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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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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至尊啊,想要一辈子拘住一个女子,是多难的事吗?可是陛下呢?宁可许她以自由,让她去追逐自己的心爱之人,宁可苦着自己,也不肯拘着她!
  这该是何等的爱重!当真感人至深!
  元幼祺若是知道,因为她与周乐诗和离之事引出许多文人骚客的感慨伤怀,今世到后世写出了许多关于“仁宗与周美人”的缠绵悱恻的爱情诗歌词赋、笔记小说,不知会做何感想。
  这些终归是文人的感性作祟,除了给元幼祺的一生添了许多风流雅蕴倒也不妨碍什么,但在群臣中另有一种猜测,就让人不能不在意了——
  贵妃病重,周美人被和离,加上之前的莫名获罪而不再被提及的谭婕妤和武美人,这后宫之中,皇帝身边的女子,皆因着各种各样的由头而远离了皇帝……皇帝已过而立之年,后宫却无所出。
  听闻卫国公的孙女韦臻苦恋陛下十几年,如今还枯守闺中。又听闻太后已经应了韦家,正张罗着要迎韦臻入宫,韦臻的生辰八字都被韦家送入了宫中。
  若说之前皇帝苦恋周美人而不得的话头儿还能被当作逸事趣谈,那么与韦臻相关的这个猜想就不能被当作玩乐了。
  韦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后,难道还要再出一个皇后?
  将来诞下的皇子也流着韦家的血,这天下,还有旁人吗?怕是都要变成他韦家了的吧!
  元幼祺亲赴肃王府祭奠的时候,韦太后在寿康宫已经发了几通脾气。
  顾蘅!
  韦太后这几日,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心肝脾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
  自从在元幼祺的口中听说了墨池,她便猜测这个墨池便是顾蘅的再世。
  顾蘅不是寻常人,她能由齐映月再世为人,就有可能由顾蘅再世为旁人。而能让皇帝恨不能日日陪着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试问,这世间除了顾蘅,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后来,听了潘福对墨池其人的描述,韦太后更加肯定了,墨池就是顾蘅。
  顾蘅这个人,从她还是齐映月的时候起,韦太后就对她没有好感。
  齐映月倾心于本该为韦家媳妇的顾敬言,这倒没让韦太后反感到极处。她当年既能想到让风柔陪伴在元幼祺的身边,对于女子喜欢女子这种事,便谈不上厌恶。
  她厌恶的,是齐映月,或者说顾蘅的深沉心机和狠绝手段。
  为了达到报复先帝庄宗的目的,不惜以自己的命为赌注,不惜以己身为诱饵。到头来,她顾蘅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自己伸腿一死一了百了,却害了宝祥小半生不得安生。
  韦太后自问也有些心机,有些狠心肠,但和顾蘅相比,小巫见大巫,根本比不得。
  在她的心里,对顾蘅既憎恶又惧怕。
  她憎恶顾蘅坑害了元幼祺,直到现在,都对顾蘅念念不忘;她惧怕顾蘅再回来害元幼祺,把元幼祺的后半生都坑进去。
  顾蘅这样的人,无论她再世为人目的为何,她接近元幼祺,对于元幼祺都绝非好事。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韦太后几次遣潘福去颁下自己的赏赐试探墨池,却只被墨池留下了那本《古今异闻录》。
  得知这样的结果,韦太后呵呵冷笑。
  墨池在向她挑衅!
  这倒也罢了,那个女人本就不是个会惧怕什么的。
  然而,韦太后绝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墨池收下那本书之后,竟风格突变,居然魅惑着皇帝夜宿于宫外!
  当得知为了顾蘅那个女人,皇帝竟然连早朝都罢了,韦太后脑中轰鸣:这是要做昏君的兆头吗!
