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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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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式料理店“和田居”,是X大校园里一处知名度颇高的去处。
店家承包了农学院的花园温室旁的一处空地,建了一个玻璃花房式的半开放式庭院,沿着篱笆栽种了许多蔷薇和紫丁香花,就餐环境布置得非常精致漂亮。
不过,要维护如此优雅的庭院,花销肯定不会低,所以和田居的菜品价格自然也很是可观,平日里会来这里就餐的穷学生当然也不多,它面向的主要消费群体,是节假日里来学校餐馆和闲逛之余,顺便享受小资情调的游客。
虽然是节假日的饭点儿,不过柳弈跟着嬴川走进店铺的时候,只看到花房里坐了三桌客人,而且每一桌之间都颇有些距离,足以保证不会彼此干扰。
“这边。”
嬴川看样子也是这家店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将柳弈引到角落的小卡座里。
这个位置隐蔽性很好,足够清静,而且从柳弈的方向,刚好可以透过玻璃幕墙,看到院子里开得正好的扶苏花木和滴水的鹿威,景致相当赏心悦目。
身穿浴袍的漂亮侍应生很快给他们送来了菜单。
柳弈虽然并不算很喜欢吃日料,尤其是刺身一类的生食,不过偶尔一次倒也无所谓。
两人商量着很快点好了菜品,然后一边品着茶,一边等料理送来。
这时,嬴川朝柳弈笑了笑,“对了,柳法医,先前还没机会问你,你对我的讲座,感觉如何?”
第70章 6。the silence of the lambs…0
“确实厉害; 看得出来,你在异常犯罪心理学方面无愧专家之名。”
柳弈的手指在粗陶质地的茶杯壁上轻轻摩挲着; 想了想; 又说道:“尤其是关于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讨论,我觉得很有趣。”
“哦?”
嬴川显得很高兴,“你注意到了?”
“嗯。”
柳弈想了想; 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上,对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有一套诊断标准,以成年前后为分界线,达到一定数量的品行障碍和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之后; 才会被认定为具有反社会倾向。”
“对。”
嬴川点了点头,“以CCMD的现行标准而言; 确实是那样。”
他顿了顿; 才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这样的诊断标准,已经有些落伍了。”
柳弈笑了起来; “刚才你在讲座里,说得可要比这委婉多了。”
“对; 毕竟今天肯赏面来听我叨叨的前辈可不少; 他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太过惊世骇俗的话,还是不要提了。”
嬴川耸了耸肩; “而且,我现在的课题进展也不怎么样,从统计学上的证据来说,还远远不足以撼动现行这套已经用了将近三十年的诊断标准。”
柳弈听出了关键词,“课题进展不顺利吗?”
这时候,侍应生端着沙拉和冷盘上桌,还给两人倒上温好的清酒。
他们停止了对话,等侍应生躬身退下之后,嬴川才接着说道:“倒也不是说不顺利,只是国情不同,在华国,警方容许犯罪心理学专家介入调查的案子数量十分有限,美帝那套调查取证和心理侧写流程,在这边很难照搬过来。”
“毕竟是巫毒警察嘛!”
