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武侠小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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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了？挖你祖坟了？拆你祠堂了？偷你武功了？骂你师父了？欺你徒弟了？……你倒是说一个出来听听，不管是老子还是魔教，都怎么过你了？”一串的连环炮直接把武当掌门轰懵了，“今天老子来讨杯喜酒，顺便替被人始乱终弃的教主讨个公道，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一上来就口出恶言，仗着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是不是？你们武当派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要比骂人？行，老子把话撂在这儿，今天咱们就君子动口不动手，看谁骂得过谁。”
　　“你，你这妇人蛮不讲理，满口胡言！”要比嘴皮子，武当掌门怎么可能是左护法的对手，结结巴巴颠来倒去只有那几句：“男子，男子怎么可能怀孕？你倒是……你倒是说个道理出来。”
　　“你这杂毛才满口胡言。”左护法指着武当掌门的鼻子，“男子怀孕有什么稀奇？江湖上神医虽多，谁神得过桃花谷的鬼医？鬼医从一百五十年前就开始研究怎么让男子受孕。一百五十年！你活到现在才活过几个五十年？你们武当一群牛鼻子老道，会炼点吃不死人的丹药，就把自己也当神医了？《神农本草》、《黄帝内经》、《素问》、《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千金方》、《脉经》、《针灸甲乙经》、《本草经集注》、《肘后备急方》、《诸病源候论》、《新修本草》、《外台秘要》、《太平圣惠方》、《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饮膳正要》、《御药院方》、《脾胃论》、《本草纲目》、《温疫论》、《温病条辨》、《温热经纬》、《湿热条辨》、《医林改错》、《圣济总录》这些医书别说是看过，你听说过基本？就有资格质疑鬼医的医术？”
　　武当派的几个小道士看到掌门吃瘪，正要上前助阵，右护法鬼魅般飘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小杂毛们动手悠着点啊。”左护法背后长眼睛一样喊住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的右护法和武当弟子，“他怀着老子的种。要是弄出个好歹来，一尸两命，大家就都有幸亲眼目睹堂堂名门正道武当派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孕夫、谋杀未出世的胎儿了。”
　　右护法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但是好歹武当弟子被唬得没人敢和他动手。
　　“既然争执不下，不如老衲来说句公道话。”峨眉掌门示意武当和少林弟子都退下，“既然你声称男子也可受孕，而且此男子正怀有身孕，不如让老衲给他把把脉。若确实是喜脉，我们便信了你的话。”
　　习武之人被人扣住脉门，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更不用说右护法的罩门恰巧就在脉门处，断然没有自己送上门给人拿捏的道理。
　　“老婉，看见年轻后生模样胜过你的两个老相好，想趁机吃豆腐？”左护法自然知道右护法的顾虑，“你男人比我多，就别抢我的了吧？”
　　峨眉掌门冷哼一声：“要碰魔教中人，老衲还嫌脏了手。”说着从拂尘上拔下一根毛，挥手间，手中的毛便缠上了右护法的手腕。悬丝诊脉一番以后，峨眉掌门脸色大变：“还真的是喜脉。”
　　一个大老爷们怀孕已经够丢脸了，这么丢脸的事还被广而告之。右护法脸上止不住的发烫。
　　“不是喜脉，难道还是丧脉？”左护法把右护法拦到身后，好像凭她的身高挡得住右护法一样，“今天我们不来闹事，就来讨个说法。我们教主怀孕了，新郎官打算怎么办。”左护法看向大侠。
　　“他……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大侠还不敢相信。
　　“真的。”左护法一口咬定，“鬼医说看脉象，应该是男胎。反正不管你认不认，教主都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少教主。至于以后你们武林正道和我们魔教相争，会不会变成同父异母的兄弟手足相残，就不是我这个做属下的管得了的事了。”
　　“我不嫁了！”大侠还没反应，武林盟主的女儿已经一把抓下盖头、凤冠，随即抱着武林盟主的腿大哭，“爹啊，你给我找的什么人啊？和魔教纠缠不清，还和魔教教主搞出孩子来。这种人我宁愿死了也不要嫁给他！”
　　“多谢小姐成全。”大侠对着武林盟主的女儿一揖到地，扯了身上的彩球绸带，拉过左右护法，“我们走吧。”
