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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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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当从他那一眼中读出些旁的意思来,轻哼一声道:“要查也是去查听雨阁,查和风轩有什么用,教主多久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睡了?”
  冯宇威临窗站着,闻言道:“若听雨阁有什么不对,中毒的不该只有教主一人。”
  祝文杰也道:“教主昨夜不是在和风轩睡的么,今日便……”
  垂着头站在门口的程岳小声道:“教主中毒应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了,似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今日毒发的反应……”
  林当一巴掌拍在茶案上,将上头茶盏都拍得跳了起来,“你说教主早就中了毒?那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甚至都不曾知会我们一声!”
  程岳吓得一哆嗦,屈膝便跪了下去,“是……是属下不中用,先前一直都没能发现教主中毒,只当是……是积劳成疾……”
  “废物!”林当暴怒,上前一步举起手掌,竟是要打人。
  祝文杰忙将人拦住了,劝道:“林长老莫要动气,现下陈叔重伤不醒,教主的情况我们又不清楚,还得靠程岳和他的师弟们想办法,且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陈叔怎么这么巧偏在这时候被人打伤了呢?”冯宇威靠在窗边,心里乱成一团。
  尹梵嗤笑,“你真以为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怕是有人早有预谋吧。”
  阙祤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就差在脸上写上“与我无关”四个大字了。
  罕见的是,林当竟没有顺着尹梵的话往下说,在程岳面前焦躁地踱了几圈步,道:“关于教主是如何中毒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程岳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些事,便被这群人拖来问这问那,不免有些慌张,“最有可能的是膳食当中……”
  “都说了这部分没问题!”尹梵不耐道。
  程岳肩膀抖了抖,把后边的话咽回去了。
  阙祤有些同情这少年。
  “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林当又问。
  程岳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教主的皮肤与经脉骨骼都没受到什么损害,那么害人之人所用的毒应不是什么会从皮肤渗入的毒物,也不是通过呼吸吸入的,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经由外伤直接下毒到了血液当中。”
  “外伤?”阙祤终于开口说了今日进到流云厅中后的第一句话。
  程岳道:“是,外伤。”
  阙祤想起郁子珩为了自己独自闯进长宁宫盗取解药回来后,左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动作一下提醒了另外几个人。
  祝文杰道:“那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怎么会现在才毒发?”
  “他之前就有了不少小病小痛,程岳说他是思虑过重累到了,我便也没往中毒那边想。”阙祤攥了攥拳头,懊恼至极。
  冯宇威道:“有很多毒是会在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便进入体内的,短期内不会有什么事,但有可能会随着运功而深入到全身各处经脉穴道当中,而后毒性才渐渐显现出来。”
  “教主中的应当便是这种毒了。”尹梵道。
  林当想了想,问程岳道:“教主受伤后回来,是你帮他处理伤口的是么?”
  “是,属下……”程岳一惊,抬起头来惶急地看着林当,“林长老,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林当目光阴冷,“你说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几次三番都查不出教主中了毒,该不是有意隐瞒吧?那日除了你,还有旁人触碰过教主的伤口么?”
  “真地不是我!我学艺不精不知教主中了什么毒,可我绝不曾给教主下毒!”程岳连连摆手,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那日执令使本是想叫人去请师父,师父不知是教主受伤,又有事情忙着,便叫我来看看。我去的时候,执令使已将教主的伤口清洗得差不多了……”他话音一抖,没再继续往下说,又看向阙祤。
  阙祤皱了皱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尹梵不疾不徐地道,“你去之前,执令使就已经在教主的伤口上做了手脚了?”
  “也……也不一定,”程岳目光左闪右躲,“但那日不知为何,等我给教主处理好伤口要包扎的时候,执令使说他来……”
  阙祤明白林当为什么要那样问话了,这分明是有意引导。
  “会不会是伤了教主的兵器上就有毒?”祝文杰说这话时并不十分确定,那语气仅仅像是随口一问。
  阙祤心里立刻有了数,看来这个在寻教中为数不多愿意相信自己的人,如今也动摇了。
  “兵器上没有毒,受伤后我伤口没有任何异常,那时我并未中毒。”在外边听了半天的郁子珩迈步进来,面上寒霜一片。
  阙祤看到他,眸光亮了一下,本想上前问问他身体如何了,听了这话,不知为何脚步也挪不动了,话也说不出了。
  郁子珩并未看他,径直走到了居中的位子坐下,“你们继续。”
  阙祤目光呆滞,那一刻感觉有寒意自心底涌了上来,带着某种熟悉的绝望味道。抱着郁子珩冰冷的身体时他不觉得冷,此刻却有种天寒地冻的感觉,他知道,那是即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难怪你不想我们查明教主是如何中毒的,”尹梵向旁走了几步,看似没什么特别,却正好挡住了出口,“执令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当指着阙祤,手背青筋暴露,“你对老陈下手,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为了阻止老陈给教主疗毒?他于你有恩,你怎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阙祤僵硬地转过头,似乎完成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极为艰难一样。他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郁子珩。
  若有一天谁拿出了所谓的证据说陈叔是我害的,莫说是文杰,只怕你都不会再信我。
  阙祤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才对郁子珩说过的这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他渴望得到郁子珩的信任,同时也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有多脆弱。不需要什么千锤百炼的考验,只要有人在那根看不见的名为“信任”的线上稍稍用力压上那么一下,那根线便会断了。
  他便那样直直看进郁子珩深邃的眼眸之中,苍白无力地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心中已经明了却天真地不肯面对的答案。
  这许是他这一生当中最可笑的一刻,一刻,又漫长得像是一生。
  郁子珩这一次没有躲闪他的视线,平静地和他对视着,试图从他眼中读出什么自己希望的东西来,却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眼神。他眼中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连自己映在他眼中的影子,仿佛也不再清晰。
  转了转拇指上套着的那枚扳指,郁子珩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说:“阙祤,告诉我,你还想回家么?”

