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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之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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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的一帮人和Henry早就等在客厅里,见到人来,呼啦全都围了上来。
一位护士见状比划了一下:“你们稍微让开一点,不要围着病床站着,这样空气不好。”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一群社会精英像小学生一样,闻言立刻老老实实地往两边分开,眼睛却都紧张地盯着病床上那个人。
“你感觉怎么样?” 周子豪问。
沈邵祈又笑了笑:“挺好的。你们也来得太齐了吧?”
他还有脸说这种话?
“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蛋!” Gary笑骂了一句,眼角却有泪光在闪动。这个年过半百脾气暴躁的老头今天心脏就像在过山车上打了几个来回,听到邵祈这句话,整个人骤然一松,话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不过这会儿没人会跟他计较这个,沈邵祈的目光在伙伴们身上扫了一圈:“我真没事,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
看他意识清醒,说话正常,所有的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John上前一步,他的眼睛还是红的,脸上全是大写的内疚:“老大,对不起……”
沈邵祈不太在意地对他笑了笑:“不是你的错。”
薛窈向他解释道:“开车的那个人,是DCS一名被辞退的工人,这是谋杀。”
沈邵祈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等他问,薛窈忙接着说:“您放心,事情已经压下来了,警方通报只按照交通事故来处理。明天我们会通知所有重要的投资者有关您受伤的事情,后续情况我们也会处理好,您安心养伤。”
沈邵祈这才松开眉头:“你们做的很好,辛苦了。”
“知道我们辛苦你就早点好起来。” Felix Stringer玩笑道。
沈邵祈扯了扯嘴角。
看他面露疲惫,薛窈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会再过来。”
大家纷纷告别,很快病房里走得只剩下Henry和安托万。
“现在是几点?” 沈邵祈问。
“凌晨一点了,先生。”
“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安托万就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沈邵祈整个人还不怎么真的清醒,刚才是因为大家都在才勉强打起精神,这会儿眼睁睁看着安托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今天吓坏了。” 他听到管家这么说。
“你帮我过去看看他,你们一起回去。”
Henry答应下来:“那我明天再过来看您。”
安托万其实没有走远,他靠在门口的墙上,Henry走过去,他倒没有迁怒,心平气和地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晚上留下来。”
Henry大概早有预料,他没有劝,只说道:“那么晚安,安托万。”
“晚安。”
这一夜很长又很短,护士隔一段时间会进来一次,每一次安托万都会醒过来,但他没有动,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沉默地看着护士做这做那。
天微微亮的时候,护士再一次进来打针,等她全部都弄完出去后,邵祈突然开口:“安托万。”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安托万,我知道你醒着,跟我说说话好吗?”
安托万沉默地下了床,走到病床前,他轻握住沈邵祈没受伤的那只手:“你想说什么?”
“你今天对我很冷淡。”
安托万又沉默了一会儿,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疼吗?”
沈邵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是说……受伤的时候……” 安托万又忍不住想到下午接到电话时肝胆俱裂的心情,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受伤的时候,疼吗?”
沈邵祈稍微用了点力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我不记得了。”
安托万垂下眼睛,他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安托万……”
沈邵祈还想说点什么,但安托万帮他掖了掖滑落的被子,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你应该好好休息。”
顾靖岳的医术的确十分了得,手术后沈邵祈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恢复得也很好,两个礼拜很快过去,这段期间安托万仍然经常往医院跑,每天早上他会过去和沈邵祈一起用餐,上午也基本都在医院呆着,但他仍然不怎么主动和邵祈说话——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他总是很认真地听,护士进出的时候他也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但没人在的时候,他就抱着自己的书看。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天,沈邵祈才反应过来——安托万在生他的气。
他试图打破僵局,可安托万有叫必答,有求必应,并没有不理他。邵祈毕竟重伤在身,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应付安托万的情绪,两个人就一直这么别别扭扭地共处着。
好在安托万还有工作,除了刚开头几天,他下午去上班后基本就不会再过来,这着实让邵祈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见到他,而是这样的安托万让他很陌生,也有点摸不着头绪,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这天深夜,周子豪他们几个聚集在邵祁的病房,一个是向他汇报公司近期要事,另外还有一件棘手的事。邵祁车祸的消息终究还是被有心人探到了,那人是个小报记者,Stringer先生与他协商买下他手里的新闻,谁知竟被一口否决。
Felix Stringer最清楚事情的始末,他解释道:“此人要名不要利,他想借这个新闻来证明私募公司都是毫无人性的吸血机构,以此来成就他‘弱势群体的英雄’的人设。”
“想出名想疯了!”Gary愤愤不平地说。他指着沈邵祁道,“这家伙做慈善做到就差没捐出全部身家了,他怎么不报?”
