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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侯君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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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男乖巧地答应两声,躁红着脸为穆赛宽衣解带,脱去他的喜袍,便只剩一身贴身的红绸中衣了,方亦男收了手,尴尬地杵在原地,小声道:“夫君,可以了。”
低眼望着他的小娘子一脸可爱的窘色,穆赛坏坏一笑,趁她不备大手一拨,方亦男的外衣也尽数除去,一头青丝如瀑滑落,方亦男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撑在穆赛的胸前,讪笑两声,干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夫,夫君,不……不急……”
穆赛一挑眉,就势握住她的手把她推到床上,哑声问道:“娘子,什么不急?”说着,嘴唇轻车熟路地从她的耳垂一路摩挲向下。
“停!停停停!夫君,我想起来了,爹爹叮嘱过我们,一定要看完那个再休息的!你起来!起来么!”
“乖,晚上光线不好,有什么明儿个再看,岳父大人不会知道的。”
“不不不,我记得它就放在枕头底下,摸出来看一眼,就一眼嘛!”方亦男很坚持。
穆赛有些懊恼地从他开垦过的土地里抬起脸来。方亦男趁机翻坐起身子,招呼穆赛:“夫君,来”说着,很好奇地层层揭开了那个红绸包。穆赛慵懒地把下巴枕在方亦男的肩头,撑起眼皮儿一看,乐了,“娘子,你在勾引我……”
方亦男看着那块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各种“春宫式”的绣帕,当场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亲亲的爹爹会送她一张这么“不正经”的“淫画”。
“娘子,你这么急迫地要我跟你看这个,莫不是想叫我仿着这上面……”穆赛在她耳边徐徐地吹着气儿,方亦男一阵头大,胡乱叠吧叠吧就把那春宫帕重新塞回到枕头下面,语无伦次地支吾道:“爹爹这个大色棍!讨厌死了!……夫君夫君,你权当没看见哦,没看见……夫君晚安!”
“可惜我看见了怎么办?”穆赛呵呵一笑,在她身边重新躺下,缠着她继续刚才的“开垦”。
“夫君夫君,我想,想嘘嘘,可以么?”被穆赛弄得很痒的方亦男狗急跳墙地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准。”穆赛叹了口气,能不准么?!被窝陡然凉了一半。
蘑菇了好半天,方亦男自认穆赛已经睡了,才蹑手蹑脚地重新爬回被窝,刚合眼,鼻息粗重的穆赛就又贴了上来……感受着穆赛或重或轻的啃咬,面红耳赤的方亦男自觉不自觉地就联想起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图,心里直嘀咕:难道说,她的夫君真的也要那么对她么?羞煞人了真是……方亦男控制不住地又紧张出想嘘嘘的感觉。
“夫君夫君,我,我可能是酒喝多了……”
“乖,为夫君忍忍好么?”穆赛快要烧着了。
“会憋出病的么……”
穆赛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真正会憋出病来的是他好不好?!
这一次,方亦男磨蹭得更久,久到穆赛终是在痛苦和煎熬中昏昏睡去。
夜半,小睡醒来的穆赛索性除去了身上所有的羁绊,刚打算霸王硬上弓……睡得迷迷糊糊的方亦男突然起夜,她忘了这是她的新婚夜,更忘了她身边还有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踩着穆赛的小肚子就干脆利落地翻下地,穆赛闷哼一声捂住被踩的“关键部位”就趴在了床上。方亦男拜访完恭桶,却又火上浇油地压着穆赛的屁股翻上床。这两脚,直接叫穆赛一脸扭曲地“老实”了半宿。
天蒙蒙亮,方亦男动了动,扑扇了几下睫毛,穆赛知道她醒了,于是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娘子,想嘘嘘么?”
方亦男实诚地“嗯嗯”两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脸贴在穆赛的怀里。穆赛心有余悸地叹气道:“这就好。”
被折磨了一夜的穆赛,终于尝到了软玉温香的滋味儿……
有女不“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吉布哥哥,你说,烤雎鸠会不会好吃?”
