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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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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乐莞尔,为他递上一杯热茶,“我只是替迁南哥哥照顾一下你,我相信我说的话也是他想说的。”
  韩歧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林迁南,他会过得很好。”
  “陛下,茶的味道如何?”
  “苦。”韩歧道,“为何问这个?”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小乐说,“你还是以前那个陛下。”
  韩歧捏碎了茶盏,大步离开。他揣着满腔怒火和慌张找到了徐叔。
  徐叔对他知道这一切早有准备。
  “朕没事?朕怎么能没事!”韩歧怒喝着他,“徐叔,你告诉朕,你有替林迁南换命!”
  徐叔叹气,道:“老夫没有做,你只是睡了一个长觉。”
  “林迁南呢?朕把他找回来,还来得及……”韩歧鲜少在人前失态。
  徐叔道:“来不及了,谁都救不了他了。将死之人,你就由他去吧。”
  “我不允许,”韩歧道,“你背叛朕?”
  “老夫从未背叛过你,你是老夫亲眼看着长大的,也是我认定的帝王之人,我尽心辅佐你,不是想看你被情爱左右。”徐叔语重心长地看着他,“皇上,你坐在了高位,注定是孤独的。”
  “豫国需要你,林迁南不需要你!”
  韩歧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药瓶,狠狠地掷在地上,药瓶摔了个四分五裂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都在骗他,他们都在骗他。林迁南命硬,不可能会死的!
  “林迁南注定是要死的,他也不想活下去了,你何必强迫他?”徐叔字字诛心道,“依老夫看,陛下不过是心中有愧,觉得愧对了林迁南,才想尽办法让他苟活于世。你是自私的!”
  “闭嘴!”韩歧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徐叔洞悉一切的眼睛。
  “你若是真的想弥补林迁南,那就做个千古明君,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徐叔道。
  “你什么都不懂,他也是。”
  “来人,”韩歧一步步往门外走,“将他拿下,赐鸠酒,厚葬之!”
  徐叔没有意外,跪下谢旨:“今生君臣情尽,来世愿不相逢。多谢陛下美意,臣,叩谢,拜别!”
  韩歧走到了林迁南之前住的地方,召来了霍亮。
  霍亮对于宫内的事略知一二,正忐忑,韩歧问道:“你告诉朕,艳疫是怎么解的?”
  “是用臣家中……”霍亮眼神躲闪。
  韩歧抽出他的佩剑,对准他的脖子,“说实话!”
  “臣不会撒谎,但受人之托,请陛下不要为难臣。”霍亮道。
  “是林迁南?”韩歧将剑归鞘,“你不需回答,朕知道了。”
  霍亮沉默,额头出了层层的汗。
  “陛下,南国传来消息,南王听闻郡主和林公子的事,盛怒难平,已决定起兵进攻豫国。”霍亮道,“和谈无用,战事已迫在眉睫,请陛下早做打算!”
  韩歧放出的消息是赵欢雅与林迁南殒命在豫国,并把责任全推在了自己身上。申屠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朕已经知道了,”韩歧揉了揉眼角,“你先退下吧。”
  韩歧坐在冰冷彻骨的龙椅上,提笔写着圣旨,这份圣旨是写给申屠玹的国书,他放下身段请求申屠玹不要开战。
  并非是豫国没有能力,而是他答应了林迁南,保两国太平。
  不知从何落下一滴水,在明黄的圣旨上晕染开来,韩歧摸了摸眼角,竟是湿润的。他放下笔,伏在桌案上静默无声。
  林迁南,林迁南,林迁南。
  不要丢下我。
  只要能留在林迁南身边,宁愿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五,或是平庸无能的邢武。再不愿做韩歧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曹婆婆为林迁南做了一套新衣衫,厚实,塞了很多棉花,适合过冬。
  林迁南戴着斗笠,一层黑纱垂落,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声音沙哑,辩不出原来温润的声色。
  “曹婆婆,我不需要,”林迁南谢绝道,“多谢。”
  “特意为你做的,深红色,多喜庆!”曹婆婆不容拒绝道,“听我的,快换上。”
  林迁南拗不过她,为难道:“好吧,谢谢曹婆婆。”
  雁儿拿着针线,在为曹婆婆缝补衣服。原来曹婆婆只顾给林迁南缝制新衣,连自己的衣衫破了都不知道。
  “好闺女!”曹婆婆打心眼喜欢雁儿,“我也要为雁儿做身新衣衫,让雁儿漂漂亮亮的。”
  雁儿很会说话,三言两句就能把曹婆婆逗笑。
  林迁南拿着衣衫回房。朝阳的窗台上放了一个陶瓷罐,林迁南走过去看了看,还是没有变化。
  “雅儿,我没有为你报仇,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若你还在等我,就以缘落告诉我。”林迁南轻声道。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陶瓷罐上,林迁南在铜镜前摘下斗笠。一张脸不见往昔风采,一个个红疹子骇人的很。
  林迁南自己也不忍多看,他的痛觉减退了不少,现在大约是剜心之痛才能让他察觉到了。
  熟悉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林迁南知道是谁来了,戴上斗笠,走出房门。
  申屠玹只身一人前来,正和雁儿说着话。
  林迁南走近,申屠玹顿了顿,不确定道:“迁南?”
