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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距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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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满靠近了一些，玩笑道：“老张叔不会到现在还没准备好吧，我可已经打算来吃馄饨了。”
迟满靠近了摊子，手下快速朝着摊位边递过去一个拳头大的包裹，老张熟练地接过去，已经将东西放在了摊车当中的暗格中。
他冲着迟满喷了口烟雾斜着眼道：“怎么个意思，瞧不起你老张叔的速度是不是？等着几分钟的事儿，马上就好。”
深蓝色越来越浓，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更加暗淡下来，袅袅的香气随着老张的动作在巷子当中飘逸起来，没加辣油的馄饨放在了迟满面前，老张道：“三天后。”
迟满点点头，手下已经开始舀煮的白白胖胖的馄饨，纵然香气逼人，他却似没什么感觉般的朝着嘴巴里面塞进去。
希望这一次找到的证据，能给到他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样也不枉费，他差点以命殉职。
一碗馄饨被迟满吃了个干净，老张收起来之后，这边路灯呼闪了几下，总算是亮起了瓦黄色的亮光。
这光照并不算是很亮，但是在极度的晦暗之后，此刻它的亮起，就如同是冬日雾霭后透出的曙光。
迟满离开，馄饨摊上还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人了，带着一身的馄饨味儿，迟满还没走进漆黑的巷子中，“嘿！”一声欢快的呼喊声响起。
迟满下意识的回头，没成想居然看到了陆涛的身影，他站在墙边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大一会儿，姿势看起来都有些僵硬了。
迟满下意识的咧嘴一笑：“陆哥你怎么会在这？”
“你小子可真是不仗义啊，今天休息难道不该跟兄弟说一声，你要是早点交代，我也好做点安排不是？”陆涛痞笑的冲着迟满追究，语调当中透出来他的不满。
“这事儿不是事发突然吗？我也没想着主管会愿意放我假啊，下次的，等我下次在休息一定提前跟陆哥说。”迟满笑眯眯的冲着陆涛解释着。
笑脸迎人，陆涛顿时不满一消，长臂朝着迟满的肩膀上勾上去，“你小子好福气啊，管事对你这么特别关照不说，我听说今天下午咱们二老板都为了你直接来厂子里面了，带着你出去溜了一圈玩的痛快吧？”
迟满不知道陆涛此刻出现在他居住到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会儿陆涛的话，却让迟满觉察出来，这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想逗弄他而已。
按照下午给管事吐槽的一样，迟满当时就是一声叹气，“嗨，你还是别提了，这件事情我都要郁闷死了，什么福气啊，我再没见过比咱们老板更怪的人了，直接把我拉医院去了好吗……”
管事在防着二老板，陆涛今夜的到来却他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似乎他也对二老板十分关注，但是显然他和管事又不和。
不然原本一句话就能从管事嘴巴里面问出来的事情，他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在出现在这里。
“哈哈，你小子行了吧，别得了便宜卖乖了现在怎样心情好些了吗？”陆涛听着迟满的话，一阵哈哈大笑，眼睛透出真挚的关心询问迟满。
“放心吧陆哥，我这种人，天大的事儿睡一觉就成了。”迟满呲牙回应，听的陆涛一阵的哭笑不得，“你小子啊，行吧，看起来我是白替你担心了，明个你也好好休息，哥可等着那个活蹦乱跳的你呢啊。”
陆涛说完话，摆摆手，潇洒转身朝着巷子外走，瓦黄色的灯光只在陆涛肩头停留了片刻已经被黑暗抹掉，越来越浓黑的巷子最终将陆涛吞没其中。
迟满在下一秒已经转身走进了漆黑熟悉的巷子，傍晚间出现在巷子内的唯一光热早散尽，此刻只剩下了浓稠和近乎残忍的冷漠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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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天半的休息下来，迟满非但没觉得畅快，整个人懈怠下来反而有种像是老化机器一样的感觉，这让迟满是浑身都不自在。
