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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南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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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娘。等百年过后,娘也会和爹相聚,下辈子好一起投胎。”
貌美妇人嘤嘤哭泣:“酱菜奴家带过来了,你千万要听奴家的话,好好尝尝味道,万一先皇喜欢,头七你就托梦给奴家,奴家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你带来的。”
貌美妇人打开泥封,掀掉盖子,阵阵似有还无的酱菜香味远远弥散开去,闻到的人无不被这隐隐的香味吸引过去,抽着鼻尖,身体前倾。
高滨杰鼻端耸动一下,看着身边的好友;压低声音道:“这酱菜未免太过奇香了,怕是有蛊惑人心的制幻作用。”
他身边的那位纨绔对吃的方面相当有研究,摇了摇头:“里面没有任何能导致幻觉产生的药物,当真奇怪,这酱菜是如何做出来的,今儿我非得尝上一口不可。”
旁边一人嗤笑:“在我看来,这酱菜十分奇怪,竟像是给将死之人吃的。”
“。。。。。。”。
再抬头看去,只见那貌美妇人带着男孩同仆人对着棺材摇摇一拜,婀娜转身,逶迤而去。
曹德义抬手,让队伍继续上路,路人面向皇城三跪九叩,纷纷起身,爱凑热闹的跟在队伍后面,往郊外而去。
高滨杰趁乱跟踪在妇人身后,闪进一个巷口,还在找寻妇人身形的时候,肩膀被人突然一拍,耳边响起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窥妇人行踪,色胆包天,跟奴家见官去。”
旁边响起哄笑声,高滨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直愣愣的盯着那貌美妇人。
第三十四章 (虫已抓)
话说高滨杰被一貌美妇人大声呵叱“淫贼”,当场有口难辩,说不出的窘迫赧颜,地处弄堂,转过弄堂路口,便是繁华之地,且两位好友似乎嫌他不够出丑,努嘴咂舌偷笑,在一旁看热闹,眼神里尽是戏谑,仿佛在嘲笑他有特殊癖好,连个俏寡妇也不放过。
高滨杰气急败坏的抓着那笑的韵味天成的妇人的手腕三步并两步,踏步似流星往弄堂深处奔,那美丽的妇人跟在他身边,步行跌跌撞撞,好不狼狈。
两位锦衣华服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嘿嘿一笑,笑的不怀好意,脚下生风跟在两人身后。
在他们看来,偷人并不打紧,偷个有夫之妇也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有戏可以看,有新闻可以听,有热闹可以凑,最怕的是日子无趣枯燥乏味。
事关于洁身自爱不踏花柳之地的高滨杰的热闹,他们尤其喜欢看。
惟恐他脸不够羞愧,场面不够热闹,殷勤招呼一旁的丫鬟仆从甚至那妇人的儿子一道去抓/奸。
谁曾那些人并不领情,鄙夷的斜了咧嘴偷乐的两人一眼,两位华服青年很是纳闷,那不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莫非不喜欢看热闹,毕竟是自家的主子和母亲,不想当众丢那个人。
稍一愣神,那些人奔跑如飞,将他们远远抛在身后,两人咬牙切齿,大骂几人好不无耻,明明想看的紧,偏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毫无兴趣的嘴脸。
等两人跟在几人身后,跑到一店铺前停下,微微喘着起,抬头一看,黑底金字“三笑堂”相当霸气豪迈。
门口立着一位约四十上下儒雅温润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两位公子里面请,我家三少和高统领吩咐小的在此恭迎两位。”
两人搓着下巴,一头雾水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穿过三笑堂的大堂,七拐八拐的进了后院,来到一个四面大敞的花厅。
坐在一边生闷气的高滨杰见到两人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指了指食案上一碟碟的各色酱菜:“其巍,你不是说想尝尝三笑堂的酱菜么。”
被点了名的青年眉开眼笑的同他打过招呼,来不及坐下,就急不可待的弯腰大力耸动了下鼻端,赞道:“单是闻这味道,必知这酱菜定是十分可口美味,让人垂涎三尺。”
另外一个锦衣男子嗤笑:“吃货。”
惊诧的看向安然坐在高滨杰一边的少年,只见少年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风姿尤其华丽,头发轧成一束,用丝绦随意的系着,一拢红衣松垮的用同色系的丝绦扣着,如同晓月清风,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不知不觉间已夺走了你的神志。
少年脸上残留着水珠,沿着光洁的下颌,顺着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少年朝他露出友好一笑,似明月灿烂,青年耳朵尖有点泛红,心脏不争气的慢跳了一拍,吁了口气,复又变回纨绔风流的模样,嘿嘿一笑:“滨杰,怎的也不为朋友介绍下这位?”
