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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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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松明案
苏穆紧跟着便笑; 一时间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又吃了些东西; 那个奇怪的味道也没有下去多少; 林简此时简直恨不得用一剂苦药来一次以毒攻毒。
“再用一些。”苏穆把碟子里的芫荽叶慢慢挑拣出来; 林简这才勉强把筷子伸了过去。
吃了芫荽的早晨真是糟透,林简本就紧张; 眼下更为忐忑了。
“那既然已经确定布条就是来自于院服; 那怎么查才能知道那人是谁呢?”
他试着问了句,又端了碗喝粥; 发觉粥米已经有些发冷了。
“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苏穆换了筷子,又夹了一颗丸子递过去。和林简在一起久了,连他都有些不习惯芫荽的味道了。
然而一抬头,便看见瓷碗挡住了小公子的半张脸; 眼睛露在外面,此时正眼巴巴地盯着他,煞是可爱。
已经想到了办法……
虽然自知清白,但是这种害怕被旁人怀疑的感觉真是令人抓心挠肺。
尤其是那人实在可恨,多半就是放火之人,白白连累了三条性命。
况且……那人还披着与他们一样的皮,就混在人群的中间,一起上课、一起用饭; 还时不时在后院一起玩儿。
林简越想越怕; 甚至有一种后背被人盯住的感觉,他给惊得一回头,发现只是发白的墙壁而已; 与平日相比没有半分异处。
“澄泓哥……”
“嗯,有事要说?”
苏穆抬头看他,林简忍不住去绞手指,果然,对方正是等在这里呢。
“等一下,我拿给你看。”林简说罢便蹬蹬蹬朝着木床那边跑,等拿过来,也直接扯了右边的袖子给苏穆看,“你看,我的衣服给划开了,看样子也是扯了一道。”
“你比对一下,看看……”林简说了半句便不知怎么说,只觉得刀斧似乎已经悬挂在脖颈上。
苏穆只是盯着袖口看,全然没有其余的动作,林简更是急了几分,“你先比对看看,如果真是我这件……”
“又如何?”
“你不动声色压了一早上就是因为怀疑我?”两人一站一坐,林简扯了衣服,却感觉自己才是被居高临下的那一个。
如果是他的衣服出了问题,除了自证清白别无他法。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却又是另一回事,林简盯着苏穆,在对方脸上只能看得到平静二字,刚才的那三个字,也是冷冰冰的。
“等等!不是!”
林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为自己眼下的委屈觉得莫名和恐慌。
“咳。”
许是喊得过急,下一刻便有气梗在喉咙里,林简给呛得咳了一声,苏穆起身帮他拍背,他便不自觉躲了一下。
躲得那一瞬,不只是苏穆,连林简自己也有些发怔。
“我没有怀疑你的理由。”苏穆直直地看过去,又拉了人往席子上坐。“那会儿没有说,是我不对。”
“哦。”林简一时之间更加无措,他端起碗来去喝粥,发现果然已经冷透,冰凉的米粒含在口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粘腻质感。
“说话归说话,拿自己身子撒气做什么?”苏穆抬眼看他,把瓷碗直接拿走,又递了一杯温水过去,“你身子如何,自己应该清楚的吧。”
哎?这气氛好像哪里不对?好似苏穆就是有这种把剑拔弩张即刻消弭的本事。
林简端着杯子默默喝了几口,觉得嘴巴边沿都沁了温热的水汽。
他盯着指尖愣神,只觉得一双眼珠都要对在一起,然而心下却并没有放松多少。
他刚才觉得那种莫名的委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苏穆!他有什么立场怀疑自己呢?
等等!为什么会这么想?
总不会是对对方的感情,已经有了根本的变化了吧。
自从被告白之后,他就觉得两人只要共处一室,就十分怪异,但是具体为何,却又说不出来。
……
“阿简想要说什么?”
“我……”林简被对方的提醒打断了思绪,他赶紧把剩下的水一口吞,才觉得似乎好了许多。
“如果我就是那个歹人,你要如何处理?”
