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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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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老,我真地只是来歇脚的,这就要走了,您接着问……”郁子珩趴在围栏上对下边气呼呼走远的林当道,直到他头也不回地转了弯,才转身靠在栏边,无奈看着阙祤,“全教上下就属他脾气最不好,你何苦偏要惹他?”
阙祤回到里间,倒了两杯茶,自己拿了一杯坐到一边,全然不在意地道:“林长老看上去也不单是生我一个人的气。”
郁子珩:“……”
“教主为何没有替林长老责怪我?”阙祤盯着手上的茶杯,淡淡问出这句话。
郁子珩沉默了片刻,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走到桌边,在阙祤为他倒的那杯茶前站定,伸出两根手指摩挲着茶杯边沿,道:“林长老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是真地不知道答案么?”
☆、远近亲疏
阙祤盯着从杯子里升腾起来的热气,没说话。
郁子珩隔着张矮几坐到他身边,抬起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摆明了是要长谈,“我知道你不喜欢与人有过多接触,连个丫头都不许靠太近,你不告诉林长老,便是气他不管不顾直接闯进来了是么?虽然我也算是个不速之客,但好歹是为了给你解围而来,就不能给我个面子?”
说来不声不响便进自己卧房的,林当并不是头一个,可自己独独对他意见这么大,想来还是因了他的态度。不过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只是个寄人篱下的流浪客,冷静下来想一想,这脾气发得倒也没几分道理。阙祤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在矮几上,道:“此中缘由,不消我说,想必教主也清楚吧?”
郁子珩眉眼放柔了些,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下来,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长宁宫那边最想知道的许就是我这‘博元修脉’是怎么个练法,所以如果我还没有正式让你助我练功,他们的探子就不会找上你,你是这样想的,是么?”
阙祤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而后又闭上了。
郁子珩:“……”
阙祤微低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心里怎么想,但说无妨。”郁子珩道。
又斟酌了一阵,阙祤才缓缓道:“我本来想说,那不如从今日起就让我来助教主练功,引出个把探子来,擒住了给教主和林长老问话好了。”
“这也是个主意,且还是以后必然要走的一条路,”郁子珩不解,“为什么又不说了?”
阙祤又不做声了。
这次郁子珩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刻意引着他说出来,了然于胸一般地道:“你是担心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我会怀疑你是顺水推舟,故意让我同意共同练功一事,从而对你心生芥蒂?”
阙祤的眸子在那一瞬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若不是郁子珩一直紧盯着他瞧,一定会错过他这个反应。
郁子珩轻松地笑起来,“我倒是没往那边想,也没急着要抓探子,要不是林长老今日提出来了,我差点都要忘了还有这一档子事。”
阙祤微怔,“那为什么……”迟迟没提练功的事?
郁子珩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撇了撇嘴,“那不是看在你毒才解了没多久的份上,想着让你多休息一段时日么,你当我一直防着你呢?”
“也不是什么劳心劳力的事。”阙祤低声道。
郁子珩:“……”什么叫好心没好报。
见他一副气堵的样子,阙祤起身恭敬行了一礼,道:“属下失言,教主见谅。”
“得了得了,你看看你,就和你开不得玩笑,这还说着话呢,怎么突然又生分起来了?”郁子珩喝干了茶,也将茶杯往旁边一放,“我知道你急着助我练功是心存了报答我请陈叔为你解毒的这份恩情,不过阙祤,人与人之间相交是不能这样一笔一笔算清楚的,你明白么?”
阙祤不点头也不摇头,在他心里,与这些人的界线尚未抹去。
郁子珩好气又好笑,“行,你精神这么好,说练咱们今日就练。正好我也应承了你练成了第一层就带你到外头走走,看你整日憋在这里闷闷不乐的,那就抓紧着些吧。”他说着,站起来向外走,示意阙祤跟上来。
阙祤跟出了几步,道:“什么时候说过的?”
“……”郁子珩咬牙,“你喝醉的时候!”
