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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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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祤:“……”
  郁子珩便真倾身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别担心,我没事。”
  没事才怪。不过到底心疼他,阙祤没躲开,也没拆穿,只点了点头。
  这时,在旁边呆站了半天的林当走上前来,问兰修筠道:“修筠,这怎么……你……”他又回头看看郁子珩,“他真是……你的儿子?”
  兰修筠正想嗤之以鼻,对上郁书翰警告的目光,便只耸了下肩,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虽然顺口又说了这么一句,林当却知他这是承认了,心里立时喜了起来,“如此说来,我林家这是有后了?”
  看着他说着话就要大笑起来,兰修筠兜头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道:“他姓郁,不可能跟着我姓兰,更不能跟着你姓林,你高兴什么?”
  林当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又正色下来,道:“他是你儿子,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你还让我……”他一下想起了自己下在纱布上的刺骨毒,老脸难看极了,凑到郁子珩面前想要摸摸他,“教主,子珩,我……我居然差点杀了你,差点杀了我林家的后人……”
  郁子珩本就心烦,被他一吵更烦,见他手伸过来了,立刻向旁迈开一步,皱眉道:“我不是什么林家后人,我叫郁子珩。”
  “你看,这都怪你!”林当转身又指着兰修筠,“你怎么会想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兰修筠道:“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解释过了,书翰越在意谁,我偏越要杀了谁,并不因为任何身份而有所不同。”
  郁子珩简短地评价道:“疯子。”
  “没错,我是疯了,”兰修筠宽厚的手掌贴在郁书翰的颊侧,缓缓道,“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胸腔里搅成乱七八糟一团的恨意无处落地,让郁子珩好一番纠结。他知道自己还是怨恨这个人,即使他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也改变不了,可是……不能杀他。郁子珩咬牙在心里将这人骂了一通,没心情把那些破事一一理顺,便想眼不见心不烦。他俯下身想要抱郁书翰起来,道:“爹,您累了吧?天色晚了,我们走吧。”
  郁书翰怔怔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子珩,我不是……”
  “我不管,”郁子珩像个别扭的孩子那样,用耍赖的语气道,“我只有您一个爹,也只认您一个爹。”
  郁书翰听了,心中真是又柔软又苦涩,正要再说什么,一口气没喘对,又咳了起来。
  “爹!”郁子珩蹲下身想要扶过郁书翰。
  兰修筠又快他一步将人圈进怀里,还要再渡真气过去。
  “行了,”郁书翰就着阙祤的手喝了两口他递到自己唇边的水,道,“你也没剩多少内力了,省着吧。用在我身上都是浪费,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后天?”
  兰修筠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紧紧抱住他。
  郁书翰拍拍他,“闹了二十年,也该闹够了,有什么话我们跟着子珩回到寻教去说吧。”这一日对他来说过得实在是太累了,乍惊乍喜乍急乍怒反复了一遍又一遍,能撑到现在没有晕过去,就算是有兰修筠的内力在帮忙,也绝对是个奇迹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他回去的。”兰修筠道。
  郁子珩一刻也不想再和他相处,道:“我管你回不回去,我只要带我爹走,你放手。”
  兰修筠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用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轻蔑语气道:“小子,还轮不到你对我发号施令。我不走,你也带不走他,除非我死。”
  阙祤正要将水袋还给隐卫,闻言手一抖,差点直接扔在地上。他只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和某大教主不讲道理时候简直犯的是一模一样的毛病。所以说到底是两父子,即使多少年不见面,骨血里的东西追根究底都是如出一辙。
  他的视线在那僵持的两人和中间的郁书翰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比起郁书翰的那种温文儒雅,郁子珩身上更多是相似于兰修筠的执着偏激,连那眉眼,也是英挺硬朗多过俊美柔和。
  不知道时也没觉得如何,知道后方不得不感叹,血脉这东西,当真是不骗人。
  雪儿嘤咛一声,在单耽怀里醒了过来。
  单耽还没完全消化“郁子珩竟是主人的儿子”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直到雪儿不舒服地又挣动了几下,他才反应过来。却不敢大声说话,只轻声细语地道:“雪儿,你还痛不痛?”
