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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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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祤想过这家伙可能在使诈,却到底放心不下,认命地走回来,坐在床边去扶郁子珩的肩,“你身上的毒……”
郁子珩极快地伸出手来箍住他的腰,将他用力带进自己怀里,而后翻了个身,把人压在了身下。他盯着阙祤的眼睛,认真又坚决地道:“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你也不许再离开我,就算不要我了也不行,我绝不会再放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的。”
阙祤本还因为他又骗自己而有点生气,可这会儿看到他眼底明显的青黑色和脸部因为太瘦而显得过分硬朗的线条,不免又心疼了起来。他带着一身的伤病不远万里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寻找自己,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看在这份用心上,自己是不是也不该再责怪他了?
本还想回到煦湖岛后好好晾他个一年半载的,却没想到这小气的家伙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阙祤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郁子珩瘦削的面庞,道:“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郁子珩见他目光软下来,这才放松了些,抬手覆在他手背上,“不好哪敢来找你?”
阙祤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惊喜,正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无意间察觉他脸上温度不大对,便把手从他手底下抽出来,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你病了?”
郁子珩趴在他身上,“不要紧,只是还不太习惯这边的温度。”
阙祤侧过身,让他从自己身上滑下来,帮他盖好被子,“煦湖岛上那么乱,你怎么抽得出身离开的?”
“孟尧不再成气候,闹不出大事来了;至于我义父,我现在还能牵制他一段时日。”
阙祤想起那群在中原为非作歹的兰花杀手,本想说,可看到郁子珩那一脸的疲惫,又将话咽了回去。他帮郁子珩掖了掖被子,自己站起身,“你先睡一会儿,我……”
郁子珩却立刻紧张地翻身坐起拉住他,“你去哪儿?”
阙祤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矮下身来拍了拍郁子珩的脸,“放心,不会把你丢在这儿不管的。”
“那我也去,”郁子珩拽着他站起来,“赶路弄得一身风尘,好几天没洗了。”
阙祤:“……”那你适才为什么在我床上滚来滚去?
那三个家伙虽然把这里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了,可倒真像对待自己的家一样对待这里,非但没有弄乱什么,反而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
阙祤烧水的时候,郁子珩便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等着,看着他为自己准备毛巾和换洗的衣衫,心里就有一种满溢的幸福感。
等水烧好了,阙祤唤他过来沐浴。
郁子珩的视线在面前两个大浴桶间转了一圈,很是谦让地叫阙祤先选,又在等阙祤选完了之后,十分自觉地与他进了同一个浴桶。
阙祤:“……”
“反正够大。”郁子珩无辜道。
阙祤不得不将腿曲起,“我怎么不觉得?水都漾出去了,你收……”
郁子珩栖身过来,硬是分开他的双腿将人拖进怀里,“你知不知道,哪怕只是一瞬,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不过是洗个澡,你还看得见我,算什么分开?”这个姿势让阙祤觉得尴尬,推着他道,“你先放开……”
郁子珩紧紧地抱着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我看到你的墓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明知道那是假的,可我依然会怕。阙祤你这混蛋,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将那东西毁了,也不嫌晦气,存心要气死我是么?”
阙祤背脊僵了僵,而后不再挣扎。
☆、倾心吐胆
“你心心念念着要回来,我还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郁子珩嗤笑一声,“原来竟是宁可躲在这里日日借酒消愁,也不愿留在煦湖岛陪我么?”
阙祤眸中有什么东西倏然闪烁了一下,而后又沉了下去,身上无端透出些拒人千里的冷意来。
他身体向后靠去,似乎是没心思吃东西了,冷冰冰地道:“那日你赶我走的时候,说不会后悔那个决定,那你为什么又来了?”
