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十岁开始凋谢-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到他身边。
何安早就看到他的一袭装扮,只不过忙了一天,无心跟他争辩。
李如灏问:“累不累?”
“还好。”
“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再伤心难过,哪怕几天几夜不睡,不吃不喝,外公也看不到了。他在时你尽孝、爱护他、尊敬他,外公都知道,这就够了。他都记在心里。”
何安烧纸的手抖了一下,火焰的热度几乎灼烧他的皮肤。“我真的尽过孝吗?”只有到了人走灯灭的时候他才认认真真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李如灏刚想安慰他,何安就叹气道:“算了,不提也罢。”
第47章 第47章
第二日追悼会结束后,由秦礼安排了车队送老爷子的遗体回东川火化落葬。老两口虽然定居在邻市安享晚年,可落叶归根,他们在东川发迹奋斗,一座城见证着他们的一生,自然也是要在那处安眠的。
在进入火化室前,工作人员让他们最后一次瞻仰遗容。
何安一瞬不瞬地盯着画着精致妆容的外公。那个人,安静而陌生,面容刷白,嘴唇却透着暗红。何安搀扶着外婆,遵黄医师的遗嘱,她本不该来的,卧床静养才是当务之急。可谁能忍心对她说一个“不”字。
他们到了这把年纪,夜话时或嬉笑或严肃地谈论过无数次生死,自认豁达潇洒。然而真到了这一刻,世上再没有她的爱人了。他的精神或许永存,但他的肉体即将消失,那他传闻中的灵魂呢?没了归处,大概也就散了。
棺盖缓缓推合,四角被钉上钉子。
外婆发出一声悲鸣,挣扎着要扑上去。她早已哭得全身虚软,这会儿何安一个人的力量却拉不住她。李如灏从另一侧扶住外婆,阻止她上前。外婆的哀求就在何安耳边,绝望而无助。
他想开口安慰,刚一出声就被自己的哽咽声吓了一跳。这时何舒华从后侧扶住母亲的腰,满脸泪痕地喊道:“妈……”
外婆回头浮木般抱住何舒华,用尽全力哭诉:“华华,你爸爸没啦!”
何外婆几欲晕厥,只能由何舒华和秦佳茹陪着躺在车上。火化后的骨灰收敛便是何安跟李如灏表兄弟四个陪着进去看的。
那是未能融化的森森白骨。何安只在电影看过人骨道具,哪怕是假的,他都从来没有细看过那些以假乱真的道具,心里到底是有道坎的。如今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人骨,白得像瓷,却陡然升起一股亲切感。若不是温度太高,他甚至都要摸上去了。
“要哪一块儿?”工作人员问。他们一般是不会把所有的骨头都装给家属的,只挑一些漂亮大块的敲碎了装进骨灰盒里。
何安愣了愣,木木地说:“可以都要吗?”
工作人员得过馆长的指示,知道这家人家有钱也有关系,自然没有表现出异样,应下之后细致地敲碎没有化成灰的骨头,再小心翼翼地装进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骨灰盒中。
整个过程何安都目不转睛地瞧着。李如灏则在他身侧担忧地看他。
捧出骨灰盒后就在隔壁陵园落了葬。何外婆身体状态实在不好,受不了舟车劳顿,何舒华与何安便打算现在东川住几日。何安没有跟母亲一同回近郊的小别墅,而是回了自己在市区的房子。何舒华、秦佳茹,还有几个小辈都去近郊别墅陪外婆,何安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反而想独自待着。
这整整两天两夜何安几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何舒华不许他自己开车,李如灏自告奋勇说要送他。何安一坐进车后排就闭上了眼,头歪倒在车窗上,也不管是谁在驾驶了。
到地下车库后他便游魂似的坐电梯进了家门。
砰——
门一扣,世界再也不嘈杂了,简直静得可怕。何安跌坐在沙发上,慢慢变成斜躺的姿势。他的眼睛酸涩极了,眨一眨就要跑出泪珠。或许是屋子里太安静,耳畔渐渐又飘起奏了两日的哀乐,他怕是疯了,竟跟着记忆哼起调子。
边哼边去冲澡。
这座房子太久没有住过人,电闸都没开,出的水也是凉的。何安被激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他累极了,只想快快洗个澡躺着。
洗着洗着他忽然想到,从此以后他妈跟他一样,都是单亲了呢。何安直挺挺地站着,垂着头让水流冲走洗发水的泡沫。
失去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水流带着泡沫打着旋进入下水道,水走得急,泡沫全都滞留在下水口,然后慢慢消失。记忆纷乱,他想起父亲,想起外公,他拼命地回忆他们说话的腔调和神态,怕忘了。人擅长遗忘,也会被忘记。
父亲是怎么叫他的名字的?宝贝?安安?还是小安?
