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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故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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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师兄,你不饿吗,我肚子都饿扁了……”
  “……”
  “贺师兄我好渴……”
  “……”
  “贺师兄我走不动了……”
  “……”
  “贺师……”
  贺咏嘴角抽了抽,这小师弟的怨气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徒步行了这许久他也很疲惫,但是现在他的思绪完全在其他东西上,根本没有那等闲暇时间去顾及什么吃饭饮水休息。何况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很尴尬,附近全是寻常百姓家,就连一家哪怕简陋些的客栈都没有见到。
  “我知道了,你且忍耐下,应当很快就能有酒馆之类。包裹里不是应当还有些上次买的糍粑么,你先垫垫肚子也好。”贺咏强行按捺下心底的不爽答道。
  “贺师兄你忘了么,那糍粑可是五天前买的,早就吃完了,”卫则苦着个脸,显然空腹的感觉很不好受,平日里仿佛用不完的活力元气此刻在他身上一点都找不见,“再说贺师兄你总是说很快就能见到酒馆,可这都大半日了也没有见到啊。”
  贺咏被他这么一提,登时语塞,这才发觉自己路上关注的尽是要去哪里找人,对卫则甚是敷衍,完全没有尽到好好照顾这个小师弟的责任。卫则年纪尚轻,本就应当多加关照,想到这里,贺咏心下到底有些愧疚,便放缓了语气,这对他来说已是极其难得了。
  “我的不是,这样吧,我们暂且不赶路,去问问周围的人家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酒馆或客栈之类……”
  “两位哥哥要找酒馆吗?这边都是普通人家,不过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就到热闹的市集了,那边有好多酒肆和客栈呢。”
  耳边忽然传来的稚嫩声音令贺咏一滞,回头看时却见他们身边正站着个小女孩,穿着朴素的棉布裙子,说不上漂亮,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很是活泼灵动。
  贺咏略微思索了下,便蹲身下来让视线和小姑娘平齐,唇角浮起的淡淡笑容竟然令平日里见惯的严肃面孔显得极为柔和。卫则在震惊之余心里还有点发涩,要知道他这师兄向来对谁都是冷冷淡淡,从来就没见过他的好脸色,难得露出一次这种表情,竟然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你了。你可是这附近人家的孩子?”
  “是啊,我刚才听你们说话的口音好奇怪,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怪不得对这里不熟悉。”
  孤尘门地处徽州,这里则深入蜀地,两边距离可相差的不是一点点,口音更是差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这小姑娘或许连十岁都不到,自己官话都还说不利落,竟然就能从两人简短的对话中辨认出他们的需求,着实不简单。
  “嗯,我们是外地人。那既然你这么聪明,可猜得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卫则见贺咏竟和这小丫头聊起来了,而且还说到了两人的目的,不免有些心焦。正欲开口唤师兄,却又忽然意识到最好不要暴露二人的身份,眼睛一转便毫不犹豫地改了口。
  “长歌兄,我们该走了。”
  “无事,”贺咏摆了摆手制止他,他明白卫则这样称呼用意何在,便没有发难,“随便聊聊而已,有何要紧。”
  小姑娘倒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卫则一发声偏偏令她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行囊,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蹙起的小小眉头在瞬间展开了。
  “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要不然就是来玩的,要不然就是想要来加入天行门咯!”
  天行门。
  两人的身体同时震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微微地变了。小女孩既然能对他们说出什么加入门派之类的话,是否意味着已经被她发现了两人的身份非比寻常?贺咏不动声色地拉过袖子,巧妙地掩住了腰带上挂着的那个内容物似乎很丰富的荷包。
  “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是凡人而已,是没有那个资格加入天行门的。”
  “不是的啊,天行门又不一定非要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加入。别看天行门里的人那么厉害,在加入之前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贺咏脸上已经开始僵硬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遇到这个思维清奇的小姑娘显然再说下去也是欲盖弥彰,便向卫则使了个眼色,向小姑娘再度道谢后就告辞了。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可怕……”卫则惊魂甫定,连连暗叹。
  “也不能这么说,她还小,能懂什么,应当只是我们想多了,”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但愿如此。”
  两人按照小姑娘的指引来到了镇上的集市,这里果然比方才的地方热闹了许多。两人稍作商议,便选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走了进去,里面人不算多,不过打扫得很干净,木顶上挂着的灯笼散发出的昏黄暖光能令人在瞬间放松下来。
  酒肆的老板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对他们很热情。因为初来乍到,师兄弟两人对这里的菜色都不熟悉,老板便给他们介绍了很多店里的招牌菜,不想听着听着,卫则原本很健康的面色却开始在煞白和青黑之间来回转换。
  “贺师兄,这不是真的吧,难不成天行门这边的人都这么能吃辣?”
