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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与谁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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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向往,有时候仅仅只需要那一瞬间的阳光。相遇之后日子,每时每刻都是无尽的思恋;听着夏虫的鸣叫,仅因为声音有些像哒哒的马蹄声,也会感到莫名的开心。
往后,皇叔会在春日骑马踏青,夏日饮酒赏月,秋日折桂拾枫,冬日送炭寄衣。
自出生来,这衰颓的行宫中,唯一知晓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是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皇叔。
皇叔,是舒陵此生的骨,是舒陵的命!
那年,突然被接到这巨大的牢笼里,从此再也不见皇叔的身影。大大的宫殿里面有自己的回音,每一个反光的物件里放佛都能看见皇叔身影。
听说他府中日日歌舞不歇,终日放浪形骸、饮酒为乐。
听说他又选了钟楼外芳亭的新花魁,作伴游湖、撒金抛玉。
听说,贤王太傅愤而归隐,将皇叔逐出门去了。
……
那夜,盛夏之时,暑热难消。
轻轻地溜出宫殿,却发现远处的积和殿亮着灯。
一路无人,莫名而好奇地向前走去,却看到了此生的梦魇!
一月后,父亲长逝,年幼的自己终于。迅速成长起来。懂得了在太傅的授课中尽快充实自己,看清了宫里宫外错综复杂的关系,学会了在他面前毫无芥蒂地撒娇。
十年,十年的时间少年成长为这个国家的君王!
经历过什么呢?
太子宫清洗,自小伺候的宫人俱遭杖杀;京郊刺杀,殿前侍卫尽皆伏诛;漠北侯谋反,全族诛灭;漠北军叛变,十一将全数斩杀;以前——以前的事情他记不清楚,只记得登基前几年宫中的侍从和护卫都是不足的。
后来,娇弱的宠物终于反咬了主人一口,从那时起,就想这样报复他了吧?
如今,终于成功了!
太子殿下?
贤王舒谨?
摄政王?
呵!
…
我要你生不如死!
如今的你,也不过是我手中的宠物而已。
是杀是留,不过是一念之差。
——
第二节——舒谨:
晋元初年,积和殿内。
“若我不来,你真要生下这孽种?”一身红袍的少年,披发踱步,内里只有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满眼怒火地对着榻上的长兄吼道。
“谨弟,我……”
“谨弟,求求你,救救我!”
“你放过这孩子吧,他只是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啊!”
“你对得起司空明?你对得起舒陵吗?”
“若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你真的庸碌到想不出会发生什么?”
不!舒陵他还那么小,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些,怎能够经历这样的事情!
若这个孩子生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护住舒陵。
“对不起!皇兄……”伸手用枕巾堵了长兄的嘴,少年拔剑而起,割下身上的红袍;却不敢直视床榻上舒垣绝望的双眼。只能紧紧地将他的双腿绑住,狠下心来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呻。吟逐渐微弱。
“你知道的,漠北候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用你罢了…”
少年脚步错乱地从殿中走出,与匆忙进入的宫女太医错身而去,也与殿门柱后舒陵错身而去,渐行渐远,一眼万年。
自此以后,贤王舒谨再不着红。
自此以后,太子舒陵再不夜行。
一月后,本应调理得当的天子骤然驾崩,舒谨带着数百死士举剑入宫,终于在太子宫的隔墙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双眼红肿的苏陵。
史称:晋元之变。
三日后,新帝即位,年号晋元。
先帝之弟,新帝之叔贤王奉遗旨,摄政辅国!
終曲:
舒谨:我说过,我要宠着他!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大概是到这里了,番外还有些细节上的补刀,也会具体写写以前的往事纠葛,会和正文一样长……
舒陵舒谨的爱太过压抑,总让人想要快些结束。
有时候短暂的痛苦并不可怕,钝刀割肉,日日夜夜不得救赎。
不想爱得这般矫情和痛苦!舒陵是爱舒谨的,可是万里江山,皇室纠葛;是他压抑着,嵌入骨子里的痛。
舒谨也是爱舒陵的,他负了天下人,却唯独被舒陵所负;他对所有人狠毒冷酷,却唯独舍不得舒陵有一丝一毫的伤。
总之,这是倒叙,具体纠葛在番外前传,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PS:我要努力填坑,下一篇就填回归啦,好期待!
