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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青竹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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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上去吧。”伸手一指,却是那巨大的如风车转轮般的木轮,上头钉着些铁钉子。
  几人也不再手下留情,甚至那方才对欧夜珩怀着宵想的狱卒,重重的将人压在上头,尖利的钉子,便这样瞬间没入了他的身体。
  “哼!”一阵闷哼出声,汗珠如雨落下,布满面颊。不知何时,欧夜珩的手脚也被紧紧的绑缚在那木轮上,沿着那轮廓成半弧状弓着身子。白皙俊秀的面容,煞时间没了血色。
  然而这还未结束,那人间他紧咬牙关不出声喊饶,到那机关处,缓缓的下拉着,那轮便转了起来,将他拉扯到诡异的弧度,那钉子,便深入骨髓几分。


☆、第二十九章 越狱走

  欧夜珩被身上的疼痛唤醒,随后又晕了过去,如此反复,如在炼狱。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失,或者等到某个时候,他就如方才那个被钉在木板上的男子一般,就此死去。
  鬼见愁进来之时,欧夜珩已经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暼了一眼那血肉模糊、衣衫通红的人一眼,阴测测地道:“这人是打哪来的,因犯了何事?”
  那个方才被吩咐带人进来的人,赶紧递上热茶,上前捶腿捏肩道:“回爷,据说是从皇上那拿来的人。”那狱卒未发现那双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稍微逸出了些,他只接着道:“据说是护国大将军亲自带了新三营,前三营与殿前三营的兵士去到宫里拿下的人,要逼他画押承认媚惑主上之罪。”
  “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皇上的男宠?嗯?”鬼见愁终于还是没忍住,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乌黑的木桌,声音带了几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颤。
  那狱卒发现了异样,见对方黑着一张脸,似乎也察觉了这事的可怕。且不说这人是护国大将军派人抓来的,且说这男子在皇上心中那可是心肝儿的位置,就算此时皇上未有闲情来寻他们的罪,但难保不会在空闲时,将他们通通来个满门抄斩。
  想到此,两人不禁一同大了个寒颤。另外两个负责施行的,却是未曾听两人的说话,也未曾察觉异样,依旧加大手上的力道,势必要将那看似羸弱的身子,生生的拉扯成两半。
  “畜生,还不住手。”
  鬼见愁怒喝出声,吓得那两人手中一颤,转轮失了力道,急骤的停了下来,却是又将那铁钉深深的没入了几分。
  欧夜珩被这极痛震醒,抬了抬厚重疲倦的眼皮,只透过血光,隐约看到几个晃动的身影,以及一个粗噶的声音谩骂,随即彻底的昏死了过去。昏过去前一刻,脑中盘旋的却是那天姬山天狐对他说的话,它们说,他将有一场牢狱之灾,躲过了便能见到他。
  那个他,却是那个青衣罩身,回头一笑邪魅温和的男子,俊秀的,带着熟悉与安适,缠绕着他。
  “爷,这是?”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私自上刑的?”
  鬼见愁一句话,却是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让这刑房中另外三人顿时煞白了脸色。
  “爷,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那狱卒闻言,颤抖着双唇,颤巍巍的问道。
  “谁说是我的意思了?我只让你将人带来这里,绑到转轮上,没让你们立刻用刑。”说罢,起身凶狠道:“反正这事与我无关,若是上头追问下来,也不是我的责任。”
  完了,快步离开了这充满了腥臭气味的刑房,仿佛此地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那如今我们如何是好?”
  那狱卒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一脸焦急与恐惧。倒是另外一个施行的高大清瘦的男子,在房中踱步许久,不时的双拳对撞,最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一锤定音道:“如此,只能这样做了!”