  他们虽然没吃过这边的菜,多少都还是听过的,蜀地这边的辣菜闻名遐迩,而老板报出的菜名也确实一听就是那种满盘子辣椒的重口,卫则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那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趁老板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凑到贺咏耳边低语,谁知他那位伟大的长歌师兄就像没听到一样,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很淡定地点了几个菜,个个都是极辣的那种。老板是欢天喜地地去找厨子了,卫则则是觉得他可以去死了。
  因为人不算多,菜上的很快。徽州那边并非无人中意食辣,可怜卫则偏偏就是不吃的之一,他对着盘子中鲜艳的正红色发呆了很久,终于伸筷子夹了一小块看起来辣油不是那么多的蘑菇,刚咬了一口眼泪都下来了。再看贺咏时,似乎过分的辛辣对他并没有影响,唯一的变化仅仅是平日里浅淡的唇色在此刻被刺激得饱涨而鲜艳,与平淡无澜的目光形成了剧烈的反差。卫则从未见过他师兄的这种样子,一时间微微的有些发怔。
  “贺师兄,你……不觉得辣么?”卫则忽地反应过来道。
  “你觉得不辣么。”
  “那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贺师兄你不会在这边长大的吧?”
  “在这里除了这些没有别的,饿了就赶紧吃饭,别说些有的没的。”贺咏淡淡地抬眼看着他,缓缓饮了一口茶水。
  卫则欲哭无泪。
  这顿饭似乎吃得尤其的慢,因为吃得实在是太艰难了。一餐下来,卫则的喉咙已然辣到沙哑,一张挺可爱的脸被逼出的眼泪弄得可怜兮兮,贺咏根本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茶。不过卫则还是看出来了,他今日的茶水明显喝得比往日多了不少。
  明明就是吃不了辣的,还在那里逞什么强。卫则在心里有些不满地嘟哝着。
  “贺师兄,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天天吃这种东西真的要折寿的,再说贺师兄你说的那个人,他得有多想不开才非得到天行门这边来啊……”
  “子戒。”
  他还未来得及说完,却听见贺咏低喝一声,用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连忙闭了嘴。视线随着贺咏的目光移过去,停在了柜台旁的老板和老板娘身上,耳边隐隐能够捕捉到他们的低声谈话。
  “唉,我这个老腰啊,大概是治不好喽。都是你,非要我亲自下厨,交给其他人做不就好了吗,我们又不缺那几个厨子。”老板娘撑着自己的后腰,一脸哀怨。
  “怎么,你之前不是还一直跟我显摆那个无偿给你施针配药的小郎中吗,终于不肯给你这个黄脸婆治了?”老板奚落道。
  “说谁黄脸婆呢,能忍我这个黄脸婆到这个时候也真有你的。”
  两人说的是蜀地方言,不过还是能够勉强听懂大半。卫则见贺咏全神贯注的模样,虽然觉得这段对话对于他们找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可既然是贺师兄的命令,他仍旧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那小郎中才不是不肯给我治,就是前段时间突然就不见了,去问咱们镇上那间药房的老板,也说许久没见过他了,”老板娘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挺想念他。在这民间还真是找不出几个能比他更好的年轻人了。”
  老板“啧”了一声,一脸的不敢苟同。
  “我倒是挺好奇,他究竟怎么个好法。不过你啊,别想着老牛吃嫩草了。”
  “瞎说什么呢,他自然是好了,不但年轻还那么俊。而且我还看到他腰带上好像总是佩着个特别好看的匕首,会不会是传家宝啊,没准他还会点武功……”
  听到这里,卫则不由得心头一颤,扭头对上贺咏的目光,只见他的瞳孔中分明就是在闪动着一种异常明亮的色泽。
  “贺师兄,你……听到了么?”