周子豪比较务实,他看向沈邵祁:“如果真的拦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沈邵祁似乎没有被伙伴们的沉重气氛所感染,他轻描淡写地说:“救一个公司比救几个人重要,我既然做了这个生意,就不指望谁把我当成救世主。”
他又对Felix说:“让你父亲费心了。请转告他,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
Gary正要说什么,沈邵祁用手势止住他:“不必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Gary还要说什么,Felix打了个响指:“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又不是只有他能写新闻,他从他的角度写,我们从我们的角度写。”
“这办法不错。”Gary喜形于色。
外面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众人以为是护士进来,便止住话头。
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沈邵祈和周子豪回过头,却看到安托万静静地站在门口。
周子豪反射性地站起来,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他笑着招呼道:“安托万,来了怎么不出声?”
安托万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这也是VIP病房的特殊待遇?半夜集体探病?”
他的声音不大,但傻瓜都听得出来其中的讽刺意味,更何况是在场的这些人精。
这是邵祈出事以来,第一次,安托万表现出形于外的怒气。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严格来说,安托万只是邵祈的男朋友,即使他是邵祈法定的另一半,以沈邵祈的性格作风,他也未必能让身边的人管到他的头上。
可是感情上,在场的人都是沈邵祈的好兄弟、好伙伴,他们觉得自己大概能够理解安托万的心情,就如同他们大概能够明白这个人在他们老大心目中特殊的分量。
更何况这个点开会的确是他们不对。
可他们白天个个忙得跟陀螺一样,也只有这个时间能找到一点空闲,而且J&P的公司架构特殊,邵祈的位置有不可取代的权威性和决策权,所以这段时间他们经常晚上与邵祈视频会议,今天是凑巧大家都有空,又要讨论邵祈被撞的事情,就一起过来了,却没想到被安托万碰了个正着。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邵祈做了决定:“今天先到这里吧,Viola把会议记录整理一下,剩下的问题明天早上送过来给我。”
注1:恢复室,revery room,也有翻译成观察室的,这里采用直译。
注2::美国跟咱们医情不太一样,他们手术后是护士包办所有护理工作,护士专业而且耐心,家属什么都不需要做,所以靖岳才会让安托万回去休息。
第五十章
“安托万,过来。”
人都走光了,安托万却仍旧站在门边,半天都没动。邵祈只好出声叫他。
病房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等安托万走近,邵祈才发现,安托万的样子实在有点狼狈——他身上穿着睡衣裤,头发是乱的,眼睛红红的,两眼布满了血丝。
沈邵祈的眉头皱起来,他伸手去捞安托万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安托万费了好大的劲克制住心里岩浆一般翻腾的怒火,克制住甩开他的冲动,克制住不骂人,他的声音硬得像从石头里凿出来的一样:“这是第几次了?”
沈邵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安托万,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知道的。”
安托万动作不大却坚决地掰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问:“我问你这是第几次了。”
沈邵祈轻轻吸了一口气,他很不习惯这种被人质问的口气。他耐着性子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才会来的。”
安托万红着眼睛瞪着他,他做了半个月的噩梦,一闭上眼就梦见他满身鲜血地躺在车下,天天睁着眼睛到天亮,不敢跟他睡同一个房间怕被他发现,再担心他也只能回家睡。他倒好,拿自己当没事人一样,趁他不在,三更半夜地开会,还“这个行业就这样”!
他又气又委屈,气他不懂爱惜自己,也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担惊受怕感到委屈,各种情绪堵在胸口找不到出口,热气冲上眼眶,他颤着声音问:“你那么能,为什么还让自己受伤?嗯?”
“我一直想问你,” 他吸了一口气,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他狠狠擦掉,“我一直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要推开那个人?那个……John,对吧?你推开他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沈邵祈呆楞在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从没见过安托万哭,就连做完手术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安托万的每一颗眼泪都像落在他的心上,又烫,又重。
安托万连嘴唇都在颤抖,但他倔强地瞪着沈邵祈,又问了一次,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你告诉我,你推开他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真的。” 沈邵祈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生怕安托万不信似的,他又解释了一句:“千钧一发,我能有时间想什么呢?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果然。安托万想。
沈邵祈说完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试图把安托万拉到身边:“再怎么说,你的男朋友也算是舍己救人,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他说俏皮话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但他可能被车撞坏了脑子,说出的话完全适得其反,安托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骄傲?”
