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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之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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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为了给爸妈交差,铤而走险在语文考试中写了小抄,不幸被老师逮住,气得破罐子破摔,不想再复习了。连夜找屈战尧出来玩,屈战尧跟数学习题作斗争,一个头两个大,但他不能弃兄弟于不顾,于是陪着二毛沿护城河骑了一会儿车。
  十点多的时候,他回到家,看见关河站在他家楼道里,一片黑灯瞎火,他穿着单薄的风衣冲他笑。
  “我操!”屈战尧说,“你怎么来了!”
  “来监工。”关河眯着眼,睫毛染上了阴影,“你刚偷溜出去玩了?”
  屈战尧解释道,“他今天作弊被抓到了,我去安慰了一会儿,靠你什么眼神!我安慰完了以后马不停蹄回来了好么!你看衣服还是凉的呢!”
  关河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上拉,“开门,你妈睡了,我不敢敲门,冻死我了。”
  屈战尧摸摸他的脸,“给你个冰火两重天。”
  “快开门。”关河拽住他的手暖了一会儿。
  其实关河是特意来帮他解习题的,数学是屈战尧的弱项,临时的亡羊补牢虽然不可靠,但多多少少有点用,一些常见的题型做得熟能生巧,大题分拿稳了应该就不会挂。
  “这题懂了吗?”关河手臂撑着桌子,偏头看他,呼吸暖暖的喷在了屈战尧脸上。
  屈战尧用余光瞄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得这题真没法儿做了。
  数学考试,屈战尧头一回觉得心里挺有底的,虽然还是有两三个大题不会做,但关河讲到的知识点他都掌握了,基本上拿个及格分没问题。
  二毛好几天没来上学了,自从那事一出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据说跟他爸妈大吵了一架,准备着退学。
  屈战尧去他家找他,二毛玩游戏玩得正嗨,见屈战尧来了以后说,“老大,你甭劝我了,我真不是读书这块料。”
  屈战尧说,“我没劝你,就想来看看你,可以嘛,活得比我还潇洒。”
  “嘿嘿。”二毛笑起来,“老大,你这回考得不错吧?见你一直埋头写题呢。”
  “不知道啊,会的我都写了,剩下的听天命。”
  “说真的,自从关河转学来了以后,这几个月里,你变了好多。”二毛给他泡了杯奶茶,氤氲热气四下飘散,熏得屈战尧眼睛热热的。
  “不过,是好的变化,总觉得老大你身上的锋芒和脸上的戾气收敛了很多,快变成乖宝宝了。”
  “乖你个头。”屈战尧拿过他的游戏柄,“傻逼啊还不加血,给人揍死了。”
  二毛这才咋咋呼呼的喊起来,屈战尧看着他胖墩墩的身体来回扭动,为了游戏燃烧生命的样子,确实比对着书本有趣多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一个岔路,他选择了这里,而你选择了那里。
  文化艺术节安排在晚上,屈战尧他们班的位置极其的差,视线完全被挡住,为了给关河拍照,他只好拜托当特别热场嘉宾的夏珊珊,夏珊珊是首个舞蹈节目,下了台后她拍了拍屈战尧的肩,“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以身相许吧。”
  “别逗了大小姐。”屈战尧说,“下回请你吃饭。”
  夏珊珊瘪瘪嘴,发现屈战尧确实没有再理自己的意思,于是也不再自讨没趣,点开手机跟人聊天。
  关河的节目无疑是压轴的,不过当他穿着一套校服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傻眼了。
  但屈战尧还是瞅出了一点不一样,那不是校服,是他家的运动服,袖口边多了两条白线。
