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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贫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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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首尽管问无妨。”她拿着拂尘里里外外拍呀拍,不曾停止动作。
“屋里的茶,总是热的。”他试探着。
“嗯。”她轻声应允,毫不在意。“热的比较好,不是吗?”
“是你帮我的?为什么要特别这么做?”
“大娘……大娘吩咐过我,要好好伺候魁首的。”她头也不回轻松回答。
“我刚问过,李执事说没这么吩咐。”他立身踏前。“说,如此工于心计,为的是什么?”
风临玥一愣。他……怎能说她工于心计?“我只是想让魁首过得舒服些……”
“知道是你做的,我并不舒服。”他脸上表情霎时冰封。“这些事太繁杂,就连李大娘也不曾在意,而你却在背地里,一声不吭地做,今天,倘若你居心叵测,我不就会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毒害了?”
他又变成原先那个动辄发怒,猜忌心重的人。
“你可知道,我有多痛恨让人欺瞒吗?”他步步逼向她,眼中饱含戾气。他原该要高兴,竟有人如此关心他,但常思竹的默默付出,竟让他想起东方翠雀!
东方翠雀也是如此,在他还没开口前,总提前一步为他考量着,吃的,穿的,用的,她设想得无一不周全,他曾经为她如此尽心深受感动。
而如今一发现两人行径如此雷同……却只会让他怀疑,常思竹是不是另一个想设计他的女人!
蒙受他天外飞来的指责,风临玥不知该怪谁。
她能理解他无法轻信他人,可自己的单纯付出让他误解,并不好受!他如果始终惦念她,将永远走不出心伤!
再也无法忍耐见他变得如此多疑,几次咬唇后,她不顾是否触碰他的逆鳞,赌气说了:“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你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吗?”
“什么意思?”他沈声问,阴沈的彷若山雨欲来。
“风、临、玥。”她走到墙边,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挂轴。“这幅画的主人,背弃你的女人。你至今还想着她,是不?”
她抓着那幅画,亲手感觉画被割毁数次、又屡次裱褙重拼后的厚度,心疼他饱受愤恨摧残的心,更心疼他深陷在爱恨交织的泥沼中,想逃却逃不开。
多可笑啊……是她一手害了他,有什么资格再让他所爱?甚至因了他这些年?知道他仍然爱着她,对她而言,反而是天大惩罚。
她无颜再见他,可看他这样,她如何不心痛?她宁愿他见异思迁,别再痴情,这样她才不会如此的悔恨啊……
她是个狡猾的女人。不敢面对他的怨恨,可又不忍心见他受苦,最后,她能帮他的,也只剩下……帮他厌恶她到底,让他别再想她。
“你一定是听李大娘嚼舌根的,是不?”听到她扯落挂轴的声响,他冲上前,乱无章法的想抢回那幅画。那是他对风临玥唯一的回忆!
“谁准你碰那幅画?给我放开它,滚出去!”
“我偏不!”她抓着画,瞧见画上的自己,身着嫁裳,笑得娇艳,一派甜蜜幸福的模样,她只觉得好恨——恨自己为何当初会选择承受他误解?
否则,现在在他身边的应该是她,而不是那幅徒让他悔恨的画中人!
“不管我喜不喜欢她,都与你无关!”他猛力一扯,将画扯回的同时,也将她整个人扯跌在地上。
“是与我无关!”她毫不感觉身上吃痛,只因心痛早超过她所能负荷,痛得几乎要叫她躯体四肢失去知觉。
东方戬发现自己过于莽撞粗鲁时,连忙蹲低身子,伸手探向她的方向,想要帮忙扶起她,但是碰到她之时,他整个人立即愣在当场。
他的手摸到了什么?零乱的长发下,层层纱布包裹的粗糙触感,是她的脸颊?而指间感受到那湿湿热热的水意又是什么?她——哭了?
“你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看你无法遗忘她,心里最痛的,不是你,而是在一旁看着你的——”她猛然住口。她到底在做什么傻事?
