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距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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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被堵塞的没办法，只能哼哼两声，转脸将火气给憋回去了，各自散开忙碌去了。
　　插曲如同水上涟漪一样，即过，厂内又再次恢复如常，看起来像是之前一样，人们又开始了疾迅的忙碌，但却更加沉静。
　　偌大的操作间，一瞬像是成了全机械化一般，而他们这些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台台相同，但缀名却又不同的机器一般。
　　到底还是人心不安，此刻又生出来了惶惶，这种情绪，最终促成了第三操作间的任务提前完成，因此不到中午下班，偌大的操作间员工已经散了个九成九。
　　迟满有气无力的趴在操作台上，感慨万分，大伙猛力全开工作的样子真是太恐怖了，他这会儿已经基本上是个废人了。
　　“你还好吧小满？”陆涛原本也打算收拾东西离开，回头看到迟满的样子，开口询问了一声。
　　迟满脑袋一扁，有气无力的冲着陆涛摆摆手，“没大事儿，稍微有点累了，我现在这休息一下，陆哥你快去吃饭吧。”
　　陆涛盯着迟满看了两眼，显然没将他的样子当做是累的，而是跟之前的意外挂钩了，不由得叹声气，“你小子，可长点心吧。”
　　陆涛将安静留给迟满，很快离开了操作间。
　　沉寂无声的操作间内，迟满被点到这件事情，顿时懒散一退，黑目满露出深思，仔细回想着早上发生那意外的每个细节，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疲累使然，迟满惯性想在此刻将自己调整成最舒坦的姿势在做思考，身子一弓，单手伸出去才触碰到操作台的边沿，“咝……”迟满眉头一皱，蓦地支起来上半身，探头朝着刮伤他指腹的地方一看，顿时愣住了。
　　靠近机器传送带的位置，出现了一片新的倒刺。
　　在他调到新的操作台之前，出于职业习惯，迟满有将整个操作台都检查了一遍，当时他分明记得清楚，没有这倒刺。
　　这里正靠近操作台，这片倒刺平常可能不明显，但是在机器开启之后，稍微的不平滑，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迟满突然想起来出事儿那会儿，自己听到的难听像是刮铁一样的噪音，看样子就是它了。
　　迟满凝起眉头，朝着今天这失控差点将他轧断几截的机器口里面看去，不过是轻轻的在几个加固铁角上拨动了两下，铁角“当啷！”一声脆响，直接掉落在地上。
　　迟满双目顿时黑沉的像是深渊一样，凝视着地面上的铁角，他薄唇抿的像是线一般细窄，事情已经在明显不过，这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要他死。
　　出了问题的操作台，崭新才被换过，又松动的铁角，他是否可以这样想，乍一看起来又如同是意外的事件，其实上次也是如此。
　　外此刻午日艳阳正烈，迟满却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接升腾而起，浑身的汗毛都不由得乍起，这已经算是十足的谋杀了，动手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送上~

　　☆、第十五章

　　午后阳光仍旧浓烈，在外面被光照打了一遍的人重新回来，像是身上的惶惶都被炙热给带走了一样，复而忙碌起来了各自本该做到的工作。
　　沉重的机器做响声轰鸣不断，早已习惯了的人们，像是一无所觉一样。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工作热潮已经达到了最高点，迟满正沉寂在其中，肩膀上突然落下来一只肥厚的手掌，惊了迟满一下，他蓦地回头，看到主管崔大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操作间，正站在他的身边。
　　操作间内机器声嗡鸣，迟满张嘴问了主管两声什么事情，都听不到回应声，人坐在位置上愣是没挪地的意思。
　　崔大成瞪了瞪眼睛，还真是少见这种脑袋不灵光的年轻人啊，听不见他说话还不想着出去？
　　最终迟满也没癔症过来，崔大成气的磨了磨牙，干脆自己动手，直接抓着迟满，像是拎小鸡仔一样，直接将人给拽了出去。
　　厂内的背荫处，迟满看着崔大成不好看的脸色，虽然心知道他没怎么得罪崔大成，但是遇到这种时候了，当然是选择笑着说话，“主管你找我有事儿？”
