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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之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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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注意到妻子的神色,关心道:“谁的信息?”
  “你儿子。”
  “下午不是才视频过吗?” 菲利普不解地问了一句,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他那边都两点了吧?安托万怎么了?”
  安华想,多半是跟他晚上去见的那个男孩有关吧。下午视频的时候,菲利普追问他与那个男孩的事,他们知道他要去约会。
  她想了想,含蓄地问道:“吵架了吗?”
  安托万:“更糟糕。”
  妈妈:“分手了?”
  安托万顿了顿。他们这样的关系,还没开始谈感情,也称得上“分手”吗?虽然他们本来是有机会开始的。
  他的手指动了动,打了一个“嗯”。
  “好像有点突然?”
  “是的。他突然提出要我跟他一起去纽约,我……没有答应。” 安托万打出这段话,感觉轻松了很多,于是继续写道,“我当然可以去纽约,但是我为什么要去呢?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为了爱情,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你吗?”
  “你是认真的吗,妈妈?”
  “我是认真想听听你对爱情和伴侣的看法。”
  “这很重要吗?我是说,我们怎么想,并不总是就能决定我们怎么做,不是吗?”
  “当然。理智常常与感情背道而驰,爱情并不像文学作品里歌颂的那样无所不能。”
  “你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不能替你决定什么是对的,亲爱的,问问你的心,也问问你的大脑,很多时候,它们一样重要。”
  安托万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抿紧了嘴,没有动作。
  又有一条信息进来:“爸爸让我告诉你,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他都是支持你的。当然,我也一样,我想你是知道的。”
  “如果……我的选择是错的呢?”
  安华看到这条信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宝贝儿子,终于懂得为情所困的滋味。
  “人的一生,分岔路那么多,每条路上都有不同的风景,哪里有那么多对的错的呢?只要你能承担,不后悔,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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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我竟然又日更了……
  关于游戏的答案,请见下一楼。


第十五章 (下)
  安托万躺在床上,细细想着母亲的话。
  他现在心情平静多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患得患失、辗转反侧。母亲说的对,无论他选择哪条路,都会有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根本没有必要纠结于那些可能错过和失去的。
  沈劭祈的确意外地令他动心,但无论时间长短,他们也只能陪伴彼此一段路而已,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来中国前,给自己的计划是在上海做一年的侍酒师。
  之后,如果觉得够了,下一步他想要去加州、澳洲或者新西兰,去了解学习那边对葡萄种植和酿酒科学最新的研究。
  新旧世界对葡萄酒的酿造观念差别巨大,他来自于全世界最传统的产区,关于风土,他们甚至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叫法:climat(注)。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们认为每一块地每一个年份产出的葡萄自带的酵母菌种都是不同的,这些菌种影响了每支酒的独特风味,哪怕是邻近的土地也无法复制。诸如此类的“风土神话”在勃艮第不胜枚举,因为很多东西的确用最新的科学仪器也无法分析清楚。
  安托万对所有神秘的东西都抱持着开放保留的态度,即使他在那片土地出生长大。所以他一定要去新世界的黑皮诺产区看一看。
  再接下来,他也许会挑战难度更大一点的事,比如做他从未尝试过的销售;也许去做跨度更大的事情,甚至与葡萄酒完全不相关的事。
  流浪的时候,任何的牵绊都是麻烦。
  只是,还是很可惜啊,入睡前,他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想。
  可惜不可惜,难过不难过,每天的太阳该升起的时候照样升起,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好在他个性一向豁达,他继续朝着自己定好的目标有条不紊地前进,工作上时常与Lisa互通有无;私人的时间,他一方面为即将到来的中国区盲品决赛做准备,另一方面,闲暇的时候,他依然保持大量阅读的习惯——他现在开始在母亲的指导下阅读一些中国的古典文学,纯中文版的。这很难,但是也让他非常兴奋。
  他偶尔也会想起沈劭祈,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络。那个小气的男人,连离开都没有跟他打一声招呼。
  他应该已经回到纽约了?
