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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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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的语气,轻柔的吻,还有缓缓的抚摸……这一切都让半是迷糊的元幼祺恍惚联想到了某个珍之重之的人。
  “阿蘅……”元幼祺鼻腔中无力地哼哼着。
  那人此刻贴得近,听得清楚了些,不由得杏眼瞪得更圆。
  “是我……”她尽力模糊着嗓音,轻声应答。
  元幼祺果然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掌,那幅绢帕很快被抽出,到了那人的手中。
  然而,她来不及细看端的,远处骤然有脚步声迫近。她慌忙将那幅绢帕收好,又掩好了锦被,假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接着,她的身体向后让出去了许多,保持了一个符合她此时的身份,又不失对皇帝的满心担忧的距离。
  “哀家竟不知,真人的道术竟是这般神异?”韦太后犹将信将疑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元凌真人的脸上瞄,连同元凌真人身后的那个跛着脚、脸色泛黄,还带着些细碎小麻点的青年女子一并收入了眼中。
  元凌真人仍是一副老神在在,从容道:“师徒连心是有的。自那日离了陛下,贫道这颗心总是放不下——”
  她说着,一指身后的青年女子:“这是贫道的师侄道静,她最是擅长观星。贫道不放心陛下的身体,昨夜命她一试,果然试出陛下逢遭劫难。贫道不放心,便入宫来了。”
  韦太后听罢,仍是不放心地再次看了看那个叫做道静的女子。
  道静向她无声帝稽首行礼。
  韦太后微微皱眉。
  只听元凌真人接着道:“道静自幼命苦,一场大病失了言语能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投了云游的开元观德上道师的缘法,被收入门下为徒。此番恰好他们师徒入京,借住在云虚观中,贫道便得一助力,得知了陛下的情状。”
  她这是在向韦太后介绍道静的来历,以解韦太后的戒心。
  历代帝王家皆忌讳巫卜魇镇之道,明面上号称的是“以圣人之道治天下”,实则防备的是后宫之中甚至朝廷内外乱用厌胜之术,提防君王如汉武帝一般被小小厌胜之术玩弄,做出昏君的勾当来。
  是以,在宫中,“卜卦”之词绝不许提及,参赞神鬼更是不许。虽然大魏崇道,但拜的是正正经经的三清道祖。就是先帝那般妄求长生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宫中声张。
  因着这个缘故,元凌真人不说道静卜了一卦卜出了皇帝的病祸,更不说道静擅长卜卦之术,而只说道静精擅观星。
  观星当然就没什么忌讳的,古有太史局,今有司天监,都是为天家观星的衙署。
  这里面的门道儿,韦太后自然是明白的,更与元凌真人心照不宣。
  若说之前她还怀疑是不是皇帝病倒的事走露了风声,在听了元凌真人的叙说之后,这份怀疑便减轻了几分。她亦读过道书,深知大道无极不妄,但天意或可为人力所预测。上古便有巫卜之事,可见天人相通总是有的。
  可是,这个平白出现的叫做道静的坤道,还是让韦太后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她虽由着元凌真人带着道静进入寝殿,心里已经在暗暗打算,要着人去查探一番德上道师座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元凌真人没被韦太后阻拦,便带着道静一径入内。
  韦太后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道静一跛一跛的行路艰难,随口道:“着实难为这位道静真人了!”
  道静闻言,登时立住,又向韦太后打了一个稽首。
  只听元凌真人笑替她解释道:“真人不敢当!太后莫抬举了少年人!”
  接着,她又道:“照理说,贫道既得知陛下的情状,本不该带了旁人入宫的。但道静不同,她于堪舆之道上亦极有修为,贫道便存了些私心,想要让她为陛下看一看福缘。”
  韦太后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话都让你说尽了。
  不过,说是堪舆,说是福缘,其实就是想让道静给皇帝瞧一瞧将来的前程祸福。韦太后明白。
  元凌真人说她存着私心,其实韦太后的心里又何尝不存着些念头——
  宝祥自小失亲,三灾四难地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遇上顾蘅这么个冤孽。这份孽缘纠纠缠缠至今也没个了结。
  每思及此,韦太后都不禁怀疑,莫非真是自己作过什么孽,或是前世的宿报,报应在了宝祥的身上,非要宝祥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眼看着自己的孩儿被那个女人勾得失魂落魄,好好的身体都糟践坏了,再不阻止,再不做些什么,将来会不会有更大的祸事临头?