　　崔大成像是被迟满的笑感染了一样，脸上也漫上了笑容，“小满呐，主管我可是最喜欢像你这样老实的年轻人了……”
　　迟满一听崔大成的话，顿时心道，这崔大成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
　　上班时间，突然叫他出来给他说这么一句话。
　　他一直最喜欢的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这事儿整个厂子里面的人都知道啊。
　　迟满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神游，被崔大成给逮了个正着。
　　崔大成危险的眯起来那双肿泡眼，笑容和危险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异常诡异，“你小子有在认真听我说的话吗？”
　　迟满听着他阴恻恻的声调，当时就嘿嘿笑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点头，“当然，当然，听着呢，你继续说主管。”
　　崔大成心中冷笑，这小子当他瞎不成？要不是眼瞅着老板已经到了厂门前，他非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不可！居然敢藐视他这个堂堂的主管！
　　奈何现在不是时候，崔大成这么想着，笑容加深的冲着迟满道：“踏实办事儿，老实听话，是好事儿，我希望这些你能继续保持，等会见了二老板也好好的记着明白吗？”
　　迟满将崔大成一长串的话都当做了空气，但却准确的捕捉到了几个字眼，“二老板？”
　　他听话老实管二老板什么事儿？迟满当时就笑了，别开玩笑了，人家二老板可是很忙的好吗？
　　“听到没有！”崔大成看迟满因为他的叮嘱，不但没往心里面放放也就算了，居然还笑出来了，忍无可忍，崔大成浑厚的巴掌一掌朝着迟满的肩膀上拍上去。
　　力道之大，疼的迟满一阵的龇牙咧嘴，他盯着崔大成，后知后觉的想，难不成等会儿二老板真要来？
　　迟满脸上的表情变化，被崔大成收入眼中，他挑眉冲着冲着迟满朝前一指，“去吧，老板在那等着你呢。”
　　迟满顺着崔大成指的方向一转头，漆黑如同猎豹一样的车子闯入迟满的视线当中，在灰白色厂房的映衬下，更显得这车子的华贵尊崇，迟满脚步有些机械的朝着车子边走去，对于二老板为什么要来见他心中满是不解。
　　因为想不通，这极短的路程，他心中扪心问了自己不下五十遍，还有就是崔大成的话，他不想让自己对姜决说什么？
　　刚靠近车子，“进来。”一声冷淡的男声响起，车门瞬间被弹开，顿时顺着拳头大小的缝隙冲出来的冷气，撞击上迟满身上披着的热光，让迟满的身子不觉的颤动了一下。
　　他满脸堆笑的冲着车内的人道：“老板您找我有事儿？我还穿着工作服呢，身上怪脏的，能说的话，您直接就在这跟我说呗。”
　　车内没传来应声，反而从中伸出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卡在车门上，一瞬直接将漆黑的车门给推开，车内足量的冷气瞬间像是寒流一样冲着迟满扑上来。
　　“进来。”姜决再次开口，这一次却明显带上了命令。
　　迟满的脚步稍有踌躇，就感觉着一股子压力蛮横的从车内冲出，像是要将他的脊梁给压断了一样，迟满一咬牙，遇上这脾气怪脾气的老板，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抬脚上车，原以为从车内冲出的冷气已经算是寒凉，没成想进了车内更像是一瞬进入了冰天雪地一般，十足的冷气让迟满不由的颤栗了一下。
　　姜决朝前看了一眼，“冷气调小。”
　　司机很快调整了冷气，但迟满却发自内心的感觉，真正发出来渗人冷气的不像是车子的出风口，而更像是身边的人。
　　上车之后，姜决一个点头，车子就朝着外面驶出去了，车子开的异常平稳，然而迟满却有些坐不住了，他冲着姜决小声问道：“老板咱们这去哪儿？”
　　“怕我把你卖了？”像是姜决这种长得像是雕像，浑身周围都散发着冷气的人，迟满还真是不觉得他是会开玩笑的人。
　　因此这会儿坚姜决一句话，顿时就把迟满给惊呆了，眼睛好一会儿没眨巴。
　　姜决狭长深邃的眼睛也就落在迟满的身上，夏日的光照没能从车外透进来，但是热度却见缝插针仍旧挤进来不少，驱散了迟满身上的凉气。
　　深邃的眉眼，远看总让人觉得里面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此刻却又给迟满一种错觉，里面翻滚着的像是浓烈，炙热的岩浆一般。
　　或许是遮光的贴膜已经无力阻挡越来越热的夏日炙阳，才将这热度在倒映在了这双眼眸中，总之迟满还未深究，那密匝的睫毛一个下垂已经在抬起，那眼中所有的岩浆已然消失无踪。