她想告诉他什么?东方戬心跳乍停,脑中疑问重重。她为何要为他哭?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总之……我并不是为了害你而做这些。”
“不然是为什么?”他懊恼追问,不明白自己为何执意要她说清楚。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答案?与其说他在怀疑她的用心,不如说他在乎她的用意。
他想知道,自己凭什么得到她这样特别的关照?他就像是在等着什么……
“假使我真别有意图,今儿个魁首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假使我真想谋得什么,也早开口向魁首邀功,不会迟至二十天后,才让你察觉。”
她的辩解极为小声,可他听得清清楚楚。
“你恨她,或还爱她都没关系……就是别再折磨自己,别拒人于千里外……风临玥不能爱你,是她太糊涂:你又何必惦着她,而后伤害守护你的人?”
她难堪地决定离去。“如果魁首不喜欢我伺候,今后我不做就是。”才要踏出门,她悄然地说:“我……只是想回报你对君影的照顾,如此而已。”
真的只有如此吗?她知道这是谎言,而他竟也希望那是谎言。
他来不及阻止她起身逃开。敞开的房门吹进凉风,让他有些失落。
他承认,他是个别扭的男人。失去双眼的自卑,让他只能选择不信任她。
但,连君影也好,常思竹也好,她们母女俩的纯真他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他方才的气话,一定伤了她吧?而她……为他落泪了……是同情,还是有其他?
他承认,心似乎被常思竹牵动着,可是他对风临玥,到底是爱,还是恨?
当夜,见他借酒浇愁,她却无能为力,鼓起勇气靠近他,却让他严词赶开。最后,她只能帮忙即将醉倒的他扶上床,为他盖上被单,不让他受寒。
“临玥……”他连睡梦中呼唤的也是她。
她脚步一动也不动,再也受不了他这样消沉。解开缠绕在脸上的层层纱布,她走往床边,坐上床沿,执起他的手。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忘了我?”
无法控制激动落泪,她低泣着,恨不得将自己的双眼赔给他,这样是不是就能扯平了?“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第八章
“临玥?当真是你吗?”喝醉的他,说着梦话,听见相彷的声音,更觉得她的气息熟悉。
挥舞着手,捉住她手腕时,东方戬先是惊喜展露笑颜,随即他突然一个猛力翻转,将她压倒在床上。
失去理智,迷惘中,多年的积怨全部爆发。
“东方翠雀?或者该称你为风临玥?风临玥——说啊!为何要背叛我?我对你从不隐瞒,而你却盗镜逃跑,这就是你回报我真心的方法吗?”
他发狂抓住她,也不管他的粗暴是否会伤了她,以身体制住她行动。
“我知道,也许你从没喜欢过我,你对狂风寨忠心,是理所当然;但不论你是谁,我却为你着迷,不能自己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当年——好痛!”没料到他竟然醒着,风临玥也不多做挣扎,此刻唯一念头,就是求得他谅解。
他恍若未闻她的所有辩解。一会儿疯狂发怒后,却是陷入沉痛的懊悔中。
他果然是没清醒,听到她吃痛的惊叫声,东方戬陡然放开对她双手的钳制,却又枕在她颈间,双臂抱紧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风临玥一愣。该道歉的不是他,不是他呀……自始至终,都是她犯错,他……毋需自责的……“戬,别说这些了,是我……”
“追着你的讯息,不相信你已死于非命,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啊!我以为,你既能化身为充满赤子之心的东方翠雀,即使出身狂风寨,你也该是不同的,我相信,你所作所为必有隐情。”
风临玥咬牙不让啜泣出声,闭上眼睛,却禁不住眼角溢出泪水。他……对她,不只是憎恨吗?“对不起……”
“可是你却不让我相信,你选择离开我,没有一句解释,逼我放手……”
也许是因为早上常思竹的逼问,让他再也无法装成无动于衷,强压那一段心痛回忆。他必须面对现实。
也许风临玥已死,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他一辈子也等不到她了。那……几年来,他满溢地几乎要让自己迸裂的热烈情感,究竟该往哪儿去?
最后他失态的藉酒消愁,似梦似真的,他总算等到了她。
“我不想放手,我不想放开你啊!”