“啊?”苏穆等了半天,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他朝着对面看了一眼,发现小公子轻咬着下唇,眼圈有些发粉。
“那会儿没说清楚是我的错,事实摆在眼前时我也有一瞬的怀疑,但是下一刻便立刻让它飞走了,我们自从大婚起便形影不离,即便是有这种打算,也没有机会不是吗。”
“而且,阿简性子如何,我最清楚不过,断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一开始没说袖子的事,是因为对我,还不曾存了全部的信任吗?”
“等等,你别倒打一耙。”林简这一次反应倒是极快,胳膊一伸止住了接下来可能的长篇大论。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全部的信任……”
“不对……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这些。”
混乱了半天,林简也感觉出不对来,这场以案子为旨的谈话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很久了。
“要不现在去后院吹吹风?’苏穆也自知依着小少爷的别扭劲儿只能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好另拿了一件外袍往过递。
“嗯,也好。”林简即刻披了就往外走,一直到了泉水边,都是步履匆匆。
等蹲在小湾处,林简这才意外地发现天色有些阴,晨饭前的日光已然不见,风也徐徐压着,好像过一会儿便会下雪。身边的枯草上,因为多了白霜而化成的露珠而有些发亮。
果然,一过寒露,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吧。
“别把手伸进去。”
林简还不曾有动作,苏穆倒事先出言提醒了,上次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在心里。
“澄泓哥。”
“阿简要说什么?”苏穆下意识接了,然而林简只是愣愣盯着脚边,于是只好放软了声音,“火房那边的案子,我真没有对你有所怀疑。我们已相处多日,你该试着相信我才对,我不想你我二人之间还存着隔阂。”
私下里,苏穆在林简面前一向都油嘴滑舌地逗弄,眼下声音却格外沉稳。林简起初只是盯着脚尖不动,突然转过头来,“那我问你,如果我真与案子牵涉,你会如何?亲手把我送进去吗?”
啊?
苏穆是生生忍住了去蹭额际的手,他险些忘了,小公子虽然别扭,但是也忍不了多久,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便说二的。
“苏穆!”林简瞪人。
“若是如此,与子同牢。”
苏穆说罢这句,便抬眼去看,林简明显怔了一下。
第62章 松明案
“阿简怎么不问我是哪个同牢?”苏穆含笑。
“滚滚滚。”
同牢乃大婚礼节; 取“夫妻共食一牲; 往后共同生活”之意。
而眼下……连一起吃牢饭居然也能如此形容。
一起吗?
林简起身跑了几步; 心下有些发慌; 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看身后。苏穆堪堪追上,却听得身后喊了一声。
“苏大人; 方旭。”
……
从声音判断; 应是安安无疑,林简怔了一下; 苏穆趁此去抱他,就此拥了片刻。
果然,身后只有一阵急急的关门声,除此之外; 一片静谧。
林简被那句“与子同牢”给弄得有些脸热,此时被人拥着,被身后“咣”的关门声给惊得一抖。
“吓到了?”苏穆顺势给人抚背,林简一挣,不知怎的却落入了对方怀中。
……
为什么每次近水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林简脑袋里“嗡”的一下过后,便手脚并用往起爬,然而越是紧张便越使不上力气。等他再回神,入目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后来林简只觉得唇齿微凉; 他下意识闭了眼睛; 生生待在原地。
周身尽是熟悉的气息,腰背也给人揽着,林简起初还警铃大作; 想要把人推开,然而顾及到身后不远处的厨房,他还是选择了……隐忍。
最后……好像还有所回应。
松开的第一瞬林简便即刻往起站,他起身回踢,然而并没有踢到人反而把自己弄得踉跄。苏穆慌忙去扶人,还被他给推开了。
这明显是害羞的意思,自同舟告白之后便经常能看见林简这般模样。苏穆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嘴角却像是永远都收不住了。
上一次是因为装睡,被厚颜无耻的人偷亲,那么这一次呢……
林简奔出几步,袍角都带出风声,也没有觉得脸上的热度下去了多少。
这时,他才意识到……就连是身上的这件,居然也是苏穆的,他当时出来得匆忙,一眼未看。
