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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立_借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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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这就给您备上步辇去。”
    喻持婉向来睡得晚,宋映辉今天也难得撞见她没在绣花,手里面也捧了一本书在读着。见宋映辉来了,喻持婉把身边的人都遣散了,自己又去点了几盏灯,将屋里照得更加明亮一些,她知道宋映辉肯定又是带着书来的。
    “在读书啊。”
    “嗯,偶尔也读读来看,不过都是些无聊的诗句。”
    “诗句怎么会是无聊的呢。”宋映辉虽然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但如果只说是诗词歌赋的话,倒是有几分自己的见解。
    喻持婉把手里的书一放:“陛下读的诗句自然是不一样的,民女读得不过是一些小女儿的诗句,尽是情情爱爱的蠢话。本来这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成一团缠在心里,硬要理清反而矫情做作。”
    宋映辉想想自己的种种,倒真是应了矫情做作这四个字,喻持婉一个女儿家都觉得不齿,宋映辉也觉得自己脸上发羞。
    “那依你看来,喜欢一个人该是怎样的?”
    想起了什么人似的,喻持婉脸上一下子带起了羞涩的笑意:“自然是一面自己胡乱瞎猜着,一面又忍不住要靠近对方,可靠近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心意要如何相通?”
    “总是要有个人忍不住靠得更近一些,先把心意说明白了。可说出来又不见得能两情相悦,若是对方没有这份心的话,恐怕就要永远的失去了。”
    “那这岂不是个赌局?”宋映辉不想失去,可他却又忍不住要靠近。
    “谁说不是呢,只是有人宁愿失去也不会强颜欢笑,只能赌上一赌了。”
    “何等勇敢的人。”
    “陛下说得是。”喻持婉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就是因为这份勇气难能可贵,所以两情相悦才会让人倍感珍贵。”
    喻持婉的笑容里带着自豪的感觉,没由来的,宋映辉觉得她一定是个充满勇气的人,或许也是个幸运的人。大概她有个可以两情相悦的人吧,宋映辉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又毁掉了这样的可贵。
    “抱歉。”
    喻持婉可以理解宋映辉没说出口的话,所以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宋映辉没有在呈泰宫呆很久,本来去得时候就已是不早了,宋映辉心里装着沉甸甸的事情,也没有多跟喻持婉多说些什么。回去昱央宫的路上,宋映辉让抬着步辇的人先回去,自己带着张福海在路上慢慢走着,好像许久没有这么和张福海聊过些什么了,可宋映辉觉得和张福海说些自己纠结得不行的事情很是奇怪,小福子也会能喜欢上什么人吗?
    突然想起桃雀打趣的话来,宋映辉想这也说不定呢。
    对于贺稳,宋映辉总是想去知晓他的事情,但贺稳自己却从来不愿意主动讲起。宋映辉面对贺稳的时候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胆小怕事,明明知道也许再靠近一点,贺稳也许就会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可宋映辉更怕连现在这样都不能保持,这前进的一步究竟是不是该踏出。况且宋映辉能给贺稳什么,贺稳又缺些什么呢,他总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小福子,朕想要一壶酒。”
    “是,陛下。”
    张福海才没有问宋映辉怎么会突然反常地要起酒来,不过他在去备酒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不怎么烈的一种,宋映辉不是会喝酒的类型,通常是碰也不碰。宋映辉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借酒消愁,自己躲在寝宫里偷偷喝起来。
    第一口酒下去宋映辉就呛得难受,他根本尝不出酒里有什么香甜的味道,这样难喝的东西要怎么消解去千百般的忧愁,借酒消愁都是骗人的。宋映辉只浅浅尝了一小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把酒壶丢在一边,算是浪费掉了。叫了张福海进来替自己更衣,宋映辉早早就睡下了。
