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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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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景宁宫; 元幼祺的心里空落落的。
  朕做了回坏人; 倒把她们成全了。可朕自己; 还是孤家寡人呢!
  元幼祺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她悻悻地出了景宁宫。宫门外; 跪了一地的景宁宫的宫人。
  元幼祺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众人,肃然道:“你们主子病了; 都给朕尽心侍奉着,别平白惹朕不痛快!”
  众人凛然; 不敢言语; 更不敢动弹。
  元幼祺说罢; 丢给侍立在一旁的唐喜一个眼神。唐喜会意,马上着手安排。
  他多少明白了几分皇帝做了什么决断; 以他侍奉了二十年的经历; 这不算很难。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肩上沉重。
  若是景宁宫中事有半分风声走漏出去,皇帝必不会饶过他。
  唐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尽心侍奉嘛; 怕是不必的。关键的是,千万莫惹皇帝不痛快。
  元幼祺于是自顾自回了勤政殿的小卧房;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之前穿着的那件; 袖口已经被她撕破了; 缠在风柔的脑袋上了。
  换衣裳之前,爱干净的她,又痛痛快快地在汤池里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浮躁和血污气息。
  看着镜中唇白齿红的自己,元幼祺很满意地笑了:朕果然还是很漂亮的!
  沐浴之后; 她特特地换了一件簇新的碧蓝色锦袍。这是前儿针工局刚奉上来的。
  元幼祺很是喜欢这颜色。她犹记得,墨池似乎也有一身和这个颜色差不多的罗裙。
  她于是对着镜中的自己抿唇一笑,又臭美地在镜子前面转了一个圈,觉得自己再戴上那顶上面嵌着蓝色宝石的玉冠,便更加的完美了。
  就这么一身,去瞧阿蘅,她会看呆吧?
  元幼祺嘻嘻地傻笑。
  她素性不喜旁人侍奉,多数时候崇尚自己动手。
  于是她拿过旁边的玉冠,戴好,才背着手,嘴角擎着一抹笑,步出小卧房,想着马上出宫,去宁王别院寻墨池。
  两日了,她都忙得脱不开身,如今又刚眼睁睁看着人家双宿双。飞去了,若是再不见到墨池以解相思之苦,真真要熬不住了。
  刚步出小卧房,转过一道回廊,元幼祺迎面对上了来回话的唐喜。
  饶是见惯了元幼祺的俊美无双,此刻见到刚沐浴完,还换了新衣裳,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得像个骄孔雀的元幼祺,唐喜还是直了眼,着实愣了愣神。
  元幼祺见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呆样子,顿觉嫌弃,斜楞着眼神瞧他。
  唐喜尴尬地轻咳一声,忙躬身见礼,又会说事情都办妥当了。
  元幼祺对唐喜办事的利落妥当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唐喜接着便带来了一个让她不那么满意的消息——
  顾仲文顾大人在勤政殿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元幼祺闻言,冲口而出。
  现在,除了墨池,她谁都不相见。
  顾仲文来,左不过是要么为了女科考试的事,要么就是为了郭仪昨天挨骂的事。不论哪一件,元幼祺此刻都不想听他絮叨。
  陛下似乎又想落跑,十有八。九是打算出宫的。唐喜瞧得门清儿。
  不过这种事,他是不敢多嘴的。元幼祺抱怨着,他就垂手躬身听着。
  元幼祺不高兴地暗自嘀咕了几句,到底还是决定为了在心里向顾蘅承诺的“不因任何私事而耽误了朝政”,去勤政殿小书房接见顾仲文了。
  虽然这么打算着,往小书房的方向走,元幼祺的脚步可是没之前那么欢快了。
  顾仲文被宣到了小书房见驾。
  行礼吧罢,他当真絮絮地向元幼祺说起了女科考试的准备事宜来,足足说了两刻钟,还不停歇。
  其间,他几次提及郭仪的名字,意欲引起元幼祺的注意。
  可是,元幼祺压根儿就不搭理他那话茬儿,支着下颌,只偶尔“嗯”“啊”地答应两声,显是心不在焉。
  顾仲文说着说着,也觉出皇帝的不耐烦和自己的絮叨啰嗦来了。他头一遭奉旨办这样的大事,难免十二分地上心。
  一想到自己似乎举轻若重地过了头,顾仲文心里不大自在起来,遂话锋一转,总算说了能引走皇帝注意力的话题——
  “陛下,臣前日观丽音阁,似乎又有所异动。”
  元幼祺快被顾仲文的絮叨哄睡着了,听到“丽音阁”三个字,登时来了精神头儿。
  她也不支着下颌了,拔直腰身坐正,“那里的事,朕自会着人细查。爱卿现在是官身,不比往时,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才好。”
  若只是个世家公子,流连丽音阁倒也算不得什么;但若已经入仕,还时常出现在那里,难保不被人注意有所图谋。这个道理顾仲文自是懂得。
  “臣遵旨,”他说着,又缀上一句,“多谢陛下提点!”
