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三世·江山-第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元凌真人心有余悸,小心道:“那药粉敷在脸上,时间久了会伤了肌肤……”
  “忍上两日,却也无妨。”墨池道。
  “两日!”元凌真人惊,“你还要顶着这劳什子两日?”
  墨池无语地看向她。
  谁能想到元凌真人这样的身份,竟是个耿直没多少城府的人?
  天地生人,总是有其道理在的。也唯有这样心底纯澈之人,方能够在这纷繁世间修得一分清静吧?
  之前教她帮自己遮掩的谎话,想来于她而言,是不小的负担吧?
  墨池的眼神柔缓了下去,却把元凌真人看得心头震动:“师姐,你想做什么便直说。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慎得慌!”
  墨池更加地无语,只得道:“这两日寄住在云虚观中,你可别这般称呼我。”
  “你要寄住在云虚观中?”元凌真人很会抓住关键。
  不然呢?墨池以目视她。
  元凌真人虽然性子纯粹,却也不是个傻子。被墨池这么盯着瞧,她灵光一闪,突地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太后不信你我直言?”她说着,忙放出两分神识去,确认赶车的仍是观中的道侍,而周遭并没有异样,才约略放心。
  “她若能轻易相信,便不是韦婉了。”墨池道,语气中颇有些遭遇宿敌的意味。
  元凌真人想了想,亦认同道:“你之前在寝殿中说的那些批语,太过虚无飘渺,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当时未必如何,但过后细想,或许真会生疑。”
  “那些话倒也罢了,她幼承庭训,熟读经史,《易》经也必定有所涉猎,加上我从卦书上翻下来的话,她也未必就生了疑心。我担心的是我们此行……”
  墨池说着,凝着元凌真人:“我们此行,便由不得她不怀疑。”
  “到底是我存着的私心,将你与云虚观和开元观牵扯了进来。”墨池语含愧疚。
  这样的她,让元凌真人觉得极不适。元凌真人宁可她还是那个跋扈霸道又倔强的师姐。
  “你是我……师姐吧?”元凌真人脱口而出。
  墨池嘴角微抽:“你此刻怀疑,是否太晚了些?”
  见元凌真人微张了嘴,墨池莞尔:“我还没位列仙班呢!”
  这回换做元凌真人嘴角抽搐了。
  眼下不是调侃的时候,墨池言罢,便正色道:“以我对韦婉的了解,她回过滋味来,必定会着人去云虚观和开元观查探。”
  “这个你放心,云虚观里昨夜就安排好了的,”元凌真人道,“德上道师此刻即在云虚观中,道静其人也都是真的,不怕她查。”
  墨池愧道:“为着我这点子私心,牵扯进来这些人……可我卜到她有难,不亲自来看上一眼,怎么都没法心安!”
  元凌真人受不得她的眼神,不忍地别过脸去,黯道:“你是我师姐,你想做的事,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墨池动容。
  元凌真人喃喃又道:“你既然想得清楚心里到底在乎的是谁,又何必这般波折呢?我那徒儿是个痴情种,她的一颗真心加上你的聪慧,你入宫与她在一处,又有何难为的?你何必还要这样自苦?”
  说着,幽幽叹息。她说着墨池苦,又何尝没想到自己那更苦的徒儿?
  这话正说到了墨池的心坎上。
  “入宫与她在一处,并非难事。然我此生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身份,与她在一处,又会让天下人怎么看?”墨池面目凄然。
  “师姐你何尝在乎过天下人怎么看?”元凌真人直言道。
  在她的心里,她的师姐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连自己的性命、名声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天下人的眼光?
  “我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如何说。”墨池轻道,说出的话,却重逾千斤——
  “我在乎的,是她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能成为她生命中的污点。”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元幼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 是在两日之后。
  这两日期间; 元幼祺时而明白; 时而糊涂; 身体疲惫得仿佛总也睡不够似的。
  自从她倒下的那一刻起,连襄就没得半分休息; 更不敢有分毫的放松,使尽了浑身解数; 好歹把她的身子骨保住了; 一场险些要了她的命的急症; 最后在连襄的妙手之下,通过一次断断续续的高热挥发尽了。
  这两日浑噩之间; 元幼祺模糊觉得榻侧有陌生人的气息; 还有极熟悉的气息,那种感觉很是微妙。
  她睁着眼睛,盯着账上的缠枝绣纹; 脑中努力地回想。
  然而,也只想出一团浆糊; 还把自己想得脑仁疼。
  “唐喜?”元幼祺开口唤道; 声音沙哑。
  “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唐喜见着清醒的皇帝; 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元幼祺吩咐他卷起床帐,歪头看看窗外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申时。”唐喜答道。
  见元幼祺直着身体想要起身,唐喜慌忙阻道:“您身子还虚着呢!”
