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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皇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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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徇和沈之秋谁都没有主动求和,两人就这样暗自教着劲。
作者有话说:
秋秋之前和傅徇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虚礼,在永淑生日那天晚上傅徇说了那些话之后,沈之秋更是以为自己在傅徇心里可以担得起一定的重量,也想过和他并肩而立。可能傅徇那句自作主张伤了他的心吧,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皇上毕竟是皇上。而傅徇气在秋秋突然疏离的态度,所以不欢而散。两个人生气的点不一样,没法谈。
第34章 祸临
这日,禁军统领来御书房见傅徇,商议突厥事宜。之前和谈后,两国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友好往来,可是突厥生性好战,和平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近段时间边关的驻军来报,说突厥又有了小规模的动作。
傅徇忍了一次,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近几日上朝和下朝后便都在为此事繁忙,突厥动作不大,所以傅徇还没打算出兵,只是加强了边关的驻军数量,并在京中暗自观察筛选一旦两国开战可以上前线当主帅的人选。
朝堂上的事务一多,后宫更是顾不上了,和沈之秋的矛盾也被有意无意的搁置了。
如今后宫仅有三人,三人之间都没什么亲厚的感情,所以彼此很少来往,整个后宫显得冷冷清清。
沈之秋提着个小水壶和小土铲,弯着腰在甘泉宫的花园里浇花,甘泉宫翻修之后,在靠近梅林的那面墙上开了个月亮门,将梅林圈了一片修成了甘泉宫的小花园,如今已经立春了,沈之秋看着梅林除了梅树再没有别的,便沿着小花园的边沿栽了些三色堇,又在院墙上移植了一排蔷薇,每日都亲自来为这些花花草草浇水施肥,照看的十分小心。
自从那日争执过后,傅徇再没有踏入甘泉宫一步,沉香等人每日眼巴巴盼着,甘泉宫却还是一日日冷清了下来。沈之秋面上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仿若又回到了初进宫的那段时间,自得其乐,可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他侍弄完花草,起身将水壶和小铲子交给七宝,小莲端着干净的水上前为他净了手,他拿过一本书,躺在院子花架下的躺椅上翻看起来,沉香默不作声地在她身旁圆桌上为他备好茶水和点心,又给他拿了个鹅绒软垫过来,不经意看去,才发现沈之秋手里的书没有翻过页,沉香诧异看向主子的脸,见他眼神没有焦距空空看着前方,显然思绪早已飘远。
沉香在心里轻叹一声,心事重重地回了屋子。
后宫虽然人少,但是一些奴才们趋炎附势的习性还是改不掉,傅徇从甘泉宫怒气冲冲出来后再也没回去过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他们见甘泉宫日渐冷落下来,安静观望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复宠的样子,便以为沈之秋从此失宠了,开始巴结起广阳宫,郑贵妃膝下养着两个孩子,日后恐将是续后的不二人选,她自己对此浑不在意,但是各处的奴才们还是上赶着讨好她。
这日,墨兰从内务府回来,偷偷在院子里抹眼泪,沉香看见了,去问了一句,墨兰还没来得及说话,银杏便在一旁气呼呼地开口抱怨,“内务府那起子小人,从前我们公子得宠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天天上赶着来巴结,如今陛下只是一个多月没来,墨兰去领个月钱都要被挖苦一番,真是狗眼看人低!”
银杏一着急,声音就不免大了些,沉香忙捂住她的嘴,朝屋子看了一眼,确认沈之秋没听到后,才小声对银杏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在院子里说,免得主子听见了心里难受。”又问墨兰,“那么月钱领到了吗?”
墨兰委屈巴巴说:“领是领到了,只是内务府的徐公公说,之前每个月咱们都领的多了,这个月要把之前多领的扣出来,只给了这些。”
沉香看着墨兰手里的银子,心里虽生气,却还是安慰她,“咱们宫里花钱少,这些够了,此事不必再讨论,若是以后主子再得势,你们也万不可去内务府理论。”
银杏噘着嘴嘟囔道:“上午主子还说昨儿上的那道松香薄荷鹅肝卷很好吃,要今天再上一份,可是如今咱们宫里早已领不到鹅肝这样珍贵的食材了,我正发愁呢,这可怎么办?”