  元幼祺宽厚地笑了笑。
  顾仲文从血缘上来讲,是她的表弟,是顾蘅的弟弟。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思量,她都想多提携顾家。何况顾仲文还是个可造之材,她很乐意尽自己所能拔擢他。
  顾仲文说完谢恩的话,便面容古怪起来。
  元幼祺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淡道:“爱卿想说什么?不妨坦言。”
  皇帝的坦诚态度让顾仲文的心绪舒缓了一些,毕竟,他将要提到的,事关皇帝的私。隐。
  “臣……”顾仲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方顶着尴尬续道,“臣今日来面君之前,在家门口遇到了一桩怪事……”
  “怪事?”元幼祺疑惑地瞧着他。
  她知道,顾仲文既述之于口,此事或关乎朝廷,或与自己相关。
  顾仲文忖着皇帝的神色,犹豫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丽音阁的墨池?”
  元幼祺倏地睁大了眼睛。
  顾仲文被她瞪视得心头发憷,定了定神,方继续道:“臣方才来之前,在家中的后墙之外,看到了她。”
  顾仲文只说见到墨池,却没说自己彼时观墨池浑身的气度与长姐顾蘅几乎一般无二。这种怪力乱神之话,还是不要对陛下说了。他是这样想的。
  元幼祺却已经“蹭”地站起身来。
  阿蘅去顾府后墙做什么!
  难道……难道她想起什么来了?
  “然后呢?她去了哪里?”元幼祺没法不急问出口。
  顾仲文因着皇帝的紧迫追问一愣一愣的,顺口如实答道:“臣觉得其中或许有异,便令府中管事盯着她来着。”
  有异!
  元幼祺的脑中一阵晕眩,也顾不得旁的了,追问道:“她有何异?”
  顾仲文全没想到皇帝会是这样的反应,慌忙答道:“她……她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顿了顿,顾仲文觉得这个词是最契合墨池当时的情状的。
  元幼祺已经待不住了。
  阿蘅必定是想起什么来了!
  她怎么会孤身一个人出现在顾府墙外?万一,万一……
  “你家管事现在何处?速传!唐喜!传梁少安!”元幼祺一迭声地吩咐着。
  顾仲文没见过这样的皇帝,惊疑之下忙要遵旨去着人唤顾府管事来。
  唐喜则应了声,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去传梁少安。多年御前侍奉的直觉告诉他:怕是要出大事了!
  而就在他迈出小书房门槛的时候,险些与没头没脑闯进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
  宁王元承宣一脑门子的热汗顾不得擦,连基本的礼节也管不得了,他等不及小内监的通传,自己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
  只因为,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再晚一点儿,说不定得出人命。
  元幼祺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
  “七哥……”她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陛下!墨姑娘……墨姑娘她失踪了!”元承宣来不得顾及小书房内还立着个不知所措的顾仲文。
  话音刚落,元幼祺已经抢先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吴国长公主府的地下堀室内。
  元令懿背着手,不屑地打量着被结结实实捆在桩柱上的墨池。
  “墨姑娘不认得我没关系,我认得你就行。”元令懿的声音冰寒刺骨,与她的年纪截然不符。
  墨池被捆绑得浑身酸痛,脑子却是清明的。
  她会看着这个气度不凡,周身隐隐与元幼祺有些相像的冷厉少女,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要拖延下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被她折磨致死。
  她知道,只要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元幼祺必定会来寻她,会寻到她。
  “阁下是那日城外撞了我们的马车的那位吗?不知我与你有何冤仇,你将我绑在这里。”墨池平静道。
  “墨姑娘好记心!却也好手段!”元令懿森然笑道。
  墨池心内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我记心确是不错。但姑娘说得什么‘手段’,我听不懂。”
  “你不懂?”元令懿凑近了她,面露狰狞。
  墨池心思电转,已隐约查知对方是什么人,拘了自己在此又是什么目的了。
  她自知逃不得,只能竭力拖延时间。
  “我不懂姑娘你的意思,”墨池仍道,“莫不是那日你撞翻了我的马车,反来责怪与我?”