　　“站住！”武林盟主一声怒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宁愿和魔教同流合污，也不愿意娶我的女儿吗？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了？”
　　“他喜欢不男不女的妖怪随他去，我还不要他呢！”武林盟主的女儿死死地抱住亲爹的腿不放，“爹啊，他和魔教纠缠不清，还把个男人搞怀孕。魔教的人都找上门来了，女儿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我还不如马上死了算了。”
　　大侠不介意自己被人骂，但是绝对听不得有人说教主的不是，听见武林盟主的女儿说教主是“不男不女的妖怪”，顿时板下脸来：“既然你也瞧不上我，反正堂也没拜，不如就此一刀两断。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爱嫁谁就嫁谁去吧！天下第一美人怀了我的孩子，正等着我回去成亲，谁还稀罕什么武林第一美女？”
　　“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魔教的人跑到女儿的婚礼上来捣乱，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都不能忍。偏偏武林盟主被女儿抱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号施令：“把他们给我拿下！”
　　右护法往大侠嘴里塞了颗药丸
　　“盟主，既然是来喝喜酒，我们怎么会两手空空就跑过来？”左护法步步后退，冷不防从袖子里摸出一大把雷公弹，“这可是鬼医特意精心准备的贺礼，接好了啊。”
　　场中霎时间爆炸声四起，不过一息之间，遮天蔽日的黄色烟雾弥漫整个山庄，呛人的气味让在场的人莫不涕泪横流，别说是追上去了，连呼吸都困难。好不容易等烟雾被风吹散，左右护法和大侠早已不见踪影。

　　第二十章

　　纵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以后，确定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三人才敢停下，找了户农家歇脚，顺便让大侠把衣服换了。
　　大侠走开后，右护法对着左护法一顿数落：“你怎么能扯那么大谎？”
　　“那我还能怎么办？当着那么多武林高手的面把他捆粽子套麻袋？你有本事你去捆，反正我是没这本事。”
　　“他现在是肯乖乖跟我们走了，以后怎么办？这事早晚会拆穿。”
　　“往好的方面想想，或许鬼医真的能想出让师弟怀孕的办法。现在是没怀上，说不定过几天谎话就成真话了呢？他不是已经顺利让你怀上孩子了吗？”
　　“鬼医都说了，男人和女人生下孩子和男人和男人生下孩子完全是两码事。他研究了一百五十多年，都没研究出怎么让男人和男人生孩子，这才过了一百五十个时辰都不到，你就指望他想出来？”
　　“就算想不出来，现在某人可是落单了，要是不肯乖乖跟我们回去，那就捆粽子、套麻袋，直接绑回桃花谷。回去以后鬼医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离不开师弟。”
　　右护法看向左护法身后，扳过左护法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
　　左护法刚发现大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完了衣服，就站在她身后，连忙祭出一脸讪笑：“那个……”
　　“他没怀孕？”
　　“这个……”左护法双手食指对顶，“其实吧，让鬼医想想办法，或许……”
　　“他心里果然也有我对不对？”想不到大侠却是大喜过望，“他也想我想得茶饭不思对不对？所以不惜编出这种谎话，不惜自己名誉扫地，也要骗我回去。他心里也有我，我就知道！”
　　左护法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们慢慢走吧，我先赶回去了。”大侠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说‘回’哪里去？”右护法问。
　　“应该是桃花谷吧。”左护法也不知道。
　　“不是趁机脱身，回武林盟主身边？”
　　“我觉得他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左护法想了想，“我们追吧。”
　　“追什么？”大侠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再者为了赶上婚期，两人从桃花谷出发以后，已经是日夜兼程地赶路，纵然习武之人筋骨比一般人结实，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颠簸。右护法实在是不想再日夜兼程回去。
　　“上次他出了岔子以后，教主把你怎么来着？”
　　点了穴扒光衣服扔在左护法床上……右护法顿时遍体恶寒，立刻拍马去追大侠。
