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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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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刚好唐尧醒了过来,熬过一轮的发作后,陈颐便细心喂他喝水吃药,他并没有将这几天正在做的事告诉唐尧,他的确答应了唐尧不再隐瞒他,但事情没有着落之前,他没办法开口,而唐尧暂时不知情所以不会问起,既然不会问,他也就打定主意缓一缓再说,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在唐尧醒来之前回到医院,有自己在,江天玥不会天天来,所以他只担心万一唐尧哪天醒得早没人陪这一件事而已,尽管跟护士打过招呼,不过陈颐还是希望自己能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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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颐将琴拿到与嘉盈约好的咖啡厅,他一直就将琴收在了自己的琴盒里,现在打开一看,嘉盈不禁愣怔,半晌才道:“这……已经不能算是修理了吧?”
陈颐苦笑道:“所以我根本找不到人,这等于要重新制一把琴,只是……”一想到这把琴是唐尧祖母留给他的,陈颐的心口就闷得发慌,他顿了顿才道:“……我还是想知道到底能修补到什么样的程度,然后再考虑其他的选择……”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还是帮你拿去问一下吧。”乐嘉盈道。
“谢谢你!”陈颐感激地道。
乐嘉盈这时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陈颐,这十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她问完想到昨天陈颐的回答,连忙补充道:“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十年,我也知道有些事你不能告诉我,但……总有能说的部分吧?当年我是后来才知道你硬要跟我分手的理由,但也仅限于你妹妹和你退学的事,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独自一个人做决定独自一个人承受,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你至少让我把当年的事弄明白,也好让我从那段过去中抽身出来。”
陈颐看着她,他也知道自己一直都欠她一个解释,他退学之后几乎销声匿迹,断了过去所有的联系,每天打工睡觉两点一线,后来父母相继离世,他明确目标之后做事待人就更加小心,他从不把自己悲惨的一面暴露给任何人知道,因为这不仅于事无补,也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虽然现在嘉盈这样问来,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反而觉得更加没有必要将往事说出口,他能想到若将这些事说出来嘉盈会产生的反应,比如同情,比如已经不必要的怜惜之心,可这些他都不需要,所以他斟酌了片刻,便开口对乐嘉盈道:
“嘉盈,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喜欢过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上至今为止,你仍是我喜欢过的唯一一名女子,但退学后的生活让我再也无暇顾及这份感情,一晃就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来我的心境和想法变化很大,你这样问我,我只能告诉你,当年跟你分手,说不想拖累你兴许只是借口,现在的我来看,那时的我应该是不想被感情束缚住的缘故,至于其他的,我仍不想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无意将它拿出来联络感情,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很抱歉,是我辜负了你。”