　　迟满却在这一刻明显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错觉。
　　“不怕，我不值钱的。”迟满呲牙笑着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车内的静谧被打破。
　　司机发出一声闷笑，姜决那双深邃的眼眸底快速闪过了一抹流光，一如夜幕当中划过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的一秒钟，夜幕重归黑暗，但在无人之处，却没有人知道它将散发出怎样的余热。
　　“你很有自知之明。”姜决瞥了迟满一眼，开口道。
　　迟满怔然一秒钟，擦勒，他不过是谦虚一下而已，怎么感觉像是被骂了？
　　迟满使劲儿想从姜决那张雕塑一样的脸上，看出来这人是不是有嘲讽他的意思，显然失败了。
　　即便是他开口说话，本质上还是个像是雕塑一样的假人，迟满一阵不满的嘀咕。
　　车子继续稳稳前行，不知道过了多大会儿的功夫，“嗤！”的一声，车子停下。
　　不用姜决开口，迟满已经率先走了下去，看清楚眼前的建筑，迟满顿时睁大了一双眼睛，“医院！？”
　　

　　☆、第十六章

　　“咱们为什么要来医院？”迟满当即冲着姜决询问。
　　他现在必须要问问，要是在不询问，他真怀疑自己要被一肚子的疑问给憋炸了。
　　显然姜决体会不到迟满这样的心情，因此对着迟满的询问，他深邃的眼睛，只是在迟满不解的脸上淡淡扫过，开口，“进去。”
　　迟满当时被噎了个干瞪眼，他现在是在等着人给他说明白原因呢，这又来的命令式是怎么回事儿？
　　显然比起来气场，迟满是明显不足的，姜决整个人像是自动释放冷气的冷库一样，迟满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实在是扛不住低气压，一脚迈进了医院的大门。
　　这绝对是他以前所未有过的诡异心情来医院，如同犯人一样，背后始终有双灼灼的眼睛在盯着，这视线一直等到了诊疗室，才终于消失不见。
　　诊疗室内头发花白老大夫打量了一下一行人，开口道：“谁是病患？”
　　病患？
　　迟满听着这俩字，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下一秒就看到姜决朝着他在方向一扬下巴。
　　大夫了然于心，冲着护士招手，朝着迟满走上来。
　　“等下，等下！”迟满先是被‘病患’二字被震惊了一下，反应过来，看着这神发展，用十分无语的表情看着姜决，“老板我没病啊！”
　　天知道他从厂内到医院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他居然是被当成了病患，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迟满真是郁闷到敢怒不敢言，只能十分保守的瞪姜决。
　　哪料这人此刻人像是冰雕一样，如同完全接受不到他的视线不说，面无表情的道：“检查。”
　　迟满听着这俩字，蹦起来抓狂的心思都有了，对上姜决那双冷淡的双目，迟满瞪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三个月前进厂才检查过身体，身体各个方面都健康没有不良症状，没有遗传病，也没有不良嗜好，总之我什么都很好，真的不用来医院检查啊！老板！”
　　迟满说这话真是心累，用劲儿太大，他自己说完都一阵的大喘气。
　　姜决听完，深沉的黑眸当中总算是出现了一丝波动，棱角分明的唇微启道：“检查是否受伤。”
　　迟满的崩溃郁闷随着这一句话，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盯着姜决那俊逸的侧脸道：“是因为早上厂内发生的事情？我没事儿啊！”
　　早上车间发生了‘机器故障’，下午二老板来，这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举动，到了此刻总算是有了解释，居然是另类慰问，不过这二老板办事儿真是费劲啊。
　　要知道姜决出现在厂内是为了这事儿，一早他就解释清楚了，还用得着这样一番折腾？
　　这人应该是个好人，只是办事儿能不能先交代清楚？这不是好心办多余事儿吗？迟满在心中再次吐槽一声。
　　姜决黑沉的目中泛起来一阵涟漪，原本这双眼睛的目色就深，再加上此刻的涟漪折射让这目色看起来更是沉沉如墨，莫名的迟满觉得这会儿的姜决心情相当不好。
　　他大气不敢出，心道是不是因为他一开始没主动说清楚，被迁怒了？
　　迟满忍着想吐血的心情，给姜决解释，“老板，让您费心了，我真没受伤，机器失灵之前，我已经被同事们给救下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您跑了一趟。”