  林迁南“嗯”了一声,道:“你来了。”
  申屠玹想拥抱他,林迁南后退两步,申屠玹也不强迫,强忍激动地说:“我知道你肯定还活着,你还好吗?”
  “很好,你呢?还有南国,都好吗?”
  “我一点都不好!”申屠玹道,“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和雅儿回到豫国!”
  林迁南听到他说的话,心头一窒,微微低下头。
  “韩歧!”申屠玹深恶痛绝道,“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林迁南道:“够了。我已经给他惩罚了,你不可再做其他事。”
  申屠玹想看清他斗笠下的脸,趁他不备,扯开黑纱,随即睁大了眼睛,满目震惊。
  雁儿很是难过,她清楚实情,也是头一次忤逆申屠玹,没有告诉他林迁南的真实情况。
  “看够了吗?”林迁南整理好面纱。
  “你是在给他惩罚还是给自己?”申屠玹一时气急,道,“我与他协议,他说让你回豫国一次,就能治好你,还我一个无恙的林迁南,是韩歧食言了,我如何能放过他,放过豫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一篇狗血文,所以任何剧情都可能发生。【一只后妈在悄悄说】


第43章 第 43 章
  “你与他协议?”林迁南反问道。
  “我……”申屠玹始料不及,不知怎么回答。
  林迁南踱步走到门口,外面竟只有申屠玹带来的一匹马,看来他是只身前来。
  “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林迁南仰头看天,“初冬已这般阴寒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来年的春季。”
  申屠玹道:“跟我回南国,我会有法子治好你的脸。”
  “春花。”林迁南似在低语,“答应我,不要与豫国开战。”
  久违的称呼打动了申屠玹日渐坚硬的心,可他早不像以往那般容易动摇。
  “你到现在还想着韩歧?还惦记伤你害你的豫国?”申屠玹捏着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生灵涂炭,但战争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不屠他,他迟早有一天会亡我!”
  申屠玹似乎积怨已久,正在一个爆发的临界点,而林迁南的好言相劝正好点燃了他的怒火。
  林迁南拧紧眉头,不悦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偏激了?以前你从不这样想。”
  “别提以前,”申屠玹道,“以前我觉得息事宁人就能护好你,事实证明我错了!雅儿的仇我一定会报,还有从前豫国皇帝对我国的打压欺辱,我会一一回敬!”
  “豫国和南国,终会合二为一,而韩歧……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申屠玹!”林迁南以坚决的口气道,“我不跟你回南国,还有!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申屠玹冷笑,放开他,“等一切结束,我再接你回去。”
  林迁南没有拦住纵马而去的申屠玹,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叹气。
  这两个人,连他最后的日子都不让他省心。
  “林公子,曹婆婆为你煮了莲子粥,”雁儿过来叫他,“趁热喝点吧?”
  “嗯,”林迁南一笑,“雁儿,你好好陪着曹婆婆。雅儿不在了,你与其在南国,不如在这安宁之地。”
  “你是要?”雁儿规劝之意明显,“林公子,南王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再回豫国!”
