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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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蔚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汪柯极力要求的。“你又何必呢。”既然不想去的话，借口电影脱不开身不就好了。
　　“没事。”电话那边的杨晔反倒很是洒脱，“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有心里准备，你放心吧。”当事人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吴蔚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倒是杨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对了，到时候会把你和正清安排在一桌上，没问题吧？”
　　吴蔚略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不过正清可能不一定来，他现在应该在代尧组里呢。那人可不好请假。”杨晔这么一想，又觉得没必要担心了，毕竟陈正清会来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吴蔚想解释一句来着，自己和陈正清的关系，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杨晔曾经和吴蔚说过他们两个人的相似性，同样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一个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现在的结果却有些大相径庭。
　　那时候吴蔚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最终会同陈正清走到一起。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杨晔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至于现在的生活，从前的吴蔚更是做梦都不敢奢望。
　　可生活就是这么的喜怒无常。吴蔚始料不及的得到了他向往的一切，杨晔意料之中的失去了他最后的期望。相似的两人最终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两个结局。
　　也算走运，这几天吴蔚的戏份不算太多，鉴于他一直以来的优良表现，导演极为痛快的就给了假。
　　而陈正清那边和汪柯料想的一样，最终还是没能赶回来。
　　本来他人就在国外，一来一回得费不少时日。再说，就算是在国内代尧也是根本没可能准他这个假。吴蔚清楚代尧那脾气，要真准了那才是天方夜谭呢。“没事，份子钱我帮你带到不就行了。”
　　陈正清却觉着不是那么回事，自己错过汪柯大婚这种日子实在有些不应该。
　　“你要是翘了代尧的班跑过来参加婚礼，汪柯才真的会被你气死。”
　　陈正清再怎么唉声叹气，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去不成了。最后只得千叮咛万嘱咐要吴蔚帮着挑一个新婚礼物送过去。
　　吴蔚一共也就得着一天的假，哪来的时间挑礼物。本来就打算给个份子钱的，陈正清这一说他又来任务了。也是实在想不出还能送点什么，最后吴蔚给汪柯打了张条，内容是以后参与汪柯的作品自己统统不收钱，就把那条夹在红包里一块送过去了。反正就是为了陈正清问起来的时候他能有个交代，糊弄就糊弄点呗。
　　吴蔚下了飞机就往酒店赶，人早早的到了会场。乍一见着汪柯吴蔚差一点没认出来，这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一打扮，还真有点面生。
　　汪柯一见着吴蔚就开始絮叨，先是跟他一顿吐槽结婚有多麻烦，一会又开始满会场的瞎转，这也不好那也不行的，婚礼策划在后面跟着叫苦不迭。
　　“你还是别在这给别人添乱了。”说话的是杨晔。现在也就只有杨晔的话汪柯还能听得进去。
　　把事全权交回到了策划手里，汪柯老老实实的没再插嘴。杨晔一直跟在新郎身边，也是一身西装革履的，人却显得有些憔悴。
　　吴蔚跑去问对方要不要休息一下，却只得到了个略显牵强的微笑。“没事，在后期那蹲了一夜，没睡好而已。”
　　吴蔚不好再说什么。都是些大老爷们，为了点感情问题磨磨唧唧哭哭啼啼的似乎有点太夸张了些。也是不能在旁人面前露了怯，最起码现在不能。


第84章　婚宴　（二）
　　新娘子是王琪，就是《丹青》的制片。吴蔚倒是一直知道汪柯有对象，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把人给具象化。
　　到这时候吴蔚才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们剧的制片竟然会允许汪柯的一番大动干戈了。原来俩人是一家子。