　　因为迟满低头，姜决甚至可以看到迟满藏在黑色微卷当中的发旋，逆着周围柔软的卷发生长，这是隐藏在柔软当中的执拗，一如迟满这能伸能缩的样子。
　　莫名的姜决的嘴唇抿了起来，黑目当中的涟漪看起来更重，那当中涌现出来太多的情绪，如同大江决堤的瞬间如同要将一切给吞没。
　　没等到姜决回应的人，迟满脖颈动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想斜眼观察姜决的情绪，却早被人发觉，那决堤的巨浪，硬是被黑沉的目色逼压回去。
　　如此熟稔的操作，就如同已经做过了成千上万次，早已经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回去吧。”姜决深深的看了迟满一眼，总算是给了迟满回应。
　　迟满绷紧的身子一松，跟着姜决离开了医疗室。
　　姜决走在前面，迟满跟在后头，姜决那挺拔的身影走在满是惨白的楼道当中，黑白太纯粹，如同硬生生将这人从中分离出来了一样。
　　分明这样挺拔的人应该是坚不可摧，但是这一瞬，迟满却从姜决的身上看到了疑似落寞一样的东西。
　　一瞬把迟满惊得不轻，他使劲儿的甩动了两下脑袋，试图将这不靠谱的想法从脑袋当中甩出去，就听到姜决独有的声调突然响起，“机器失灵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迟满的胡思乱想，瞬间被截断，他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瞬觉得像是高山一样，让他感觉到十足的压迫。
　　这压迫来的迅猛，周围的气流进入迟满的鼻腔都变得不顺畅起来，恍惚间仿佛他又闻到那天在路上，从车内传出的血腥味儿。
　　想起第三操作间多的失事，又记起来来时管事的叮嘱……纷杂的思绪涌入脑海，迟满一瞬满眼都是复杂，看来一切的慰问都是假象，大费周章的将他带来这里，实际上是为了试探！
　　前面的人等不到回答，已经转头，也就是这一瞬，迟满低垂下脑袋，掩盖住了眼中所有的复杂。
　　他道：“没有啊，我那会儿有点走神，等我回神的时候，人就被传送带给带出去了……”
　　姜决比迟满要高大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看不到的人，却不能忽略落在他脑袋上的执着视线，有那么一瞬，迟满觉得这人似乎想这么盯穿了他的脑袋一样，因为那目光实在太执拗。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瞬，视线突然就消失了，一声淡淡的“嗯。”飘至迟满的耳中，前面的脚步声已经再次响起。
　　姜决的车子将迟满重新送回了厂子，从出了医院，到此刻姜决一路都是沉默，看着迟满抽身出了车子，姜决的眸子随着迟满视线飘了出去，其目光看起来异常悠远，一如透过表象在看更深的东西。
　　“老板，谢谢你送我回来。”正在出神，猝不及防姜决的瞳仁当中，重新闯进来迟满放大的面孔，上面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不等他开口说一声，迟满已经欢笑着，彻底离开了车子。
　　车内姜决出神之久是前所未有，久到外面的热气已经充斥满了整个空间，久到他所在的周围也被这热气给彻底包裹。
　　陌生的热度让他觉得不适，他的眼帘下意识的朝下垂，浓密的睫毛一瞬掩盖住眼目当中的所有情绪，在抬起那双眼中就只剩下了淡漠，“开车。”
　　迟满抬脚刚进了厂子，迎面就看到了满脸堆笑的崔大成。
　　“小满过来。”崔大成冲着迟满招招手。
　　迟满吃了一惊，这崔大成好快的消息，他这边刚回来，人就等到这里了？
　　迟满脚步没停顿朝着崔大成走过去，崔大成单手朝着迟满的肩膀上一拍，笑呵呵的道：“小子，老板带你去哪儿了？临走时候的交代你小子有没有记清楚啊？”
　　迟满看了崔大成一眼，一股脑的冲着他倒起来苦水，“主管，咱们这老板，是不是太能折腾人了一点？把我从厂里面带走，居然直接带我去了医院，我又没病……”
　　崔大成和姜决两人现在是怎样一种关系，迟满看不明白，但是崔大成似乎在防着姜决知道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原因，迟满没想通，然而两边都不能信任，这是迟满知道的。
　　因此深知道崔大成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迟满并没有丝毫隐瞒。