  欧夜珩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覆上捣碎的药草,麻痒痛辣得难受,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依旧黑黢黢的牢房,他身下,是那粗糙冷硬的床板,似乎还铺上了一层稻草,却在碰到伤口时,痛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倒抽一口气。
  光影破碎间,一个人影似乎在重重木门外,隐在黑暗里的双眼,看不清情绪。只隐约看到一身金黄衣裳,定睛看去,却是幡龙盘踞的龙袍,一双九龙金靴蹬在那双修长的腿上,带着无上威仪。
  欧夜珩奇异的看到那双红润的唇,那双唇似乎知道自己在看着他,缓缓的蠕动着,看那口型,却是无声的说着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人间黑暗,莫过于此。
  帝位,永远比其他更重要,比如这本就脆弱得可怜的情感。
  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眸眼,渐渐在光亮中出现,带着无奈与心痛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让他在狱中慢慢被虐死或者是从此老死在黑暗里。
  他说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欧夜珩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即使心再痛,也不过如此了。似乎心底告诉自己,再残忍再无情之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突然,一道亮光起,一道青色的修长身影,背着光,迎面向他走来,他的面容秀丽姣好,脸上本该是邪魅肆意的笑,不知何时带上怜惜与疼爱,极尽温柔地看着他,向他伸手了手,清洌的声音缓缓在耳边环绕,挥之不去。
  珩,还在睡呢?该起来了,已经快要到秋季了,这些年你只见过青竹,却未见过红竹吧,来我们今日便去看看,果真是一树飞花满天红,落地成霜火焰山的模样呢,就是你当年形容枫树的模样。
  欧夜珩不知不觉伸出了手,想要与那纤细却看似十分有力的手相握,却扑了个空,睁开眼四处寻望,却原来只是一场梦。
  身上依旧疼痛,久魃与煞题未归,欧夜珩透过外间隐隐绰绰的火光,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伤心,只起身在牢门前静静了一阵,正要回身躺回那散发着霉味的床上之时,眼角余光里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那牢门并未关紧,且本应该死死锁着的铁链锁,不知为何,只虚掩着,并未关牢。欧夜珩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推便开的牢门,不知是顺应的逃出去还是在这里等。他虽身受重伤,但依旧是有办法出去的。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出去。这地牢据说已经在宫外,若要离开这京昌,却已经是小事一桩了。
  伸手推开牢门,在反身将其虚掩,欧夜珩凭着印象,在七拐八拐的地牢中躲过巡逻狱卒,轻易的便出了地牢。
  嗅着新鲜的空气,似乎身上的疼痛已经减缓了许多。回头看看在光晕下的地牢,淡淡一笑,这一场红尘洗练,他学会了如何生活,也懂得了该如何跳离这些利益纠葛,煞题说得对,即使自己想要帮助那人一些什么,但毕竟他也还只是一个凡人之躯,并不能扭转乾坤。
  淡笑着转身离开,他不知道,地牢某处阴影里,三个鬼魅似的身影,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从此的离去,他也不再想起,那深宫中的男子,为此,走上了他本该要阻止的那条道路。
  景贞八年,凉憬棋终究还是一道旨意下达,血洗了地牢全部狱卒,连带着新三营,前三营与殿前三营的所有卫兵。景贞十年,护国大将军因叛变谋逆,被处凌迟之刑,满门抄斩。御史大夫为护国大将军求情,被罢官流放,永不得归朝。
  知悉内情之人不敢私下议论,只怕祸从口出,一时间,这朝堂的动荡,瞬间成迷。


☆、第三十章 误入林(二更)

  欧夜珩在民居间走动着,因地牢所处位置相对偏僻,他走在清冷的街道,并未有见到一个人影,只远远的隐约传来老更夫打更提醒小心火烛的声音。
  一袭白袍早在被施刑之时被弄得破烂不堪,鲜血满满,方才那些人帮他处理完伤口之后,一并为他换了件衣裳。只这抹布料粗糙,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动,摩擦得伤口疼痛。
  低呼一口气,忍不住热汗淋漓地一手撑在墙壁上缓气。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传来,惊得他来不及细想,手中雪微剑便出手向那背后突然出现的人挥去。
  雪微为何还在他身上,他也不曾细想。只知如今他是从牢房中逃了出来,分明是有人故意放他出来的,但具体是谁他也来不及细细去想。
  回头斜刺的瞬间,白光里两个青衣飘飘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却是极其轻易的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攻击。
  欧夜珩看着这两个身形俊逸,却面无五官的男子,有瞬间的一愣,对方来意却不像是不善,就方才那身手,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是可以的。
  “公子莫怕,我们不会伤害公子的,只是奉命来寻公子。”
  声音带着些朦胧,入耳却带了几分熟悉。欧夜珩渐渐放下心中防备,打量着对方,只觉得那俊逸的身形越看越熟悉。
  “奉谁的命?”