　　“你慢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右护法早已不见踪影。
　　看到招待他们的农妇一脸目瞪口呆，左护法只能两手一摊：“唉，男人……”
　　——回到桃花谷的分割线——
　　即使大侠走了，桃花谷内的夜晚依然热闹非凡。画舫上莺歌燕舞，酒楼内推杯换盏，夜市上熙熙攘攘，蓄水池旁的情侣依然双双对对。
　　卖灯的小姑娘手中的灯快卖完了，正盘算下次来是否需要再多带一些来卖，看到教主坐在水池边吹风，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一对对的情侣中分外扎眼。
　　“大哥哥，你又来了呀！”小姑娘认出了教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最近高升了呀？”
　　他本来就是教主，还能怎么升？只不过大侠不在了，他不需要继续打扮成小厮而已。教主扯出一点苦笑。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小姑娘东张西望，“另一个哥哥呢？那个模样很俊的。”
　　“他走了。”
　　“啊？怎么会？他还那么年轻！”小姑娘捂住了嘴，“鬼医不过离开了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不是说他死了。他离开了桃花谷。”
　　“你骗人！”小姑娘鼓起腮帮子，“怎么可能有人来了桃花谷还舍得出去？他是另外攀上高枝不要你了对不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也是男人。”教主哭笑不得，“他已经在外面娶妻，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事，这种进了桃花谷还会想出去的笨蛋不要也罢，咱们再找个比他好的。”小姑娘十分豪爽地把篮子里的最后一盏灯给教主，“我娘说最后一盏灯是河神特别祝福过的，比去庙里烧香还灵验。平日里我都要卖五十个铜板一盏，今天我送给你。向河神好好许个愿，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蓄水池里面没有河神，只有一条大蛇而已。不过看到小姑娘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教主有些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谢谢。”接过灯刚要放，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喝：“你敢！”
　　教主回过头，看到狼狈不堪的大侠支着膝盖喘粗气，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大侠三步并两步，一把将教主拉进怀里，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血肉，“我说了，你若是魔教教主，我便来桃花谷给你压寨。现在我按照诺言来了，你呢？”
　　“只愿君心似我心。”教主也抱住大侠。
　　“最后一盏灯这么灵啊？还没放就成真了。”看两个人抱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卖灯的小姑娘悄悄地从教主手里把灯拿回来，扯开嗓子，“最后一盏灯了啊，最灵的最后一盏灯，只要五百文钱。”
　　至于武林盟主那边的婚礼该怎么收场……谁在乎呢？只管闯祸不管收拾烂摊子的才是魔教。

　　第二十一章

　　教主的高堂只有发了疯的老教主，大侠的高堂只有师父，拜高堂的时候少了任何一个都显得冷清。左右护法去请大侠的师父到桃花谷参加婚礼，右护法怕左护法把大侠的师父也气得装疯，严令禁止左护法进去，自己一个人去劝大侠的师父。
　　左护法在外面等了半天，依然不见右护法或者大侠的师父出来，终于忍不住闯进屋里：“师兄，师公还不肯去？”
　　“打死你我都不会去桃花谷。”大侠的师父扭过头，一脸坚决。
　　右护法满是无奈。
　　“那你还多废什么话？”左护法直接一掌劈在大侠的师父脑后，把他打晕。
　　“这可是师公！”右护法大惊失色。
　　左护法悻悻然放下抹布，改用手帕堵住大侠师父的嘴，扛起他走人。
　　教主大婚，整个魔教上上下下乱作一团，给老教主穿戴整齐以后，就没人有空再多理会他，只等拜堂的时候，再把他当泥菩萨一样请出来，拜完了再放回去。老教主正好趁着没人放松一下，想不到没自在多久，外面就传来脚步声，赶紧坐回去继续装出疯疯癫癫的模样。
　　门开了，左护法扛着一个人进来。
　　“师公，你先坐一会儿。”左护法放下肩上扛的人，拿掉他头上套的麻袋，取走塞在他嘴里的手绢，“师父就在那儿。你们两位老人家先叙叙旧，等到了拜堂的时候，我就过来给你解开穴道。”
　　“你混蛋！”大侠的师父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
　　左护法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师公，别逼我把你的哑穴也点了啊。”
　　大侠的师父只能三缄其口。
　　左护法还有很多事要忙，很快就走了。
