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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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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南哥哥……”她不知怎么看到了角落里的林迁南,几步冲了过去藏在他的身后,“帮我,我不想做傀儡!”
林迁南可以肯定,红盖头下面一定是那不谙世事的赵欢雅。
“怎么回事?”韩免微笑道,“新婚佳期,闹出新娘子悔婚?”
韩歧狐疑地看着没有青斑的林迁南,而宾客与赵章瑞都在等他这个新郎官开口解困局。
林迁南的病好了吗?
韩歧被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缠住,无暇顾及其它。
韩免倒是反应迅速,立马叫人掀下赵欢雅的红盖头。
林迁南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赵欢雅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他瞟了眼脸色煞白的赵章瑞,长吁一口气道:“欢雅,你姐姐呢?”
“我姐姐是真心想嫁给贤王的,可我父亲不让,他非绑了我来替姐姐成亲,说是为我好!”赵欢雅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林迁南明白了。
赵章瑞不想让赵欢颜嫁给贤王,而是想让自己的嫡女赵欢雅嫁给贤王,这样将来韩歧继位,赵欢雅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韩歧定是知道的,可他并不阻止一切的发生。
与其说不阻止,不如说这正是他需要的,丞相的嫡女,有利于巩固他的地位。
什么郎情妾意你情我愿,不过是诓骗了他一人罢了。
他们果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也许韩歧知道他与赵章瑞的交易,也许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互相利用。
他只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
不会的。
听到韩免下令“拿下他们!”林迁南紧皱眉头,耳边嗡嗡作响,一时无法分辨别的声音,他护住赵欢雅,从一个冲来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佩剑。
他一刀割掉一个侍卫的脑袋。
韩免没想到一向虚弱的林迁南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他当着众人的面杀了皇家近卫,定不能轻易放过了。
宾客们瞬间尖叫着四分五裂,林迁南拿着一把剑如同阎王般索取着一个又一个无辜近卫的命。
“迁南哥哥你怎么了!”赵欢雅花容失色的躲在他身后。
“不用管,你躲远一些。”林迁南尚在理智之内,他解决掉内圈的侍卫,把赵欢雅退到包围圈之外。
赵欢雅被侍卫拿下。
韩歧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大杀四方的林迁南。
韩免走到身前,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句话,四面八方涌出了数不胜数的玄色铠甲的士兵,他们很好认,是镇守京城的霍家军。
全副武装的霍亮出现,扬声道:“府中有刺客!臣特来救驾!”
“刺客……”韩免没有忘记他罢免了霍亮,“林迁南么?”
林迁南不想再杀人了,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支撑自己不再倒下,他用不服输的眼神看着沉默的韩歧。
“哈哈哈哈哈哈!”韩免倏地发出狂笑声,“你们,哈哈哈哈,林迁南啊……很好。”
霍亮用重兵包围了贤王府,他的近卫们无计可施,并且霍亮的理由很充分。
贤王府有刺客,保护皇上。
名正言顺的清君侧。
入了虎窝狼穴,他走不掉了。
韩免又开始吐血不止,跟随得钱公公扶住他。
韩歧走近林迁南,低头看他道:“这招是你告诉霍亮的?”
“对,”林迁南一笑,“高明么?小五不好好学学?”
霍亮见嘴里话吐个没完还咳血不止的韩免,装作不经意当即道:“陛下又发病了,快扶陛下去休息,然后请太医来!”
“霍亮!你这个逆贼!哈哈哈,你们……你们,特别是你,林迁南!”韩免推开钱公公,大步走到林迁南得身旁,捏住他的肩头道,“朕是害了林家,可他韩歧又是什么好人,你为何要这般对朕!”
“皇上也有知错的时候?”林迁南终于能用充满恨意的眼睛与韩免对视了,“我林家隐居南城不问朝政,皇上是用什么威胁我父亲帮你的?”