    梦中能消去的忧愁可比酒中多得多。
    入秋已经很久了,早就褪去了闷热,吃食也变得多起来。宋映辉早上起来得时候桃雀已经带人端着一碟一碟的餐点去往流渊阁,桃雀见到宋映辉已经起身,便要服侍他去沐晨浴,说是宋映辉今天起得没有平时那样早,恐怕是没有时间练功夫来了。宋映辉听了桃雀的话,晃了晃脑袋,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没想到只是喝了一小口酒便有了醉意,宋映辉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差。好在昨晚没有接着喝太多,要是因为喝醉而耽误了事情,宋映辉会觉得后悔的。
    这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映辉还是每日里都等着贺稳一起用早膳,今日里桃雀备下很多新鲜的花样,说让宋映辉和贺稳尝一尝新摘下来的果子味。宋映辉在流渊阁等了有一会儿,贺稳才姗姗来迟,他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衣服也穿得很厚。
    “让陛下久等了,是臣的错。”
    “夫子脸色不好。”
    “没什么大碍,谢陛下关心。”贺稳用袖子掩着嘴轻轻咳嗦了几声,“可能只是昨夜里贪杯了。”
    夫子昨天也喝了酒?是和谁一起?为什么要喝酒?喝酒之后又做了什么?宋映辉心里一下子冒出很多的问题,可他没有问出一句话来,只是担忧地看了看贺稳明显不对的脸色,贺稳似乎也没有一点食欲,对桌上的东西都显得兴致缺缺,唯独喝了几口粥。
    开始讲书的时候贺稳也一改往日的端端正正,有些慵懒地斜靠在圈椅里面,讲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还经常会失神。宋映辉的心思一直放在贺稳的身上,看他坚持得这样辛苦,还能有什么心思在书上呢,他才不想让贺稳为了他受苦。
    把手中的纸、笔放回应该在的位置,宋映辉轻手轻脚地走到贺稳身边,贺稳盯着书在发愣,丝毫没有意识到宋映辉的存在。宋映辉为贺稳无防备的样子摇了摇头,趁他失神的时候伸出手来摸上贺稳的额头。
    好烫。
    “夫子偶尔也会逞强呢。”
    “陛下……”
    贺稳看人的眼神也变得软绵绵的,身上肯定是相当不舒服的。宋映辉也没把手从他额头上拿下来,而是顺着摸下去,贴在贺稳的脸颊上,犹豫了一下他把另一只手也贴了上去。这样的动作让宋映辉突然想起来他以前好像还曾经捏着贺稳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还很大声地叫过他的名字,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样想的,现在的宋映辉可不敢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也舍不得对贺稳那么凶。自己已经变成心里有鬼的人了,所以做什么都觉得很别扭。
    一无所知的时候反而要更加轻松愉快,宋映辉现在反而有些畏手畏脚的。
    在贺稳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宋映辉很快就松开了手。按照以前的宋映辉肯定会大声地指责贺稳为什么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呢,而他现在只是很肯定地跟贺稳说:“这种时候,夫子还是听我的话好好休息吧。”
    贺稳皱了皱眉眉头:“陛下的功课呢?”
    “还请夫子和我过几天再多付出些了。”
    “可是……”
    宋映辉将手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夫子如果再啰嗦的话,朕就要用圣旨了哦。”
    贺稳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宋映辉的决定,他用一只胳膊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晃晃悠悠了几下朝外面走去。宋映辉知道他住在朝武门外陆不然的府上,这么远的路真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贺稳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夫子,你这样太勉强了。”宋映辉拉着了贺稳的手让他停下来:“就在昱央宫中休息吧,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这不合礼数。”
    “不,这是圣旨。”宋映辉摇了摇头,“夫子又在逞强了,你总不想被人抱过去吧?”