  或许已经又来过上海。
  谁知道呢?总之他再也没见过他。
  可他们的人生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偶然交缠在一起,共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已经很幸运,不是吗?
  他做好了准备,把沈劭祈当成他的人生中一个偶然却特别的过客。在这方面,他与沈劭祈可算是惊人的默契。
  沈劭祈两天之后按照行程飞去佛罗伦萨见他母亲,登机之前他删除了安托万的联络方式——
  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抵达时间早由薛窈通报到母亲那里,外祖父家立刻表示要派司机来接,虽然知道他们这么热情绝不是出于想念他,但沈劭祈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沈劭祈的外祖父家姓隆巴迪,早四五十年前在佛罗伦萨也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他母亲齐安娜。隆巴迪的曾祖母伊莉诺拉,是佛罗伦萨望族曼奇尼家族的千金,和曼奇尼当时的继承人劳伦佐是亲兄妹。
  名门望族多半枝繁叶茂,枝叶多了,亲情相对就淡了。倘若两个家族齐头并进,锦上添花谁都爱,自然是亲上加亲,但齐安娜的祖父才能普通,家族事业在他手里日渐下滑,劭祈外祖父当家的时候,一表三千里的隆巴迪家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曼奇尼家族的核心社交圈之外了。
  到了劭祈母亲这一代,虽然比普通的富户还是强些,但跟伊莉诺拉还在世的时候已无法同日而语。
  劭祈听外祖父回忆过儿时的生活,对他那时的神色记忆犹新。把女儿远嫁英国崛起的华裔家族第三代,不论对方品性,这正是这位活在过往荣光中无法自拔的老人会做的事。
  齐安娜对时尚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狂热,她大学学的就是奢侈品管理专业,不过她一毕业就结婚,后来回到意大利,事业似乎一直不甚顺遂。
  倒是舅舅,这几年生意似乎越发的好了,这是劭祈下车后的第一感想。
  隆巴迪的祖宅是一百多年前留下来的,典型罗马风格的建筑十分大气,上面雕刻着巴洛克风格的精致装饰,此刻沈劭祈站在车库门口面向花团锦簇的庭院,园中的喷泉哗哗作响,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泽。
  那喷泉附近是劭祈小时后很喜欢玩乐的地方,喷泉上立着一座青铜雕像,双腿交叠坐在石上的秀丽少年托着腮帮,表情似笑非笑。
  以前那雕像总是脏兮兮,斑驳掉漆,偶尔还能见到蛛丝,少年的沈劭祈常常坐在干涸的喷泉沿上看着那少年,猜测他究竟是在微笑,还是在沉思。
  越富丽堂皇的东西,衰败起来的时候越令人心惊,劭祈见过这宅子最颓唐的一面,而现在的隆巴迪家,已经由内而外再度焕然一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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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climat(法语),不是climate(英语),是比terroir(风土)更加细致地体现每一块土地之间差异的一种综合叫法。


第十六章 (上)
  隆巴迪家的人没让他有太多时间发呆,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迅速从主屋中走出来,他们看上去与沈劭祈年龄相仿,两人外表有点像,身材可差得多,一个高些壮些,一个矮些瘦些,很容易区分。
  这两个人是沈劭祈的表哥表弟,高的是他姨妈的二儿子切萨雷,矮的是他舅舅的独子费德里戈,只见他张开双臂热情地招呼道:“劭祈,你可算来了!”
  他打招呼自然是用意大利语,但他称呼沈劭祈却是用中文,并且咬字相当清晰,一听就知道下过不少功夫。
  沈振光的中华情节无人不知,那些想要与他打好关系的人连一个称呼也不会弄错。
  沈劭祈面露微笑,绅士地接受了表哥和表弟的拥抱。
  一番互相问候之后,两人带着沈劭祈往屋里走,切萨雷问道:“劭祈刚下飞机,一定很累吧?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不用,谢谢,我下飞机前洗过澡了。”
  “哦,对!劭祈这次是搭专机过来的吧?我记得你那架飞机,上面的卫浴设施棒极了!” 费德里戈打了个响指。
  他这个表弟的财富似乎是以指数级在增长,前年他动动手指头就买下一个意甲的足球俱乐部,那份霸气,费德里戈到现在都没忘。他到底多有钱,他们没有人知道。
  沈劭祈似乎没有看到两个表亲艳羡的表情,他还是礼貌的微笑:“上海没有直飞佛罗伦萨的班机,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表哥这次在佛罗伦萨住几天?”
