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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皇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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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旗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道:“奴婢会好生看着凤仪宫的动静,至于其他妃子,您也不必过于忧心,陛下不是个留恋后宫的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只有一个公主。”
  太后面色稍微松动,接着边旗的话头说,“这话你说的不错,也幸好皇帝不留恋后宫,哀家才能有这些谋划。”说罢话锋一转,“对了,那日选秀进宫的安南候的儿子如今是个什么情景?”
  边旗回道:“进宫后陛下一直没有召见过,十月时还被禁足了,前两天才听说皇上去了一次,没留多久便走了。”
  “他选个挡箭牌进来,哀家可不能看他这么浪费了,女人能怀孕,他可不会,去把皇帝叫来陪哀家说说话。”
  傅徇来得很快,一进来便很恭敬的跪**给太后请安,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唯太后命令是从的二皇子,“儿子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地上冷,仔细伤到膝盖。”太后慈爱笑着,招呼傅徇陪她在暖阁坐下,将桌上的茶水推到他面前,关切道,“一早上在皇后那边忙了半日,想必皇帝也累了,坐下来歇歇喝杯茶。”
  傅徇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多谢母后关心,雁珺初次怀孕,心里有些不安,儿子便多陪了陪她。”
  太后也笑,“是该高兴,永淑都三岁了,这才传来第二个好消息,皇帝平日要多看顾皇后。”
  “这是自然的,母后也不要太担心,太医说过胎像很稳。”
  太后满意点点头,又道:“只是也别光顾着皇后,其他人也该一视同仁,哀家听说沈选侍进宫几个月了,皇帝还一直没有召见过,是什么原因?他可是你一眼相中的。”
  傅徇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微笑,回道:“前几个月他因为一些事得罪了林婕妤,朕罚了他,也是想给他立个规矩,免得日后他仗着选秀那日的恩宠恃宠生骄。”
  “罚也罚过了,别让人伤心才好。”太后劝道。
  傅徇道:“母后教训的是。”
  这场母子之间的谈话进行的十分愉快,傅徇还留在永寿宫用了晚膳才回承光殿,他歪在软榻上盘算着太后的意思,随后唤来金福,让他暗地里多派些人看顾皇后。睡前喝着安神汤,傅徇突然有点想念那日在甘泉宫喝过的甜酒。


第5章 合作
  傅徇再次踏入甘泉宫,大雪已消融,甘泉宫外的红梅开的正红火,沈之秋拿着小锄头,在整理他的花花草草。
  傅徇免了他的礼,随他进入正殿暖阁内坐下,屋子里炭火充足,沈之秋接过傅徇脱下的大氅交给沉香收好,亲手为傅徇倒了一杯热茶。
  傅徇却道:“朕可不是来喝茶的,你还不将棋盘和甜酒端上来。”
  沈之秋道:“已经吩咐她们去准备了,皇上刚从外面进来,喝口热茶垫垫会比较好。”
  傅徇对他的温和十分受用,端起茶杯热热的喝了,之后银杏奉上棋盘,墨兰温上甜酒,两人坐在窗边又静静地对弈了一个下午,这一次,沈之秋赢了,他恭敬道:“微臣才该多谢皇上承让。”
  傅徇方才下棋的时候安静的太久,因为心中装着事,所以才让沈之秋占了上风,此时听到沈之秋温润的声音,一面捡着棋子,一面看向他,一改之前的亲和,正色道:“或许朕那日选你进宫,是个错误。”
  傅徇觉得,他这样的男子,应当在外面立一番事业,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沈之秋认真看了傅徇一眼,挥手令所有人都退下,他又为傅徇倒一杯酒,道:“微臣知道皇上为何选我。”
  “那你又为何来选秀?你可是个男人。”傅徇问道。
  沈之秋喝着酒,说话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家姐大好青春,不愿荒废宫中,微臣当日以为只是来替她走个过场,没想到被皇上当成了挡箭牌。”
  傅徇抬一抬眉,“你可知,你这话是死罪?”
  “皇上若是想治我的罪,今日也不会来和我下棋了。”沈之秋道,“既然皇上选了我,那么我们何不合作一场呢?”
  傅徇很感兴趣,却道:“你不过是我的妃子,如何敢跟我谈合作?”