  “《Faure Ballade Op。19》。”关河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点了点,很安静的闭上眼,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手中掠过,组合成了叮叮咚咚的奇妙乐章。
  台下响起了疯狂的掌声,屈战尧一颗心忽上忽下,在他的钢琴声中被高高地抛起来又安稳的落在软绵绵的垫子上。
  他很从容很平静,所有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连笑容都是淡的。
  屈战尧盯着他指骨分明的手看了一会儿,觉得心蹦蹦跳的飞快,加足马力往高速上奔走相告。
  很多时候,关河是讨厌钢琴的,这台冷冰冰的机器占用了他太多时间,他讨厌被束缚的感觉,在家里练习钢琴,永远是带着目的的,今天得练到什么程度,明天必须把这首曲子练熟,老师跟他说过,这种状态不行,想要弹好钢琴得从心里喜欢它,热爱它,你脑海里想的每个故事,都会令这首曲子变得有共鸣。
  可关河往往都是头脑一片空白。
  之前他练的曲子都是些激昂偏激,充满斗争性的,很少弹这类舒缓干净的曲调。
  当他的双手覆上琴键的那瞬间,脑海里忽然跑出一个人,他蹲在路边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抓了抓脑袋上翘起的黄发,狠狠踢了一脚易拉罐。
  然后场景转换,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他在桥下喂猫,他跟自己赌气倔强的仰起脖子,他很欠扁的喊他绰号,他特别蠢又很可爱的笑容。
  不知道被戳中了内心哪个点,屈战尧在关河的曲子里忽的感受到了一股酸涩,渐渐软化,溢满了整个胸口。
  夏珊珊用将信将疑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喜欢关……”
  屈战尧猛地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手脚僵硬。
  夏珊珊看着他,停了片刻后才重新组织语言,“你看他的眼神里有光,再好的兄弟也不可能会这样。”
  在关河按下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屈战尧轻轻吁了口气,无声的点了点头。
  “真变态。”夏珊珊苦涩的笑了笑,“你居然喜欢男人,操,我也真变态,追了你那么久,现在才发现。”
  “对不起。”屈战尧说。
  “用不着。”夏珊珊说,“虽然我觉得你俩这样挺变态的,但输给男人总比女人好。”
  “你真想得开。”屈战尧笑了笑。
  “啧,那是。”夏珊珊冲他挑了挑眉,手机里忽然来了条短信,是三炮的。
  “老大在你边上么,你让他今晚小心点,祝明他们找了一群废厂的人堵他!”
  夏珊珊立马把短信给屈战尧看了,屈战尧很平静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只见他蹙着的眉头动了动,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对夏珊珊说,“关河到时候如果问起我来,就说我肚子疼先回家了。”
  夏珊珊压低声音说,“操,你有病啊!废厂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屈战尧说,“你以为我今天就躲得过吗?祝明他们知道我家,我不想让我爸妈操心,我象征性的挨两下揍,到时候会提前报警的,你别担心我。”
  “你……”夏珊珊叹了口气,“知道了,脸揍坏了我可不承认我追过你。”
  屈战尧朝她笑笑,拉拢了毛衣从后座溜走了。
  晚风吹得树叶摇晃,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盖掉了屈战尧的脚步声,他拐进了昏暗的巷子里,绕了几条街,最终还是跟祝明他们撞上了。
  风猛地灌进来,吹得他耳朵发痛。
  “哟,真巧啊。”棍子抡在地上,发出金属摩擦地面的碰撞声。
  屈战尧暗暗的啐了一口,连操你妈都懒得说。
  关河站在夏珊珊面前,又沉着声问了一遍,“屈战尧呢?”
  他显然是不信屈战尧因为肚子疼先回家的理由,前一刻他还在台上看见他兴致高昂挥舞着手臂鼓掌,下一刻就肚子疼得非得回家不可?