“你用你的命,去救别人的命,我应该觉得骄傲?!”
“别人的生命贵重,你的生命不贵重吗?!” 他越说越气,再次挣开沈邵祈握住他的手,“如果万一……如果万一……我他妈是不是还得带着这份骄傲地过一辈子?!”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沈邵祈这次真的有点慌了,安托万每一个问句都令他无力招架,他再次伸手试图去握安托万的手:“安托万,我不是那个意思。”
“James,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我今天想要问问你,你爱我吗?”
沈邵祈握着他的手,他的掌心烫得吓人,他看起来那么伤心,沈邵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注)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
我爱他吗?
爱……是什么?
是回到家看到他坐在沙发一角看书时踏实安定的心情?
还是亲吻做/爱时与他连成同一个频率的心跳?
亦或是每一次听到他说“我爱你”时的甜蜜和喜悦?
还是……看到他为我红了眼睛时的心疼和不舍?
他的眼神由迷茫渐渐变得坚定,他看着安托万的眼睛,清晰地重复了一次:“我爱你,安托万。”
然而安托万似乎并没有高兴一点,沈邵祈看到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然后他听到他说:“可你连自己都不爱,你要拿什么来爱我呢?”
说完他把手从沈邵祈的手中抽出来,转身走出了病房。
沈邵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理智上他觉得他能明白安托万生气的原因——安托万气他半夜开会,气他推开John的行为,本质上都是在气他不爱惜自己。他想,安托万爱我,所以希望我爱惜自己,这道理我懂。
但这跟我爱不爱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确信我是爱他的。也许我以前表现得不够明显,但难道他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在安托万甩手而去的第三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沈邵祈终于受不了,他问Henry:“最近你有看到安托万吗?”
Henry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每天上午都会来医院吗?”
不,他已经三天没来了。沈邵祈心里说。但他不知道怎么跟管家说这种事,便含糊其辞地唔了一声。
Henry观察敏锐,体贴入微,他问道:“要我去他那边看看吗?”
沈邵祈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
观察敏锐的人不止Henry一个,这天上午,周子豪在跟沈邵祈讨论完事情后,突然问道:“安托万怎么不在?”
那天晚上回去后,他们几个深刻检讨了一番。半夜开会的确是他们过分了,James在他们心中似乎无坚不摧,他们也的确都忙,所以在他本人的默许下,他们选择了最便利高效的方式,而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现在是个病人的事实。
这几天他们把会议改到了白天,这样一来人就很难凑得齐,所以他们现在自由组合,像今天只有周子豪有空,他就自己来了。
沈邵祈在好友面前多少放松一些,他叹了一口气:“别提了。”
没想到周子豪却笑了:“吵架了?”
沈邵祈挑起眉:“很好笑?”
周子豪笑容不改,看到从来不曾为情所困的人终于遇到克星,当然好笑。可惜这话他敢想不敢说。
“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安托万会生气也是因为他关心你。你应该哄哄他。”
我哄了,没用。沈邵祈心说。
“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哦?”
周子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但沈邵祈的脸色明显写着“到此为止”,周子豪与他相交多年,对他的个性了解甚深,也就不再戳他的痛处,见好就收。
其实周子豪看戏是假,关心是真,难得邵祈遇到一个能令他觉得困扰却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分手的人,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安托万接到周子豪电话的时候很惊讶,对方开门见山,十分坦诚:“我能跟你见个面吗?”
“James知道你来找我吗?”
“不知道,但我想他不会介意我与你加深相互了解的,否则他不会把你介绍给我们,不是吗?”
安托万没有立刻回答他。
周子豪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我其实有点好奇,James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他虽然嘴里说着好奇,口气却相当自信。
好朋友、好兄弟、值得信赖和尊重的伙伴。沈邵祈是这么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安托万没有拒绝的理由:“来我公寓可以吗?”