“晚膳我来准备吧。”沉香叹着气道。
最后是用鹅脯代替了鹅肝,沈之秋吃出了异样,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安静地吃完了,晚膳撤下去后,他才对沉香说:“你近日盯着点她们,不要让她们与外人起了口舌争执,咱们甘泉宫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外面什么样与我们不相干。”
沉香垂首应是,然后小心翼翼问道:“主子,陛下……还会来吗?”
沈之秋沉默半晌,淡淡道:“不知道。”
傅徇不来,沈之秋也不会主动打听,如今对于他的动向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一直在前朝,没有来过后宫,他似乎将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晚上吹了灯后,沈之秋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许久睡不着,床帘是浅褐色的月光纱,月光和灯光透过来,会变得像水一样温柔荡漾,之前在承光殿,沈之秋随口夸了一句喜欢,傅徇便差人给他送了几匹过来,如今再看,只觉得心口堵闷。
傅徇会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可是却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一丝忤逆,他之前口口声声说想要两个人并肩而立,现在沈之秋才明白这个并肩而立大概也不是真的并肩而立,他们有了争执,只要傅徇不来,沈之秋便毫无办法,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两个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沈之秋忘了而已。
或许是自己贪得无厌吧,沈之秋拉起被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闭上眼想着,身旁的位置空荡冰凉,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傅徇看完奏折已是子时,他按按眉心站起来,金福很有眼力的上前服侍他宽衣,傅徇略显疲惫地吩咐金福,“睿王提议过几天去春猎,朕已经同意了,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京中那些武将的能力,春猎的事宜你好生安排。”
金福忙道:“是,奴才会打点好陛下的行程,只是……”金福窥一眼傅徇的神色,试探着问,“这次春猎,不知陛下准备带哪位娘娘同行?”
傅徇缓缓睁开眼,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定了定神后,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这个“他”指的是谁,金福自然明白,傅徇不去后宫,金福自然也不会去,内务府那些事没人来回禀,所以他对甘泉宫的处境并不是十分清楚,于是回道:“奴才听说,韫玉公子并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理事了。”
傅徇冷着脸,“他还要和朕置气到什么时候?”
金福大气不敢喘,小心提议,“陛下此次春猎要带上韫玉公子吗?”
傅徇拿过寝衣自己换上,不悦道:“不带,朕自己去。”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金福走了之后,承光殿只剩下傅徇一人,他兀自坐在床榻上,撑着床沿,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多,白天很少有时间想起沈之秋,一到夜里,傅徇就不免会想起他,想起他那日跪在地上,满是抗拒的姿势,傅徇自认已将他捧在了心尖尖上,却不知他还是这样戒备,一言不合就摆出君臣那一套来,如今还犟着不肯先来低头,果真恃宠而骄,合该冷他一段时间。
傅徇叹着气独自睡去,不再多想。
春猎的队伍五天后正式出发,去的依旧是兰陵皇家围场,傅徇出发当日,沈之秋才得到消息,他略感惊讶,下了座榻来到门口,可是甘泉宫离得远,他什么也看不见,清风拂过,沈之秋莫名觉得眼底有些干涩,他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回了屋子。
沉香给他奉茶,顺嘴提了一句,“陛下此次春猎,随行的只有前朝大臣。”
沈之秋没有应声,只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后宫不得干政,自从与傅徇疏远之后,沈之秋对朝堂事务一概不知,此次春猎或有原因,又或是单纯的散心,不管是什么,都与他毫无关系。
傅徇走后,后宫越发安静了,如今没有皇后,以郑贵妃为尊,郑贵妃向来不愿其他人去给她请安,于是后宫三个人便都在各自宫里闭门不出。沈之秋院子里的花草被他打理的极好,相继开了花,甘泉宫春意盎然的,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这日,沈之秋正在廊下煮茶,甘泉宫的门被叩响,银杏开了门,见王美人安静站在门外,银杏略微惊讶,给王美人请了安后,侧身将人迎进来。
王美人只身前来,沈之秋也满心疑惑,但是人既然来了,他断然没有往外赶的道理,站起身与她互相见了礼,王美人看着他煮茶的工具,温婉一笑,“叨扰了。”
沈之秋让银杏为王美人上了茶水,两人在侧厅坐下,沈之秋才问,“不知王美人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王美人面露惊讶之色,诧异道:“不是公子请臣妾前来的吗,说是甘泉宫蔷薇开的极好,邀臣妾前来一赏。”说罢环顾四周,“贵妃娘娘还没到吗?”