乐嘉盈其实并不想听他说抱歉,但她也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他所有不能言的都跟过去的那十年有关,这让乐嘉盈真的有些疑惑了,到底陈颐经历了什么事,让他将那十年当成禁区,连说都不能说,而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连个说的人都没有,就算有,那也是极其亲密的人,只可惜那个人早已经不是她。
想到这里,乐嘉盈不禁微微一叹,然后要问:“你说你喜欢过我,那……现在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陈颐自己也是一愣,他脑中忽地浮现出唐尧的身影来,这让他愈发愣怔,随即立刻摇摇头回答道:“没有。”但,他已经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当然,最后那句话,陈颐并不需要说出口。
第42章 琴之冢(一)
陈颐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接到了嘉盈的电话,嘉盈告诉他说那位修琴的师傅想要见一见琴的主人,陈颐当然不能答应,只跟嘉盈说琴的主人现在在住院,不方便见面,他问嘉盈那修琴的师傅能修到什么程度,嘉盈却没说,只说修琴的师傅希望当面跟琴的主人说。
这一来陈颐没有办法,唐尧手术还没做,他不想让唐尧这样见人,于是陈颐就跟嘉盈约定先将琴取回来,结果第二天陈颐又接到嘉盈的电话,说既然他拿着这把琴,那也算是有缘,如果可以的话,就先由陈颐代替琴的主人过去。
陈颐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约的是傍晚,唐尧睡下之后的时间,地点约在了大学附近一间古董店的门口,在陈颐的印象中那家古董店一直就在,但因为门面极小,加上里面总是黑漆漆的无声无息,所以他一次都没有进去过,现在想来,既然是古董店,那么兴许会收藏有古琴也不奇怪。
他到了目的地就给嘉盈打了电话,这个时间古董店的店门已经关闭,而电话中嘉盈说她已经到了,并让他在原地等一等,片刻后,陈颐就听见自己身后的店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吧。”开门的人是嘉盈,陈颐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里面光线很暗,但仍是能看清楚靠墙的几只博古架,和两边陈设用的柜台。
“顾师傅在楼上。”嘉盈对陈颐说着,重新关上店门,然后走到前面带路,绕过一架屏风后,陈颐看见了木制老旧的楼梯,嘉盈率先走了上去,就听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陈颐因为用拐杖的缘故走得慢,走了一半上面的光线就涌了过来,除此之外他还听见有人拨弄琴弦的声音,等他再上去几步,越过楼梯的木栏栅扶手,就见到了那个修琴的顾师傅,还有满屋子的琴。
原来古董店的二楼,竟然藏着一间偌大的制琴房。
“顾师傅,我将人带来了。”嘉盈出声道。
那是一位老人,岁月的痕迹爬满了他的皮肤和他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已超过七旬,此时正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盘腿坐在地上,被众多古琴包围着的他,好像穿越了时空而来,一时之间,陈颐又想起了初次见到唐尧时的情形,那时,他身上也有一种类似的气质,这似乎是常年浸淫在琴中被琴所感染出来的一种自在出尘的气息,在他们的身上,时间流淌地仿佛特别慢,也特别安静一样。
陈颐自己也弹琴,也学了好几年的琴,可跟他们一比,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多了一分俗气,但也正是由于他也弹琴,才能轻易分辨出来两者之间的差异。
听到乐嘉盈的声音,老人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熠熠,令与他对视的陈颐心头一慑,他硬着头皮慢慢走上前,对老人道:“您好,我是陈颐。”
老人点点头,道:“我已经听嘉盈说了,你说这琴的主人不方便见我,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方便出门。”他的嗓音显得十分苍老,语速因而也很是缓慢。
“这一点也不碍事。”陈颐立即摇头道,然后他瞥见置于老人身旁的琴盒,和那里面早已四分五裂的琴,不禁又开口道:“不瞒您说,琴的主人因为我的缘故受了伤,明天一早就要动手术,我是瞒着他来修琴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把琴的状态。”
听他这么说,老人不禁一愣,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陈颐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告诉我,他的琴弹得如何?”