“而你呢?!我父亲帮了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父亲的?”林迁南用气息轻声说道,“你不该指望我会帮你,你早该想到会有今天,偷来的东西该还了。”
还有些不怕死的老百姓围在王府院落里看热闹,他们没有被霍家军赶走自是有他们的用处。
用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皇帝疯了。
“哈哈哈哈!”韩免不停地狂笑,到了眼角溢出水珠也不肯停下,“韩歧啊韩歧,你不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吗?夜里无止休的孤魂索命,朕累了,可以退位给你。但朕要他。”韩免指着林迁南。
“不行。”韩歧想也不想地拒绝。
“好。”林迁南想也不想的答应。
左右他也活不了两天了,但他还有一件事未完成,不如就遂了他的愿。
“林迁南!”韩歧一把抓住林迁南瘦弱的手腕,“你在说什么?!”
林迁南笑着看他,“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王爷?”
“我不需要你帮我。”
“那就当我一厢情愿吧,”林迁南扶起愣神看着他的韩免,“霍将军,皇上累了,劳烦你让霍家军护送我们回宫。”
韩歧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林迁南,你说过你喜欢的是我。”
“嗯,”林迁南一点点扯开自己的手,“我喜欢你,有用吗?”
再多的喜欢也敌不过命运的捉弄,他不挣扎了。
“你愿意放下一切,像韩免一样只要我吗?”这一问是为他与丞相这一出偷天换日,为了得到权利,伤了两个女子的心。
“你根本不喜欢我,对吗?”这一问是为他在韩歧面前两年戴的假面,让他觉得韩歧只是太恨他了,而非失了本心。
“那你就一直恨我就好。”
他的三个问题,失神的韩歧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看着霍家军随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去。
一场喜事变成了一场闹剧,最终赢家仍是韩歧。
赵章瑞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苦闷的赵欢雅。
“多谢雅儿帮衬,本王并非想让你真的嫁给我。”韩歧柔声对赵欢雅道。
赵欢雅也不管父亲还在,一跺脚就道:“要不是迁南哥哥,我真的就只能嫁给你了!你们都待我不好,只有迁南哥哥待我有三分真心,我要嫁给他!”
“胡闹!”赵章瑞气得脸发紫。
林迁南的声音与赵欢雅的话重合了,那人说过:“你们都待我不好,我如何能活下去?”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看似不问世事的林迁南究竟隐藏了什么?
“但迁南哥哥不会让我嫁给他,”赵欢雅嘟囔道,“迁南哥哥最喜欢贤王了。”
韩歧猛地往皇宫方向奔去。
御花园的弯桥之上,林迁南静静地立了很久,他把手中的鱼食悉数撒给桥下池中的锦鲤。
“你们就一条尾巴,为了食物竟能游这般快?”林迁南对几十只雀跃的红锦鲤道。
“林迁南!”
林迁南痛恨自己的耳力,他本可以对韩歧的声音置若罔闻,常年习惯作祟,他露出笑意看向韩歧。
“王爷,新婚燕尔,你怎么跑宫里来了?”
韩歧的大红喜服未褪,他一步步走近,林迁南放在栏杆上的手随他的脚步而合拢。
“你的贺礼是什么?”韩歧脚步沉稳,不徐不疾道。
“明日早朝,自会向你奉上。”
“你五年前去哪里了,你从来没有变过是不是?林家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做的对吗?”
“王爷现在才来问已经太晚了,”林迁南指着远方的腊梅道,“王爷你看,梅花开的多好,可我想念江南的荷花,但它们早就谢了,我仍不能忘记!”
“不晚,”韩歧迫切的想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
“那我告诉你,二皇子与皇后之死是林家导致的,林家与鞑靼勾结是因我而起,”林迁南双臂撑着栏杆,向底下看去,“春花是申屠玹,王爷你也知道的,我有没有变王爷还不清楚吗?”
“你怎么会中绝毒?”韩歧道。
林迁南眸中掀起波澜,“原来王爷知道我中了绝毒,还百般折磨我,是嫌我的命太长了吗?”
“不是……”
“天色不早了,我不留客了,王爷请回吧。”
“你不能待在韩免身边。”
“我就只能待在王爷身边吗?任你打骂侮/辱?”