二人刚从听雨阁上下来没走出多远,便见云清朝这边走来。她脚步迈得极快,看得出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面上依旧是平平和和的,不见半分心急惶乱。
“教主。”走到近前,云清向郁子珩福了一礼。
阙祤知道她这是有要事要禀报给郁子珩知晓,当下也不等他二人开口,便自觉地走到一边去了。
郁子珩也没拦他,待他走远了些,问云清道:“什么事?”
云清压低了声音道:“追风使加急,白玉郡分坛今日破晓时分被人偷袭了。”
郁子珩眉头倏地皱起,“伤亡如何?”
“死伤不轻。”
“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还不知,”云清从袖底取出一块染了血的帕子来,“只在墙上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记,被追风使拓了下来。”
那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兰花,即使是被拓在了帕子上,也逼真得像开在了眼前一样;鲜血为底,把这本该清雅脱俗的花儿衬得妖冶异常,让人只看一眼便不由心中生厌。
郁子珩攥紧了帕子,“通常会这么做的人,都不会只做这一票便罢手,看来我需要亲自去会会他了。”
“属下去通知二位护法。”云清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郁子珩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帕子,眼中盛着的东西一点点深沉起来。他转身走到正蹲在水镜湖边上赏鱼的阙祤身旁,道:“练功怕是要往后推一推了,不过出行倒是要提前了。”
阙祤歪着头看他。
“收拾几件衣衫随我出趟门吧,具体的事情路上说。”郁子珩留下这句话后,一个人先离开了。
阙祤回到听雨阁,便如郁子珩所说,简单地收了几件衣衫就下了楼,当然,他也没有旁的物什好收拾。
到得楼下,祝文杰正好朝这边走来,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右护法。”阙祤颔首为礼。
“执令使与我便无须这般客气了,”祝文杰走到近前,微笑道,“我看你与教主年纪相仿,他年长于我,不如我便唤你一声阙大哥可好?”
阙祤心里是不愿和这里的人走得更近的,但人家好言好语地这样说,拒绝的话又怎么出口?他轻轻点头,道:“那倒是属下的荣幸了。”
“我既喊了你大哥,你还与我见外?”说这话的时候,祝文杰脸上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阙祤心头微动,偏过了头,缓了片刻才轻声唤道:“文杰。”
祝文杰心思何其灵敏,当下抱歉道:“可是我触及阙大哥的伤心事了?”
阙祤敛去脸上不该有的表情,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弟弟。”
祝文杰很是懂眼色,不再多问,“教主担心阙大哥找不到出总坛的路,特命我来接,随我来吧。”
阙祤嗯了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别的动静,一声不响地由他带着走。
“阙大哥难道不好奇出了什么事么?”走出一段后,祝文杰又问道。
他本就对这些事不甚关心,再者郁子珩听云清禀报时又没有阻拦他的避让,阙祤觉得他们也是有心防着自己的,便道:“不该问的事,还是少问为妙。”
祝文杰笑起来,“阙大哥还真是个通透的人。不过教主既然要带着你出行,这事便是没想瞒你,路上他会说与你知晓的。”
阙祤这次连应也没应,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又走了一段路,他渐渐发现了这里布置的巧妙。这地方园子套着园子,园子挨着园子,有些地方畅通无阻,有些地方则暗含了五行八卦的阵法。阵法又有难有简,变化千万,高深莫测。
若不是有祝文杰带着,阙祤自问早就迷失在这假山林木所组成的阵法中了,看来这寻教当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踩着石板铺成的小径走过一片繁密的花丛,前方开阔起来。阙祤看到不远处有一块一人多高的、伸出双臂也难以环住的巨石立在那里,郁子珩和尹梵就等在巨石边上。一旁还有四匹高头大马,清一色的黑鬃白蹄,神骏非常。
“你身子要紧么,可骑得马?”等他们走过来,郁子珩问阙祤道。