☆、时间线
PPS:写在番外前之时间线:
因为叙写方式的问题,略略理一下时间线。
主角:
舒谨(前太子,贤王,摄政王)
舒陵(新朝第三代皇帝,文帝)
配角:
舒垣(新朝第二代皇帝,安帝;舒陵之父,舒谨长兄,前漠北候之妻,武帝与蔡阳侯长子)
司空曙(前漠北候舒垣之夫的弟弟,后为漠北候,被舒谨赐死)
阿福(舒谨之仆)
略……
时间线:
一、舒谨比舒陵大八岁,两人为叔侄。第一次京郊行宫相遇时,舒谨,十五;舒陵,七岁。
二、两人相识一年后,舒陵生父漠北候去世,分别是八岁和十六岁。又三年,武帝和蔡阳候双双去世,舒陵父亲舒垣继位;舒谨被拘于王府,从太子变为贤王,年十九。
三、匆匆两载,先帝即舒陵之父舒垣重病,崩。晋元初,舒陵登基,年仅十三;舒谨为摄政王,二十一岁(晋元是舒陵的年号)。
四、晋元三年,天子出猎,遭刺杀,随行宫侍官员六十五人皆遭杖杀。舒陵十六,舒谨二十五。
晋元六年,漠北候谋反,满门无存。陵十九,谨二十七。
晋元九年,漠北军哗变,斩十一人。陵二十二,谨三十一。
五、晋元十年,舒谨离宫休养,同年冬至,卒。年仅三十二。
晋元十一年夏,皇后之子舒怀满月,天子入贤王府寻物,出府大病一月,改贤王府为重楼。
六、晋元十二年春末,舒璃降生。
晋元二十九年,天子行猎遇舒璃,收为义子。
七、晋元三十年,舒陵病逝。年逾不惑,四十有二(舒陵十三即位,在位三十年,未过四十三岁生辰就…)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由于倒叙的写法,番外应该更像正文,前世今生,没有今生的果,又何谈前世的缘呢……
谢谢各位烧脑看这不是很清楚的时间线,默默遁走…
☆、归
与你的初见,就是我的归处。
——
舒谨生来就是太子,两位父亲乱世中建立基业,多年恩爱不移。
长兄嫁了漠北侯,也是夫妻恩爱和谐。
人生从无丝毫波折,也没有半分瑕疵。
新朝初立,百业待兴。
天子只有两子,没有纷繁复杂尔虞我诈的政事,没有宫中阴谋阳谋难以防备的算计;身为太子殿下的舒谨每日只需学习如何安邦治国、将养身体。性起时就出宫行猎,虽然侍从们前呼后拥多有不便;但也是安乐顺遂,自在行乐,从无半点烦忧。
舒陵生来就养在京郊行宫,襁褓之中已远离了父母亲人。
虽然祖父是蔡阳侯与当今天子,虽然是长皇子与漠北侯的孩子,亦是当今太子之侄,可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在京郊行宫过得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身为天子长孙,只因一句“帝子三代而亡”的传言而被养在行宫,从出生到懂事,无人问津,从未有机会见到任何亲人。
两人的相遇,是缘非孽,是一生的劫。
舒谨近日功课做得不错,得了太傅与父皇的夸奖;十五六岁的孩子又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正逢太傅休沐不必讲学,就带着侍卫出宫行猎去了。
因没了束缚,又觉得在往常的猎场尽是些温顺无害的猎物,甚是无趣!身边就有侍卫提议去了京郊的雁回山,大半日下来,果然满载而归、玩得十分尽兴。
可都城城门开闭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便是太子也不可轻易更改;按照以往的旧例太子及其随扈是要在外休整一夜,第二天再回去。
一行人去了就近的行宫休息,此处正是漠北侯世子自小长大的京郊行宫!
平日里,舒陵是不能到前殿来的;看管他的宫人听说上午为迎接太子入住抽调过去打扫的宫人们都得了赏,如今便巴巴的凑了过去。可就算今日舒陵也只能远远地藏在石雕后,看着行宫大门缓缓开启;看着少年纵情扬鞭,踏马而入。
阳光映在少年的身上宛若天神,那般让他羡慕,让他崇拜!