  夏珊珊见此人难缠得很,三两句话根本敷衍不过去,只好招了。
  “屈战尧去挨揍了。”
  “什么?”她听见关河的声音骤然冷了八度。
  夏珊珊烦躁的拖长声音,“屈战尧被祝明他们堵了,他让我不告诉你,怕你担心……”
  话还没说完,关河已经跑得没影了。
  天色很暗,周围的噪音在他耳边奔腾,关河穿过熙攘的人群,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凉。
  直到他看到屈战尧带血的书包和他满头冷汗,嘴角还勾着一抹笑的样子,才感觉到了一点实感,浑身血液从四肢百骸一同涌上了大脑。
  因为愤怒而打架,他从没有过。
  屈战尧从余光中看见了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的关河,暗暗骂了句傻逼。
  那些人显然不知天高地厚,操起东西就往关河身上砸,关河眼角被木棍擦了一下,他没管被砸出来的血痕,一脸肃杀的往前走,抢过他们手里的棍子和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那伙人被劈懵了,愣了一下后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关河被围在中间,屈战尧踹翻了面前的两个人,又用胳膊肘使劲抡了他们一下,一片混乱的打斗中,关河看见屈战尧杀红了眼挡在他面前。
  “操,你来干嘛。”屈战尧压低声音说。
  “来陪你。”关河平静的仿佛说今天星期六一样。
  “你……”屈战尧一时语塞,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关河避开了一个人的棍子,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丢过去,屈战尧顺势踹了他一脚,那人摇摇晃晃倒下去。
  祝明他们带了十五个人,个个打起来都比他们心狠,接二连三暴风骤雨的攻击,不留机会和余地,屈战尧和关河苦苦撑了一阵子,还是落了下风。
  打到最后,已经完全把疼痛抛之脑后,关河被人踹了一脚,眼看着棍子要从他身上落下,屈战尧一把扑过去把他撞飞了,两人抱团滚了一圈,忽然听见屈战尧闷哼了一声,揍他那人嚣张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掸掸衣服笑了。屈战尧躺在地上狂喘气,伸手捂着肚子,指缝间流出了一滴滴血。
  关河看见了滑落在地上的刀,刀尖还在渗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怒被冷意所取代,几个过去揍他的人推推搡搡被他甩下来,关河提着木棍,蹭掉了墙壁上的灰尘,朝那人走去。
  那人看着关河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有点发怵,哆嗦着露出一个你找死的眼神。
  关河和屈战尧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打架的分寸,屈战尧从小挨揍挨惯了,知道哪儿能反击,哪儿不能反击,而关河鲜少接触这些口头理论,他只是单纯的想揍人。
  冷情冷血是根深蒂固在他们家族的东西,抹都抹不掉。
  屈战尧只迷迷糊糊听见那人尖叫了一声,然后身体软成一滩泥,顺着墙倒了下去。
  周围一阵吵杂喊声,关河握着的棍子上有血,屈战尧心想,坏事儿了,关河给人开瓢了。
  更坏事的还在后面,之前悄无声息的,这会儿警察一窝蜂涌上来了。
  屈战尧使劲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关河跑,但腹部上的疼痛令他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头晕目眩中,视线被人剥丝抽茧般拉远,最后堕入一片黑暗中。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两天,周围一片明晃晃的白色。
  二毛在给他倒水。
  “老大你终于醒了!”
  “关河呢。”屈战尧咽了两下口水,才勉强把话说完整,脑子里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二毛言辞闪烁,“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昏了两天饿了吧,我都没敢跟阿姨说,打电话跟他们说你在我家玩呢。”
  “关河呢。”屈战尧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阳光透过一扇窗照进来,屈战尧用手挡了挡,二毛沉默的叹了口气。
  “你先别激动,我跟你说。”
  屈战尧紧紧拽着被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攥紧,“嗯。”
  “他……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医院之后就被送进警局了。”
  屈战尧心猛地一沉。
  “然后今天早晨,他……爸妈过来把他接走了。”
  二毛思索了一下,缓慢的又叹了口气,“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霎时间所有的思绪通通绝尘而去,屈战尧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关河他走了。
  他走了。
  屈战尧点燃了一根烟,咬着滤嘴微蜷起了身子。
  那一刻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兵败如山倒,痛得分明刻骨起来。


第19章 
