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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与谁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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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羸弱的孩子已经长成少年,这新朝的江山亦终有托付之人;舒谨脸上时刻带着浅笑,一日下来虽是疲累,但容色却是少有的红润,不复平日的苍白。
礼成之后,按例需在宫中举行晚宴;天子及冠自是不同,百官齐贺不过往常旧例。
今日之后,天子亲政!
漠北军已在摄政王之手,加上蔡阳杨氏;天下兵马或有三分,摄政王已得其二。可这对叔侄之间到底如何,却仍旧让人摸不透。
若说这摄政王并无把控朝政之心,奈何两军兵权已在其手,朝堂之上摄政王一脉官员虽无作为;但多年辅政,摄政王一人便足以威慑朝臣。
若说天子没有几分忌惮之心,自古卧榻之侧岂容猛虎,天子这两年的百般经营众人都看在眼里;故而此时仍有近半的人在侧旁观,不曾抉择。
酉时初刻,帝都东殿,天子携百官共宴。
及至宴饮过半,正值百官共贺,殿中舞女衣袂飘然、酒酣耳热之时;只见天子却突然回头嘱咐近侍离殿,待片刻之后宫人回殿,玄木托盘黄锦之上,奉上了一枚瓷瓶。
众人只注意着那瓷瓶,故而未曾见到位居天子左侧的摄政王在见到瓷瓶之时,面上有一刹那的怔然。
舒陵拿起瓷瓶,起身递到舒谨面前时,一身厚重玄服端坐的摄政王正举着酒杯一口一口浅浅抿尝着;众臣只见其从容接过瓷瓶,待向天子颔首后取出一颗蜡丸放入杯中,一饮而尽。
场中之人尽皆默契地忽略这一幕,歌舞喧嚣中突然有了一丝停滞;此后虽是宴饮之声不绝,终究多了几分刻意。远赴新都观礼的各家家主,在见到舒谨服下蜡丸之后,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了然。
服药过后不过片刻,一直于人前端和有礼的摄政王似是添了几分醉意,一时间惹得群臣频频观望。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人带着从未有过这般慵懒姿态,堪堪侧躺在座椅之上。
天子见此,立时吩咐宫侍将醉意初现的摄政王送至后殿歇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炖肉炖到下一章了……
已经放弃治疗
☆、情潮
摄政王离席不过一刻,天子亦起身出殿,吩咐众臣各自欢饮、无所拘束。
及冠之宴中夜方止,而天子寝殿之内,却另有一场飨宴彻夜未休。
舒陵进殿时,殿中的宫人早已退去;层层的纱幔笼着床榻,隐约可见榻上之人乌黑的头发,还有身上那轻薄的红纱。朦胧的宫灯随着纱幔飘摇着黯淡的光,丝丝缕缕诱发出潜藏于心底的情思。
自离别之后,数月思念,方知心中绮念;半岁筹谋,才得今夜一梦。
如今的舒陵,早已不是那个无知的孩童,亦不再是他贤王身前的傀儡;今夜之后,及冠之年,这新朝天下唯舒陵一人执掌!
一步一步走近,就像走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般;曾经纵马行猎的舒谨,曾经卑微懦弱的自己,都在一声声的脚步中踩碎。
也许,就这样,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也是一种报复。
也许,早在那年初见,就已然注定今日结局。注定要打碎曾经的骄傲,折去美丽的双翼,压弯高贵的头颅。
拨开最后一层纱幔,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不见平日里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也没有往日那般贵气凌人的仪姿。如今群臣敬畏的摄政王殿下正躺在宽阔的床榻上,修长的身子懒撒地铺陈开来,红衣墨发仿若一卷美人画卷,透着几分脆弱;又因这少有的脆弱,添了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殿内的熏香丝丝缕缕钻入心肺,让人想起往日里摄政王药效刚过时那红艳的唇。
他总爱这般浓艳厚重的香,能掩去骨子里的糜烂,亦可压下心中未知的空虚。
轻轻拨开挡在脸侧的长发,见他紧咬嘴唇额角冒汗的样子;舒陵只觉心中的动荡愈加剧烈,面上却没有丝毫悸动。