    贺稳将宋映辉看了又看,然后仿佛无奈一般说:“陛下似乎学坏了。”
    “我对夫子一向很尊敬。”宋映辉看起来问心无愧。
    昱央宫中有很多的厢房,但宋映辉出于私心就将贺稳带到了自己的寝宫中,贺稳四处看了看还问宋映辉是不是宫中的卧房都布置得这样奢华,宋映辉只能尴尬地说他也不晓得,他可说不出不想让贺稳睡在别的床榻之上。贺稳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他似乎真的是劳累到了尽头,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宋映辉替他解开了发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碰贺稳身上的衣服,只是将腰间的腰带扯得松了一些,不让贺稳睡得太难受。
    宋映辉感觉贺稳应该是在发烧,他身上明明是发热的,却用一副冷得不得了的样子缩进被窝里。叫桃雀去太医院叫了太医过来,张福海拿了冷水和方巾要替贺稳敷额,宋映辉示意张福海他要自己来,张福海将已经拧干的方巾递给宋映辉,宋映辉先替贺稳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再将方巾仔细叠好后盖在贺稳的额头上。
    张福海关了寝宫的门候在外面,宋映辉一副不想任何人留在贺稳身边的样子。
    看着生病的贺稳老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宋映辉虽然心疼他在生病,但脑子里面总有些奇怪的想法让他的脸腾一下就烧起来,那种想法如果被贺稳知道了,就算宋映辉是皇帝说不定也会被打一顿来解气。只是这样安静地待在贺稳身边,宋映辉就异常满足,其他什么人都不需要了,甚至觉得天下和现在的一分一秒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明明发烧的人是贺稳,宋映辉却有种浑身烧到头脑都发热的错觉。
    贺稳脑袋上的方巾很快就变得温热,宋映辉笨手笨脚地把方巾拿下来又泡到冷水中去,一看见贺稳睡得香甜的脸他就有些沸腾,赶紧舀了一捧凉水扑到自己的脸上也降降温。将方巾重新盖回贺稳的额头上,宋映辉呆呆坐在离床边有些距离的地方,他把被冷水浸得冰凉的手放在两边的脸上,试图用这样的温度让自己冷静一点。再不镇静一些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唔……水……”
    本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贺稳突然发出了小声的呻吟,宋映辉又开始慌乱起来,这时候还要发出这种声音来的贺稳也太会火上浇油了吧,他认真听了很久才察觉出贺稳是口渴了。也是,发烧的时候本来就容易口干舌燥,又没人提醒宋映辉要给贺稳喂些水。
    只是要喝水而已啊,宋映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端着茶杯走到床边,用一只手将贺稳的脑袋扶正,另一只手将水喂到他的嘴边。能真正喂到最里面去的水其实很少,反而将贺稳的嘴唇弄得很湿润。宋映辉贴着贺稳脸颊的那只手又开始发烫,喉咙也开始发干,他咽了一下口水。
    要遭了,心里一边这么想着,宋映辉一边神差鬼使地低下头去吻上贺稳的嘴唇。
    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该是怎样的滋味,甚至此刻都有些难以置信,脑袋里面就像放烟花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宋映辉觉得自己似乎只能感觉到贺稳湿润柔软的嘴唇。大着胆子舔了一下贺稳的嘴唇,宋映辉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自己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做这种事情吧,如果被贺稳发现的话会被厌恶的,宋映辉明明都知道这些事情,他不是忘记了贺稳有多讨厌贺肃的做法,他明白自己是乘人之危,是卑鄙,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宋映辉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微微离开,但又再次亲吻下去。
    早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宋映辉肯定会让桃雀也替自己叫太医来。
    太医院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他为贺稳诊了好几诊脉,才安慰宋映辉说不必担忧,贺稳只是普通的发热而已。宋映辉听太医这么说了才真的安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把照顾贺稳的事情交给张福海或者是桃雀,一整晚都亲自守在贺稳的身边,直到后半夜才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贺稳第二日恢复精神已经接近午饭的时候了,宋映辉早就已经在流渊阁里面念着书,留桃雀在贺稳身边服侍他梳洗。桃雀说找不到贺稳的发带,就没有将他的头发束起来,贺稳并不很在意这个,将一头长发随心散在脑后,也不用人指引就往流渊阁走去。