吃货龚其巍兴冲冲朝高滨杰一笑:“莫不是在俏寡妇门前吃了个闭门羹,被佳人拒绝门外,只好曲线救国,跑来这家俏寡妇喜欢的三笑堂来淘些酱菜回去,讨她欢心?”
说完拍了拍在他身边坐下的青年,眨了眨眼,眼里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晨宇,我们还当他诚心诚意请咋们两人尝个新鲜呢,原来不过是捎带着占了些便宜?”
付晨宇附和,两人戏瘾更浓,两眼相望,泪花点点,只差抱头痛哭陈述高滨杰见色忘友,辜负他们兄弟情义。
“够了”高滨杰脸黑的似锅底,欲哭无泪,他实在冤枉。哪里是个俏寡妇,分明是个狐狸精,若是当真偷着人了,说说也无妨,最可恨的是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这笔糊涂账说也说不清。
不对,高滨杰啐了一口,看了两个损友一眼,自己素来行的正;坐的端!十分不齿那些女娼男盗之事,差点被这两个家伙给拐到坑里去了,竟生出下作偷人的想法。
横了一眼笑的光风霁月的始作俑者,握紧拳头,告诫自己,这个狐狸精武艺高强,奸猾狡诈,浑身上下至少有一万个心眼,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来阴的也比不过他狠,唯有暂且忍耐,将来再作打算。
狐狸精姚传奇露出赧涩一笑,微微垂头,纤细修长的手指执壶,将三人面前杯子斟满酒:“两位公子,你们是在议论奴家与高公子之间的事么?”温婉略带柔媚的女子声音赫然响起。
“。。。。。。”高滨杰一口怨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恨不能立刻堵上他的嘴,惟恐天下不乱,还在这里火上浇油,乱上添乱。
龚其巍和付晨宇两人呆若母鸡,维持着互相抱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说完不给两人回神的空隙,一把扯过高滨杰的袖口,擦拭着眼角:“今儿是奴家相公去了的头一天,奴家特地来到三笑堂,请当家的替奴家那苦命的相公备上一桌素材素酒,以慰他亡魂。”
白痴也听的出来,这桌美酒佳肴是给死人准备的。
话音刚落,那两个仿佛寺庙里固若磐石的菩萨霍地一蹦三尺高了,蹦到一边咳的惊天动地,似乎要将嗓子眼喉咙里五脏六腑的酸水都给恰出来。
高滨杰脸憋的通红,瞅了一眼弯腰蹲在地上,捶胸砸背恰嗓子的好友,活该,自讨苦吃,让你们两个没完没了口出戏语调侃这个狐狸精了。
瞪了姚传奇一眼:“你不装女人会死呀。”使力要将袖子扯回。
姚传奇肃容,指尖捏着他袖子:“会死”。
“。。。。。。”,怪胎一个。
“你今天为何拜托我替你到这里买酱菜”高滨杰听的清清楚楚,三笑堂的掌柜分明对着他恭敬的口呼“三少”。
姚传奇对他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高滨杰身体前倾,微微迟疑一下,凑近,姚传奇眯着眼,嘴角挑起抹轻佻的弧度,高滨杰眉头一跳,此时想抽身已是来不及,只听姚传来笑眯眯说道:“因为你好骗呗”。
高滨杰气的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头冒青烟,唰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怒目横眉,明晃晃的剑尖直指少年的胸口:“欺人太甚,有种同我大战三百回合”。
姚传奇漫不经心的起身,在冒着寒光的剑尖上轻轻一弹,剑身发出嗡鸣,脸上微现惊诧看着高滨杰,眸子划过玩味:“喂,大统领,你变脸这么快呀。”
身形却不慢如鬼魅般在附近的树上折下一根细长的柳枝,抬手抽动柳枝,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带着罡风破空声凌空而至:“听命,末将有幸与大统领切磋,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输了的人没资格过问对方的事”。
高滨杰右手提剑,剑气森寒,凌然迎上去,他偏不信这个邪,削铁如泥的名剑竟吹不断这个柔软无力的破树枝,这厮也太小瞧他了。
令高滨杰吃惊不已,对方唇角绽放一抹肆意的邪笑,不偏不移挥着细长的柳枝直逼过来,锋利的名剑与路边可见的枝条相交,发出铿锵有力的犹如金属相撞击的声音,高滨杰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森森寒气直扑面门,手臂一阵酸麻,心里诧异不已。