虽说这是一句关心之语,阙祤还是不免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是被看轻了,伸手去拉了一匹马的缰绳过来,也不看郁子珩,道:“不妨事。”
郁子珩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看他,直觉告诉自己阙祤心情不是很好,可他也想不出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是谁惹到了这位爷,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宽慰的话,便只道:“我该在决定之前问你的。”
阙祤回头看了看那巨石,上头用大红的字龙飞凤舞的写着“寻教”两个大字,有几分张扬跋扈的味道。他低了头,掩去眼底忧伤——若当初的饮血教有这寻教一半的气势本事,结局或许便不一样了吧。
“走吧。”阙祤翻身上马,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畅快地狂奔一番了。
见他姿势非但没有丝毫的迟滞,还潇洒至极,郁子珩赞赏道:“好身法!”他说着,身体直接从地上拔起,转了个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背上。
尹梵和祝文杰也先后上马,几个人正要走,忽然听到后头传来急急的呼喊声。
郁子珩调转马头朝后看去,就见林当带着几个人脚下生风地往这边赶来。他苦笑着对阙祤道:“看来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笼中之鸟
尹梵和祝文杰又从马上翻了下来。
阙祤心里觉得烦,却也不得不下马,况且他还十分明白林当只怕又是因为自己而来,不妥善解决这个麻烦,这次出行可能就要泡汤。
才要撒开四只蹄子跑个痛快就被人生生勒住,郁子珩□□骏马似乎都有些不高兴了,前后乱踩了几步,鼻孔直出气。郁子珩安抚地在他脖子上轻拍了两下,也从马背上跃下来,对刚好走到近前的林当道:“事出匆忙,本不想惊动林长老的,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多嘴,还劳您出来相送。”
好像自打阙祤来了以后,林当的脸上就没有过什么明朗的色彩,这会儿他也是顶着一团煞气,对着郁子珩怒目圆睁,两颊松了耷下来的皮肉都在颤抖。他也不废话,干巴巴的手指指着郁子珩身后的阙祤,吼道:“教主要带这人出门?胡闹!”
阙祤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决定将事情都交给郁子珩去处理。
郁子珩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在听到林当口气不善的“胡闹”二字后,也板了下来。他尊重这些长辈,却不代表可以容得他人随意触犯到他教主的威严,于是眉头轻挑,冷声道:“自打我爹失踪,义父和我娘相继过世后,我就不曾胡闹过了。”
林当还要吐出口的指责被这句话轻轻巧巧地堵了回去,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尹梵暗自摇头。他十几岁开始跟着这位教主东奔西走拼死拼活,对这人的脾性手腕都极为了解,若不是他们这群人祖辈上都有些渊源,创教初时把那群老家伙摆在那里多吸引一些大家子弟过来,那位最讲求效率的教主才不会闲得没事陪这些个每日不作为,就知道指手画脚的老头子们玩。无伤大雅的事情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折腾,只要别比划到这位头上,大多时候还是好说的。不过放宽了约束却并不代表可以由着他们没规矩,这些年来郁子珩性子愈发温润了,可尹梵还没有忘记,寻教创教初期,有多少人因为不守规矩不服管教,被这修罗一般冷面的教主给杀了的。
眼见着气氛冷了下来,祝文杰使了个眼色给问题的中心阙祤,请他出面调和。
阙祤本不想管,但祝文杰才刚喊了自己大哥,这便宜弟弟也不是白捡的,总得回点什么。他向前迈出两步,站得离郁子珩更近了些,道:“教主,若这事让教主为难了,属下还是留在总坛比较好。”
郁子珩摆手,“我说话算数,说到必然做到。这事情不简单,只怕短期内余不出时间练功了,应承你的事也就不知何时才能兑现,我不喜欢拖。”
林当还不死心,道:“教主,这人可信不可信还不好说,你出门办要事,将他带在身边岂不危险?就算他不敢存了害你之心,万一一个照拂不到,被他逃了呢?我们岂不是白白损失了掣肘长宁宫的好机会!”