  韦太后越发不能平静,她当真想替元幼祺做一做法事,驱一驱魇魔。可是这种事,在天家是决不被允许的。
  莫说是做法事了,就是她稍稍露出这么点儿意思来,怕是那些御史们就能把劝谏的折子堆满小书房。什么“不问苍生问鬼神”,都是现成的话儿!
  然而,韦太后的这份心思年积岁累,越来越是沉重,而今见到元凌真人和这个叫做道静的坤道,韦太后的这份心思再次被勾搅起来,安生不下去了。
  这个道静,如元凌真人所言,是个哑的,又是跛脚的,天生的不被待见,这样天都不收的命硬之人,或许真有些不同凡人的能耐也未可知。若她能给宝祥相上一相,再指点出一条明路,破了眼前的魔障,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韦太后这般想着,一颗心就活泛了起来。
  这也算是慈母心肠有病乱投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这个道静是谁的~
所以,顾神棍再次上线了(可怕

  ☆、第一百九十七章

  道静随在韦太后与元凌真人; 一跛一跛地步入天子寝殿。
  周围安静得很; 只有零星的几名侍女在见到韦太后之后; 无声地跪下行礼; 空气之中,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飘浮。
  道静暗暗皱眉。
  忽的; 有人自寝殿内快步走近,衣裙响动声、脚步落地声; 皆与此处的光景格格不入。
  那是个年纪约莫三旬的女子; 衣饰之华贵自不必说; 姿容也颇为出色。只不过,或许是经年累月的沉郁不快; 使得她的嘴角明显地向下耷着; 流露出一抹苦相来。
  这样一个女子的出现,令道静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太后万安!”那快步而来的女子含笑向韦太后拜了下去,声音倒像是颇愉悦似的。
  韦太后的眉头也不禁蹙了起来。
  皇帝还在病着; 哪里有心情万安不万安的?
  韦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华服女子见韦太后兴味索然的样子,忙转口又殷勤道:“陛下的高烧已经消退了大半; 汗也出了许多。妾已让宫人们备了干净巾帕和净水; 要帮陛下擦身呢!一则能助陛下退热; 二则陛下也能觉得舒适些……”
  “不必了!”韦太后听到“擦身”,脸色陡变。
  “辛苦你了!且先下去歇息吧!”她缓了缓神,又和颜道。
  那名女子因着韦太后的反应微微发怔,礼数却毫无含糊,躬身道:“侍奉陛下是妾的福分; 哪里辛苦呢?”
  她说罢,才行礼退下。
  退下之前,还淡淡地扫了一眼元凌真人和随在后面的道静。
  元凌真人与道静只垂着眼,不动声色。
  那女子看不出什么来,只得循礼退出了寝殿。
  韦太后显然无意解释那女子的身份,仍是没事一般朝寝殿内走。
  唐喜此时已经端了净水回来,依旧与那两名当值的宫女守在寝殿里。听到外面韦太后的声音,忙跪拜相迎。
  韦太后没心思关注他们,径直朝元幼祺的卧榻走去,边走边问道:“皇帝的衣衫可换过了?”
  唐喜忙答道:“回太后,没换呢!”
  他想了想,探问道:“奴婢这便唤尚寝女史来侍奉?”
  大魏宫中御前设尚寝女史,负责天子的床帏铺陈、着服更衣等事务,甚至有专职的司寝女史专门教导天子人。伦大事。但因着元幼祺从来不喜欢旁人贴身服侍,替她着服更衣的女史几乎就是摆设。
  果不其然,韦太后听了唐喜小心的探问,拒绝道:“不必!”
  她也不多言,坐在了元幼祺的榻边,俯身看了看元幼祺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否还烫。接着,状似随意地替元幼祺紧了紧被沿,手却摸索到了元幼祺被下空出来的那只手上,脸色骤变。
  然而,只瞬息间,韦太后的神情便恢复如常,向立在远处的元凌真人道:“真人且来瞧一瞧皇帝如何。”
  元凌真人答应着,便趋近了。
  唐喜极有眼色地搬了杌子请元凌真人坐下。
  元凌真人把着元幼祺的手腕,凝神诊了一会儿,叹道:“劳神耗力,以至一时血枯,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了?”