  “朕无妨!”元幼祺拒绝着,撑着身子盘膝坐在榻上。
  她垂着眼睛想了想:“朕睡了多久?”
  “整整两日!可吓死奴婢了!”唐喜犹心有余悸。
  元幼祺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前朝如何?”
  唐喜知道她高烧过的人; 定是口渴得很,极有眼色地边命侍女奉茶,边回道:“昨儿休沐,太后说打今儿起,陛下为敬王殁辍朝三日,才过了第一日。”
  元幼祺轻蹙眉,敬王殁了的事,朝臣们迟早会知道的,也不必隐瞒。如此休沐一日,再辍朝几日,自己这一场急病,算是应付过去了。
  “母后在何处?”元幼祺又问。
  “太后这几日每日申时都在崇真阁为陛下参拜祈福,此刻想是在那里。”唐喜道。
  元幼祺心中微涩。崇真阁是宫中供奉三清道祖的地方,平素后宫中的贵人敬奉焚香便是在那里。
  肖想了一下韦太后跪在三清道祖像前,为自己虔诚祈福的画面,元幼祺的心里更觉得涩涩得极不好受。
  她饮罢侍女奉上的热茶,觉得嗓子眼儿舒服了许多,精神也振奋了些,身上汗沁过的不适感便泛上来了。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日病倒时候的衣衫,又出了透体的汗,不难受才怪。
  “朕要更衣。”元幼祺道。
  唐喜伺候惯了她的,对她的习惯极是了解,早就预备下了。
  司设宫娥捧了干净衣衫冠带入内,依旧被元幼祺打发走了。
  “陛下,您这会儿身子怕是不适,还是让奴婢们伺候着更衣吧。”唐喜不放心地探问着。
  却被元幼祺一道冷厉的眼神慑住:“这两日有什么外人来瞧过朕!”
  唐喜被她瞪得双腿发软,嘴里就磕绊起来:“并没有……没有啊!”
  元幼祺撩起床帐,又掀开锦被,不知正在寻着什么。
  唐喜不明就里地心里打鼓。
  “当真没有?”元幼祺再次拧向唐喜,沉声道。
  唐喜不禁一抖,觉得这眼神比刚才的还吓人。
  若说“外人”,他倒是首先想到了那位。可那位来得蹊跷,中间还隔着太后呢,唐喜不敢冒冒失地捅娄子。
  喉间滚了滚,唐喜避重就轻,道:“倒是云虚观的元凌真人来瞧过陛下……”
  师父?
  元幼祺的眉头并没因此而舒展开,追问道:“只师父一人?”
  “还有……还有真人带着的一个什么徒侄……”
  唐喜于是将自己所见的元凌真人与道静一行的情状大概说了。
  元幼祺听罢,眸色更加的幽深下去。
  “你且出去,让少安准备着,一会儿出宫!”元幼祺想了想又道,“朕醒来的消息,暂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不然,朕唯你是问!”
  唐喜不亚于被一个惊雷击中,苦了脸,直想喊祖宗:“您这身子骨刚……太后要是知道,奴婢、奴婢……”
  元幼祺双目陡立:“你敢抗旨?”
  不敢!唐喜心说。
  可要是被太后知道,皇帝醒了就往宫外跑,还刻意隐瞒着,御前侍奉的人能逃了责罚吗?
  “朕自会保你们周全!母后不会如何你们!”元幼祺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若抗旨,朕此刻就饶不了你!”
  唐喜嘴角耷下哭相来。
  “还不快去传旨!”元幼祺喝他。
  唐喜只得快步跑出去吩咐了。
  一行人微服悄悄出宫,快马加鞭出了城,云虚观映入眼帘的时候,已近酉时正。
  元幼祺打马抢在最前面,那马被她紧抽了几鞭子,四蹄飞腾,跑得越来越快。唐喜和梁少安,并几名侍卫高手,紧随其后。
  唐喜在马背上颠得五脏六腑直翻腾,他与梁少安对视一眼,均都觉得皇帝不像,刚好点儿身子哪禁得住这么折腾?又到底是什么事,至于让皇帝急慌成这样,连太后都不让知道?