  屈战尧在医院呆了两天,起初身体虚弱,脑子混沌不堪,连带着那点愧疚和悲痛都被他一股脑儿的睡没了。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无力,空气里驻扎着满满的茫然。
  闭上眼就是关河拿着木棍毫不留情往那人头上劈去的狠厉眼神,定格在那儿,不管他怎么抹,都无法消散。
  二毛平时不在医院待着,到饭点会叫上一群朋友给他送饭,将整个病房围得闹哄哄的。
  那个被关河揍的人脑袋上开了瓢,中度脑震荡,现在还在留院观察,二毛他们气不过,想帮屈战尧去削人,可屈战尧很平静的拒绝了,并且笑着将这事儿翻篇了。
  二毛虽然为此愁眉不展,但他觉得老大经历这事儿以后终于有点不轻易显山露水的气质了,这倒是越来越像关河了。
  “别笑了老大。”二毛帮他把烟灰缸给倒了,又从他兜里翻出了两包烟,“没收了。”
  屈战尧被烟呛了一下,“以后别带人来了。”
  “哎。”二毛叹了口气,“谁也没让你笑啊,我还指望着你哭呢。”
  屈战尧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体内的力气被抽光了。
  “我下午出院吧,好久没回家了,我妈得生疑了。”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二毛把他手里的烟也抽走了。
  “你他妈……”屈战尧骂了一声,听见门外的护士焦急的说,“关先生,这儿是医院,您不要闹了。”
  屈战尧从床上蹦下来,起得太猛,腹部一阵抽痛,他快步走出去推开门,护士正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互相拉扯,老头不肯吃药,往地上一坐,撕心裂肺的撒泼打滚。
  屈战尧收回了手,目光移了移,二毛清晰的看见他眼底浓浓的失望,他拿着水壶,真想撬开他的脑壳告诉他,老大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关美人已经回家了。
  但他认识屈战尧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下午,屈战尧收拾东西出院了,他伤得不重,刀尖只刺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到里面,只要注意不要感染,及时换纱布就行。
  二毛不放心,把他送回家才走,屈战尧老妈见他进门,劈头盖脸一阵骂,骂完了以后动动手指说,“虽然你们老师说你四天没去学校了,但他还说你这次考试进步了一百多名,全及格了。”老妈喜不自胜,敲了敲冰箱的门,“我就当你这段时间跟二毛出去庆祝去了,说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屈战尧见老妈兴奋的样子,挤出点笑意说,“玩游戏玩太嗨了,您先让我睡个觉呗。”
  老妈看着他说,“就你事儿多,对了,明天周末,你叫关河过来吃饭啊,这次如果不是他给你补课,你还在倒数前三挂着呢。”
  屈战尧攥着包的指骨渐渐发白,睫毛微微颤了颤,什么话都没说,回避似的进了屋。
  那一晚,他失眠失得很彻底。
  四周空气安静得吓人,手边那个摔坏了的手机正平稳得躺在桌上,他给关河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人接。
  屈战尧隐隐感到一阵不安,他怕关河真的生他气了,也怕他爸妈因为这事揍他。
  更怕他接到电话跟他说他再也不回来了。
  这些天逃避着的,他心里一直不敢想的事情,终于张牙舞爪的冒出头来,没有收住的意思。
  他不敢想象关河一个人在警局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不敢想象关河是怎么被他爸妈带走的。
  更不敢想象他爸妈眼里是失望是埋怨还是冷漠。
  夜深了,他们楼里没有几盏灯亮着了。
  屈战尧从房间的这头踱步到那头,抱着被子发了会呆,根本无法静心,又起身走到了写字台上,盯着那本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草稿本,盯得眼睛发胀。
  关河的字迹干净又隽秀,笔锋洋洋洒洒,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屈战尧觉得心口一酸,放下手里的草稿本,又转身去看手机,破裂的屏幕上依旧是一片平静,他试图再给对方打电话,迎接他的还是机械的女声。
  他的房间沾染了太多关河的气息,不管走到哪儿,都不屈不挠的跟着他。
  在关河回宿舍的日子里,屈战尧就会抱着他的枕头睡觉,枕巾上留下淡淡的薄荷香气,给了他一夜好梦的安全感。
  可如今,他怀里抱着的“安全感”是渗着毒药的。
  屈战尧叹了口气,去浴室里洗了把脸。
  清楚的看见自己在镜子里的惨样,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眼睛里的热度无法消散,他用手摸了摸,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不行,我要去找他。
  这个念头一旦拔地而起,便像鸣钟一般在他耳边久久地回响,在细细的神经里反复纠缠,挥之不去。
  屈战尧暂且压不下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便任由它生根发芽,他从网上订了最近的火车票,临行前给二毛打了个电话。
  “靠!老大你疯了吗?”二毛说,“你他妈身上还带着伤呢。”
  “没疯。”屈战尧说,“我妈要是打电话问你,你就说我在你家打游戏。”
  “你……”二毛在电话那头你了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个儿当心,别被偷了。”
  “知道了。”屈战尧说,“我防备心强着呢。”
  乘上火车的那一刻,屈战尧才在闷热的车厢里回了神。
  你疯了吧!他对自己说。
  对啊疯了疯了就疯了怎么着!