　　房门关上后，老教主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大侠的师父面前，蹲下身来，第一次见面一样仔细打量他。
　　“真疯了？还认得出我吗？”大侠的师父也细细打量久违的恋人，“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见老，可老了还是个帅老头。哪怕你毁了我一辈子，哪怕伤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以至于二十多年过去了，依然让我痛不欲生，真的又见面了，我还是狠不下心亲手杀了你。我也老了，老得你都认不出我了吧？”
　　老教主歪过头，似乎真的在仔细回忆眼前的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你为了不忤逆你的师父，为了养大你的三个徒儿，独独负了我，没想到会是现在的下场吧？”大侠的师父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因为看到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一手一个牵着臭小子和二丫头，肩上还扛着三儿，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多看两眼，谁知道最后会看得人都被你吸引了过去。你若是放得下他们，也不会是让我着迷的你了。其实我只想要你一句承诺而已。那时候臭小子才刚开始学扎马步，二丫头还只会到处疯玩闯祸，三儿连路都走不稳，就算你狠得下心辜负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师父，我怎么可能真的要你带着三个这么小的孩子和我私奔？其实当时我都想好了，只要你一句愿意，我就和我的师父断绝关系，一心一意留在桃花谷，和你一起抚养这三个孩子。到时候你师父也一定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或许你现在也不会疯。
　　“可是你说你不愿意！我愿意为你抛弃一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却抛不下任何一个人，唯独抛得下我。”大侠的师父吸了吸鼻子，“都已经有二十五年了。离开你以后，我想过娶妻生子，彻底忘记你，可你就是在我的脑中阴魂不散，让我没法和妻子圆房，直到最后她忍无可忍，离我而去。后来我也有了自己的徒儿，总算找到一件事，能让我暂时忘记你，可你连我的徒弟都不放过！现在更好！我为你日日夜夜痛不欲生，你却疯了，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老教主擦去大侠师父的眼泪，冷不防刮了一下他的鼻头：“头发都白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你……”大侠的师父一下子愣住了。
　　“你也看到二丫头成了什么德行，就猜不到我其实是为了躲她装疯吗？”老教主拿出手绢给大侠的师父擦脸，“傻瓜，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言必行，行必果，学不来说好听的空话谎话哄你。你拿什么考验我不好？非要提三个孩子。如果你是要我掏心掏肺，甚至要我反出师门，我都会答应。可我捡了三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回来，一旦和你一起私奔，我养不了他们，总不能哪儿捡的扔回哪儿去。再说三个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亲骨肉，但心里都把我当亲爹一眼，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不要他们，他们该多伤心？还为了这点事和我闹别扭，一走就是二十五年。”
　　“你陪在他们身边，也没教出什么好人。”大侠的师父想像以前撒娇发脾气时一样，扭过头去不理他，一动才意识到自己被点了穴，根本动不了，“臭小子和二丫头也就罢了，三儿原本是个多好的孩子，竟然都被你教得会拐带别人的徒弟了。”
　　“要是早知道三儿带回来的孩子是你的徒弟，还能把你引回来，我一开始就不会放他出桃花谷。”老教主想了想，“早知道抓了徒弟就能引出师父就好了。你说要是我早点直接把你的徒弟拐回来，给三儿做童养媳，我们是不是也能早点破镜重圆？三儿也不用打光棍打到快三十岁了。二十五年哪！人一辈子有几个二十五年可以耽搁？想到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就心疼。”
　　“哼！”大侠的师父嗤之以鼻。
　　“气我徒弟拐走了你的徒弟？”
　　“嗯。”
　　“你徒弟已经被我徒弟吃干抹净，还不出来了，赔你个师父怎么样？”
　　“赔什么赔？你本来就是我的，还欠了我二十五年八个月十二天七个时辰的利息。”
　　“还好你的徒弟性子不像你，不然我还真怕三儿会被欺负死。”老教主哑然失笑。