  韦太后面有凄色,半恨半恼道:“她自己不知保养,没日没夜地批折子熬煎,什么好底子也熬坏了!”
  元凌真人劝道:“太后不必忧心。陛下正值壮年,国事操劳一些,只要好生保养着,也不影响什么的。”
  “当真不影响?”韦太后问道。
  “只要保养得宜,少耗心血,少动怒气,就不影响。”元凌真人答道。
  韦太后看了看她,又滑了一眼犹立在远处的道静,迟疑道:“皇帝自幼习武,哀家又唯恐她先天不足,着实用心替她调养来着。若论这体质嘛,本不该这般,只是——”
  元凌真人见她欲言又止的,缓缓道:“终归都是为了陛下,太后还请明言。”
  韦太后知她话中深意,不外乎点出道静是个哑的,出家人本就不论凡尘事,便是她想传,也得有传的能耐不是?何况,她又是元凌真人带来的,元凌真人是皇帝正经拜过的师父,绝不会坑害皇帝的。
  这般想着,韦太后心里便定了定,遂将心里话带出来几分来——
  “若论辛苦于朝政,说句不恭敬的,列祖列宗哪一个不是这般过来的?既然坐到了那个位置上,该付出的心血,就不能不付出。这个道理,哀家还是懂得的。终归有哀家照料着,有太医院供奉着,皇帝的底子摆在那儿,难道还能真累出什么大病来?”
  她说着,脸色很有些难看,续道:“哀家最担心者,也不是这个……”
  “那么太后担心的是?”
  “哀家担心,皇帝着了什么魔魇……”
  “魔魇?”元凌真人不解地看着韦太后。
  韦太后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的压低声音道:“昔年昭妃的事,真人不会不记得吧?”
  “昭妃?”元凌真人眨眨眼,“太后说的是……顾蘅?”
  韦太后噤声,脸色苍白得厉害,仿佛突然间被戳到了痛处。
  元凌真人却失笑了,道:“那时陛下才多大的人?不过是少年人的一时迷恋,难道还能当一辈子真不成?”
  她见韦太后面容古怪莫测,呵呵又笑:“太后说的那‘魔魇’不会指的是那顾昭妃吧?太后不会觉得顾昭妃还会活过来吧?”
  韦太后的脸色更白了,几近惨白。
  不过,她同时也于元凌真人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低声道:“万一她真的又活了呢?”
  元凌真人认真地想了想,道:“贫道记得,当年顾昭妃的尸首虹化了。那便意味着,她已修成仙身,不在俗世间轮回了。”
  “虹化?”韦太后疑惑道,“那不是佛门的说法吗?”
  “殊途同归,天下的道都是同理的,”元凌真人道,“想必太后还记得顾昭妃前世的身份吧?她以不惜己身昭扬正道,使恶者被惩,仁者得安,这便是证道啊!有了这样的作为,自然有资格位列仙班。”
  韦太后听着她没边没沿儿地说着什么证道,什么仙班,顿觉这元凌真人为了她自家师姐的名声,天花乱坠地胡诌得可以了。
  韦太后倒不在意元凌真人胡诌些什么,她已通过元凌真人的话,探知到元凌真人并不知道顾蘅又再世为人的事实。
  如此便好。韦太后略略放心。
  当年,直到顾蘅身死的时候,元凌真人及时出现,还是韦贤妃的韦太后才意识到,顾蘅早已经联合了元凌真人,而自己自负聪明,却自始至终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如今,她可不想再当个傻子了。
  元凌真人却不容许她多想的,紧接着问道:“不知陛下还要多久醒来?”
  皇帝被灌下了安神的汤药,被她看出来也不难想象。韦太后并不以为异,遂转身问唐喜。
  唐喜忙回道:“按连大人之前说的,陛下大概再有一个时辰便会醒来。”
  元凌真人忙道:“那咱们可得抓紧着些!待得陛下醒来,定然不会喜欢做这样的事!”
  韦太后被她提醒,想到元幼祺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没准再闹出什么事呢。
  遂也顾不得细品元凌真人的言辞,道:“那便请那位道静道长过来吧!”