休息时间好不容易过去，一大早迟满就起来了，为了迎接今天上班，迟满对着镜子梳头都梳了整整五分钟，这才一脸又被自己帅醒的表情出门了。
陆涛还真是少见迟满有不卡点来上班的时候，看着迟满昂首挺胸走来，直接朝着自己位置上一坐，他不禁冲人打趣起来，“你小子一看这一天半休息的就不错啊，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是容光焕发啊！”
嗯？！这意思是不是在夸他帅？
迟满竖起来耳朵，像是搜寻雷达一样，准确转脸看向陆涛道：“你是不是再说我更帅了？”
陆涛简直是震惊之极，他不过是说了人一句容光焕发，怎么就扯到帅上面去了？
瞧着迟满一脸自以为玉树临风，还在不断整理着自己头毛的样子，陆涛真是没忍住，憋笑出来，“没错，简直要把我的眼都帅瞎了！”
迟满一听这话，一双碎星般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起来，这样瞧着他是不是隔三差五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这样才能在他继续变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是？
迟满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荡漾的笑容。
“嘿！嘿！别笑了，主管来了！”陆涛瞧着迟满沉寂在谎言中无法自拔，他拍拍迟满提醒。
迟满原本以为陆涛是在开玩笑，毕竟还没到正式上工的时间，但是一转脸，崔大成带着大写着紧急情况的一张脸，已经站在了人群最前方。
显然是为了避免在遭遇众人的声潮淹没，崔大成直接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大喇叭，打开之后一阵的嗡鸣，紧接着就通知道：“今天分厂急需支援！凡是现在我点出来名字的人，都给我朝着外面走啊，快点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看得出来事情确实相当紧急，无论厂内怎样喧闹，崔大成就像是听不到一样，拿着喇叭点开了人名。
这算是休息之后的优待？迟满心道，因为他正在这前去支援的行列之中。
因为崔大成催促的相当着急，一群人像是被赶着上架的鸭子一样，一股脑的朝着车子里面挤，车内嗡嗡一阵的骚乱停下来，迟满这才发现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骏。
这人一身都是冷漠，坐在他身边，却像不是跟他出自一个世界的一样，迟满实在是好奇，这种凡事都觉得事不关己的人，更像是自成一界的人，怎么会发出来那种焦急的声音？
那感觉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更或许，那才是刘骏本来的模样？
一时出神，迟满盯着刘骏的时间有点长。
刘骏过长的头发下那双黑幽幽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对上了迟满的视线，他语调阴沉的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阴沉的声调，如同夜间山中吹出的阴风一样，从迟满的脊梁上刮过，迟满后背的汗毛都一瞬炸了起来。
他碎星般的黑目紧紧的盯着刘骏，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压低声音冲着刘骏道：“十三号那天晚上我下班比较早，下楼的时候听到了有两人在楼梯间内交谈，内容我不详细说，其中一个人是你对吗？”
迟满死死的盯着刘骏，不肯错过他脸上出现的任何表情，即便是大半张脸都被遮盖在阴沉的黑色长发下，迟满也不想放过可能会成为有用的线索。
刘骏一字不发，浑身阴沉的气息却在一瞬暴涨，那双黑目如同野兽一般，那一瞬，迟满真觉他从刘骏的瞳仁当中看出来了杀意。
但是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脑袋，那双眼睛已经彻底被黑色的长发遮盖了起来，他用近乎生硬的语调道：“你听错了。”
迟满的注视没有挪开，他突然想起来在他出事儿的时候，那天暴怒之下老曹蹿起来的那句话，结合了那天在楼梯间内听到的崩溃言语，迟满问，“厂内不允许老员工辞职吗？”
刘骏原本已经将脑袋转向一边，打定了注意不搭理迟满，但是听到他这句话多的一瞬，脑袋突然转过来，从黑发当中透出来的黑目当中除了阴狠，更带着像刀子一样的锐利。
他用沙哑低沉的声调冲着迟满道：“如果你想多活些天，不该说的话，不该问的问题，最好都烂在你的肚子里。”
若是在平常的地方，辞职这种话题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