  屈战尧看着车厢里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狠狠的吸了口气。
  年少轻狂的岁月里,总会有个人让你抛开一切理智,拥有拼尽全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热忱。
  这趟火车开了一天,屈战尧浑身酸痛,脑子却异常清醒,F市是一个复杂的城市,交通线路堪比水蛇般曲折,屈战尧站在电子地图前一眨不眨的看了好久,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关河家在哪儿。
  屈战尧在车站里呆了一会儿,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绕了很久才出站口。
  一片令人晕眩的灯红酒绿。
  宽阔又嘈杂的马路车来车往,片刻不停歇。
  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谈笑声,屈战尧站在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迷茫席卷了全身,他有些后怕也有些后悔。
  就这么不管不顾来了,真的太疯狂了。
  周围三个出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儿,屈战尧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最后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好不容易弄清怎么去市中心,屈战尧决定先去吃点东西。
  一来到市中心他又傻了,他们那儿统共才一个镇中心,沿着一条商业街走到底就没了,吃的全在里面,而这边的市中心,还分了好几个区,屈战尧晕头转向了一阵,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家kfc,他随便点了个汉堡,食之无味的啃完了。
  这里比他们那儿冷得多,屈战尧只穿了一件夹克衫,出门冻得牙齿打颤,那陌生的斑马线让他脑袋一团浆糊,不知道该去哪儿的迷茫让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在陌生人的视线中钻了回去。
  再打个电话给关河吧,这么想着,屈战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电话拨通的那瞬间,他心底莫名有些沉重。
  嘟了几声依旧没人接,正当屈战尧想要挂断的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女声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那个人一接通电话就压着怒气,“打了那么多遍,到底有什么事?”
  屈战尧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没错,这是关河的电话啊。
  “喂,你好。”屈战尧咬了咬唇说,“我是关河的同学,我叫屈战尧。”
  “哦?是你啊。”那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屈战尧莫名听出了一点压迫感。
  “嗯,关河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人打断了,她沉声说道,“我是关河的妈妈,基于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我就不说什么重话了。我不知道我们家关河是不是被你带坏了,总之,他以后不会回去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也别来烦他了。”
  “阿姨……”屈战尧慌慌张张的解释道,“能不能让他跟我说句话?”
  关河妈妈冷笑了一下,“不能,你别打来了,明天我就去你们那儿办退学。”
  “阿姨,这电话是关河的,尽管他不会再回去了,他也有权跟朋友告个别吧。”屈战尧压低声音说得很用力,“我就跟他道个歉,说句对不起就挂。”
  “什么朋友,就是些地痞流氓。”
  尽管这句话是避开听筒的小声嘀咕,但屈战尧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阿姨?阿姨!”屈战尧朝电话喂了两声,对方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再回拨过去已经变成了关机提示。
  “操!”屈战尧内心压着的火蠢蠢欲动起来,烧得他气息奄奄,丢了半条命。
  心里的希望一下破灭了,他拿着手机怔在原地半晌,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走进簇拥着的人海里,他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格格不入。
  这街道上任何欢笑喧闹都与他无关。
  委屈的感觉像洪水猛兽,一旦倾巢而出,怎么拉都拉不住。
  还好他走的不算太远,能找到回车站的路。
  屈战尧拍了拍脸,呼了口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啊,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一次失败的旅行而已,把他当成一次失败的旅行就好。
  他这么安慰自己。
  乘上车后,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动也不想动,靠着椅背睡得天昏地暗。
  回家后,因为伤口发炎了,他足足发了两天烧,这段时间接二两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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