有主动与元幼祺“相濡以沫”过。
两个人唇瓣相触的感觉,都是那般美好得让人想要落泪;如果能够唇齿相交……
墨池的呼吸骤然又急促两分。
再抬眸时,元幼祺仍是保持着方才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凝着墨池。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彼此间,更清楚对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心似我心,便是如此。
墨池的眼睛渐渐堆积起期盼和勇气来,她看过元幼祺的发髻和挽着发髻的玉冠,想象着皇帝是女子,若是头发披散下来,不知是怎样的妩媚模样。
接着,墨池的目光落入了元幼祺的两泓秋水中。
那两泓琥珀色中跃跃跳动的火焰,让墨池心颤不已。
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开口,那两泓琥珀色的主人就真的要忍耐不住了。
墨池深吸一口气,轻道:“陛下先闭上眼睛。”
元幼祺闻言,笑盈盈地瞧着她,接着便乖觉地闭上了眼睛。
墨池心神略松——
被这样一双漂亮、深情,又隐含着危险意味的眼睛瞧着,她的勇气真的难以支撑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墨池的目光又滑向元幼祺的唇,自己的齿先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皇帝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一副坐等好戏的样子。
墨池的脑中很不厚道地跳出四个字:请君入瓮。
她再次吸气。
皇帝唇齿间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
既然要全然地主动,主动权必须都握在自己的掌中。
墨池拔了拔脊背,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没有任何起伏。
“陛下待会儿不许……咬我……”说到后面,声音便弱气下去。
元幼祺闭着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朕不吃人。”
墨池:“……”
元幼祺还在呵呵地笑,墨池抬掌捂住她的眼睛,生恐她得寸进尺地睁开来,赌气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元幼祺忍着笑,使劲儿忍着,被捂着眼睛,还频频点头:“知道!知道!”
皇帝的性子,就是民间形容淘气孩子的时候所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墨池深深觉得,自己再不做点儿什么,皇帝真就不定说出什么浑话来。
她于是突的贴过身去,当然主要是为了贴上唇去。
唇瓣相触,意料之中,两个人却都意外地身体轻颤。那不是普通的情绪激动而身体被带动的颤抖,而是洞彻入灵魂深处的感觉,仿佛正在相互碰触厮。磨的,不是两个人的唇,而是两个人的灵魂。
元幼祺难得地很乖很老实,她答应墨池“不咬人”就真的不咬不动,任由墨池吻着她的唇,吻着吻着,不餍足地轻轻地吮。吸。
元幼祺的唇上被吮得发麻,这还不算,那种麻意急速地蔓延开来,波及她的全身,连脊背上都簌簌地急蹿着麻。痒之感。
这种感觉令元幼祺觉得很奇异,她第一次发现,与主动地“进攻”相比,被动地接受,竟有一种别样的销。魂之感。
她的右手,忍不住伸向墨池的腰间,如曾经每次主动亲近墨池时那样,想要环住,甚至摩挲墨池柔软的腰肢。
却被墨池分出心思发现了。
手上一紧,冷不防,墨池绵若无骨的左手已经攥住了她想要作乱的手;而墨池的右手,也像长了眼睛似的,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左手。
“……”元幼祺欲哭无泪。
阿蘅好霸道!
元幼祺在心里面呜呜呜。
主动的感觉居然这么好!
元幼祺默默嘤嘤嘤的同时,墨池的心中却在这样想着。
她食髓知味,急于想体味一番“唇齿相接”是怎样的感觉,于是她一边按着元幼祺不安分的爪子,一边试探着用舌尖勾抹着元幼祺的双唇。
之前被轻咬嘴唇的酥。麻感,早已让元幼祺三魂丢了俩;此刻再被墨池温柔而不容反抗地勾抹着唇瓣,元幼祺大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很有种天子龙威被碾压到尘埃里的丢脸感觉。可惜,想法很好,她的身体却在墨池的勾抹之下组织不起力量反抗,那可怜兮兮的龙威也一点点一点点地被墨池的攻势按到了地上,只余一条气哼哼不甘心的小龙在急。喘着任由墨池挑。逗。
丢死人了!