　　这场婚礼可以算得上新奇又有趣，本身两个人都是做电影的，婚礼的主题自然是和电影相关。整个会场从布置到所有环节的设计无处不藏着各种电影的桥段，吴蔚能看得出汪柯在这里面的用心。
　　从初见汪柯到婚礼的进行，这人脸上那份显露无余的紧张与期盼更是一刻都未停止。这是吴蔚从来没见过的汪柯，就连当时项目被临时撤资，吴蔚都没见到对方如此慌乱不堪的一面。
　　好像非得确保事事顺利，万分不得有差池似的，总是焦急的在会场里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的冲断。非得要杨晔过去，才能把这人给堪堪拉回来。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回事。看着现场无所适从的汪柯，吴蔚忍不住感叹。
　　要说这场婚礼最叫吴蔚意外的，大概就是遇上了王芊安吧。最一开始吴蔚都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只是觉着有点眼熟。本来他以为是曾经合作过的哪个演员来着，根本没多想。
　　酒席都吃一半了吴蔚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姑娘好像就是当时拍《丹青》第二部　的时候成天缠着自己那个人。　
　　后吴蔚还给这人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找个导演潜规则去，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挺听自己的话，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和《丹青》的副导演弄一块去了。这次光明正大和吴蔚坐一个桌上，身份是副导演的女朋友。
　　之后吴蔚特地注意了一下，发现对方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似的，就算撇见他也当没见着，一脸陌生的把眼神移开。啧，这演技真是不错，不正正经经演个戏实在可惜。
　　本来吴蔚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只要人姑娘不来烦自己，缠上谁都和他没关系。再加上汪柯后来过来叫人，吴蔚没一会就把王芊安这号人又给忘到天边去了。
　　杨晔原是打算从头到尾一分钟不差跟下来的，可惜过来劝酒的太多，他这个伴郎勉强挡了几波，到底还是先喝醉了。
　　人还算清醒，不过汪柯坚持让杨晔回客房休息一下。作为新郎的汪柯自然是脱不开身，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吴蔚身上。
　　其实不过一趟电梯的事，谁送都一样，可杨晔坚持让吴蔚来陪他。杨晔没明说，吴蔚却差不多明白，这人是怕自己喝多了，无意中说漏点什么，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日子。
　　一路不算困难，杨晔就是走起来有点慢腾，甚至连扶都不用扶。吴蔚很顺利的就把人给带回了房间。
　　把人扶到床上，也看不出对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吴蔚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一阵踌躇。
　　其实他不怎么想下去，自己本身不喝酒，饭又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下去也就是在那干坐着。在这也是干坐着，唯一的区别就是清净一点。还能看着杨晔，省的他再做出点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来。
　　这么打算好了，吴蔚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四处张望着想找点什么消磨一下时间。
　　“你不下去了？”杨晔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他一跳。原来这人根本没睡着。
　　吴蔚应了一声，也没多解释。
　　杨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整个人就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可这眼睛却是直直的瞪着窗帘，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呢。
　　“你休息吧，我就在这坐会。”吴蔚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刻意强撑。
　　杨晔听了这话猝然一笑，随后懒散的伸了伸胳膊。“我根本没喝醉，休息个什么劲啊。”本以为自己能坚持下来的，是他高看自己了。
　　吴蔚几乎立马明白了过来，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接。
　　“不用可怜我，反正都是自找的。”