底下的鱼儿见林迁南不再投喂它们了,便一窝蜂地散去。
“你为我做了什么?”韩歧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对他发怒了。
林迁南转过身,摸上他的脸,“没什么,举手之劳。”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韩歧蹙眉道:“我会知道的。”
“嗯,”林迁南笑笑,“王爷无所不能,战无不胜。”这是他对韩歧最后的祝愿。
韩歧转身就要离去,林迁南叫住他:“韩歧,我能抱一抱你吗?”
不等他回话,林迁南自作主张的从背后拥住他:“我初来京城之时,满腔鸿鹄热血到现在也无处宣泄,若再回到八年前,我会告诉曾经的我,不要去京城了,哪儿太大了,不是你的家。”
韩歧心里发闷,似要失去什么了,“也许那样对你我都好。”
“嗯,我很后悔,”林迁南痴痴地笑着,“但我自始至终记得你是小五,你也不要觉得我在帮你,我要给我林家亡魂一个交待,更要给二皇子一个交待,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不想做九五之尊,”韩歧沉声道,“现实由不得我做主。”
“你想的,你一定在想,若你是皇帝,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太多人为了这个位置粉身碎骨了,你千万要珍惜。”林迁南松开他,“对了,我卧房内的玉笛你替我保管好,那是我离家后仅存的东西。”
“还有你府里有个叫小乐的女孩儿,替我好好照顾她,她是我的患难之交,也许她身上的伤是韩免弄的,但不管是谁,绝不会是你,”林迁南想了想又道,“还有欢雅,她喜欢自由,不愿意嫁给你你不要逼迫她。”
“至于鞑靼,往后是春花继位,皆是年轻帝王,你们要打便打吧,记得一点,不要劳财伤命了。”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韩歧道。
“你该知道的,我活不长了,”林迁南说自己的时候最为轻松,“绝毒无解,我没多少时间了。”
“不会,”韩歧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送给他,“拿着,有了它,豫国没人敢伤你,明日之后我接你回府。”
“万事有我,你不必插手。”
林迁南接过这枚质地温润的玉佩,捏紧在手心里,“嗯。”
回到卧龙殿,韩免正把玩着手里的月影刀,他叫林迁南坐在他身旁。
“退位诏书写好了,”韩免放下刀,“可你不是我的。”他已经放下了“朕”这个称谓。
“我会一直陪着陛下。”林迁南没有把“黄泉路”说出来。
“利欲熏心是皇子们的常态,坐上高位扫视底下的人,又会发觉,这个位置其实太孤独了。”韩免看透了许多,“我近来做了很多梦,我梦见了父皇母后,还有弟弟们,以及八年前,我们一起狩猎……所有的美好,最终都会化为一片血红,变得没有一丝生气,绝望的不如不梦见。”
“造就一切的,是陛下。”林迁南平静道。
韩免略显激动道:“不是我,是父皇!他疑心太重,他逼我的,若要说错,当年谁没有错?!父皇的疑心杀了林家十族,我不想的!”
“二弟他生来儒雅,怎会是治国之才?为什么谁都偏袒他,”韩免又道,“我才是长子。”
“你为什么只看得见韩歧,我何处比不上他?”韩免看着林迁南坦荡的眼,冷静了下来,“要说错了,我只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将绝毒送给了你。”
“绝毒,害了我的一生,也毁了你,我们算是两清了。”林迁南道。
“父皇他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他究竟给了你什么?”韩免警惕地看着他。
“若是什么都没给呢?陛下岂不白白担心多年?”
“那样也好,”韩免盯着眼前这张最经常出现在梦中的脸,“可以使我们纠缠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了,一只虚脱的作者说
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日的早朝无一名官员缺席。
韩免在走上高位时深深凝望着与他斗了多年的韩歧;他们曾是要好的兄弟,一步步背道而驰,最后是谁胜了?
还说不清楚。
林迁南伸出手迎接韩免,将他送上了高位。
林迁南站在他的旁边,陪他俯瞰芸芸众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迁南,”韩免摸着冰凉金雕龙椅,“你能感受到我的孤独吗?”