  林迁南笑着低下头,“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没说要回豫国。”
  雁儿松懈道:“那便好。”
  南边卷起一阵风,吹的光秃秃的树枝飒飒作响,天边的云是洁白的,聚在一起。像雪,又不像雪那样四处飘散,无依无靠。
  “若有人来找我,就说……”林迁南想了想,“我走了罢。”
  “林公子,你要去哪儿?我得陪着你去。”雁儿道。
  林迁南摇头,“不必,你是清楚的。”
  雁儿把嘴唇咬的没有血色,眼睛红的像兔子,她不太会说话,连哭都不敢在林迁南面前哭,唯恐惹得他也跟着伤了心。
  “郡主她肯定不愿你变成这样子。”雁儿道。
  “嗯,是很丑,皮囊罢了。”林迁南整理着黑纱,“人死了总会回到黄土里,皮囊褪去,一堆白骨,永世长眠。谁在乎生前是什么模样呢?”
  雁儿努力挤出一个笑,“林公子你这样豁达,叫我该说些什么好?”
  “别说了,也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林迁南道,“进去喝粥吧,光闻味道已经很香了。”
  “曹婆婆做的莲子粥是苦的。”
  林迁南莞尔。
  林迁南是在两日后悄悄地走的,给雁儿留下了一封信,嘱咐她与曹婆婆好好生活,若曹婆婆问起,就说他回家了。
  还有陶瓷罐,林迁南在信里反复提及,一定要在一切结束后由她亲自带回南国。
  林迁南此行前去的地方是豫国和南国的边陲。沿边听说了两国战事吃紧,南国反复派兵驻扎边陲,时时准备进攻。
  豫国的援军正在向边陲靠拢。大战一触即发。
  好在林迁南的赤焰马一直在身边,紧赶慢赶用了三日抵达边陲。凭借五年的了解,很快,他找到了南国的军队。
  主将姓赵,是他的友人。
  “末将拜见林大将军!”赵主将还是能认出他。
  林迁南戴了个面具,仅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
  “南王他作何打算?”林迁南开门见山地问。
  赵主将很是为难,“这……”
  “那我换种问法,”林迁南说,“南王有没有撤我的官位?”
  “回将军,没有。”
  “那你便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赵主将信任林迁南,便把实话告诉他:“南王遣兵十万用作前锋,五日后在临天谷开战。还有暂不知数的援军在待命。南王此次可谓是举国之力。”
  赵主将亦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场景出现。
  “豫国呢?”
  “听闻豫国皇帝送来了国书,内容以求和为主,南王回拒。豫国皇帝大怒,决定御驾亲征,现已在赶来的路上。豫国兵马早已安插在了边陲,豫国皇帝在三日内也会抵达。”
  “南国虽资源充盈,但根基不稳。豫国百年基业,纵可以负隅顽抗,也经不起久日折腾。”林迁南有些倦意,“除非拼个鱼死网破,因为南王知道豫国皇帝不会动用很多兵力。”
  “末将想不明白为何突然开战,是因为郡主?”
  “不……”林迁南道,“是因为权利,南王已然误解,他现在认为只有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护想保护的。”
  “傻子。”
  赵主将一愣,即使听清了林迁南说的话也只能装作没有听清。
  “我会想法子的,赵主将若你信我,便由我暂代你的军职,此战无论是胜是败,后果皆由我林迁南一人承担。”
  赵主将大约知道些申屠玹和林迁南的事,对于林迁南的要求,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和放心。
  “末将定会全力配合将军!”
  “我现在有个要求。”林迁南靠在软椅上。
  “将军但说无妨!”
  “烧些热水送入帐内,还有准备一套盔甲。”
  “是!末将再吩咐他们送来好酒好菜,让将军吃好喝好,好好休息才是。”
  “好酒好菜就不必了,让他们巡逻不要走到我帐外就好。”
  “是。”
  “对了,”林迁南道,“我到此来暂时不必告诉别人,包括南王。”
  主将犹豫了下,还是坚定道:“是!”