  欧夜珩问这话时,心中想着不知是不是冥王纥岚派来的人,见对方面容生得古怪,像极了无面鬼。
  “竹寒弦!”
  轰隆一声,只觉得脑中思绪万千,不知想了何事,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跟在那两人身后的,就这样来到了郊外,早已有了一顶朴素软轿,在月光投下点点星辉的树林下,静静立着,仿佛已经等待了千年之久。
  软面轻轿,虽不大,却也舒服,欧夜珩入内,只觉得一阵温柔香气渐渐飘散在周身,忍不住就放松了些,眼皮越来越重,便渐渐沉睡了去。
  晃悠晃悠,似乎在摇篮之中,头有些晕,却不至于难受。仿佛他就是该呆在那里,等待某个人来将他唤醒。
  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醒来之时,昨晚那两个奇怪的无面人已经无了踪影,他一身的伤也不知为何结了痂,只有些痒,却不痛了。一身粗布衣裳也换了下来,变成一件崭新的,他习惯穿的绸面料的白衣。
  掀帘出来,日照挂中,却不显得毒辣。面前却是一个青翠绵绵的山头,高耸入云的山林,似乎能环抱出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这个念头跳出来,欧夜珩吓了一跳。似乎前世,他就是这样站在这里,慢慢进去,然后寻到他心中正在急剧呼唤的某些人某些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迈步进了林子,四处荆棘丛生,应当是极少人在此出没的。手中的雪微剑充当了一次斧头类的工具,劈砍着这些挡路的荆棘。
  过了几个弯道,面前一片开阔,却是一间小小的茅房立在那里,茅草被风吹得有些残破,糊了一层纱纸的窗户,已经破了许多的洞。欧夜珩站在篱笆外许久,忍不住伸手推开木桩似的柴扉,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和。
  又站了一会,见四处无人,推门迈步进入,里头的装饰极简陋,只有一张铺了尘的木桌,以及寥寥的几把竹椅,却是连一张床也无。
  不大的房子,毫无人气,却似乎有他熟悉的人来住过般。在房中转了一圈,透过破败的窗户,看到那一片婆娑的竹林,忍不住便出了房,往那边而去。
  竹子挺拔修长,横斜枝干极少,就算有也只是堆在了树顶生长,颇有几分参天大树的意味。清香阵阵,缭绕在鼻尖,这味道却是比竹徊殿中的竹子清香多了几分红尘外的味道。
  竹林自是极大的,四处已经没了外头那树林中的荆棘,青青绿绿的一片,底下还是绿油油的韧尾草,尖尖长长的叶子,半垂着脑袋,带着点毛茸茸的感觉。
  他喜竹,恰好京昌的皇宫中有一个宫殿种满了竹子,这却本是凉憬棋为其早年极其宠爱的一个倾城妃子所建,却不料那妃子命薄,在迁都京昌的前几月,香消玉殒了。此宫殿却就此空置了。当凉憬棋邀其入宫游玩之时,欧夜珩拒绝的理由便是想寻一处山中竹林,小排流水,潇洒人生。
  凉憬棋闻言,只说正好他那方就有此去处,极其盛情的邀请,欧夜珩难推辞,便住了进去。那宫殿之前不叫竹徊殿,却是叫青语宫,乃是那妃子的妃号。欧夜珩便大手一挥,写就了竹徊殿之名。
  竹徊竹徊,谁愿意在竹林中徘徊不前?
