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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掉的三角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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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全是我的罪过了?”江池抬声。也许是突然意识到了这样多少显得不太得体,江池又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蒋之晖。你如果说过你的名字,那天我也不会和你走。”

蒋之晖沉声说:“那一样是你出轨,江池。是你对不起骆儿。”

江池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骨,疼痛提醒他该做出恰当的反应。

他对不起一哥,他知道,这是个明明白白的现实。但是他在尽力补救,他在尝试……他不想连蒋之晖也没有了。

他不甘心走。

“现在是我们两个的事,你总扯一哥干什么。已经是现在这样了,我和一哥分手了。”江池拽着蒋之晖,“没有你我也不会对不起一哥,蒋之晖,你是不一样的。”

“你是唯一的诱因。”

“你该做点什么,是吧?”

蒋之晖看着他,摇了摇头。

“江池,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你的。”

“有一句话,我从在骆儿工作室看见你那天就想要和你说,拖拖拉拉到现在,也有两周了,我觉得我还是得果断点。”

江池愣住了。

“我没办法去管你和骆儿怎么样,你们,好自为之,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好。”蒋之晖一字一句地斟酌着,“但我们两个的关系,我想是应该结束的。”

江池眉头抽动着,轻轻地“啊”了一声。

蒋之晖没有管江池,继续说下去:“我很感谢你出现,你带我看到了许多‘规矩’以外的生活,我和你在一起很高兴。即使是考虑到这个糟糕的转折和噩梦一样的结尾。”说到这里,蒋之晖还笑了笑。

江池“哈”得一笑,这场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他终于想到了。

这话这么熟悉,掐头去尾不就是他这几天在小公寓里左右琢磨,又最终抛弃掉的剧本吗?

只是主角倒换了。

江池看着蒋之晖的脸,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因为一哥是吗?”

蒋之晖迟滞片刻,摇了摇头。

江池的手指压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吐出理智又不含情分的刀。

“如果我能处理好我和一哥的关系——事实上今天晚上我本来是约了一哥去谈一谈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愿意见我。”江池说,“如果我能,我们可以不要变吗?”

蒋之晖推开江池的手指:“那我要怎么处理我和他的关系你想过吗?趁现在他不知道,趁他还不知道就断掉,还能……”

江池瞪着他:“这还叫不是因为一哥?”

蒋之晖摇了摇头。

他拿起自己的钥匙,从吧台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江池,冰凉的钥匙链划过他的颊侧,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Join,你的感情我负担不起,我们早就约好的,但你越界了。”

“这才是最要紧的。”

“你怎么一直在搞错重点。”

夜风,橘色的灯,深秋的蚊虫在灯光下狂舞,有一天没一天地狂欢着。

蒋之晖和三三两两遛狗的人一起在这条路上走,看上去比遛狗的还要闲在几分。

十点多,毕竟不是夏天的夜,已经渐渐沾上几分凉意,空气也旷朗起来,一反前几日的憋闷。

总得来说,是个让人头脑清醒的好日子。

蒋之晖在反思他刚刚说的话,有没有哪里不妥当。

但是在这种尴尬地畸形关系里,好像不论说什么都难妥当,更何况是他这种一贯被骆译吐槽是钢铁直男,情感迟钝的人,要想方方面面不出错难度堪比上王母娘娘院里偷桃,老君炉子里窃丹。

但只要说明白了就好。

江池肯定要恨死他了,但这也没有办法。他不想要骆译对他有任何一点情绪,那就只能选择在江池这里快刀斩乱麻。

到这里又是他对不住江池了。

他谁都对不住。

蒋之晖想来想去,又觉得心灰意冷,他打开手机,看见朋友圈里父亲发了读《孟子》的新感受,之乎者也的一长段。他顺手点了个赞。

下一条是骆译的母亲,是张非常精致的艺术照,骆译的父亲一马当先评论:“好看。”

但没有骆译的评论,当然也不会有骆译的评论。

蒋之晖低头叹了口气。

这是骆译任性自我说出柜就出柜的第七年,比前几年要好的是,他终于会回家过年了。

蒋之晖想,他果然还是做不到痛快地走在“规矩”之外。

  第十二章 
  
次日已经到了周六,蒋之晖的公司顺理成章地加班。

睡了一夜,昨晚那点酒带来的醉意都已经散尽,但蒋之晖在自己公司大厅里看见江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受到一种宿醉般的头痛。

毫不夸张地说,他那一刻真的动过回头就溜的念头。

但蒋之晖毕竟还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他只好走到江池面前,低下头轻声问他:“是我没有讲明白吗?”

