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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代价-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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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梁奎的脑海被狠狠一撞,他何曾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如此用心良苦,只是为了让他痛苦的活着……梁奎咬牙切齿的狞笑:“好,很好!他倒是想得很对,是,苏岩死了,我还得痛苦的活着。呵呵,他连死了都这么恶心我。”
“你们一直在A市,我没机会下手。这次你们来C市,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本来陈绾绾怀孕了,我很高兴。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是这女人似乎对你旧情难忘,我忽然觉得黄盛安的提议很好,把苏岩弄死了,看看你什么表情。”
梁奎一拳砸在栏杆上!恨恨瞪着沈诚,他表情狰狞,却一个字都没说。看也没看哭泣的陈绾绾一眼,转身离开了监狱。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来。
他的苏岩,还活着,真好。
不然没有他的日子,他此生会怎么走下去?
哪怕黄盛安复活,也无法了解他的痛苦。
梁奎走了,陈绾绾还在哭泣,她蹲在地上,哭得止不住眼泪,抬不起头。
沈诚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狱警过来催促陈绾绾快走。
陈绾绾摇摇晃晃站起身,泪流满面地嚎哭:“沈诚……我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
沈诚纹丝未动,哪怕她的身影彻底远去。
春暖花开后,苏岩出院了,回到了A市,继续和梁奎一起的学习生活。
夏天来临前,沈诚被枪决。
那时候夏天还没真的到来,但是天气已经很炎热,两人彻底换上了清凉夏装,短袖衬衫,薄牛仔裤,单鞋,忙碌穿梭在校园。
传达室的告诉他们,有人在校门口等他们出去,那人说是姓沈。
能和这个姓氏联系上的,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刚死不久。
如今找来的,只怕与死人有关。
两人沉着脸走到校门口,看到了靠着车站着,西装笔挺的五十岁男人,那男人有几分沈诚的影子,两鬓已经白了。
梁奎毫无畏惧的走了过去,对男人讥笑:“怎么?来为你儿子报仇?”
男人面无表情,沉默的将头探进车窗。
梁奎二人这才看见,车里还坐着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孩,女孩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
男人拿出一个封闭的纸盒包裹递给梁奎:“我觉得这个有必要交给你。再见。”
男人很快上车,远去。
梁奎拿着那纸盒子,脸色有点白。
苏岩说:“怕是炸弹?”
他说着拿过来要拆,梁奎推开他,蹲下身手脚麻利的拆了包裹,最上面是一封洁白的信封,梁奎拿起来刚想拆,眼睛瞥到信封下的东西,脸色铁青,受惊似的起身连退两步:“草!骨灰盒!”
“……”苏岩也变了脸色,心道这沈先生真变态,儿子死了,送骨灰来膈应他们?
梁奎沉着脸拆开信,飞快读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拽着信纸,一句话没说。
苏岩拿过来读,脸色顿时惊讶无比。
‘我儿子的确买凶杀人,但是陈绾绾脱不了关系。那天他们从同学的婚礼回来就开始吵架,保姆要她喝鸡汤她不肯,我儿子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她不肯,她说同学都笑话她,瞧不起她,她过得不好,不开心,都是因为我儿子害的。’
‘她说她受不了,无法忍受自己连一个比女人还不如的男人过得差劲。她还不如同性恋幸福,她活着枯燥无味没意思,不想生孩子,不想活着。她拿水果刀要自杀,被我儿子阻止。’
‘她说她看到男人都比她幸福,她恨不得他死。’
‘我儿子动了杀手,也害死了自己。’
‘怀孕是她唯一能活着的筹码,她打胎了。’