当年初见之时,恍若昨日;这十多年的光影历历在目,终究成了这般局面。纵使不怪他于大旱之时视若不见,可那一桩桩一件件,浸着司空满族的鲜血,何时能够洗清!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不知何时生出的念想,一年年扎根在心底,渐渐侵蚀血肉;最终结成这般罪恶纠结的报复,报复舒谨,也惩罚自己。
这般情境不知想了多少次,可真真正正见到时,却又畏惧不前。
“嗯…”
一声细微的呻。吟打破僵局,榻上的人似是受不得这殿中暖香温热;翻身挣开了身上的薄衣,背身睡去,徒留半肩白玉。这般美人醉卧之态,虽不见几分容颜惊世,堪堪几寸流泻身姿,便已刺得见者双眼微痛。
一时之间,床侧之人不禁更为怔愣。
玄色锦被之上,红纱漫皱,乌发乱散。
原来不过片刻,药效已起。
只因和了宫中特制的酒,怕是此次可抵数枚之效!床上之人愈加不适,连鼻尖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整个人蒙了一层浅浅的汗,在灯光映衬下显得越加晶莹透亮。声声喘。息带了平日里没有的脆弱和失控,放佛与那个指点江山、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并非一人;加之细微的挣扎弄皱了一床锦被,也拨乱了旁观者的心。
舒陵轻轻俯下身子,将脸小心翼翼地埋在舒谨颈侧,心中竟是从所未有的愉悦和满足;多久没有这般轻松地和他相拥了,这种安心自在、没有算计和仇恨的时光原以为只是往昔的一场旧梦。
如今旧梦重温,曾经瘦弱的少年如今已可以将他纳入怀中。
抬手细细地描摹那红艳的唇,让人恨不得嚼碎从颈侧传来的温热和悸动;丝丝缕缕的药香从发间溢出,让人再也想不起曾经记忆里的味道。
翻身俯视,那双紧闭的眸再也不会带给自己痛苦和压迫,漆黑透亮的眼也不会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伴着秀雅的眉,紧皱的额头,仍带着骨子里不可磨灭的高贵;让人沉醉,亦让人想要狠狠打破,想要这张脸染上俗世的罪孽,沾染痛苦的泪痕。
不管今后如何,只醉于今宵良辰。
缓缓将双臂撑在舒谨两侧,几缕发梢从肩上垂下,铺在那鲜红的唇侧;待身下之人皱眉侧头,复又掉落在颈窝,覆住清晰可见的锁骨。
早在真正将他抱在怀里时,充实而愉悦的情感就已蔓延全身,让人不由得失控。
因着药效,怀中的人早就陷于迷蒙之中;带着难掩的情。潮,早已是满面通红、面若桃花;不过几次轻微的挣动,就已勾起心中那几分压抑许久难以言说的欲。念。
这特制药丸本就是惑人之毒,服时飘飘欲仙,用后难以戒除;待服药之后或以冷茶压制内火,或随心任意沉溺情乐以做纾解。
今夜,寝殿之中没有冷茶。
“皇叔…”
一声浅浅的呢喃回荡在寝殿,未曾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唯有那人似是听见,微仰起脖颈,用侧脸轻轻蹭着宽厚的肩,仿若一只慵懒高傲的猫。
一寸一寸剥离开来,红纱褪尽之后是人前从未得见的美丽;这年年病弱的身子显得有些瘦削,但曾经那个风华无限的太子殿下并未消失,苍白的肌理带着令人迷醉的暗香。
一丝丝,一缕缕。
每一刻放佛都是一场无比缓慢的膜拜,每一处都是一场新奇的探索;一寸一寸,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具身躯之上,刻上独属于自己的印记。让这个从来都是高贵坚强的摄政王殿下,染上独属于舒陵的味道!
“皇叔!”
“皇叔!”
一声又一声,带着决绝;轻薄的纱幔掩去激烈的情。潮,翻飞的流锦之下,只有一抹浅淡的红,被丢弃在床榻之下。
“嗯…”
“皇叔…朕…”
终于真真正正地得到了这个人,终于将所有压抑的欲。念全数发泄;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暖香融融的殿内,飘摇冰冷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永永远远地沉寂在令人迷醉的炽热之中。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这般悲伤,这般不安?
也许今日过后,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没有那可笑的平静;今夜过后,你我再也不可能相安无事,维持那些无聊可悲的伪装。
轻轻地揽住身下之人,一丝一毫,带着绝望细细描摹着这人情动之时的隐忍倔强,还有那眼角处不甚明显的泪珠。
“呵,皇叔!”
“你可知晓?”
“你是早就察觉了,对吗?”