“要不……我们再去那棵山松那里一趟,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吧。”
“还有,医馆的那个怪人那里,不知道是否能问到什么新的消息。”
眼看着苏穆已经追过来,林简磕磕巴巴地说了这句,只觉得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嗯,好。”
此时距离晨饭并不久,路上还有赶去讲堂而落在后面的书生。看见他们了,脚步更加匆匆,于是林简也不得不加快脚步。
可是他随即便想到自己眼下的身份,于是又不得不刻意放缓等苏穆赶上来,这样僵持着,等到了大门口,林简简直是有种骂人的冲动。
见是他们二人,门口值守的小哥立刻躬身放人,林简瞄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正朝着他看。
“有异常吗?”苏穆见此问道。
“回大人……没有。”
原本守在拱门处的此时换在了这里,林简看得清楚,认出正是当时拿着长刀捉他的那一位,好在这人也没别的举动,林简却忍不住把头压得更低。
现在这叫什么事儿呀,他想去屯田处看姐姐的状况,可是眼下自己也陷在了这里。
再者,苏穆刚才……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
林简索性卯足了往前走,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身后才叫了停。
“就是这里了吗?”
林简下意识回头,眼睛也朝着四周张望。
果然,就在不远处,有一棵山松,说是一棵有些勉强,因为它已枯死,而且还给削去了一截。在它旁边,则是散乱的荆棘,乌压压的连成了一片。
这样的景象在枋州四周的野山上并不少见,荆棘一到了这个时节便会如此。然而突然出现在眼前,林简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们往返都走台阶,两边又是密密的山林,几乎已经忘了里面居然也是这种情景了。
“正是这里,你小心些,别被扎到了。”眼看着林简就要往过走,苏穆不免出言提醒。
“嗯嗯,我知道。”林简甩甩头,试图把近日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去。
枯木被砍去了一截,从截口处判断,应该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
“当时挂着布条的正是这里。”
“这里吗?”林简跟着苏穆所指的地方望过去,手也不受控制般地往过伸,快要扎到手了,才如梦初醒。
这里正好是松木的右后方,在甩动袖子的过程中勾去也实属正常,林简试着甩了一下,正好勾了上去。
……
“小心些,扎到了会很疼。”
苏穆本就站在他一侧,即刻埋头去解,林简看不到背后,只觉得拉扯间有种莫名的牵引。
短短的片刻,林简却觉得无比的长,等到右臂能自由活动了,他便有意岔开话题。
“既然袖子很容易便被勾住,那么如果布条是歹人的,那么也是个合理的推论。”
“是这样。”苏穆点头,又去看林简的手,“现在,案子似乎又绕回了书院里。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人的踪迹。”
“书院?”
林简紧跟着呢喃一声,连方才的羞怯也半点都顾及不得,当初是安安说看见了行踪可疑之人,恐与修远案有关。可是火房那边也只是稍有眉目,而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人却已被灭口。
现在,线索又回到了这布条上,还偏偏,正是属于院服。
“那个人,真是同窗吗?”林简盯着截口出神,思绪却涛涛般涌出。这时,他突然突然从狭长的窄道里找到了出口,“晨饭时你不是说已经想到办法了吗?”
“是已经想到了,但是还需要人帮忙才可行,让大家都交出衣服并不难,关键是怎样才能避开打草惊蛇这一遭。”苏穆拉着人往外走,又道,“所以我本有心瞒着,并不是因为怀疑,而是……”
“觉得我不小心可能会大嘴巴是吧!”林简心下放松了些,一双手却止不住痒,即刻在苏穆肩上锤了一记。
但是立刻,他又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有些……
于是林简背过手气哼哼地走了。
然而走出几步,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好奇,“什么办法?”
“白云观祈福。”
这句话一经苏穆出口,底下便登时炸了锅。林简不自觉往后退了步,下一刻便顶住了硬邦邦的墙壁。他朝身后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眼下正在阶上,而阶下正是神态各异的同窗们。
“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师兄难道忘了吗?怎可率书院之众行这不能为之事!”