　　吴蔚想反驳的，可这话到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说他没有可怜杨晔？不，他可怜。因为自己曾经感同身受过，所以十分理解对方这一刻的痛苦。说这一切并不是自寻烦恼？既然知道毫无希望的事情，又为什么不早早放弃呢？
　　他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两人都知道杨晔说的没什么可叫人反驳的。
　　“我以前说什么来着，只等到他结婚这天，等到这天我就彻底死心。行吧，今天就是了。我就跟他耗到今天，再也不耗了。”杨晔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喃喃半天，吴蔚几乎都要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
　　“吴蔚，你和陈正清是怎么回事啊？”杨晔突然抬声问道。
　　对方既然问了，吴蔚也不打算说什么谎话。“我们在一起了。”
　　杨晔却像是老早就知道了一样，并不怎么吃惊。“果真是这样。”
　　反倒是吴蔚对杨晔这个反应有些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杨晔摇摇头，他也只是猜测。“你那天在电话里的反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是吗？吴蔚倒是一点都没觉察出来。
　　杨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这个举动把吴蔚吓了一跳，甚至怀疑对方刚才那句没喝醉完全是酒后胡言。
　　“笑什么呢？”吴蔚不放心的走了过去。
　　被吴蔚这么一问杨晔倒是不笑了，抬起头来看了这人一眼，随后又重重的把自己摔回了床上。“笑什么？笑我自己啊！我还特意找你说了一通大道理，怕你步我后尘。根本就是瞎担心。”
　　吴蔚一时语塞，先前自己不说，就是怕对方把这事引到自己身上。
　　“没事，挺好的。我是真的为你们高兴。吴蔚，你是走运，能碰上正清这样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你这个运气，你可得要珍惜啊。”
　　杨晔说的这些吴蔚全都明白。像他们这些人，从小到大，难保不会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可真正和那个人在一次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
　　更多的都是像杨晔一样，守候多年最后却还是只能黯然离场。也有狠心的，孤注一掷的去赌那份运气，大多是落得一个一朝别过永不相见的下场。
　　吴蔚是幸运的，他也十分珍惜自己这份幸运。从陈正清同意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守住这份运气。
　　没等对方回应，杨晔已经把话题又跳转到了别处。“吴蔚，我那电影快要好了。到时候首映，你可一定得来啊。”
　　吴蔚点头答应，表示自己肯定不会错过。“先说好了，要是拍的不好，我可不会嘴下留情的。”
　　杨晔哈哈一笑，表示随便吐槽。“反正好不好的，我也不在乎了。”
　　吴蔚挑眉，这是跟他这充大款来了。“你不想赚钱了啊还不在乎，到时候要是赔的底都不剩，你那点投资可就全打水漂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两个人都知道这种电影本身就没什么市场，唯一的不同就是赔多赔少而已，反正赚钱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倒也说不准，万一能赚钱呢。这两年靠口碑翻红的国产片也不是没有啊。那时候我可就真成大款了。”两人跟那做了好一阵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又是得拍电影又是得开公司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直到汪柯跑上来叫人，他俩才赶紧收拾了一下又回到了现场。下楼之后的杨晔立马恢复到了那副略显憔悴的正常模样，没了半分先前的落寞。
　　吴蔚没能呆到最后。统共就只有一天的假，他必须得乘晚上的飞机赶回剧组。杨晔出来送的他，汪柯在那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抽不出片刻机会。
　　除了再次约定下要吴蔚一定在电影上映前看一次成片，两人没再多聊什么。
　　“总感觉你脾气变好了不少。”
　　杨晔听了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怎么，非要我开暴走模式你才舒服啊。”
　　那还是算了吧，那个模式的杨晔他可受不了。
　　“到时候首映你可一定得来。”
　　吴蔚觉着今天的杨晔有点絮叨，这事都已经来来回回嘱咐他好几回了。“放心吧，就算是断胳膊断腿我也一定会到场的。”
　　杨晔照着对方后脑就是一下，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呢。
　　轿车缓缓地停到了他们面前，两人没再多说什么，互相道了个别，吴蔚便上了车。