默然俯身,在那苍白的额上印下轻吻,似是再也无法面对舒谨这般面容;就着姿。势将身下之人翻身背对,紧紧拥在怀中。
“皇叔…”
谁能想到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会有这般任人摆布的一天,这世间又有谁能让舒谨甘心作茧自缚?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卡了将近一周,不堪回首。
不知道会不会踩雷,不能再明显了;接下来还有一章肉渣,为了浴池那什么的情景,我已经有再次卡文的觉悟了。
~~~~(>_<)~~~~,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结啊啊啊!本来信誓旦旦地说今天更下一篇嫁娶不相干的,望着这一个又一个的坑欲哭无泪!
☆、缘聚
寅时初刻,更漏声响。
一行宫侍鱼贯而入,皆是垂首低眉、敛衣噤声;不过两刻便已将侧殿收拾妥当,一时热气氤氲,弥散的水汽透过匆匆纱幔,蔓延至床上那一双交颈鸳鸯。蓦地一只手斜斜伸出,翻折开来,掩覆了云锦上绵延的水色,亦惊了一池鸳鸯,不复踪影。
略略低头,就见怀中之人侧身安睡的模样;天光未现,透着冷寂的墨色,这帷帐之中寸光之下的面容,便如这夜一般,在寂静中翻腾着未知的暗潮。
轻轻抬手,用稍稍冰凉的指尖摩挲着一夜安睡压下的红痕;莫名地,突然想要将他揉入怀中。又怕惊了好梦,只能这般静静地看着他;一如十多年前的清晨,总是想要将他留下,想要这时光就此停驻,最后却只徒留无可奈何。
小心掀被下榻,再回身轻轻揽住佳人腰背;唯恐扰了安眠,也坏了这番良辰。
略施薄力,便已将其揽入怀中,起身徐行;终年的病痛竟让这人这般消瘦,无怪乎昨夜遍览风光时沉醉于那纤细的腰身。
修若青竹,颜如牡丹。
待略略梳理了散乱的发丝后,方才注意到舒谨紧皱的眉;抬手而去,轻抚其上,却仍旧无法揉去那眉梢的郁气。无奈暗叹一声,突然有了几分不忍,裹挟着这般复杂的情得偿所愿,就连自己,也无法想象接下来的路将要如何延续。
“皇叔,我不后悔!”
于这空旷的侧殿自语,没有人能够听到天子的决绝。
被舒陵抱起时,舒谨便已清醒;昨夜迷蒙的酒气熏得额角一阵阵地悸动,仿若轻巧的鼓点,在耳畔不间断地敲打。一声一声,从指尖传来明显的心跳,让人手脚木然;不同的是,指尖之下不再是旧日初醒的冰凉,让人许久才反应过来。滑腻的素衣随着身前之人行走之间轻轻拂过,偶尔纠缠住无力的手。
一如往日里服药的症状,飘然之后总带着无尽的空虚和无力;只有这药才能换来一宿安睡,才能让人从绵绵沉重之中解脱出来,可舒谨却不喜这种感觉。每每从一片未知的黑暗中醒来,总觉就这样过了一生,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让人于轻松解脱中衍生出茫然与不安。
昨夜?
昨夜如何了?
颤动的眼睑因为埋首于肩侧未被发现,可僵硬的身体却在霎时之间忆起了昨夜的荒唐。
黄粱一梦,于迷醉之中未尝没有此生未尽的憾。
满身的疲累和酸痛做不得假,生生让智计无双的贤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原以为这孩子不过是想要为那几件旧事取了这半生的罪孽,未料到终是成了这般局面;算计半生到头来漏算了人心,也不知该喜该悲。
“皇叔,我不后悔!”
一声惊雷响彻耳畔,伴着温热的水迅速蔓延全身,让舒谨不由得轻颤。
“皇叔…”
冰凉的唇印在耳侧,随之而来的是灼热的呼吸。
氤氲的热气渐渐润湿了长发,却未让眉间的郁气散去半分。平静的水波之下,一声声心跳传入肌理,引得瘦削的背不住颤动。
“呵…”
似是知道舒谨已醒,身后之人愈加放肆;一双略带薄茧的手缓缓而下,掠过圆润起伏的肩胛,轻掐小巧绵软的玉珠。复又向下,轻柔而缓慢地揉搓;恍惚之间只能在温热的水中找到那唯一的依靠,让人不由依附却又无奈抗拒。
“皇叔!”