  “我明天晚上回伦敦。”
  “这么赶?!那明天下午可一定要到我家去做客,我妈可想你了,听说你要来,特别派我过来这边等着呢。”
  “是啊劭祈,切萨罗今天一早就从锡耶纳开车过来了。” 费德里戈也附和道。
  三人正好走进沈劭祈客居的套间,劭祈在小客厅站定,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歉意的微笑:“真是抱歉切萨罗,我明天下午与市长有约,恐怕这次抽不出时间去看望姨妈了,请代我向她致歉。”
  “哦,这样吗……” 切萨罗难掩失望的神色,“不过工作更重要,我理解,我理解。”
  沈劭祈转向表哥,还没开口,费德里戈立刻道:“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他特别交代了,你刚下飞机,得让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当然,姑姑也会在。”
  “费心了。”
  “别说客气话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费德里戈说完这句话,习惯性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对方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慢了下来,大约是突然意识到说话的对象是谁。最后他的手轻轻落在沈劭祈的胳膊上拍了拍。
  他比沈劭祈矮,这么一来,非但没能显出这动作应有的亲昵,反倒有几分滑稽。
  不过没有人在意。
  或者说,沈劭祈不在意。
  而其他两个人,就算觉得尴尬也不会表现出来。就像他们在说“这里就是你家”、或者“我妈可想你了”的时候,难道他们没有想起来小时候怎么嘲笑客居在这里的少年?
  ——“你爸真没用,我妈说你爷爷根本看不上他。”
  ——“你爸没结婚就在外面有小老婆,你爸不要你们了,所以你才住在我家。”
  ——“你和你妈要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
  ……
  孩子们的恶毒和他们的纯真一样能穿透人心,大人们却总是以为童颜童语没人真的在意,除了当事人。
  一笑泯恩仇,不过是因为,那些恩仇,对于受伤害的人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沈劭祈对他点了点头:“谢谢。”


第十六章 (下)
  托斯卡纳人的晚餐一般在八点以后,现在才下午四点多,沈劭祈在房间喝了一杯咖啡,打了几个电话,忙完手头的事后,他从别墅背后的回廊穿过,去看住在另一侧的外祖父。
  劭祈的外祖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已过世。按说他应该是有点印象的,他似乎是那种对童年发生的事情记忆格外深刻的人,三四岁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片段,到现在都还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六岁之前意大利他来得很少,因此,想起这位早逝的长辈,就只记得是一位话不多、但是很温柔的人。与他母亲正好完全相反。
  七岁到十一岁,他每一年的暑假都会被送到佛罗伦萨,那时父母婚姻触礁,母亲返回意大利之后赌气不肯回英国,祖父说让他过来陪陪妈妈,可其实,她哪里需要他陪。
  刚开始的那两年,她看到他就开始哭,惹得年幼的沈劭祈根本不敢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后来他再来,她倒是不哭了,不过他开始很难见到她——
  他清楚记得,十一岁那一年,他在隆巴迪家住了一个月,只见了他母亲一次,在他来意大利的三个星期后。他的母亲在晚餐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走进餐厅,笑着说:“听说我的宝贝儿子又来看我了呀?”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手还挽在那个男人的胳膊里。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餐,她的母亲旁若无人地与那个男人调笑亲吻,宛如真正的情侣。隔日他们再度消失,听说去了希腊度假。
  三天后,沈劭祈返回英国。
  那是他在隆巴迪家过的最后一个假期。
  在那之后,沈振光依然每年暑假都会要求他来意大利探望母亲,他有时阳奉阴违,来一周就去别的地方找同学玩;有时则会直接拒绝,甚至与祖父顶嘴吵架。
  整个童年与少年时期,与隆巴迪家有关的记忆大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不管是祖父被他气得铁青的脸色、母亲轻佻的笑容、舅父舅母和姨夫姨母的窃窃私语、还是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的孤立和嘲讽。除了外祖父。
  没有人会相信,沈振光的孙子会饿肚子,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这怎么可能呢?沈家的厨房24小时开着,沈家大宅数十个帮佣,随便叫住一个,想要吃什么,大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小时候沈劭祈从来没想过,原来肚子也是件需要自己操心的事。
  那是他来隆巴迪家的第一个周末,也是大约在这个时间,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玩了一下午的小朋友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舅舅舅母都不在家,他不愿意找表哥表姐,自己去厨房转了一圈,食材倒是有的,但你能指望一个七岁的小少爷拿一颗西兰花或一块生牛肉做什么呢?