  沈之秋缓缓道:“微臣知道陛下如今初登基,正为太后和丞相的势力发愁,当初选我进宫,也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可是微臣以为,丞相的势力陛下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微臣以前常听父亲说,先皇在时,丞相大人是十分忠心的,后来先皇病重,丞相大人才开始结党,微臣觉得,与其说丞相大人有意权位,倒不如说他是为了制衡太后。”
  傅徇听的震惊,他也曾这样想过,可是那些谋臣无一人赞同,没想到如今竟有人和他想法一致,他看着沈之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沈之秋便继续道:“之所以现在他仍没有收敛,是因为陛下刚刚登基,而且陛下又是太后娘娘一手带大的。所以,若是陛下一心为民,为社稷着想,大约丞相大人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沈之秋说罢停顿片刻,见傅徇的神色尚好,便继续道:“但是太后娘娘,陛下您不得不防,她为何抚养您,又为何让您继位,我想陛下比我更清楚,她费心想让周家的姑娘入后宫,也是为了让她们生下皇子,届时,陛下的情形可与现在大不一样了。”
  听他缓缓说完,傅徇久久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酒香和火盆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沈之秋也很识趣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今天是赌上性命才说的这番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以后的命运如何,就看皇上如何抉择了。
  沉默许久后,傅徇轻笑出声,“看来,朕选你进后宫,确实是屈才了,你今天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每一个字都能要你的命。”
  “那么,皇上可愿合作?”沈之秋问。
  傅徇道:“你想怎么合作?”
  “微臣在后宫为陛下铲除太后党羽,前朝若有陛下看不清楚的情景,微臣也可帮着讨论一二,我愿倾尽毕生所学助陛下坐稳天下。”
  傅徇听后抬眼看他,“你的条件呢?”
  沈之秋望向窗外,淡淡道,“事成之后,只求陛下赐我出宫。”
  微风吹过,吹起沈之秋耳后的头发,沈之秋伸手拨开它们,收回视线,将手伸到火盆上取暖。傅徇手里把玩着棋子,抬眉看他一眼,后笑道:“成交,事成之后,朕定会许你无上荣耀。”
  一场密谈就这样结束的安安静静,外头天色已黑,沈之秋唤了一声,银杏和墨兰垂首进来点上灯,金福也进来询问傅徇,“陛下,不知晚膳摆在哪里?”
  傅徇说:“摆在甘泉宫。”
  金福领命出去安排,沈之秋将棋盘收拾干净后,两人又下了一盘。因为傅徇的缘故,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十荤十素,两盅山参老鸭汤,还有一份金丝燕窝粥,沈之秋吃的十分尽兴,傅徇看着他大快朵颐却依旧优雅得体的吃相,不由得笑了,“原来你这么清雅的人也逃不过口腹之欲。”
  沈之秋道:“口腹之欲是这个世上最简单的快乐。”说罢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老鸭汤。
  傅徇提醒他,“食不过三。”
  “刚好第三碗。”沈之秋说,傅徇听后十分无语,只能由他去了,顺便把自己面前的那盅老鸭汤也放到了沈之秋面前。
  用完晚膳后,沈之秋继续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傅徇就站在他身后看着,随口道:“朕看你这小院梅竹菊都有了,就单单少了兰花,怎么不顺便种些?”
  沈之秋道:“微臣现在的身份领不到兰花。”
  傅徇这才记起来,他如今只是个选侍,兰花这种名贵的花卉,不是他的规格可用的。傅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吩咐金福:“你明日安排花房种些翡翠兰和蝴蝶兰,明年开春送到甘泉宫来。”
  沈之秋还来不及道谢,又听傅徇道,“今日朕宿在甘泉宫。”
  沈之秋直起身看向他,十分惊讶地“啊”了一声,傅徇小声道:“既然做戏就要做足全套,母后劝过朕几次了,要朕不要冷落了自己看中的人。”
  沈之秋微微皱着眉,却觉得他这话并无不妥,而且有傅徇明面上的恩宠对他以后的行动也大有利处,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两个人又都是男子,也不必扭捏,于是沈之秋便没有反对。
  甘泉宫正殿的床不大,平日睡沈之秋一人刚刚好,如今再加上一个男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沈之秋放下帘子,尽量远离傅徇躺下,开口道:“微臣还是去软榻上睡吧,这样挤着皇上了。”
  傅徇闭着眼睛,“他们在门外守夜,晚上朕若是睡迷糊了叫人,进来看见你睡在软榻上,还不一定传成什么样,朕睡觉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安心睡下便是,以后像这样同床而眠的次数还多,你不能回回都去外面睡吧。”
  沈之秋见傅徇不觉得拥挤,也就不再坚持,躺下后才觉得有一丝尴尬,他自小便没有和其他人睡过同一张榻,身旁躺着一个人,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感觉是紧绷的,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忽视身旁人的存在。
  沈之秋躺到傅徇身边的那刻起,傅徇便闻到了一股清香,这种香气不似其他妃嫔身上的胭脂气,更似一股书墨味,淡淡的,令人安心,傅徇开口问,“熏的什么香?”