何安惶恐地发现他居然记不清了,他蹲下来死命地想,耳边回响的只有外公苍老的声音。闭着眼睛,偶尔冲进来一些模糊的画面,有时是父亲抱着他骑马,有时是外公拉着他下棋,当他想把画面拉地近一点,看看他们的模样,却怎么也描绘不出那两张轮廓。
何安着急地跪在地上,竭力去寻任何踪迹,却仿佛看见那两个男人的远去。
哪怕一点点回忆也好啊,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忘记你们,我想你们不要走,就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胡闹,也不会任性,不会自私,不会顽皮不听话。爸爸你们都回来啊……
可能会遗忘的恐惧让何安止不住地颤栗。他听见自己内心的祷告不断扩大,那么绝望,那么凄厉。
他放弃般地坐在冰凉的地上,梗着脖子嚎啕大哭。
李如灏目送何安一言不发地上楼后一直在楼下逗留。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忍不住上去看一眼,密码没换,他试了一次便开了门。
人不在客厅,李如灏轻手轻脚地去卧室,刚推开房门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李如灏的心像被人捏碎了,他捧着心脏一步一步接近哭声的源头,在浴室门外徘徊。
至亲离世,再坚强的男人都不免流一滴伤心泪,何况何安与外公感情深厚。这两天何安一力挑起大梁,人前有条不紊地处理后事、安慰外婆母亲,空闲下来的时候李如灏好几次发觉他眼神木然空洞,想必撑得很辛苦。
这会儿让他一个人发泄才好,会哭就好。李如灏一边劝说自己一边定定站在门口克制破门而入的冲动。
直到何安因为哭得太猛而干呕。
李如灏脑子一热,拧开门把手大步踏进浴室,结果发现里面一丝水蒸气都没有,打在何安身上的水流是凉的。他又气又心疼,赶紧先关了花洒,然后用浴巾把人裹起来。好在何安并不挣扎。
李如灏陪他蹲在原地,轻柔地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嘘……安安乖,外公看了要伤心的。”
何安用力地抓住李如灏的衣领,抽抽搭搭地狠狠地说:“他、他如果能看见,就好了。”
李如灏顺势把他搂地更实,何安身上在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他轻轻拍打何安的背部,不与他争辩,反复说着“乖”、“不哭”。
第48章 第48章
何安这一哭直到后半夜才堪堪收住,期间李如灏将他擦干了身子一起裹在被窝里取暖。到后来何安已经流不出泪了,抱着膝头不时地发出幼兽般脆弱的呜咽声。他混沌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停下来,可越努力,身体就越像筛子般打抖。
李如灏从身后搂着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两腿保护性地圈着他始终冰凉的躯体。床头边的地上堆满了用过的一团一团的纸巾,李如灏一会儿给何安喂两口水,一会儿擦掉他眼角的水珠和鼻涕。他轻声软语地安慰何安,亲亲对方的鬓角,搓热他的脚丫子。何安丝没有丝毫回应,世界里只剩下无可挽回的痛楚——对于外公,对于父亲,以至伤心得太久太久,顺便悲泣了他这三十多年不知所云的人生。
后来他实在太累太累了,慢慢无力地靠在身后温暖坚硬的胸膛上,迷迷瞪瞪地肿着眼睛睡去。李如灏暗自长舒一口气,依旧抱着何安不动。怀里的人不知道,他哭得太可怜太伤心,好几次惹得李如灏都要跟他一起哭了,他的悲痛像硫酸,点点滴滴全落进李如灏心里,烧的他也要跟着去了。
