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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掉的三角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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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狗血,三角形,修罗场
汤底是人间烟火,佐料是鸡毛蒜皮,吃到嘴里的是狗血豆腐。
没有大纲,没有思路,没有人设,想哪写哪。为了自己爽写的,拿出来与君同乐
点:骆译A,江池B,蒋之晖C
线:竹马a,前任b,一见钟情c
辣鸡作者:坏笑。JPG),求面积~
于完结后:三个点之间都有线,但是最后有一个角会被切掉,结局是1v1来着。
第一章 
天阴了,空气湿乎乎的,夹着雾霾的热风吹过,让人又是想遮住头脸又是想捏住鼻子,手忙脚乱倒不会——谁会真的挡呢,只是心里免不了躁得慌。
骆译小手指里勾着一角慕斯蛋糕的盒子,盒子在风里晃荡,好像下一秒就会从他手指尖上荡出去。是秘书小姑娘送的,还挺贴心,居然匆匆一瞥记住了他的生日,他自己都快忙忘了。
他男朋友比他还忙,八成……是记不住的。
再说了,他们究竟算不算恋人还两说呢,虽然是同城,却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现在大约也就只差正儿八经的说个分手了。
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网友诚不欺我。
骆译把蛋糕倒到另一个手,从兜里摸出钥匙来怼进锁孔,转开门扇,抬起胳膊肘按亮了灯,把蛋糕搁进冰箱里,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
衬衫皱了,骆译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他最后一件能穿出去衬衫,可得好好呵护着。骆译勉强爬起来,换过衣服进了厨房,给自己收拾了一碗面条出来。
想了想又提出一瓶红酒。
正在给餐桌上摆烛台,门铃却不期然地响了,骆译解了围裙挂在钩上,手忙脚乱地去开门。或许还有一点期待,会不会是那个人趁着今天来破冰?
门外的人当然不会是他男友——或者说前男友;也没差。在这座人口一千五百万的城市里,能记得他生日的人大概也就这一个,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铁哥们,蒋之晖。
蒋之晖进了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换鞋脱衣行云流水,三珍斋的酱鸭子片好了摆盘,西瓜切了放进冰箱里冰着,末了招呼骆译:“来啊,别傻站着,吃。”
竟然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今年回吗?”
骆译啼笑皆非地坐下,心情却也难得地舒展开来,连蒋之晖又踩他的地雷也没变脸色:“不回啊,老两口又不稀得看见我。”
蒋之晖还想再劝一劝,张了张口还是咽了回去,给骆译倒了红酒,给自己也添了半杯:“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江池呢?没过来。”
啧,死直男。
骆译脸上的笑容凉了一点,自顾自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菜给蒋之晖:“吃吃吃,堵不上你的嘴。”
蒋之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你跟他不是……哎你们不是都好了那么多年?”
是啊。
从大三到现在,数一数都已经快要七年了。但你看,只要一方打定心思要冷下去,居然就真的能两个月不闻不问,好像生活中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个人,然后就可以互道一声珍重,各行各路。
像个真正成熟的社会人一样。
骆译还没开腔鼻子已经酸涩,是,他知道感情来去从来没有因果,也强求不得,但是那个人怎么就真的能这么为了和平分手精密筹谋,细致规划?
哪怕是吵一架也酣畅淋漓,反目成仇也痛快自在,胜过此刻绞刑架上煎熬,上不得下不得,要等那个人最终的审判。

骆译挥挥手,感情里的细微不好和一个直男一一分说,他仰头等那个难受劲过去,笑着对蒋之晖说:“怕是快分了,以后咱俩又是两条快乐的单身狗。”

蒋之晖真是凭本事单身三十年,耿直地傻笑:“好呀,回归单身,谁先脱团谁是狗。”

骆译非常稳重地夹了一筷子菜撕咬,并没有被他气到厥倒。

酒足饭饱两个人仰在沙发上沉思人生,电视的声音开到很大,骆译陷入沉眠的呼吸声已不可闻。

蒋之晖把他抱回卧室,脱了鞋和衣服,换好睡衣,盖好被子,想了想俯身拧亮了小夜灯,蹑手蹑脚退出去之前又帮他把灯关了。活像个老妈子。蒋之晖在黑暗中盯着骆译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出去了。

骆译等到蒋之晖关了门才翻身,趴在枕头上盯着鹿头形状的小夜灯,昏黄又温暖的光。他心里较着劲想“谁要你同情”,却又在所难免的从心底泛出一点熨帖的暖意来。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但哥们不是。

哥们是味美酱足的红烧猪肘子。

没等他再想很多,连日来的困倦终于次卷走他的所有意识,沉进最深处的梦乡。

  第二章 
  
夜半惊醒通常不是什么好事,骆译在接起电话的时候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太想接,又无从逃避,迟早是要来的,就算现在装着没听到不接又能怎么样呢?