  沈之秋不料他会和自己聊天,怔愣之后,回道:“是沉香用我平时洗笔的墨水加上其他一些香料调制的,微臣觉得好闻,便一直用着。”
  他说话时微微动了动身子,衣袖不经意扫过了傅徇的手背,傅徇在黑暗中微扬嘴角,道:“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傅徇留宿甘泉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晌午的时候,又有一大堆赏赐送进了甘泉宫,从进宫后就一直备受冷落的沈选侍一时成了新宠。整个晌午,甘泉宫就没有消停过,傅徇的赏赐之后是太后的赏赐,他们二人都赏了,妃嫔们更不会落下。沈之秋穿着雪白的披风,坐在正殿,一个个接待。
  除了皇后和郑贵妃没有亲自来,其他人都亲自走了一趟,沈之秋也认清了人,那日林婕妤对他发难时在旁边拉住林婕妤衣袖的人是柳贵人,另一个丹凤眼身材娇小的是王美人。沈之秋接过她们的礼,含笑谢过,林婕妤十分不屑,话也直白,“没想到皇后娘娘大喜,却让你得了便宜。”
  沈之秋但笑不语,林婕妤觉得没趣,哼了一声,拉过柳贵人就要走,“走吧,非叫我来,人家可愿意理你?”
  柳贵人披着一件粉红的斗篷,五官生的端正,乍看上去,虽不及林婕妤惊艳,但是更加耐看,她笑得得体,对沈之秋道:“我们正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沈选侍是否愿意同往?”
  沈之秋笑道:“自然愿意,劳烦各位娘娘。”
  林婕妤率先走了,柳贵人冲沈之秋微微点头也随着林婕妤转身,一直没说话的王美人看一眼沈之秋,依旧如来时垂着眼默默跟在她们两人身后。
  皇后娘娘抱着手炉坐在软榻上,身后垫着软垫,肚子微微隆起,见到她们一起来,道:“雪天路滑,本宫已免了晨昏定省,何必还跑来。”说着让竹芝为她们赐座。
  王婕妤十分亲切地坐到皇后身边,说:“那是娘娘心疼臣妾们,可不是臣妾偷懒的借口。”
  皇后被她逗笑,视线看向坐在最末的沈之秋,道:“沈选侍那么远的路,原不必来。”
  沈之秋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回道:“本该一早就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奈何事多耽搁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依旧含笑道:“本宫没有这么多规矩,你昨日伺候陛下辛苦,何罪之有,起来吧。”
  沈之秋谢恩之后复又坐下,几人在凤仪宫陪皇后说话,沈之秋很少开口,只是静静听着,并且静静地观察她们,他觉得,现在的后宫一定有太后的人,只是有几个,是谁他还不能确定。在座的人,除了皇后莫雁珺,其他三人加上另外一个不曾露面的郑贵妃,都有嫌疑。


第6章 侍寝
  这日又是大雪,傅徇独自在承光殿用过晚膳,内务府太监捧着个小托盘走进来,跪在他面前请他翻牌子。傅徇算着日子,自那日从甘泉宫回来,又有半月没去后宫了,他批阅奏折头昏眼花,不愿再招来妃嫔伺候,正要摆手令内务府的人下去,余光看到多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沈选侍”三个字。
  傅徇想了想,伸手翻了沈选侍的牌子。
  沈之秋坐在轿子上,心里有些忐忑,他没想到内务府竟然这么快制好了他的牌子,这样像个猎物一样被人送去给另一个男人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他宁愿傅徇去住他的甘泉宫。
  承光殿灯火通明,沈之秋到的时候,傅徇正在书桌前写字,见他到了,招手唤他上前,金福对其他御前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之秋走过去看,傅徇在写李白的诗,他行草书,字体苍劲有力,矫若游龙,沈之秋道:“皇上字体的风韵有几分像李白的洒脱。”
  傅徇道:“你也喜欢他?”