“啪!”“小墨墨,背书要专心!”吉布有些好笑地敲了玄墨一记栗子,训她一句。
玄墨瘪瘪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们肯定都是拿烤雎鸠来讨好淑女的,吉布哥哥,我是淑女么?我也想吃烤雎鸠……”玄墨可怜巴巴的嘀咕着,“算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不是……”
“啪啪!”“小墨墨——”吉布故意拉下脸来。
“吉布小哥你做么打我么,不是就不是,动嘴说说就是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哥你不是君子……”
吉布眨眨眼,作势就要起身,诈唬她:“好吧,既然嫌哥哥不够君子,那便叫够‘君子’的夫子来听你背书好了。”
玄墨情急之下一屁股拍在他腿上,还死命地向下压两下,“吉布哥哥~~你不要总拿这个吓我么,很没新意的……我背,我背还不行么!”的2f2b265625d76a6704b08093c652fd79
吉布心里得意道:没新意可是屡试不爽哎!顺手把她的小红唇捏成一只鸭嘴,笑骂道:“鸭宝宝今天一点儿也不乖,可没有下次了哈!”
玄墨不满地哼哼了几声,小声咕哝道:“可我知道姐姐是淑女,这回她进京,肯定会有很多君子送她烤雎鸠,真是幸福么……”
吉布苦笑不得地冲着她的后脑壳子弹了一个响儿。
玄墨幼稚单纯的心里哪里晓得方留书的痛苦,明明骨子里流淌得是她娘方亦男那不安分的热血,方亦男却偏要求她在举手投足间硬装出什么淑女的“味道”来。这直接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恶果——那些慕名而来逑“淑女”的所谓“君子”们,一窝又一窝,一球接一球,狂蜂浪蝶般叫人招架不住,更叫方留书抓狂的是,倘若他们是什么“真君子”也还好,可身经百战的方留书几招便能试出,他们不是垂涎美人的浪荡公子哥儿,就是觊觎蒙古长驸马这个位子的白眼狼。的c7e1249ffc03
打小听着父母的爱情传奇长大的方留书,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浪费在打发公子哥儿的身上。方留书是早熟的(起码比她妹子早),而且也是有远见的,眼见着自己就要及笄了(虽然还有两年),所以她想赶在被指婚前,找到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男子把自己早早托付出去。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信心满满地决定回娘家重新操持起“祖传的家业”——开豆腐店,她肚子里的小九九唱得很响亮,昔日的“豆腐哥哥”能在豆腐店里找到如花美眷,今日的“豆腐妹妹”在这桃花盛开的地方岂会找不到白马良人?!
京城一夜传遍,前门外那家豆腐店在关门二十年后,又重新开起来了。百姓们还知道,店主人换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却鲜有人知道,这个女子竟是蒙古的长公主。
牵挂着外孙女的方枭隔三差五就去豆腐店光顾一下,坐在豆腐店的角落里,偷偷看着那双满是希冀熠熠放光的眸子,方枭的耳边不由自主地就回荡起许多年以前那个尚带稚嫩的声音:“爹爹,我决定了,我要嫁给豆腐哥哥!”想到这儿,方枭的嘴角不经意地咧开一抹笑,都是女孩子家家初开的情窦啊,可是,小书书,你总不能卖一辈子豆腐吧?!方枭眯眼睇着方留书,脑子里有了主意。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方枭不知何故改乘马车去上早朝,这样一来,“正巧”可以顺路把方留书送去豆腐店。在跑得比牛车还慢的马车里,方枭了然地笑问:“书丫头,开店这么久,可是遇见了合适的男子?”
方留书一脸惊愕,要知道,她开店的真正意图,可是只告诉了她亲亲的爹爹呀!在方留书的眼里,近前眯眯笑的外公,当下就幻化成一只老狐狸。她愣了半天才回道:“外公怎的知道么?”但马上就招出了实话,“哪有那么快……”
“你这丫头,你那小尾巴往哪一指,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小屁股要往哪里撅?!你还真以为开豆腐店的都能碰上你爹娘那般奇妙的姻缘么?”
“可是外公……人家就想自己找个夫君么……那些贵公子,我看不上……”
“欸,小书书,并不是所有的贵公子都如你所见到的那般糟的,可别这么早就急着一棍子把所有公子的希望都抡死。你不想想,你爹当年不也是个贵公子?”方枭忽闪着他那双不减风采的凤目,绕了一大圈终是奔入主题,他很献宝地压低声儿续道,“外公手头上现在就有一个佳公子,他叫许濮阳,对这名字有印象不?”