“我也一样,不想离开你,真的!”都怪上天捉弄,那时她走得太匆忙,一瞬间的阴错阳差,让他没听见她的承诺,毁了他所有希望。
所以他恨她……这是,上天再次给她的惩罚。
她虽无意背叛,但盗走宝镜的她,已让他不得不判定她是叛徒。“千错万错,是我对不起你……”
他还在等她的答案,等她向他解释她背叛的真相……可是,她真能说吗?
现在说了又如何?他的双眼因她而毁,告诉他真相,徒增懊恼。要说,也得等到他振作精神之后。憎恨是让人坚强的动力,她十分清楚。
眼前,真相救不了他:憎恨才是最迅速让他成长的方法。
若不靠着恨她,失去双眼之时,以他刚强自傲的性子,怕是宁愿自毁也不愿苟且偷生吧?或许她是该感谢,他选择了恨她而活,让她终于回到他身边。
而且……解释,若是错过最好的时机,说再多,也枉然。
误会,一旦成形,要化解,太难。
若是对她怀恨才能让他活下去的话……她宁愿为他所恨。
是她铸成大错,不怪他怨恨。
今生,风临玥背叛了他,就让常思竹给他一辈子来偿还吧。
“戬……”她吻上他,不想再做任何无谓解释。他醒来之时,也不一定记得这么多。可她想回应他此刻的真诚,不想再逃避。
她柔柔呼唤他的名字,那是他记忆中的风临玥,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张开双手,她温柔万分主动求欢,娇躯依上他,毫无怨尤承受他的需索。
同时,他被蛊惑。而且甘愿沈沦。
一觉醒来,东方戬比谁都懊恼。昨夜一晌贪欢,造成无法挽回的事实。
“昨晚的事,魁首别放在心上,咱们……都把它忘了吧。”她站在床边,一面整装,一面梳理着长发;见他一脸愧疚与自责,她还能说什么呢?
“不论理由为何,我不允许自己如此没有担当。”他下定决心。昨夜他怎会糊涂的将常思竹当成了风临玥?
“如果魁首……觉得对不住思竹,其实没有必要,昨夜我是心甘情愿的。”她咬了咬唇,神情黯然。
“我……不希望让魁首难为,思竹不是闺女,而君影的爹……也早已不在,不会有人说魁首如何。再说,思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
“别瞧不起你自己!”他大喝,恼怒自己竟让常思竹如此自贬。“我会负起坏了你名节的责任。”
“我不要魁首负责什么,藉此逼魁首娶我,娶一个魁首不爱的女人,两人痛苦一生,没有必要。”
“留你在身边,我并不勉强。”
风临玥回头,震惊听着东方戬语出惊人,她走回他身边,不知如何应对。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你,但我并不讨厌你,或许我该承认,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花心男人——在临玥之后,遇见你的这段日子,你让我动了心。”
东方戬似乎逐渐恢复成以前的他,坦然,率真,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意,不再逃避。感觉她将手放在他掌心,他毅然反握住她指掌。
“如果你愿意留下……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我……希望有你陪伴我。”
“我怎可能不愿意?”风临玥望着他,心痛笑了。以为再也不能打动他的心,可是她的努力,总算让他走出仇恨!
“只是……我也得实话实说。我曾立誓,今生唯有东方翠雀,唯有那位风临玥是我的妻,你跟着我,对你太不公平。”
“忘了她,忘了那个女人,以后我会陪着你!”她毫不犹豫,扑进他怀里。这样也够了,真的够了,她会倾全力补偿他,让他忘了过往种种不堪!
“若能简单忘掉,我又怎么会痛苦多年?我承认,至今对她仍有留恋。”他轻抚她柔顺长发,笑得极苦。
“可是,幸亏有你,我似乎能走出伤痛……但我不能自私,让你受此委屈,跟着一个心被别的女人分走的男人。虽然我希望你能留下,但我不能阻止你去找到更好的归宿,不用跟着我这样的废人。”
她鼻头一酸,轻轻抽了口气;还好他瞧不见,否则,她就要藏不住心上疼痛难当。他无法遗忘东方翠雀,也因此不愿让常思竹难堪。
“在我心中,从来不认为你有任何缺陷!”他宁愿自己永远得不到聿福,也不想伤害其他女人;即使风临玥背叛他,他仍不想辜负她吗?