  他们两人皆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却都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了——
  一国之君,为了一个民间女子,不管不顾的。这要是被朝中大人们知道了,还了得!
  元幼祺听到唐喜说的道静的举止,便恍然明白道静是谁了,一颗心便如油烹般难受。
  她虽然混混沌沌的不清醒,但是那气息,那无声抚过自己面颊的手都是熟悉的,无比的熟悉!
  宁肯乔装改扮入宫来偷瞧自己,宁肯躲在安国公府中悄悄打量自己,都不肯面对面地见一见自己!
  元幼祺就是想当面问一问墨池:为什么?
  此刻,元幼祺脑子里热滚滚的,还有一股子不踏实的惊恐:那幅曾属于顾蘅的绢帕呢?难道她入宫来,从自己的手边取走了?
  高烧的当儿,脑子分不打清楚现实与虚幻,时间的前后也是模糊的。元幼祺隐约觉得有人对自己说过“松开好不好”什么的,仿佛还哄着自己来着,然后似乎抽走了那幅绢帕……
  墨池若是取走了那幅绢帕,宫里头是不是就没有什么让她眷恋和惦记的了?
  元幼祺脑中轰鸣纷乱。她此刻无比的后悔,为什么那日要将只荷包送出去!
  其实,她那日送出的荷包,为的就是让墨池知道自己的惦记,告诉墨池自己等着她,带着那只荷包一起来寻自己。
  为了墨池不被人欺负了去,连代表着天子至尊权威的紫玉佩都毫不吝啬地送了出去。
  难道,是自己以为错了?
  元幼祺曾经笃定的,她与墨池之间有着的默契,这会儿不自信地动摇起来。
  终于驰到云虚观山门前,元幼祺跳下马,将马缰丢给身后的唐喜,也不管山门前的知客道人的招呼声,抢步就进。
  突地耳边一声赶马车的吆喝声。
  元幼祺心有所感,猛然止住脚步,扭头后望。
  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青绸单驾马车,辘辘地离开视线远去。赶车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车夫。
  元幼祺盯着那架马车的车厢,移不看眼去,心头划过异样的感觉,竟生出想要追赶上那辆车的冲动来。
  直到那辆马车转过坳口,不见了踪影,元幼祺才恍然回神,心一横,转身快步入内。
  元凌真人刚主持过一场祈福法事,身上的仪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见到元幼祺也极是意外。
  她这个徒儿的身份特殊,绝不能被外面不相干的人知道了,遂忙引着元幼祺去自己房间。
  梁少安与众侍卫已经轻车熟路地散在香客人众中戒备,唐喜则小心地守在门外,随时等着吩咐。
  元幼祺顾不得喝一口道侍奉上的茶,待那道侍掩门推出,便开门见山问道:“师父,她是不是在你这里?”
  “她?”元凌真人挑眉回望。
  “师父知道朕说的是谁!”元幼祺咬牙。
  “不在!”元凌真人答得言简意赅。
  元幼祺一口气被憋住,脸色泛白,腾地站起身:“朕信师父,但愿师父没骗朕!”
  说罢,转身就走。
  “站住!”元凌真人喝住元幼祺。
  元幼祺背对着她,脊梁绷紧,随时爆发的模样。
  元凌真人见她这副模样,不是不心疼,心中暗骂自己那磨人不要命的师姐造的什么孽,口中却不客气地斥道:“为了一个女子,陛下是不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连天下都不要了?”
  “师父教训朕的话,恕朕此刻没工夫听!师父若还想教训,朕改日再来领受!”元幼祺说罢,迈步又走。
  她的手指尚未够到关着的门,就被元凌真人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就这么急着走?连她留给你的东西都不要了?”
  元幼祺霍然转身,“她留下了什么?”
  元凌真人暗翻一个白眼,一面又在心里腹诽师姐,一面暗骂自己的徒儿没出息至极。
  她自贴身处取出一封信,丢到元幼祺的怀里,不耐道:“自己看!”
  元幼祺攥着那封信,双手发抖,嗓子眼儿干得厉害——
  她翻看了两遍信封,信封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她于是急不可耐地抖出里面的信笺,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地望向元凌真人。
  元凌真人一眼白回来:“别看我!我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东西!”