　　“哈哈哈，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咱们厂内能有这样的好老板你难道不觉得是福气？”崔大成大掌朝着迟满的肩膀上拍着，迟满一斜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崔大成，那样子像是在问，这么折腾人还福气呢？
　　崔大成脸上带深笑，冲着迟满道：“行了小子，是我考虑不周了，今天你小子也是连惊吓带折腾的，回去好好休息吧，连带着明天也休息。”
　　迟满一这话正要摆手拒绝，崔大成追加一句，“带薪的。”
　　一听这话，迟满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这种人，每天卡点上下班，要是不带薪休假一天，扣的工钱，那可代表着要断他的口粮啊。
　　“谢谢主管，谢谢主管！”迟满喜不自禁的连声道谢。
　　崔大成一摆手，“行了，回去休息吧。”
　　迟满一蹦三跳的很快离开，崔大成在后面看着迟满走远的背影，嘴角咧开，呵呵，这些小年轻们，就是这么容易满足，所以说，他才会这么喜欢新人。
　　

　　☆、第十七章

　　得来不易的休息，让迟满相当的珍惜，他抓紧了时间在宿舍里内清洗了一下，甚至连湿透还在不断朝下滴水的头发都没擦拭干净，已经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匆忙的脚步刚走到楼梯口，迟满一脚还没迈出去，楼梯间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压抑着的低吼，“我不管我就要离开这里，你放开我，在不走，我他妈的也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这声音听起来明显是个成熟的中年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面临怎样的惶恐，居然会用这样濒临崩溃的声音。
　　迟满原本要朝下迈的脚步，不由的收了回来，中年人的崩溃都是无声无息的，如果能让一个人直接爆发出来，那必定已然是被逼压到了极点。
　　迟满原本想转身给下面的人一点释放的空间，“你冷静些。”一声劝阻声响起，迟满蓦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个声音很熟悉，迟满皱起了眉头，想朝着下面探头看一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会让这样一个人也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带上这样焦急，劝阻的语气。
　　却没想到身子刚一倾斜，“哗啦”一声，迟满的钥匙从没拉好的包中掉落出来。
　　清脆的声响顿时在楼梯间内回荡起来，下面的人显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话是确定宿舍内不会有人，这一声响让两人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迟满不用下去看，也知道人一定看不到影子了，迟满从地上捡起来钥匙，眼中露出来沉思。
　　他这会儿想起来刚才那人说的话，他说，‘他在不走，一定会死在这里。’
　　说的是厂子里吗？
　　迟满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凝重，在明面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但是隐藏在下面的暗流，却远比明面上的波浪更加汹涌。
　　只是这些暗涌，常年不见光，更被人下意识的潜藏，要知道突破口怎样打开都是一个未解的难题。
　　迟满满心思绪，蹬着车子回了破败的居民楼。
　　此刻夕阳正挂在西边的天幕，曼妙的美景没办法透过这些违章的居民楼展现出来，但是西斜的度染上一层颜色的橙色暖光，却穿透了犄角旮旯的缝隙照射进了这常年阴暗的通道内。
　　一瞬如若热刀切入一般，让通道内的暗涌有了片刻的沸腾，怯了一般，快速朝着后面涌退。
　　踏着难得一见的光明，迟满快步走出了巷子，曲曲绕绕一阵之后，出现在了熟悉的馄饨摊子前面。
　　这会儿巷子当中正是明暗交替的当口，巷子拐角处的光照也还没能到亮起的时间，周围的一切充斥着雾蓝色一样的晦暗。
　　老张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叼着烟屁股一回头，正看到站在摊子前面的身影，“小子今天来的挺早啊。”
　　迟满靠近了一些，玩笑道：“老张叔不会到现在还没准备好吧，我可已经打算来吃馄饨了。”
　　迟满靠近了摊子，手下快速朝着摊位边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