如此深情,如此温柔,如此让她心疼,如此让她割舍不下呀……
“没关系……”她强自压抑有口难言、心如刀割的苦楚,紧紧抱住他落寞的胸膛。“你忘不掉她也无妨,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当她的替身,陪你一辈子。”
成为自己的替身,这是天罚。罚她自私自利,为了娘亲听令于爹杀人无数,为了娘亲牺牲了他的深情,所以即使她懊悔不已,也无法让他重新爱上她。
“何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他嘶哑问,难以置信,五年来,自己竟还有这样的心情,会如此为一个女人不舍。是因为她与东方翠雀……有些相彷吗?
不管她俩像不像,常思竹在他心中,早不再是过客。
“我……我喜欢魁首,只要能待在魁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轻抚上他的脸庞,望着他那失焦的漂亮瞳眸,她早泣不成声。
她以为永远没机会回到他身边,现在还能看他,还能帮上他,这就够了。
“君影的爹……在你心中,又是何种地位呢?”他没权利争她的心,可他竟有些微微的妒意。
“君影的爹……已经过去了,现在,那孩子要的是你,而我要的,也是你,所以……你呢,你肯要我吗?也许我永远比不上风临玥,但我——”
“你是你,她是她,别看轻自己。”他将她拉开了些,第一次悔恨着过去几年怎么自暴自弃地不肯好好医治眼睛。
他突然好想看见常思竹的模样。“这些日子,我几乎就要忘了那些往事,只因为有你。也许再多点时间,我可以不再追究往事……”
他低下头,凭着感受她的气息,不畏可能染病的危险,吻上她脸颊。
不是将她当成风临玥,只因为她是她。
“我始终不认为,翠雀、或说临玥当真负我,但我就是想知道她究竟为何舍下我。今后有你在……就当她是个无解的谜吧,当她是上天给我的考验。”
她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偎在他怀里,就算要永远封印风临玥,就算要她自毁容貌来避免他将来发现她的真实身分,她也无怨无悔。
“我们一起,重振腾龙堡声威。”他告诉她未来的展望。不想再坐视不管,有更多如她和连君影一样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他决意将一度抛弃的使命扛回肩上。他是该振作起来了。
“嗯。”她甜甜笑着,幻想着幸福即将降临。
“可以吗?也许要花上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我才忘得了她,也许我的正妻,永远只有风临玥……”
那个难以磨灭的身影,就放在记忆中吧,为了常思竹,为了腾龙堡,为了所有始终追随他的人。
有朝一日,也许他能敞开心扉,谢谢风临玥让他明门,爱恋的骏甜苦辣,爱恋的一切滋味。有常思竹在身边,他应该能做得到吧……
宽恕过去,遗忘恨意,出遗忘曾经有过的爱恋。
忘了曾经爱过风临玥,就能得到幸福吧……
原谅,不是最令他痛苦的事;最痛苦的,却是非得决心割舍一生所爱。
“只要还能让我爱你……我什么都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曾经失去,她再也不愿放开。她早尝遍不能爱他的苦楚,所以只要能留下,她就甘愿了。
“我会陪着你。绝不、绝不背叛你!”
她立誓,没有第二次背叛!与其背叛他,不如一死!
“你……唉,你实在很傻。”心疼地同样抱紧她,下颚摩挲着她发顶,唇边泛起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笑意。为何他的心不能全给常思竹?
他曾经爱过的风临玥,现在爱他的常思竹,两者,他实在无法做出抉择。
“你又何尝不是?”不论常思竹或风临玥,他的心都给了她,最傻的人,其实是他!只是他不自知啊……
东方戬几乎已习惯有她们母女陪他用膳,可整个中午过去了,他没找着她们,他担心的四处找,仆人都说没看到,他才来到后门,便听见常思竹的声音。
惊觉她打算不吭一声离去,他心上忽然涌起强烈惊惧。
“你要去哪里?”东方戬急忙追问:“思竹,你答应过要陪着我—”
“……天气变化甚剧,听说前面有个市集,趁现在太阳冒出头,我想……给君影买块布,做件新衣服。我也……还不想走,至少想留到春天。要走,也得带着女儿走,总不能丢下她……我答应了你,就会留下呀!”