  想起往事,欧夜珩不禁苦笑。心中却也担忧起久魃与煞题的去处,毕竟两人是自己遣走的,只不知自己出了事,待两人回去后发现了,会做出什么来。
  凉憬棋虽有心将他养在后宫当中,但他心底终究是不坏的。一个对自己而言带有善意的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总想着凭自己之力,去改变些什么,却终究还是要因为自己,将其推入深渊。
  只当时听煞题所言,不要参杂在宫廷的争斗当中去,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是否凉憬棋的结局,就不会如他预测到那般凄凉。
  一个帝皇,最难堪的下场,不是战死沙场或者死于夺位,而是,因为残暴,被平民推翻后,想寻死不得,只日日游街受辱。
  忍不住闭了闭眼,似乎听到汩汩水流,清洌的水汽,此时便清晰的传来。寻着声音走去,不多时便寻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不是很宽敞,水却是清澈,渐渐昏暗的光线里,还能看到底部摇头摆尾的几尾鱼,以及那些随着水流浮动的水草。
  小溪中央有几块光洁圆润的石头,还有一块中央稍微凹下去,似乎能坐进去一个人的平石,欧夜珩忍不住上前几步,寻思着如何到那中间的石块上去。却见到不远处一个石碑,竖立在高高隆起的土堆前,从这边看去,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字。
  上前一看,上面用红色的力道刻出“安从墓,竹寒弦立”几个字样,一看到竹寒弦三字,顿时脑中轰鸣,反复念叨着:“竹寒弦……竹寒弦……”
  竹寒弦似乎有所感,本在茅寮中查看紫菱花,却似乎有个声音就这样撞击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回头一看。
  如今夕阳已经没入了远处岱山,天色渐黑。山谷这边更是比外头更早黑下来,千风洞被毁后,便未曾修建好,如今的连接竹林与山谷的,却是只用一个窄小的断壁小路,石壁上已经爬满了藤蔓,以及各种树木,如今从这里望去,却是幽深一片。
  “难道是幻听了?”
  竹寒弦摇摇头,伸手继续摸索着手中的紫菱花。细细摸索到,花心处已经慢慢结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果子,不多时,它便长大成熟,那时,珩也应该回来了吧。


☆、第三十一章 遇相识

  翌日,当日头渐渐温暖的洒在身上时,欧夜珩渐渐转醒了来,却在昨晚不知不觉间,就在安从的坟前睡了过去,不太舒服的环境,却睡得出奇的安稳。
  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一些露珠,四处寻望着,沿着小溪渐渐的往上游走去,每一步似乎都带上了音律,出奇的轻盈。
  熟悉的,陌生的,轻柔的,暴力的,温馨的,残虐的,在通通在这宁静的早晨,化为了祥和安静,似乎就愿意长住于此,永远宁静下去。
  从沉睡到苏醒,从地狱到人间,似乎极其漫长的一段岁月,又似乎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从锦衣玉食到牢狱之灾,然后又到此时的平静祥和,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其实也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想着想着,却是不知为何偏离了小溪,又走到了竹林小道当中去。
  刹那间,似乎是惊动了树上的鸟,一群群振翅高飞,刮起一阵风,翅膀扑动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一回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他背后的一条蜿蜒小道,一片的刃尾草迎风而动,上方的青竹却是由远及进,慢慢的变成了淡黄色,似乎带着枯萎的气息。随即再变,再变,变成了淡红色、橙红色,最后变成了火焰般的红。从竹干到枝叶,无一不散发着火热的味道。
  “这是?怎会这样?”
  欧夜珩看着眼前的奇景,不禁呆滞了下,再一转身,放眼看去,皆是如此缓慢的变化着,让人咋舌。
  一瞬间全部青竹变红竹,一瞬间清雅丽致的去处,似乎带上了几丝霸气与血腥。
  “看跌山”三个字窜出脑海,似乎此处合该就是叫此名。看红尘万物跌宕,我自清傲擎天。一个模糊的男子面庞,嘴唇扇动,似乎说的便是这两句。
  “青山外,云雾白,看破宕跌红尘埋。空寂林,竹节枝,一抔琉璃黄土盖。
  雪纱衣,霓裳曲,窈窈生姿红袖舞。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
  茧丝缠,桑叶黄,泪溅帛绢迷乱颜。宿命牵,轮回换,奈何回眸看旧缘。
  ………
  三生叹,叹红颜多辗转。离歌梦,梦故里升烟灭。醉花泪,泪洗红尘眷念谁?
  玉箫悲,悲那山国破碎。云遮月,月笼寒烟寤寐。去留意,意需一声挽留语。
  待何年,年过几曲清歌起,他年再续,前生来世,因缘劫。”
  歌声突然响起,似乎就在脑中,又似乎在整片竹林中。这男子声音熟悉而陌生,带着莫名的悲伤与低沉,低低清唱着,似乎在召唤着谁的归来。
  “竹寒弦?你是竹寒弦吗?”欧夜珩对着浓密蔽天的红竹呼唤,却只有几声不甚明晰的回音,告诉他,这一切,只是幻觉。
  竹寒弦起身披衣,依旧是去房子后方的小溪流边洗漱完毕,又摘下池边的一缕草药,细细嗅着,脸上带上些满足。
  “竹寒弦?你是竹寒弦吗?”
