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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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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梵道:“找一个逆脉之人简直比下海捞珍珠都难,不管这人是谁送来的,眼下也是非用不可。”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祝文杰了解郁子珩的脾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若是教主对他们送来的人诸多留难却迟迟不肯用,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们?”
郁子珩微笑,“就是这个道理。”
林长老皱着眉想了想,道:“我看那小子长了一脸阴险奸诈相,心眼儿肯定要比旁人多,教主若执意让他助你练功,可得多防着些,莫要让他在你练功到关键时刻出手加害于你。”
“阴险奸诈?”郁子珩好笑地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还是挺周正的一张脸,林长老也不用对他偏见太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间长了慢慢也就知晓了。”
祝文杰打趣道:“教主眼界真高,我觉得那阙公子的样貌可谓是国色天香了,看在教主眼里居然不过是周正。”
“大男人哪能说什么国色天香?这话让他听到,说不定要跟你急。”郁子珩站起来,又看向林长老,“不管怎么说,他肯坦白,就冲着一点,我愿意暂时相信他。”
林长老也跟着站起,道:“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坦白才对自己最有利,难道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什么都猜不到么?”
郁子珩嘴角抽了抽,“林长老,您这样说,好像我是傻子一样。”
林长老:“……”
一直没说话的刘长老这时道:“我说老林头,你这性子怎么老是这么急,事实如何,凭目前的情况尚无法断定,为何不再等等看呢?”
“人老了,脑子哪有年轻人转得那么快?”王长老也道,“教主都已经是这么大一个人了,你该学着对他放心。”
这两人虽也挂着长老之名,平日里在教中却是不怎么管事的,郁子珩为表尊重有事还是习惯请示他们,但这二位已经渐渐表现出了要安心养老的意思了。
林长老不服,“你们两个老了,我可没老!”
那两人也不与他拌嘴,反而连连点头,弄得林长老更是生气。
在厅中踱了几步,郁子珩道:“这样吧,我们先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他不是说长宁宫会有探子接触他么,且看这探子找上他后,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林长老又犹豫了片刻,才勉强妥协,“也好,我们且按兵不动,不要让他瞧出端倪来。”
“那就这样,坐了这么久,想必三位长老早就累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休息。”郁子珩向祝文杰抬了抬下颌,祝文杰将候在门外的婢子叫进来。
“要我说,一开始就不该直接将人带回总坛来,这事要是早让我知道,我必然拦着你。”一边往外走,林长老一边还在说,“罢了,要平定整个煦湖岛,这功夫你迟早得练,哎……”
郁子珩赔着笑,亲自将人送出去,“是是是,林长老都是因为关心我,我心里明白。”
林长老又瞪了他两眼,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迈着大步走了。
阙祤就这样住了下来。
半个多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阙祤的身体养回来不少,终于告别了站久了都会打晃的孱弱。这期间郁子珩来过两次,只是看看他,着人拨一些日常生活用得到的东西给他,叫他好好休养身体,关于练武的事却是只字未提。他不急阙祤便更不急,只等着别人先有动作,或者是郁子珩,又或者是孟尧。
郁子珩对他也并未多加限制,为了方便他在总坛自由走动,还特别给了他一个“执令使”的身份,连教主的居所“和风轩”都准许他出入,不过他从未去过。每日闲来无事之时,他便从听雨阁的小楼上下来,在附近转上几转,此处景致极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来到这陌生又危险的地方后产生的焦躁。
这日眼看着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阙祤缓步往回走,走到阁前却看到有比平时多出两倍的婢子正在往楼上送膳,不由有些奇怪。
有人远远看见他,朝他微施了一礼,迎上前来。
那是个身着紫色裙衫的明艳女子,一颦一笑里都带着江南山水一般的婉约,偏生又有三分豪气若隐若现,交织出这样一个仙子似的秀雅灵动、顾盼生姿的美人。
“公子安好。”美人走到近前,又福了一礼,“公子入住总坛这些时日,云清一直未及请安,还望公子见谅。”
“姑娘不必多礼。”阙祤并不关心她是谁,只关心现下是什么状况,正要开口问,却瞥见阁楼二层的围栏边上站了个人,正笑吟吟地朝这边看来。
郁子珩又往前倾了倾身,半趴在横栏上,一脸慵懒意地道:“天气真是不错是么?书上说中原有四季,我真有几分好奇;煦湖岛上只有这一季,不过我觉得也挺好。”
他半闭着眼睛,仰起的脸迎着夕阳,柔和的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不一样的温暖;微风吹起他琥珀色长衫的下摆,竟让那人显得不甚真实了起来。
“教主。”云清后退半步,垂首行礼。
“阙祤,这是云清。”郁子珩站在楼上介绍道,“也不知道长老们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说像我们这样的门派一定要有一个圣女,正好这丫头和我一起长大,就给她当了。”
阙祤顺嘴道:“你们是什么样的门派?”