但是此刻他冲着刘骏说出来之后，刘骏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生冷气息，却让迟满觉得自己像是问到了什么不可说的禁忌话题一样，刘骏整个人隐隐已经透出来一种癫狂。
黑发下的那双眼睛锐利的像是兽目紧紧的盯着迟满，大有迟满在多说这种话题一句，他当场就能做出来超乎人想象的疯狂事情一样。
在野兽发狂的时候，正确的处理方式是挪开视线不与野兽对视，收起来所有可能继续触发野兽怒火的东西，比如他的疑惑。
两项做完之后，迟满明显感觉身边的生冷气减弱了不少，之后却一路无话。
分厂到达，车子停下之后，刘骏没有停留片刻已经从车上起身走了下去，迟满微微的叹了一声气，这刘骏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分厂的的机器是半机械化，原本在生产效率上就比他们的厂子要慢上不少，今天居然连着坏了两台机器，相当于小半工厂已经瘫痪，没办法只能要来四十个支援人员。
分厂的地区比起来迟满他们的厂子更加偏僻，但是这里的员工年纪多数都是在四十岁朝上，更是老员工，因此效率一直也算不错。
年长的人，对于年轻人本就会照顾一些，更何况迟满这一群人是前来支援的年轻人，可以说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尤其是带着迟满的老郭，人和善，又是话痨，再碰上迟满这个健谈的，不到十分钟的样子两人就混熟了。
混熟之后，在配合的工作上格外默契不说，中午吃饭时间，两人也凑在了一起。
老郭这人虽然是个话痨，但是吃饭的时候，却有个怪癖，不喜欢食堂，喜欢在房子背荫处。
迟满索性在这厂子里面也没有多少认识的人，因此也就随着老郭一起在外面用餐了。
“郭哥给你。”迟满端着自己的饭，顺带将给老郭打的递给他。
老郭坐在地上抽着烟卷，单手将饭盒接过来冲着迟满嘿嘿一笑，“你这小子真是不错，跟我对脾气不说，人的秉性也好，你来厂内时间多久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老张也不着急吃饭，弹弹烟灰，带笑的一双眼睛对着迟满上下打量，那样子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在看后辈一样。
迟满听着这话，毫无保留的笑着回应，“我来的时间不长，有三个月了？今天还是我第一次来分厂，要不是管事说，我还真不知道这边还有个分厂呢！”
迟满虽然五官偏刻薄，但是笑的时候却显得有几分稚气。
老郭看着这和善的小年轻就笑了，冲着他打趣了，“啧啧，一看你小子在进场的时候，就没好好听上面讲话，这边不仅有咱们这个分厂，林林总总姜氏只是在这个区域内，就有六处厂子呢。”
“啊？六处？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姜氏也太厉害了吧！”迟满正吃着炒面，一听老郭的话，当时惊得被噎了一下，顺了两下气，才震惊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看着迟满不作伪的震惊，一双眼睛差点都瞪成乒乓球了，顿时老郭哈哈大笑起来。
姜氏的实力现在C市还有几个人不知晓，这心大的小子，身在在姜氏工厂，居然不上心到这点都不知道。
老郭当即开口，“小子，你真是有意思，很有意思，虽然你人看起来是个糊涂蛋，但是不得不说我现在更中意你小子了，你放心，照着你这样的年轻人，长期干一定会有出息的。”
迟满听着老郭关于糊涂蛋的夸奖，笑容比起来哭真好看不了几分。
原本他想继续假装随和，顺着老郭的话就这么点头，但是一直撬不开的暗涌一角，加上今天刘骏的兽性双目，让迟满想在这里赌一次，他笑眯眯的道：“我干嘛要在这里长期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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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迟满的话让老郭一顿，好几秒的样子，老郭哈哈大笑起来，单手朝着迟满的肩膀上拍着开口道：“年轻人喜欢跳脱啊，也对，你这个年纪啊，确实是这样。”
老郭说着话，夹着香烟在嘴巴里面重重的抽了两口，一阵的烟雾顺着他的鼻腔缓慢的升腾起来，烟雾笼罩中，老郭眯起来眼睛缓缓开口：“那你最好在厂内，不要待过三年。”
“嗯？”迟满料想之中的变脸，甚至是危险的气氛完全没有，反而传出这样一句如同忠告一样。
迟满听到这话，顿时朝着老郭又凑近一些，小声问道：“为什么啊郭叔，是因为厂内老员工不能辞职，辞职就要死人吗？”
迟满张嘴说出来这么一声，心脏此刻已经是紧绷到了极点，他一边期盼着能从老郭嘴巴当中知道更多，同时也在小心会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让自己陷入不覆之地。