  沐浴后,林迁南没有了睡意,穿着一身轻便衣袍到了河边散心,不知不觉离了军帐很远。
  林迁南摸到了戴在脖子上的舍利子。自从戴上就没有摘过,像成了身体里的一部分。
  ……
  “我记得你说过不信神佛。”
  “我不信,佛祖可以罚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平安顺遂。”
  ……
  林迁南觉着有些冷了,将双手搓了搓,放在嘴边捂暖。
  轻微的脚步声在林迁南的斜后方响起,林迁南猛地回头,严声警告:“谁在这里?!”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兄台可是南国之人?”霍亮从黑暗处走出来。
  月光下,两人对面而站。
  “嗯,你在此何事?”林迁南收起戒心,“此处离南国军帐不远。”
  霍亮道:“但我还不知道军帐的具体位置。”
  林迁南指着另一方说:“那边,不过你还是不过去得好。”
  “嗯,我也不想打扰。”霍亮摸着后脑勺,问道,“兄台,你好生眼熟。”
  原来聊了这么久霍亮都还没认出他来,可谓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搞清楚是敌是友就敢上前搭话。
  “我的声音虽哑了不少,但还是能听清原本的声色,”林迁南笑笑,“别装了,霍将军智勇双全,应知道我是谁。”
  霍亮果真是在装,而且伪装技术比以前高了不少,差点就骗过了林迁南。
  霍亮道:“林公子。”
  “嗯,你来此所为何事?”林迁南道。
  霍亮往军帐方向挪了两步,站定道:“为了一探究竟。”
  林迁南道:“你倒是勇敢,我也可以全告诉你。”
  霍亮诧异地看向他。
  林迁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向他说了自己知道的军情,这些都算是南国机密,并且可信度极高。
  霍亮神情间充斥着怀疑,“十万精兵?”
  “据我估计,还有五十万在后方支援,”林迁南淡淡道,“你可以回去禀报韩歧,若是识趣,就速速撤兵。”
  霍亮听得出林迁南言外之意是希望两国和平,道:“撤兵也要南王松手才行,是他紧咬着不放。”
  “看来三日后的一战是在所难免了,回去吧。”林迁南转身要走,又道,“见到我的事,不要告诉韩歧。”
  霍亮道:“嗯。”
  霍亮回到自己帐内,已有一人等候多时,来者正是提早前来的韩歧。
  “末将参见陛下!”霍亮始料不及。
  韩歧正在看军情汇报,抬眼道:“去哪里了?”
  “出去走了走。”
  韩歧不便多问,道:“有多少人?”
  “南国现有十万人驻扎在东方十里处,我方现有兵力八万人。”
  韩歧合上卷轴,胳膊撑着椅子,神色莫辨地看着霍亮。霍亮出了涔涔冷汗,险些将见到林迁南的事说出去。
  “八万人里,找出一千人,无牵无挂的最好,”韩歧冷冷道,“懂?”
  韩歧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冷冷的,做起事比以往还要凌厉。
  “懂,但末将有一疑惑。”霍亮身为主将,自是要为战事忧心。
  “朕知你的疑惑是什么,”韩歧道,“这一战,朕要输给南王。”
  霍亮几乎没吃过败仗,听他这样说,愈加困惑,“以豫国的兵力,足以战胜南国,吞并南国后,再无战事之忧。”
  “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韩歧道。


第44章 第 44 章
  霍亮想起了与韩歧一样有所打算的林迁南,也许两人早就形成了某种默契。霍亮相信,不久之后一切谜团都会有所解答。
  “霍亮。”韩歧叫住他。
  霍亮站在门口听他吩咐。
  “你觉得林迁南会恨我吗?”韩歧只有在谈论林迁南的时候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霍亮怔忡,像个木头人一动也不动,见韩歧在等他回话,硬着头皮道:“林公子是个通透的人,他会理解陛下的。”
  “他不是,”韩歧似听到了有趣的事,薄唇勾起,“他很聪明、狡猾,却不通透。”
  “臣不懂。”霍亮如实道。
  “退下吧。”
  霍亮连忙退下。
  韩歧走出帐外,到了河边观月,见月思乡思人,他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一人的音容笑貌。
  林迁南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可是他只对小五、邢武笑,从未赏韩歧一个真心实意的笑颜。
  韩歧知道自己错了,他一己之见,固执的认为自己做的事是为了林迁南好,却不曾顾念林迁南的感受。