喘息声动,随着涌动的水流轻抚疲惫的身躯,还有那不受控制升起的欲潮;药效刚过,总是有些敏感的,无奈身后的人愈加放肆。
“……”
似是一声叹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舒谨睁开眼来,眼前是一片热气蒸腾的景象,于茫茫水色中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身后的人一手环抱着他,慢慢将触觉延伸到那未知的地方;因着昨夜情。潮,那处还带着些麻木和酸痛,在热水的刺激下一阵一阵地发热,就像指尖的心跳一般,那特殊的存在感缕缕传入心底。
抬手划过温热的水,在那混沌之下荡起一阵温和的水波;因着水的浮力让身体有些难以把控,舒谨不得不愈加依靠身后的人。渐渐地接近,再使尽全数的气力抓住那已探入半指的手,一时之间,阖宫红烛凝泪,两人静默。
“别…”
虚弱细小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复往昔的随意和淡漠;耳畔颈窝不时传来热气,让人不由得沉醉,却又在理智中无比抗拒。
“呵!”
“皇叔醒了?”
松开揽住他的力道,缓缓向下覆在舒谨从身前伸来阻止自己的手;不过片刻,就在舒陵不得不向后使力抓住他的同时,将那手带离水面。
一寸一寸,一根一根,舔舐那沾染的水迹;从指尖到那半阖的指缝,纤细中带着血色,就是这一双了结了无数人性命的手,如今只能无力地沾染他的气息。
“放…肆!”
“还不快些放开孤!”
即使到了此刻,高贵的摄政王殿下依旧维持着与生俱来的仪态,伴着通红的脸颊和无法自持的欲望;昨夜那个迷蒙之中哀泣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温热的水携着缓慢的手指,填充了每一个缝隙;每一处不甘寂寞的角落都被温暖着,挑。逗着,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折磨。不像那些复杂的政事,也不像那些易变的人心,这里只有飘摇无依的搓磨。
“从今以后,再也放不开了…”
一声浅淡的叹息,尾音中带着淡淡的满足;无力的身躯只能随之起伏,那颗心却渐渐渗出泪来。于最为要紧的时刻,只得无奈地攀折身后之人,合上迷蒙的双眼,静待那一寸一寸从体内散发至全身的悸动,待到最后片片零落,回归寂静。
餍足的小兽细细啃咬着细腻的脖颈,等到水池温热之时方才抱着怀中人起身出殿。
从始至终,舒谨未发一声,只紧紧闭着双眼,任其施为。
也许早就明白,无力的挣扎不过增添几许趣味而已。
“皇叔,这太医署新制的药,可还满意?”
怀中之人并未回答,年轻的天子依旧继续自语道:“此药不可贪多,每三日一颗最为妥当”,轻轻放下怀中人,为其盖上轻软的锦被后,复又继续,“皇叔明年应也无甚重要的事,新都天寒,好好在府养病罢。”
“这药丸留在宫中,皇叔若是想朕了,就进宫来看看朕,可好?”
似是疲累不堪,榻上安眠的人仿若一幅安静的画卷;虽然舒谨并未作出反应,天子仍旧俯身而下,在那鲜红的唇侧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处窄小的缝隙。
卯时正,天子早朝。
等宫人穿好朝服后,天边已有零星的白光;回头看了看仍旧安睡的舒谨,飘摇的烛光下,伴着层层厚重的纱幔,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吩咐宫人灭了烛火,再熄了殿内彻夜未尽的暖香;一缕缕青烟转瞬而逝,慢慢地暖香唯余残韵。再回头看时,那人的面容仍旧裹挟着寒冬淬炼的冰雪,仿佛一支孤傲的红梅,让人畏惧却又沉迷。
“贤王醒来后,定要让他用过早膳再走。”
“喏!”
宫人齐声应是,殿中大半宫侍入殿伺候已愈十年;天子初登位时的血光早已逝去,他们这些人都是贤王仔细挑选出来的,再由天子自行调。教,自是知道分寸。
从未料到,一场权位之争,一局朝堂算计;半生情仇,最后竟生出这般意外。
若没有那人放纵,怕是也不会有今日局面罢!
缘聚缘散,如人饮水,唯有那人自己知晓;旁人劝不得,也无法懂。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日开始,恢复定时更文习惯啦~(≧▽≦)/~
每日中午12:00更文,么么!
我是存稿小天使,看的亲有吗(づ ̄3 ̄)づ╭?~
宝宝在坑底好冷好冷啊{{{(>_<)}}}
改文,上章好像被锁了,宝宝有点方!