元幼祺在心里很没有气势地咆哮,双唇却很违心地微微张开来,由着墨池登堂入室。
在墨池温柔的主动之下,两个人舌尖儿在元幼祺的口腔中相撞。
只是轻轻地一撞,仿佛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皆不由自主地发出清晰的一声喟叹。那种用满足或是享受,都不足以形容的声音,闯入两个人的耳中,害得两个人顿时都通红了脸。
那一声之后,墨池的攻势明显弱气了下去,好像所有的后劲儿都被那一声消耗殆尽了。
终于如愿体会到了“相濡以沫”是何等旖旎感觉的墨池,很知道满足。她缓缓地松开了对元幼祺的束缚。
唇瓣分开,一丝缠绵的银。线犹纠结在两个人之间,意犹未尽的样子。
随着墨池的脸庞向后撤,银。线方断开,在两个人的嘴角边留下了亲近过的证据。
因为刚刚的那个由墨池掌控的吻,元幼祺眼角的春。意更浓了些,衬着她双颊的粉红色,像极了繁华尽染的桃花林,让人如何都移不开眼去。
墨池已经看得痴了。
元幼祺此时方发现,因为刚刚做了“被动”的那一个,元幼祺身体的姿势在无意之中微微后倾。墨池放过她之后,她的一只手便在榻侧撑着自己的身体,而另一只手,犹被墨池握在掌中。
这样的姿势,使得元幼祺浑没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相反,倒有些柔弱的小儿女气息流露出来,直看得墨池的心更加的软出水来。
墨池心念微动,抬手轻抚过元幼祺春。意盎然的眼角,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话:“陛下要保护好自己……”
话一出口,墨池自己先愣住了。
她说了什么?
她方才脑中又想了什么?
见到皇帝这般柔弱的模样,她竟情难自已地生出想要保护皇帝的念头来!
紧接着,她便想到了自己当初的目的,想到了丽音阁阴恻恻的阁主,想到了那个幕后指使的老者,以及接下来不知还有多么凶险的后招。
不自禁地提醒她,想要不顾己身地保护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爱她爱得,这么不管不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坐着菌写羞涩了,真的(掩面
☆、第一百五十章
“陛下要保护好自己……”墨池情不自禁出口的话; 回响在元幼祺的耳边。
元幼祺由着墨池抚摸着自己的眼角; 心里有点儿小得意; 还有点儿小享受。
她轻按着墨池的手背; 随着墨池手掌的小幅度移动地缓缓移动着,唇角含笑道:“怎么想起说这个?”
怎么想起说这个!
墨池何尝不想问自己?
好端端的; 平白说这个做什么?没得煞风景!
墨池吸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来:“一点儿小心思罢了……嗯; 想着陛下经常在宫外行走; 不可预料之事太多; 便忍不住说了……”
墨池说着,下意识地垂下眼眸; 有些无法面对元幼祺炯炯有神的双眼。
元幼祺怎会不知她心里的苦楚?
于是假装没看到她躲闪的目光; 嘻嘻笑道:“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呢!若是朕出了宫便有事,要暗卫做什么的!”
果然是有暗卫保护的,只是不知在何处。
墨池心道。
她同时庆幸极了; 庆幸自己此时对皇帝已经没有了杀心。
此心按下,另一种担心又翻涌上来:身为天子; 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天下所有人都是她的臣民。她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个小小的音姬; 如此不设防!
这种“不设防”细想想,太过可怕,万一自己存着歹心要害她呢?
回想过往,皇帝对自己,确然是太过放心了。这不合常理。
墨池默然蹙眉。
元幼祺被墨池柔滑的掌心抚摸得很舒服; 那只手却陡然停住不动了。
元幼祺不喜欢这样,瞥见墨池拧起的眉头,宽声道:“你放心,就算暗卫再不济,朕还会武呢!没几个人能近得了朕的身!”
