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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_沈富贵-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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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子清因着这句话将视线投过来,表情流露出几分尴尬和无助,他从未受过这样量身定制的待遇,加之又坐着轮椅,活像玩偶娃娃一样由着人摆弄,一时间无法适应。
  老裁缝量好了上半身,叹了口气,为难地看向季父:“季先生,还需得扶着小少爷稍微站起来,不然尺寸量不准,衣服就不合身了。”
  “我来吧。”季冰的话刚出口,眼前影子一闪,却是季父走过去,直接伸出双臂拖着黎子清的腋窝,将人从轮椅上轻巧地半抱起来,嘴上无比慈爱又和缓地说:“不用怕,脚轻轻点地,爸爸扶着你。”
  不幸沦为背景板的季冰:“……”
  浑身一僵的黎子清越过季父的肩膀,朝季冰递过来一道同样错愕的眼神,老裁缝手法娴熟地量好了尺寸,季父将人轻轻放回去,淡淡地说:“好了。”
  “哎。”老裁缝跟着应了一声,然后又转向季冰,“季冰少爷也一并量了吧?”
  季冰点点头,朝黎子清眨了下眼,站在他面前遵循裁缝的指示侧身抬胳膊,黎子清被他逗得有些忍俊不禁,笑意刚上眉梢,回过神来,连忙别开视线,顺带十分刻意地板起了脸。
  “时候不早了,快点吧。”季父说完就先行出了门,季冰目送他出门,走到黎子清跟前,伸出手用刚刚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动作,将黎子清从轮椅上轻轻抱起来,在对方惊诧的表情下,贴到他耳边低声说:“不行,还是太瘦了。”
  “快放开我……”黎子清轻微地挣扎。
  季冰低低一笑,缓缓道:“怎么?爸爸能抱,哥哥就不能抱?”
  抱着换洗衣物从楼上跑下来的姜小梅,隔着老远的距离一眼撞见,捂着脸又从指缝里看过去,嘴里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两声。
  宽阔的车内空间,季冰和父亲各自占据一排座位,沉默在这对一向关系淡漠的父子之间无限地延伸。
  半晌,季冰投向窗外风景的视线收回来,看向对面低头查阅文件的父亲,冷不丁道:“爸,你要实在想体会一下父慈子孝的感觉,就和我妈再生一个。别打黎子清的主意,他是我的。”
  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季母:“……”
  季父抬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深意,“有你就足够了。”
  深夜降临,季冰则又是踩着星光才到家,好在这次并不算太晚。
  偌大又冷清的客厅,暖气打得却很足,柳姨戴着老花镜窝在沙发上正打盹,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站起身,压低声音对刚进门的季冰道:“哎哟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季冰脱下外套,被她一惊一乍的语气弄得有些不着边际,跟着低声问道:“怎么了?”
  “小少爷在等你呢。”柳姨用怪罪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季冰心跳漏了半拍,慌忙问:“他在哪儿?”
  柳姨朝不远处的壁炉旁努了努嘴,“那边,熬着一直不肯睡,我过去推他好几次,看着是睡着了,一推轮椅就醒,然后说要等你回来。你说这孩子看着温温顺顺,可犟起来真是没办法……”
  季冰将外套递到柳姨手上,无法抑制内心涌出的狂喜和激动,急不可耐地快步走上台阶,朝着壁炉的方向而去。
  快要走近的时候,他特意放轻了脚步,大理石瓷砖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尽头处的轮椅旁散了几张演算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推算公式。轮椅上的人朝一边歪着脑袋,暖黄的灯光晕在他脸上,细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鼻翼微微翕动,显然是又睡着了。
  季冰走到他身旁,阴影笼罩下来,对方却跟突然被解开了睡穴般地,睫毛抖动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软嫩粘腻:“你回来了……”
  季冰蹲下身,心疼又好笑地看着他惺忪困乏的眼眸:“困成这样,怎么不去睡?”