林迁南与韩歧的视线不经意的碰撞,旋即分散,他的手心捏的很紧,心跳如鼓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陛下应该自称为‘朕’,”林迁南微微侧首道,“还没有退位,您依旧是豫国的皇上。”
“朕!”韩歧扬颔,眼睛里是帝王的威仪,“今日有一道圣旨颁布。”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震慑了面露不安的文武百官,只有韩歧紧绷着脸一直看着林迁南。
他急需平定心中的不安。
在他身旁的丞相低声对他道:“王爷切勿急躁,静观其变。”
“林迁南究竟要做什么?”韩歧藏在朝服下的手轻轻颤动,他明明很有把握,却无信心能掌控早已不在定数的林迁南。
林迁南再没看他,从怀中摸出韩免准备好的圣旨,屏息打开,欲读出明黄圣旨上的内容。
他从容的面容因为圣旨上的字僵住。
“念出来,迁南,”韩免的声音在他身后不断响起,“它能救我们于逆境,只要颁布了它,我们就不会被威胁了。”
林迁南半阖了眼,白色的衣衫不知被哪儿来的风撩起,轻如鸿雁般浮动,形如枯槁的他似要被风卷走。
还是要走到那一步了吗?
“为什么不念?你到这个时候还想着他?”
“陛下……”
身后传来一袭强风,吹得林迁南向前走了一步,旋即又被一股强力拦住,他再度睁开眼,入目皆是百官的震惊之色。
“陛下——”
百官们哗然一片。
“林迁南!”
那人绝望的嘶吼声唤醒了林迁南朦胧的意识。
身后的韩免癫狂地笑声络绎不绝的回荡在林迁南的耳畔,“既然你不肯背叛韩歧,那就陪朕一块去阴曹地府和林家谢罪!有你陪着朕,朕不寂寞,”
削铁如泥的月影刀从林迁南身后贯穿了他的心脏,韩免抽出了血红的月影刀,失神地跌坐在龙椅上,半晌说不出话。
林迁南转过身,从他手里取走了刀,一下下将韩免最后的筹码——那道不能念出的圣旨撕的粉碎。
赵章瑞故意大喊道:“来人救驾啊!有人要行刺皇上!”
驻扎在宫里的霍将军顷刻间包围了这混乱的朝堂,经此一变,那些对韩免忠心耿耿的重臣只能乖乖闭嘴。
韩歧失神地拾级而上,懂得林迁南的霍亮派遣人手阻截韩歧。
“松开啊!”韩歧嘶吼着,“林迁南,你要做什么?我不允许!我不需要你帮我!”
“林迁南,你回头看我!”
“林迁南!”
“啊——霍亮!松开我!”
“王爷,刺客之事有末将处理,您不要让我为难。”
刺客……
最后只要了自己命的刺客么?!
林迁南,你是傻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歧使了全力挣脱开二十余名压制他的近卫,结果被霍亮增派的人手拦下。百官们看着龙椅上喃喃自语的皇上,以及底下对自己人大打出手的贤王,竟不知究竟是谁疯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白衣公子绝不是等闲之辈。
赵章瑞默默地看着、等着。
林迁南背对着众人,扯下自己的腰带,他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解脱,直到露出除了一道薄如蝉翼的新刀伤外再无疤痕的光滑背部。
随着血液的流逝,他背部逐渐浮现出比鲜血更为暗红的红色字迹,字迹下面是如印章般的纹路。
“大皇子韩免,行为不正,残害皇子,难当帝位,见此诏之时,废其帝位之日!”林迁南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出刻入骨血的字眼。
韩免呵呵地笑,“朕找不到的东西,一直在你身体上……竟要用这种方法……父皇好手段。”
赵章瑞在适当的时机高举双手对高台叩拜道,“是红诏!更是先皇真正的遗诏,大皇子越俎代庖几年载,红诏再现世我们才知他根本不是先皇心定人选啊。”
残害皇子乃是最大罪名,文武百官对三、四皇子的死心知肚明,即便拼死上谏也不如红诏来得管用。
红诏是开国皇帝为防皇子们的尔虞我诈,特开辟的一种遗诏形式,以活人之躯下诏,由皇帝亲自“雕刻”。
平时不会显现,在下诏之人临死之际,则是红诏再现之时。
由于手段残忍,难以复制,仅此一份,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份红诏诞生,拥有红诏之人,在诏书颁布之时,可暂代皇位。
见他如见先皇。
文武百官们大骇,随着赵章瑞磕头叩拜。
“不日起,韩歧继位。”
短短七个字几乎耗尽了林迁南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要说出那些久藏于心的话,“林家灭门之案,实属冤屈,皆是韩免操纵胁迫之;他退位后,贬为庶人,向林家百口人的衣冠冢谢罪!此后,罪人韩免守陵守墓,终其百年。”
林家被诛十族,哪儿有什么衣冠冢?