  元令懿呵呵冷笑:“墨姑娘这张嘴,还真是巧言善辩!”
  她说着,眉峰陡立,喝道:“丽音阁到底让你做什么?”
  “丽音阁?”墨池不疾不徐地回答,“我确是丽音阁中的音姬不假,丽音阁能让我做什么?无非多侍奉几支琴曲,多赚些银钱罢了。”
  元令懿的眼中迸出寒光来,声若冰霜:“墨姑娘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说着,脸孔突的凑近了墨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凉森森道:“敢意图不轨,谋篡江山,就该死!”
  墨池面色惨白,已经明白了。
  元令懿却极快地撤回身去,向身后的两名皂衣男子道:“先抽她十鞭!本宫倒要见识见识,是她的嘴硬,还是本宫的鞭子硬!”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阿蘅究竟在哪儿,知道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墨池是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弱质女子; 被那浸了水的皮鞭子连抽了十鞭子; 焉能好过?
  那执刑的皂衣男子; 见她是个姿容清丽绝色的弱女子; 一则不禁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二则也怕一时失手再将她打死了; 遂在下手的时候已经轻了几分。
  饶是如此,十鞭子下来; 墨池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了几乎虚无。
  新鲜的伤口热辣辣地痛得彻入骨髓; 流了多少血; 墨池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唯有死这一个结果。
  此情此景之下; 她倒宁愿自己昏厥过去。昏厥过去; 就不必承受这利刃剜肉般的疼了。
  然而,身上的十条伤口钻心得痛,痛得她的意识无比的清醒。
  她强撑着最后几丝神思; 不致被那痛意夺走了理智,说出不该出口的话。
  她垂着头; 唯念着; 那个人快些来; 
  就算要立时死了,好歹让她最后见那人一面,不枉此生……
  之前抽她鞭子的皂衣男子,见她这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也微微皱起眉头; 拎着沾着鲜血的鞭子,向后退了两步。
  元令懿见墨池这副惨状,脸色也不由得白了白。
  她从小被风柔疼爱,被元幼祺教以君王之术。她不是没见过血,不是没见过濒死之人,但是一个好端端的人,在自己的指使之下,变成了这副惨状,这种事她是头一遭经历。
  何况,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元令懿一想到元幼祺,脸色更加的苍白,心底里对于墨池的那点点怜悯,也随之消散不见。
  企图谋害皇兄,企图谋篡皇兄的江山,就是该死!
  元令懿捏紧的拳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先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取得口供,然后一举端掉丽音阁!到时候,看元淳那个小子,还有什么能狡辩的!