‘我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她不该活着。这是她的骨灰,我送给你们。在我心里她就是凶手。’
‘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希望你们不要把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我好不容易才留下另一个孙子,不希望被无辜的牵连。’
梁奎二人简直无言以对。
骨灰盒像烫手山芋一样,搁在地上谁都不想碰。
多日后,陈绾绾的骨灰盒被秘密送回她父母家。
春去秋来不相待,年华岁月日渐老。
二十七岁那年,仍在求学的梁奎迎来第一个孩子,取名叫梁书(梁苏)。
这一年的复活日,昏睡十年之久的秦越,张开了双眼。
第84章 番外贰 养儿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养儿防老。
80年代,中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抑制人口增长。
苏传志在那个年代和心爱的女孩顺利结婚了,虽然他是知识分子,吃着国家公粮,但骨子里传统观念,还是希望妻子能给他一举得男。
如果是个女儿,他当然不会讨厌,但说到底还是会觉得失望。
他们赶上这个时代,又为了保住工作,怎么都没可能去超生。
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还是养儿好。
妻子怀胎十月,真的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苏岩,希望他将来心志坚强如岩石,不可轻易撼动。男人,唯有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才能在繁世里站稳脚跟。
苏传志抱着小儿,面色泛光,觉得这日子越发灿烂了。
夫妻俩都要上班赚工资,孩子的奶奶便过来帮忙照应小孩,但每天下班后,夫妻俩都会宠爱的抱着孩子逗弄,苏传志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眉眼像他。
苏岩一岁出头时开始摇摇晃晃的学走路,苏传志每逢休假都会耐心的引导他,教他。苏岩不爱哭,比其它孩子乖许多,苏传志很得意。
苏岩三岁后,还是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开始调皮捣蛋了。家里每天被闹得乱七八糟,苏传志时常觉得心烦,气不过时就揍他屁股,打得小鬼乱哭。
夫妻俩都受不了孩子的闹腾,只好将他送去了幼儿园。
第一天送他去,苏传志连半天安稳都没享受就被老师叫去学校,小孩子大概适应不良,早晨又吹了冷风,在幼儿园发烧了。
苏传志无奈,只好请假将儿子抱回去看病。
第三天,苏岩好了。
夫妻俩再次将儿子送去幼儿园。
小鬼抓着妈妈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委屈说:“我今天也发烧。”
夫妻俩逗乐了,硬着心肠将不肯上幼儿园的小鬼塞给老师。
远远的还听见小鬼哭着跟老师说:“你摸嘛,我这里真的病了……呜哇……妈妈……”
老师见怪不怪,初来幼儿园的孩子,千姿百态。谁都有个适应期,小孩子尤其搞怪。
苏妈妈最终还是不放心,怕儿子吃不好,玩不好。中午午休时间,抽空从工厂跑来幼儿园探望,幼儿园锁着铁院门,几十个孩子被关在里面,叽叽喳喳像一群麻雀在叫,老远就可以听到。
苏妈妈一瞬就听到了里面哭声最大的就是她儿子,连忙跑过去看,却见她儿子两手紧紧抓着铁院门,使劲摇晃,一边出力一边哭嚎:“呜哇……哇……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惹人怜惜。这副景象,活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宠物,暴躁抓狂的刨门,渴望外面的自由。
苏妈妈当即心疼的不得了,忙冲过去:“岩岩!哎哟,怎么哭得这么凶。”
苏岩看到妈妈从天而降,当即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打滚,哭得震耳欲聋。
苏妈妈失笑,老师无奈解释:“这孩子认生,不肯跟小朋友说话,闹一上午了,怎么哄都没用。现在要他吃饭也不肯,非要回家,要妈妈。”
苏妈妈头疼将儿子抱起,拍打他身上的灰尘,抹掉儿子的眼泪笑哄:“好了好了,妈妈不是来了嘛?别哭了,妈妈给你买了小蛋糕,你要是还哭,就给别的小朋友吃哦?”