嚷声最高的站在最前面,旁边正是周怀仁,朝阶上看了一眼,即刻在他脑门处呼了一巴掌,“子曰你个头,眼下佛道两教盛行,难不成你在府中,也不曾陪着长辈去祈过福的么?”
这句话过后,周身便笑成一片,被原先那人瞪了一眼,又大多都缩了脖子。
“师兄总不会刚离开书院几年,就忘本了吧!”
“你……”林简给气到结巴,他盯着那人看过去,藏在袖中的手也握了握,又转头去碰苏穆的肩,“澄泓哥你别放在心上,他说话就是这样,本性却不坏的。”
这话本就说得极重,阶下也乱成了一团。一时间尽是劝诫、拉扯、和稀泥的声音。
“诚宇你够了!怎么和师兄说话呢!再者出去放放风不也是好的吗?”周怀仁拼命使眼色的同时又把人往外拉,期间不小心碰到旁边的苏廉,后者也只是退开便罢。
“前段日子白云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人变色,而我只是说句话你们反应便如此之大,怎么就不去想他到底是如何的居心!”
“现在修远和伯通都毫无音讯,我们却被困在这里!”
说罢,李城宇便直直望上去,旁边的周怀仁脸色一僵,默默撇了嘴,苏穆被众人盯着,却依旧不动声色。
“火房案和二人的失踪案有关,目前正在查探期间,等有了结果,一定会在清晖楼前公布。”
“所以现在还是毫无进展喽,对吧。”李城宇被众人拉扯,面上却毫无惧色,苏廉正好被挤到了他周身,即刻便被拉了过来。
“苏大人是你兄长,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吧,在这种时刻,还操这种闲心到底是对是错。”
一下子,苏廉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简站在阶上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明显看到苏廉正朝着他看,紧接着苦笑了一下。
阶下,众人围成了一圈,而苏廉就在圈内,他的脸上满是勉强的笑意,却不得不强装镇定。
“案子的事情我没有参与,至于祈福的事,兄长也只是商量,大家不必如此吧。”
糟了,这明显敷衍不过,李城宇反对祈福是假,质疑案子进展才是真。林简想到这一点,心下便是一跳。他紧紧盯着阶下,恨不得苏廉能多生出一张嘴来。
却又忍不住又想,祈福这事他们也就是回来的路上简单商量了几句,遂敲定。而李城宇事先不知,眼下却如此激动,难不成是猜到了其中的用意吗?
不对,如果那人是他,断不可能如此张扬。
林简这样想着,却忍不住朝李城宇去看,只是众人正扯成一团,想要看清楚一只袖子,实在太难。
“我的脚!”
“我的发带!”
“我的肩膀!”
短短的时间,阶下已经“难分难舍”,若是被外人看了这副模样,估计要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苏穆不经意间皱了眉,正准备把想好的话拿出来敷衍几句,而这时,左边却传来了声音。
“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林二人跟着众人看去,发现来人正是夫子苏重林。他刚从侧边的木梯下来,正朝着这边走,袍角拖了一截在地上,显得他整个人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他的声音并不高,然而阶下却鸦雀无声。
林简偷笑一声,却也立刻把自己的脑袋也压得低低的。
这位苏先生美是美人,脾气也不乱发,声音也轻缓,却把书院的一干公子哥们,镇得服服帖帖的,但并不奇怪,林简深有体会。
而且……他自己也有小辫子,给抓在对方手中了。
“回二叔,没什么,兄长难得回书院一趟,大家只是闲聊。”
“还有请教问题。”周怀仁即刻在苏廉背后轻推了一下,又笑,“春闱快近了,我们想问问师兄近几年常考什么。”
“春闱还早呢……”苏廉捂脸。
旁边的难兄难弟们失了方才的张扬,纷纷假装去看四周。至于李城宇,他咬着下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好学,那就把今天新讲的赋抄十遍。”
“读书百遍而义自现,去吧。”
苏重林布置了罚抄转身就走,苏穆加了凉凉的一句也跟着转身进门,林简捂住脑袋,生怕后脑勺突然挨一下。
“我恨陈寿!”