“就因为不知道他可信还是不可信,我才要带在身边好好瞧一瞧。”郁子珩声音肯定,已是不容置疑了。
阙祤藏在袖底的手微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又退回到原来站的地方去了。
郁子珩面色缓了些,“林长老,我并不是为个新来的外人和您老闹不和,他也值不上这个价,这中间怎么个关系,相信您回头也能想得清楚,我便不多说了。”
林长老脸上的肉抽动了两下,偏过头道:“既如此,教主一路小心吧。”
郁子珩重新翻身上马,当先上路,“走。”
四人四马一路向北而去,两旁柳树垂枝,鲜花芬芳,景色宜人,却是谁也无心欣赏。
阙祤纵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郁子珩身后,本来所期待的那种迎风驰骋的快感丝毫都感受不到,所有的感情不过从不甘到心酸再到无可奈何,最终又都归于淡漠。
尹梵和祝文杰坠在后头,这是防着自己逃掉,阙祤心中有数,劝自己说这样正好,免得和他们交情论得久了,都忘了自己最初的坚持了。
这一跑便是三个多时辰,郁子珩捡的都是大路,绕过城镇,畅通无阻地赶路。
天黑下来的时候,一行四人总算赶到了白玉郡。
阙祤下马,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抬头朝城墙上看了一眼。
这里的城墙看上去和中原的很像,只不过要矮上一大截,穿过城门时,阙祤留意到,这城墙也要薄上不少。这要是有敌来攻,只要对方兵力重些,岂不是轻轻松松便可攻破这城门了?阙祤想着,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城墙下只有那么一个门洞,没有门扇。他怔愣了一下,虽然好奇,不过也仅仅止步于好奇了。
“阙大哥,怎么了?”见他回过头来,一直走在他身后的祝文杰问道。
此时这声阙大哥听在阙祤耳里有着说不出地讽刺,他极快地转回头去,道:“没什么。”
“是想记住逃跑的路线?”尹梵问了一句,侧过头看祝文杰,“阙大哥?”
阙祤充耳不闻,沉默地牵着马往前走。
最前头的郁子珩听到他们说话,脚步放缓了些,等几人跟上来,“阙大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停了,阙祤也停了下来,半低了头不言不语。
郁子珩皱了皱眉。
为了保持着将阙祤夹在当中的队形,祝文杰只得也站住脚步,笑道:“教主日理万机,哪能事事都拿去烦您?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还要报备?”
嗯,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阙祤抓着缰绳的手攥紧了一下,又松开了。
尹梵轻轻嗤了一声,仿佛是十分不赞同他与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称兄道弟一样。
郁子珩盯着阙祤露给自己的头顶看了一阵,转回身去,让人听不出喜怒地道:“去分坛。”
今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抬头朝天上看去,除了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外,什么也看不到。若不是他们所经之处的道路两旁都有商铺酒楼挂着灯笼,只怕会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街上的人不少,还挺热闹,看来这里的人们日子过得都不错。
大教主此时的心情,就和这会儿的天色差不多。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在烦躁个什么劲儿,林当的那句话听过了就算,他相信那位长老还是懂分寸的;可不是为了他那句话还能为了什么,今日除此之外也没旁的不顺心的事了。他假作向街边的客栈看去,余光却瞟向了身后的阙祤,在看到那人脸上近似于“四大皆空”的神情后,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从白玉郡南门进来,往东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座古朴的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院门大开,半边门环摇摇欲坠地在门上挂着,上方匾额上原本书有的“白玉分坛”四个字只剩下了后三个,“白”字被人砍了下来,趴在地上连脸都没露一个。
门前常有三三两两路过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要在这里驻足,探头探脑地朝里看,议论一番再离开。
尹梵往门口一站,带着些许凉意的目光在那些人脸上一扫,大半的人便都被他吓跑了。
倒是有个胆子大的,看着他们几人问道:“你们是寻教的么?这白玉分坛可是被灭了?以后寻教还在这里留不留人?我们白玉郡的人你们还管不管?”
尹梵:“……”想揍人怎么办?