但他们两个都明白,该讲明白的都已经讲明白,只是执迷不悟的还在执迷不悟。

氛围渐渐在沉默中尴尬。

蒋之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分针已经即将归整,他冲江池点了点头,话音还没落就开始转身:“既然没有什么事,那江先生,再见。”

一直沉默的江池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口。

蒋之晖条件反射似的四顾,见周围人都来去匆匆,没人注意到这一个小角落里一个轻微的拉扯动作,这才腾出反应了过来,瞪了江池一眼。江池也在这一瞪间反应了过来,摸了炭火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蒋哥……我还是想和你聊聊。”

蒋之晖又看了一眼手表。

江池改口道:“你忙,我等你。中午,午餐时间可以吗?”

蒋之晖尚在犹豫,江池已经自作主张地定了下来:“那到了时间你微信戳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十分钟,”蒋之晖冷沉沉地盯着江池,“只有十分钟。”

江池表情凝滞了一下,又换上愉悦的表情:“好啊。那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见鬼的不见不散。

蒋之晖敲下最后两行代码,快速地收拾了桌面上的纸片拢做一堆,提着公文包匆匆走出办公室。

技术部的还在加班,其他部门这个时候都已经走了个空,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还没等他给江池发微信,就看见江池抱臂等在墙边,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蒋之晖疲惫地眨眼,冲江池点了点头。

他们最后在12层的快餐店坐下。

蒋之晖反而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说吧。”

江池勉强笑了笑,问:“其实你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对吧?”

蒋之晖木偶一样呆坐着,不肯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江池瞥了一眼蒋之晖腕上的表,接着说:“我能处理好的,一哥现在已经愿意和我谈一谈了,一哥很快就能看开的。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蒋哥你说过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蒋之晖终于摇了摇头。

江池几乎渴盼的眼神在蒋之晖摇头的动作中逐渐灰败下来。

他说:“……即使是我愿意像以前一样也不可以?”

蒋之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着江池。

坐在这里四分钟,江池终于等到了蒋之晖的一点反应。他伸出手到桌面上,攥住蒋之晖的袖子,接着这一句话滔滔地陈述下去。

“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想见我就到蓝叉子去。你去我就在。”

“如果你想我,我就和你走,去你家,或者去酒店都可以。”

“蒋哥,我都没有一哥了。”

“你别再不要我。”

江池停下来,沉默地看着蒋之晖的表盘。良久,他续道:“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你的人际,你的事业,你的家庭……都不会受到我的干扰。”

“就像以前一样,我是只会出现在夜里的幽灵。”

“只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蒋之晖深深皱起了眉。

他的脸色逐渐复杂起来,带着半点痛惜和一点无奈,犹豫着伸出手,按在江池的头上:“低到尘埃里,没有必要,开不出花儿来的。”

“我给不出你想要的,你也不要把自己的心愿折过揉过递过碎片来,委屈求全地拿着一点火种做安慰。”

“这样不好。”

江池抓着蒋之晖的袖子,几乎要把笔挺的西装揉皱。

“你舍不得离开这里,对吧?”蒋之晖含了一口气深深吐了出来,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公司有一直有分公司的打算,只是没有找到愿意去那边带的人。其实就我过去也不错。”

江池觉得自己好像又搞砸了。

蒋之晖把重心从邻市转到这边来,不就是因为骆译在这边发展,想要过来互相照应的吗?

但是现在蒋之晖决定要走了?

蒋之晖拍拍他的肩膀,自己站起来,仍然是那句话:“好自为之。”

江池仍觉茫然。

他看着蒋之晖消失在数重墙之后,低下头不知要怎么对自己交代。

  第十三章 
  
骆译是在忙到头昏脑胀的一天之后得知蒋之晖又要走的消息的。

他从微波炉里端出酱鸭子,把垫手的毛巾挂好,拿起被他夹在肩头的手机走到阳台,问:“不是说已经打算好在这里定居?房子都买了,兄弟你清醒点,又折腾什么。”

蒋之晖在那头轻轻地笑:“追赶时代嘛,现在情况有变,那边发展会更好,但没有撑得起来的人。现在缺不得我。”

骆译“哦”了一声。

“没别的想说的?我后天可就要去先期考察了。”

“走了不回来了?”

那边的人沉默了半刻,笑着问他:“你希望我别回来了?”