又或许是今天的小聚给了他一点勇气和决心,又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击垮了他的谨慎和缜密,他随随便便地把电话接了起来:“江池,什么事?”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电音里夹杂着放荡的调情声,像是在哪个乱七八糟的酒吧里,听着背景音骆译的心先凉了一凉,几乎有点想骂人。江池和他有默契的,他以为。

他俩从前都不混圈,属于比较洁身自好的,也去过一些清吧,但从来不去那些约人的地方。但现在算什么呢?

骆译踩着拖鞋晃晃悠悠走到了厨房,本想来一杯咖啡提神醒脑,却在小柜上看见一杯白开水,蒋之晖狂放的字迹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一张小便利贴上:喝这个。

忍不住想笑。

骆译端着水杯靠在案台上,啜了两口水,终于等到了江池开口——还附带了一个酒嗝:“一哥,咱俩分手吧。”

骆译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哦”,就再也没话可以说下去。

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能更潇洒更得体呢。

“一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江池的笑声飘飘忽忽的,“我也舍不得你啊。草,真难受。”

“那为什么呢?”骆译轻声问。

“哥,我不能对不起你。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也没办法……我。”江池仿佛是在哽咽。

原来是移情别恋,不过也怪他没想到,移情别恋不正是情变的榜首?

骆译忽然觉得好笑:“行,我知道了。分吧。”

“还有事吗?没有就挂了吧。”

你哭什么,怪我咯?

六年,收场于一个狼狈的夜。江池啊,你都不动声色地疏远了这么久,就不知道规划一个好看点的结尾吗?

明明是个gay,怎么比直男还直男呢?

这一夜骆译再没睡着。

困,为了刚完成的项目已经熬了两夜,怎么会不困,只是脑子里过去的回忆沸腾着,总不肯沉底。

原来是移情别恋。

也是,除了移情别恋还能是怎么呢?

次日起来阳光是久违的明媚,天气从不以人的心情为转移。

骆译蔫搭搭地出了门,穿着他仅剩的那件衬衣,昨晚没吃的慕斯被他提着,准备做今天的早饭。

在楼下却看见了蒋之晖的车。车直接堵在他面前,蒋之晖探出头来,冲他摆摆手。骆译稍一犹豫,拉开门跨上了车:“干嘛呢?公司里的漂亮小姐姐以为我外面养了小狼狗儿怎么办?”

“小狼狗,得了吧,老狼狗还差不多。”蒋之晖白他一眼,“明明是老父心系空巢幼子。”

骆译笑得仰躺在副座上,蒋之晖把一盒豆浆塞到他手里:“捕猎归来,给残废儿子喂饭。”

“诶诶诶,过分了啊,不就是生活技能没点够,至于残废吗?”

“脑残不是残?”蒋之晖冷静地扭转方向盘,“今天去哪里?工作室还是总公司?”

“工作室——你今天没事干?”骆译吸着豆浆含含糊糊地问。这个人比他还忙,出去玩叫都叫不出来,今天怎么突然来送他上班。

蒋之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江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骆译脸上的神色变了:“他烦我还不够,还要搅得你睡不好?我们两个的事还要到处——”

骆译突然咽下了后半句。

蒋之晖凉凉地斜着目光看他:“骆译你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爹我错了,你不是外人,”骆译从善如流,“那傻逼跟你说什么了?叫你照顾我?”