老郭转目看向迟满，仍旧笼罩在烟雾当中的眼睛，却透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光泽，如同幽光，但转瞬即逝。
老郭又恢复了那笑呵呵的样子，“行了赶紧吃饭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郭将话说到这里，显然没有在继续朝下讲的意思，饭后他直接一句需要休息，就回了宿舍。
迟满挑着一筷子面条，塞进嘴巴当中，腮帮子都鼓胀起来了，但是他却如同嚼蜡一般，感觉不到任何滋味，机械般重复的咀嚼着。
饭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沉下来的天幕当中，布满了阴沉的浓云，一眼望去，紧密的如同囚笼一般，笼罩着整个厂房，更朝着其他的区域不断的蔓伸开来。
越来越沉重，一如天幕要坠下来一般，周围的空气当中也沾染上了不少的湿气，炙热的风一阵旋过，带来了一阵的潮湿凉意。
夏天的雨来的总是那么急，地面上的雨点从一点点到连成阴，水坑也逐渐的浮现出来。
骤雨紧凑的已经如注而下，无处可去的迟满，一阵慌忙躲避，阴差阳错直接冲进了厂房屋檐下。
临走时紧锁的大门，现在开着一条仅供一人进出的缝隙，迟满正欣喜的想朝着其中去躲避，猛地从里面旋风一般冲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擦肩而过的一瞬，迟满瞥见了那双如同困兽一般，濒临崩溃的血红色眼眸，在他离开的一瞬，迟满鼻腔当中更是被灌满了浓重的机油味儿。
“再支援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了。”午饭之后半个小时大伙就继续上工了，刘骏或许是不想看着迟满继续走神，路过迟满身边的时候，破天荒的突然冲着他提醒了一声。
迟满回神正看到刘骏那双黑沉的双目带着审视打量着他，意识到他确实发呆的时间有点长，顿时不好意思笑笑，“哦，哦知道了。”
他还以为早上在车子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刘骏大抵要几个月就不睬理他，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刘骏虽然外表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近，但是内心的防线，似乎并不像是他想象的那般难以逾越。
这么想着，迟满心中涌出一股子高兴，单手习惯性的朝着脑袋上抓挠了两下，就发现刘骏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迟满心中有些绷紧，心中正摸不准刘骏的想法的时候，就见他淡然转身，一句轻飘飘的话，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传进了耳中，“你的额头有些脏了。”
迟满下意识的想拿手机面瞅瞅，刚抬手却发现手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浓黑的机油，看样子，这就是造成他额头脏的源头了，只是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难道是刚才和从车间内冲出来的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沾染上的？
看来这人可能是趁着中午人都休息的时候动了机器，想着那人刚才慌张的样子，迟满正想找理由去看一下机器，只是手无意间凑近鼻腔，迟满却皱起来眉头，这味道是5W—40，汽车专用机油的味道。
“来这里的所有表现，会直接反馈回咱们厂子内，你在发呆，这边的领导就要来了。”刘骏回头看迟满还站在原地，闷声又是一声提醒。
迟满一听，当即快速朝着流水线边走去。
果不其然，他刚在操作位站稳了脚步，车间的管理人已经前后脚走了进来。
“都别偷懒了，已经到了上工时间，加紧点工作，今天有其他车间的工友们来帮忙如果再不能完成正常任务量，一个个扣除本月奖金！”
老厂的管理显然比起来他们的厂子要更加严厉一些，听着管事人在上面说的话，下面人没有发出一声不满的议论声，只是加紧了手下的工作。
赶到五点之前，分厂内所有拉下的数量已经赶齐，带着迟满到来的小队长已经在外面喊着集合一群人开始回厂。
疲累了一天的人，比起来早上来时轻快的脚步，显然沉重上了不少，排列成一条歪七扭八的队伍，缓慢的朝着厂子外面挪动。
外面已经开始在对照着点名，迟满走在最后面，眼看着要走出厂子，脚下步子一个踉跄，撞到了从外面抽烟回来的老郭，老郭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当时就掉了。
“不好意思啊郭叔！”迟满混沌的脑袋当时清醒过来，赶紧弯腰给老郭捡烟。
“没事儿，没事儿！哎呦我这血压高，脑袋突然晕了一下。”郭叔也去捡，在而过迟满耳际的时候，老郭的嘴巴明显快速蠕动了一下。