  那几个刚刚嘲笑过他的表亲就在客厅里玩,他不愿意去客厅,揣着钱跑到街上,却发现所有的商店都关着门。
  他那时意大利语会听不会说,在陌生的城市越走越饿越心慌,正在茫然四顾的时候,身后传来两声汽车喇叭。
  他慌张地回过头,身后那台老爷车的车窗开着,里面探出一张笑脸:“劭祈,我的小可爱,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他的正脸,老费德里戈笑脸收了起来:“怎么哭了?快到外公车上来。”
  小劭祈爬上外公的车子,听他说肚子饿了,老费德里戈哈哈笑了出来,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盒曲奇塞到他怀里:“我的小可怜,先吃点饼干垫一垫肚子,等回了家,外公给你做好吃的。”
  后面的车子叭叭地响了起来,有人从车里探出头来骂:“走不走啊?搞什么挡在路中间!”
  老费德里戈也探出头去,他笑着大声回道:“我的小外孙肚子饿了,我给他找吃的哪!”
  沈劭祈到现在都还记得外公那时爽朗的笑声。
  后来他有经验了,不再让自己饿肚子;他的意大利语越来越流利;他对这个城市也越来越熟悉,再也没有走丢过,但是每次他来,外祖父总会给他一大盒曲奇,就好像是只属于他和外祖父之间的秘密。
  想到往事,沈劭祈嘴角带笑,敲了敲老人的门。
  “进来!” 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喊得特别大声。
  自己耳朵不好的人,总觉得别人也听不见自己说话,嗓门都特别大。
  他扭开门锁走进去,老人佝偻着腰,背对着他,拿着一个水壶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他扭头看了一眼,立刻放下手上的水壶:“劭祈来啦!”
  沈劭祈走上前去亲了亲老人家的两颊:“外公。”
  老人家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孩子。”
  “外公最近身体好吗?”
  “很好,很好,” 老费德里戈拉着沈劭祈的手坐下,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好像瘦了?”
  沈劭祈笑着说:“没有,这两年体重都没怎么变过。”
  老费德里戈也笑了起来:“你太久没来,我都记不清了。”
  其实没有很久,他三个月前为了舅舅那家汽车零件厂才来过一次。
  老人家记性不好,陈年往事总翻来复去地说,近期发生的事情反而总记不住,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这几年他每次来,跟外祖父的对话都是这样开头的。
  “劭祈啊,你舅舅说你现在生意做得很大,是吗?”