  黎子清定定地看着季冰,眼神慢慢恢复清明,开始四下找寻着什么,嘴上嘟囔着:“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
  “交作业。”
  季冰直起身,不由分说地直接伸手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低哑着声音笑了笑,说:“睡觉才是大事,作业明天再说。”
  黎子清身体明显一僵,开始挣扎:“你别抱我了。”
  季冰充耳不闻,反倒收紧了双臂,嘴上意有所指地说:“哥哥抱弟弟,天经地义。”
  “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要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季冰扬起嘴角,“爱人抱你,也是天经地义。”


第98章 片刻的温存
  深冬的S城迎来了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湿寒的气息一日胜比一日,旁人除了出行不便心情跟着阴霾之外,倒也没有太大影响,可是对于双腿骨折打了钢钉固定的黎子清来说,却是日复一日难捱的煎熬。
  深入骨髓的疼痛开始张牙舞爪地折磨着他的神经和意志,那场车祸带来的后遗症,终于再次以极其惨烈的手段开始影响着他的生活。
  每每疼得快要发疯的时候,黎子清最不想见的人,却是季冰。
  哪怕心里再明白,他所遭受的这一切,对方同样也会感到痛苦甚至愧疚。
  可在内心深处,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追根溯源。
  季父说得没错,黎子清不是没有恨过季冰,他恨过,甚至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带着野火烧不尽的韧性,能够将它完全抵消的,只有卷土重来的爱。
  可是这爱,却又被一场无妄之灾给斩断了。
  他一度拿起又放下,身体上的痛楚却不会那么优柔寡断,岁月静好的时候,他并不想去怪罪谁,只有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被改变了什么,怨恨才又开始无法控制地滋长出来。
  当黎子清不由分说地抓起滚烫的药碗,砸向季冰让他滚的时候,姜小梅也跟着开始慌了神。
  “季冰少爷,你最近还是少来招惹小少爷吧。”她红着眼睛,脸上尽是心疼和为难:“他最近身上疼,性格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对谁脾气都差,尤其对你最恶劣,万一哪天真伤了你,可该如何是好呀?”
  季冰半边肩膀被汤药打湿,身体却未后退半步,看着黎子清缓缓道:“都是我欠他的,要发泄就随他来吧。”
  “可是……”
  季冰弯腰将滚落在脚边的汤碗捡起来,递到姜小梅手里,截住她的话头,沉声吩咐道:“以后这些汤汤水水的,都记得放温了再端过来,他情绪不稳定,别再烫着他。”
  “季冰……”黎子清靠在床头,疼痛将他折磨得说话都气若游丝,“我好疼,全身上下都在疼,”他微微偏过头来,眸子里是雾蒙蒙的水汽,幽幽地恳求:“所以你行行好,从我眼前消失好吗?”
  季冰心口一窒,错开视线朝姜小梅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吧,今晚我留在这儿。”
  “季冰少爷……”姜小梅犹犹豫豫不肯走。
  对方眉头一蹙,姜小梅顿时噤若寒蝉,扭过身小碎步跑开了,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
  季冰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拨了拨黎子清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对方侧过脑袋,却仍未躲开他的手,于是下一刻的动作,就是二话不说直接张嘴狠狠地咬在了季冰的虎口处。
  季冰只在瞬间拧了一下眉,却连下意识收回手的动作都没有,片刻后甚至还笑了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将对方的身体搂进怀里,颤颤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你很疼,而且还是我一手造成的,现在非但帮不了你,还要让你内心再次忍受着巨大的煎熬。黎子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喜欢我这么累,你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回答他的是黎子清愈加剧烈颤抖的身体,和压抑许久终于宣泄出来的几声低哑的呜咽。
  细碎的雪花连同夜幕一起降临在深冬的S城,宅子前院的宽阔空地上,黑色轿车闪烁着耀眼的灯光,稳稳地停靠进来。管家举着伞从主屋台阶上下来,快步走过去将车门拉开,季父下了车,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漫天的飘雪,灯光下正打着旋儿地往下落,片刻后收回视线问管家:“季冰回来了吗?”