这哪里是软弱可欺的破树枝,分明是不逊名器的利器,一股不服输的傲气顿起,刺出长剑,直逼对方肋下,姚传奇挥舞着柳枝,似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涟漪,化去对方刺过来的力道,双眼亮晶晶的透着兴奋,整个人旋身一转,弯腰躲过对方呼啸而至的剑招,身体轻轻往后一仰,抬腿踢掉对方手中剑,似鞭子虎虎生威的柳枝儿缠绕到对方脖颈上,轻轻一使,将人拉扯过来:“啧,你输了”。
输了便输了,高滨杰不是那种明明输了,还非得找各种理由搪塞的人,立时十分干脆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姚传奇面带欣赏的多看了他一眼,将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柳枝儿抽出,眯着眼睛,抬手婆娑着那浅浅的红痕:“大总统,你还得勤修武艺才是。”
高滨杰愣了一下,气呼呼的佛开他大玩暧昧的手指:“哪个要你管。”
姚传奇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挑眉一笑:“这么漂亮的脖颈落下痕迹,倒是可惜了。你是不是忘了先前的彩头,赢了的人有资格过问输了的人任何事。”
“。。。。。。”不是随口说说么。
呕吐完一肚子酸水的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姚传奇,心里好奇,这个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抖了抖身体,功夫好厉害,使的一手好俊的功夫,那轻飘飘的柳枝在他手中犹如注入了灵魂一般如臂使指,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时而轻盈如燕子,时而骤如闪电,剑招连连,看的人眼花缭乱。
两人冒星星眼,崇拜的目光灼热的盯着姚传奇看。
能否拜师?
可否收徒?
巴掌拍的噼里啪啦响,高滨杰郁闷,这两个人倒底是谁的朋友呀?
一巴掌拍死算了。
第三十五章 (虫已抓)
高滨杰这厢焦头烂额,一肚子火气没处儿撒,戚羽这边却是傍水依栏,兴致雅然。
垂柳青青,碧波荡漾,湖水清澈可见鹅卵石铺就的池底,上百条的红色鲤鱼挨挨挤挤,嬉闹正欢。
戚羽一手支在红漆栏杆上,空着的手从身边的宫女捧着的食盒内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撒进湖里,引得红鲤跃出水面,争相抢食。
随伺一旁的映寒见少年神情惬意而又慵懒,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正在兴头上,盒子里的鱼食儿快见了底,便吩咐身后的小宫女去取些过来供主子赏玩。
撒完最后一把鱼食,戚羽撇了撇唇,颇有几分扫兴儿,映寒奉上干净的巾帕,戚羽净了手,坐在亭中铺着软垫的长椅上,兴致缺缺问:“他去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吧?”
映寒送上一盅杏仁百合汤说:“嗯,皇上走了有一会儿功夫了。主子你先喝口汤润润口舌。”
戚羽拿起银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口,香滑正适宜,不见半分苦涩,杏仁百合入口清润软滑滑,不知不觉一盅汤便见了底儿。
戚羽喝了一口清茶,压了压口里的甜腻,恰巧去取鱼食的宫女刚好回来,戚羽抓起鱼食儿继续喂鱼,倒也不愁闷在这边无趣。
心里却难免嘀咕,堂堂一个帝王去摘些迎春花动作怎么如此磨磨唧唧。
戚羽百无聊赖的打发着午后悠闲时光,可苦了戚湛一行人,绕着御花园溜达满院子找那开着嫩黄花朵儿的迎春花。
几乎逛了大半个御花园,认错了好些花后,看腻了满眼的迷乱繁华,在一个小太监的提醒下,几经波折终于在一片青翠欲滴藤萝密布的墙根边找到了迎风招展,缀满了颜色亮丽黄色花骨朵儿的剔透可爱的迎春花。
戚湛眼角噙着笑意:“赏。”
立了个小功,得了皇上的御赐的赏银,小太监笑嘻嘻上前磕头谢恩。
旁的御前太监皆露出艳羡之色的看了一眼那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暗暗抱怨自个儿怎么能连如此清新雅致的迎春花都不认识,白白便宜了这个小子,占了头彩。
其实也并不怨这些人不认得这花,宫内多是名贵难寻的花儿,迎春花太过普通了,看着娇嫩,却不娇艳,反而不惹人注意,也不得上头的主子青眼,便不会有人费心思去重视这些毫不打眼的野花。
戚湛不让宫人帮忙,亲力亲为拿着把金色的剪刀剪下几枝花朵蕾蕾的迎春花,自有宫人递上细长的圆底儿的素白插瓶,瓶底只铺了层浅薄的清水。