　　杨晔该是在那站了很久。后视镜越拉越远，倒映出的人影从一条线变成了一个点，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时间最终定格在了这个时刻。在这条空荡荡的马路上，与广告霓虹和昏黄街灯完美交融的晦暗身影，与寂寥无声和滚滚车轮融为一处的阴沉低吟。
　　杨晔好像一直在那，在这座偌大城市中的一角，冷眼旁观着正在发生及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不再是这游戏的参与者，他拒绝了继续前进的冰冷要求。
　　他最终没能坚持下去，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第85章　三个约定　（三）
　　吴蔚接到陈正清电话的时候正处在一阵半睡不醒的状态，高铁上的人并不多，车厢里也格外安静。
　　被手机的震动给吓了一跳，吴蔚稍稍揉了下额头，睡眠不足外加来回颠簸叫他有点吃不消。
　　电话那头的陈正清刚刚起床，一边刷着牙一边询问着今天婚礼现场的情况。
　　吴蔚稍微跟他说了一下，难得紧张到汗流浃背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汪柯，漂亮又可爱一身僵尸新娘装扮的王琪，还有各种其他琐事。
　　更多的时候都是陈正清在听，吴蔚在说个不停，电话那边偶尔以一句是吗或是一声轻笑作为回应。只是这样，就能让吴蔚觉着无比心安。
　　他没跟对方说起杨晔的事，反正都已经到此为止了，就算对方知道，除了叫大家相处时徒增尴尬也并没有别的用处。
　　陈正清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在得知吴蔚送给汪柯的新婚礼物是一张手写的欠条时也只是笑着埋怨了两句。
　　“还以为你得骂死我呢。”吴蔚劫后余生似的觉着一阵庆幸。
　　“就知道你会糊弄了事，所以根本没指望什么。我在这边已经买好了，回国以后再送吧。”那还让自己准备什么，害他为这事愁的少睡了好几个小时的觉。
　　“嗯，后来才想说你应该不靠谱，当时没想那么多。”
　　啧，这理由怎么听着那么牵强呢，根本就是耍他玩啊。“我不管啊，你可得补偿我。”
　　对于吴蔚这种近乎耍赖皮的口吻陈正清也是实在没办法，“那你要什么，我买给你好了。”
　　本来就是逗乐的随口一说，吴蔚没想到陈正清竟然还真松了口。这宰人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吴蔚信口胡诌了半天各种吃的用的，反正需要的不需要的统统轮了一个遍。
　　开始陈正清还认认真真的在记，没两分钟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人根本就是在耍他玩呢。连锅碗瓢盆都要，吴蔚一个在家里连厨房都不进的主要锅碗瓢盆干什么。
　　“那算了，什么都没有了。”其实陈正清一直有给对方买点礼物的打算，不过是正好借这次聊天探一下吴蔚的喜好而已，谁知道这人这么不正经，一开口就是胡说八道。
　　“哎呀，我开玩笑吗。”吴蔚也就是为了逗人玩，他这吃喝不愁的根本什么都不缺。不对，倒还真缺点东西。“你要真想补偿我，就尽早回来呗。”后面应该还有一句才对，类似于“我想你”“太久没见了”这种话。
　　吴蔚没说出口，陈正清却也还是听懂了。对方话锋转的太快，让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都没来得及制止住自己，一句“我也是。”就那么脱口而出。
　　看似答非所问的两句话却叫吴蔚一阵窃喜。“你也是，也是什么啊？”明知故问的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调戏与愉悦。
　　陈正清哪里会肯回答这明显的调笑，干脆直接无视了对方的问题，把话题又扯回到了婚礼上。
　　各种亲戚朋友的婚礼吴蔚参加过不少，中式的西式的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他都参加过，包括今天汪柯这一场。可是吴蔚一直也没能从各种婚礼上找着半分该有的期望与憧憬。
　　虽说他一直知道自己这辈子应该是与结婚无缘，不过婚礼本来就是一场仪式而已，代表的是两个人的结合与承诺，更像是一个宣言，昭告天下两人的共赴余生。
　　可吴蔚愣是没法从任何一场婚礼里感受到哪怕一点的向往。每回参加婚礼都是，除了觉着结婚是件再麻烦不过的事情以外，最大的感受就是庆幸自己不用经历这些。
　　他本来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单身多年有点愤世嫉俗，说白了就是嫉妒。结果还真不是，现在他倒是不单身了，可今天这场婚宴也还是没让他升起对婚礼的半点憧憬。
　　“可能我就是单纯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吧。”结婚仪式到了吴蔚口中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看出对方该是对这事完全提不起兴致。
　　“小心汪柯听了揍你。”这不是汪柯不在这吗。
　　“他弄得挺好，算好玩的了其实。”汪柯毕竟是导演，能看出这场仪式中有不少他的出谋划策。吴蔚向来喜欢汪柯的作品风格，这场结婚仪式可以算是对方作品的之一了。
　　“不过这和好不好玩没什么关系。”再有意思的结婚仪式也还是结婚仪式，不论是深情凝望对方说上一句我愿意，还是磕头叩首三拜天地，吴蔚就是对这种承诺性质的仪式有着本能地抗拒。