陈颐略一思索,便回答道:“他的琴,让人不倦,让人无悔,让人心驰神往,心悦诚服,义无反顾。”
第43章 琴之冢(二)
“哦?”老人闻言便道:“看起来,他对你似乎很重要。”
“是。”陈颐点头。
老人看着他片刻,忽地垂眸看向琴盒中那把残琴,然后悠悠地道:“听琴识人,听一个人的琴音,就等于听他的心音,琴能磨炼一个人的心,心也能因琴而静,看来这把琴曾经有一个很不错的主人。”
陈颐心头一跳,语音也忍不住带了一丝颤抖问:“您说‘曾经’,难道,这把琴……”
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对陈颐道:“琴身已碎,只能重新照着琴身打造一把,然而就算一模一样,也已经不是同一把琴了。”
这其实是陈颐能够料想得到的结果。
好半晌,整个室内都没有了声音,陈颐默默望着那把琴,一时呆呆的,他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很清楚唐尧即使知道琴坏了,也绝不会责怪他什么,但问题是唐尧的心一定会很难受,而且一定还有别的太多不舍的情绪,可这些唐尧统统都不会跟他讲,说不定还会像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抚自己,等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将那些情绪释放出来,而自己永远都不能在这件事上安慰他……
“我知道了……那,让我先把琴拿回去吧……”
陈颐只能对老人这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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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陈颐呆呆地伫立在唐尧的病床边,唐尧静静地睡着,脸上总有一股深深的倦意缱绻不去,他的手在睡着的时候会被绑在病床边,因为怕发作起来不小心压到伤口,而他就算醒来也看不见,他不仅被困在黑暗中,现在还被困在小小的病床上……陈颐就这么看着唐尧,好像脑子里一时间在想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在想,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减轻对唐尧的伤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唐尧,他还记得唐尧低头擦拭琴身时的专注,和他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时的温柔,那里面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怀念,但那份怀念,却被自己一手撕得粉碎。
他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唐尧被迫转醒,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想到明天一早就是唐尧动手术的日子,便努力将琴的事放一放,先照顾唐尧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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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李医生来到病房,跟唐尧嘱咐了一些事之后,就先去到了手术室,唐尧被推进去的时候,陈颐再度握了握他的手腕,却什么也没说。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之后,陈颐一直等在门口,他必须等唐尧出来,才能做一个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走得相当缓慢,陈颐的心被瓜分成了两半,一半告诉他相信李医生相信唐尧,另一半却始终无法忽视那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手术风险,一颗心纠纠结结,手心湿冷湿冷的,他低下头,盯着自己仍打着石膏的手,为了固定,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固定在一起,看着看着,他又想到了唐尧的手指,手术后那原本修长的十指上必然会留下疤痕,这疤痕不知道能消到什么程度……
其实陈颐并不介意自己断一根手指,只是弹琴的约定仍在,他不能轻易替自己做主。
第44章 琴之冢(三)
足足等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总算熄灭了,门一开,唐尧被护士推了出来,陈颐提心吊胆,他上前几步,见到李医生走出来就问,语调紧张得压根无法控制:“李医生,手术……”
李医生摘下口罩,面露笑容对他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才听到这几个字,陈颐煎熬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然后就听李医生又道:“等麻醉醒了他估计会很疼,毕竟十指连心,他的情况吃止痛药也没用,得忍着……总之半个月复查一次,骨头愈合程度快的话就可以尽快开始复健了。”
一听李医生说“吃止痛药也没用”让陈颐的心又是一紧,但总算手术成功,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时李医生对陈颐道:“你的手指我看过片子了,也要手术,回去我帮你排一下时间。”