戚湛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松了口气,腹诽,真是个爱折腾人的小鬼,为了这两瓶迎春花,生生让自个儿纡尊降贵走了半天的路,总算是没有无功而返,图惹那小鬼笑话。颇为满意的看了几眼自己的杰作,慎重的命人端稳,往回折去。
微风佛面,三月的空气微微湿润,呼吸间尽是草木百花的香气,来时脚步匆匆,回时闲庭信步,心情舒朗。
帝王心情愉悦,而此时的戚羽心里却是一团火气,面上表情看上去却格外的耀眼张扬。
任谁心情不是很舒畅的时候,遇见一个熟悉却不待见的人,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戚羽冷笑,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皇后呵斥不许进中宫请安的秦美人。
晌午秦美人被“请”回镜月轩,与其说是请,还不如说是被押送回更加恰当。
秦美人回去后,坐立难安,开罪了皇后,又没有圣眷傍身,且又被魏淑妃厌弃,当真是四面楚歌,越往深处想,越是惊出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在屋子里一刻也坐不住,来来回回走动,晃的伺候一边的宫女眼都花了,终是苦劝无果。
心里焦急,面色苍白,思前想后,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今儿为何凭白得了皇后一通训斥,明明是赶了个大早,恭恭敬敬去请安,最后却是落得这般田地。
顿时气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齿:“贱坯子,都怨那贱货堵在门口,害的我错过皇后请安的时辰,才遭如此大辱。”
摔杯扔盏在镜月轩里撒了通邪火,她不甘心就此沉寂后宫,细细思量了会,想法子弥补,皇后那边肯定是行不通,唯有在皇上这头下功夫。
叫了宫女一翻梳妆打扮,去了乾清宫却扑了个空,侍卫将人拦在门口,任她苦说哀求不给通传。
侍卫脸冷目寒,乾清宫是什么对方,任你阿猫阿狗都想往里钻,即便是皇后亲临,不得皇上宣召也不能任意踏进一步。
御前侍卫近身伺候帝王,底气足,底子硬,横眉立目:“再上前一步 ,血溅当场。”
秦美人紧咬粉唇,扯手中丝帕,对着金刚般的拦路虎毫无办法,只好徒然而返。
沿着御花园的小径漫无目的的乱走,心急如焚,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如何与皇上来个偶遇,只要给她机会,她便能出尽百宝,再次讨皇上欢心,重得圣宠。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正苦思冥想间,无意中来到了景色怡人的鲤鱼池边。
远远便见那贱货悠然自得依在栏杆边逗红鲤玩,身边只有一个宫女贴身伺候着,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远远的候在亭子外。
秦美人轻笑,昨儿仪仗威风八面,今儿这阵仗一瞧,倒像是个失了宠的人,好不寒碜可怜。
觑了眼四下,因这里乾清宫并不是很远,异常安静,来往的宫人也少。
因她主仆二人站在假山旁,没人注意这边的动向,秦美人投向戚羽的目光带着肆无忌惮的怨毒,红袖小心描了她一眼,轻说道:“主子,虽是三月,这中午的日头还是有些毒气的,我们早些回去吧。”
秦美人闻言皱眉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股狰狞的味道,娇好的面容也分外的扭曲,可以压低声音:“等会,看我眼色行事,找机会支开那个近身伺候的宫女。”
红袖张了张嘴,看着她势在必得阴森恶毒的目光,莫名打了个寒颤,终是吞咽下到喉咙口的话语,心里微微叹口气,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秦美人理了理衣裳,脸上已换上温婉落寞的浅笑,缓缓朝亭子中走去,守候在亭子边的几人见人过来,见是后宫嫔妃,规矩的行了礼,安静的留在原地。
秦美人在亭子的入口处屈膝福身:“妾身见过南妃娘娘”,规矩有礼端正,让人挑不出半分不是。
戚羽胡乱歪靠在栏杆上,似乎没听清她的见礼一般,往湖里扔鱼食儿,秦美人低头垂目,遮去眼里的愤懑,微微弯着身体,屈着膝盖。
半晌,戚羽将再次空了的鱼食盒子倒扣在栏杆上,转了个身落坐,背依靠着身后栏杆,长腿曲起撑在长条椅子上曲臂支着下颌,高高在上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我当时谁,原来是名不副实的秦美人呀。”