  如此想着,元令懿的心神略定。
  “墨姑娘,你可想好要说什么了?”元令懿再一次凑近了墨池,阴恻恻道。
  回答她的,只有长久的安静。
  元令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的耐性快要被消磨干净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墨池,思索着再继续用刑,会不会折磨死了这个女子。
  她要的是墨池的口供,虽然她极度憎恶墨池勾。引她的皇兄,但若将墨池折磨致死,那显然很不妥当。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一旦皇兄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唯有从这个女人的口中撬出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让皇兄看清她的真面目,才不会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元令懿终又狠下了心。
  “滴答——”
  堀室内的冷寂,被墨池鼻腔内流出的鲜血,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所充塞。
  她的脚下,已经布着几摊巴掌大的血迹,那都是从她的身上淌下来的。碧蓝色的罗裙已经被血染成了褐紫,连同捆缚着她的绳索都滚染了鲜红色。
  侍立在元令懿身后的另一名皂衣男子,见识了整个行刑过程。他的心思要细些,于是壮着胆子伸手到墨池垂坠的脑袋下探了探,面色微变。
  “殿下,这女子怕是……”
  他及时住口,没敢将“怕是”如何说出口来。
  元令懿没想到墨池竟是这么不禁打,脸上也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然而,没等她如何决断,耳边传来的糟杂脚步声,以及兵刃撞击声、呼喝声便惊住了她。
  “什么人!这么放肆!”元令懿厉声道。
  持鞭的皂衣男子离门更近,听到杂乱声下意识地回头,登时面色悚然。
  紧接着,他便被飞来的一脚踹在了地上,痛哼一声,皮鞭脱手,跌落在了地面上。
  “朕看你才是放肆!”踹翻了皂衣男子,元幼祺如一道蓝影闪过元令懿的眼前。
  元令懿听到熟悉的声音,双眼惊得都张圆了。
  前有宁王府中的护卫,后有顾府的管事,要找到墨池被何人劫了去并不难想象。
  难以想象的是,元幼祺如何也想不到,元令懿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本以为,只有那丽音阁,以及那意图不轨的幕后黑手,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初初得知劫走墨池的马车竟然停在了吴国长公主的府门前,元幼祺气归气,却也只当元令懿胡闹,并没往太深处想。但她还是带着梁少安和宁王元承宣微服急赶到了吴国长公主府。
  公主府的家令是认得皇帝和宁王的,见其微服出现,脸色陡变,礼都顾不得行上一个,扭头就跑。
  元幼祺始觉苗头不对,拨开长公主府门前的两名小黄门,追着家令便跟了过去。
  梁少安与元承宣对视一眼,也颇惊疑,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家令果然是去堀室给元令懿报信的。
  元幼祺见识到了堀室门口的荷刀守卫,登时火冒三丈:竟敢私设牢刑了!
  她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为墨池的安危担忧,遂心头火气,一脚一个,踹翻了试图抽出刀子阻拦自己的守卫,快步抢了下来。
  守卫犹不知踹翻自己的是当今天子,还当是有歹人敢擅闯长公主府密室,大呼小叫着爬起来又要追那道蓝色的身影,却被梁少安带来的精锐内廷侍卫冲上来,利刃加颈,不敢动弹了。
  元承宣紧随元幼祺,他边跑着边猜到了下面的情状。
  别的不说,墨池必定在下面,懿儿必定难为她了!
  想到皇帝对墨池的在意,元承宣为元令懿捏了一把汗,更觉得这个幼妹疯魔了。
  为难谁不好?偏偏要为难墨池!
  他到堀室的时候,刚巧看到皇帝踹翻了皂衣男子,接着一个耳光甩在了呈呆滞状的元令懿的脸上。
  这个耳光用力极大,元令懿又毫无防备,立时被抽翻在地,唇角迸裂,一缕血线淌了下来。
  “朕便是这么教你的吗!”元幼祺暴怒的吼声回荡在堀室之内,荡起嗡嗡的回响,震人心魄。
  元承宣心神俱颤。他还没见过元幼祺这么失态过。
  堀室内的另一名皂衣男子,在看到皇帝从天而降的时候,已经吓得跪拜了下去。
  元幼祺则根本不再看元令懿哪怕一眼,快步走到墨池的面前。
  “墨……”她的声音颤抖,透着些无助之感,哪里像是刚刚暴怒过的帝王?
  墨池似有所觉,发丝动了动。
  元幼祺的心都要疼烂了,她顾不得墨池浑身上下的血污,慌乱地伸手摸到墨池的脸颊。
  “阿蘅?阿蘅你怎样了?”心慌意乱之下,元幼祺口不择言。
  这一声“阿蘅”,让元承宣倒吸一口凉气。
  他顾不得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皇帝,慌忙命外面的侍卫拘走一躺一跪的两名皂衣男子。
  但是对倒在地上的元令懿,他却没敢动。他不确定皇帝接下来会如何处置元令懿。
  或许,让懿儿这么躺在地上,虚弱着,还流着血,能让陛下多顾及些,不至于重责她吧?元承宣想着。
  如此兄妹相残的局面,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之前一直善待墨池,但是此刻,眼见着因为她的存在,皇帝痴迷地将她当做了顾蘅;幼妹又因她而被殴。虽说多少也是元令懿自作自受,但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来,元承宣的心里还是有着偏袒的。
  而对于墨池,他还是多少有些怨怼的。
  唐喜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他是元幼祺的贴身侍奉,必得随来。他又不会武,腿脚自然比不得那几位。
  然而,他刚一站到堀室的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便惊得目瞪口呆。
  换作任何一个人,面对此情此景,不惊呆都难。
  他没机会呆滞太久,因为接着他就听到了皇帝的急喝:“传连襄!马上传连襄来!”