祝文杰笑眯眯地走上前,拍了下那人肩膀,道:“老乡放心,我们便是寻教的人,白玉分坛很快就会恢复运作,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他这么说,那人点点头乐了,“那就好那就好。”
“教主,”祝文杰走到沉着脸的郁子珩身边,低声道,“我们进去吧,赶路也累了,有话边歇边说。”
听他说累了,郁子珩才想起还有一个没有武功身体底子也不好的阙祤陪着他们一起赶路,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他一眼,黑暗里却看不真切那张俊美的脸庞了。
“阙大哥,进去吧。”祝文杰又唤了他一声。
阙祤正在想这里的人倒是挺依赖寻教的,听到他叫自己,应声走了过去。
仅凭适才郁子珩那一个眼神,祝文杰便知他心里所想。大教主虽没想透自己为什么气不顺,祝文杰这个局外人看得可是清楚,便替他问道:“赶路赶得急了,阙大哥累了吧?”
“还好。”阙祤不冷不热地应道。
祝文杰也不以为意,正要再说两句,就听一旁的尹梵道:“人家也不领你的情,你何必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祝文杰气笑了,“你这一句话骂进两个人,倒是狠。”
尹梵舔了下嘴唇,清清嗓子道:“我没骂你,你可不许记仇。”
阙祤自己走自己的,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两个说什么。
郁子珩瞧见,心里竟无端冒出想把这人拉到一边,好好问问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的冲动来。
在他的冲动就要变成现实的那一刻,有人从里边迎了出来。
☆、真真假假
里头跑出来的是个高壮汉子,顶着一头枯草般的乱发,脸上沾满了泥土血迹,衣衫破烂,形容憔悴。
“梁大海?”尹梵费力地辨认着这个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梁大海见了这几个人,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道:“教主,二位护法,你们可算来了!”
祝文杰上前扶住他,“梁兄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坛主呢?”
梁大海吸了吸鼻子,用脏兮兮的袖子蹭了把脸,眼露悲戚,“坛主他……他已经……”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众人也明白了,郁子珩抬手往里一指,“进去说话。”
梁大海忙伸手帮他牵马,见阙祤跟在他身后,也顺手接过阙祤手里的缰绳,“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不知……”
“那是教主新封的执令使。”祝文杰道。
梁大海是个实诚的,脱口问道:“执令使?没听说过这名头,是做什么的?”
阙祤:“……”
郁子珩:“……”
“哪那么多话,快点带路!”尹梵喝道。
往里走了一段,几人的面色越来越沉重,院子里各处被毁的痕迹自不必说,更有那斑斑血迹,尤为刺得人双目生痛。
又走了一阵,到了这白玉分坛的前厅,几人一眼就瞧见厅门两侧用白布盖着的两排尸体,少说也有三四十具,叫人看得胸口发闷。
“兄弟们快出来,”梁大海喊了一声,“教主和两位护法……还有个不知做什么的执令使大人来了!”
阙祤:“……”
他话音落下,里头便有五六个人互相搀扶着从前厅里走出来,见了他们竟有几个哭出了声。
祝文杰一个个地出言安抚过去,极有耐心。
尹梵蹲下身体,掀开白布的一角检视死者伤口,连查看了几个人后站起来,对郁子珩道:“杀每个人所用的招式都不尽相同,而且看不出是出自哪一门,都是些但凡学过两三年武的人就可以使得出的寻常招式。”
“化腐朽为神奇,才叫真高手。”郁子珩说完这句,不经意地偏头想要看看别处还有什么线索,就瞧见阙祤正对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发呆。
这一路走来,阙祤看到院子里挂了不少这样的灯笼,有些不理解。在中原,哪家哪户要是死了人,当日是不会把家里弄得这样灯火通明的。他本以为此处的文化与中原几乎没什么不同,如此看来,到底还是有差异的。
“这是希望灯火可以为逝者照亮最后的路。”郁子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担心扰了亡魂一样,轻声道,“先祖是将帅出身,他带的队伍南征北战中不知怎地就形成了这样的习俗,一直保留至今。”
阙祤未曾留神,被他吓了一跳,向旁迈出半步,低了头,没做声。
主动示好被他以这样的方式推拒了回来,郁子珩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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