话中的嘲弄任谁都听的出来。
秦美人忍着怒火,勉强扯出一丝笑:“妹妹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莫与妾身一般计较。”
她思虑前后,他们两人并没交集,昔日也没仇恨,唯有坤宁宫受命挑拨南妃与皇后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上,得罪了眼前人。
定是听到了风声,才会故意奚落自个儿。
“妹妹?”戚羽笑出了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本宫哪敢承这一声妹妹,别说笑了,你人老珠黄,本宫未满十八,正直年少青春,你这声妹妹一出口,倒凭白将本宫叫老了许多。”
人言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却是毒舌一张,言语间极尽羞辱,令人无地自容。
秦美人气的牙齿打颤,身体发抖,对方不叫起身,她只能拘着礼,半蹲在台阶上,撑得十分辛苦,膝盖发酸,身体发软。
戚羽毛在铜盆里洗了手,擦干,将手巾随意丢在铜盆里,映寒端着铜盆往亭子下面走去,秦美人在无人看的角落对红袖递了个眼色,红袖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呼出一口浊气,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戚羽仿佛没曾看见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懒洋洋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拿茶盖轻轻在杯盏边缘划了几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秦美人余光见红袖已寻了借口纠缠住那几个伺候的人,便不耐烦再蹲在一边行礼,冷笑一声,径自起身,缓缓朝亭子中间走去。
戚羽挑眉怒喝:“放肆,本宫并未叫起,你胆敢对本宫不敬?”
秦美人大笑,眼里的目光带着明显的阴毒嫉恨,高高昂起下巴:“就凭你一个贱胚子,也配我给你跪拜行礼?”
戚羽瞪大眼睛,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她,显然被她前后巨变的态度打懵,醒神立即腾的起身,一巴掌便要招呼过去。
秦美人格挡住他的手臂,眼里的笑意透着渗人的寒凉:“妄想强行玷污皇上的嫔妃,行禽兽不如之事,妃嫔不堪其辱,投湖自尽以保清誉。”
戚湛怔愣当场,全然来不及反应,只见秦美人突然像疯子一样,撕扯着身上的华服,只扯的她身上环佩叮当响,秦美人对他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惊恐而又气急败坏的叫嚷着:“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我是皇上的嫔妃,你不可以。。。。。。”。
“噗通”一声响,水花四溅,惊的成百上千的鲤鱼四处逃窜,讶异这个鱼食太过庞大,吃下去怕是要撑死。
戚羽缓缓收回视线,笑的神秘莫测,高声叫道:“映寒,拿鱼竿来。”
啧啧,钓“美人鱼”玩,果然有趣。
第三十六章 (虫已抓)
蓝天白云,清风徐徐,鲤鱼池水清鱼肥,数以千计的红鲤仓皇逃窜,岸边面如冠玉的风华少年,嘴角抿出一条冷酷的线条,好整以暇的看着水面上方冒着气泡的地方。
水下的秦美人紧抿朱唇,双眸冰冷的投向岸上的少年,嘴边挑起嘲讽的笑,跳下来的一瞬间,她就猛的犹如长鲸吸水般存足了一口长气憋住,她自幼生活在水乡江南,深谙水性,自是不惧这清可见底的湖水,如若不然也不会陡然心生毒计算计少年。
憋屈在水中的感受并不好受,秦美人志得意满的闭上眼睛,嘴巴紧锁,只偶尔吐出个气泡,任身体缓缓往水底沉去,表情平静的等待着贴身丫鬟红袖的支援,只待她大声呼叫“救命”那一刻,一切都将不同,贱人势必身败名裂,而自己也会因宁死不屈以保清白得到皇上的怜惜,青云直上自不在话下。
水面的涟漪渐渐散去,慢慢恢复平静,戚羽神情恬淡的问:“人制服住了?”
映寒带着两个小宫女,三人取来五支翠竹鱼竿,轻声回话:“小路子和小双子将人扣在亭外,等候主子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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