李如灏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何安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将他安放在床上,又蹑手蹑脚地进浴室挤了块冷毛巾。他怕把何安吵醒了,连一盏灯也没敢开。
何安先前哭得太厉害,若是不用冷水敷一敷,怕是明天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李如灏交替着给他敷了四五回才安心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他就这么直瞪瞪地看着那人,犹犹豫豫地握上他抵在胸前的手。
上一回这么认真看他的时候好像还是十五六年前,他们都是温室里青葱放肆的花骨朵,他李如灏是最具反骨的那一支,曾天马行空地想要连根拔起脱离温室,也柔情似水地替眼前人量体裁衣作词写诗。
他想,我从前怎么这么爱他。爱他最初的倔强冷漠,爱他后来的娇语媚眼,爱他的纵容,爱他的依恋。他就像旧别墅上墙角的砖,原本的猩红被时间刷得泛白,带上了不可修复的坑坑洼洼,周身染上了泥,却都是精彩的故事和惊喜。李如灏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琢磨,越琢磨越喜欢。
后来他忘了爱他的感觉。聚少离多叫何安看清了李如灏,也叫李如灏看不清何安。
第二天下午何安才幽幽转醒,两只眼睛像被人用尽全力揍了两拳,任他怎么揉搓扎眼都只勉强睁开两条缝。何安迷迷瞪瞪地坐在大床中央,大脑艰难地运转回忆。
李如灏推门探头进来,何安对上他的目光想起了一大半,昨晚撒疯大哭的样子全让这人看了去,顿时既羞又恼。可他不好朝人家发火,硬生生把自己憋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原本就罢工的脑子更晕了。
“噗——”李如灏看见何安核桃似的肿眼泡,忍不住怪笑一声。
何安下意识地顶着两只肿眼瞪他。
这一笑气氛便软化不少,李如灏说:“去洗漱一下吃饭吧。”
何安乖顺地依言去洗手间。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何安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直范嘀咕:这是个什么情况?今年是几几年?我跟李如灏到底分手了没有?外公还在世吗?
思及此何安愣住了,左手机械地依照牙刷的指示挪到另一边。哦,外公过世了,这不是梦,也没有回到从前。
走出卧室的何安已经把自己捯饬地整整齐齐,除了眼睛和依然晕晕沉沉的脑袋,其他再看不出什么异样。转过拐角,一双带笑的眉眼直直地撞进他眼里。李如灏正对着他的方向在摆弄碗筷,见他出来,絮絮地笑说:“还有一锅汤,马上就好了。”
何安板不下面孔叫他出去,僵着手脚在餐桌边上坐下,李如灏已经替他盛好了一小碗米饭。何安握起筷子默默叹息,这又是何必。
不过外公离世的阴影尚在,此时的何安最怀念温情,怎么都是硬不起心肠的。哪怕是饭桌上爬过一只蚂蚁,恐怕他都舍不得捏死,还要好好替它引一引回家的路。
李如灏在他左手边坐下,看他蔫蔫地只戳米饭吃,眉头深皱,担忧地问:“不合胃口吗?”
何安摇摇头,“不怎么饿。”
李如灏不赞同他的敷衍,“怎么会不饿,你这几天都没有正正经经坐下来好好吃过几口饭。先喝碗汤开开胃。”
说着他立即放下自己的碗筷给何安盛汤,何安纵是头昏地像浆糊,也觉得别扭。强硬地从李如灏那里接过汤勺说:“我自己来。”
李如灏手里心里同时落了空,苦笑自己是分明自作孽。
接着无人说话,何安喝了碗汤总算嘴里觉出些味儿来,慢吞吞地开始吃饭。用餐过半,李如灏忽然开口:“晚上下面条吃吧。”
何安惊奇地看向他。
李如灏拿剪子剪下一只鸡腿放进何安碗里,“现在才四点,到了晚上要饿的,□□点的时候下一点面吃正好。吃鸡汤面还是另外熬酱?”