迟满捡烟的动作，明显一顿，却不动声色的直接起身将香烟重新递交到老郭的手中，没有在多看老郭一眼，直接和众人一起走出了厂房。
人影、声音，此刻都在迟满的世界当中消失了，迟满脑海中此刻只回荡着老郭刚才几不可闻的声调，“超过三年，是会死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二十章
六月的天，娃娃儿脸。
骤降的暴雨之后，地面积蓄了不少的水坑，虽然天色没有立刻放晴，但是如镜的水坑当中倒映出来的天空已经是灰白，而不在是阴沉的浓墨色，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没有那样沉闷了。
忙碌了一天，或许现在大家都有些归心似箭的心情，因此车门前显得有些拥堵，即便是前面有人在专门疏导着，也耗费了一些时间。
雨后洗涤过的万物，都褪去了尘土，展现出来了质朴的本相，因此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迟满到不觉得心中有什么烦躁的意思。
只是越靠近车门，越能闻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因和雨后的土腥味儿混杂在一起，让迟满已经分辨不出来它原有的味道。
单手捏着鼻子迟满原本想避开这味道，视线一转，却看到车胎下异常黑的水坑，当即不由感慨一声，这姜氏看起来财大气粗，没想到挺抠门的。
车子都不舍得洗，看看一场雨过后，这水黑的都能和泥了。
总算是进入了车子当中，坐下一瞬迟满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声，真是惬意。
只是相比较起来外面清新的空气，车内，就显得沉闷了不少，再加上人员塞挤的满当当的，即便是立刻打开了空调，一股子燥热也仍旧流窜在车内。
因此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让迟满昏沉欲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内的燥热，已经全部冰冷的空气取代，睡意正酣的人全无察觉，突然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车内的人身子猛地一个耸动朝前扑去，紧跟着“嗤嗤……嘭！”的一连串巨响声响起。
被摔回原位的人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抱怨声，车内已经弥漫上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突生的变故眨眼让人清醒过来，从迟满的视角看去，客车偌大的挡风光玻璃碎裂成蜘蛛网状，驾驶员的正前方玻璃上喷溅上了不少鲜红的血液。
此刻血液顺着挡风玻璃的裂纹扩散，一瞬让血腥味儿弥漫的更加浓郁！
或许是雨后路滑，再加上对面大卡车司机的速度有些超高，客车的车头被撞的直接凹陷了进去，所有的操作按钮一瞬全部归于瘫痪。
“车头，车头冒烟了，快打开车窗啊！”突如其来的车祸，让车内的人有些慌了，尤其是在车头开始冒黑烟，并且操作按钮又去全部失灵之后。
车内的凉气瞬间被抽走，一瞬只剩下了暴躁的热气，在车内恣意的开始蔓延。
客车的车窗全是一体封闭的，全部用的都是钢化玻璃，任凭了车内的人着急的攥着拳头朝着车窗上捶打上去，却根本就无济于事，越是在这种时候，人们的情绪越是躁动不安。
“快，找安全锤直接它砸开！不然咱们都要挂了！”车内已经响起来哭嚎声，在这声响当中不知道是谁开口提醒一句，慌张的人像是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分散开去寻找安全锤。
迟满坐在后面，抬头看着原本应该固定着安全锤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没有啊，怎么办！”“哪个杀千刀的把安全锤给拿走了！”
“咱们死定了！”一声声哀嚎声不断响起，随着这悲号声，整个车内人的情绪都带着朝着这个方向蔓延。
眼看着车内的气温已经变得越来也高，哭嚎声越来越大，迟满忍不了了，在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不顾慌乱之下，满是失态的众人，迟满起身穿过焦躁的人群朝着刘骏挤过去，因为发生车祸，车内所有的人现在情绪都处于相当焦躁的状态。
但是这刘骏却安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发遮着面容，双手抱着膀子看起来一派淡定。
那样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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