哭得刹不住的苏岩当即愤恨的抢过蛋糕,含冤带怒的哭瞪着妈妈,苏妈妈呵呵直乐,狠狠亲了儿子一口,拆开蛋糕一点点喂他吃。
小鬼中午吃饱喝足,很快就睡着了。苏妈妈松口气,连忙赶去上班。她可以预见,等小鬼醒来,看不到熟人又会哭闹。
晚上回去,苏妈妈将儿子的趣事讲给苏传志听,苏传志听后哈哈大笑,摸着自己努力用勺子吃饭的儿子脑瓜说:“大男孩怎么能这样闹腾,哈哈,要学着适应哦。”
三天后,苏岩果然适应了,知道早晨起来要穿好衣服,要去幼儿园,和很多好朋友一起玩。他会提醒妈妈别忘了他的小书包。
苏岩就这样,和很多孩子一样,一路读书,慢慢长大。
他成绩很不错,数学常常满分,每年都有奖状,每次考第一苏传志都会给他买礼物。自行车、名著、灌篮高手的光盘、卡通的电子手表、运动鞋等等,礼物类别很丰富。苏传志不是死逼着儿子读书的那种父亲,他也不是要儿子次次第一。他一点不反对孩子看课外书,包括漫画,动画。
儿子一年年长大,他一年年‘老’去。
人到中年,他无法满足于死板枯燥的工作,拿着一层不变的工资。男人活到这个年纪,再不行动一把,一辈子就晚了。
苏传志的行动能力向来很出色,说干就干,果断的辞职,果断的投入商场。
靠着自己的本事,靠着这么多年来圆滑的交际关系,他很快就尝到了第一次成功的滋味。野心在心中瞬间放大,胆量越发十足。
也许就是这样忙着全国各地跑生意,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妻子。
男人常常在外面,不甘寂寞的妻子最容易红杏出墙。哪怕给她再好的物资,已经无法挽回她奔走的心。女人是贪心的,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要男人的呵护关怀,男人的爱。
一旦她觉得你不爱她了,她就会胡思乱想。
想苏传志成天在外面跑,是不是其实已经外遇了?搞不好在外面养个家,另外有妻子和儿子。这种戏码,周围不是一个两个。
就这么怀疑着,猜测着。她就外遇了,人到中年,青春不再,却被另一个男人浪漫的追求,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几岁,重回到少女时代。那种美妙心情,苏传志已经无法给她。
虽然觉得对不起儿子,但是强烈渴望第二春的她,还是狠下了心。好歹儿子已经十几岁,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苏传志在跑生意的岁月里认识了A市的一个寡妇,丈夫刚病死没多久,女人无奈搭手丈夫公司留下的烂摊子,拖着一个没成年的女儿,心力交瘁。苏传志跑的是木材生意,他很健谈,从不拿眼看低人,见谁都能说一番贴心话。他对这明显不善于做生意的寡妇没有丝毫瞧不起,很厚道的跟她谈生意,不欺她,亦不骗她,并且教了她很多需要注意的常识和经验。这女人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早就烦心透了,奈何又不甘心丢下生意,生意虽然没落了,但每年还有不少收入,总算可以让她生活过轻松点。
苏传志倒不是老实人,也不是看上她。只是有心想跟她打好关系,她生意上没什么本事,但她和她娘家好歹有点地位,总比他初来A市,一个都不认识的好。
一来二去,这女人倒是看中了他。
她那点心思,苏传志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最初苏传志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妻子事发,他才觉得没意思了,干脆离婚各奔前程去,正好省事。
至于儿子,儿子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给钱他不愁吃不愁穿就够了。
离婚,离开C市。
苏传志没有丝毫不舍和内疚,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些情绪。
去了A市,再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妻子娘家人口多,屁事也多,三姑六婆都喜欢发号施令,喜欢拿他当‘外地人’‘上门女婿’来看。这种歧视他无法接受,他不喜欢那些亲戚,更不喜欢便宜女儿。
小丫头心直口快,还不懂什么叫‘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
有什么说什么,骂他王八蛋,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
他如果因此退缩了,来A市的目的等于泡影。
这点小挫折他根本不在意。
他将妻子前夫留下来的,那家几乎面临倒闭的建材公司重新办了起来,这都是靠他的本事。
事业稳定后,他也提过把儿子接来小住,跟她们认识认识。但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种话一出口,立即就尖酸刻薄排斥起来。那副样子他是顶不喜欢的。凭什么他可以接受便宜女儿,这女人却不肯接受他儿子?何况只是住几天而已。
但是公司刚上正轨,他也不想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妻子闹心。
只是女人的小心眼,男人永远猜不着能到什么地步。