何安说:“都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晚上饿了会自己做。你吃完了就回去吧。”他说完才觉得驱赶地太刻意,又加了一句:“小骆这两天估计也过得不踏实,你应该回去看看他。”
李如灏紧抿着唇,腮帮子抖了两下,像是要生气。不过他缓了会儿说道:“那我给你熬酱吧。”
何安本就觉得头重脚轻,先前对李如灏的一点儿客气也荡然无存,只觉得这个人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他扔了筷子重新回到卧室扑在床上。
恶意慢慢滋生,忍不住要从喉咙里爬出来。他想,你算个什么东西,装得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谁稀罕你做低伏小,谁稀罕你鞍前马后。我何安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你都没觉得委屈,你倒先委屈上了。我爸爸没了,爷爷没了,外公也没了,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我才最委屈。
我才最委屈。
何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接着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没事没事,再睡一觉就好了。
同儿时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更新间隔太久,手生,感觉画风变来变去都抓不到原来的气氛了/(ㄒoㄒ)/
第49章 第49章
所谓一夜不睡十夜不醒,算算年纪何安也是在奔四路上的人了,身体素质比起十几二十的时候差了不是一两个级别。躺回床上处理这几天积累的邮件,结果身子歪着歪着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很长,也睡得特别累。何安头脑发胀的不适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身体还软绵绵的不得劲。私人手机上积攒了许多讯息,他趴在床上一一快速用手指划过。朴凡也发了条简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用费什么时间。
何安思索片刻,回了附近咖啡馆的地址。
朴凡几乎是秒回:上午九点可以吗?
何安回:可以。
朴凡道:谢谢。
何安无所事事地将上述对话重新默念了一遍,品出些礼貌和距离。他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想,每个人都在学着向前走,有人学的好,有人学的不好,而他是最糟糕的学生之一。
当李如灏再次不请自入的时候何安终于想到换个密码,同时他也付诸了行动。李如灏一派闲适地把钥匙放在柜上的置物碟里,换上他临走时放在一边地上的拖鞋,一边问何安睡得怎么样,一边把早起去菜场买的菜放进厨房。
他熟稔地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平平常常的爱侣。
何安同他擦肩而过去换密码。在此之前何安从来没有给密码锁换过任何密码,他细细地尝试和研究了会儿才搞定。
李如灏知道何安在外面做什么,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他没有资格去抗议。如此反复之后李如灏把手下切坏的胡萝卜丝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根。
“李如灏,你是疯了吗。”何安改完密码后来到厨房,抱着胸冷声问他。
李如灏切菜的手一抖,抬头询问:“什么?”
何安缓和下来,沉声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是我让你误解了什么吗?我记得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并且对此达成了共识。”何安正了正站姿,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说:“你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他稀奇古怪的思绪惹得李如灏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专注手上的工作。李如灏觉得嘴里发苦,他拉回何安的歪念说:“没有……我只是想照顾你。”
刀刃与砧板相撞,规律而节奏地发出敦厚的“哚哚”声。空气中传送的声响稍稍安抚了李如灏狂乱跳动的心脏。
“你要做小三吗。”
何安问得很直白,一句话直直地戳进李如灏的嗓子眼里。他哑了嗓音,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没有!”
何安跟他分析道:“浪子也许会风流地会让人盲目崇拜,但以真爱为名的小三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苟同。把这个身份作为电影切入点我个人觉得不会引起共鸣。”他想了想继续说:“不过也不一定,你是想反讽吗?”
李如灏闭上眼苍白地解释:“我没有……”他重新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哆嗦的双手去切那永远也切不完美的胡萝卜。
何安看着他把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和胡萝卜丝全倒进了垃圾桶里,转而去洗菜。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暗恼自己不该口不择言,五六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往事值得纠结呢,李如灏看不开他也要跟着看不开吗?
何安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赴约,李如灏像是长了双眼睛在他身上一样,他一走到玄关李如灏便走出来问:“去哪儿?”
