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呼之欲出-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导演带头笑开了,拿着筷子点着菜,招呼大家继续吃。
  霍舟拉开椅子,在苏云台对面坐下,也不看菜单,熟门熟路点了几道菜,要了两罐啤酒,叫完了才问他:“能喝?”
  苏云台没动没应,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几年过去,霍舟比那会儿看着刚毅不少,一身肌肉很是张扬,昏黄的灯光底下抹了油似的亮。见苏云台仍站着,霍舟叹了口气,伸手去拽他,“唉,想什么呢,真当我天天算计着挖宋臻墙脚啊?”
  送菜的小妹端着托盘过来,在他们这一桌放下,清一色的辣口菜,离开前还狐疑地看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别是要动手?人多眼杂的地方,苏云台不想引得众人围观,本来就没多大点事儿,一闹反而容易遭人编排,这才重新坐下,捏着筷子只管挑鹌鹑蛋。
  起先霍舟没说话,喝了点酒,突然感慨万千地提起了当年,“说起来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三年?还是四年?”
  “记不清。”苏云台瞥了一眼,霍舟整个人挺放松,还翘着二郎腿,看架势真要跟他追忆似水年华了。
  霍舟笑笑,露两个酒窝,“你别说,当年你那扮相是真的好看,演的小王爷吧?那衣服,一层两层三层,腰带还描金的,片场上你勾走多少小姑娘的魂灵!”
  “别瞎说,”苏云台放下筷子,“片场上总共也没多少小姑娘。”
  霍舟愣了愣,哈哈大笑,还拍大腿儿,“你是真不知道啊?当初女二有意接触接触你,被导演夫妻俩死活拉住了,”霍舟顿了顿,这回笑得有点淡,“那时候我还不懂,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阻止的,直到那一晚杀青,我们去KTV,我才知道……”
  苏云台眯着眼,等他把话说完,腾腾热气里霍舟垂下眼睛,说:“……你是真碰不得。”
  这话听着有几分愁云惨雾的意思,确实,胡闹的一吻,搭上整个前途,换谁都不值当。霍舟是正经戏剧学院毕业,演过一年话剧,舞台底子搭得好,转入荧幕后很快就崭头露角,之前有个与他合作过的导演,还盛赞过他这人就是为大荧幕而生,不出意外往后是要挑大梁的。没曾想这话没说多久,就真出了意外,KTV里的事之后霍舟好几部戏被叫了停,微博账号莫名被锁,连经纪公司都寻了个由头和他解约,起先还觉得是倒了血霉了,后来经人提点,才知道是宋臻放话要封他。
  演员这一行大多是吃的青春饭,如日中天的时候被封,几乎就等于给他的事业判了死刑。霍舟消沉许久,还求过看好他的导演,但当时墨令行天投资阵线拉得很长,顶了大半边的天,自然没人敢在宋老板的地头上逆人家的鳞。
  刚开始苏云台还不知道宋臻干了这么件事,直到游雪说溜了嘴,才知道这一吻牵连如此之大。
  宋臻强硬起来能做得很绝,苏云台没胆子向他抗议,只偷偷关注过霍舟,知道他走投无路时去地下酒吧当过驻唱,开过网店,近两年靠着发照片当网红才重回了大众视野,大的片约没有,接的都是不入流的小网剧,露露一身腱子肉,打打擦边球。
  活得前途无望,不好不坏。
  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苏云台眨了眨眼,挺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霍舟还咬着个小鸡腿呢,上头撒了辣椒粉,没留神被呛了一口,咳得眼泪都下来,一边还咧着嘴笑:“你道个哪门子歉,又不是你封的我。”
  苏云台跟着笑了笑,嘴角迅速地勾了一下,他拉开剩下的一罐啤酒,跟霍舟手边的碰了碰,一口气干完了。
  霍舟又说:“真要怪也怪我,没事儿瞎调戏,自找的。换位想想,这要是自己女朋友被人亲了,我撩袖子就给他揍趴下!”
  苏云台低着头没应,啤酒罐子捏在手里,咔啦啦响,事儿过去这么多年,碰上了才惦记着说句对不起,听起来既没用又矫情。
  晚饭后,后桌的导演提议换个地方再喝两杯,见霍舟和苏云台是旧识,也顺带邀他同去。
  碰见霍舟已是意料之外,苏云台不想旁生枝节,推脱明天要一早进山拍戏,道别后直接往店门外走,没两步,就看见霍舟也跟了出来。
  他回避的意味明显,没成想这人还自己贴上来,一时没忍住,压低了声音道:“不怕被宋臻再封一回?”