他白天在公司忙,晚上回家了,偶尔会冷不丁想起来要给儿子打个电话,结果妻子就跟幽灵一样,冷着脸说:“又想你宝贝儿子了?是不是怪我年纪太老,没法给你生儿子呀?你那么想儿子,干脆搬回去跟他住,你们父子俩一起过,我们母女俩一起过。说白了悠悠不是你亲生的,你才不把我们母女放在心上。”
他很想说当然如此,这不是废话。别说这便宜女儿讨厌的要死,哪怕她乖巧可爱,她也比不上他亲生儿子啊。
但是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不能跟她吵,一吵就没完没了。
他虽然对这个家不是多喜欢,可还没想过这么快离第二次婚!何况这时的他离婚,基本等于净身出户,太不划算了。
三年光阴很快就过去的。
听到儿子要高考时,他还觉得讶异,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
本想回去看看,但是便宜女儿唐悠也要高考。夫妻两一起去陪同,去陪儿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就打电话给儿子,结果根本没人接听。他想大概是庆祝高考结束,陪同学疯狂去了,这么想着就笑笑,翌日依旧忙于工作中。
之后,成绩还没出来,他收到一封意外的信件。
那封信很简洁,放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是被妻子收进来的信件。他下班回家时看到妻子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还挺纳闷。当他看完了信件,真觉得是谁恶作剧,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同性恋,这么陌生的词竟然离他这么近。
他多番打电话回去,但是每次都没人接。直到夏天都快过完了,才接到儿子自动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最起码还能冷静的问他:你是同性恋?
听到沉默的答案,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一刻,他永远不知道他挂断的电话,等于挂断了什么。
多么神奇,明明曾经也欣喜儿子的到来,曾经也为他骄傲过。但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异端更是可怕的存在。
就像一支股票,曾经他用心投资过,赚了。但随着形势变迁,它一支在跌,一直跌的股票,还有留着的必要?或许有一天它会上涨,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长期投资。再有更好的选择时,可以毫不留念的放弃它。
同性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哪怕他是个男的,也要断子绝孙了。
苏传志做事,向来目标明确,说干就干。
长子不中用,那就趁现在还宝刀未老,赶紧再生一个要紧。
他这么想的,妻子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男人和女人不同,四十以上的男人想生孩子并不难,四十以上的女人就很难了。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将来,她宁可冒着危险给丈夫生个孩子,给女儿生个弟弟妹妹,不管怎么说有血缘关系,女儿将来也轻松些。
夫妻俩便认真开说计划这件事,经常来往医院。
两人年纪都大了,要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怀上又流掉,最后尝试试管婴儿,依旧很难成功。
一年两年……光阴似箭。
岁月不等人,夫妻俩都着急,吃药比吃饭还多,身心疲惫。
苏传志老早就偷偷存了想法,他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妻子,女人身体本就弱,年纪一大,要怀孕太难了。折腾这几年,希望更加渺茫。苏传志将主意打到外面的年轻女人身上,这样的候选人不是没有,他虽然年纪大,但有钱,长得风度翩翩,自有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向他示好的女人中,有一个刚三十岁离婚的,长得丰韵,标致,皮肤白,看着很舒坦。女人想要钱,他想要孩子。而且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像小丫头叽叽喳喳有理说不通。这女人懂得进退,更懂得男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她绝口不提名分的事,愿意为他生孩子,报酬是A市一套房子,这种交易他很满意。
妻子还在就医,他已经悄悄在外面筑起新家,年轻的女人就是不同,努力半年多就怀上了,后来肚子慢慢长大,每次去医院检查结果都很健康,苏传志无比满意,比期待第一孩子时,更加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处处小心提防。害怕妻子知道后去闹事。但是怎么防还是有疏漏,眼看预产期就要到了,孕妇却被车擦了,当场流血,送进医院剖腹。
孩子不得不早产,苏传志焦急又期待的漫长等待之后,等到一个死婴,男孩。这孩子就差一步,便可以健康来到这个世界。可惜命不好,最终死在母亲肚子里,一起带走的,还有他母亲。那车子看似擦身而过,却一尸两命!