  “诶!”唐喜脚程慢,脑子却快,马上答应着,扭头便往外跑。
  他是看到墨池的惨状了,又见皇帝如此在意,急得眼睛都红了,登时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条腿来,好能传连襄传得快一些。
  “阿蘅……”元幼祺还在低呼着墨池。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墨池的脸,那张脸惨白得厉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干了的样子。
  她早已注意到墨池身上的和脚下的血迹了,她不敢去碰触那伤处,更不敢试图解开束缚着墨池的绳索——
  流出的血一旦干涸,伤口便与木桩和绳索黏连在了一处。此时再试图解开绳索,不亚于拆骨剥肉,那会把墨池疼死的!
  元幼祺盯着指尖上来自墨池脸颊的鲜血,恨不得以己身代受。
  她心如刀绞地难受,她恼极了自己没有保护好墨池,更恼极了此刻连抱抱墨池都不能够——
  墨池的身上都是伤口,她怕她更疼。
  墨池在元幼祺的呼唤之下,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元幼祺通红的双眸跳入眼帘。
  “阿蘅……”元幼祺胸口涨痛得厉害,泪水快要决堤,“是不是很疼……”
  说到“疼”字,音声颤抖得不成样子。
  “别哭……别哭……”墨池虚弱地柔声安慰着元幼祺,哪怕自己的呼吸都带着痛意。
  “我不哭!不哭!哭难看!”元幼祺用力地抽抽鼻子,“我来了,来救你了!谁也不敢再伤害你!马上就不疼了!”
  她说着,不顾墨池脸上的血污,嘴唇轻触着墨池的唇角。
  “好……”墨池宽慰地笑了,语声虚弱细微。
  元幼祺耳音好,还是敏锐地听到了她说的话:“是你……我知道……是你……”
  一时间,元幼祺顿如木雕泥塑——
  就是这句话,这句被墨池断断续续说出的话,与昔年顾蘅逝去前对自己说过的,一般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被解救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帝在柔声哄着墨池!
  皇帝为这个女人通红了眼睛; 说话都带了哭腔!
  皇帝用干净的手指; 抬起了这个女人的下巴; 还亲了她仍挂着血丝的嘴!
  一连串的惊叹在宁王元承宣的脑中震撼而过; 不啻于炸响了一个个惊雷。
  他是知道皇帝在意墨池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在意……
  不是金屋藏娇吗?
  不是当私有物宠溺着吗?
  不是恋慕她的姿容美貌和气度才学吗?
  元承宣猛然间发现; 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面对墨池的元幼祺,不是大魏的皇帝; 而只是一个寻常的陷入情。爱中的人。
  不; 不; 也算不得寻常。
  元承宣自己也曾陷入情。爱中过,他当初可不是这副样子的。
  再观元幼祺; 在元承宣的眼中; 她面对墨池的时候,不止有爱恋,还有强烈的依赖感; 仿佛墨池是她活着的一大支柱。
  且,明明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 对着这个只有自己一半年纪大的女子; 元幼祺竟然……竟然有时候像个孩子一般。
  这倒不是说皇帝如何的孩子气; 而是那种感觉很诡异,就好像皇帝明明是年纪与地位都居于高处的在上位者,墨池明明是个卑贱的音姬,还是被鞭刑折磨得去了半条命的卑贱音姬,却好像是她在支撑着皇帝; 安慰着皇帝。
  这可真是颠倒了!
  元承宣虽然心中大觉情状诡异,他那颗长于军事的脑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元幼祺越是在意墨池,于元令懿懿而言,越是危险。
  如果墨池的性命真有什么凶险,难保元幼祺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来。
  自古“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常有的事。贵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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