  霍舟停下,距离他半步之遥,满不在乎地笑了:“我都这样了,封不封有什么差别。”
  苏云台站着不动,背着光,一张脸看着越发冷。
  “行了,”霍舟叹气:“我就是送送你,这几年我没什么朋友,难得见到个熟脸,吃顿饭,说说话,你就当行行好呗。”
  苏云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一边摸出手机看消息,万小喜已经回了酒店,说是给他带了点夜宵。
  霍舟跟在后头,离得不近也不远,嘴里哼着歌,时不时噼里啪啦打一顿蚊子。时值盛夏,山里头蚊虫特别多,一路都往人脸上身上招呼,他又穿着件背心,咋咋呼呼地歌都唱跑调。
  “为这小网剧,我喂了半个来月蚊子,”霍舟有意起个话头,“血都掉了两斤,吃还吃不好,为这一身肉,天天鸡肉西蓝花拌蛋白粉,也就今儿杀青,才准我吃顿好的。哎,苏云台,你平常吃什么的,这么些年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苏云台起先没应,好一阵才轻轻说:“萝卜咸菜,没比你好。”
  霍舟哈哈笑起来,“谁信!宋老板就给你这待遇,你还不得撬了他啊?”
  这次苏云台没再回答,转过个弯,酒店就在眼前,硕大的金字招牌在黑夜里熠熠生光。他停下脚步,终于转过身,“我到了,就到这儿吧。”
  霍舟看了他好一阵,雾里看花好不真切的那种看法,最后摇了摇头,说:“我没看错你。”
  苏云台抬起眼睛,直直看着他。
  霍舟哼了一声,继续说:“那会儿片场上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对人对己真是冷到骨子里了。”他摆摆手,可能是在赶蚊子,也可能只是示意苏云台走,等人转过身,他又像想起了什么,“其实我刚刚撒了个谎,我确实想挖宋臻的墙脚。”


第30章 (下)
  回到酒店后,苏云台刚刷开房门,万小喜就从隔壁冲出来,势如破竹,塞他一满碗花蛤。
  她醉得几乎站不住,靠着墙嘿嘿地笑,戏特别足,“恭迎主上回宫,乱臣贼子已斩于菜市口,请主上放心。”
  估摸着这“乱臣贼子”指的是陆小为的助理,万小喜舍命拼酒,把人喝趴下了。苏云台笑了笑,说:“谁是你主上,别乱叫。”
  万小喜站直了,“行,那就夫人吧。”
  苏云台本来还想扶她一把,一听手就缩回来,拎着花蛤转身回屋,撂了一句:“跪安吧啊。”
  花蛤还热乎,个个浸在喷香的汤汁里,上头还堆着切得细腻的蒜沫。苏云台吃了小半碗,饿倒不太饿,只是觉得累,胸口空了似的陷下去一大片。半夜里起了点凉风,他草草冲了个澡,仰面躺在床上,思忖半晌,霍舟跟个影子似的在眼前晃晃悠悠,赶不走驱不散,他想不明白,已经栽过一回的人,为何还想往同一个坑里跳?
  可能是霍舟这顿饭真起了作用,许久不见的负疚感居然冒出了头,苏云台对着惨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猛地翻身,扯过薄被,关灯,睡觉。
  都他妈什么破事。
  后两天没再看见霍舟,苏云台悄悄向酒店前台打听了,确实有这么个剧组,主角是个男狐狸精,动不动就扒衣服露胸肌,酒店的几个小姑娘都去围观过,不过这两天没见着他们的小面包车,听说是拍完了,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最好。他暗暗松了口气,一颗心端端正正揣回了肚子里,专心拍戏。
  后头的戏没再大改,就按着本子走。江酹月久等郑念不着,只得以身犯险,单枪匹马闯进去找人。好在他当时穿着一身中央军的军服,胡乱扯了个理由要拜会里面的副站长,外面的便衣瞧他的肩章,没敢拦,派人请示了,才放进去。
  之后顺利成章地反转,枪战,郑念的小组闻声前来支援。大概是先前陆小为那长镜头拍得着实遭罪,这回轮到江酹月,钱导居然没强求,一点点分解了来。火车将将要到炸药点,被绑在货箱边的郑念才悠悠醒转,前方有打斗声,远处还能听见整齐划一的跑动声,这副站长带的人手远比看上去的多,分散在整列车上,这时候才围过来,想要一锅端。
  江酹月在军统的包厢里大打出手,窗外景色飞驰,他已经能望见埋了炸药的那段铁轨。这副站长一心想要活的,不准人往他要害开枪。苏云台装出几分跄踉,扑到车厢门边,想打断两节车厢间的挂钩。
  两枪下去纹丝不动,江酹月自己倒被副站长一枪顶在了脑袋上,这人说话语气平直,自带一种“大局在握”的腔调,“江老板,薛某久仰了。”
  苏云台怔了怔,转头,嘴唇一抖,问:“你知道是我?”