  “当然,”贺咏锋利的眉梢轻轻挑起,“或许他,就是这么想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出现


第15章 篇六 问童(二)
  卫则托腮望着坐在对面的人。贺咏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叉,稍微掩住了嘴唇,眉眼正因在严肃地思考着什么而略略凝起,垂落的眼睑之下,一对修长睫羽在光线之中在脸上投射下了浓密的暗影。
  “子戒。”
  贺咏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可是见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丝毫也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实在是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终于忍不住低低唤了师弟一声,语气中含着些不悦。
  “啊?长……贺师兄,有事吗?”卫则方才回过神来,见到贺咏责备的神色,不由连骂自己怎么又开始发呆了。他莫名其妙地发觉,自从出了门派以来,他发呆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多了不止一点点。
  “你刚刚一直在看我。”贺咏淡声道。
  “什……什么?!我……”
  卫则整个人都凌乱了,原来刚才他一直都在无意识地看贺师兄吗?!完了完了,大概会被嫌弃死骂死的。他们两个难得一起出来一趟,而且他还是以帮贺咏办事的身份出来的,若是就这样被讨厌了的话,之后要如何是好?!
  他向来藏不住情绪,此刻脸上的表情堪称异彩纷呈,贺咏无言地看了他半晌,挤出来两个不知道含着怎样意味的字眼。
  “……无事。”
  贺咏轻叹一声,这一番折腾,令他错过了一大段老板同老板娘的对话,不过他也不甚在意,简略听来之后的内容似乎都没什么他们需要的信息,便站起身去前台付了账,任由卫则一边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在碎念些什么一边尾随着他屁颠屁颠地出了酒肆。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喝酒,可卫则只觉得自己头晕的程度完全不亚于灌了好几坛烈酒下去,出了酒肆让微冷的秋风一吹,这才清醒了些。在他不远处的前方贺咏依旧负手肃穆而行,就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卫则不敢贸然靠近,谨慎而缓慢地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不知为何,他是真的非常担心得罪他的贺师兄,更担心被贺师兄嫌恶。
  “为何离得那么远,你在害怕我?”
  就在卫则心中各种纠结之时,耳畔却忽然响起了他师兄的声音,禁不住抬头望去,只见贺咏已然停了脚步,半回过身来,在夜色掩映之下的目光竟然含着些复杂的情绪。
  “没有,我……怎么敢。”卫则垂首道。
  “我总感觉门派中的师弟师妹似乎都不敢看我,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卫则愣住了,因为他清楚地听出来了那句话尾音之中的波动。贺咏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淡淡的。表情也清淡,音色也清淡,气质更是清淡得无人能及,就仿佛这世界上就仅有他一人而已,周遭的一切都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同他讲话,他给出的回应也是浸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真是没人比他更适合用“孤尘”二字来形容了。正因如此,门派中除了掌门之外,极少有人会主动找他说话,因为那基本就相当于自找没趣。
  “贺师兄,你别这么说,”贺咏突然说出这种不符合他形象的话,令卫则一时间不知当如何应对了,“应当是贺师兄平日里给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的感觉就是……太像个师兄了,不够亲切。我们不是不敢看你不想同你交流,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你交流而已啊。”
  卫则一口气说完,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极其欢快的笑容,可那笑容硬挤出来的痕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对于不够亲切这件事,大约没人能比他更有体会,毕竟他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身边仅仅有贺咏的生活。每次他说什么话,贺咏绝对不会对他爱答不理,但是那种回应让他觉得还不如直接爱答不理要来的好些。
  “不够亲切么,”贺咏喃喃地重复道,“我不知怎样对别人亲切。”
  “其实我觉得,若贺师兄不知道怎样亲切的话,就照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差,”卫则强颜欢笑道,“毕竟大家都很尊敬贺师兄啊。”
  尊敬?贺咏听到这种言论,不由得暗暗冷笑了一声。
  他从来没想着要受人尊敬,而且受人尊敬不代表不亲切。
  不代表……没有之交好友。
  “青墨?”贺咏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淡淡地抬起眼道。
  “不错。长歌,我希望你能帮我寻到这个叫青墨的人。”
  孤尘门的主殿中,贺咏身着一袭褐色门派衣袍,长身而立,气质极为简约清朗。就在他面前不过几步的紫檀木椅上,端坐着掌门肖岸,发冠高束,一对异常深沉的墨色瞳仁中书写着无比的坚定。
  “此人我从未听说过,为何门主忽然要弟子去寻他。”
  肖岸虽身为一门之主,却少了些作为掌门通常所应具有的的威严,相较之下,他的五官和气质似乎显得过于柔和内敛了些,眉眼几乎可以说成是微微下垂,唇形也不似寻常男性那般尖削刻薄,时常挂着温和的笑容,此刻面对贺咏的质疑,他的嘴角更是微微扬起了几分。
  “你没听说过便对了,此人离开孤尘,已有十五年之久。”
  “竟然如此之久,”贺咏微惊,“那么,门主可知此人为何要离开门派?”