  她不能戳穿皇帝的秘事,她要保住她的孩儿和她孩儿的江山,于是方有了“皇帝守了贵妃一夜”的那道懿旨。
  谁也不知道,当发下这道懿旨的时候,韦太后的心里是怎样的痛与恨。
  痛于元幼祺让自己失望,恨于顾蘅再一次对自己的孩儿耍心机。
  那之后,元幼祺一回宫,就被韦太后传去。
  母女二人在紧闭的殿内,究竟谈了些什么,外人毫不知情。
  韦太后痛骂元幼祺“罔顾国事,耻为天子”,又骂她“糊涂”“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狐媚诱惑”。然而,换来的,只有元幼祺绷着脊梁跪在原地,抿着唇,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韦太后骂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却没得到半句回应。
  她愤恨地瞪视元幼祺,方惊见元幼祺垂在身侧,被绷布裹缠得严实的右手,像是刚刚受了极重的外伤。
  韦太后心头一疼,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元幼祺是她亲手养大的,什么性情、面对某件事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她再清楚不过。
  韦太后细观元幼祺的神情,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她的脑中浮现。
  而曾经被她颇多抵触的迎韦臻入宫一事,此刻也被她极其重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卷的剧情就这样展开了~
新开的古言《女匪》,吃得下言情的小可爱们记得支持下啊!坐着菌需要你们!蟹蟹!

  ☆、第一百八十八章

  肃王府的灵堂内; 摆着两副棺椁。
  正当中的金丝楠木棺华贵厚重; 而一侧的梓木棺; 相形之下; 则要显得寒酸简薄得多。
  元幼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看到这两副棺椁的一瞬; 脸上的神情就阴沉得能凝成冰——
  华贵厚重的,显而易见是肃王的; 该是早就备下的。而旁边那副简薄的; 肯定是肃王长子元理的。因事发仓促; 只临时弄来了这么一副寿材。
  虽说人死如灯灭,元幼祺对于死后的世界也不报什么念想; 更不会存有厚葬以到阴间享用的打算; 但元理四旬就暴毙而亡,亡后就只被这样草草盛殓,元幼祺的心里实在好受不起来。
  尤其是当她看到老肃王的牌位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朝廷加封的谥号; 而元理棺椁前的牌位之上却只简简单单地篆着他生前的官职和名讳的时候,那种感觉尤其鲜明。
  元幼祺亲自为肃王牌位上了香; 恭恭敬敬地进了; 又恭恭敬敬地行了子侄礼。
  在场众人暗惊:老殿下血缘上虽是陛下的亲叔叔; 但是陛下是天子啊!
  如此礼数,可见陛下对肃王府依旧重视了!众人心中暗忖着。
  而今肃王病逝,长子元理暴卒,那么接下来呢?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说句最实在的话:肃王爵位,谁来承袭?
  肃王老殿下一生为国事勤恳,为人处世也平和,唯独一件事上糊涂,便是子嗣传承。
  元理是他的嫡长子,承继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事。而这件事,在肃王活着的时候,就该向天子为元理请封世子衔。可是他不,就这么硬撑着,从元理出生的时候起,一直撑到了最后。
  据传,元理之母,并非肃王真正喜爱,于是才有了元理出生之后,没有名正言顺地封了世子的事。而元理长大后娶妻,偏偏没诞下一个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这便让肃王更有理由不将爵位传与他了。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老臣中或有知道全的,而年纪稍轻些的宗室臣子也皆是一知半解,只当老肃王不传爵位与元理,是因为元理没生下一个儿子。
  甭管是怎样的原因,肃王府眼下就是这么个状况。最有可能承袭爵位的嫡长子也殁了,那么肃王府该由谁主事呢?
  更多人的目光,落在了肃王次子元璞的身上。元理无子,元琢行三,又是个莽撞性子,而今肃王府的一团乱局,也唯有精明能干的元璞方能支撑得起来了。
  然而,这也只是众人的想法,肃王府如今的走向,还是得由陛下做主。
  众人腹诽的当儿,元幼祺已经敬香,拜毕。
  肃王府中人,也在灵堂两侧向皇帝跪拜还礼罢。
  元幼祺立在灵堂前,扫视了一圈肃王府中的属眷,最后看向了元理的棺椁前牌位上简薄的字。
  她突然开口问道:“理皇兄的牌位,是何人所撰写?”
  她声音不大,但因为安静,在场人等都听得清楚。众人不觉一凛。
  几个脑子转得快的臣子若有所思,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关节。
  皇帝的话问完了,竟有几息无人回应。
  肃王府每个相关的人都在盘算着皇帝这话的深意为何,是福是祸。
  元幼祺问出那句话之后,不看旁人,目光只若有若无地在元琢的头顶上转。
  她的心里则在暗自腹诽:这般拙劣准备,还想掀起什么泼天的大浪呢?