沈之秋心头突地一跳,暗道不好,还没等他起身否认,甘泉宫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撞开,他忙走出去看,边旗带着好几个太监,将甘泉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王美人也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跟在沈之秋身后走出来,边旗看到二人,拿出周太后的手令,扬声道:“将他们二人绑了,送到永寿宫去!”
几个太监便要上前绑人,沉香几人不知道原因,只能死死上前拦住,奈何边旗带来的太监力气极大,将她们掀翻在地,上前就要拿人,沈之秋沉下脸来,喝道:“大胆!”他的气势吓到了几人,沈之秋挺身而立,不动声色质问边旗,“不知韫玉所犯何事,太后凭何拿人?”
边旗道:“你们二人趁陛下不在,私自苟且,秽乱后宫,奴婢凭太后懿旨前来调查,还请二位主子跟奴婢走一趟。”
王美人听到这两个词,吓得脸都白了,她确实是接到墨兰的通传才只身前来的,不料竟是个圈套,可她自己心里有鬼,此时吓得说不出反驳的话,腿一软,就要倒下,慌乱中扶住了身边的门框才不至于丢脸。
沈之秋听后满脸的不可置信,震惊后忽而笑了,看来周太后要趁着傅徇不在处置他了,之前的种种行为包括揭穿周意心的事,想来周太后已经怀恨在心,不准备再留他了,可是这个罪名未免太大,他正言厉色道:“嬷嬷可不要信口雌黄,污人清白。”
“是不是诬陷还要太后审过才知道。”边旗说罢冲着那群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么?”
太监顾不得沈之秋的身份,边旗有太后的手令,自然是以太后之命是从,于是上前将沈之秋和王美人牢牢扣押住了,沈之秋挣扎几下,却根本挣脱不开,在沉香几人的哭喊声中,被边旗押着去了永寿宫。
第35章 审问
沈之秋和王美人被直接带到了永寿宫的一间暗室,所谓暗室,及四面都是高墙,只在一面墙上开了个小门和一扇小窗,常年不见天日,有的娘娘主子喜欢在自己的宫殿里修个暗室,用来关押审讯罪人。
永寿宫的暗室点着两盏灯,只能照亮沈之秋周围的一小块区域,那些太监将他们二人绑来后就走了,沈之秋抬头看去,周太后坐在他的正前方,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灯笼,边旗恭敬站在旁边。沈之秋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周太后幽幽开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美人吓得只知道哭,沈之秋看不清周太后的模样,但他知道此时她一定满脸的得意,他端正跪着,冷冷道:“太后娘娘胆子也不小,私自处置后宫妃嫔这样的事也敢做。”
周太后动了一下,烛火的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她冷哼一声,“哀家是这后宫的主人,有什么不敢做的,陛下既然管不好,只能哀家替他管了,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不知道太后希望我们招认什么?”沈之秋毫不露怯,定定地问。
周太后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以前就多有往来,这次趁着皇帝出宫,更是明目张胆暗通款曲,还不认罪吗!”