    宋映辉见贺稳来了,立刻放下来手里的东西过来伸手试了试他的前额:“夫子已经退热了,这下子可真是放心了。”
    贺稳也没有躲闪,大大方方让宋映辉摸了摸,“谢陛下。”
    “夫子总是装作自己守规矩的样子,可心里面哪在意这些条条框框啊。”宋映辉看贺稳又装成了一副好臣子的模样,也就知道他精神也好了:“对我来说,夫子早就不是什么臣子了。”
    刚做了亏心事的宋映辉其实说这话还些许的紧张,他还担心贺稳万一发现了要怎么办,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瞄着贺稳的嘴唇,似乎也没有红肿的样子。贺稳的个性这么强,宋映辉也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掀了自己的被子,这样的事情提起来都已经觉得很久远了,贺稳从没有把宋映辉当做皇帝来看,宋映辉又怎么敢把他当做一般的臣子呢,这两人一开始的关系便不是单纯的臣子或者师生,如今更是有一个人变了大褂。
    “陛下永远都是陛下。”
    宋映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贺稳昨日扎着的发带冲他扬了扬:“昨日忘记把这个交给桃雀了,不如今天还是让我来吧。”
    “陛下的手艺可不敢恭维。”
    “只能怪夫子没教过这个。”
    将贺稳推到椅子上坐好,宋映辉将他的头发握在手中,脸上洋溢着连他自己看了都会惊讶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入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向在人心里是个软骨头和好脾气的喻持婉当着人的面责罚了一名宫人,那宫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错处就被遣出宫去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纷纷猜测这个原本不理世事的皇后是不是开始觊觎后宫之权了。
    宋映辉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太上心,听过之后就当做是耳旁风了。再过些天就要进行冬祭,这是大昭皇族女子祭祀天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重要仪式。以前都是交给尹沉婴一手包办的,今年不知怎么了,太皇太后亲自将这件事情指给了宋映辉,宋映辉又是惊又是喜,头一次手里掌握了权利,尽管不多却足以让人兴奋了。
    充当傀儡的时候太长,宋映辉手里哪有什么自己可用的人,宫里牵扯到的很多事情他可以让张福海去办,幸好宫外的事情贺稳自己提出要去,也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不过这倒是给宋映辉提了个醒,没有自己的人手做什么都显得很不便捷,这些临时需要的人不指望有多忠心,但机灵也是少不了的。很烦恼地讲给贺稳听了,贺稳倒是难得跟宋映辉开起了玩笑,说他没学会写字就先想着要几只狼毫。
    “就算是学着写字,也是需要几只笔来用的。”宋映辉小声反驳说:“况且我也没有要狼毫,只想它们别乱掉毛就好。”
    “那也是奢侈,你这水平只要捡几支别人丢弃的就该满足了。”因为贺稳总是在宫外置办,宋映辉和他两三天才能见到一次,不过两人之间反而距离更近了一些,因为宋映辉觉得贺稳对他越发挑剔和嫌弃了,跟从前漠不关心的样子很不一样。
    “那怎么可能写得出好字,偶尔也得能拿得出两次见人的字来才行啊。”
    贺稳伸手在宋映辉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不够好吗?”
    宋映辉总是能把贺稳不经意说过的一些话记在心里,每一句对他而言都很特别,尽管他并摸不清贺稳有没有在其中包含着和他一样的心意,这样的事情他总不会主动去问的。
    太皇太后似乎身体变差了些,她自从下雪那日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过,但从她嘴里传出的指令却一点都不少,宋映辉派人去问过太皇太后是不是需要代他她持冬祭,那边却回说不用。太皇太后也是个难懂的人,宋映辉除了和贺稳抱怨几句,也没有过多去想,他光是做好手中的事情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临近冬祭的时候贺稳也久违地眼下带上了乌青,宋映辉看在眼里觉得是自己害他没休息好的。
    冬祭所要供奉的神明是掌管土地的,神坛在桑陵城南的郊区,在祭祀的这一天只有象征着孕育的女子才可以进入神坛之中,若是有男子勿入,那么来年的收成必然是要遭殃的。皇室女子身为天下表率,在冬祭之时必须身穿白衣在神坛中跪拜整整一个昼日,黄昏之后绝对不可以在神坛内停留,且其间不可进食,这被认为是对神明极大的冒犯。为了在天明之前赶到神坛,冬祭的一系列典礼通常是半夜时分就开始,由皇族女子带着仪仗队从皇城开始,沿着城中央的大道一路向南,沿途会伴有歌舞,还会制作一种特殊的点心,用油纸包裹好从花车上向四周抛去。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民间很相信如果能接到这种点心的话,就能带来很多好运,甚至还有人说吃掉这种点心的话会撞桃花运。