  “是你吗?是你……吗?吗……吗……”
  就在起身之时,一道声音传来,惊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入水中。手上拿着的七夜草也落在了水池中,随着溪流,缓缓没入石壁中,再难寻踪迹。
  “谁?谁在那里?”
  竹寒弦回身问道,久久侧耳倾听,却依旧没有丝毫声息。
  “看来这些日子是想他想疯了,才会总出现幻觉。”苦笑一声,伸手扭干了方才沾湿的衣袍下摆。
  转身,一头飘逸墨发铺展开来,一如那人懒散时的风情无限。
  缓缓的向着竹林的方向走去,却想着他已经有许久没有青与白二人的消息了,这些日子完全成了真正的瞎子,任何东西都看不见。也恰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火红的颜色,刺目得让他心痛莫名。似乎当年这里都是平静祥和的,没有争斗,没有战争,有的只是肆意的欢笑逗弄,只不知何时,这里带上了鲜血的味道,如火炼场炼狱池般,都是鲜血浇灌成的红色。
  欧夜珩趔趄着往前走去,心中开始带着莫名的惶急,心跳莫名的加速,再加速,似乎就要跳出胸膛般,揪心得难受。
  忍不住手撑着一旁的红竹,低头喘气,落手处,凹凸不平,带着些磕手的刻痕。欧夜珩抬头看去,却见上方写满了“夜珩”二字,一笔一划,雕刻得极其端正秀气,深深的刻入竹干有半寸深,似乎饱含着那刻画之人沉痛的思念。
  欧夜珩心中震荡,忍不住抬首看去,旁边一棵细小的竹干上,也刻上了这两个字,只刻痕相对鲜嫩,像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紧走几步,在另一簇竹干上,依旧如此。每一棵竹身看过去,没有例外的。
  欧夜珩突然觉得喉头被哽咽住,想要哭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却缓缓的落下了脸庞。
  这究竟是一份如何强烈的执念,才支撑着那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同样的事,那又究竟是怎样一份执着的守候,不离不弃的诺言?
  “谁?谁在那里?”
  欧夜珩在一旁的竹子旁,默默流泪,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惊动,忙收了眼泪蹙眉看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缓慢而优雅的行动着,伸手触摸每一棵红竹,以及细细抚摸竹身。他知道他在抚摸的是什么,是“夜珩”。
  竹寒弦被声音惊动,侧耳听来,愣了愣,待辨别出声音的来源,依旧那梦中百转千回的声音,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手上的短刀,便这个掉在地上,没入草丛中了。
  “珩……你是珩……”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不会忘记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低声在他耳旁许下三生诺言的声音。
  三生许诺犹言在耳,梦中与你执手相依,注定此生此世的重逢,不离不弃。
  那个身影如此寂寥却清逸,让他熟悉,并随着涌起心酸之感。“弦……”一个音,不知不觉逸出紧抿的双唇,原来那人就这样,一脸笑泪,看着他的方向,眼中却失去了光彩。
  “弦……”欧夜珩再次大声喊出那个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名字,迈步向前走去,却在下一秒,被那散发着青竹淡雅香气的男子,紧紧拥抱住,那力道,似乎要将他揉进他的身体里,让两人从此连成一体。
  背后的红竹一片片,依旧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为这一刻的相遇,似乎做了万年的铺垫。


☆、第三十二章 记忆回(二更)

  竹寒弦紧紧拥着欧夜珩,生怕对方又会突然就不见了。两人紧紧相拥的背影,在这火红的竹林衬托下,却是唯美而迤逦。
  “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竹寒弦喃喃自语,忍不住就伸手,抚摸上他的秀发。那长及腰部的长发,被他高高的竖起,拖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两人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欧夜珩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精瘦胸膛下鼓鼓擂动的心跳。
  “青竹心如何了?”
  话一出口,两人皆愣住了。
  竹寒弦将人缓缓拉开,随即拉着人,一起躺倒在柔软的刃尾草上,而欧夜珩就被拉倒趴在他胸膛上,耳朵就这样贴在那上面。长长的弯弯晃动的刃尾草偶尔扫过他俩的面庞,有种想笑的麻痒感觉。
  一跳一跳,有规律的,但是跳得极快,欧夜珩就这样倾听着,脸上是极其认真诚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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