“……嗯。”蒋之晖说,“我就请了个假,过来看看你。怕我的傻儿子哭一天。”

“哈哈哈哈,老蒋你是在小看我,我至于吗?你也太逗了。”骆译叉着蛋糕笑着发抖,“我又……”

“高二时候。”

骆译不说话了,低下头,过了一会低低的骂了一句“妈的”。

完全透明的黑历史,竹马就这点不好。

  第三章 
  
第三章

骆译上了楼,把公文包撂在桌子上,先提起杯子去接水。温凊从会议室出来,一脸喜气洋洋,见了他便笑道:“老干部来了?昨晚歇过来了吧。你先打水,待会儿过来商量一下——有新项目了。”

温凊是他工作室的合伙人,社交场上八面玲珑十个心眼儿,主要负责拉活的。也有专业背景,但兴趣不在做设计上,对方案的介入要少得多,一般都是骆译焦头烂额实在忙不开的时候来顶个档。

小活不至于她这么高兴,要么是从总公司那边拿到了外包,要么就是遇上了阔佬——都是好事。但骆译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委实是想再休息一阵。

已经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月了。

打好了水,骆译还是乖巧出现在温凊的办公桌前。温凊把电脑转过一半,指着电脑上的平面图:“联排别墅,二层,两户都要修。左边这户,金主的爹妈住,要稳重复古,还要考虑老人上了年纪动作方便。右边是金主本人的婚房,小两口住,金主原话Fasion一点,不过金主的Fasion究竟是什么还不好说,你到时候再沟通一下。”

“儿童房?”骆译做婚房也不少了,第一反应先是这个。

“不要,”温凊摇了摇头,“说想要再逍遥几年,两人不着急要孩子。”

“什么时候交房?给多少?”

“纯设计费三十万,装修预算五十万。要今年底交房,装修大概得两个月,要不下周先给个初稿?”

“也不是大项目啊这么高兴?”骆译撇撇嘴,点点屏幕:“文件和联系方式给我,小猴儿和文苑都拨给我帮忙,预计一个月内完成设计,剩下的时间就慢慢扯皮吧。”

温凊惊了:“节奏这么慢你这是要养老?”

骆译耸耸肩:“是啊,服老了,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温凊也知道他最近事多烦得慌早就想休假了,心里默默对了对时间也就点了头,送他出门还不忘提醒他:“这个项目监工不用你,但十月开始还有个民宿的项目要开始啊。还是你来带。”

昨天一个大项目刚告终,所有人不可避免地来晚了一会儿,也是惯例了。

等人都到了温凊把人叫起来开了个会,把新的任务分派下去,然后进行了一下团队思想道德教育,差不多也到吃饭的点儿了。

骆译直接给小猴儿和文苑放了假,自己收拾好了东西直奔楼下咖啡厅——蒋之晖在那儿等他。

中午饭吃什么?这是一个足以媲美“晚饭吃什么”的世纪性哲学命题。

骆译拄着肘子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拍手道:“农家乐?去不去?”

蒋之晖一脸嫌弃:“有什么好玩的,而且也吃不到什么好吃的。我跟你讲我上次……”

骆译一拍桌子:“诶不一样!这个我听一个同事提的,说装修特别舒服,挺有玩头的。厨子也特别好,特别农家特别健康。”

懒得和他争辩,这个人越辩越来劲。蒋之晖耸耸肩:“听你的。”

就当哄孩子了。

两个人闲闲散散驱车去汉沟村的时候,可万万没想到会碰见江池。

蒋之晖把车停在门口,骆译掀了衣服抱在怀里,打着呵欠推开车门下来。

正中午的大太阳有点晃眼,但骆译还是一眼看到了江池。

窄檐渔夫帽,白生生的脸,这一会儿已经叫晒得微微发红,盘靓条顺,好一个漂亮男孩子。若搁在前几年,难免还要被说一嘴“小白脸”,但随着社会审美的逐渐改变,小姑娘见了都会夸一句“可甜可盐的小哥哥诶”——在家里能赏心悦目,带出去一起玩也倍儿涨面儿。

昨天还是骆译的男友。

一肚子无名火突然窜上来,不知道要往哪里烧去,只烤得骆译喉咙发痛。

真是他妈的倒了血霉。

江池显然也看见了他俩,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来。

蒋之晖下了车,见着这么个情景,先是一愣,然后狠狠拧起了眉。从车头绕过来,干脆利落勾住骆译的肩带着他往里走,径直走过江池身边,连停都没带停的。

江池张了张嘴,小声喊了一句“一哥”,骆译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听见,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真像陌生人似的。

江池说不出的难受。他目送着蒋之晖的背影,不敢跟上去,也不甘心就这么走,只好自己跟自己生气,恨恨地咬紧了后槽牙。

同行的友人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认识?”