李医生说着就要离开,陈颐却追上去几步对他道:“关于这件事,我想请教一下李医生。”
“请教什么?”
“就是……”陈颐摸上左手的石膏,问出了自己想了一整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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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的麻醉一退疼痛就蜂拥而上,仿佛从手指传到心里,又从心里直直蔓延到脑中,疼得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颤抖,唐尧一下子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偏偏又动弹不得,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轻轻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点一点,一遍一遍,慢慢的,不可思议的,方才的疼痛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然后他听到陈颐的声音在对他道:
“唐尧……手术成功了……我真开心……”
不过周而复始,又一阵疼痛尖锐地在脑中叫嚣,唐尧无力开口,只能一阵一阵地忍,却又因为那只温柔的手而让疼痛一点一点地减退,自始至终,那手都没有停过,一直到他疲倦地陷入昏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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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似乎又是黑夜,只感觉四周围非常静,他睁开了眼睛,试着低低地唤道:“……陈颐……”
“我在,唐尧,我在。”陈颐的声音瞬间传来,唐尧忽然就觉得心很定,这段日子一直在养病,但无论何时,只要他出声轻唤,这个人一定就在,仿佛从不曾离开,唐尧一个人待惯了,他也不喜欢依赖任何人,但如此坚定的陪伴,却让他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更奇妙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陈颐,而偏偏只要是陈颐,他就无法拒绝,更容易纵容。
“唐尧……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陈颐的声音有些紧张,虽然他们相识才半年左右的时间,但唐尧现在已经能够轻易地分辨出陈颐的情绪来,就听陈颐又说:
“我希望你先别动气,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唐尧听他这么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过他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口,而是应了陈颐一句:“……你说……”
陈颐安静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要怎么说,开口的时候,感觉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我……拒绝了手术。”陈颐说着,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有我的理由。”
唐尧没开口,他静静地听着。
“唐尧,你的琴,其实早就坏了,我一直没敢跟你说,但我拒绝手术,不是这个原因……我问过李医生了,我的手指只要骨头愈合良好,就能恢复大半,也不是完全不能弹琴……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想留下它,所以,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唐尧这时候感觉陈颐的手碰触了自己的手腕,他的大拇指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仿佛是在跟自己撒娇似的,却又好像带有一种异常坚定的温柔,就听陈颐又道:
“我刚才说拒绝手术,不是因为你的琴坏了的缘故,而是……而是……”他的语调显得更紧张了,好半天才接了下半句:“而是唐尧,我想为你制琴。”
唐尧一愣。
其实陈颐说他私心想要留下断指的时候,唐尧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这个陈颐恐怕是想一辈子记住对自己做的这些事,包括那把被毁的琴,但唐尧万万没想到,陈颐还抱了这样一个念头。
那琴,唐尧后来一直不问,便是不敢问,今天从陈颐口中得到了自己料想中的结果,心中也是一痛,但这一刻,当陈颐说他要留下断指,和想为他制琴的这两件事的时候,唐尧心中的疼痛相当奇异地减轻了,仿佛因为有一个人早就分担去了这种疼痛,并为之许下了如此动听的承诺,这一瞬间让唐尧不禁感到疑惑,他不知道是祖母这把琴把这个人带到了自己身边,还是这个人的出现为祖母的琴划下了句点,她终是没有等到缘定的人,唯独留下了这把琴,而这把琴现在断了,陈颐却说想为他制琴。
“唐尧?”
唐尧一直没出声,令陈颐紧张不已,他忍不住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唐尧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来,便对陈颐道:“……既然……是你做下……的决定,我当然……尊重……只是你的手……”