沈之秋气急反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哀家让你们自己招,是给你们机会,免受皮肉之苦,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边旗,拿给他看。”周太后对边旗说。
“是。”边旗从身后拿出一长条的木质盒子,走到沈之秋和王美人身前,打开来,里面是一幅画,边旗慢慢将画卷展开,借着暗室微弱的光,沈之秋看出来画中的人是他,他骑在马上,疾驰而来,笑的意气风发,画的应该是那年他同傅徇一起去春猎的场景。
这画显然不是他或者傅徇的手笔,正好奇出自谁之手时,一旁的王美人惊呼出声,扑身上前,就想抢走这幅画,沈之秋满脸震惊看着王美人,心中大为惊骇,他从来不知道王美人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
边旗迅速将画收好,周太后嘲讽一笑,开口道:“王氏作为皇帝的妃嫔,寝宫里却藏着你的画像,都这种处境了还想抢夺,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这个信息太过惊人,沈之秋一时难以消化,整个人都有点发蒙,他原以为周太后是凭空诬告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缘故,如此说来,倒真像确有其事一般,可他实在是冤枉,此事若是添油加醋被傅徇知道,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还没等他想到对策,王美人跪着一步步挪到周太后脚边,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太后!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跟韫玉公子毫无关系,他也是不知情的那方,您要罚就罚臣妾好了,求太后放过韫玉公子。”
听她这样一说,沈之秋绝望闭上眼,心想这下完了。
果然,太后对王美人的话十分满意,笑道:“瞧瞧,多么令人动容的感情,沈之秋,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忍心自己的心上人为你受罚吗?”
沈之秋义正言辞道:“太后请慎言,臣与王美人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分私情。”
“王氏都已经招认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周太后说罢冲边旗使了个眼色,边旗便拿着一张供书上前展示在沈之秋面前,周太后继续道,“你将这份供状按个手印,等皇帝回来,哀家也好有个交代。”
沈之秋看都不看那份供状,用寒气逼人的眼神盯着周太后,“你若是想处置便处置,但是要我签下这种东西,想都不要想。”
周太后似乎是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边旗道,“他既然这样不识相,就好好审问一番,直到他认罪为止。”
“是。”边旗收好供状,转身扶着周太后离开,他们走后,暗室又安静下来,只有王美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沈之秋刚刚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散了,他的肩膀无力的塌下来,周太后的意思,恐怕是要用刑了,沈之秋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宫里的手段一向最为阴暗狠毒,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甘泉宫如今已被封住,沉香几人被关在屋子里,不得随意出入,沉香心里头急的都快着火了,可是却无计可施,银杏一步步挪到她身边,将后背紧紧靠着她,沉香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悄悄的给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银杏趁着守卫的太监不注意,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狂奔地来到广阳宫求救。郑贵妃正哄了两个孩子午睡,就听到桔梗的通报,她不耐地披一件外衣,坐在偏厅见银杏。
银杏痛哭流涕地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哭诉了一遍,末了,哭道:“求贵妃娘娘救救我们公子。”
郑贵妃听到银杏的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翻一个白眼,道:“太后这么大年纪了,好好颐养天年就是了,闹这一出干什么呢,那个沈氏即便对皇上无情,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看他往日的样子,哪里像是对皇上无情的,这话也只有太后自己相信吧。”
“娘娘明察,可是如今我们公子已经被带去了永寿宫,陛下又不在宫里,这事只有您能做主,求您救救主子。”银杏不住地磕头。
桔梗见她额头都磕破了,忙上前扶起她,抬头询问自家主子的意思,郑贵妃十分无语,“太后要是真把他们俩弄死了,以后这后宫的事务岂不是落到本宫一人身上了?”