墨池的心情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舒缓一些,反而更加沉重了。她想马上阻止皇帝: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把底牌亮出来,告诉自己这个“别有用心”的人。
可是,这等话,怎么说出口?
正暗自忧愁间,忽觉掌心下传来微微的痒意。
墨池怔然回神,发现是元幼祺,正轻晃着脑袋,在自己的掌心上蹭。
墨池无语。
这是在讨好自己,求继续摸摸吗?
墨池只得好脾气地又继续轻抚皇帝,心里却想着,陛下你是求抚摸的猫咪吗?
元幼祺被揉得舒服了,特别想整个人都偎进墨池的怀里,尽力地蹭啊蹭。
不过,她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觉得简直太失人君威严,只得遗憾地放弃,默默告诉自己要知足。
如此想着,元幼祺便“很知足”地抱了墨池的空着的另一只手在怀中,像猫咪抱紧了心爱的小鱼干。
墨池更加无语地看着她,心底里却软和起来。
那些谋算且丢在脑后吧,至少眼下,与她相偎相依,这便够了。
只听元幼祺忽道:“朕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在意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你放心,朕会好好的,为了你,朕也会好好的!”
墨池因着她话中的亲密之意而喟叹不已,转念想到现在屋内的状况,实不适合再诉衷肠,遂柔声道:“让侍女先……拾掇了可好?”
元幼祺一怔之下,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
阿蘅素性喜洁,那屏风后面还有她刚刚……
“好!”元幼祺痛快地答应了。
她唤进侍女来,令她们拾掇了屏风后,又令她们取温水和澡豆来净手。
几名侍女依旧如往常一般,动作娴熟利落,亦没有多余的话。墨池却不自在起来。
过往时候,侍女们拾掇自己的月事残物,因为自己是宁王府主人之客,她们当自己是主人般侍奉,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眼下,皇帝这个“男子”与自己同处一室,那物事虽在屏风之后,却昭昭然意味着,自己竟和皇帝这个“男子”亲密到这等地步,连月事什么的,都不避讳。
墨池忖度着侍女们此刻心中所想,瓷白的面庞登时染上了红霞。她别扭地扭过身,背对着众侍女,生怕面对她们的讥讽与嘲笑。
其实,她还真是多想了。
宁王府御下极严,齐萱治内从不会打骂苛责,但她也绝不许下人议论半点儿主子的事儿,否则绝不姑息。
能被她拨到墨池身边侍奉的,那都是尖儿中的尖儿,规矩、行事一样都不差的。这些侍女面上虽不说,心里皆清楚元幼祺是谁,能被皇帝陛下藏娇在宁王别院的女子,她们不会、更不敢怠慢,或是传扬出去什么。
而且,墨池想不到的还有,这些人见惯了男子高高居于女子之上的种种姿态。宁王与王妃算得上恩爱了,但王妃的月事相关,宁王也断不会接触半分。天下没有哪个男子,面对心爱女子的月事,还能够坦然对待的,不避之唯恐不及,就已经算得上很好的了。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竟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墨姑娘的月事。面对侍女们为之拾掇的情形,皇帝非但没表现出被折损了尊严面子,反而一再嘱咐侍女“墨姑娘睡之前,床榻内外要用汤婆子暖过才行”。
这样体贴又英俊,身份高贵无出其右的郎君,哪怕是陪伴自己半日也知足啊!已经有侍女心里这般想了。
在墨池意料不到的地方,她俨然已经成了旁人艳羡的对象。
很快,诸侍女便拾掇利索了,另有侍女端来了静水盆并澡豆。
元幼祺抢先伸手入水。
手掌浸湿,她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个温度刚好。”
说罢,便收回了手,向墨池道:“你先洗。”
墨池与众侍女皆是微愕。
元幼祺是皇帝,天下所有的好事,她都占先,也是理所应当,谁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她巴巴儿地先伸了一只手进去,竟是为了给墨池试水温。
墨池的脸更红了,侍女的眼睛则更亮了。
这墨姑娘真是好福气啊!侍女们心里纷纷想着,面上已经微垂下头去,以示恭敬,更是为了遮掩住自己忍不住吃惊又好奇的目光。
皇帝的好意不忍拂,墨池觉得再与皇帝就“谁先洗”的问题纠缠来纠缠去,也没什么意义。
何况,还有侍女看着呢。
墨池于是只得先净了手,只觉得这辈子哪次净手都没有这次的时间漫长。
净罢,早有侍女递过干净的布巾来。
墨池拭干双手,又接过侍女递来的脂膏敷了——
她是拨弦为生之人,这双手便是她吃饭的家什。是以,对于这双手,她向来精擅保养。
而且,大魏传统,世家大族对于衣食住行等日常用物,向来细致,净罢手便涂脂膏之类的事,连世家大族的公子都惯常做呢。
可就在墨池自顾自涂抹脂膏的当儿,她善闻妙音的耳朵恍惚听到了微不可闻的抽气声。
她诧异地抬头去看,也愣住了——
元幼祺正就着她方才用剩下的那盆水,在净手。
关键是,用剩下的!