  “我没事。”雪儿稍显吃力地想要站起来,恶毒地道,“郁子珩那混账居然伤了主人,我要杀了他!”
  “不行!”单耽忙将她一把拉回来,“你不能杀他。”
  雪儿被他弄得头晕,骂道:“胆小鬼,你害怕么!”
  “我当然不怕,可……”
  “可什么可?”
  单耽低声道:“可那是我们的少主。”
  雪儿:“……”
  林当哪管他们那些谁跟谁回去,谁死也不放手的烂事,满心都在为林家有后而高兴,一双老眼将郁子珩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曾对他如此满意过。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直守在郁子珩身旁的阙祤身上,当初觊觎了许久的人,此时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全身上下简直都是缺点。
  他便毫无顾忌地走到了剑拔弩张的兰修筠与郁子珩中间,用长辈的口味直截了当地道:“子珩,林家只剩下你这一根苗,你肩负延续血脉的重任,不能再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孽搅在一起了。”
  阙祤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郁子珩心头火气正盛,又听他自顾自将称呼从“教主”改到了“子珩”,后头又跟出了一串不中听的废话,一腔没处发的邪火当即都撒在了他身上,不客气地道:“走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死生契阔

  林当丝毫不以为忤,继续劝道:“子珩,林家的血脉这样艰难才续下来,绝不可以在你这里又断掉了!”
  郁子珩气极反笑,简直是无言以对。
  一边同样因他这几句话不爽到极致的阙祤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没做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且生他养他的都没意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林当被他噎得差点咬了舌头,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才压着声音道:“这是我林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少要插嘴!”
  这次阙祤还没说话,郁子珩便道:“我再说一遍,我姓郁,不姓兰也不姓林。还有,谁再要把阙祤和我分开来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阙祤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扬起。
  这一个两个的,简直要把林当的胡子都气飞了。他斜了阙祤一眼,又开始一个人低下头去冥思苦想,神神叨叨地嘀咕道:“这可不行,林家好不容易有后了,不可再断……”
  莫说是郁子珩和阙祤,连兰修筠也被他念叨得心烦。他不再理会自己那烦起人来没完没了的兄长,揽着郁书翰转了一个方向,手指滑过他苍白得过分的脸颊,低声问道:“你说我求死你不管的那句话,可是出自真心?”
  郁书翰着实是累极了,此刻心跳的节奏已不大正常,一呼一吸间都能感觉到隐约的痛,带出阵阵上涌的血腥气。他身上已提不起什么力气,被兰修筠的手掌轻轻一拢,便向他靠去,旁人看来极似是他主动缩进了兰修筠怀里。
  听兰修筠这么说,郁书翰枕着他的肩顺势埋起头,并未正面回答,只道:“这时候你还非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么?”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快受不住了?”兰修筠实在是太过了解他了。
  郁书翰没说话,直接避过了他那个问题。
  “再坚持一下,书翰,一下就好,”兰修筠在他发顶虔然吻了吻,柔声道,“再最后给我一点耐心。”
  郁书翰怔了下,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想抬头看看他的脸,却被他按住了。
  兰修筠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轻声道:“我把你害成这样,却到底救不了你,对不起。”
  郁书翰心头又是一震,他这辈子没听见过兰修筠向谁道过歉,也没指望过那三个字有一日会自他口中说出,此时听到,震惊之余又有些心酸,让他连挣扎和询问一并忘了。
  “最近我总能想起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兰修筠的声音像和风中的水波一样一圈圈漾开,撞到了岸边又弹回来,如此萦绕在耳边心间,将郁书翰温柔地拥在了当中,“我与你初识在一间冷清的小酒馆,彼此不知姓名,视线不经意撞在一处,便默契地一起举杯,就着窗外的细雨一饮而尽。”