郁子珩:“……”
云清浅笑,“什么圣女,我啊,也就是个管家。”
郁子珩赞许道:“多亏有你管着这个大家,不然寻教早就乱了套。”
“圣女有什么规矩么?”阙祤想起从前自己接触过的一些门派,有着这样的身份的女子大多都被那些要命的规矩束缚住,困在那转身都嫌狭窄的牢笼中不得脱身,郁郁度过一生。面前的女子年轻美好,不过初面,阙祤心里已经产生了类似惋惜的感情。
云清却是一怔,“圣女该有什么规矩么?”
阙祤:“……”
郁子珩听明白了他话中意思,笑道:“你那边的圣女有规矩?快说出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阙祤向阁楼入口走去,“不知教主来此,所为何事?”
郁子珩没回答他的问题,摆手叫上完了酒菜就候在一旁的婢子们都出去,“清儿,阙祤不喜欢有人伺候着,往后没他允许,叫这些人都在外边等,不要进来。”
“是。”云清应道。
上得二楼来的阙祤意外地看着郁子珩,讷讷道:“教主如何得知?”
郁子珩笑了笑,“有些事多加留心,自然也就知道了。”
阙祤了然。
也就是说,监视。
“你也去用膳吧。”对云清说完这句,郁子珩转身朝里间走,唤阙祤道,“执令使,今日晚膳我在你这里用,你与我喝几杯吧。”
等他进去了,阙祤又在原地站了一阵,才淡淡道:“教主吩咐,自当遵从。”
二层被整个打通,四面都有宽敞的出入口,没有门扉,只垂着珠帘,有人走过时珠子碰撞便发出不甚清脆却十分悦耳的声响,让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里间则显得有些空,除中间摆放了一张大桌子和一圈椅子,以及角落处的矮几和花瓶外,便再无其他了。
郁子珩走到桌边坐下,为阙祤拉开身边的椅子,道:“坐。”
阙祤本想和他隔着张大桌子对坐,见他如此,只好坐到了他身边。
“前段日子你身体不适,只能吃些清淡的,便一直没机会让你尝尝我煦湖岛真正的美味;”郁子珩提起筷子在桌面令人眼花缭乱的菜色前画了个圈,选中了一道鱼,夹了一大块到阙祤的碗里,“今日问了陈叔,他说你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了,我便叫人准备了这些,你吃吃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阙祤却没动筷子,低头道:“谢教主关心。”
这人身上忽然多出了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郁子珩探寻地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从怀里摸出块金色的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一张牌子,递给阙祤道:“既然封你作执令使,总要给你张令牌,我今日便是为此而来。”
阙祤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手掌下沉的瞬间,他脸上闪出些许诧异,这令牌比自己想象得要重得多,竟是纯金打造。
郁子珩满意地看着他惊讶的表情。
阙祤很快回神,轻轻摸着那花瓣形状、上边只简单写着一个“令”字的令牌,道:“这是教主封了属下作执令使后,着人匆忙打造出来的吧?”