郁子珩没想到自己那一句话竟把他惹生气了,见他不吃饭就想赔个礼的,一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真心的,怎么还能走得那么绝?我当时那个样子,你就不怕走了之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么?还是说对你来说,那也无所谓?”这一路走得多难多累,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见了面,他表现得却像自己根本多此一举一样。郁子珩忍不住动了真火,简直是口不择言了。
阙祤脸色变了几变,腾地站了起来,“行,郁子珩,既然你这样觉得,我们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见他转身要走,郁子珩一把拉住他,“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是在怪你么?我难道不是因为心疼你?想听几句你的真心话,怎么就那么难?”
阙祤想挣开他,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怒道:“你给我放开!想听真心话是么?好,我说!我就是犯贱才跑回来给你找解药,慌得不知道该求谁,一个人傻子一样钻进山里把那些野草当仙芝,还被人嘲笑!我真是多余,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找你义父要解药的,就算打不过被他杀了,也好歹能被你念那么一丁点好,何致走到这一步,让你满心记的都是我的不是!”
郁子珩呆了呆,一时没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阙祤趁机把手从他掌中抽回,气冲冲地往回走。偏生某个地方的疼痛还一直跑出来提醒他,让他根本走不快。
郁子珩回神,发现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赶忙追了上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回来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回来,而是为了给我找解毒的办法?”
阙祤脚步不停,“我就是想回来,没人愿意客死异乡。”
见他还是不肯好好说话,郁子珩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住,“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本来胃里就空着,你再生气,当心把胃气坏了。”
“你管不着。”嘴上这样说,这次阙祤却没挣扎了。
郁子珩立刻明白了他没真生自己的气,拉着他坐回桌边,殷勤地把碗拿起来,要喂他喝粥。
阙祤躲开了。
郁子珩小心翼翼地瞄着他,“那……你都是为了我才……”
“我有什么办法?”阙祤瞪他,“那晚冯宇威在听雨阁上头,郑耀扬的话他也都听到了,解药和下毒的人我全都问不出来,我又不是你义父的对手,拿什么……”
郁子珩啪地把碗放下,米汤溅出来落在了手上他也没顾上,怔愣道:“你说什么?”
阙祤瞥了眼他的手,本不想理,可想起米汤的温度,还是不情不愿地扯过郁子珩的衣袖在上头擦了擦,“我说什么了?”
郁子珩反握住他的手,“你早知道宇威在外边听着,所以事后才什么也不对我说?”
“我只是看见你就烦,懒得说。”阙祤口是心非。
郁子珩眼圈有点泛红,却笑嘻嘻地靠阙祤更近了,“现在我都好了,你不必再为我担心,也用不着再东奔西走。这里虽是你的家,可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回头我帮你迁了你弟弟的尸骨,我们一起回煦湖岛去吧,好不好?”
阙祤盯着他看了片刻,紧绷的脸终于松动下来,竟是浮起了浓重的忧伤。他动了动手,等郁子珩放开了,自己低头喝了两口粥,才缓缓开口道:“流落煦湖岛的时候我一直惦记着要回来,可真回来了,却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所想那般依恋这里。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没有什么好牵挂的,我没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只是短暂停留几日便打算离开了。等去御剑山庄给你拿到回阳丹,我就……”
见他说着说着,眼底竟泛起泪光,郁子珩伸臂环住他的腰,将他轻轻揽过来,用一种低沉中透着坚决的声音道:“你想报仇么?你若想报仇,我便替你报仇。”
阙祤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目光呆滞,靠着郁子珩半天没说话。
郁子珩极有耐心地等着。
良久,阙祤的脊背才一点点弯下来,像是被负担不起的重量压得再也挺不直了一样。他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你不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最终是要到哪里去?”郁子珩听到自己满是期冀的声音。
阙祤似乎还没回过神,嘴角的浅笑映着眼底的泪光,衬得脸上寂寞非常。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两下,他轻声道:“我会……会回到煦湖岛上去。”
郁子珩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狂喜,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去煦湖岛做什么?”