江池失魂落魄地点了头。

认识。

一个是凋落的玫瑰,一个是天降的缪斯。

江池想,真糟糕,他们怎么就偏偏是密友呢。

  第四章 
  
好好来玩儿的,进门前先败完了兴致。

骆译坐到竹席上就开始抠手,蒋之晖坐到他对面,欲言又止,最后和他一起沉默。

反而是骆译先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腾的坐起来,撩了帘子喊老板娘。

老板娘在下厨切黄瓜,听了他喊忙过来,还给捎了一盘水灵灵的黄瓜片。

骆译就着黄瓜片和老板娘唠嗑,老板娘热心又没个防备,他没两句就套出了前一波客人去了哪。

老板娘一出门骆译就忙着要拉蒋之晖起来,蒋之晖八风不动,冷眼瞅他:“怎么?要上赶着找他?”

“你说什么瞎话!”骆译白他一眼,“找他?问明白了避着!我惹不起这尊大神,看了堵心还不许我躲着了?”

“走走走走,出去玩儿去。”

蒋之晖动摇了一下接着问他:“那要是又不巧碰上了?”

“我呸你个乌鸦嘴!”骆译打人爱敲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蒋之晖顺着他站起来,摇着头被他拉出门去。

西边是采摘园,蒋之晖顶着老板娘提供的草帽穿行在田埂间,挎着竹编的篮子,为了方便把衬衫挽了半截上去,乍一看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

骆译靠在一边的树上只管笑和吃,时不时惹得蒋之晖怒目回视。只是他嘴角还挂笑,这怒目而视就显得很不正式。

骆译也不好意思再看戏,护着他仅剩的一件衬衫蹭进树枝间,装模作样的摘了几个果子丢件篮子里。

蒋之晖把帽子丢在他头上,头疼地摸出他刚才摘的几个果子,半青不红的,还被他使劲往下拽的时候伤了皮:“骆小爷,你就等吃,还不好?去去去,别给我添乱了。”

骆译嘻嘻笑着,又去摘果子,蒋之晖一边要勾着篮子,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挡他。

两个人正闹地开心,却听见一道声音从几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哥,晖哥,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骆译收了脸上的笑容,转过头去面对江池,看了半刻,缓缓浮出虚伪的友好来:“是啊,又见了,还挺有缘的,是不是?”

江池无法判断骆译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从来也没弄懂过骆译每天在想什么,只能点点头,顺着他说:“是啊。”

骆译点点头:“不过现在手也分了,缘也还是散了还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了,江池不敢接,只是尴尬地微笑,向蒋之晖投去求助的目光。

骆译冷笑。

江池摆了摆手:“分手了还……”

“还什么还?有什么可还?快得了吧。”骆译捏着下巴审视江池,“您老不都移情别恋了吗?咱们俩还有什么可还?”

江池摇头:“认识那么多年,朋友总……”

骆译干脆笑了出来:“行啦,小弟弟你几岁啊,还有朋友做那是和平分手,你不会以为咱们俩是和平分手吧?”

“我不想闹得难看,不等于我不烦你——精神出轨不是出轨吗大宝贝?”骆译习惯性捏着他脆弱的太阳穴,“咱俩以后能不见就别见,根据咱们分手前几个月情况来看,我觉得你能执行的不错嘛。”

蒋之晖捏着骆译的肩头,骆译回过头来,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蒋之晖皱着眉松开手。

骆译接着说:“还有,以后别拿你那点屁事去烦之晖,他也忙,没功夫理会你——都听明白了没?”

江池盯着骆译的面部表情,终于确认他说的认真的——而且这个过分刻薄和冷酷的人真的是骆译。

骆译看见江池脸上一闪即没的受伤,但没理会,拉过蒋之晖穿出采摘园,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

蒋之晖犹豫了一下,问他:“江池性格这么软这么好搞?”

骆译耸耸肩:“也没有吧,估计是没见过我对待阶…级敌人秋风般冷酷无情的一面,惊着了。或者是多少存着良心感到愧疚,现在不敢跟我对骂?”

蒋之晖笑了:“你还会和人对骂?”