  薛副站长像看个笑话,“江老板贵人多忘事,当年你那头一份活儿就是我派人找的你。”
  江酹月慢慢站了起来,他已经看见对面车厢里的人影,郑念冲到了门边,货车车厢和普通车厢之间有段距离,他在郑念冲出之前转过了身,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郑念的整个小组伤亡惨重,四个人里还剩下两个人,被几个便衣用枪顶着头,按在地上,他们都负了伤,左边那小姑娘胸口已经沁出了血,一大片,染得木地板发黑。
  江酹月知道这两个人,郑念给他提过,拐弯抹角地说是自己的同学老师,那小姑娘平常在一家茶楼打工,说是想攒钱给她妈妈买点巧克力,洋货儿,老人家一辈子没尝过,另一个年龄大点儿,是个码头的脚夫,刚娶了媳妇儿,没事儿就揪路边的草编土戒指,说编满一百个就能攒够钱买个金的。
  薛副站长笑了笑,“那会儿江老板还没出科,带个小孩子,瘦巴巴的。”
  江酹月一双眼睛厉起来,瞪着人没动,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手起手落干的都是杀人的活儿,这一眼扫过去尤其凶。
  薛副站长说:“我当时就觉得,你得是头狼。”
  江酹月忽地笑了,嘴角带血,笑得很出彩,“薛站长抬爱,让您见笑了。”
  薛副站长用枪口点着他的血迹,又突然给了他一枪托,血流得更凶。
  这一下拍之前对方跟他打过招呼,看着狠,实际没打着,苏云台配合地歪过脸,等着化妆师趁间隙给他抹抹血。
  郑念在后头伤得也不轻,货车车厢里的看守不少,人人带枪,他被绑着手,活动不开,肩上已经挨了两枪。到这儿谁都知道是陷阱,可吗啡在眼前,他放弃不了。
  还在左冲右突的档口,前面车厢传来四声枪响,郑念贴着车厢,从窗户里看见自己的两名组员滚下去,像两个被丢弃的破麻袋似的,滚进江里。一瞬间,他咬着牙呜呜低吼了两声,整张脸都在抖,混着血和汗,狰狞得如同恶鬼。
  他从边角冲出,扬手抬高一个看守的枪口,当空扫射,车窗玻璃碎了,他压着对手,直接把人的脖子往玻璃上凑,郑念一双眼睛很红,一个个干掉看守,最后跪在车厢门口,陆小为处理得很婉转,没歇斯底里地叫,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问:“还有没有……”
  他想问有没有人,最后一个字轻得听不清,列车哐哐的声音里,前头一丝应答也没有,只有军统的人拉开门跑来,想跳上货车车厢。郑念一边点射,一边还往对面望,他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可人影幢幢,他又分不清。
  眼见着快要到爆炸点,江酹月陡然爆发,抬手握住薛副站长的手腕,枪口直接顶在自己肩头,对方果然开枪,同时整条手臂也被锁住。
  江酹月咬牙忍着,没出声,手上使劲儿拉脱对方手腕。枪应声落在地板上,薛副站长一脚踹飞他。江酹月滚了两圈,摔在郑念一个组员的尸体边,他伸手摸了摸尸体,果然摸到一根硬物,中共地下党的小队时常带着手雷,他想也没想,直接拔了销子,往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扔过去。
  随后的戏顺理成章,郑念眼看着前头一节车厢在爆起的火光中炸裂,而他带着一车厢的吗啡停在原地,巨响中他一直盯着那车厢门口,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心头耸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可他又一步迈不开,他生怕奔过去,这念头就成真了。
  最后江酹月对着他喊,“走!”
  郑念趴着一动没动。
  江酹月又喊:“滚!”