  

  ☆、第二百章

  入城的官道上; 远远飞驰而来几匹骏马; 为首的一人锦衣玉冠; 容貌精致; 身形瘦俊。正是元幼祺。
  城门遥遥可望,元幼祺却突的勒住了马缰。那马跑得正当酣畅; 被猛然被勒住,踢踢踏踏地原地兜了两个圈才将将止住。
  唐喜与梁少安紧随在元幼祺的后面勒住了马; 见她这般迟疑; 心头都是一沉; 一股子不祥的预感翻涌上来。
  元幼祺看着城门的方向,目光幽深得看不出心里在想着什么。
  她抿了抿唇; 唤唐喜道:“去长阳巷!”
  就知道!唐喜心里大叫。
  天已经下来了; 眼看宫门就要下钥,这祖宗却要去长阳巷墨池的宅院,真要是被太后知道了; 御前跟着的人,谁也别得好果子吃!
  何况; 这祖宗还病着; 刚有些起色; 万一因着这趟折腾而病情加重,到时候前朝大人们还不生吞活剥了这些跟着的人?
  在这方面,唐喜比梁少安的脑子转得快,他已经翻身跳下马来,拦在了元幼祺的马前; 并抱住了元幼祺踩在马鞍上的小腿。
  “主子!可不敢啊!眼见天已经黑了!你该回去了!”唐喜一副皇帝踢死他他都不撒手的架势。
  元幼祺嫌弃地抽腿,却抽不出来。
  梁少安此刻也反应过来,紧着抢上前来,也是苦口婆心地规劝。
  此刻城门将闭,官道上冷冷清清的,只他们一行。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了奴婢们的腿!主子您可怜可怜奴婢们吧!”唐喜哭嚎着,扮起了可怜。
  元幼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最受不得唐喜这副苦哈哈的模样。
  “起开!别在这儿丢人!”元幼祺骂他。
  “主子您不去了?”唐喜仍不撒手。
  “谁说不去!”元幼祺再次嫌弃地啐他,“只是不放心去瞧瞧,又没说想要如何,你慌张个什么?”
  “您可是金口玉言……”唐喜犹不放心。
  “啰嗦!”趁他分神的当儿,元幼祺抽身出来,打马扬鞭驰远了。
  唐喜与梁少安不敢怠慢,慌忙翻身上马,带着那几名侍卫高手紧追了去。
  一众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马蹄声很快再也听不见了。
  官道下的道基旁不远处,一辆单驾青绸马车自树丛中被赶了出来。
  赶车的汉子小心地将马车驶上官道,方想加上一鞭好赶路,身后车厢内却传来了一抹清雅的嗓音:“李大叔!”
  赶车汉子慌忙勒住了马,“墨姑娘有啥吩咐?嘿!您就叫我李大就成,叔不叔的可担不起!”
  他是安国公府的马夫,素来稳重本分,才被管家信任来接墨池。他也听管家说着,这位墨姑娘是府中的贵客,得像侍奉主人一般的侍奉。李大就照着管家的吩咐半分不敢怠慢。
  墨池闻言,不置可否,淡道:“回府吧。”
  李大一怔:“你方才不是说要去——”
  他及时噤声,心道墨姑娘让去哪里,便去哪里,自己又啰嗦个什么?
  “好嘞!回府!”李大吆喝一声,鞭子抽动驾车的马臀,马拉着车子辘辘地入了城,直奔安国公府。
  他口中吆喝着,心里也禁不住犯起了嘀咕:墨姑娘之前不是说要去长阳巷的吗?怎么就改了主意了?
  还有方才那个公子,虽离得远看不分明什么长相,但听那声音之中的气度,还有随侍的那几个人的语气,必定不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他也要去长阳巷?
  莫非墨姑娘与那公子认识?之前躲进树丛中,也是为着躲他的?
  不去也罢!那样的贵介公子,有几个好人呢?墨姑娘仙人般的长相,可别被他糟蹋了!
  李大如此想着,更是加紧了一鞭。
  元幼祺长阳巷一行自是扑了个空。
  墨池不在那里,墨池在用各种方式躲着她。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当真面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元幼祺还是禁不住悲从中来。
  连清清醒醒地见上一面,都是这般奢侈的事了?