  郁书翰不由也跟着他回想了起来,那还是年少时自己第一次外出游历,结识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比自己所知所历都要多得多的朋友。他去过许多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见识过许多自己未曾听闻的事,让自己羡慕又钦佩,很快便引为一生挚友。
  那段时光纯粹美好得让人如今想来,便觉胸口默默生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就算把我们相识后的每一刻都铺开来细细回味,我还是弄不清楚。”兰修筠低低笑了笑,“反正等我意识到,对你的感情就已经铭心刻骨了,我讨厌所有盯着你看的眼睛,也讨厌你的眼里有别人。”
  郁书翰被他说得心里不大好受,道:“修筠,你别再……”
  “啊对了,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到二十岁,”兰修筠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嘲道,“看来我从小就是个疯子。”
  “修筠,你……”
  “嘘,书翰,好好听我说。”兰修筠再次打断了他,“我有了那想法之后就惦记着要把你藏起来,很快便在大哥的帮助下开始着手建我们住的地方,并且培植我的实力,几年之后总算能拿得出手了。可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就那么几年的光景,你就成家了。”
  “带着你住进去的时候那里头也不够好,我一边一点点完善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初到新家的你开口说话。书翰,那时候你整半年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可是我有时间,多久我都会等,因为我把你抢走就没想过要放你回去,我是做好了要陪你一辈子的打算的。”
  “结果我还是害了你,还是救不了你。你说得对,我始终都是自私的,全凭我一己喜怒任性妄为,所以你我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可我不后悔,书翰,我不后悔。若再让我回到那个时候,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兰修筠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输了,你要离开我了。”
  郁书翰感觉他拢在自己头上的手松了,立刻抬起头来,咳了两声道:“修筠,你又在动什么不该有的脑筋了?”
  “我舍不得你,可舍不得也没办法,”兰修筠满目哀伤,“能做的我都做了,却还是留不住你。”
  郁书翰垂眸,“我命该如此,你无需介怀。只要你肯和子珩认个错,我想他也能原谅你的,你们父子……”
  “你叫我无需介怀却不是为我,而是为了那臭小子。”兰修筠玩笑似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惹得他又无力地靠回来,这才又用满足的声音道,“此生纵未得你真心,也总算有你相陪,值了。”
  郁书翰无奈,又不说话了。
  沉默了半晌,兰修筠接着道:“我说舍不得你是真的,所以不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书翰,听说那边的路不好走,我先过去给你探探,到时黄泉路上奈何桥边,你可别忘了有人在等着你。”
  这话成功地让郁书翰一哆嗦,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嘴,便感到自己所倚靠的胸膛和拥在自己背后的双臂同时传来剧烈的一震。随即,总是那样坚实的胸膛塌了下去,有力的手臂也松垮垮地滑开,无骨似地垂在了两边。
  “修筠!”忽然没了支撑,大惊之余,郁书翰险些仰面摔倒。
  见他二人说起了悄悄话,郁子珩和阙祤没去打扰,忍受了半天林当那关于留后一事没完没了的荼毒。
  眼见着郁子珩额头上那老实了没多久的青筋又要跳起来,阙祤本想叫两位护法先把这老东西弄到一边去,回身手势才打了一半,便听到了郁书翰那声嘶哑的呼喊。
  “爹!”郁子珩飞快绕过林当冲了过去,在后头接住了倒下来的郁书翰。
  郁书翰用仅有的力气死死抓住郁子珩的手,“修筠,修筠他……”
  兰修筠还坐在地上,耷着头,血自他口中滴滴答答地淌下来,脸被两鬓垂下的发遮住了,看不真切,也不知还有无知觉。
  “主人!”
  “修筠!”
  围过来的单耽雪儿和林当齐声呼唤。
  兰修筠半点反应都没有。
  跟过来的阙祤在旁看了片刻,伸手按在了他手腕上。
  郁子珩本想叫他小心的,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他那从前的混账义父,如今的疯子亲爹言谈中处处透着对他的蔑视,他不想更被看扁了。
  阙祤试了试兰修筠的脉,继而面色骤变,惊道:“他自绝经脉了!”