柳弈笑着说了美帝犯罪心理学研究员的别称,然后端起面前的清酒,浅浅尝了一口。
他发现那微温的酒液微酸,入口柔顺,刚好可以调和沙拉和冷盘那过冰的触觉,倒是出乎意料的合他的口味,干脆直接一仰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液全都喝光了。
“可不是嘛,巫毒警察。”
嬴川拿起温在热水里的白瓷酒瓶,将柳弈的空杯再次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和柳弈的轻轻碰了一下。
柳弈很给面子地一口闷光,又替同席者倒上酒。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那套理论,挺有意思的。”
柳弈对桌上的冷盘没有多少兴趣,但却很喜欢酒的味道,只是不好表现得太贪杯,没再倒酒,但手指却还忍不住反复摩擦着白瓷小酒杯,“我指现在的反社会人格者的隐匿性表征那部分。”
嬴川一个心理学专家,自然能注意到从柳弈的手指动作透露出来的需求,于是他状似无意地替两人倒好了酒,还自己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其实,尤其是一部分成年后才在犯罪后被发现的反社会人格者,隐匿性要远比人格分类中的评判指标要大得多。”
他想了想,举例道:“比如说,我们看案件报道的时候,常常能在一些穷凶极恶的重罪犯的邻居、同事、亲戚之类的人口中听到‘他平常看起来完全是个好人’这句话,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反社会人格隐匿性的表现吧。”
这时侍应生端来了几碟主菜,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成了精致的梅花状。
就在柳弈抄起筷子,正打算动筷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科里唯一的女法医官,冯铃打来的。
柳弈记得,这周末就是冯铃值班。
他手下这位冯女士,虽然平常说话有点儿毒舌,但为人仗义,非常能干,工作能力绝对是没得挑剔的。
那么,她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十有八九是出什么连她也一个人包不圆的大事了。
他朝嬴川歉意一笑,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到无人处接通了电话:“喂?”
“喂,柳主任。”
电话那头传来冯铃说话的声音,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百丽小区这边有个案子,我觉得,很有必要让你也来看看。”
“怎么?”
柳弈闻言,眉头蹙起,“现场情况很复杂?”
“复杂是很复杂。”
冯铃回答:“不过,最重要的是,死者缺了十根手指。”
柳弈的眉心蹙得更紧了,“缺了十根手指?”
冯铃平稳冷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过来,“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十根手指都被锐器连根砍断了,而且在凶案现场找不到断指。”
她停顿了几秒,才接下去说道:“我感觉,似乎和你前几天刚刚收到的那具白骨一模一样。”
“好,我知道了。”
柳弈回答:“半小时,我马上赶过来。”
他说完,挂断电话,回到桌前,向嬴川道歉说自己忽然有些急事,必须要立刻就走了。
嬴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又迅速调整了表情,旁人根本无从察觉。
“不要紧,你先去忙吧,我们下次再约。”
他礼貌地站起身,和柳弈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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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出了日料店,直奔X大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校门。
他的车子还停在北门停车场,但一是离他现在的所在地有点远,二是他刚刚喝了两杯清酒,不方便自己开车,而现在也没空等代驾来替他开车了。
他出了校门,就近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路往百丽小区赶去。
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件事来。
虽然嬴川和他说了“下次再约”,但其实两人根本没交换任何的私人联系方式。
当然,既然他知道嬴川的工作地点和姓名,要联系上对方也不过是稍稍费点儿心思的事情。
柳弈寻思着,虽然刚刚那顿饭他就没吃两口,不过怎么想,自己还是欠了嬴川一顿饭的人情,以后得空的时候,还是应该补上的。
想到“吃饭”两个字,柳弈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
这会儿已经是将近中午一点了,他早餐又吃得凑合,泡了杯牛奶再兑了一包速食燕麦就对付了过去,那点儿东西,到现在早就消化空了。
因为不喜欢生冷食物的口感,他刚刚就只象征性动了两下筷子,胃里没有垫过东西,又喝了两杯小酒,现在胃里感觉空落落的,又冷又饿,虽然不至于不能忍耐,但总觉得很不舒服。
“先生,百丽小区到了。”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指了指前头一片住宅区,回头和他商量道:“里面的路很窄,我就不进去了,行吗?”