☆、反目成仇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郁子珩为何在这个时候会有此一问。
  见阙祤半晌都没有回答,郁子珩又问了一遍,声音较之先前冷了许多,“你还想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么?”
  阙祤垂眸,不再看他,心中的期待渴望已然悉数沉淀,只余下茫茫然一片。他似乎轻笑了一下,笑容却无比空洞,而后众人听到他坚定地道:“心之所向。”
  郁子珩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手猛然用力,差点将扶手掰了下来。他狠狠瞪着阙祤,问道:“为什么?”短短三个字,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为什么?阙祤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阵,觉得从前那种对故土魂牵梦萦的思念已在时光的磨砺中褪去了许多,那又为何在听到郁子珩的问题时仍然那般坚决地回答了他呢?大概是因为……这里终究不是他可以归属的地方吧。他耸了耸肩,道:“一个人想回家,需要什么为什么么?”
  我留不住他……
  郁子珩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反复这样说,一声一声,放佛都在他心上刻下抹不去的伤痕。自己再怎么对他好,再如何掏心掏肺,也留不住这个人。毒发时带来的寒意可能都不及这个人的心冷,那寒意好歹还可以用热水驱散,可这个人的心,却是连自己的血都捂不热的。
  “教主,”林当打破两人之间无形僵持的气氛,道,“若老陈出事当日阙祤真地一直在你身边未曾离开,那他必然有同伙埋伏在教中,想来便是长宁宫的人。此人不除,必当在我教之中再造祸乱啊!”
  郁子珩的目光从阙祤脸上挪开,在其余人身上转了一圈。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一个人是林当口中的“同伙”,只是于公于私,他都一直不愿面对这件事罢了。然而这会儿,他一点也没有要心慈手软的心情了,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问阙祤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人?”阙祤语气敷衍。
  郁子珩站起身,“那个对陈叔下手,自己内心却还有犹豫,陈叔所熟识的人,是谁?”
  阙祤无声地叹息,道:“今日无论我说是谁,那都是在骗你,只会让你们对彼此互相猜忌,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郁子珩如今最受不了的便是他的这种温柔,几步走到他面前,声似低吼地道:“是我把你强留在这里,你可以恨我,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陈叔?”
  “呵。”阙祤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表情无比讽刺。
  “放肆!”林当怒斥道。
  郁子珩双手攥成拳才能勉强抑制住颤抖,“出去。”
  尹梵向前迈了一步,“教主……”
  “都给我出去!”郁子珩半点耐心也无,大声吼道。
  众人对视一眼,各自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
  阙祤当然知道那个出去的命令不是对自己下的,可他却是比谁都更想离开这里的那一个。等人都走了,他疲惫地叹了口气,道:“郁子珩,你我之间便到这里为止了,放手吧。”
  “放手?”郁子珩没什么感情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我在你身上赔了太多的东西,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手。”
  阙祤的嘴唇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道:“你想让我怎么还?”
  “我把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说你该怎么还?”郁子珩抬起一只手来捏住他的肩膀,“你为什么不痛快些杀了我,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你是如何回报我的?”
  “信任?”阙祤学着他什么也不在乎的语气,“别开玩笑了,郁子珩,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你对我的怀疑和试探,就不曾停止过。”
  郁子珩手上用力,“我怀疑过许许多多,却从没想过你为了离开甚至不惜要杀掉我!”他的手从阙祤肩头挪开,一点一点滑到他颈间,而后扼住他纤细白皙的脖颈,“我真后悔,后悔当初费尽心力地一次又一次救你,天底下简直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傻的人了!”