  管家一五一十地答:“下午就回来了。”
  季父一哂:“倒是归心似箭。”
  管家躬身提醒:“夜里寒气重,您舟车劳顿,加上身体抱恙,还是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季父却置若罔闻,反而伸出手接下几粒雪花,看着它们迅速地化在手心里,淡淡地问:“黎子清近来如何?”
  “不太好。”管家如实禀告:“一场车祸伤了底子,身体里还打了钢钉,遇到这种天气,必定是煎熬的。”
  季父眼神看不出变化,又问:“那季冰呢?”
  “寸步不离地守着。”
  季父哼笑一声,甩了甩袖子上的雪水,迈开步子朝大门走去。
  进屋之后,管家将季父的外套脱下来,抖落寒气,朝迎过来的柳姨吩咐:“去熬些姜茶。”
  柳姨连忙转身朝厨房去,又被季父叫住,问她:“都睡了吗?”
  “许是睡了吧。”柳姨被起了话头,一股脑地往外秃噜:“老爷您是不知道,小少爷最近可吃了苦了,连着好几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季冰少爷今晚就直接去他屋里陪着了。”
  季父弯腰换鞋的动作稍顿,扬起声调哦了一声,管家朝柳姨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接着扭过头,视野里的季父正缓缓直起身,却猝不及防地整个身体晃了晃,他连忙伸手扶住,脸色微变,迟疑着问出口:“老爷,您是不是……”
  “低血糖罢了。”季父云淡风轻地说,然后迈开步子朝屋里走。
  管家在身后追着补了一句:“太太前几日还打电话回来,问您的身体状况。”
  “告诉她无恙。”
  管家双手揖在身前,恭恭敬敬地回:“好。”
  季父抬脚往楼上去,边走着又边下了一道吩咐:“去看看季冰睡了吗,没睡让他来找我。”
  上一次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他们刚和好的那一晚,仿佛新婚蜜月般的一夜,彼此都有些疯狂。那晚的季冰和黎子清都以为,苦到了尽头,以后该只剩下甜,变着法儿地甜。
  可生活却压根没打算放过他们,反倒是接踵而至的灾难,变着法儿地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次扯得七零八落。他们就像是荡在水面上的两条纸船,拼命地朝着对方靠近,然而一场暴雨下来,非但距离被拉扯得更远,各自也被打得千疮百孔,不复从前。
  黎子清上半身整个窝在季冰怀里,脸埋进臂弯处,忍痛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沉静,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季冰曲着一条腿躺靠在床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维持着怀抱爱人的姿势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半个多钟头,黎子清睡梦中发出轻声的呓语,细弱且隐忍,像是又开始疼了。
  季冰缓缓收紧了臂膀,好像要借此来过渡几分痛苦到自己身上一般。
  怀里的黎子清迷迷糊糊地开始用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季冰的心头好一阵酸胀不已,想替他疼,自己也好似因此得到了慰藉。
  房门冷不丁地被人轻叩两声,季冰下意识地捂住黎子清的耳朵,沉声问:“什么事?”
  管家的声音传进来:“季冰少爷,是我,老爷刚回来,让你现在去他那儿一趟。”
  “我现在没空。”季冰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管家话锋一转:“小少爷睡了吗?”
  季冰不耐烦地回:“好不容易睡着,别来吵他。”
  门口顿了顿,却突然听到管家讶异的声音:“老爷。”
  季父慢悠悠的腔调接着响起:“把门打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廊吊灯的炫目灯光乍然倾泻进来,饶是床离得远,光线压根就够不着,还是让季冰紧张地去遮黎子清的脑袋,生怕将人吵醒,看向父亲的眼神蕴着被贸然打扰的不快。
  季父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立在门口没有进来,笑了笑说出一句废话:“原来真的睡了。”
  季冰蹙眉:“不然呢?”
  季父戏谑:“我以为你只是不想来见我。”
  季冰:“我没那么幼稚。”
  “他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季冰语气冷硬:“你神通广大,能找点法子帮帮你这个便宜儿子吗?”