柳弈看了看简直应该被称为“巷子”的街道,怕是连容两辆车并排通过都十分勉强,于是也不为难司机,付过费后下了车,一头钻进狭窄的老街里。
从地图上看,这处百丽小区在鑫海市北面,位于城里最早的下辖区之中的一个,小区里的房子几乎都是三十年往上的老式楼房了。
两年前,这片区域刚刚进行过市政改造,临近街道的几十栋楼墙面都经过翻修,贴上了颜色明丽的乳黄色墙砖,看上去整齐又光鲜。
但柳弈往里头走的时候,却发现背街的更多房子却显得相当破旧,有些墙面的油漆都剥落得斑斑驳驳的,露出了下头灰褐色的凹凸水泥墙体来。
他花了一点儿时间,找到出事的那栋楼,向守在楼梯口的民警出示过证件之后,就径直上到了六楼。
六楼已经经过清场,狭窄的楼梯间里塞满了穿着制服的警察,看这阵仗,就知道肯定是个大案子。
“柳……柳法医。”
戚山雨显然是知道柳弈要来,人就站在出事的单元门前等着,看到柳弈上了楼,眼神立刻一亮,差点儿把“柳哥”两字脱口而出,想到这是工作场合,才换成了最公事公办的称谓。
“嗯,戚警官。”
柳弈朝他微笑点头,“里面什么情况?”
“604室的住户,大约两个小时前,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
戚山雨一边回答,一边将人领进屋子。
和柳弈靠得近了,他才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烟酒味儿。
那味道虽然很淡,但戚山雨却十分肯定,自己绝对没有闻错。
他的视线不由得疑惑地落到旁边的人身上。
……柳弈刚刚不是去X大听什么心理学讲座去了吗?怎么身上会带了烟酒的味儿?
屋子不大,约莫也就七八十平方的大小,因为是很有些年头的旧房子,而且又是座南朝北的方向,即便是大中午的,灯也都打开了,但屋子里依然显得有些昏暗。
不过,柳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仰面躺在客厅地板上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哎,主任,你可来了。”
这时冯铃提着鉴证箱,从右手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她的助手和学生。
“情况如何?”
柳弈一边说着,一边套上鞋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板上做个标记的血迹和脚印,往室内走去。
他自己的研究生江晓原还没赶到,这会儿当然没人给他带工作服,不过鉴证箱里有一次性无纺薄膜衣,凑合着也能行。
柳弈麻利地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手套,一瞬间就从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转换成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鉴证专家,快步凑到尸体前。
然后,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到抽了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十分弱鸡的没撑过这波降温的考验,感冒了,放假躺平了一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_(:з」∠)_
祝大家9012新年快乐哒!
第71章 6。the silence of the lambs…0
这是一具男尸。
尸体身高一般; 身材也算不得壮硕,染了一头快要垂到肩膀的浅棕色头发; 从发梢微卷的造型和刘海一撮金色挑染来看; 显然走的应该是经过精心打理的花美男式日韩风,然而,此时死者的头发被割剪得一塌糊涂; 一簇簇散落在头部附近,黏上血迹之后,糊成了一缕缕的深褐色。
而同样被割得一塌糊涂的,还有死者的一张脸。
双眼眼球被刺破后挖出,破碎不全的残缺眼球丢在地板上; 鼻子、耳朵和嘴唇等大块的软组织差不多被贴着根部削去,碎肉也零落地四散在尸体脸部左近。
而他原本白皙的面皮被深深浅浅地划了足有二三十刀; 完全将他的面孔割碎了; 从伤口里涌出的血流了一头一脸,柳弈根本无法从这些残破的肉块中拼凑出这人生前的长相。
“这是有多深仇大恨,才把脸毁成这样……”
柳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感叹。
死者的上半身衣服尚算整齐; 穿的是一套米黄色的条纹紧身立领衬衣,颈间挂着一条橘色带黑斑的领带; 但此时这条配色艳丽、款式风骚的长领带正深深地勒进了他的颈部皮肤里面; 很可能就是死者致死的原因了。
除了血迹之外,柳弈一眼看过去,没有在他上半身的衣物上发现明显的破损之处。
然而; 他的下面却是光溜溜的。
一条紧身的皮裤,连带着一条黑色三角裤衩,凌乱的丢在距离尸体不到一米的地方,而从死者两脚弯曲外岔的姿势来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人很可能遭遇过某种特殊的侵犯行为。
不过,这些还不是尸体现场最令人惊诧的重点。
除了被毁得一塌糊涂的面孔之外,这死者的双手被对称地放在了胸前,十根手指断得整整齐齐,从断面淌出的鲜血流满了衣襟。
而他露在外面的下肢,则也一样是血糊糊的——他的男性象征物连同下面的配件,同样被贴着根部割掉了。
“杀人凶手没把死者的 ‘那套东西’带走。”
冯铃注意到柳弈的视线盯着死者下面的伤口看,伸手指了指大约半米外用粉笔线划出来的一圈血迹。
“就那么直接丢在地板上,我给收拾到物证袋里去了。”
柳弈皱起眉。
他记得,冯铃在电话里就告诉过他,在这个凶案现场,没有找到死者的十根断指。
“真有意思……”
柳弈琢磨着,说道:“没有带走男性的特殊器官,却带走了十根手指,这是什么意思呢?”