“娘娘,那咱们要去永寿宫吗?”桔梗问。
郑贵妃摇摇头,对桔梗道,“此事本宫去了也不管用,你让小成子拿着我的手令,出宫去请皇上回来,这事只有皇上能做的了主。”
桔梗忙应下,郑贵妃又道,“要快,不然就真来不及了。”
桔梗去后,银杏感激涕零,不住地给郑贵妃磕头,郑贵妃看的不耐烦,打发了她。
沈之秋和王美人被从暗室带到了掖庭司,关在不同的房间,关押沈之秋的房间不大,大大小小的刑具却很是齐全,房间里站着四个嬷嬷,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常做些审问犯人的工作。
沈之秋被双手平举地绑在柱子上,还没等他认清楚四个嬷嬷的脸,一鞭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她们用的鞭子极细,又沾了水,抽在身上,一下子就打的皮开肉绽,沈之秋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
一个嬷嬷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主子,进了这儿,那就都得听我们的,太后吩咐了,必得让你如实招供,你早些说,我们也少费点力气。”
沈之秋疼的很,咬紧下唇一言不发,第二根鞭子很快又落在了他是身上,他疼的闷哼一声,额头已起了冷汗。嬷嬷们没有什么耐心,脾气又暴戾,沈之秋的沉默似乎点燃了她们的施暴情绪,抡圆了膀子,一次次都用尽了全力。
一阵鞭刑之后,沈之秋身上被抽了十几鞭子,纵横交错,抽破的衣衫沾着血肉嵌进伤口里,沈之秋疼的快要支撑不住,他在侯府的时候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侯爷和李氏也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从小细皮嫩肉养起来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几个嬷嬷似乎是打累了,出去休息了,沈之秋微眯着眼,朦胧中脑海里浮现出傅徇的身影,他下意识开口唤他,之后便疼晕了过去。
他是被凉水泼醒的,醒来时,四个嬷嬷又出现在眼前,沈之秋动了一下脖子,牵连着浑身的伤口都疼起来,嬷嬷说:“这份供状,你签还是不签?”说着将那份供状拍在他面前。
沈之秋掀着眼皮看她们一眼,复又闭上,懒得理她们,几个嬷嬷交换了个眼神,拿起两边的夹板上前,左右夹住了沈之秋的双手。沈之秋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傅徇一度很喜欢它们,可是此时也只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夹板上的线一拉,沈之秋便是钻心的痛,十指连心,痛的他整个心都抽搐了,他头上大汗淋漓,双唇已经被他咬下了深深的血痕,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一滴滴滴在地上,他又疼晕了过去。
掖庭司不见天日,沈之秋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总之仿佛关了很久很久,他身上的旧伤口刚刚干涸,又添上了几道新的伤口,昏过去几次他也不记得了,朦胧中傅徇的影子也开始模糊起来,思绪渐渐涣散,身上的痛感也变得麻木,他觉得,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兰陵围场离京城虽说不远,坐马车也要四五日才能回来,小成子的马脚程不快,足足跑了两天才到,他气都没喘匀,就第一时间告诉了傅徇回去救人。彼时傅徇正在帐篷里和睿王以及几个大臣研究突厥的地图,他闻言摔下手里的地图,来不及交代任何事,便冲出了帐篷,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睿王忙吩咐金福,“派禁军速速追赶皇兄,务必沿途保障他的安全。”
傅徇骑着破风快马加鞭,连夜往回赶,破风如其名,速度极快,傅徇回到宫里的时候,正值深夜。
傅徇回来的突然,宫人们根本来不及禀告太后,他铁青着脸,一路将破风骑到了后宫,马蹄声惊得各宫都点亮了灯,行到掖庭司附近,他翻身下马,朝掖庭司疾步而去,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十分骇人,值夜的宫人们见状慌忙俯**来,不敢行动。
关押沈之秋的牢门被傅徇一脚踹开,里面正在打盹的几个嬷嬷惊得蹦起来,回身就要开骂,见到来人,瞌睡都吓跑了一半,丢下手里的刑具就要下跪,傅徇上前一脚踢向距离最近的嬷嬷的肚子,嬷嬷被踢飞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毙命,剩下的几个魂都要吓飞了,立刻跪下来请罪,抖如筛糠。
沈之秋还在昏迷中,傅徇看着他的样子,竟然有些不敢上前,沈之秋浑身上下都是血,几乎分不清哪些是伤口,哪些不是,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早已被鲜血染红,紧紧贴在身上,他的双手****,呈散开状僵硬地张开着,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头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水还是汗,嘴唇上有个深深的牙印,嘴角的鲜血已经半干,整个人奄奄一息,傅徇不敢碰,害怕一碰他就碎了,他将手伸到沈之秋的鼻子下,感受到了微弱的鼻息,悬了一路的心才落了地。
那么风姿雅悦,仿若谪仙一般的人物,他才离开了几天,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元角也惊呆了,他呆愣片刻,小心翼翼换了声,“陛下。”
傅徇脸色冷若寒冰,冲元角等人道:“还不过来解开!”
元角几人忙不迭上前,小心翼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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