  他不是在吓唬自己,阙祤清楚地感觉得到他手上的力道,“他要杀了我”这个念头一经形成,瞬间便席卷了阙祤的神智。巨大的痛苦没顶而来,心中令人窒息般的愤懑无从发泄,让他觉得胸腔似要爆裂开来那般难受。他抬手捏住郁子珩的腕子,身体作势要后退,生出了一种类似于“大不了便与他鱼死网破”的念头来。
  见他竟要反抗,郁子珩手下用力更大,恨声道:“你竟要与我动手么?”
  阙祤心头一凛,动作顿住,放开郁子珩的腕子,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从对方简单的一句话里听出了许多旁的意思来,眼前这个他以为无比熟悉却又恍然陌生起来的人好像在对他说:“连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怎么敢和我动手?”
  “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非要走?”郁子珩的声音里藏着他压也压不住的苦涩,“我爹不知所踪,我娘长辞于世,本以为故去多年的义父再次出现竟是为了杀我。他们不要我便不要了,我欠他们的,可你……为什么连你也……”
  有那么片刻的光景,阙祤的心软下来了。这个人时不时流露出的孩子气,他对待自己时的小心翼翼,他轻易便会失去冷静的根本原因,都是他年少时所承受的巨大伤害所致。阙祤曾为此感到心疼,此时此刻听到他带了哭腔的声音,也忍不住想要再多替他想一想。可想再多又有什么用,两个人没有信任可言时,即使距离近在咫尺,心和心之间也隔着天涯,永远成不了彼此的慰藉。
  眼中最后的光彩黯淡了下去,阙祤话语中毫无起伏地道:“你说得对,我的命是你一次次救回来的,你想拿回去,那便动手吧。”
  自己只要稍稍用力,他的脖子也就断了,他会无知无觉地倒在自己怀里,再也不会离开。
  郁子珩着了魔般地这样想着,手下力道更大了些。
  阙祤无法呼吸,嘴微微张开,本能地想要扒开郁子珩的手,却在半路生生克制住了。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只有这样……
  阙祤闭上眼睛,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回忆潮水般涌入郁子珩的脑海,让他怔怔地失了神。
  那人的笑,那人的拥抱,那人的亲吻……
  郁子珩惊恐地放了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想要把那个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人活活扼死。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在心里问自己,低头瞪大了眼睛惶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
  阙祤坐在地上贪婪地吸气,也不知是哪口气吸得太狠,呛得他咳个不停,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郁子珩的双目也泛着不寻常的红色,踉跄着退后两步,弯下腰来一把扯住阙祤的衣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声音里饱含压抑着的苦痛,一边恨他所做的一切,一边又舍不得真正伤害他,两种情感激烈地在他脑中拼杀,像是要将人都撕成两半。
  “咳咳……”阙祤被迫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怎样做了?”
  “为什么要杀陈叔?”每说一个人,郁子珩便觉身上的力气少一分,最终无力地跪在了阙祤面前,“为什么……要杀我?”
  阙祤抹去眼角水光,冷声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郁子珩随口道:“你也没有否认。”这句话说出口,他又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阙祤将他的手从自己衣襟上拿开,缓缓站起身,“只是告诉你,你若还想找出你教中的那个叛徒,最好不要从我这里着手,不然定会一无所获。”
  “你是说这些事都与你无关?”郁子珩跟着他站起来,抓住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一句都不肯说?”
  你若当真信我,又何须我说?阙祤看着他,惨然一笑,“你信他们并没什么错,这一点要比我强多了。”
  郁子珩莫名心慌,“你把话说清楚!”
  “今日之前,如果他们当中有人对我说你想杀了我,我也定然不信。”阙祤状似无所谓地道,“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郁子珩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下意识想说自己没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的手不久前还扼在人家的颈子上。
  “无论是寻教的事还是长宁宫的事,我都不想再掺和,”阙祤转动着手腕,带了几分不由分说的劲力,将手从郁子珩的铁钳中挣出来,“我会离开这里,你好自为之。”
  见他向外走去,郁子珩也没拦他,只在他身后道:“你走不了的。”
  阙祤顿住脚步,却没回头,“除非我死。”
  郁子珩心口剧烈抽痛了一下,他也分不清是中毒带来的疼痛还是阙祤这句话的力量。静静地看着那人披散在背后的长发,郁子珩轻声道:“没错,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追悔莫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桥隔着纱幔看着听雨阁外围了好几层的寻教弟子,皱着眉道,“他们为什么把你看起来了?”
  阙祤似是在发呆,没有回话。
  “阙大哥?”苏桥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你还好吧?”
  阙祤回神,“嗯?怎么了?”
  苏桥不无担忧地摇了下头,拉着他走到外头,站在围栏边上,指着不远处坐在假山尖儿上的冯宇威,问道:“那家伙是做什么的?”