  这一声带着怨气和怒气,叫破了音,分外刺耳,钱仲秋没让停,打着手势让收音师傅注意。苏云台自个儿都给吓着了,嗓子沙沙地疼。他转身抱住对手戏的演员,按照剧情,现在整节车厢都在烧,他与对方肉搏,最后是拿玻璃刺进对方当胸,才算完。
  江酹月从火光中站了起来,外头江水汹涌,郑念已经远得看不见了,他松了口气,没想到竟然能活下来,火车的速度已经放慢,警察马上就会到,他站在车尾,纵身往江里跳。刚没入水中,紧跟着一颗子弹送上来,钻入水中,钉进他心脏,血花慢慢悠悠浸入江水。
  人如其名,到底是一樽还酹江月。
  落水戏还是找了替身,杨舒的组拍,苏云台站在岸上,远远望了一眼。替身人颇高,有一身漂亮的肌肉,入水后和游鱼似的灵巧。
  钱仲秋站在他旁边,眯着眼抽烟,说:“这是个水下摄影师,现找的。”
  “挺像的。”苏云台说得很轻,跟片羽毛似的,隔了一阵又说:“对不起。”
  钱仲秋笑了,摆摆手,烟灰跟着抖下来,“是我强人所难。”
  这话说得勉强,苏云台听出开了,视线跟着那替身钻入水中,没说话。
  “我其实以为你会答应下水的。”钱仲秋也在看,这会儿替身身上带的染料透出水了,他停了停,又问:“你喜欢演戏吗?”
  苏云台转过脸,眯着眼。
  钱仲秋没追问,本来也没指望苏云台能答,他专心看前面的戏,专心抽手上的烟,直烧到烟嘴,才在自己鞋底把烟灭了,捏在指尖转了转,没扔。
  那替身已经走过一场,杨舒没让过,走过去给人指导。
  许久,那替身一转身,又扎回了水里,钱仲秋拍了拍苏云台的肩,说:“走吧,最后一场戏了。”
  最后一场集中在陆小为身上。
  郑念受伤惨烈,好在没伤到要害,在山里养了一个来月,就打算回上海去。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与原先光鲜的样子大相径庭,可细看看,又是一样的人。路上他遇着个挑担的农民,卖山里挖的菌子,郑念停下来,掏着口袋东凑西凑,全买了。
  那老农民打量他半晌,问:“小弟,买噶多啊?”
  郑念蹲着,一边收拾进自己的皮箱,一边点头,回答:“煮鱼汤鲜得很,”他站起来,笑起来,脸上如有光芒,“家里人喜欢。”
  他走得不急不缓,肩头平稳,后背笔直,镜头跟着他,逐渐拉远。
  等到陆小为走到预定的位置,钱仲秋仍没出声。整个剧组静得吓人,不约而同望着那道背影。半分多钟,钱仲秋才举起了手,他声音不高,异常坚定,“过。”
  这个字像个信号,掌声忽地爆发出来。
  苏云台微怔,也跟着鼓掌,他看见陆小为在这片雷动的掌声里跑回来,整个人迎着光,灼灼发亮。
  苏云台突然觉得刺痛,痛得浑身震颤。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耸动,挣扎,那么危险,那么诱人,那么奔放,抑制不住,呼之欲出。


第31章 (上)
  连轴转了四个来月,一朝杀青之后,疲惫感就山呼海啸而来,苏云台跟着剧组回S市。落地时天已经擦黑,他走出航站楼向远处一望,市中心灯火煌煌,半空拢着一圈儿浮云,看着像只将睡未睡的眼。
  他盯了半晌,真困了。
  司机照常来接,苏云台一上车就歪在后座,脚一起缩上皮垫子,眼皮吧嗒吧嗒,听司机絮絮叨叨地交代,说是宋老板仍在国外没回。他模模糊糊“嗯”了一声,眼皮终于闭实。
  万小喜从后视镜里看看他,怕吵醒人,压低了声儿问司机,游雪是不是回了?
  司机摇摇头,说不止是游雪,就连丁先生,去了Y省也还没回。
  万小喜简单应了一句,没再多问。下半年伊始,游雪就跟脚不沾地了似的,北上了好几回,听说是本来谈妥的一个综艺合作,临签约了对方突然反悔,游雪头大了两个来月,竟然还没完。
  车行至帝王令门口,苏云台适时醒了,也没让车开进去,自己拎着行李下车。临走前万小喜给他打预防针,让他这两天里好好休息,别天天窝着打游戏,该锻炼就练练,后头还有机场照要拍。
  苏云台笑了,说你还不放心我?