毕竟就犯罪心理学的常识来看,在古今中外各种异常杀人的案子里面,凶手破坏尸体的第二性征并不少见,这多半意味着凶手选择杀人的对象,以及在行凶及毁坏尸体的过程中,包含了满足自身的变态欲望的情绪在里面。
比如举世闻名的雾都杀手开膛手杰克,就曾经多次在犯案过程中割毁女受害人的双乳;而澳大利亚的一对关禁、暴凌并杀害多名女性的兄弟,也在遗弃受害人的遗体之前,将她们的下半身糟蹋损毁得一片狼藉。
所以,在一般的犯罪心理学认知中,受害人的生理外在特征的象征意义,要远比“手指”这种无甚特别的“零件”要重要得多。
既然这屋子里的凶杀现场,看起来完全符合性暴力罪案的特征,那么何以凶手在割掉了受害人的特殊器官之后,选择带走的,却是死者的十根手指呢?
“这人死了多长时间了?”
柳弈想了想,回头看向冯铃。
“尸斑进入固定期。”
冯铃蹲下来,用手指在死者光着的大腿下方一块尸斑上按了按,“指压不褪色。”
所谓的尸斑固定期,是指尸斑固定,用手指或者钳子压迫尸斑时不能褪色,翻动尸体的位置,在新的低下部位不能出现尸斑,原来的尸斑部位也不致褪色。一般尸体进入这个时期,快的时候,大约只要八到十个小时,而通常情况下,则需要十二个小时左右。
然后,她又指了指尸体头部附近的地板,那儿还有两颗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残破眼球,“角膜浑浊,但瞳孔仍然可以勉强分辨。”
冯铃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尸体出现了全身尸僵。还有,我刚到的时候就测过尸温,肛温大概是24℃左右,距离现在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吧……所以我琢磨着,这人大约应该死了十三到十五个小时左右。”
“唔,那就是说,命案是在昨天晚上发生的了?”
柳弈低头看着表,往后倒推了一下时间,“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应该还蛮热闹的吧?”
他说着,抬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我看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应该不怎么样吧?附近就没哪个邻居听到这屋里的动静吗?”
“关于这点……”
戚山雨脸上露出了十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位死者的……工种,比较特殊,在邻居里面风评很不怎么样,所以平常他家就算传出什么动静,都很少有人会来搭理他的。”
“哦?”
柳弈露出了一点儿感兴趣的表情,“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定就是这屋的屋主?”
“关于这点,还不能完全肯定,毕竟脸已经毁成这样,根本无法辨认了。”
他遗憾地看了看死者那张血肉模糊、眼窝塌陷、牙齿外露的狰狞面相,继续说道:“不过,从现在掌握的各方面证据来看,是他本人的可能性应该很高。”
说着,戚山雨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点出一张照片,隔空递到柳弈面前。
柳弈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张正面免冠大头照,但是,和一般的证件照不同,这张照片里的年轻男人,表情显得十分俏皮。
他的发色和地上的尸体一样,是浅棕色的,他侧脸斜四十五度入镜,经过液化磨皮而尤显细皮嫩肉的脸蛋上,一只眼睛半眯着,嘴角邪魅狂拽地朝一侧翘起,似乎正对着镜头抛媚眼,右手还举到脸边,拇指和食指交叉比了个心。
而在照片下方,还有一行鎏金花体字,上书“Fran”,大约是个艺名一类的玩意儿。
“所以,这位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柳弈心里其实已经浮现了一个猜测,不过还是等戚山雨跟他解释。
“照片里的这位,本名叫做黄子祥,今年22岁,父母双亡,这处房产,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
戚山雨回答:“至于他本人,两年前大专肄业之后,就一直在两公里外的酒吧街里的一家夜总会工作,在店里的艺名叫Fran。他名义上是个咨客,不过实际上应该做着陪酒和应召的工作。”
“所以,他其实就是个牛郎,对吧?”