但他下令了,自然要弄好。
“迁南,你等我来陪你。”韩免藏着最后的希望道。
林迁南嘴角扬起解脱地笑,“韩免,你不配和我一块死,望你在向我林家人磕头谢罪时带有一分歉意。”
“我错了,我错了……”韩免不停重复世间最无用的三个字。
墙倒众人推,无一人为韩免求情,霍家军押着不停摇头的韩免走下龙椅,路过同样被霍家军压制的韩歧身边时,韩免痴笑道:“五弟,我们谁也没有赢。”
林迁南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他穿好了衣衫,他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他转过身对死死盯着他的韩歧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迁南缓缓地将额头磕在了地面。
由他领着,再是丞相,最后一个接一个,再多反驳的话在这时也无法说了。
逝者为大,何况是先帝!
当年先帝之死如同先帝“遗诏”般不明不白,而有了红诏便可以解决一切谜团了。
林迁南对韩歧跪过无数次,皆不如这次来得真情实意。
现世安稳,今世无忧。
小五,我送到你手里了。
他想抬头再看韩歧一眼,却狼狈的从台阶滚了下去,他平躺着对霍亮笑,气若游丝道:“霍将军,你做的很好,可否把人都带下去,我还有话对新皇说。”
“喏!”霍亮一声下令,“所有人速速撤退!”
一双双探究的脚步声从他身前身后离去。林迁南眨了眨眼,他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但七日尽还在,绝毒还在,不过也撑不了多久。
他活着,不单单是为了年少的誓言。
为林家平冤的担子他终是可以卸下了,处心积虑两年,终于扫平了韩歧前路的坎坷。
他还有执念吗?
或许有吧?
可惜再难实现了。
异香从血肉里散出,充斥在血腥味十足的朝堂上,四周静悄悄的,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小五,我要死了,你不来抱抱我?”林迁南知道韩歧尚在。
韩歧脚步轻盈地走到林迁南身旁蹲下,他的发丝由于挣扎过度而凌乱,一身紫色朝服被不知轻重的近卫们扯成碎布。
“今日早朝,就属我们最狼狈了,”林迁南小心翼翼地触上他的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可记住我今日的话了?”
韩歧蓦然俯下身,手撑在林迁南脑袋边上,颇为咬牙切齿道:“你今日对我说的不过七个字,你叫我记住你快死的丑模样吗?”
我很丑吗?
林迁南想不起来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倜傥笑容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竟也牵扯了伤口,咧开的嘴角淌出一道明晃晃的血痕。
“我不丑……我们江南出美人才子,只有,我两样都占了,”林迁南习惯性的打趣,“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拥有我却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了么?似是有些晚了……”
“你不准死,”韩歧恶狠狠地擦掉了林迁南嘴角的鲜血,“你来京城的志向还未完成,你说要一辈子护着我。”
“我已经护了你一辈子了,”林迁南的眼睫簌簌,连睁眼都觉得累,“我下辈子不愿护着你了,我要去完成我的志向……我要行军打仗、留名青史……无牵无挂,不受儿女情长之累,求你……放了我……”
生命的流逝,就是这般无力的感觉。
韩歧流露出的哀恸眼神林迁南已无法回应。
他动了动手,勾住韩歧的尾指,两根指头缠在了一起——他在等韩歧的承诺。
“林迁南,我不是个废物,离了你也不会一事无成,”韩歧声音沙哑,漠然取代了哀恸,他没有收回手亦没有去抱林迁南,“我答应了,我放过你。”
手指那道劲力松懈,韩歧反手扣住林迁南的五指,十指交融本是最亲密的举动,可躺在地上的人已闭上了眼睛。
韩歧漠然地坐在地上,久久不话,再开口时已是略带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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