连少年脚边的云纹都是那样的精美,甚至乎让舒陵不禁感觉少年脚下的泥应该都比自己高贵。
那样清澈明亮的眼,策马而过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退回……
纯白的石雕后为何会有一片灰色衣角?
就像白纸上的墨一般醒目,让舒谨不禁有些好奇地接近。
打量着趴伏在石雕后的这个瘦弱的孩子,苏瑾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行宫有了一个这样小的孩子?
“你是舒陵?”
这里是…京郊行宫!
不可理解的血缘亲情让他感到莫名的心疼,眼中有了令人害怕的愤怒;让那敏感瘦弱的孩子瑟缩了一下,低头发着抖。
舒谨下马来轻轻伸手抱起了孩子,眉间的怒色更加明显;惹得怀中的孩子愈加僵硬发抖,连黑黑的睫毛上都有了些湿润。
他有些心疼,为何这般轻?
算来舒陵应该已经七岁了,这么瘦小孩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别怕,我是你的皇叔。”
“小陵不怕,有皇叔在,皇叔会保护你!”
轻轻拍抚孩子的背,舒谨想起自幼对自己无比宠爱的皇兄;再看看怀中的孩子,虽然皇兄下嫁后少了往来……但漠北候嫡子,他舒谨的侄儿不容他人这般欺负!
“将伺候世子的宫人全数带过来!”
“喏!”
身后的侍从领命而去。
此时,身侧的宫人躬身奉上锦帕,轻声提醒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不如让这孩…让漠北侯世子先去沐浴梳洗后,再来见您?”
听到宫人的话,窝在舒谨怀里的孩子立即放开了紧抓在他胸襟的手。
两道小小的爪印在那华美精致的衣料上显得尤为刺眼,使得舒陵愈加埋首颤抖;有些轻微的挣扎,但又是沉默的,脆弱的。
“无妨!”
推拒了宫侍准备的锦帕,年轻的太子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缓步走入行宫,突然显得那般高大成熟。
逆光之下,舒陵觉得那光虽有些刺眼;但那双没有嫌恶、没有鄙夷、没有嘲笑的眼眸,却给他带来了今生的温暖与希翼。
仿佛自己不再是一粒微尘,而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那是舒陵一生最为光明与温暖的时刻,没有之一,也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褪色冷却。
如同野草一般在行宫中孤独寂寞长大的舒陵,已经不会去想为何亲人们会抛弃自己、憎恶自己;也不会去质问生命中为什么永远都充斥着灰暗与痛苦。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遇到一个真正抬眼看他的人;那个人能够轻易发现躲在角落的自己,发现一个连灵魂都显得卑微怯弱的存在,多么幸运!
太子素来仁慈,此次却下令杖责了一干伺候漠北侯世子的宫人;再亲自为舒陵擦洗了脸上和手掌上的污泥,轻轻地上药包扎好那些细碎的伤口。
待到白日见斜,见到孩子嘴唇上的干裂舒谨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
这孩子应该还未进食,怎的这般疏忽呢!
“方实,传膳!”
“今日不要太过油腻,你去选些些清淡可口的端上来,其他的你吩咐着赏下去罢。”
“太子殿下…”
“喏!”
方实本想为刚才在殿外的失言请罪,因着伺候太子多时,多少懂得太子的性情。此次自己虽是一时失言,依着殿下的性格应也不会过于苛责……罢了,不过是稍稍被太子遣离,日后尽心伺候着,总也有跟前伺候的机会。
膳食上桌,见这孩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舒谨和颜悦色地盛了一小碗青菜粥放到他身前。
“先吃点清淡的打底,再吃其他菜,但不能吃得过多”,说完,舒谨转念一想,怕孩子误会,又补充道:“这青菜粥里多是熬出的米油,再有青菜为辅,最是养胃。你饿了许久,不能一下子吃太过,吃多了晚上会难受!”
“小陵,你是我的侄儿,现今唯一的侄儿!”