  他总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却次次让林迁南庇护。久而久之,竟成了可怕的习惯。
  林迁南于他而言,就像是天上的明月。皎洁、神圣,不可亵渎。
  明月很好,离他很远很远。
  “还能再见到你吗?”韩歧在问月,亦是在问自己。
  在韩歧不知道的地方站了一个人。
  林迁南看着韩歧出神,他不知不觉跟了霍亮一路,私心里为的就是能见到韩歧。哪怕远远一面也能满足他最后一点私念。
  如今的模样,自己看了都恶心,何必恶心别人。
  放下是真的,放不下也是真的。真真假假、孰是孰非,早就牵扯在一起,剪不断,分不开。
  两人之间这么近的距离,他已没有勇气走过去了。
  相识十四年,纠葛十四年,嗔怨十四年,融入骨血里,不可能烟消云散。林迁南活了三十年,韩歧在他半生中无处不在。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韩歧会懂他的。
  林迁南能听到韩歧自责的低语。
  “我不恨你。”林迁南轻启唇,痴迷地看着韩歧,“但我不能原谅你。”
  他甚至有些期待韩歧能回头,能发现他在这里,能冲过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静默的一夜很快过去了,明月落下,旭日初升,小河水光潋滟,一切都那么朝气蓬勃。
  林迁南以自己的方式陪了韩歧整夜,直到韩歧回到帐内,他拖着麻木的身子悄悄潜入军帐。
  霍亮昨晚就发现他跟着了的,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撤走了韩歧军帐外的守卫。
  林迁南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远远看他还不够,竟胆大包天地跑到敌人的军帐内了。
  韩歧很疲惫地躺在软椅上休憩,并未发觉近在咫尺的林迁南。
  林迁南蹲在韩歧身前,小心而谨慎地用指尖触碰他宽厚的手掌,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仅是一点温热传递,林迁南已经很知足了。
  韩歧看来是疲倦得很了,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林迁南为他盖上狐裘,出帐找到了霍亮。
  “林公子,你还没走?”霍亮大惊失色。
  白昼不比黑夜,人多眼杂,霍亮担心也是情理之中。但林迁南不紧不慢,全然不担心会不会暴露引起旁人怀疑。
  “厨房在哪儿?”林迁南道。
  霍亮道:“我吩咐人准备点吃的。”
  “不用,”林迁南道,“我做点东西,待韩歧醒了你送给他。”
  韩歧听到帐外点兵校练时才醒过来,匆匆用凉水冲洗了困倦的脸,然后开始处理积累成山的奏疏。
  韩歧道:“霍亮,你在门外做甚?”
  霍亮听见了,连忙端着一碗撒着青葱的面进来,韩歧抬眼,揶揄道:“一碗面罢了,何故在门外拖拖沓沓。”
  “末将怕打扰陛下休息,”霍亮将面放在韩歧眼前,“陛下,今日是您的寿辰。”
  韩歧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自己都忘了可那有可无的生辰,只有在京城时会有大臣来提醒他万寿节一事。
  韩歧放下手头的事物,“有心了。”
  “陛下慢用,臣先告退了。”
  韩歧摸了摸碗,有些凉了,只有汤面还隐隐约约冒着热气。汤水清淡,除了郁郁葱葱的翠绿漂浮,还有一枚溏心蛋。
  ……
  “生日要吃长寿面才能长寿,小五我给你做了长寿面,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光是卖相就不佳了。还有……你放了多少盐?!”
  “我头一回下厨,多担待吧。下次给你弄好些。”
  ……
  韩歧对着一碗面愣神,吃了一口,味道很好,不咸不淡。韩歧连面带汤地吃完了,放下筷子思索万千。
  “霍亮!”韩歧传唤。
  霍亮一直在帐外侯着,重新进入帐内时,韩歧的眉目已柔和了许多,他指着面前干净的碗道:“这碗面是谁做的?”
  霍亮不敢看韩歧,尽力掩饰紧张感,“是跟随军队的厨娘做的。”
  “是吗?”韩歧看似信了,“重赏。”
  霍亮见蒙混过关,松了一口气。
  “霍亮,你跟随朕多年,朕信得过你。”韩歧突然来了句。
  霍亮俯首道:“末将永不会背叛陛下。”
  林迁南回去后,着手清点南国现有兵力,准备着四日后的战役,他派人以赵主将的名义传信给韩歧。
  “出兵提前到明日!”林迁南看着地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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