  万小喜扶着脑袋瞪了一眼,叫司机赶紧掉头走。
  自打剧照流出,《一念成谶》的宣传就顺势开始,本来这机场照是要赶着回S市的时间,就地取材,就地拍完,但陆小为恰好有个杂志封面的邀约,一杀青直接飞去了纽约,说是要两三天才回。苏云台这角儿自然得和陆小为绑一起,正主儿不在,他理直气壮地回家放大假。
  帝王令大门和住宅区还隔了一段距离,苏云台夹着根烟慢慢悠悠晃过去,这地儿其实不让抽烟,几个保安面色犹豫地想去拦,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没去管。苏云台笑笑,自觉灭了,捏着烟屁股哼小曲,直哼进电梯才反应过来自己哼的是《长生殿》,他无奈叹气,掏出手机查了查《长生殿》的戏票,想着要找个时间带苏云卿去听。
  可能是一路走回来吹多了风,进了屋倒困意全无,苏云台去厨房里找宵夜,一打开冰箱就看见个大海碗,碗沿露出来一大把竹签——阿姨居然给他做了串串,搅了搅,里面还翻出两只牛蛙,闻着和弄堂里的一个味儿。
  嘴角顿时咧到了耳根,苏云台乐呵呵端出碗,送进微波炉加热。等着的当儿,他从柜子里翻了两瓶蘸酱出来,像模像样搞了个托盘,一块儿端着往书房走。
  书房算是宋臻的私人领地,连丁弈都不得入内,刚来那会儿苏云台还以为这宋老板做的是掉脑袋的买卖,保密级别居然这么高,后来他误打误撞走进去,宋老板连个眼皮儿都没抬,苏云台咂摸了一下,觉得这算是个默许。
  放下吃食,推开文件,开电脑,输密码,他咬着根竹签等启动。
  桌面上只有几个游戏图标,苏云台歪着脑袋,眯起一双眼,鬼使神差地点开宋臻归置文档的文件夹,光标停在搜索栏上,他扔了竹签,一个字一个字打进去,先搜的“陆小为”,无结果,再搜“逐日传媒”,也没结果,他愣了几秒,接着搜“江河控股”,这回有了,是几份授权协议。他随便开了一个,径直点进文件,近期打开过的文档码了一溜儿,“陆小为”和“逐日传媒”赫然在列,还有什么股权质押的文件,老家伙百密一疏,历史记录没删,苏云台挨个试了试,发现原文档已经删除。
  随后他把自己搜索的痕迹一一清理干净,叼着牛蛙腿儿打游戏,操纵手下的角色见怪物就开,也不放技能,就扛把大剑嘣嘣砍。
  当晚苏云台就不负万小喜嘱托,熬着夜把《巫师3》打完了。
  早上何阿姨过来,见他胡茬都冒出来了,两个眼睛也肿得不行,站在门口问这是为什么呀?
  苏云台说为了世界和平。
  何阿姨贯会心疼人,给他放了洗澡水。苏云台走出书房,乍一眼见着阳光,刺得魂灵为之一振,洗完澡喝了半碗粥,被子一卷他就睡过去。
  再醒已经过午,外头像是起了大风,呼呼地响,他向来不记得关窗,窗帘鼓得跟帆似的。下床关了窗,还没走到客厅,他就闻见食物的香气,鼻子耸来耸去,认定阿姨给做了鸡枞。
  跑出去先看见桌上的四菜一汤,眼睛一撇才看见边儿上的万小喜。
  苏云台挺诧异,万小喜不算勤快的人,不会天天往他这儿跑。
  万小喜挑着眉冷笑,给他盛了碗汤,说:“赶紧喝,有活儿了。”
  饭吃得匆忙,一桌好菜还没咂出来味儿,就让万小喜收了碗筷。
  司机载着他们直奔机场,万小喜告诉苏云台,陆小为提前回来了,正好赵敲敲和梁筠都空,上头的意思是趁着人凑齐就把照片拍了。苏云台倒没意见,这圈子里的头面人物都没意见,他一个十八线能有什么意见?
  到地方一看,气压很低。陆小为刚下飞机,看着不大痛快,脸板得跟块砖头似的,眼睛瞧着竟比苏云台的还肿。
  他凑过去问万小喜:“这是怎么了?”
  万小喜向来不缺八卦,“听说是被老板赶回来的。”
  这老板指的谁不肖说,苏云台点点头,瞧陆小为这架势,到底人太年轻,这种事情,为谁都不值当。
  虽说如此,真走上过道时,陆小为又光彩照人了,他走得稍慢,仰着张小脸去跟苏云台的脚步,笑得真假难辨。苏云台不禁叹,果真是吃这碗饭的人,一颦一笑收放得这样自如。赵敲敲也是刚下飞机,显得憔悴,拿太阳镜挡着大半张脸,她和梁筠走在前头,两个人身上还有品牌赞助,角落里有好几个摄影师等着。
  陆小为有一搭没一搭和苏云台闲聊,说纽约大暴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