  季父哂笑:“我又不是神仙,生老病死,都是凡人无能为力的事。”
  “生老病死,能让你觉得棘手的,大概只有最后一个。”
  季父挑眉:“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伟大。”
  “不是伟大,是无所不用其极。”
  “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
  季冰没想跟他继续打太极,止住话题,“还有事吗?”
  季父淡淡地说:“没事了,你们睡吧。”他目光最后朝季冰怀里的黎子清瞟了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就此离开了。
  管家朝季冰微一躬身,缓缓地带上了房门。
  柳姨端着托盘走过来,仰头看着正往楼上走的季父问道:“老爷,姜茶熬好了,要送去您的卧房吗?”
  季父抬脚走上最后一层台阶,像是在思忖什么,突然又转过身,对柳姨道:“送去书房吧。”
  管家插话进来:“老爷,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
  季父的回应则是直接伸手朝后摆了摆,示意管家闭嘴。
  柳姨犹豫着看向管家,对方看着季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叹口气,朝柳姨挥了挥手,语气颇为无奈:“送过去吧。”


第99章 季父的“逼婚”
  阳历年过去,雨雪连绵的S城终于开始放晴,暌违半个多月的太阳卯足了劲儿地释放光和热。季家深宅的后花园,被雨水洗刷过的灌木丛阳光下透着脆生生的绿,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姜小梅推着黎子清沐浴在难得一见的暖阳下,她目光虚晃了一圈,突然定格到前方的某处,咦了一声,惊诧道:“季冰少爷怎么这个点突然回来了?”
  黎子清顺着姜小梅目光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季冰步履匆匆地朝着主屋走去,姜小梅刚要喊出声,却被他制止:“别叫他。”
  “可是,季冰少爷看起来着急忙慌,像是要去找你的。”姜小梅揣测道。
  “不会的,他事情太多了,忙都忙不过来。”黎子清慢悠悠道:“再说我好好的,也没必要让他操心。”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姜小梅挤眉弄眼:“季冰少爷可宝贝你了,前段时间你晚上疼得睡不着,都是季冰少爷抱着你睡的呢。”
  黎子清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饶有兴趣地调侃:“季冰少爷季冰少爷,你这么喜欢他吗?”
  “呀!”姜小梅一跺脚,埋怨地啐了一口:“小少爷你可别拿我开涮。”
  “抱歉,我开个玩笑。”黎子清垂下眸子,语气淡淡地说:“反正他上学那会儿,也就一直很招女同学喜欢。”
  “小少爷……”姜小梅观察着他的脸色,讶异又迟疑着说:“你最近怎么都不太开心的样子,要不要让季冰少爷带你出去散散心啊?”
  “原来在这儿。”说话间,身后传来季冰裹着笑意的声音,姜小梅扭过头,脸上腾时浮现出喜色,连忙喊道:“季冰少爷,我刚还跟小少爷说你呢!”
  季冰挑了挑眉,走到轮椅前,注视着黎子清的脸,慢悠悠地问:“说我什么?”
  “说你上学时候招女同学喜欢。”黎子清接过话,抬头迎上他的视线,语气无波无澜:“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季冰半蹲下身,微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带你出去玩。”
  黎子清脸色未见几分欣喜,只是又问:“去哪儿?”
  季冰柔声道:“苏眉实在想看看你,说好几次了,我再不把你带去给人见见,她都要断定是我把你给卖了。”
  黎子清垂下眼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可是……我不太想见。”
  “小少爷,”姜小梅插话进来:“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再这样真的要闷出病来了。”
  季冰眯起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然后直起身,“行,那就不见,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你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黎子清语气突然覆上了冷意,“都是成年人了,还整日和自己弟弟混在一起,像样吗?”
  “突然这是怎么了?又把哥哥弟弟挂在嘴边。”季冰手搭上他的肩膀,捏了捏,沉声道:“是不是爸又找你了?”
  黎子清别开脸:“没有。”
  季冰转向姜小梅,“你回屋吧,顺便跟柳姨说一声,我带他出去了。”
  姜小梅连连点头:“好好好。”
  车子平稳地开在宽阔的路上,黎子清侧脸看向窗外,脸上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淡然表情。
  季冰余光观察着他的脸色,打破了寂静:“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儿吗?”