周子豪找他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加深对彼此的了解,而安托万也不想在公共场合与他谈论邵祈。
聪明人之间聊天就是省事,周子豪心里赞赏,嘴上却还是客气道:“那就叨扰了。”
注:虽然不是很有必要,还是解释一下,邵祁这句话用英文表达的话应该是 “of urse I do”,第一遍他肯定了,但是没有直接说,第二遍才说了“爱”字。用中文的话,我先是写了“当然”,又觉得有点轻描淡写,改成“我当然爱你”,又好像太重,没有情绪的渐层和缓冲,最后权衡结果,还是选了“当然”。
第五十一章
安托万的公寓是典型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面积不大,采光充足,装修简洁舒适,只是如果跟沈邵祈那些俯瞰中央公园的顶层豪宅比的话,大概也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周子豪站在客厅中间,他忍不住想:爱情真是奇妙,也不知道这男孩到底有什么值得James神魂颠倒的地方。
“喝水吗?”
周子豪转过头,安托万正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水。
“行,给我一杯吧,多来点儿冰,这天都快把人给晒化了。” 他在厨房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抱歉,冰前几天用完了,我忘了买。” 安托万倒了两杯水放在餐桌上,自己在对面坐下。
周子豪已经很久没有遇过家里连冰都没有的人了,他愣了一下才道:“没事,无所谓。”
餐区的窗户外面就是East River,周子豪喝了口水,赞道:“你这窗外的景色倒是挺好。”
“是啊,有河的地方视野比较开阔。”
两人寒暄了几句,周子豪问道:“James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他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安托万摇头。
周子豪笑得很憨厚:“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我和他从外表看就是两种人。”
即使心情不太好,安托万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和他从外表看也是两种人。”
周子豪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他那双看似憨厚的眼睛透出一点审视的锐利光芒,就好像这是第一次见到安托万似的。但他很快就收起打量的目光:“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好,完全就是他会喜欢的型。”
安托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体贴地回到他刚才的话题:“James说过你和他是在MIT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周子豪点头道:“惭愧,我痴长他几岁,但什么都不如他。没办法啊,人比人气死人,”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瞧,我经常和他一起喝酒,但是你看看他那身材,再看看我的。
世界上就是有像他这样的人,长得好看,脑子聪明,家世一流但自己能力更强,差距太大,你知道你再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追得上他,以至于没人会去嫉恨他,大家只会仰望他、羡慕他、佩服他、喜欢他。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如果只看外在条件,James的确是所有男人都想成为的那种人,安托万对此表示同意,但他接着说:“他并不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他。”
周子豪眼里流露出欣赏的意味:“你说得没错。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那样的人,没有养成唯我独尊的个性已经很难得了,他至少应该意气风发、无比自信才对,不是吗?”
James当然是自信的,他的内心强大而且坚定,安托万从来不怀疑这一点,但他没有急着反驳,因为周子豪说的也没有错,James自信归自信,但他似乎从不骄傲,不管取得什么多大的成就,他都不会因此而自满。
他太冷静了,这也许是一种更值得夸耀的优点,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现在安托万不禁会想——为什么?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在最年富力强的年纪,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冷静而不自傲地看待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不以为意?
他带着请教的目光看向周子豪。
“James是大二的时候交换到我们学校的,他本人是非常低调,但他的家世,你知道,实在太吓人了。每个学校都有一些消息灵通又爱八卦的人,所以他还没来的时候,很多圈子就已经知道他了。”
周子豪手指抚着杯子,陷入回忆中:“我和他是在一个金融研讨会上认识的,那次讨论的主题是数学模型在金融领域的应用,我有一篇相关的论文刚刚发表,有幸被邀请去做了其中一场演讲,会议后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又跟我交换了姓名和联络方式,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能够让他那样的人主动接近,我当然挺自豪的,但也没真的敢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倒是他,每次在校园里遇见都会主动跟我打招呼,他那个人非常绅士,你知道的。”
安托万点点头。
“后来有一次我妈来学校给我送衣服——我父亲过世得早,那会儿家里是真穷,我冬天的毛衣都是我妈亲手织的。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几天气温下降得很厉害,我忙着写论文没空回家。我带我妈妈去学校咖啡厅吃饭的时候,正好James从里面走出来,我就介绍了一下,我说,我妈给我送衣服来了,妈妈牌的。他当时对我母亲表现出平常都少有的客气,我原来没太在意,以为他可能是家教使然,对长辈礼数比较足。但后来我就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又有一些不一样了,开始会找我去做一些事情。他回纽约工作之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更多,他跟朋友出去喝酒也会叫上我,后来又变成我俩单独去喝酒——之后我们就变成现在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他因为看到伯母给你送衣服,所以对你的态度发生改变?” 安托万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但他确定这是周子豪想要表达的。
“很难想象,对吧?虽然我俩会变成现在的关系肯定不只是因为那个缘故,但那次的确是一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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