  “什么!”郁书翰双唇不住地颤抖,他本以为兰修筠存心求死不成,到这里总该是差不多了,哪想到那人正平静地与自己说着话,竟就突然发了狠。
  “修筠!”林当扑上去抓住兰修筠双肩,想要将他叫醒。
  兰修筠承不住那重量,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还未断气。”阙祤看着郁子珩说道。
  郁子珩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选择救或不救,同时也是个提醒,提醒自己要慎重,莫要日后回过头来再后悔。
  “子珩,纵有千万般错他也是你爹,你救……”这句话未能说完,郁书翰一口气没提上来,竟也晕了过去。
  “爹!”郁子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阙祤走过来扶住郁书翰,对郁子珩道:“我帮你照看伯父,你去看看他吧。”
  郁子珩将郁书翰交到他手中,稍作犹豫,还是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兰修筠的情况。
  他这一看才知,兰修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丝毫不手软。他这一招一点不含糊,将自己全身上下的奇经八脉尽数震断了,若不是他内力浑厚,此时早该死透了。
  凭他的内功修为,甫以自己的真气,还是可以暂时保住这条命的。回到寻教后再有陈叔帮忙,要让他修复经脉不可能,重新走动也难,当个会喘气的活物想必还是挺容易的。
  “你爹如何了?”林当紧张地问道。
  一个比一个还麻烦。
  郁子珩没理他,正要救人,便见兰修筠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完结章,然后为了保证章节数为整十,两篇番外就放作者有话说了哈哈哈【该死的强迫症

☆、不离不弃

  “修筠?”林当跪在兰修筠身边,想扶又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你不会有事的,子珩会救你的,你的儿子会救你。你是当爹的人了,不能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你听到了么?”
  雪儿被他吵得心里乱糟糟的,指使单耽道:“把这老东西踹到一边去!”
  单耽听话地照做了。
  林当一点防备没有,被踢了个跟头也不计较,还要往兰修筠身边凑。
  郁子珩已经扶着兰修筠坐起来了,对单耽道:“你来搭把手,让他坐着别倒下去。”
  兰修筠神智短暂地恢复了过来,知道郁子珩这是要做什么,吃力地开口道:“不……”
  “主人?”雪儿一张脸都哭花了,费力地辨认着他含在嘴里吐不出的话音,“主人说什么?”
  全身上下的剧痛几乎让兰修筠再次晕过去,体内一时未散尽的内力帮他挺了过来,他咬牙忍住痛,一字一顿道:“不要救我。”
  坐在他面前已经准备好渡真气给他的郁子珩皱了下眉,对上他的视线。
  兰修筠用最后一丝力气倔强地冲开了单耽和雪儿扶住他的手,身体没了支撑,软软地向前倾倒。
  郁子珩抬手要扶,半路又僵住了,动作显得无比别扭。
  兰修筠的头撞在了他胸前,蹭了他一衣襟的血。
  郁子珩自己在那里尴尬了片刻,终于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越耽搁对你越是不利。”
  “不,别救……”兰修筠一阵晕眩,简单吐出这几个字便开始喘粗气。
  郁子珩不高兴道:“我也不想救你,但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清楚,你不能就这样一死了之。”
  “书翰……”兰修筠无视了他的话,拼命撑着想要合到一起的眼皮,朝郁书翰的方向看去。
  阙祤才学着先前从兰修筠那里看到的手法往郁书翰的膻中穴里送了些内力进去,知道郁书翰体虚,他也不敢一次送太多,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郁书翰在他的帮助下顺过了那口气,悠悠醒过来,意识一回笼便有些慌张地道:“修筠如何了?你们将他救回来了没有?”
  阙祤安抚道:“伯父别急,他……”
  郁子珩接过话来,道:“他不肯配合,爹要试着劝劝他么?”
  兰修筠听到郁书翰那句藏不住紧张的话,脸上的痛苦立时去了大半,还露出了个微笑来。而后他又故技重施,企图从郁子珩的臂弯中脱离出来,可惜这次失败了。他便不满意地瞪着自己那显得多余的儿子,道:“走开!”