她笑了起来,有些不解他的冲动所为何来。
“可我就想陪你。若你要去市集的话……”他笑自己太多心,握紧了拳,自责不该这么怀疑她的。“……我陪你去。”
“戬?你……”记得李大娘说过,他自受伤后便足不出户。
“我偶尔也想活动一下筋骨。”他转开话题,故作轻松。
“需要我……”风临玥犹疑着,不知搀扶这两字,会否刺伤他的高傲?
他鼓起勇气,抢先一步开了口:“你如果肯帮忙指引我前进……我会很感激你的。”他伸出手,忐忑不安的等着她回应。
“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风临玥不避讳的牵着他,泛起欣慰笑意。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她说的,而他……听进去了吗?
漫步在市集中,惬意享受唯有两人的世界,风临玥本以为她美梦总算实现。
可没料到,才走到偏僻巷子里时,会遇到敌人来袭——打算除去风临玥。
当年她与爹爹对决,抢回只剩一口气的娘亲时,亲眼见着爹坠入山谷中,生死未卜,而后她一时心软,仍放了自己妹妹逃走。结果,当真惹来祸端。
妹妹风临夜,一心找她复仇,五年来,处心积虑要她殒命。她现在身子变得如此虚弱,也是因当初临盆后,根本无暇调养就匆忙带着女儿躲藏的后果。
她以为自己行踪已够隐密的,可是,现下不但又被风临夜的手下找到,甚至差点牵连到东方戬。
此时七八个手持利器的蒙面人光天化日下,就在暗巷里对他们展开攻击。
她想出手,又不能光明正大,只能不经意提点他敌人的方向,再伺机趁他没注意到之时,动了飞刀暗器防卫,封了几个险些喊出她名字的喽罗之口。
东方戬虽然勉勉强强凭着风临玥帮忙,抵挡来人侵袭,但,最后只能狼狈脱逃仍叫他吞忍不下。回到别庄时,东方戬震怒异常。
“太难看了,堂堂腾龙堡堡主怎么能这样落荒而逃?”
“人家突然偷袭,能留着一条命,就是运气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冷静下来。她好怕他又消沉了。“而且,敌人来路不明——”
“我一定要治好眼睛。”他抓住她肩头。“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风临玥哑然无言,忽然无法为他挺身重新振作而真心欣喜;同时内心交战,她犹豫着,不明白自己该不该希望他恢复。
万一打破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日子呢?到时她……
还来不及构想未来的生活,几天后,当风临玥发现连君影不在堡内时,心上猛然浮现不大对劲的恐惧感,冷颤直窜心头。
“君影?君影?别再贪玩了,快出来,别惹娘担心!”
她找遍堡内上下,就是没找着她女儿。没人见到她何时离开,没人知道她去哪里,就像是一阵烟雾一样,连君影完全在别庄内失去踪影。
“思竹姑娘,有客人要拜访您。”李大娘唤住一脸焦急的风临玥。“说是您从前的熟朋友……”李大娘是有点奇怪,不过仍是帮忙客人引见风临玥。
“从前的朋友?我现在正忙,请客人等——”风临玥匆忙一回头,惊愕梗在喉间,随即她改口道:“李大娘,您有事就去忙吧,我来招待我朋友就行。”
直到确认李大娘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一隅,周遭没有其他人之时,风临玥才沈声喝道:“你有何目的?我女儿人在哪里?”
风临玥压根没见过眼前这位自称是她“朋友”的人,可是当她一见到来人从腰袋里拿出小竹笛时,却不得不顺着对方来意。这人将她的君影怎么了?
“狂风寨寨主有口讯要传,可除非确认你是风临玥,否则不能说。”
来人面无表情的话,当场让风临玥心凉了半截。这些日子里,她光顾着让东方戤恢复往昔自信,费尽心力,都差点忽略这五年来她躲着的敌人仍追着她。
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女儿比她性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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