郁子珩:“……”
☆、触景伤情
“这令牌有什么用处?”阙祤拿着令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像张饼。
“……”郁子珩绝对不会承认他还没有想好这张饼到底有什么用。
阙祤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执令使是做什么的?”
“……”郁子珩白了他一眼,提高音量以掩饰尴尬,“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问题?”
阙祤又掂了掂那令牌,将东西递还了回去,“教主,这令牌太重了,带在身上不方便。左右执令使也没什么事可做,令牌的用处教主也还没想好,那不如就再叫人为属下做一张木质的令牌吧。”
这是被嫌弃了?
郁子珩沉默地看了他半天,才伸手接过令牌放到了桌上,“中原人都像你一样么,给金子都不要?”
“也不是,只是我要来也没什么用,太重了带着嫌累赘,又不好把教主赐的令牌当钱花……”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道,“不过我也没什么出门的机会,用不到钱。”
郁子珩提起酒壶帮他倒上一杯酒,道:“若我说现在肯叫你出去随意看看,只怕你也不信,我们双方还处在彼此试探的阶段,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扯到那里去了,阙祤怔愣了一下,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在这里了无牵挂的,我若真许你离开,你却不再回来,我到哪里找另外一个逆脉之人来助我练功?”郁子珩提起酒杯,“很多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你且安心住着,权当是养身体了。”
这些事情阙祤自然都清楚,可清楚是一回事,心里接受不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话点到即止,多说无益。他顺从地嗯了一声,拿过酒杯与郁子珩的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干了。
郁子珩看着他喝完,才慢悠悠地喝下自己那一杯。
阙祤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一杯酒下去,倒是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再加上心头一直堵着一股火不能发,当下也不顾身旁的郁子珩,一杯接着一杯地便喝了起来。
郁子珩起先看得还挺有趣,后来见他直接捞了酒壶往嘴里灌,就觉得不太妥了,伸手拦下道:“别一直喝酒,也吃点东西。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可以说说,说不定就好些了。”
阙祤拂开他的手,咕哝了一句“别管我”,丢下空了的酒壶,又去够另一壶。
郁子珩哭笑不得,眼见着他第二壶酒也要喝干,只好再次劝道:“酒有的是,我不和你抢,你不用喝得那么急,不然……”
“什么?”阙祤把酒壶用力放在桌上,壶盖都震了起来,他也不管,就横眉怒目地瞪着郁子珩。
得,喝醉了。
郁子珩看着他双颊上泛起的微红,觉得这人难得多了几丝人间气,本就不俗的容貌也愈发耀眼了起来。他无奈笑了笑,伸手想要把酒壶从对方手里抢下来,“好了,我答应你,等你助我顺利练成了‘博元修脉’的第一层,我亲自带你四处玩玩,怎样?”
阙祤死死抓着酒壶,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信。
郁子珩头疼。
阙祤嫌他烦,两口把这一壶酒也喝完,站起来想要坐得离他远一点再继续。可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曾喝酒了,酒量竟比从前差了许多,他才站起来,就感觉头一阵阵发晕,面前的东西也都出了重影。
见他晃了两晃就要跌倒,郁子珩忙站起来把人扶住,“不让你喝那么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阙祤推他,手上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给我……酒……”
“给你给你,在楼上呢,我带你去拿。”郁子珩连哄带骗地拖着人往外走,把他一只手臂甩到自己肩上,帮他撑着身体,自然而然地单手扶住他的腰,“大男人家,怎么瘦成这样?”