柳弈直接说出了那个词。
戚山雨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根据他们店里其他同事的说法,黄子祥平日的‘服务’对象以有钱有闲的阔太太为主,如果看对了眼,也会接一些同性生意。”
他略一停顿,然后补充道:“我们问过他的邻居,隔壁好几户人家都反映说,大约也能猜到他的‘工作’性质,也常常会撞见他把相好的男人女人往自己家里带,有些时候他家还会闹腾到半夜,相当扰民,所以邻里之间对他的风评都很不好,平日里也几乎不会跟他打交道。”
柳弈双手交叠,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有节奏地轻轻叩着,“原来如此,因为邻居都知道他会带金主回家过夜,所以无论他家闹成什么样,邻居们都不会多管闲事,是这个意思吗?”
“也不是。”
戚山雨却摇了摇头,“我们仔细地盘问过与他相邻的两户人家,他们都反映说,以前虽然不时能听到他们家里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动静,有时候声音还特别大没错……但是,两家人仔细回忆过以后,都说,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听到这屋里传出什么声音。”
“这样可就有点儿有趣了。”
柳弈看向旁边的冯铃,指了指死者脖子上那条艳橘色的领带,“这人的死因,确定是勒亡吗?”
冯铃回答得十分干脆,“暂时没有发现其他致死性伤痕,而且从颈部皮肤和双眼结合膜的出血点来看,应该确实是死于机械性窒息的。”
“那么,他的十指被削去,有没有可能是他在遭到勒颈的过程中,为了反抗而抓挠了凶手,而凶手又恰好是个有点儿反侦察知识的人,为了不在死者的指甲里留下自己的皮屑和血液证据,干脆直接砍断然后带走了他的十根手指。”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
冯铃表示同意,“我做过快速预试验了,死者虽然曾经遭到过侵犯,但是直肠里并没有留下精水,不知是凶手是并没有登顶,还是把用过的套子也一并带走了。”
“我刚才,还觉得这应该是一桩模仿案呢……”
柳弈的目光在死者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扫下去,将每一条狰狞的伤口都一一仔细看过。
“不过,现在看起来,或许,真的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模仿案?”
戚山雨听出了柳弈话里的关键词,“你是说,在新长垣影视基地里挖出来的那具无名白骨?”
柳弈点头,“嗯,就是那个。”
“可是,那案件的细节并没有见报,也应该没有从其他媒体渠道流出去过。”
戚山雨表示不赞同。
毕竟当时从工地里挖出白骨的时候,虽然很是轰动,也很快就见了报,但是爆料的工人们哪里有什么刑侦知识,根本不可能看得出那大半截还埋在土里的尸体是缺胳膊少腿呢还是十根手指被剁了呢。
所以,那案件也只是以“新长垣发现无名白骨”作为噱头而已,至于更细节的东西,除非是内部人士,否则旁人很难知道,就算想要模仿,要做得那么正正好,也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留言的小伙伴提醒,补充了个小细节说明~⊙▽⊙
今天太晚了,下一更的时候,一起回复前面三章的留言,爱你们哒么么么!
第72章 6。the silence of the lambs…0
“说得也是; 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等等!”
柳弈原本正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忽然双眼圆睁; 猛地停下话头,两步上前,单膝在距离死者的头部极近的位置跪下; 朝冯铃伸出手,“手电筒给我。”
冯铃虽然不知道柳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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