苏传志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沮丧过,极大的失落后,几乎有股想哭的欲望。他茫然的站在医院走廊里,良久未曾动作。他从玻璃窗里看见自己脸上无法掩饰的皱纹,岁月渲染的风霜,他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无论怎么赚钱,怎么努力,他都只能随波逐流,飘几年飘到五十,再飘几年飘到六十……七十……
他开始觉得恐惧。而恐惧也随之猛烈而来。
一个陌生电话,一声机械的客套。
那警察似乎用无比惋惜的语气告诉他:“苏先生,我们在某某地方,发现了疑是你儿子苏岩的尸体……请您尽快来确认……”
什么叫雪上加霜,莫过于此了。
那个几乎被他故意抛弃,不愿去想的长子,竟然以这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大铁锤子,狠狠的敲在太阳穴上,脑袋直接爆炸了。
当他再次醒来,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何年何月,妻子冷着脸在病床边说:“脑淤血。”
他甚至听不真切,但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明白,难受,头晕,疼,耳鸣,眼花,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张口说话都觉得困难。
他没有想太多,因为很快又虚弱的昏睡过去。
再后来他时而昏迷,时而苏醒,总看见医生在眼前晃。当天恢复一些,可以说话可以动的时候,那年秋天都过半个月了。
他挣扎的爬起来,干涩的对妻子说:“我现在动不了,你去一趟D市平安区公安局,帮我……”他几乎说不下去,想着还是自己去最好,可是他这身体,他又要用什么脸面去?他想到多年没与儿子联系,只言片语都没有,如今对着死去的儿子,他要如何面对?
妻子却说:“是要给你大儿子收尸的事?你昏迷的时候警察打你手机,我接了。你昏迷不醒,我也不好拿主意,我打了钱过去,让警察帮忙先火化,买最好的骨灰盒先放在殡仪馆,本想等你好一点,你去处理。不过好像不用了,我打听过,他妈妈从国外回来了,买了个挺好的墓地把他下葬了。你好一点再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警察也没用,人都下葬了还没查到凶手,世风日下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死了。他两个儿子都死了,而他还活着。得了这种随时可能要人命的病,却硬是没死。
不知道是老天眷念他,还是惩罚他。
他不但活着,还活得很长,活到了六十,七十……
活到白发苍苍,满脸沧桑。
人越是年纪大,越容易寂寞。老人和小孩一样,害怕孤单,害怕没人爱护自己,害怕没人惦记自己,害怕没人讨好自己,害怕亲人不要自己。
世间孤儿,无依无靠,幼年孤苦。
世间孤老,无依无靠,晚年凄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活得算长寿,却时常光顾医院,他早已不能指望有孝子在病前伺候。更不能指望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和如今每天只顾着照看外甥儿的妻子了。
她们母女俩也时常来医院,却不是为了看他。
便宜女儿会带着女婿和儿子来,说的总是公司股份那些事儿。
妻子也常常单独来,慈眉善目的对他说我们都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时代,你看你成天操心公司的事,活活把自己累病了。还不如让孩子们折腾去,我和你也享享清福。
他请来了律师,那一家人兴奋的围在病房里。便宜女儿第一次叫他爸,甜滋滋的说:爸你放心,以后我和景辉会好好给你养老。
这种话谁信得起?反正他活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和这家人相处了半生,他比谁都了解她们的德行。大概她所谓的养老,就是不让你饿到,不让你死在路边上,死了会给你找个坟地,有一处安身。
但是老人需要的养老根本不仅仅如此,没有什么比亲人在身边陪着更重要。他已经老得吃不了香的喝不了辣的,躺在病床上更不用什么好衣裳,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他久病这么多次,哪一次住院,这便宜女儿给他买过半个苹果?给他喂过一杯水?至于这女婿,更像是头回见。
律师的声音在病房回荡,送走喜气洋洋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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