“回到寻教总坛,”阙祤的眼睛弯了起来,半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人,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捏了下他的脸,道,“陪你一起找你父亲,弄清楚你义父要害你的原因,杀光所有和你做对的人……总之,就留在那里不走了。”
郁子珩托住他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间隙中又不知满足地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阙祤回应着他热烈得过了头的吻,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枕着他的肩道:“因为我喜欢你。”
郁子珩笑出了声,“你终于说出来了。”
“我要是不说,你非因为这件事纠缠一辈子不可。”阙祤道,“我本以为天底下不会有比我那两个弟弟更任性难哄的孩子了,谁知道我命不好,又捡到你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大累赘。”
郁子珩在他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累赘你也甩不掉了,嫌我任性,嫌我喜怒无常,你也得好好哄着,反正你得对我负责了。”
“……”阙祤推开他,“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吃过了那半凉不热的饭菜后,阙祤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把郁子珩赶回房去休息了。他回来时,自己身上也算不得多舒服,还是端了水来,给郁子珩拧毛巾敷额头退热。
郁子珩人躺在床上,眼珠却是一刻也不肯歇着地追着阙祤的身影转,“我不烧了,你过来歇歇。”
阙祤褪下外衫,示意郁子珩到里边去一点。
谁知郁子珩才动了一下,想了想却坐起来了,为他让出了地方,道:“你睡里边。”
阙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到里边去了,“吃完了就睡?”
“天都黑了。”等他躺下,郁子珩立刻贴上来,“而且我们都是病人。”
阙祤将从他头上掉落的毛巾又糊了回去,“你是我不是!”
郁子珩拨开他的底衣。
阙祤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
“我想看你的刺青,看不够。”郁子珩委屈扁嘴。
阙祤:“……”
“天就暗了,再不给看就看不到了。”
阙祤闭上眼睛装死,却默许了郁子珩扒下他衣服的行为。接着他便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肩头,那人的唇又如烙印般落在刺青上,含着满满的珍视与疼惜。
亲得够了本,郁子珩一本正经地唤道:“祤儿。”
阙祤:“……”
“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不能让我还喊你阙祤吧?”郁子珩道,“显得多生疏。”
阙祤翻个身背对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们什么关系?”
郁子珩就从后头抱住他,“你不喜欢,那就叫小祤好了。”
阙祤无奈,“我比你大。”
“什么?”这倒是让郁子珩意外了,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没问过他的年纪,“真的假的?我不信,你看着也不像,多大了?”
“过了这个年就三十五了。”
郁子珩放在他腰上的手顿了下,“哼。”
阙祤好笑地道:“喊我阿祤吧。”
非常好哄的大教主于是又开心了,阿祤阿祤地喊个不停,直到阙祤烦得受不了威胁他要点哑穴,才总算肯安静下来。
子时。
郁子珩准时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为阙祤盖严了被子后,悄然从房中退了出去。
吃完了东西回房时,他曾查看过左右,发现两边各有一间和这间差不多的空房,正好可供他在毒发时稍作休息。
想得倒是好,可他刚从里间转出来,走到门口便已双腿直颤,眼前阵阵发黑,多一步也迈不动了。
他强撑着把房门关上,在门外坐下,运动抵制几处大穴上传来的那要命的疼痛。
小半个时辰,他想,只熬过这小半个时辰便好了。
☆、焕然如新
撑过了毒发后,郁子珩又在原地换了几口气,才打算起身回去。却没想到手撑在地上竟没能使得上力,手肘一弯,人晃了两晃,差点倒下去。
一双手自背后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
郁子珩闭了闭眼,有点心虚地笑了下,“你怎么出来了?”
“你起来我会不知道么?”阙祤将他从地上架起,扶着他往回走,“这就是你说的中的毒都好了,嗯?”
郁子珩道:“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你再为了我的事操心。”
阙祤推着他躺回床上,不放心地又试了试他额上温度,确定了他没有因为在门外坐了半天而又烧起来,才一起钻进被子里将人拖到怀中抱着。躺了一阵子,阙祤觉得不解气,又在郁子珩的腰上狠掐了一下,“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事么?”