“放心!我已经问过了李医生,它不会影响我想做的这件事。”陈颐连忙道:“我向你保证!”
“好吧……那……就依你……不过……”
“不过什么?”
“……等我……出院后……我想……亲自为……那把琴……安一个……冢……”唐尧缓缓地说了出口。
陈颐一怔,心下涩然,然后答应道:“好。”
他不敢说出“我帮你”这样的话来,因为只有他,是最没有这个资格的。
第45章 相濡以沫(一)
做下为唐尧制琴的决定,陈颐又去找了那位顾师傅一次,一来告诉顾师傅那把琴唐尧最终决定的安置方法,二来,尽管他对古琴还算熟悉,但制琴却是纯粹的门外汉,若要自己从头到尾制一把琴出来,有些问题他也想请教一下。
顾师傅听说唐尧要为琴立冢,表情中似有几分动容,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至于陈颐想要制琴,他有问必答,陈颐道了谢之后,想了想还是给嘉盈发了一条消息,向她道谢,也说日后若有他能够帮忙的地方,让嘉盈随时跟他联系。
手术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内,一切都按部就班,陈颐每天为唐尧擦身换衣,按摩理疗,说起擦身这件事,陈颐都是趁唐尧入睡后悄悄做的,而唐尧醒的时候,唐胜风还叫了另外一位原本就是唐家的阿姨来帮把手,据说那是一位从小将唐尧带大的阿姨,不过唐尧仍然坚持一个人入洗手间,经常是陈颐将他抱进去,然后再由阿姨进去替他洗了身才出来,里面本来就有淋浴设备,倒也方便,唐尧有一条腿骨折,通常靠另外一条腿站立,这些都是阿姨告诉陈颐的,她说其实她也没帮太多,就是帮唐尧开水调好水温,然后扶他进入浴室,最后等他出来再帮他穿衣罢了,不过唐尧有轻微的洁癖,因而每次都会冲好一阵才肯出来,所以其实每次陈颐抱唐尧出来的时候,总感觉他有些脱力。
头发一直是陈颐帮忙洗的,原本唐尧的意思是住院期间索性把头发剪短,便于打理,虽说头发要留随时能留长,不过当时的陈颐已经到了连唐尧掉一根头发丝都紧张的程度,所以一口就拒绝了,并且特地去美容美发店将洗头的手法学了来,以便为唐尧洗头,这么一来,唐尧也就随他去了。
病房暂时成了他们的家,三餐大部分都是陈颐煮的,忙不过来的时候让阿姨煮,陈颐好在伤了左手手指,一般切菜煮饭都不成问题,而他的腿没多久就用不到拐杖了,唐尧要养骨,他将饮食疗养食物禁忌研究得透透的,一到两周内每天都不重样,当然,这一个月内该发作的药瘾还是会发作,一发作起来陈颐就不断地帮唐尧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不然就去握握他的手腕,虽然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帮助,但陈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唐尧,他一直都在。
唐家的人陆续出现过,虽然没有一个人给过陈颐好脸色看,不过陈颐在唐尧病房里的事他们也因为唐胜风默许的缘故只好不插手,但并不代表不为难陈颐,后来发现无论让陈颐做什么陈颐都毫无怨言而且雷厉风行,反而觉得没劲,便采用无视的办法,陈颐也知道自己碍眼,所以每次唐家的人一来只要没什么事就离开病房在走廊里待着,顺便翻一下为了制琴而买回来的书。
总算到了第二个月的下旬,唐尧的手和腿都可以开始复健了,每次李医生给唐尧复查并换重新换石膏的时候,陈颐总是死死盯着那伤痕累累的双手,仿佛怕日后忘了自己曾施加给唐尧的这种痛苦一般,当最后一次李医生将石膏完全拆去,要唐尧准备第二天的复健那晚,唐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还没有完全消肿的手去摸陈颐的脸。
那时陈颐坐的椅子紧贴着病床,而他略微倾了上半身,他拉着唐尧的手,将那掌心微烫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第46章 相濡以沫(二)
唐尧一点一点确认着陈颐的轮廓,虽然他的手指还有些肿胀,所以触感不算最清晰,不过这仍然足够让他“看”清楚陈颐,半年来他觉得与陈颐之间总是隔着一层浓雾,从第一次陈颐出现在他的面前,到陈颐跟着他回家,三个月间陈颐在家中忙碌的点点滴滴,这一切的一切,他总会在脑中勾勒出一个轮廓,可那张脸从来都是模糊的,现在通过这样的触摸,仿佛慢慢看清了。他从陈颐的脸慢慢摸至他的眼睛,被摸到眼睛的时候,陈颐自然就闭上了,于是唐尧能感觉到手指下陈颐睫毛的颤动,眼睛上是笔直的眉毛,若唐尧没记错,陈颐应是生了一对俊挺的剑眉,再上去是饱满的额头和明显的发际,他的头发似是偏硬,就如同他的个性,笔直而专注,然后唐尧的手慢慢往下,摸到了陈颐挺拔的鼻子,他感觉到陈颐的呼吸,微微有些发烫,跟他手掌心的温度很接近,再然后,唐尧摸到了陈颐的唇。
陈颐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感觉到唐尧的手细致地描绘过自己的脸,但很快因为唐尧的手来到了他的眼睛上便使得他闭上了双眼,但不知为何,一旦闭上双眼,唐尧的手指触摸的感觉更加明显,随着那手指慢慢的轻触,陈颐的心似是也随之慢慢融化成了一摊糖水,但同时又“扑通、扑通”地震动着,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直到那手指来到鼻尖,再往下一触到唇瓣的时候,陈颐只觉得他的心就要跳出胸口。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
唐尧那张脸就在自己的面前,他跟唐尧此时的距离好近,他忍不住被那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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