“咦?那个‘五好兄长’?‘居家公子’?”方留书脱口而出,外公的确是三不六九地就把他挂在嘴边,尤其是在小舅舅外出“厮混”回来后,那更是像念经一般念叨这个名字,小舅舅当面不敢说什么,但私下里还是给他起了绰号借此泄愤。
“又是方直那臭小子在背后胡乱编排人家的是不?!小书书,你甭听他的!他疼他妹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外公就是看中他这点好,现在疼妹子,日后必定疼妻子!还有,他现在是太子伴读,前途不可限量,你觉得怎样,小书书?”方枭笑得像个媒婆。
“唉……是很好,可是……”
“欸,小书书,别皱着你那对儿小眉毛,外公决不干涉你继续开店寻夫,只是错过此等好男子实在是可惜,这样吧,外公今儿个就把他带去你店里,先不提男婚女嫁之事,就是让你先见见人可好?……外公保证,他绝对是个容貌甚伟雅量非凡的美男子……唔,小书书,你到了,那咱们可说定了哈!”
马车绝尘而去,丢下一脸无奈的方留书,她好像还没机会说什么吧?
东宫。
落地大铜镜前,谢铮光着上身,很臭屁地在镜子前照了个够,知道很满意地轻吐出“很美”俩字儿后,才轻舒猿臂,等着陈果上前给他更衣。尽管主子每天都得“孔雀”这么一两回,可腼腆的陈果习惯了这么久还是看得目瞪口呆。谢铮轻挑着一边的眉毛调笑他一句:“小陈子,你看够了没有?”
陈果正正神,赶紧上前替他穿戴齐整,红着脸嗫嚅道:“太子爷今儿个格外英俊。”
谢铮魅惑地朝他勾勾嘴角,淡淡地丢下一句“这便好。”然后摇着洒金扇就出宫去了。
方枭早上说过的那些话挥之不去地萦绕在方留书心头,害她一上午都神经兮兮地躲在后堂里,愣是没敢在前堂露面,生怕哪一刻就在她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准备的时候,方枭带着那个人就那么冷不丁地出现在她眼前,恰似天将神勇——这分明就是相亲么!外公竟然引诱她相亲!!有段时日没相过亲的方留书终是在脑子里拧过一圈麻花后,勾起了心底熟稔的反感。
苦恼了半晌,方留书的心头突然放出一片艳阳天,只是见见人不是么?那便见见就叫他断了念想……
“小希~”方留书诡异地笑,连招呼她的贴身丫环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公主。”
“你去前堂守着,要是见着我外公领着个英俊的贵公子进店来,便来知会我一声。”
小丫头领命去了,只片刻就红着脸返了回来,前言不搭后语地咕噜了一串儿:“公主,来了,来了,只是没有侯爷只有俊公子……他现在就坐在前堂里……他要见您……很俊……”
方留书又拧起可爱的小眉毛,心里迟疑:嗯?外公不在?怎的,想要创造单独交心的机会?!一转念,方留书不由地轻笑出声,这样更好,省得把外公气晕……
方留书打发了丫头,取出刚刚溜出去买回来的朱砂,对着水缸,狠命地朝左脸腮正当中点了颗樱桃大的朱砂痣,然后很满意地翻了个很媚俗的兰花指,看着水缸里那个很“死相”的自己,方留书捂着嘴自己先乐了个够。
静候已久的谢铮听到背后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微微一笑,从容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从后堂“杀”出来的方留书左右一环顾,就发现店中真的只“剩下”一个背对她而坐的华服公子,于是心里头更加坚定这是方枭在给他们创造“氛围”。一咬牙,“咻”地就冲了过去,双手在谢铮跟前的小桌子上重重一拍,“喂!”