  她这么看着元琢,跪在元琢侧前方的元璞已经绷不住了——
  元琢是个混不吝的糊涂人,让他去打架他能耐,万一皇帝真问到他的头上,只怕就要麻烦。
  元璞于是心一横,向前一步,毕恭毕敬回道:“回禀陛下,大哥的神位是府中的纪先生所撰写,又着人篆刻的。”
  元幼祺听他口称大哥,冷冷地哼了一声。
  元璞敏感,顿觉脊背发寒,再不敢多言了。
  “既称先生,就该懂些礼法规矩!”元幼祺的声音猛地拔高。
  众人闻言,目光皆不由触向元理的神主牌位,心道莫非这位纪先生所撰内容忘了什么避讳?
  他们皆是深谙礼仪的,看了又看,也没从那牌位上看出什么不妥来。
  元璞察觉到了众人的注意,这让他极其紧张起来。
  只听元幼祺冷哼道:“元理乃肃王世子,这样的尊号,为什么没被写入神主牌位?”
  在场之人皆哗然。
  元理何时成了肃王世子了?他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元璞也被皇帝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一时发懵。他强自定了定神,脑子极快思索着,迅速捕捉到了皇帝话中的漏洞,恭敬拜道:“陛下明鉴!世子衔乃是亲王请封,朝廷加封的。”
  他言及于此,便止住。言外之意,肃王生前并未向朝廷请封元理的世子衔,元理也自然没有世子的封号。
  元幼祺森然而笑:“你在说朕脑子糊涂吗?”
  元璞陡然感觉到强烈的危险之感,出于本能地躬下。身去,不与元幼祺对视,方觉得那种强烈的危险感稍稍减弱。
  “陛下明察!臣不敢!”元璞状似恭敬道,“只是陛下国事繁忙,或有遗忘,却也情有可原。”
  说到底,还是在说皇帝脑子糊涂。
  群臣见此情景,都觉怪异:这般针锋相对地与皇帝对峙,究竟是图个什么?这根本不像是元璞的风格啊!
  他们却不知道,元璞其实已是孤注一掷。
  元幼祺听了元璞暗指自己糊涂的话,不急也不恼,只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悠悠道:“情有可原?呵呵,是吗?”
  她说着,双眸陡立,突喝一句:“元君舒!”
  元君舒此刻就随着众女眷跪在靠后面。肃王府中元理一支,肃王在世的时候本就不被待见,此刻更是被冷落到了极处。。
  她听到元幼祺的喝唤,脊背霍的挺直,站起身,快步来到元幼祺的面前,在元璞的另一侧撩孝袍衣摆跪下:“在!”
  元幼祺垂眸凝着她,不悦斥道:“这便是你办得好差事!”
  元君舒顿觉头顶无形的压力直逼下来,她却不惊不惧,昂首向元幼祺揖道:“陛下责怪的是!确是君舒办事不利,都是君舒的错!”
  说完,一个响头磕在了地面上。
  “咚”的一声磕头声,震荡在众人的心上,更添诧异: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元璞眼见元君舒越众而出,又坦受皇帝的斥责,接着一个响头叩在了地上,心中便暗呼不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的脑筋急转,总觉得有什么未知而可怕的事实,被他于不经意间忽略掉了。
  难道是……老头子?
  怎么可能!老头子从来最疼的是何人?弥留之际,怎么可能坑害自己呢?
  可若不是老头子……
  元璞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莫不是,皇帝与元君舒在故弄玄虚?想蒙混过众人的眼睛?
  若当真如此,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面了!
  元璞这般想着,暗中向对面群臣中某个角落里始终观察他言行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会意。
  这厢,元君舒的那个响头也震响在了元幼祺的心中。她一面暗赞元君舒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另一面心底里也觉得微微心疼——
  失去了父亲庇佑的孩子,终究是需要自己支撑起一片天空。
  然而,世人谁又不是从无知无助成长起来的呢?