　　前一天你侬我侬说要永远在一起，后一天为了点鸡毛蒜皮非离婚不可的海了去了。就算是信誓旦旦的说了一辈子，谁又能担保这其中不出什么差错。
　　多少人连自己的未来都控制不了，完全是浮萍一样任由生活将他推出去或者拉回来，又哪里来的自信去承诺一个未来，去向对方许诺一个永远。这事吴蔚觉着不靠谱，也从来不相信这一套。
　　即使遇上了陈正清，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珍惜每个当下。当然，他还是会憧憬，那个有着对方陪伴的以后。却是从来不会轻易承诺什么，甚至一次都没有和陈正清提起过那个所谓的以后。
　　永远是个太过虚幻又庞大的词汇，或许正是因为它的抽象，才会让人们如此喜爱这个概念。张口闭口的永远叫这词汇带上了分廉价，没人会去细想这背后的涵义，或是去深究它所表达的深刻。
　　只要说出来就好，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即使我可能转身就会爱上别人，又或者下一秒就将离去。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
　　“我倒是想过这件事。”陈正清指的是一场婚礼。
　　吴蔚并不觉着意外，按他对陈正清的了解，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吴蔚想说如果是个小点的场合他也勉强同意。吴蔚想说只要对象是陈正清，他应该可以忍受。吴蔚想说如果对方真的喜欢那就办一场，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吴蔚想说结婚证是不可能有了，婚礼这种东西还是可以试一下的。
　　吴蔚想说只要你喜欢只要我能给。
　　“想的特别详细，自己穿什么，新娘穿什么，在哪里举行仪式，请谁不请谁之类的。”陈正清指的是一场正常的婚礼。
　　吴蔚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这场婚礼，他吴蔚恐怕给不了。
　　也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我是说以前，好几年前。我……我当时不是……我当时不是订婚了吗。”
　　是啊，陈正清是订过婚的，和一个女人订过婚。他不是早就知道吗？哦对了，陈正清不是还和自己说过，他前未婚妻结婚的时候，这人还喝的酩酊大醉来着。算起来这事也并没有过去太久，有一年吗？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没事，我知道。”语气里还是带上了分不似平常的疏离，又怎么可能没事。
　　吴蔚想到了杨晔，耗了十几年等了十几年，得来的却还是一纸婚讯。自己比上杨晔要幸运的多，可是他这种幸运又能持续上多久。吴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或许是因为汪柯的婚礼，又或许是因这突如其来被翻出的现实。从两人在一起后就被他小心掩埋细心收藏的恐惧与担心，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部暴露无疑。
　　就好像一床放置太久的棉被，尘絮翻飞支离破碎的摊放在了阳光下，仅仅是那霉变与樟脑的气味就已经熏的人睁不开眼睛，任谁都不愿靠近一步，更不用说拿来盖到自己身上了。
　　“你不要多想好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分疲态。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吴蔚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不多想。”
　　不去想对方会爱上一个女人的可能，不去想对方会因着世俗的眼光离开自己的可能，不去想对方会蓦然清醒过来然后轻描淡写的来上一句“不过是玩玩罢了。”
　　最起码，这人现在是喜欢他的。
　　“吴蔚，”陈正清打破了两人间良久的沉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为了背台词打的那个赌？”
　　吴蔚倒没忘，只不过这段记忆早就被他搁置在了某个不常出入的房间里。陈正清翻出了钥匙，他便立马道出了那处房间的位置。
　　“不是打赌，我们是在比赛。”吴蔚纠正道。
　　陈正清笑着承认自己记错了，“总之最后是我输了。我要答应你做三件事。”
　　说起这个吴蔚倒是突然想起来，这个特权他似乎已经用过一次了。
　　“第一件事我没能完成。”也幸亏陈正清没能做到，要不然吴蔚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我特别庆幸。”庆幸于你的失败。
　　“所以，这第二件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到。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放弃了。”
　　第二件事？吴蔚一时有些糊涂，那所谓的第一件事不过是个自己发疯的由头而已，他根本没想过要去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