    且不说这种没根据的话,冬祭这天人们为了见识见识皇室的依仗总是在半夜聚集到街上,由此也催生了冬祭这天的夜市往往会摆一个通宵,人们也乐意在夜市上吃一吃、逛一逛,总之是个热闹得不得了的日子。
    宋映辉和贺稳连日来一直忙着准备,直到依仗的车队送出宫门才松了一口气,他和贺稳是不能接近神坛的,所以没办法跟过去,神坛那边的调配都交给了桃雀去办。桃雀自从在呈泰宫独当一面之后,受到了太皇太后的赏识,已经是宫中名正言顺的女官了,哪怕资历还没办法与浣溪之类的姑姑们相比,但只要这次冬祭能够不出差错,桃雀就绝对是宫中屈指可数的红人了。
    太皇太后自从她坐上太后之位开始就一直主持冬祭,因而当今太后尹晋兰从来都没有踏进过神坛一步,隐隐有传言说是太后觉得她阴险狠毒,怕她亵渎了神明。然而今年却是反常,太皇太后前天夜里叫了喻持婉去她那,隔日一身白的喻持婉就乘着一台小步辇跟在太皇太后身后。仪仗的队伍前脚出了宫门,各种风言风语就立刻在宫中传开来,所有人都猜太皇太后是准备要让喻持婉接任后宫之主,恐怕太后要失势了。
    夜已经深了,贺稳和宋映辉却还在流渊阁里点着灯,贺稳是平淡地在等待着,还扯了一张纸画起了画来,宋映辉却有些坐立不安。贺稳的笔法很不寻常,调了各种颜色一层一层地叠上去,他画的东西比传统的笔法更逼真,宋映辉瞧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慌张了?”
    “没有……”突然被问到的宋映辉又拖沓又小声,“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她会狗急跳墙?”贺稳手里的笔没有停下来,他也没看宋映辉。
    “她是那种人。”
    纸上渐渐被勾勒出山峦和宫殿,贺稳好像依旧专注在自己的画上:“为何?”
    “我见过她杀人。”宋映辉犹豫再三,没有把母后被害的事情讲出来,如果是自己主动讲出来的话感觉跟故意讨人怜悯一般,“她在很多人面前杀了四皇叔,血溅了她一身可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夫子你说这岂能不是心狠手辣呢?”
    “心狠手辣?”贺稳取了一只新笔来,用剪子将前端的剪平后稍稍蘸了朱红色的颜料,然后他直接用手在在画纸上方来回拨弄笔端,颜料落在纸上的样子就像是血点一样,“无论是谁杀了人都会被染上一身的血污,争夺天下又怎能不见血腥呢。”
    宋映辉没办法否认贺稳说得有道理,只是四皇叔死去的模样一直记在他心里,他不愿意做那样去伤害别人的事情,“非是这样不可吗,难不成就没有流血的方法?”
    “那就只能由你来流血了。”
    贺稳说得很从容,宋映辉眼前立刻浮现了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随即又出现了一身血污的贺稳,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宋映辉都失神了许久。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张福海从外面进到流渊阁里。贺稳随意将手中的画丢在一边,他很严肃地看向张福海,直到看见对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贺稳才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笑容。宋映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心里被什么东西堵得难受。
    等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贺稳也像是耗尽精力一般,难得在人前也打了个哈欠。他提醒宋映辉早一点睡下,而自己则连夜离去说要去搬救兵。宋映辉为了冬祭准备了很久,又熬了大半个夜晚自然也是困得耗不住,可等他真的躺倒床上的时候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本来以为是太过在意贺稳的话,可宋映辉今夜却一点都没有想到贺稳,反反复复出现的是四皇叔死去时候的场景。
    太后刺死四皇叔的时候,说他是因为贪心才会死的,宋映辉却不认为四皇叔是想争取什么天下或者江山,他像是被逼无奈似的,宁可自己流血也不愿意屈服,现在想起来宋映辉觉得也许四皇叔早就知道自己要死去了。
    为什么呢,宋映辉不觉得有人可以那么淡然地去面对既定的结局。
    实力都没有几分的自己却还想要争夺江山,这又是不是太过贪心了,是不是等待着的也注定是失败?
    宋映辉越想心里越难受,更加睡不着,他把自己在被子里裹了好几圈却越来烦躁,大冬天里居然觉得很热。等天都放明了宋映辉才终于重新将睡意找回来,等他自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黑天了。宋映辉一醒过来就发现张福海站在床边盯着自己,他揉了揉眼睛问道:“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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