  冯宇威留意到了二人的动作,尴尬地笑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坐着。
  阙祤道:“他在那里看着我,以防我跑了。”
  “岂有此理?”苏桥又跑进去抓了自己的长剑出来,“我去跟他打一架!”
  阙祤拽住他,“他也是奉命行事,算了。”
  “奉谁的命?郁子珩?”苏桥话音微顿,吞吞吐吐道,“阙大哥,他们说郁子珩中了毒,情况似乎不太妙,还说……说那个大叔是被你……”
  阙祤手颤了下,嘴角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你信么?”
  “我……”苏桥抓了下鼻子。
  阙祤淡淡看了过来。
  苏桥立马摆手,“不信!阙大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林当言之凿凿,是人都会有三分疑,看来也不能怪郁子珩。
  可他……到底与旁人不同啊……
  苏桥舔了下嘴唇,不自在地道:“阙大哥,我不是……”
  “顾门主呢?”阙祤打断了他,连郁子珩都那样看待自己,别人怎么想,他已经不在意了。
  “师兄听说郁子珩不太舒服,去看看他。”
  阙祤抬起手想向怀里探去,却在半路停下,握成拳头僵了僵,最后又垂了下来。他闭了闭眼,轻声道:“小桥,有一日我若走了,请你与顾门主多照看他一些。”
  “我们为什么要照看他,何况还有阙大哥你……”苏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阙祤,“阙大哥,你要到哪里去?”
  阙祤道:“回家。”
  苏桥莫名觉得他的声音十分缥缈,让人听起来心里无端便生出哀伤,他于是呆呆地问:“你的家在哪里?”
  “在很远的地方,”阙祤脸上露出些怀念来,“那里天地广袤,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平原,还有高耸入云的山峦;那里有分明的四季,春日的和风细雨,夏日的似火骄阳,秋日的遍谷红叶,冬日的皑皑白雪,一切都很美。”
  苏桥听得有些怔愣,不大能想象红叶和白雪都是什么样子的,“那我能跟着你一起去看看么?”
  “随时都欢迎。”阙祤飘散的目光沉淀下来,严肃地看着苏桥,“但眼下,我可能需要你帮我脱身,你愿意么?”
  郁子珩将顾文晖送出门,“孟尧来找麻烦,兴许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我中了毒,事情可能不大好办,到时还要你多费心了。”
  顾文晖点了点头,“你专心想办法解毒,他们来之前,就不要再操心旁的事了。”
  送走了他,郁子珩一个人在流云厅门口站了一阵,随便寻了个方向,漫无目的地四处走。
  现在已经清楚义父和孟尧在等什么了,这样看来,自己离开了长宁宫没多久,他们便知道自己中了毒。
  那么究竟是如何中毒的?
  阙祤的确是第一个为自己清洗伤口的人,可若他那时便动了手脚,后来陈叔又重给自己包扎了一次,怎会瞧不出来?况且他真想要自己的命,那日便是最好的机会,还有昨日自己毒发,寒冷和疼痛几乎让自己动弹不得,他想动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其实只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件事里到处都是疑点,根本无法确定他便是那个害自己的人,为什么听到他说要离开,就会做出那样离谱的事来?
  果然事关那个人,连“冷静”两个字怎么写都会忘掉。
  就算阙祤无心杀他,郁子珩都想杀了自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会做出掐住他脖子的事来,若不是他,若真不是他,那这将是个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错误。
  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郁子珩一掌击在假山石上,石头抵不过他的劲力,碎成了纷飞的石屑。
  如果当时能这样坚定地信任他,就不会让两个人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关系又变得疏远,简直比初识时还要糟糕千倍万倍。那个人有极强的防备心,自己用了那么久的时间,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好不容易触碰到了他藏在重重心防后的真感情,却又亲手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法翻越的高墙。
  明明早就说过的,他要自己的命也可以给,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事?
  愚不可及。
  但要自己放手……那却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的事。他不要自己了没关系,他不再喜欢自己了也没关系,只要还能看到他,那些都不重要。
  “教主……”
  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郁子珩的思绪,他转头不善地看了眼几步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弟子,冷冷地道:“什么事?”
  那弟子一哆嗦,指了指一地的石屑,“教主……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郁子珩不耐地回了一句,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被这人一打岔,他总算把思绪从阙祤那里剥离出来,又回到了正事上。
  受伤回来后,接触过自己伤口的人的确只有阙祤、程岳和陈叔。陈叔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又毫无征兆地突然被打伤,下毒的事肯定与他无关;程岳是孤儿,自幼被陈叔养大,根本没接触过外人,连药房以外的寻教弟子都没怎么见过,自然也没有给自己下毒的理由;阙祤……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最可疑的一个,可再往深了想一想,又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即便是自己愿意信他,事情依旧说不通,他无法洗脱嫌疑,势必要被全教上下当成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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