  沈之秋道:“微臣更欣赏苏轼。”
  “你对食物的执着,倒有几分像他。”傅徇想起那日沈之秋吃饭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
  沈之秋笑,不与他计较,问道:“这几日太后恐怕很高兴吧?”
  “朕终日不进后宫,一进来就是同你在一起,母后自然是高兴的。”傅徇又挥笔写下几个字。
  沈之秋又问,“皇上曾经在王府的时候,也这样修身养性少进后院吗?”
  傅徇放下笔,“为何这样问?”
  “皇上五位妃嫔都是从王府就有的,可是皇上成亲这么多年,到现在却只有一位公主,您不觉得奇怪吗?便是再少进后院,也不该这样子嗣单薄。”
  “你是说,太后从王府就开始防着朕?”傅徇皱眉。
  沈之秋继续道:“微臣认为是这样。”
  傅徇从书桌后走出来,沉凝片刻后,道:“朕的五位妃子,有的是父皇赐婚,有的是朕自己讨的,没有一位是太后给的,在王府的这些年,朕也确实少去后院,更是从没有听过她们有何冤屈,况且,朕那时极为听话,找不出太后安插人在朕身边的把柄和理由。”
  沈之秋道:“此事微臣会细细查明,但愿是我多想了。”
  一席话令傅徇陷入沉思,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除了父皇赐给他的正妃和侧妃,他自己前前后后收了好几个侍妾,是众多皇子中后院最热闹的一位,只为显得自己纨绔无用。他曾经也细细留意过后院的情况,从没有发现任何太后介入的蛛丝马迹,因而这个疑虑也渐渐消散,今日沈之秋再提起,傅徇顺着他的话头想,他十九岁成亲,如今二十三岁了,确实子嗣单薄了些,“你觉得谁不对劲?”
  沈之秋摇头,“臣跟她们接触不多,还没有头绪。”
  傅徇便同意了让他继续查明,谈完了正事,两人一时安静下来,承光殿的灯火被人撤走了几盏,此时光线比较昏暗。到了就寝的时间,沈之秋左右看看,在找他可以睡觉的地方,傅徇已经走到了内室,张着手臂一动不动看着他,沈之秋也满脸疑问回看过去,傅徇皱眉道:“你不过来伺候朕宽衣吗?”
  沈之秋愣住,“皇上为何不唤金福进来伺候?”
  “朕今日翻得是你的牌子,往日这些事都是妃嫔做的,朕现在唤他们进来,不合规矩。”
  沈之秋微微蹙眉,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但即便两人达成了合作关系,傅徇怎么说还是天子,沈之秋作为一个臣子,不敢不从,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为傅徇宽衣。
  傅徇比沈之秋高一个头,沈之秋站在他面前,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唇。傅徇的嘴唇很薄,此时紧闭的,仿佛还含着一丝弧度。沈之秋低下头去,伸手脱下了傅徇的外衣,接着去解他的腰带。傅徇腰身挺拔,腰带上镶着九颗碧玉的翡翠,一侧还挂着玉佩和香囊,他腰带系的紧,沈之秋双手环上去解了半天才解开,两人离得太近,傅徇身上龙涎香气将他团团围住,沈之秋尴尬地全身僵硬,为傅徇脱长衫的手就有些不听使唤,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傅徇赤裸的胸腔。
  傅徇低着头自在欣赏着沈之秋的动作,看他生疏又紧张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就扬起来,于是起了坏心思,脚下故意踉跄了一下,直直就撞上了沈之秋,沈之秋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沈之秋的黑发过于柔顺,接触的瞬间扫在傅徇的身前,带过一丝酥麻和一阵墨香。
  沈之秋惊恐地和傅徇拉开距离,垂着头请罪,“臣不小心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傅徇看着他微红的耳朵,忍住笑意不再逗他,摆摆手道:“罢了,剩下的朕自己来。”
  沈之秋如获大赦,匆忙转身走了,傅徇悠哉为自己换了寝衣后躺下,沈之秋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换好了寝衣,见内室没有其他他可以睡的地方,不得不走进来躺在傅徇身侧。
  承光殿的床比甘泉宫大多了,两个人躺在上面还绰绰有余,室内熏着安息香,沈之秋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刚刚的小插曲被他用力抛开。傅徇听着身旁人浅浅的呼吸声,侧过头去看,借着床帘外的灯,只能看到沈之秋的剪影,他躺的规规矩矩,双手压在被子两侧,细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抖动,一头黑发铺在枕头上,整个人像一幅展开的画卷。
  傅徇看了好一会,翻个身面朝着沈之秋,也沉沉睡去。
  之后,沈之秋便成了后宫最炙手可热的人,虽说依旧是最末等的选侍,但是无一人再敢轻视他,内务府上赶着送来最好的东西,翡翠兰和蝴蝶兰也提早被搬到了甘泉宫,乐坏了银杏和墨兰两个小丫头,走在宫里的时候,终于不用再被其他的宫女欺负了。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他各位娘娘心里头就不那么痛快了,尤其林婕妤,往日在后宫,可是她最受皇上的喜欢,所以也纵的她骄纵跋扈,可如今皇上都一个多月没来过她宫里了。
  林婕妤在永宁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茶盏碎了一地,大骂沈之秋是狐媚子,采薇忙劝告自己的主子小心些不要被皇上听到了,林婕妤气道:“皇上都不来本宫这儿来了,怎么能听到!一定要想办法挫挫那个人的气焰!”