“不会啊,”骆译低下头按着手机,“他要和我对骂我拿草帽捂着脸就跑,丢不起这人。”

屏幕暗下前最后的界面是微信。头像是一幅工笔狸花猫的人给油画港口游轮发去了消息:喜欢的人去追,捧出真心来他,别弄丢了。我说过你的毛病改一改,你这样没法和人好好相处。

尽过最后一点情分,从今以后是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第五章 
  
江池回了天瑞园那边的公寓。两居室,一间单独辟出来做画室,主要放着些基本的画具,他懒得回康水那边就会在这边住两天,顺手画几幅小画挂出去卖。

他还没法放下那两个人,干脆先住在市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要他干脆回去闭关画图,他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

但江池明白,他最多在这边待半个月,九月截止提交的詹彼得奖,他导师已经给他报上去了。《你慈悲垂眸》还剩最后的细节勾勒,他无论如何都得回去完成。

说起来,《你慈悲垂眸》还是以骆译为原型的呢。

有很多东西,不是说要了断就能了断的,七年的千丝万缕,哪怕有慧剑也斩不尽,更何况他没有呢?

一直没有看手机,直到坐定才翻出来,有骆译的消息。

“喜欢的人去追,捧出真心来他,别弄丢了。我说过你的毛病改一改,你这样没法和人好好相处。”

如果我真的追到蒋之晖,你还能这样劝诫我吗?

我和你会怎么样,你和蒋之晖又会怎么样?

我不该在心里有了他之后还纠缠着你,更不该因为喜欢就去招惹蒋之晖。

我应该慎重一点,再慎重一点。

江池坐在画架前,提起铅笔胡乱勾着草稿。水,夕阳,和静默的背影。他的初恋,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那时候骆译回过头来,招着手问他“肖像权诶,小学弟你要不要考虑给钱?”

他居然真的傻傻掏钱了。

骆译那时候愣了半刻,大声笑着收下了,还和他说“下次请你吃饭”。

后来当然不只是吃饭,骆译带他和院里的学长们打球,带他去看拉斐尔真迹的展……后来他们在粼粼金光的湖边接吻。

他真糟糕。

他一点,一点也不想伤害到骆译,但他做的很糟糕。

江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笔搁下了,捂住了脸,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如果他不喜欢上蒋之晖该有多好。

他第一次见蒋之晖是在邻市的慈善艺术品拍卖会,蒋之晖作为参会的年轻企业家代表拍下了他导师的《倒影》。当然,那幅画早就定好了只是个拍卖的噱头,他的导师懒得敷衍,那画实际上是由他动笔的。

这或许算是缘起。

但那时候蒋之晖只是一个拍下了他作品用以沽名钓誉的年轻企业家,仅此而已,他甚至还不知道蒋之晖就是骆译口口声声的老蒋。

如果就在那一刻多好,以后骆译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他们回想片刻抚掌大笑原来是你,然后就没有然后。

呵。

农家乐玩的不尽兴,反而玩出一肚子气来。骆译干脆没回家,把蒋之晖送走就回了工作室,打算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文苑和小猴儿心满意足地跟着老大摸鱼了一个上午,爽的灵魂都要飞起,下午见了骆译状态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文苑精神百倍指哪打哪,小猴儿一听工作立马进入咸鱼躺尸的状态。

骆译自己不爽归自己不爽,但非常难得地没有迁怒的习惯,高效地把上阶段的东西做了收尾,带着文苑和小猴儿把联排别墅的项目资料整了整。

到了下班后才是真正到了难捱的时间。

没了工作占据,骆译的脑子里盘旋不去的净是这几天的事。严格来算,这还是骆译第一次失恋。还怪新奇的。

实在捱不过去,骆译甚至想到了买醉。

不过想一想那位“老父亲”,骆译又把这个念头摁了下去。叫蒋之晖知道了转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说不准还会生气,这位大哥一生气就是旷日持久,还爱搞冷暴力,骆译实在没胆量挑战。

毕竟已经没了男朋友,铁哥们再和他搞冷战,他也太惨了吧。

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反正已经这样了,骆译索性自暴自弃,去超市买回一大兜零食,都是油炸膨化食品,解压利器。也不讲究了,胖就胖,过段时间忙起来自然会暴瘦十斤。

回家先把一堆衬衣塞进洗衣机,然后略略把客厅打扫出来,给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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