“我恨董遇!”
“我恨师兄!”
“闭嘴!”
这是林简在关门前,灌了满耳朵的愤愤之声。
虽然愤愤,但是动静却也即刻散了,倒是能听到接二连三的摔门声。
“你没事吧。”林简小心翼翼看过去,又屁颠屁颠儿去倒水。
“案子一直没有进展,他们有怨气,也实属常理。”苏穆自然接了,看林简盯着他,又道,“我没事。”
“澄泓哥嘴巴也太毒了,估计再来一次,大家恐怕要抄百遍了。”
“还好,可以练字。”
“呵。”林简干笑一声挠头,却也自觉经过方才的调侃气氛已然好了许多,而看苏穆的神色,也不像是被打击到的样子。
“本来祈福时想要看清大家的袖子很容易,动静也算小,此番一闹,还不知此法到底可不可行。”
“应该还可以吧,这么一闹,那夹在中间的歹人岂不是会生疑而更加惶恐,这样的话,或许被抓到把柄的机会更大些。”
林简接了话,又笑嘻嘻把小碟往过递,里面是他喝上一顿药时剩下来的蜜饯。
苏穆捡了一颗放入口中,林简看到对方明显弯了弯唇角。
看来是真没什么事。
等等!他怎么又担心起对方来了?
林简红着脸捡了一颗,却又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对了,方才诚宇不是说,白云观出事了么?当时我也见了,不知现在如何了?”
“听说还闹着,只是因为我们远在书院,所以才能清静些。”
“难不成真有什么妖邪作祟?往年观里的吉祥道场,从来没有出过事的啊。”
林简接了这句,又突然想起当时在门外看到的情景,以及匆匆往回赶时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背后的恐惧……而且,他当夜便咳了许久,最后是苏穆帮忙才沉沉睡过去。
……等等,怎么突然又想起那羞人的事来,林简捂罢脸又去喝水,等抿了一口,这才发现手中的正是苏穆刚刚放下的杯子。
“甜吗?”苏穆笑着问他。
“白……白水怎么会甜。”林简磕磕巴巴说了这句,之前议论的事,都给忘得七七八八。
下午的行踪与往日里没有多大区别,二人依旧在原先拓过脚印的两处比对,也试图找到新的脚印,可惜一无所获。
至于问询的部分,大多数人虽也配合,但是与上一次的态度却有了明显的差别,尤其以李城宇那一派为甚。
至于医馆那里,有人前来抗议,说那人赖着不走了,只把医馆当成自己家。抗议中带着懊恼与不满。
……
还真是糟糕至极的一天,林简一直到躺回床上,都觉得心口有一股闷气挥散不尽。苏穆点他的眉心,尾音温柔的不像话,“不必揪着,总归会有解决办法的。”
“怎么会不揪心,人已经失踪了如此之久,我们却毫无线索。而且赵府和周府也没有人来说遭遇勒索,很显然歹徒绝不是为了钱财。我们也已反复在他们房里查验过,没有丢失财物的痕迹。”
林简抓了作乱的手,滚了滚,又窝下去,声音也压得极低,“这种情况,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后来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脑袋慢慢缩回被子里,再也没有其余的响动。
苏穆盯着人的头顶怔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没说。事实上,他今天再次收到传回来的信件,说沿途并无赵周二人的踪迹,倒是在一间小客栈里,发现了一方丝帕,因来路不明,所以还要等查清楚才能送回来。
丝帕确实大多为女子所用不错,但是没有看到实物,苏穆即便心有猜测,也断不敢与林恬联系起来,更遑论是眼下便与林简说了此事。所谓怀有憧憬,等结果摆在面前,失望便更是无法遏制了。
苏穆收了思绪,低头去看,发现林简当真一动不动,只留了一半额头在外面,露出来的部分带着粉色。
“这样会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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