“出门。”
“吃了早饭再走吧。”
何安拒绝:“我要迟到了,你自己吃吧。”
李如灏走近一步,一脸受伤地紧盯着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吃完再走吧,我也会走。”
何安希望表现地更成熟理智一些,又想到刚才的不愉快,妥协了。
李如灏做的是很典型的中式南方早餐,客厅开着电视机在重播早间新闻,何安间或问起李可骆的情况,李如灏刚才被刺了两下这会子老实很多,不再做多余动作,一顿早餐吃着倒也和谐。
新闻上通报了东川市局部分领导班子的更迭,李如灏侧头正要跟何安讨论,忽听见瓷勺落地粉碎的声音,接着何安佝偻着趴在餐桌上死死地按住腹部,他眉头紧皱满脸痛苦,短促地呻|吟,疼得浑身肌肉无法控制地抽动。
李如灏被吓得胃部猛然收缩,几乎要干呕。他扶住何安的上臂,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动,焦急地问:“怎么了……”
还没问完,何安一把推开他想扶着椅子站起来去卫生间,可腹部的疼痛太强烈,腿部肌肉使不上力。他无法用意志忍住幡然上涌的呕吐感,最后只得吐在地上。
李如灏急地背上冒汗,一把抱起何安,“能撑住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吐出来之后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点,然而只是达到能让何安咬牙不出声的程度,他蜷缩在李如灏怀里,越团越紧,点头示意自己还吃得消。
索性最近的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李如灏将何安放在后座,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剧烈的痛感重新席卷,何安疼得在后座小幅度扭动。李如灏不敢回头,一再提醒自己专心开车,只好不停地跟何安说话,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确保他还是清醒的。
第50章 第50章
进医院检查后急诊科医生判断是胆结石,情况较为严重。目前是靠药物稳定下来了,不过建议最好动手术。
医生解释病情时李如灏跟何安都在,何安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挂点滴,额头上还冒着汗。二人对视一眼,李如灏不顾外人在场,伸手拭去汗珠,低头柔声对他说:“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好好休息。”
何安想了两秒,点点头,同时说:“小毛病,别告诉我妈和外婆。”
李如灏宽慰地笑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鬓角,“好。”
十五分钟后李如灏重新进来,医生已经走了。“等许腾来了给你办转院手续,咱们去阮叔的医院,到时候让那边的医生再瞧瞧。”
疼痛过去之后何安的心态好了很多,初步判断不是什么大事,有病治病就行。心思稳下来之后他才想起和朴凡的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现在几点了?”早上一阵兵荒马乱,何安现在才发现自己连手机也没带。
“十点多了。”
李如灏倒了一杯水递到何安手上,示意他喝一点。
何安胡乱喝了一口,心中盘算了一下,他背不出朴凡的手机号码,眼下也无法赴约,唯一能尽快联系到朴凡的方法只有拿到自己的手机了。何安是极其守时守约的人,已经距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内心的焦虑和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深,脸上表情越发凝重。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李如灏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想看出他哪儿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何安被他看得有些拘谨,“不疼。你能回去一趟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我有急事。”
李如灏犹豫了下,说:“我可以回去拿,但必须先等许腾过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何安无奈地说:“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如灏,我真的很急。”
李如灏被他严厉的语气震得稍有动摇,挣扎间阮又春跳脱地敲门进来,朗朗悦音打破了微妙的抗衡,“小安哥。”
何安略微吃惊,“又春?你怎么来了?”
阮又春天生地带了一张讨喜的笑脸,“灏哥跟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呢,一听你病了我立马就过来瞧你。小安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一众小辈里何安也颇为喜欢这孩子,成天小太阳似的可爱又乖巧。
“我爸派的车马上就来了,小安哥你别怕。”
何安被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乐了会儿想起正事,转头对李如灏说:“又春在这儿陪我呢,你赶紧去拿手机啊?”
李如灏妥协道:“好吧。”继而对阮又春说:“看着点儿你安哥。”
阮又春恭敬地答道:“知道了。”
缘着奚岳岑的关系,阮又春对这位也是又敬又畏,奚岳岑胆子大还好点,三不五十能跟李如灏开个玩笑什么的,阮又春是个胆小又欺软怕硬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