  既然想成就大事,就得做好承受旁人承受不得的压力的准备。
  元幼祺面上始终肃然不变。
  她由着元君舒叩完头,冷冷的声音在元君舒的头顶响起:“你既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就该竭心尽力地弥补。如此,方不辜负了你的祖父和你的父亲对你的期望。”
  皇帝这话说得,众人皆觉古怪。
  而元璞的感觉尤其明显,他觉得自己似乎逮住了事情的关键,却又似乎不大切实。
  此时,只听元幼祺又道:“肃王叔病逝,理皇兄也不幸殁了,朕若再因为这件事责罚你,朕心亦不忍。”
  她顿了顿,叹道:“既然如此,朕便暂记下你这一笔,以观后效。”
  元君舒安静听着,听到最后,垂目答道:“谢陛下!”
  元幼祺点点头,带出了几分宽慰她的语气:“重塑你父亲神主牌位的事,朕便交与你去办。这次务必办好,别让朕失望!”
  元君舒口中应是。
  旁人却已经听呆:这意思,再重塑元理神主牌位的时候,就会把他肃王世子的尊号篆上去了呗?
  这……这样真的可以吗?
  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儿……
  元幼祺与元君舒说话的时候,两个人一高一低,一俯脸一仰脸地面对。当元君舒应下那一声“是”的时候,两个人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腾起的期待。
  而元幼祺在心里同时计算着:一息,两息,三息……
  果然,很快就有人挺不住了,那人抢出群臣的队伍来,痛心疾首呼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元幼祺与元君舒的眼眸同时一亮: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戏精~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元幼祺自与元君舒的对视中; 转向从群臣中抢出来的那人的脸上; 神情冷峻。
  那人拜伏在元幼祺的面前; 痛心疾首道:“陛下明鉴!此事万万不可啊!”
  元幼祺瞄了瞄他; 淡道:“汤御史。”
  那人谨声道:“臣御史汤志玄。”
  “嗯,汤御史有何话说?”元幼祺的语气平静依旧。
  汤志玄却在她的平静之中体会到了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拜道:“臣以为; 陛下要为肃王长子重塑神主牌位……不妥。”
  御史的存在; 便是监察朝廷百官和天子言行的。无论他谏得对与不对; 天子都不能不听他说。
  元幼祺也不着慌,没事人似的瞧着他; 直瞧得汤志玄后背发寒; 极不自然地拔了拔。
  元幼祺暗自冷笑,方道:“那你说说,如何不妥?”
  汤志玄听皇帝终于接着自己的话头儿问下去了; 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回道:“爵位之封赏; 是陛下的恩典; 却也是朝廷的公器。我朝法度毕竟摆在那里; 虽然宗室是陛下之亲眷,也还请陛下遵从祖宗法度,先公后私为好。”
  “你的意思,朕因私废公了?”元幼祺的嘴角边尚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
  “臣不敢!”汤志玄忙道,“劝谏陛下是臣之本分; 臣分毫不敢忘却!”
  他壮着胆子说出一通大义凛然为国为民的话来,却只换来了皇帝的冷笑,这让他更觉得后颈飕飕地冒凉风。
  而此刻,他的前面是放置着两具大寿材的灵堂,身后是沉默不语仿若不存在的群臣,汤志玄突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他喉间滚了滚,再不敢与跪在一旁的元璞对视,与被皇帝发现某桩秘事相比,他现在更怕看到元璞身后元理的棺椁。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胆战心惊的时候,元幼祺正在琢磨他。
  元幼祺隐约记得,这个汤御史似乎曾攀上某个贵介之家的姻亲,是哪一家来着?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索性暂丢开手,森森道:“汤御史为国为君,还真是辛苦!”
  汤志玄听了皇帝的话,只觉得比破口大骂都令他觉得恐慌。他情知上了一条船,很多事就是不得不为之,于是又不怕死地拜道:“为国为君,臣愧不敢当!但肃王老千岁一生为国为君操劳奔波,是千真万确!还请陛下看在老千岁的情分上,莫让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觉伤心才好啊!”
  在场群臣,无不是久经官场的。他们眼睁睁看着汤志玄与皇帝的你来我往,再看看一旁的元璞,心里明镜儿似的:汤志玄不过是个台前扮相的,元璞才是那幕后操纵的。
  想到皇帝之前要将元理的神主牌位添上肃王世子的古怪行径,很多人不禁为元璞捏了一把汗:老肃王钟爱元璞是真,可这么明目张胆地与陛下打擂台,也着实太冒险了些。何况,纵是陛下痛惜元理之殁,赠他一个世子衔又如何呢?且不说死者为大,就是元理真得了这个世子衔,他人都没了,膝下也无子,兄终弟及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元璞又急个什么呢?