“身负我舒氏皇族血脉,你要记住:没有人能欺负你,亏待你!”
身侧的孩子从他开始说话,就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但还未等他说完,似是有些忍不住腹中饥饿和桌上精致的菜肴散发的香气;抽了抽小小的鼻子轻嗅了一下,埋头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舒陵感到自己的心有些酸痛感,一个人在这行宫长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麻木的自己似乎又看见有些细微地光从厚厚的墙壁中顽强地渗透过来,虽然抓不住但可以轻易触摸;干涸的心泉终于有些湿润,有些朦胧的水气弥漫,就像罩在三月的雨里,眼角的湿润也不知是水还是泪。
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自己说话,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站错CP哦~
前期的初见,舒谨和舒陵生活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他们不同的性格。
当然,舒谨是仁慈温和的太子,舒陵却是卑微绝望却又满心怨恨的漠北侯世子。
好像暴露了什么,不过后期他们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毕竟岁月是把残酷的刀。
他为他入魔,他为他成佛。
一个以为这样可以保护脆弱的他。
一个以为这样可以才有资格说爱上,而不是玷污了完美的他。
☆、去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
晚饭后,叔侄两人在行宫殿外散步消食,舒谨见孩子仍是这副呆愣的样子;因为步行脸上稍微有了些红晕,更加显得苍白干瘦。
想起自己幼时的生活,舒谨不由停下脚步,蹲身看着瘦小的孩子问道:“小陵,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和皇叔说,皇叔一定为你寻来!”
听到舒谨的话,孩子抬起头来,一双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但随即又变得怯弱不安。
过了片刻,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小声道:“可以…可以要皇叔吗?我……我想每天都有皇叔,不!一个月一次,一年一次……可以见到皇叔吗?”
断断续续的话语,有些沙哑,有些僵硬;却没有害怕与卑微,只饱含了浓浓的期望。
舒谨心中有千言万语,脑子里有无数篇诗书笔墨、处事道理,可怎么也无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身为一国太子,从来都是锦衣玉食、仆从迎送;奇珍异宝、珍馐美馔、荣华富贵皆唾手可得;从来只见人们或追名逐利,或肆意享乐,或心有抱负。
未料,如今竟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一国太子的许诺,有多少人求之不得满心期盼;这个孩子却因为今日这不到两个时辰的相处,就把他看得这般重,这么高!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也不是因为血缘的羁绊;仅仅只是自己一点点可怜的怜悯,因为自己施舍的一点点的好。
可注定,太子殿下无法回应这一点点的、低到尘埃的期望。
“小陵,拿好它!”
“这是皇叔的玉佩,行宫的宫侍们都认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皇叔一定会时常抽空过来看你,皇叔不在的时候就由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舒陵接过玉佩攥在手里,不再说话,反而让人更加心疼;这般年纪的孩子本应最是天真可爱的,可他却这般沉郁。
只怪自己没有早点过来,以为有父皇和漠北侯的威信,又有父子亲情在;这孩子总不会在行宫过得太过艰难。
却未料到亲眼所见时,竟是这般可怜模样……虽然心里更多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皇家威严受挫的沮丧。
抬头看了看天色,舒谨站起身来,轻轻避过包扎的伤口;牵起孩子的手走回宫里,等宫人伺候孩子洗浴后将他带到寝宫,吩咐道:“今夜世子与孤同寝,孤离开后这里就是世子的寝宫。”
“孤不管你们先前是如何伺候世子,今日的杖责便算了了前事;但若有下次,内宫司刑狱就是你们的去处!”
满宫宫人纷纷跪倒,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等到太子进殿就寝后,才发现身上早已是满身冷汗。毕竟是一国储君,又是皇家血脉,怎会没有几分震慑他人的气势。
此番警告后,太子算是为漠北侯世子以后的境遇下了一道严令:不尊世子者,死!