郁子珩这段时日瘦得连从前结实的肌肉都小了一圈,感觉阙祤的手直接捏在了自己的骨头上,力道还不含糊,疼得他一哆嗦。然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还讨好地笑了两声道:“是我不对,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
阙祤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帮他揉了揉,“你毒发起来怎么和初时不一样了?”
郁子珩没出声。
“不许编瞎话糊弄我。”
“……”郁子珩叹了口气,“初时不是只有刺骨毒么,后来服了绝心丹,又被索魂剑上的暗器伤到,三种毒一起在我体内左冲右突,我受不了就用博元修脉的内力抵抗,结果……”
阙祤手一紧,险些又掐了他一把。
郁子珩急忙躲开,“现在比那时候好太多了,而且没想到连博元修脉也有所突破,我的内力可是今非昔比。”
“内力再高有什么用,迟早还是会没命!”阙祤没好气地道,“再歇息两三日,我们去御剑山庄拿回阳丹给你解毒。”
郁子珩没问回阳丹是什么,五指穿过阙祤的指缝,拇指在他手掌边上轻轻蹭着,“御剑山庄?我听说就是他们逼得你……”
“你听说得倒是不少。”阙祤声音放低了些,“不错,凌柯是曾逼我的父亲,可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错;我坠崖也确实和他的儿子们脱不开关系,可那个时候……更多的原因是我自己万念俱灰吧。”
郁子珩沉默片刻,闷闷地道:“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阙祤却没什么犹豫,“前半生我活得实在太累了,下半辈子只想享受,所以你得好好的,不然我还得担惊受怕。”
为了救自己,他连那么深厚的仇恨也都放下了,怎能教人不感动?郁子珩眼眶有些发热,握着阙祤的手不由更大力了些,“我想听你说从前经历的那些事。”
“有什么好说的?”阙祤懒洋洋道,“不过是少不更事,又练了邪门的功夫,人像入了魔一样变得疯狂了,做了不少错事。”
“我想知道,说仔细点!”
“行行行,等你睡醒,等你睡醒。”
阙祤说两三日便是两三日,第三日午后,两人便简单收拾了些随身物品,自饮血峰上下来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阙祤驻足回头,望向那隐在山雾当中的火云顶,眼中怅然一闪而过。
“等我们找间客栈,我就叫人去给留守在船上的弟子送信,让他们去将你两个弟弟的尸骨迁出,先送到船上去等着我们。”郁子珩柔声安慰。
阙祤点了下头,“别叫他们直接到饮血山了,让人赶到御剑山庄附近先和我们见面,我有事情叮嘱他们。”
“什么事?”郁子珩疑惑道。
阙祤转回身,“饮血山上有很多密道,其中有几条是我用来藏些金银珠宝的,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东西不少,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旁人。我的酒也都是好酒,若不是还剩下不少,我宁可醉个十天半月,也不想把它们就那么留在这里。”
“行,那我就多叫来些人,你把藏宝贝的地方细细说给他们知晓,再让他们雇几架车子,把你的酒全都搬到船上去。”郁子珩眉飞色舞,“我真是找对了人,媳妇这么有钱,下半生我什么都不用做,也不愁吃喝了。”
阙祤给他的回应是一记硬拳。
郁子珩接住他挥过来的拳头,收起了笑容,认真问道:“阿祤,你以后还回来么?”