  黎子清扭过头,一脸随你开心去哪儿都行的表情看着他。
  “……”季冰顿时没了脾气,趁等红灯的时候,伸过去一只手刚要摸上对方的脑袋,仪表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季冰看清来电显示,脸色一暗,却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声音轻缓,开门见山:“季总,您现在有空来公司一趟吗?”
  季冰蹙眉:“什么事?”
  “呃……”那人迟疑道:“半小时后的年度营销分析会,您忘了吗?”
  “不是明天吗?”
  “您应该记错了,是今天。”
  季冰挂了电话,扭头看向黎子清,对方注意到他眼中被打扰的不快和失落,心下了然,扬了扬眉毛来了句:“都说了让你好好上班。”
  季冰:“……”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立着几位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看清了里面的人,纷纷恭敬地问候:“季总好。”
  季冰嗯了一声,推着轮椅走出来,众人纷纷侧身让开一条宽路,有不怕死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季总,这位是?”
  “我弟弟。”
  一位像是有职级的女员工热情地接过话,“原来是小少爷,怎么从来没见过呀?”
  季冰回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也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他是我弟弟。”
  众人一副意味深长又不敢深入探寻的表情,目送季冰离开后,才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样看来,是季董的私生子吧。”
  “啧,季董看起来是个冷面冰山,没想到私底下也偷腥,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要死啦,在公司编排季董,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他那样的人物,肯定也对这种流言蜚语免疫了,再说,事实不是已经得到验证了吗?”
  “不过季冰少爷居然能接纳那个私生子,看起来对他还很照顾,啧啧,真是好修养。”
  “且等着吧,如今是季董还在位,等江山易主,可就不好说了。”
  “干活干活,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殊不知甫一来公司就被人在背后颠三倒四讲了一通的黎子清,被季冰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推给他,哄小孩一样地说:“我得去开个会,你先自己玩。”
  黎子清好笑地仰头看着他:“这跟在家有区别吗?”
  季冰先是在心里带着惊讶又雀跃的心情品味了一番他口中的在家,似乎对方下意识地已经开始将季家形容成自己的家了,接着才优哉游哉地顺着他的话回了句:“就当先熟悉熟悉咱家公司了。”
  黎子清敛去笑容,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电脑的开机界面,说:“这是你家公司,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我弟弟吗?”
  黎子清伸手指着电脑屏幕,“输密码。”
  “跟之前一样。”季冰抬起腕表看了看,“我得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就拨内线电话,让助理进来帮你弄。”
  黎子清噼里啪啦地输下一串密码按下Enter进入桌面,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
  季冰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轻笑一声,转身迈开步子出了门。
  玻璃门咔擦一声合上,黎子清抬起头,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轻声说了句:“傻B。”
  季冰走了没一会儿,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黎子清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盯着不远处的座机看了一两秒,然后伸手接了起来。
  “黎子清。”季父的声音轻缓,上来先唤了他的名字,显然已经得知他在季冰办公室这件事了。
  黎子清没显出太大的惊讶,回了句:“嗯。”
  季父隐约像是笑了笑,然后问:“有空吗?”
  “残疾人的时间是很充裕的。”
  季父顿了顿,说:“好,那我让人带你上来。”
  顶层董事长办公室,一整面的玻璃墙壁外,是伸手仿佛就能触到天际线的高度,脚下是雾蒙蒙的一条江流横亘过去,盛着指甲盖大小的几艘轮船蜿蜒着伸向远方。
  偌大的弧形办公桌后面,季父抬头看着被人推进门的黎子清,缓缓朝后靠向椅背,这也让黎子清看清了他的装束,一身轻便的休闲装,看起来不像是来公司办公,而是找个地方闲庭信步般的随意。
  黎子清隔着办公桌与他对视,淡淡地问候:“你好,季先生。”
  季父嘴角噙着笑,早有预料似的,说:“看来催眠已经解除了。”
  “这一点季先生应该比谁都清楚。”
  季父摇了摇头,“不,已经超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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