☆、青梅
一方青轿,于正午方才从宫角东侧门徐徐而出。
待到青轿入府时,已是午时下刻;抬轿的人入了二门后便匆匆离去,徒留一顶小轿立在窄小的偏院之中。王府奴仆遵从摄政王吩咐,迅速跑去主厢唤了阿福过来;彼时不过一刻,就有一行人提着衣袍匆匆赶来。
待阿福掀开轿帘扶舒谨出来后,众人纷纷拜倒;悉悉索索的声音扫去了院中新落的雪,热气蒸腾之下不过片刻就已蔓延开来,在青砖上绘出一团团水云,沾湿了厚重的衣袍。
其间有一蓝衣人,抬头直直地看着舒谨;鼻尖呵出的热气飘摇而上,又被矮矮的帽檐遮挡,唯余白雾之中一双忽隐忽现的黑眸。
“耿先生还是这般偏爱蓝衣”,自武帝去后再也不曾与人打趣说笑的贤王突然这般,令一向冷静自持的耿先生也不由得愣怔,似是忆起当年旧事,脸上带了些许怅然追忆之色。
“殿下!”
一干臣子眼带关切,望向倚在阿福身上的舒谨。
“无事,你们自行回去罢!”
“劳烦耿先生留下,在临西郡时新得了几壶当地特产的酒酿”,举步慢行,瘦削的身影在天光之下渐渐隐没在回廊花树之间,那喑哑的声音却徐徐传入众人耳中,“择日不如撞日,天光甚好孤也唐突一番,想邀先生一同评鉴。”
“喏!”
耿先生起身与同行的官员们揖手告别,稍稍整理因跪倒后有些凌乱的宽大的袖袍后,一身蓝衣蹁跹而去,追随着那人远去的脚步。
昨日晚宴赐药之时,众人犹在震惊之中未来得及阻止,亲眼看着摄政王服下那未知效用的药丸;待晚宴后得知贤王并未出宫,更是让人彻夜忐忑难安。今日早朝刚过,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直奔王府;如此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出宫回府的舒谨。
见他并无几分大碍,摄政王一脉的官员方安下心来。这些年虽未得摄政王半分助力,但在场之人都明白,若无摄政王的震慑,恐怕他们大半都会如早年那些游离于漠北侯与摄政王之间的中立官员一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漠北侯一脉早已零落,天子及冠之后亲理朝政;摄政王一脉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不过他们这些旧臣。纵使想要重入阵营,恐怕身上贤王旧党的印记早已无法磨灭;百般挣扎经营,最终所求也不过一个富贵荣华、平安度日罢了。
若今日摄政王再如往常一般,这些人定是不依的;火烧眉毛、大厦将倾之际尚不得庇护,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粉身碎骨,半生筹谋尽付东流。
这脉官员以耿先生为首,见摄政王留下了耿先生,心中自然有了几分希冀。即使不能求得多少进境,如今摄政王手握杨氏财力,兼掌漠北军兵权;若要保住既有荣华,不过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昨夜天子赐下的药丸,是何作用……
王府后院湖心亭,皑皑白雪之中唯余几点墨色,偶有两株枯荷静静伫立。
四面拉起了厚厚的帘幕,于竹帘缝隙之中,偶见朔风吹过时带起的几分雪景;青梅煮酒,倒是合了这满亭风雅。
于初夏之时,梅雨连绵,江州采梅人家入那高山之中,漫寻梅子;再由未嫁之女取那将熟未熟的梅子,就地腌制。每年半月,江州青梅所得不过数十两,皆入了各权贵世家的府门;宫中所需,也不过三五之数。
那时舒谨还是太子,曾言此类珍物劳民伤财,是为新朝骄奢之弊;每年因上山采梅突生意外难以回归者不知凡几,却因为这钱财之利让江州百姓年年以此为生。
如今,这青梅亦上了摄政王的酒桌;不过区区一盘,就已是寻常百姓十年的用度!
“先生来意孤已知晓”,亲自舀取小炉上于温水之中浸染的清酒,一滴滴连绵不绝,在杯中荡漾出几抹颜色,与白雪掩映的天光互相映衬;不过初显之色,就已如此清亮,“那药,每每戒除之时须得卧床静养,且极耗元气。”
“先生知道的,孤…不能等!”
举杯浅饮,不过一口便已让人遍体生温,驱离了在外附着的寒气。
“殿下为何?”
此话刚出,耿先生便已了然,无奈一叹,饮尽杯中之酒。
舒谨复又为其添上,两人这般啜饮,偶尔谈及朝事,也都是一语带过;待到美酒将尽之时,已是申时初刻。
两人久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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