  元凌真人于是招呼道静近前来。
  道静稽首行礼罢,立在元幼祺的榻前,向韦太后接连打了十数个手势。
  韦太后看得呆愣,不解其意。
  元凌真人忙解释道:“道静的意思是,她需得为陛下摸骨以断福缘。”
  韦太后恍然,心里更踏实了许多:原来是个不会写字的!就算听去了什么,世间又有几个人看得懂她的手势呢?
  人之皮相、骨相各有不同,摸骨总比什么测字捻诀的靠谱许多,韦太后于是放心道静靠近皇帝。
  道静于是仔细净手罢,手掌便慢慢覆在了皇帝的脸颊上,缓缓地逡巡过皇帝的鼻梁,再顺着人中而下,拂过皇帝失了血色而干涸的嘴唇……
  谁也没料到,当她的拇指尖碰触到皇帝的嘴唇的时候,昏睡中的皇帝竟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双唇竟下意识地贴住了那拇指尖,还不觉满足,在道静震惊而忘了反应的当儿,皇帝下意识地探出舌尖,居然舔。弄了一下道静的拇指尖。
  皇帝高烧之后,身体水液丧失得厉害,连舌尖都像是干热的。
  这么一舔一弄,仿佛在道静的手指上丢下了一把火,还是三昧真火,世间万物没有点不燃烧不尽的。
  道静亦逃不过去这火热的折磨,那火热迅疾蹿过她的手指、手掌,沿着手臂直冲顶门。
  幸亏道静定力深,才没再这样的强烈刺激之下惊呼出声。
  她急忙聚敛理智,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手指,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向皇帝的额头上摸索而去。
  皇帝却因为她这个不遂己意的动作,而鼻腔中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道静听得那一声,既觉无奈,又觉惊悸。她小心地分出心思去关注韦太后是否发现了什么异样。
  却发现韦太后根本就没注意到皇帝的异样,和自己因为皇帝无意识地舔。弄而臊热了的脸。
  韦太后其实正在注目于道静的手,心里想的是:这双手同那张脸一般,泛黄还带着些小麻点,可见此人的肌肤便是这样的。
  她于是对道静身份的怀疑,又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睡着都不忘耍流氓~

  ☆、第一百九十八章

  
  马车辘辘地驶离天街; 硕大的日头已经朝西偏去。
  元凌真人与道静并排坐在马车内。
  车子已经行出午门; 沿着朱雀大道; 朝着城外的方向驰去; 而道静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木雕泥塑一般。
  一路上; 元凌真人瞄了她好几眼,都没得到她的半分回应。元凌真人真憋不住了。
  “你倒淡定!”她鼻孔中哼了一声。
  道静犹在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那里; 元幼祺的体温和气息仿佛还在弥漫不散。
  听到元凌真人赌气的话语; 她恍然转头。
  元凌真人被她盯着瞧,更觉心中不忿; 又哼道:“贫道帮你装神弄鬼的; 你倒悠然自得!”
  道静,不,应该说是墨池闻言; 秀致的眉峰挑了挑,自贴身处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 倒出一粒药丸; 送入口中; 咀嚼吞下。
  “我知你辛苦,之前只是在想事情,无意忽略你。”墨池道。
  她之前服用了暂时致哑的药,此刻刚吞下解药,声音不免嘶哑得不大自然。
  元凌真人听那与她本声全然迥异的声音; 不适地皱了皱眉,一肚子的埋怨也不由得消解了大半。
  面对墨池,她终究是个心肠软的,觉得再以质问的口气相对,既是失了长幼的礼数,更像是在欺负人似的,遂就着墨池的话头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穿鹅黄罗裙的女子颇为古怪。”墨池淡淡道。
  “韦臻吗?呵呵!她那点子事,京中早就传为笑谈了,自然古怪了!”元凌真人笑道。
  “韦臻?韦舟扬的女儿?韦勋的孙女?”墨池一怔。
  “就是她!”元凌真人道。
  继而奇道:“你不认得她了?”
  墨池轻轻摇头:“当年初见她的时候,她年纪尚幼,与现在总是有分别的……而且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料到,会在那里见到她。”
  元凌真人呵呵笑道:“可见过往种种,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墨池却无心陪着她高兴,凝眸深思道:“她不是太后的侄女吗?为什么在太后面前自称为‘妾’?”