  林婕妤指甲掐着肉,想着该怎么挫沈之秋的嚣张气焰。
  傅徇在凤仪宫陪皇后用膳,如今御膳房对皇后的膳食格外小心,不仅要防着毒,还要防着相生相克的食物,皇后摸着肚子看一眼低头吃饭的傅徇,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近来似乎很喜欢沈选侍。”
  傅徇抬头,怔了怔,笑道:“他品味不凡,见识也多,朕与他能说上几句话。”
  皇后笑道:“既然陛下喜欢,何不升一升他的位份。”
  傅徇伸碗让竹芝为他添了一碗汤,道:“一时间朕也想不到适合他的位份,此事以后再说吧。”
  皇后脸上这才有些松动,搅了搅碗里的燕窝粥,不再多言,低头无声地喝完。
  除夕宴前一天,沈之秋站在镜子前任由沉香为他换衣服,他是觉得只是去吃个饭没必要讲究这么多,沉香却不依他,说什么都要给他选一身最合适的,来来回回试了五套,沈之秋都乏了,沉香总算敲定了一套湖蓝色的锦缎长袍。刚刚换下衣服,墨兰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大冬天的跑了一脑袋汗,噗通跪在沈之秋面前,哭道:“求主子救救银杏姐姐!”
  “银杏怎么了?不要着急,慢慢说。”沈之秋扶起她。
  墨兰抽泣着道:“晌午奴婢和银杏姐姐去内务府领主子的份例,回来时路过御花园,我们只顾着说话,银杏姐姐没留意撞到了林婕妤,婕妤娘娘不依不饶,说银杏姐姐目中无人,要罚她,现在正拉她回永宁宫打板子了。”
  沈之秋眉头紧皱,看来林婕妤这是冲他来的了,他今日若不出面,银杏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他迅速穿上外衫,让沉香给他系上披风,连手炉都来不及拿便跟着墨兰匆匆朝永宁宫走去。
  沈之秋去的时候,银杏已经挨了板子,趴在地上,后背全是血,嘴角也溢出鲜血,看上去奄奄一息,她是从小伺候沈之秋起居的,沈之秋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径直走到院子里,行了礼道:“不知银杏所犯何事,娘娘竟动了如此大刑。”
  林婕妤坐在正前方,拨弄着新染的指甲,抬眼道:“你们甘泉宫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冲撞宫女,奴才就来冲撞主子,你们宫里的人走路不长眼,都撞到本宫身上来了,怎么本宫罚不得吗?”
  沈之秋冷着脸道:“奴才犯了错确实该罚,但婕妤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些?”
  “本宫今日便是打死她也不为过,你一个小小的选侍倒来挑本宫的错了,要么,她剩下的十板子你替她受了,本宫便饶了她;要么,沈选侍教不好的奴才,本宫替你教了。”
  沈之秋看着已经疼晕过去的银杏,她才受了十板子便已这样,再打十板子估计小命就保不住了,林婕妤显然是冲他来的,他不能让银杏替他受苦,于是端正跪下,淡淡道:“臣管教下人无方,但凭婕妤处置。”
  林婕妤冷哼一声,朝用刑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用刑的太监便抄起板子朝沈之秋后背打去,沈之秋是主子,他们不敢用全力,一板子下去,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又一板子,沈之秋觉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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