  她孑然立在院中,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夜空清朗,皓月如盘,被众星拱卫。
  元幼祺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轮月亮,看似万万人之上,无数人仰望着,却也是孤零零的没个陪伴。
  没有寻到墨池,元幼祺当真如之前所说,只是“不放心去瞧瞧”,对月长吁短叹了一阵之后,自觉忘情,那份神伤却不减反增。
  天子一言九鼎,既是之前承诺下的,此刻便该兑现。何况,明知墨池觉察到了自己的心思,不会来此,再待下去也是徒添伤心而已。元幼祺于是在院中默立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是带着随从打马回了宫。
  她的这一举动,让唐喜和梁少安都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一回寝殿,听当值内监说“太后来过了”,两个人的精神又都紧绷了起来,很有些山雨欲来的忐忑感。
  元幼祺却似乎早有预料,她听了当值内监的回复,转身便去寿康宫。
  唐喜的脑袋登时大了两圈,心道祖宗您倒是换身衣裳啊!这么明晃晃的,不是自投罗网吗?就算是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您微服出宫了,您好歹遮掩着些啊!这是要和她老人家摆擂台吗?
  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元幼祺奔寿康宫。
  不料,寿康宫外,潘福早已经候在了那里。
  见到元幼祺一身寻常装束,潘福了然般不惊不诧,依旧一板一眼地行了礼,传韦太后的话,让皇帝如何来的,便如何回去。
  韦太后不想见她。
  元幼祺急冲冲地来了,碰了一脑门子钉子,登时有些泄气。
  她亦知道韦太后被自己气得够呛,所以才闭门不见。虽然她有满腹的话准备向韦太后摊牌,但韦太后不见她,难道她能硬闯进去?
  自然不能。
  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寿康宫紧闭的正殿大门,元幼祺暗暗咬牙,悻悻地离开了。
  她被墨池磨出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又被韦太后拒之门外,更觉得憋闷。
  更让她憋闷的是,回到寝宫,竟有想不到的人来迎候她。
  元幼祺盯着面前这人,盯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人是经年不曾见的,韦臻。
  “你怎么在这里?”元幼祺冷冷觑着犹向她拜伏行着大礼的韦臻。
  “妾奉太后懿旨,侍奉陛下汤药。”韦臻答道。
  “朕身边有内侍,有宫娥,更有太医院的诸卿,不必劳动你。”元幼祺的声音更冷,拒绝的意味显露无遗。
  韦臻被她言语中的生分疏离激得心中凄苦,再拜道:“侍奉陛下,是妾甘心情愿之事。更是妾的本分!”
  “本分?”元幼祺挑眉,“这话朕却不懂了。”
  皇帝肯继续与自己对话,韦臻心神稍定,壮着胆子道:“太后已经允下妾为陛下妃。既是陛下妃,为陛下侍疾,自然是妾之本分。”
  元幼祺呵呵冷笑,眼底有危险的辉芒一闪而过。她自顾越过韦臻跪俯在地的身体,幽声道:“你且进来说说你的本分。”
  韦臻大喜,忙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元幼祺的后面。
  虽然看不惯韦臻的做派,但皇帝的言行更让人觉得害怕,唐喜不禁替韦臻捏了一把汗,心道这位幸亏还明白些许分寸,只孤身一人没带着侍女。不然以陛下此刻的心境和流露出来的不耐烦,今夜之事,只怕会让这位以后在下人面前无地自容。
  元幼祺盘膝坐在榻上,垂着眸,盯着立在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韦臻,心中冷笑。
  恰在此时,按照太医院的新方子煎好的汤药被小内监送了来。试膳内监试过无异状,便被奉到了御前。
  唐喜方要接过药碗,服侍着元幼祺喝下,却被元幼祺挥手止住。
  元幼祺微抬着下巴,朝韦臻点了点,声音依旧是凉森森的:“你来。”
  韦臻闻言,脸色泛白,顿生一股子屈辱感:这是拿她当奴婢看待吗!
  然而元幼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不得不做这件事:“你不是要为朕侍疾吗?这是最基本的,莫非你不屑做?”
  韦臻的脸色更白,忍着屈辱之感,端过托盘内的药碗,奉给元幼祺。
  “请陛下用药!”她的双手还有些抖。
  元幼祺冷眼瞧着她,鼻腔中若有若无地轻哼一声,目光却凛然,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决断生死,强压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