  元凌真人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想了想道:“俗世女子的心思,贫道不懂。不过,那韦臻这些年来心心念念地想要入宫为帝妃,生生把自己耽误到如今却是真的。”
  墨池忽的想到了曾听闻过的某件世家逸事,脑中莫名地跳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画面来。
  她略一思索,便即明白了韦臻的心思:帝妃在太后面前便自称为“臣妾”或“妾”的,她是太后的侄女,却如此说,无非是想借此造成一种局面,即她是天子之妃的局面。
  最值得玩味者,韦太后那么精明的人,听到她这般地称呼自己,竟是没出言否认。想来,在元幼祺病倒无觉的事被遮掩得密不透风的当儿,韦臻一个外臣之女居然能够顺理成章地出入元幼祺的寝殿,这里面恐怕很有韦太后的故意纵容在。
  恐怕,还不止是纵容……
  元凌真人经年出入天家世族,对于一些仪礼称呼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见墨池沉吟不语,以为墨池在担心什么,遂好心宽慰道:“你放心,我那徒儿从来不喜欢旁人贴身,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妃嫔敢在寝殿中那般逗留的。”
  她本是宽解墨池的,孰料话一出口,墨池的一颗心更觉得沉重了。
  “任何妃嫔都没有机会出入寝殿?”墨池问道。
  元凌真人被她专注的目光盯得极不自在,轻咳一声,寻回了些一代宗师的派头,端然道:“当然。”
  如此,就更让人忧心了。墨池心道。
  韦太后此举,足见已经将韦臻当做了“不寻常”的那一个。
  墨池忆起曾在宁王别院听到的一些碎语传言,更加肯定了,韦太后怕是要一心将侄女塞进元幼祺的心里。
  她自是不信元幼祺的心里能被塞下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的,但是想到元幼祺将来因此要与韦太后生出许多龃龉来,便觉得头痛,更觉得心疼元幼祺不已。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全是元幼祺躺在那里的可怜状,还有那张消瘦的脸。
  若非自己一意孤行,那孩子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没日没夜地批折子,还吐了血……
  墨池顿觉胸口钻痛得厉害。
  哪怕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做的是对的,是长远的打算,但看到元幼祺受到那样的折磨,她还是难受得宁可那样备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元凌真人觑着她不见分毫悦色反添愁云的脸,撇撇嘴道:“我那徒儿,是个实心眼儿的。你若真心在意她,就别再欲擒故纵戏耍她了!”
  墨池睨她,难得地没有回避问题,而是徐徐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没有欲擒故纵。”
  元凌真人见鬼一样看着她,实在觉得她的这位师姐活了三辈子,简直越活她越不认识了。
  “怎么?”墨池侧头看她。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变化颇大。”元凌真人再次撇了撇嘴。
  想她天子老师、护国真人的身份,这么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之丰富多彩,比这十几年来累积得都多,足可见师姐就是师姐,比她这个什么真人可是厉害得多了。
  元凌真人默默点头。
  又忍不住悄悄地打量墨池的侧颜,心道可惜真可惜,那么清丽脱俗的一张脸,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偏偏画上了这许多麻点,还弄成这样难看的脸色;还有那身姿……生生把自己扮成个跛子!
  元凌真人又暗暗摇头,骤生明珠蒙尘之憾来。
  师姐活了三辈子,竟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美,看来这投胎,也是一门考究的手艺。
  元凌真人于是更觉得自己的师姐比自己厉害多了。
  “我脸上有花儿?好看吗?”墨池直直对上元凌真人的眼睛。
  元凌真人猝不及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摇头如实道:“不好看。”
  墨池眼底一沉。
  年少时候师姐教导自己的熟悉画面再次闯入脑中,元凌真人惶然跟上一句:“这么装扮着不好看!”
  她声音拔高,极力表明自己并非嫌弃师姐的长相。墨池不由得失笑,深深地看她一眼:算你识相!
  元凌真人心有余悸,小心道:“那药粉敷在脸上,时间久了会伤了肌肤……”
  “忍上两日,却也无妨。”墨池道。
  “两日!”元凌真人惊,“你还要顶着这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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