第二日,因长期劳作养成的习惯;虽然很疲累又很舒适,舒陵仍旧早早地睁开了眼,看着身旁人的睡颜,却不出声。
真想永远永远地停留在这个清晨,哪怕现在死了也无憾了吧……不过,卑微背后隐藏的恨意,让自己有些不甘呢。
也会……辜负了小叔叔对自己的教导。
这样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见身旁的人眼睫微颤,似乎是要醒来,舒陵仍舍不得移开视线。
舒谨一觉醒来,睁眼便见一双亮黑的眼直直地看着他;因着自己一贯独睡,有了一瞬间的惊诧,但立刻反应过来收敛了神色。
一直看着他的舒陵发现了他脸上的变化,眼眸渐暗,目光中也有了些冷意。仿佛那一瞬间的变化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希望,突然如坠深渊,再次变得那般卑微绝望。
“小陵,抱歉!”
“因为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有些不适应。”见孩子又是那般怯弱可怜的样子,舒谨有些无奈,只得细心解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舒陵起身蹲坐在床侧,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舒谨吩咐宫人进来伺候梳洗,再同舒陵用过了早膳。脸上带了些严肃和歉意,舒谨轻声对着舒陵说:“小陵,皇叔要回去了。”
“你记得昨晚我们逛过的那个假山后的浅池吗?里面的荷花开了,皇叔就来看你。”
“可好?”
这孩子低头不语,却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小陵——”,本想再解释清楚些,好让他相信,却见舒陵抬头有些天真又坚定地说道:“嗯,我在这等皇叔来,一起看荷花!”
“好,一言为定!”舒谨揉揉孩子的头发,起身出殿,接过了侍从奉上的马鞭。
最后,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殿门口的孩子,打马离去……
飞尘过后,这里又是凄清冷寂的京郊行宫。
茫茫岁月之中,仿若一叶孤舟,不知该往何处去寻归处。
这场相遇的缘,却永远不会让人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来
世事的无常,只是一场无关情爱的修行。
——
午时,城南太子府。
远处渐渐传来了马蹄声,守门的侍卫只见御街尽头处的红衣少年策马奔来,身后又远远跟随着几骑。马上的人急急地挥着马鞭,阵阵脆响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中,越加显得声势浩大。
少年一马当先,随着一声急促的嘶鸣,疾奔的马匹停在府前;跳下马来,步履轻快地走了进去。
太子行猎回府了!
待太子进府后,同行的侍从才陆续赶到;急匆匆地将马交给守门的家仆后,迅速重新列队,整齐地跟在其后。
舒谨稍稍下沉了嘴角,似是有些轻微的不悦,随手解开身上的红袍扔给身后的侍从。
不过一刻,众人便已过二门,进了太子府正堂。
“谨哥哥!”
只见一红衣女孩冲出门来,一把抱住舒谨,咯咯地笑着;伴着头上一摇一摇的小辫,愈显娇小可爱。
太子府的侍从们也见怪不怪,似乎已对此情此景习以为常。
抬手轻轻敲了下女孩的头,“该打!又叫错了”,女孩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舒谨只得沉下语调,有些无奈地喊道:“阿灵——”。
听得舒谨这般叫自己,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女孩松开手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带着愤怒和委屈说:“叔叔!叔叔!阿灵知道了,是太子叔叔!”
“你打得阿灵好痛!阿灵要和祖父说,让祖父罚你去军营操练。”
说罢,女孩又抱起双手,侧头不看舒谨,似乎是在等着他求饶。
“好了,明年就及笄了,还这般顽皮,孤时常担心以后哪家敢娶你这个小霸王。”舒谨一边同女孩说着话,一边走进正堂屏风后的内间,出来时已经换了一件常服。
那叫做阿灵的女孩也不避讳,抱着大门侧头望着走出来的舒陵,神色中带着几分天真和娇憨,说道:“你总是吓唬我,父亲早就跟我说了,将来我是可以嫁给你的。”
说完,似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听到阿灵这般说,舒谨的眉头先是有些紧皱;见她逃跑的样子,又无奈地摇摇头,跟着走出去。
果然,阿灵仍在院中,正拨弄着台阶下的花草。
看见见他从里面走出来,豁然起身,转过身背对着不理他;还没等舒谨说话,就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按辈分来排你是我的小叔叔;再加上前些年伯伯嫁到了府里,后来又生了舒陵,侯府和皇家是不会再结亲了。”
“可是……我听他们说你要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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