阙祤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摇头道:“不回来了。”
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上,郁子珩便找人去给船上的寻教弟子送信,出手很是大方。为免那接下这趟任务的人拿了钱就跑了,他还承诺待到将信送到后,另有重金相酬。
两人一路往江南去,在路上将分别的这段日子里身边发生的事都告知了彼此,比起独自没日没夜地赶路时不知要好过了多少倍。
因为郁子珩每日两次准时的毒发,二人走得并不快,到江南时,早有十名寻教弟子在约好的地方等着了。郁子珩听说他们已经等了七八日了,心说那家伙为了钱还真是卖了力的。
等待的这几日,那十名弟子也没闲着,在这陌生的地方很是自得其乐。领头的一个还对郁子珩报说,他们怕走错了路误了时日,除去付给送信那人额外的酬金外,又另给了他些银两,着那人将他们带到这里的。那人连接了两单活,大赚了一笔,觉得这买卖非常划算,如今就和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还没走,只等着两位主顾回来,看还能不能再跑一趟。
郁子珩觉得挺有趣,正好还能省下不少麻烦,将要做的事吩咐下去后,还让人给了那个带路的更多银钱。
那十名弟子在这里玩得差不多,歇也歇够了,便不耽搁,次日一早就启程往饮血山去了。
阙祤担心他们遇事吃亏,叮嘱那领头人,如果遇上有人围山,不要和那些人发生冲突,保全自己便可以了。
“不会有人围山,”等将人送走了,郁子珩在他身后道,“不过说不定会有人给你看山。”
阙祤回头看他。
郁子珩道:“说起来要不是碰到了那三个家伙,我还没那么快就找到你呢。”
阙祤怔了下,便反应过来他说的三个家伙是谁了。
“我还挺感谢他们,赏钱已经带过去了。”
阙祤:“……”
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阙祤外出走动依旧是遮着脸,对这一点郁子珩极其不满。这个容不下自己心上人的地方,他真是一日都不想多留。
好在阙祤很久没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先前对他火热的谈论已经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淡下去了,不会再发生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名字的事了。
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滋味到底不好过,郁子珩心疼阙祤,便不舍得他蒙着脸出门,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出去打探消息,让阙祤在房中等他。
这日午时就要到了,郁子珩还没回来,阙祤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现在住的客栈距离御剑山庄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真怕郁子珩一个心急,就单枪匹马闯进去夺药了。
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还不见人回来,阙祤决定不再等下去,打开房门便要出去。
郁子珩却突然从楼梯那边跑过来,将他推了回去,反手关上房门便到床上坐着去了,甚至连运功的姿势都摆好了。
阙祤:“……”
郁子珩看了眼小二送上来的饭菜,道:“你怎么没吃东西?”
“等你。”
“恐怕没吃完我就要毒发了,你先吃,不然凉了。”
阙祤没点头也没摇头,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遇上麻烦了么?”
郁子珩笑笑,“没有,碰见个往御剑山庄送鱼的伙计,和他多聊了两句。”
“可是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郁子珩咧嘴笑了一下,“那个……唔……”
见他笑容凝在脸上,两颊迅速绷紧,阙祤便知是毒发了。他拖了把椅子坐在郁子珩对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想着如果郁子珩痛得凝不起内力来,那自己就帮他补上。
郁子珩收敛心神,潜心运起功来。他发现平时一个人练博元修脉,再怎么努力都没什么效果,可毒发时却似乎能事半功倍,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先前为了对付兰修筠,可以说是拼出了这条命,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是因祸得福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郁子珩收功睁眼。
“现下你一个人能练这博元修脉了,那你经脉到底是顺行还是逆行?”阙祤扶着他往桌边走,问道。
郁子珩面色还不大好看,声音却算轻快,“不毒发便和常人无异,毒发时……竟是顺逆随心。”
阙祤惊奇地看着他。
“我也想不通这其中道理。”郁子珩耸了下肩,道,“对了,我从那送鱼的伙计口中得知,慕非寒不在御剑山庄,半个月前,已经回了归雪门了。”
阙祤:“……”
☆、兴致勃勃
阙祤觉得自己回到中原后一件正事都没做,就是天南海北地绕圈子玩了。所以这次得知慕非寒又回了归雪门,他一天也没敢再拖,拉上郁子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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