  又来了。这句话也是每次必问。
  沈劭祈忍着笑:“还可以,也不算特别大,比我做得好的人也很多。”
  老费德里戈拍了拍他的手:“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比费德里戈强多了。唉!” 提起最疼爱的孙子,老费德里戈满脸愁容。
  “外公别这么说,我听舅舅说,明年打算让费德里戈升海外营销经理,他再努力几年,以后就可以接舅舅的班了。”
  沈劭祈这么一提,老费德里戈也想起来了,儿子的确说过这件事。他看着英俊成熟的外孙,在心里跟自己那不成才的长孙一比,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听说劭祈已经是一个私募集团的总裁了,私募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不懂,但是儿子说,他的公司比佛罗伦萨银行的资产还多(注)。如果不是他,他们隆巴迪家哪里有如今的局面。
  外孙这么有出息,又愿意帮衬隆巴迪家,老费德里戈当然是高兴的。当初把齐安娜嫁到沈家,图的不也就是这个吗?齐安娜跟耀邦闹成那样,他怎么劝都没有用,亲家公又重女轻男,把全部家业都给了小女儿,那时候他以为,他棋差一招,可是赌输了。
  好在他们还有劭祈。
  只可惜内外有别,劭祈再有出息,他也是姓沈。沈家家大业大,第四代之中又只有劭祈最有本事,他和儿子有时聊起来,都认为沈振光早晚会回心转意,荣顶诺大的家业,估计最后还是要落在劭祈的手上。
  想到这里,老人家站了起来,踱到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曲奇放在桌上,又要去泡茶:“劭祈饿了吧?吃点饼干。”
  沈劭祈连忙制止他:“外公,您坐着,茶还是我来泡吧。”
  其实他哪里会饿,他下飞机前才用过餐,出门之前才喝过咖啡。但是看着那熟悉的饼干盒,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严格说起来,他跟外祖父之间也不算特别亲近,毕竟隔得太远、见得太少。但老人家给了他人生中少有的亲情,虽然长大后他渐渐明白,这亲情之中同样不可避免地夹杂了许多别的东西,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佛罗伦萨夏日的阳光下,他递给自己那盒饼干时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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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佛罗伦萨银行,Banca CR Firenze,2013年(也就是本文的当下时间)总资产为209亿欧元。
  隆巴迪家的人是外行人,再者劭祈舅舅提起外甥,多少会带点夸张的口吻,所以这里老费德里戈的话不能特别当真。
  至于James&Partners的总资产到底超没超这个数,老实说我也没好好盘点过2333333


第十七章 (上)
  劭祈的舅舅埃曼纽尔是隆巴迪家这几代之中经商天分特别突出的一个,他现在经营的这个汽车零件厂原先只是一个规模中等的家族企业,埃曼纽尔进这个公司之后,花了二十来年的时间做到CFO的位置,然后说服东家把公司上市,之后他主导了一系列的经营扩张,不出几年的时间,营销总额便挤进全国前五,全意大利的几大汽车品牌都是他们的客户。
  前年埃曼纽尔向劭祈求助,在J&P和劭祈的双重帮助下完成了企业的再次私有化,而这次,隆巴迪家成为了公司最大的股东。
  隆巴迪家不仅欠了劭祈天大的人情,还有金钱。现在他来佛罗伦萨,埃曼纽尔匆匆结束一下午的工作往家赶,而他的母亲——也是他这次来主要要见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后来劭祈知道了,费德里戈说她晚餐的时候会在,原来是不到晚餐不出现的意思。
  这一次她还是带着别人,不过不是她挽着别人,而是别人挽着她。
  好一个漂亮的小姐。穿着一袭浅蓝色的小礼服,颈上和耳朵戴着三件套的珍珠首饰,打扮得十分光彩动人,相较之下,以家宴的规格着装的隆巴迪家反而显得有点失礼了。
  餐桌上所有人都停住话头,齐齐看向她们俩。身边的女孩不可察觉地瑟缩了一下,齐安娜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笑着看向整张桌上最引人注目的男人——她的儿子——劭祈真是越来越出色了,无论长相气质还是气场,这一家子六七个男人,没有一个比得过。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GQ集团的千金阿格尼丝。乔瓦尼,今天来我们家做客。”
  GQ集团经营的连锁百货公司遍布整个意大利,这个家族是佛罗伦萨数一数二的望族,与隆巴迪的表亲曼奇尼家不相上下。
  齐安娜介绍完,餐桌上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以为齐安娜转性了。
  她平时做事不靠谱就算了,但是劭祈在这里,他们可没人想惹恼这尊大佛。
  接下来就是打招呼了。家里几个同辈的青年男女立刻走过来与阿格尼丝贴面问候,齐安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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