  “……不知。”
  肖岸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怀念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
  “青墨他十五岁入孤尘,我与他同岁,因此当时我俩很快便玩到了一处,整个门派皆知我同他二人关系极好。后来等我二十岁取得‘雪涛’一字,我们当时又正是年少气盛,在门派中风生水起,曾被旁人合称‘墨涛’。”
  墨涛,贺咏默念道,忽觉这还真是个极好的合称,莫名的还有几分诗意韵味在里面,便问道:“之后呢?”
  “未曾料到,青墨二十七岁时,便忽然从门派中消失。当时没有一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我他也不曾告知,”肖岸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离开孤尘门后,我便一直在亲自云游寻他,一年之后,父亲逝世,我不得不赶回来接任掌门之位。之后江湖大变,此事便耽搁下来,亦被我忘却了。然而不久之前处在天行门的青龙真玉突然有了动静,我觉得,青墨他或许会对此事感兴趣,趁此机会再去寻他,或许能有什么收获。”
  贺咏虽然对青墨曾经的辉煌事迹一概不知,也不是那等喜欢管闲事的人,不过有关青龙真玉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十年之前江湖曾经发生过一场巨大动乱,当时五门为了争夺青龙真玉纠缠得不可开交,最终天行门成功镇压这场动乱并成为五门之首,而青龙真玉也是从此时开始归天行门保管,不过江湖明里和平,暗里对这青龙真玉的垂涎和争夺则是从未休止过。
  “弟子明白。既然是门主所言,弟子定当全力以赴,”贺咏微微颔首道,“不过不知门主可否告知弟子,青墨可是此人真实姓名?”
  肖岸苦笑道:“这便是最麻烦的地方。当时我问他姓甚名谁,他却告诉我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人们都唤他青墨。因为他没有正规的姓名,就连字都无法取。”
  如此一来就连贺咏都甚是无奈,连姓名都不知道就要找人,简直太困难了。
  “不过,我虽不知他姓名,却知道有样东西,是定然与他有关的。”
  肖岸说罢,从椅上站起身来缓步行到贺咏面前,竟然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递给他,道:“这是他一个极为重要的所有物的图画,你按照图画去寻那样东西,一定可以找到他。”
  贺咏不解,却也没有立刻展开卷轴:“门主,这是……”
  “这上面所画的东西,本来可以成为孤尘门的镇宝,只可惜,他先行将它带走了。”肖岸说道,止不住地无奈苦笑。
  贺咏越发疑惑,不过还是郑重地收下了。
  曾经可以成为孤尘门的镇宝,却是为青墨所有。此人,究竟是怎样的来头?
  贺咏离去后,肖岸转身回步,慢慢走到方才坐的那张木椅旁,上面还留有些许的余温,他稍稍弯下身去抚摸着椅子把手上的浮雕图案,瞬时有些恍惚。
  “青墨啊,那一夜,你可还记得?”