谢铮闻声一抬头,哪承想,却是一颗大红痣很嚣张地晃动在眼前,当下他嘴里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便很没风度很没水准地尽数喷在了方留书的脸上,在看清来人是谁后,谢铮薄薄的嘴唇不自觉地弯出个好看的弧度来,继而那个弧度越来越大。
方留书怒了,这就是外公嘴里说的“佳公子”?!佳公子怎会吐人一脸茶?!她像猫一样随手胡乱地抹了把脸,生气地把抹下来的水甩到一边,她不知道,她那颗不争气的“痣”就这样现了原形,被水淋又被手抹,顿时殷红成一片,整张左脸好似上满了胭脂。
谢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但在方留书眼中,这笑却是极为刺眼的,想来在这种“佳公子”面前,她也不必给他留什么“好印象”了,于是忿忿地开了口:“许公子是吧?!是不是我外公叫你来的?!反正他现在也不在,那我便实话告诉你好了,他可不是好心请你来吃豆腐的,而是叫你来相亲的,当然,相得就是我,看在你是‘五好哥哥’的份儿上,我不忍心骗你,喏,看见这颗痣没?很不幸,它是克夫痣,想你一介太子伴读,日后必定要飞黄腾达,所以,你要是识相,就不要娶我哈,过会儿子我外公要是问你,你便说……说什么都行,反正就说咱俩不合适就行!听见没有么?!”方留书小凤眼一瞪,腮帮子一鼓,模样很是可爱。
谢铮索性笑出了声,真是没想到,镇国侯还挺有“情趣”,竟想给许濮阳和那丫头搭个桥、牵个线儿……这亲事怎会相出好果子来?!一边是被很会装相的妹子整得濒临抓狂、几次三番都发誓终身不娶了的许濮阳,至于另一边那个……谢铮笑眼睇着方留书,烁烁如华的眸子中闪现着叫方留书猜不透的深意——看来父皇指给他的丫头,倒也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无趣”么……
谢铮一转睛,便瞧见她发边的簪子正摇摇欲坠,于是心血来潮地想要逗逗她,他站起身子,浅笑着往方留书身前靠了靠,方留书不明所以,警觉地往后退了退。谢铮邪肆地一笑,又抢前一步,把她逼到墙边,姿态暧昧至极地凑到她的耳边,轻启薄唇道:“我是想说,你的——”
正当空,方枭的声音在他俩身后响起:“书丫头,许公子来——”话音未落,谢铮云淡风清地转过头去,方枭的大嘴当下就撑在原地了。许濮阳扭脸一看,也怔了片刻,挂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俯身行礼:“卑职给太子请安!”
“微臣给太子请安!”方枭也急匆匆地见了礼,眼神却还在谢铮和方留书之间打着水漂漂。
“太子?!”方留书呆呆地瞪着谢铮,半晌,她才意识到,她丢人了,她现眼了,她的面子里子都丢到海里去了,她脸上的表情瞬时开始多云转雷电,“你是太子你不早说?!冒充别人你幼稚不幼稚?!……”方留书莫名其妙地就把火一遭撒在了无辜的谢铮身上。
“书丫头!不得无礼!”瞥见身边一脸惊愕的许濮阳,方枭尴尬至极地干抹了把脸,刚才真不该给他夸口说丫头是淑女的……傻子才相信这是淑女么,许濮阳又不是傻子,他要是相信那他才是傻子。
“哼!”方留书重重地冷哼一声,猛地把脸甩到一边去,怎奈动作幅度太大,竟把那簪子生生给甩了出去,顷刻间,松软乌亮的一头秀发铺散开来。那丝缎一般的青丝顿时化作一抹温柔软在谢铮的心底,晃得他满眼惊艳。
“呃……那个,侯爷,太子殿下,卑职家中还有事,请容卑职先行告退。”尴尬的寂静之中,许濮阳看出了一丝端倪,他便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于是很“识相”地开口告辞。
“那个,许公子哎,有空来玩啊——”方枭在他身后恋恋不舍地招呼一句,转而回头咬着牙对方留书轻呵道:“小书书!给我回府去!”
一听向来好脾气的外公吼起来了,抖起来了,方留书这才耷拉下脑袋,拖着俩小细腿儿无力地往门外挪,跟谢铮错肩而过时,谢铮轻轻地送给她一句低语:“你根本就没给我讲话的机会不是么?小书书?”