阙祤身高不及郁子珩,兼之酒劲儿上来后双腿发软站不直,这种手臂被架那么高的姿势就怎么都不舒服。他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动作就更大了,嘴上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再不老实我要打人了!”郁子珩带着他才走到珠帘处,被他闹得没办法,一边假意吼了他一句,一边暗自感叹自己脾气是真不错。
阙祤背脊挺了一下,忽然不闹了。
“这就乖了。”郁子珩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
“嗯……”阙祤低吟一声,身体迅速弯下去,一只手抓住面前的珠帘,另一只手费力地从郁子珩肩上抽回,抵在胃部。
郁子珩下意识接过他下滑的身体,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自己一身病还不在意,才好了几天,这么喝法,不难受才怪。”
许是不舒服得厉害了,阙祤安安静静地动也不动,慢慢闭上迷蒙的双眼,皱着眉往郁子珩怀里缩了缩。
淡淡的清爽气息靠过来,郁子珩晃了下神,差点被台阶绊到。他低头看了眼不断发出隐忍的呼痛声、平日里表现得无比坚强醉酒后却尤为脆弱的人,心里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感来。
是……同情吧。
对他,也对多年前的自己。
郁子珩想起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骄傲与倔强,还有不得不屈从时的无助与愤怒,这些情绪他表现得都不明显,却在自己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这个人,阙祤,让自己想到了许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孤单绝望的感觉。
抱了阙祤上楼,将他放在床上,为他褪掉外衫鞋袜盖过被子,郁子珩一个人耐心地做着这些,一点想要叫人来的意思都没有。
今夜也想静一静,不想讲话,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
阙祤蜷着身子,一只手死死攥着被角,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哼,显然依旧不舒坦。床所对着的地方是一扇极其宽大的窗口,没有窗扇,只有一层薄薄的纱幔遮挡。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幔洒在他脸上,郁子珩瞧见,他双颊上才浮上来没多久的红晕已褪了个干净,苍白更甚初见。
发了一阵呆,被阙祤翻身弄出的声音打断,郁子珩捏了捏眉心,走到桌边去摸了摸茶壶。
壶身还是温热的,应该是那些婢子离开前才换过的。郁子珩取过杯子倒了一杯水,又折回到床边坐下,拍了拍阙祤的手臂,轻声唤道:“阙祤,醒醒。”
阙祤根本分不出精力来理他。
郁子珩只好又凑近了些,将人直接给拉了起来,“醒醒,把温水喝了,你会舒服些。”
阙祤紧闭着眼睛,随他怎么叫也没反应。
“让我伺候你,你可真是荣幸。”郁子珩咬牙嘀咕着,从他身前挪到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强行把那一杯温水给灌了进去。
阙祤咳了几声,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扫了郁子珩一眼就又闭上了,身体朝旁边滑去,再次蜷成一团。
“还疼么?”郁子珩忍不住问了一句。
阙祤似乎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又痛得厉害了。
郁子珩摇了摇头,扬手把水杯朝桌上丢去。
杯子打着旋飞回水壶边上,发出低低的碰撞声,却没有歪倒。
“难得碰上我发善心的时候,你就好好感激我吧。”明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进不了阙祤的耳朵,郁子珩还是如此说道。他将阙祤身上的被子向下拉了拉,拿开那抵在胃部的骨节分明青筋必现的手,在他重新按上去之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用了内力帮他一下一下小心地按揉。
这带着点热度又力道适中地按揉很快见了效,阙祤起初还扒着他的手,没过多久两只手就服帖地垂了下去,皱起的眉头也一点点舒展开来,不下一盏茶时分,呼吸也绵长起来,终于是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又多帮他按了一阵,郁子珩才收回手,把被子重新拉上来,一个人出了门。
清风,白月,鸣虫,夜色正好。
可惜郁子珩没心情欣赏这些,他沉默地看了一阵远近的山石树木湖泊亭阁,双拳一点一点握起,终是忍不得,纵身从听雨阁上一跃而起,运轻功鹰隼一样疾掠了出去。
鬼魅一般奔了一大圈,胸中积滞的郁气才总算驱散了些,他轻飘飘地停在镜水湖的湖心凉亭上,竟没惊动半个来回巡视的教中弟子。
此处正对着阙祤的听雨阁侧身,虽有些距离却不算太远,加上凉亭建得也高,以郁子珩的目力,站在这上头竟能看到那纱幔后的人隐约的轮廓。
若是房里点着灯,是不是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郁子珩在亭檐上坐了下来,轻叹道:“阙祤,你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救命之恩
“小子,别睡了,起来把药喝了。”
迷迷糊糊地,这声音传进耳朵里,有些上了年纪的沧桑味道,又满含慈祥。阙祤费力地掀开眼皮,半天才看清楚床边坐着的老人,哑着嗓子道:“陈叔,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早什么早,你看看外边日头都多大了?”陈叔掀开他的被子,从床头的矮柜上端过一碗深褐色的汁液,“把这喝了。”
“那是什……”他坐起一半,就感觉头疼得快要裂开,抽了口气,下边的话没说出来。
陈叔摇了摇头,眼里又多了几丝心疼,“小子,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日子是这样,你总要过下去不是?你身上有多少毛病自己不清楚么,何故还要这般喝酒作践自己?”