墨池的脑中“嗡”的一声,张了张嘴,一个“你……”字只挤出一半,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私下里,她可以同元幼祺亲昵,但是皇帝就是皇帝,称呼为“你”显然是极为失礼的,被侍女听去也不像个样子。
而且……眼前的情形,让她如何说?怎么说?
皇帝在用她用剩下的东西!
天下都是她的!她竟然用自己用剩的东西!
哪怕那只是一盆温水!
墨池已经无法淡定下去了,难怪那端着盆的侍女会禁不住抽气。
易地而处,若是自己端着盆,怕是会惊得连盆都丢在地上吧?
她是皇帝,只有旁人承她之泽、受她之赐,焉有她这般委屈自己的?
宁王府的侍女,果然还是训练有素啊!
正常的程序,难道不该是侍女换来一盆干净的温水,皇帝再净手吗?
煌煌大魏,天。朝上国,何时穷到,天子要用一盆剩水净手了?
墨池很不着边际地想着,双手间揉开脂膏的动作都滞住了。
显然,方才侍女那抽气声,以及墨池惊诧的注视,都被元幼祺注意到。
她倒是平常得很,抬眸,歪头,朝着墨池忒忒地笑。
那副模样,很像是在说:“朕就喜欢这样!就喜欢用你用剩下的!”
墨池也很没出息地如那侍女一般,抽了一口凉气。
之前跳入她脑中的诸如“她怎么可以这么委屈自己”“她这般待我,让我如何回报于她”,还有许多言说不出的小小甜蜜和被宠溺的欢悦之感,都因着元幼祺这副欠揍的表情而倏忽间荡然无存。
墨池久在丽音阁中,奇闻轶事也听说过一些。
一样米养千样人,其中有个把“怪癖”的,也就可以想象了。
比如,有的世家公子“爱红”,极是乐于为女眷甚至丫鬟淘弄胭脂水粉,还乐此不疲。更有甚者,喜欢品尝姑娘嘴上的口脂,并以此为风雅之事。
再比如,有的世家公子专爱用关系亲近的闺阁女子用过的东西,枕人家枕过的旧枕头啊,用人家用过的水净面啊……
墨池的呼吸又是一滞,她觉得很有必要好生拷问一番元幼祺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后宫中出事了。
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却被谭绍儿闹到了御前。
元幼祺从宫外回来; 小憩了一会儿; 便打发小内监去寿康宫; 问问太后醒了没。若是醒了,她便去寿康宫中给太后问安的。
孰料; 被打发去寿康宫的小内监还没回来呢,勤政殿外当值的内监却来拜见了。
过去; 唐喜跟在元幼祺身边侍奉的时候; 这种话从来都是唐喜转述的。而现在; 每日跟在元幼祺身边的皆是不同的内监,她出宫的时候; 更是除了内卫谁都不带。
她信不过他们; 尤其事关墨池。她生怕有人心存歹心,害了墨池。
只这小十日间,暗卫在宁王别院就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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