方留书猛一抬眼,正对上谢铮含笑传情的眸子,那幽深的眸子叫她的小红心没出息地一颤,脚底下飞快地捯饬几步就出了门。
她走后,谢铮对方枭轻声笑道:“侯爷,这丫头我预定了,你就别再费心了哈……”
爱,不计较过去
汉白玉砌成的石室内水雾蒸腾,骆修沉静地靠坐在池子里,左臂撑在池沿儿上,右手擎在脸前,手指反复捻弄着一颗被做成坠子的小玉米牙。嵌在墙壁里的石兽嘴里不间歇地倾吐出晶透润泽的水珠,铺天盖地地当头浇下,条条水柱沿着骆修俊朗的脸廓淌下,骆修却是浑不在意,他的精魂,似乎已然不在他的躯壳之内。
几年前潭柘山下的那次赛马,他乍一输给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黑衣“小厮”时,向来心高气傲的他还真是有点儿很没风度的恼羞成怒。谁说那不是年少轻狂呢,骆修勾起嘴角,手上不由自主地加了些许力道,轻微的硌痛感似乎又把当年那张疏离感十足却又满是骄傲的娇颜带到眼前。他俩之间的“较量”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骆修轻轻地阖上凤目……
太学里,当她假扮的方舒被他看破时,她那一脸可爱的倔强,却奈何也掩饰不住发自内心的惊恐;
西泰殿门前,仗着方直给她撑腰,在成功地诋毁他是太监总管后,她脸上那小人得志的得意;
太和殿之巅,他银白战甲舞着花枪战国贼保社稷,却被她扯着嗓子大肆宣扬他是个爱搞野合的;
还有,她在太和殿之巅被他逼落坠地,从而因伤错过了她姐姐的花阶大典,不难想象出她骂他是“大恶棍”时,脸上鼓着腮帮子的忿恨;
……
他俩之间,似乎全是“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她顽劣至极,总是叫他无可奈何却又发作不得,若说她是他命中注定打不倒战不胜的克星,骆修相信。
但是,心思缜密的骆修没有忽略也没有忘记,太和殿之巅的那场背水一战,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准备出手时,她不也“不计前嫌”地求助过他么?
过往种种,竟不似过眼云烟,却是历历在目,骆修猛地睁开眼,生生将小白牙嵌进自己的掌心,原来,自己心里,一直是有她的。纵是她不知为何缘由地总躲着自己;纵是她总惹自己发怒抓狂;纵是自己在她面前除了狼狈还是狼狈;纵是自己拿她真的是有一种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无力感,可是,她分明就像个母的土霸王一样飞扬跋扈地盘踞在他的脑海中,心田里……量是不知她最终会选择谁,但明天,他要去找她……
骆修从池子里起了身,披上浴袍走出石室,出来才知,天已经有放黑的意思了。他的小跟班盛放见他终于泡好了,急急迎上来,问:“公子,晚饭您想在哪儿用?”
骆修淡淡地回:“就摆在花厅吧。”孰料一开口,连骆修自己也被惊了一下,他的声音,竟变得嘶哑干裂!仅仅是这么几个字脱口而出,骆修便觉得喉咙处充血一般疼得厉害。
“公子,您——”盛放吃惊地睁大了眼,随即便忧心而肯定地续道,“公子定是泡得太久,才引得内火上攻的,您回房歇着,小的这就给您传膳叫大夫去!”丢下这句,盛放就转身跑开了。
身子不爽利的骆修就顺着盛放的意思,简单用过了些许晚饭后,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静等着大夫的到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心事重重的骆修也没叫人掌灯,躺在周遭的一片漆黑和安静之中,他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骆修行将睡去之时,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慌慌张张急急切切的脚步声。骆修警觉地睁开眼,反手握住床里的一柄短剑,侧头将耳朵紧贴在床上,屏息再一详查,他松了口气。来人脚底拌蒜,连磕带碰,甚至都可以这么说,“他”光走路就走得“毫无章法可言”。再听他的呼吸吐纳,连抽带吐,还喘得跟头蠢牛无二般,一听就知道是个不懂得自调内息的。路也走不好,气儿也喘不顺,摆明了就跟“功夫”二字扯不上半点边儿。如果“他”这样的都可以当刺客或是宵小之流的,那也绝对是笨到天字号上的。骆修再度合上眼。
谁知下一刻,房门还真就被这个大胆的“他”给撞开了,但很快就被“他”又偷偷摸摸探头探脑地关上了,嗅出“他”的紧张,骆修仍是不言语。一阵叮当作响的碰壁声此起彼伏后,来人终是排除了万难才摸索到床边。骆修屏着呼吸任由“他”在床帐里胡乱摸索着,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吓吓“他”。可是,一声滑溜娇脆得像玉豆子般的嘀咕却打消了骆修的念头,梳着男人发髻的“他”竟是个小丫头!骆修很肯定,就冲着她那么笨的劲儿,他若是现在一开口,她的魂儿一准儿就飞了。
“呃……好像是床唉……没人?要不我就先在这里躲躲吧,这么黑,许…你个恶棍,你肯定找不着我!”
她嘴里嘀咕的“许什么”被她磕在床沿上的一声闷响给盖住了,故而骆修日后才知道,她其实是许濮阳的妹妹许光阳,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很有名的“淑女”。
“公子,大夫来了。”正当空儿,盛放的通报声在院内响起,骆修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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