  冬日的寒意中,小小的锻造间中的燥热融化了堆积在四周的雪迹。
  青年穿着简单的布衣,正专心致志地挥动着手中的锻造锤,锤头一下下地接连敲击在台面那块被烧得烫红的玄铁上,发出了清脆而有力的声响。额角偶尔有几滴汗液滴落下来,他也顾不上擦,只是始终专注于手边的工作。
  锻造间的小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年少有为的孤尘门少掌门肖岸,他走近埋头工作的青年,亦不知是锻造的温度过高还是兴奋所致,脸颊上透着些润红。
  “若是早先知道你为了这匕首可弄到废寝忘食,我绝不会委托你此事,可是已然两夜未眠了?”
  不想青年并没有答话,仅仅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同时加快了手上的节奏,犹如疾风骤雨的十余锤之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将还烫着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冷却池,这才转身过来面对着肖岸。青年虽然因为没有休息充足而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目光则是炯炯地闪烁着神采。
  “锻造之事,贵在一鼓作气,若能将所有步骤在不停顿的情况下完成,品质自当上乘,”青年笑说道,用衣袖抹了抹在脸上粘成一片的汗水和煤灰,显得很是滑稽,“锻刀如此,修炼亦是如此。”
  “此言极是,”肖岸大笑着接话,便拿出早已备好的烧酒递给青年,“青墨这几日真是辛苦了,稍微备了些薄酒便当犒劳了吧。”
  青墨拔开酒壶的塞子,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登时扑面袭来,他便认出那是他最钟爱的梅子烧酒了,直接灌了一大口下肚,肖岸连忙笑骂着让他慢些喝。
  少掌门眼角扫过还在冷却池中的物事,即便是隔着水他也能轻易辨出那真是一把难得的好匕首,通体乌黑铮亮,刀刃是薄如蝉翼的锋利。他不禁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能有这样一把好匕首,足以撑起孤尘门的门面了。
  “话说啊,青墨,”肖岸一手托腮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青年喝酒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轻轻翘着,“这匕首若要作为门派镇宝,总得有个名,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青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目光移动并定格在了那把他亲手打造的匕首上,在炉火的照映下,竟显得有点温柔。
  “雪涛觉得呢?”
  肖岸很认真地想了想,忽然耳尖诡异地有些泛红起来。
  “如果是我的话,大约……叫‘墨涛’还是不错的……”
  “噗……”
  青墨当场一口酒喷了出来,连忙别过脸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边擦边骂:“操,别人乱说也就算了,叫这鬼名你他娘的怎么想的?!老子看错你了,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肖雪涛!”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因为过于尴尬,同时放声狂笑起来。
  “算了,还是青墨想一个吧,我向来不会起名你是知道的。”
  青墨缓了很长时间,这才咽下最后一口酒,望向身边的友人,沾了炭灰的脸上那笑容的俊朗分毫不减。
  “你我皆是孤尘门中人,孤尘虽小,聚集一处亦可吞噬万物,一如神兽螭吻,这匕首既是以玄铁锻造而成,便称它为‘玄螭’吧。”
  “玄螭……哈哈哈哈,甚妙甚妙。”
  雪夜中的锻造间里,传出了两名年轻人豪爽的笑声,既出身孤尘,自当有这般的豪爽伴身。
  玄螭之名本是孤尘门的两人一时兴起,却不想如今玄螭还在,它所联结的两人却已与孤尘门无甚纠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墨涛不搞基的真的相信我


第16章 篇七 乱神(一)
  任桓的房间中,端坐着四个人。桌上既没摆着美酒也没有什么点心吃食,真堪是贯彻了天行门勤俭的作风,穿着青底灰纹长衣的男人无甚兴味地端起那杯色味皆淡的绿茶看了看,在心底轻叹一声,摇摇头重新放下了。
  “怎么了执纶,可是这茶水不合你的口味?”掌门夫人徐珩见男人并没有要饮的意思,赶忙忧心地询问。
  吕执纶被夫人的话噎了一下,发觉自己这样的确颇为失礼,毕竟任桓之前特意说过这是从紫麟山采来的上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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