  郁子珩很想直接将他扔到地上,不过最终还是没和这疯子一般见识,难得地“孝顺”了他一回,将他往郁书翰那边送了送。
  兰修筠深深凝视了郁书翰苍白的脸片刻,痴痴笑了笑,接着到底没能坐住,晃了一下,倒在了他的腿上。
  郁书翰随着他的动作看了眼自己扭曲在地上的腿,不合时宜地想,他枕着自己那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腿,会不会觉得硌得慌?恍然间,郁书翰竟有种双腿恢复了知觉的错觉,无端觉得枕在自己腿上的那颗头那样重,压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
  “书翰……”兰修筠想去握他的手,他经脉断了,四肢已不再受他支配。
  郁书翰察觉了他的视线在两人的手上来去了几次,到得后来显得缓慢又散乱,大概是又要失去意识了。些许犹豫过后,郁书翰握过他一只手,感觉那只手抓不住似地一直沉沉地往下滑,心中更是闷得厉害。
  兰修筠快涣散的目光便又重新汇到一处,盯着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看了看,轻轻笑出声来。
  “修筠,你任性的毛病,真是到死都不肯改。”郁书翰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声音平静了不少。他想通了,兰修筠既然有此一举便是执意不想活了,那旁人劝再多也是无用。
  兰修筠满眼眷恋地看着他,问道:“书翰,你……你能原……原谅我么?”
  郁书翰沉默地与他对视。
  兰修筠的心便在这样的沉默中一点点坠入深渊,一股难以抑制的失望乃至绝望却从深渊里浮了上来。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他终是错开了郁书翰的视线,眼中剩下的那一点光不经挣扎便黯了下去。
  “我不恨你,修筠,”郁书翰却在这时又开了口,甚至用了些力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用沙哑却平稳的声音道,“我不恨你。”
  兰修筠尚未完全黯淡的眸光又再亮起,一瞬竟有些灼人了。他贪婪地感受着郁书翰掌心的温度,即便那里始终是冰凉的一片,也让他觉得格外温暖。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兰修筠含糊地念着这句话,最后看了郁书翰一眼,身体又是一震,呛出一口血后,再没了声息。
  “修筠!”林当又扑了上来。
  郁子珩也矮下身来,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不用看了,他去了。”郁书翰闭上眼睛,本来干涸的眼角无声无息地落下了两滴泪。
  郁子珩的手已经搭上了兰修筠的脉,竟发现他经脉不单单是被震断,有几处居然已经碎裂了。这才明白他的身体最后震的那一下是怎么回事,原来他竟是用所剩无几的内力再绝了一次经脉,致使自己不待旁人施救便直接断了气。
  雪儿口中喊着主人,哭得死去活来。单耽在一旁安慰她,可自己也万分难过,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
  阙祤一早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结束,一时间也有几分感叹,更多的则是对郁子珩的担心。可眼下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他蹲下来扶住郁书翰的肩,道:“伯父,这里交给子珩处理,晚辈先给您找个地方歇息吧?”
  郁书翰又看了兰修筠一阵,平静地放开了他的手,点头道:“我们走……”
  才说了这三个字,他身子微微一顿,不等阙祤询问,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伯父!”阙祤被他吓了一跳,接住他软到的身体,忙看向郁子珩。
  “爹!”郁子珩跪行过来,焦急地唤着他。
  郁书翰这次是彻底晕死了过去,任他们二人怎么唤也没反应了。
  兰修筠已经死在了这里,今日若连郁书翰也有个三长两短,郁子珩会怎样,阙祤实在不敢想。他小心地将郁书翰交到了郁子珩手里,拍了拍他的肩道:“伯父的身体等不得,你先带他离开,尽快回去让陈叔给瞧瞧。这边的事我来处理,不会太久,我……”
  他话说一半,陡觉身侧袭来一道劲风,下意识要躲闪,才一动又是一惊——这力道一分为二,一半是针对自己,另一半竟是冲着郁书翰去的。
  若是隔着些距离的人发难,自己断不会等劲力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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