阙祤总算坐起来,微微笑了笑道:“一不小心酒喝多了些,陈叔别气,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陈叔撇嘴,“我有什么好气的,又不是我自己的身子。”
“那是什么药?”阙祤从他手里接过碗来,“我以为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再喝药了。”
陈叔道:“你身体里积攒了一些毒物的毒性,长此以往必要腐蚀你的心脉,不除不可。然而你中毒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毒素潜伏得深了,过了最佳的逼毒阶段,想要除去并不容易,我便弄了这碗药,帮你把渗入经脉穴道内的毒都给你引出来。”
阙祤:“……”
“怎么?”
阙祤干笑,“陈叔,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这不是闹着玩,对于现在不能运功的他来说,毒潜伏下去反而是好事,不然引出了毒又不能逼出体外,那罪可是够他受的。
“好什么好,晚一天逼毒,你的五脏六腑就要多受一分伤害,你就那么嫌自己命长么?”陈叔厉色道,“喝了!”
“可是我……”
“逼毒的事不用你操心,”郁子珩从外面走进来,“陈叔既然把药给你送来了,那自然是后边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阙祤抬头看着他,宿醉后的憔悴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什么安排?”
“我来帮你逼毒,就当是提前给你的助我练功的报酬,行不行?”郁子珩扬了扬下颌,“凉了药性就不足了,快趁热喝。”
阙祤怔了怔,就那么干瞧着他,没了下一步动作。
“快喝!”陈叔催促,“教主肯帮你,你还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阙祤这才回过神,迟缓地答应一声,把那碗极苦的药给喝了下去。
陈叔接过碗站起来,又递了杯水给他,“今儿你且空腹一日,要不吃进去的东西准保也会被你吐出来,折腾得你更难受。为了多清出些你体内的毒,我药下得猛,估摸着这就要见效了,你随教主下去准备着吧。”
“怎么准备?”阙祤喝完了水,觉得嘴里没那么苦了,才扶着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下来。
有了郁子珩的吩咐,那些婢子在阙祤起身前都不敢进来伺候,柜子上丢的外衫还是昨晚郁子珩扒下来的那件,阙祤顺手拿过来,披在身上。
“……老老实实坐着就成!”陈叔往外走,“逼完了毒要泡药浴,我去叫人烧水准备药材。”
阙祤把散乱的头发草草拢到一起,用发带简单束了起来——发带还是当初在长宁宫的时候莲儿给的,他从前习惯了就那么随意地披散着。跟在郁子珩身后下楼,阙祤才迈出两三个阶梯,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不走了。
郁子珩回过头来,“怎么了?”
阙祤有些尴尬地躲闪着他的目光,“那个……昨晚上我……”
“喝多了。”郁子珩直白道。
阙祤:“……”
郁子珩笑笑,“放心,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怎么闹人,酒品还不错。”
阙祤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可惜什么也没想起来,“是你叫人送我回房的么?多谢……”
“你还真谢对人了,”郁子珩继续往楼下走,“是我亲自送你回房的。”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便只跟着他继续往下走,阙祤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经过昨晚醉酒的那件事,与郁子珩的关系一下子就近了许多一样。是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能得他信任的话了?有可能是什么呢?阙祤专注地思考着,刚够到下一级阶梯的腿不知怎地打了个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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