　　“我还庆幸三儿的性子不像你呢。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你这种为老不尊的老不羞。”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看到我带着三个小孩进赌坊，还拿二丫头当赌注，气得跳出来行侠仗义，最后仗义到我床上。”教主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二十五年八个月了……拉掉零头，直接算二十六年吧，如今连本带利一起还。”
　　“怎么还？”
　　“以前我顾忌师父老，孩子小，没法抛下一切跟你走。现在师父去世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私奔吧。”
　　“谁要和你私奔？”大侠的师父还在嘴硬。
　　“不肯？”老教主大点其头，“不肯那就对了。我以前好歹也当过魔教教主，你情我愿像什么话？强取豪夺才是本行。你要是肯，我还真没法下手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二丫头？她的性子还不是随你？”
　　老教主解了大侠师父的穴道：“走不走？”
　　“走，但是不跟你走！”
　　“那就由不得你了。”老教主直接打横抱起大侠的师父走人。
　　想不到办个婚礼这么复杂，千头万绪搞得左护法头疼，一想到后面还有自己和右护法的婚礼，左护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到又有侍女来找，左护法简直找个角落活活哭死的心都有了：“又出什么事了？鞭炮受潮了？厨房里的鱼被猫叼走了？喜服大小不合适？客人太多菜不够？还是右护法还没纠结完要不要在婚床上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老教主走了。”
　　“走了？”左护法大惊失色，“刚才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该不会是看到师公太高兴，乐极生悲了吧？他一开始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舒服？让鬼医看过没有？”
　　“不是那个‘走了’。”侍女说得很小声。
　　“不是那个‘走了’，难道还是离家出走？他一个疯子能走到哪儿去？”
　　“左护法，您自己去看吧。”
　　老教主和大侠的师父呆的房间早已人去房空，只有墙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的留言，大致意思就是老教主其实是看到几个徒弟都长大了，不想继续当教主劳心劳力，就假装发疯禅位。现在他决定与大侠的师父私奔，别白费心思来找他，找不到的。另，私奔期间如果钱花完了，他会去魔教各处分坛取，然后让分坛凭他的收据找总坛报销。钦此。
　　左护法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吓得周围的人连气都不敢喘得大声一点，直到她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私——奔——你妹啊！”左护法突然骂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两个老不羞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还玩小情侣私奔！师祖都死了十几年了，谁还拦着不准他们在一起，还用得着私奔？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太太平平地待在桃花谷抱抱徒孙，享享清福？非要私奔！私奔也就算了，等婚礼结束了明天再私奔会死吗？还非要赶在婚礼前私奔！你们当你们的徒弟一辈子结几次婚？还问分坛取生活费？想得美！两个老不羞的，在外面死了都没人给你们收尸！”
　　身边的人都无比庆幸老教主和大侠的师父都已经走了，左护法的唇枪舌剑都只能对着一堵墙开火，不然这大逆不道的徒弟非把老教主活活气死不可。
　　一直等到左护法发完火，旁边的婢女才敢怯生生地上前：“左护法，老教主走了，待会儿拜堂怎么办？”
　　“去找个木匠。”左护法双手叉腰，饱满的胸部还在剧烈起伏，“给他们一人刻一块牌位，现在就赶紧去。拜高堂的时候，让教主和新教主夫对着牌位拜。要是教主问起，就说当老教主已经死了。我！说！的！”
　　解决了高堂的问题，其他方面也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左护法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自家师弟准备得怎么样了，推开房门，就看到一群裁缝、绣娘围着身穿新郎喜服一脸莫名的右护法。
　　她手下怎么净是一群蠢货？左护法已经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不是让你们给教主穿戴吗？”
　　“是啊。您看看，这裁剪多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