  群臣所想,元幼祺心里早有所料。
  她不去理会他们,而是仍向汤志玄道:“汤御史之意,朕要重塑元理的牌位,就是悖逆了肃王叔的意思,让肃王叔伤心了?”
  “臣的意——”
  “汤御史之意,朕要册封元理为肃王世子,便是悖逆了肃王叔的意思了?”元幼祺不许汤志玄接口,紧接着又道。
  汤志玄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制住,而皇帝周身散发的冷意,更让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虽说大魏的御史不会因为劝谏天子而获罪,但是……将来呢?
  汤志玄这般想着,身体便不自控地微抖起来,脑子似乎也不大听使唤了。
  元幼祺却是不允许他再缓过来的。此刻,她的铺垫已经做得十足,也该是揭开底牌的时候了。
  于是,她再不搭理汤志玄,任由他尴尬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转脸看着元君舒,面上有痛惜之色,道:“君舒,此事朕本欲替你遮掩过去,也算对得起肃王府了。但如今,当着众位爱卿的面,朕做不到了,你便直承了吧!”
  元璞听得清楚,不由得眉心一跳,悚然看向元君舒。
  元君舒却咬着唇,眼中充满挣扎之意,忽向元幼祺乞道:“此事皆是君舒一人之错,陛下要罚,就请罚君舒一人!莫要牵连旁人!”
  众人听了,更觉得糊涂了。而糊涂之中,似有一些可以做摸得到的隐晦意思:大概元君舒是替肃王府中的其他人承担下了某项重大罪责。至于这个被她挡在身后的人……
  众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面色已经苍白的元璞。
  元璞此时恍然明白:他是真的掉进了元幼祺与元君舒设下的圈套之中。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纵是你乐意以一己承担,方才汤御史也说了,爵位承袭乃朝廷公器,就是朕,也不能不遵守祖宗法度。”元幼祺道。
  “是!陛下从不曾徇私,是君舒之过错,没有将祖父请封与陛下的旨意及时明示!”
  元君舒说着,取出内里贴身放置的一只荷包,自里面取出叠得板板正正的纸张来,擎向群臣道:“各位大人,这是祖父弥留之际写下的亲笔书信,命君舒务必亲自呈给陛下。请各位大人过目!”
  眼前情势朝着一个奇怪的地方发展而去,在场众臣都大觉意外。
  一时间人人心中打鼓,不敢去先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忽见一人越众而出,先是向元幼祺揖道:“陛下,臣请旨一观此物。”
  正是安国公顾书言。
  元幼祺心中默默赞赏点头,向他道:“顾卿自便。”
  众人见皇帝的脸上显然有赞许之意,都不由得暗自后悔:这么个拔头筹的机会,怎么自家就没把握住呢?
  如此想着,已有几位老臣凑近了来,就着顾书言的手,端详起那封书信来。
  看罢,无人怀疑这是肃王亲笔所书。于是,众人看向元璞的眼神都颇古怪起来。
  只听元幼祺又道:“肃王叔临终之前,亲笔书乞封长子元理为世子。朕感念肃王叔一生为国为民操劳,兼之理皇兄乃肃王叔嫡长子,得封世子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朕没有理由不允。”
  她说着,又面带痛惜道:“此事也是朕之疏忽,朕当时确复旨允了,只想着要风风光光地颁下册封理皇兄为肃王世子的旨意,也算不辜负肃王叔的期望了。朕却没料到,天不佑肃王府,竟是如今的状况……”
  她不经意地划过犹怔跪着的元璞,元璞感知到她的目光,身体明显一抖。
  元幼祺接着道:“朕今日来祭拜肃王叔与理皇兄,也是为着亲自将册封世子的圣旨送来。唐喜!”
  唐喜听唤,上前去,将那份册封元理为世子的圣旨朗声念了。
  灵堂前,册封世子的旨意被唐喜念出,而被册封的那个人,此刻却躺在灵堂内的梓木棺里,早已经与世长辞。
  灵堂里里外外上百人,却安静得只回响着唐喜诵读圣旨的声音。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谲非常。
  众人听着,倒也罢了。可是身处其中的元璞,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的身体不由得朝众人所在的方向蹭了蹭,因为他总觉得,后侧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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