“那怎么可能。”骆译趴在栏杆上,“我还希望你别走呢,你走了可就没人和我侃大山吹牛皮了。”

蒋之晖说:“那最好。”

骆译搓了搓手,快进冬了,暖气还没来,阳台上倒是凉了。他还嫌毛衣笨重,在家里只穿了一件单衣。

夕阳映得整片窗户都是霞色,但也只是看着暖。

没什么用。

他知道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去干涉蒋之晖的未来规划。

兄弟之间最恰当的界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和蒋之晖还要摸索着去适应。

暂且先到这里吧。

刚要说再见,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之晖……”

却没想到蒋之晖的话音也在同时响在他的耳边:“对不起,骆儿。”

最近好像经常在听人说对不起。

比起说对不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事儿干漂亮。

骆译觉得有点烦,还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如果是关于性向的瞒骗他能理解。如果是指没有接受他告白话,他新的恋人都已经分手了,高中时候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如果是前天饭局的尴尬,那还用等到今天来道歉?

那天的中午总是能离奇的勾出骆译难得一动的怒火。

他还是生硬地说:“没关系。”

蒋之晖很放心地挂了电话。

骆译在心里骂:傻…逼。

骆译想,他迟早要被蒋之晖气死。

但幸好,离完稿日还有两天,手机弹出的最近出行提醒也只有三天了。

出去走走,暂时忘掉关于感情生活的所有。

蒋之晖要走,那就走吧,也许他们真的只适合做天各一方的兄弟。你看,蒋之晖才决定来到T市多久,他们之间应有的距离感已经被摧毁了。

锁好了门,行李箱的轮磨过地面,留下令人厌烦的噪音。

骆译哼着小曲儿踏进电梯,拨了号,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他又翻捡了自己的包,确定各种证件都到位了。

几声之后成功接通,温凊正在那头乒乒乓乓摔打着什么。骆译笑问:“怎么了?谁惹凊大小姐了?”

温凊那边的声音停下来:“你的五天小长假谁批的?谁给你接替工作?你现在是朝谁瞎显摆来的?姓骆的你还要不要脸?”

灵魂四连。

骆译擦了擦鼻尖:“哎呀你小人之心。我是特地来告诉你,文苑不想做这个项目,我压了几天,但看她好像还是没变主意……”

温凊“呵”的一声。

“你刚就在为这个生气?”骆译走出电梯,跟在前一个人身后出了门,四顾,拦住一辆出租车,没想到却先被人拦下,请司机离开,还替他给出租车司机道了歉。

温凊还在那头抱怨,骆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低声对温凊说:“别烦,你先仔细问问文苑,实在不行就先调离,等我回来我会处理。先挂了,下了飞机再聊。”

江池就站在他面前。

骆译嗤笑一声:“怎么又想起我来了?不是该忙着追求人呢?”

“他拒绝我了。”江池看着骆译,“我没机会了。”

“哦。”骆译应着,“所以呢?你找我来干嘛?”

江池皱着眉头:“一哥,你能不能稍微,我是说稍微,温和一点点。我本来……”

“不能,”骆译平心静气地看着他,“不能。还有事吗?如果你只是想问这个,我现在回答了,我可以去赶飞机了吗?”

江池几乎以为他要看一眼腕表,像蒋之晖一样,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涌现出几近于无穷的恶意。但骆译没有看。

骆译突然问:“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我说过很多次不希望和你在见面。”

他轻哼一声笑了:“更何况上次是你鸽我啊,江池。”

  第十四章 
  
江池的脸色凝住了。

上次,蒋之晖突然约他,他只能去见蒋之晖。那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见不到蒋之晖了,他知道那是个诱饵,但他必须去咬。

他是一条想上岸的鱼,哪怕岸上有窒息的痛苦。

他半是哀求地说:“上次,我有事。但我想来和你说说话,我很难受……你提着行李箱,你要去哪?”

骆译已经不会动摇,他摇摇头:“既然上次没谈成,也不用谈了。我后来想了想,过去了,再揪着不放没什么意思。对吧?”

江池能强烈地感受得到,骆译是真的不耐烦再和他说话。骆译想离开,每一个字里,每一个动作里都在强烈地暗示着:我烦了,求你离开。

他本来就是心思敏感细腻的人。

原来分手了就会这么不同吗?

江池放开了抓着骆译的手,但他还是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一哥,那你要去哪?”

骆译低垂下眼皮,拉起箱子就要到马路对面去。

风吹走灰黄的叶子,骆译在他三步之外,并且会不断地远离。

但他知道骆译还会回来。

江池终于耐不住问:“我听说蒋哥也要走,你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骆译猝然回头。

“你知道他要走?”骆译盯着他,“你听谁说?”

骆译的眼神太过具有压迫性,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另外一面,竟让江池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骆译站在原地,眼神定在江池后退的半步上,他压紧了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池不回答。

他想起了蒋之晖摸着桌面上的酒杯,想起他迷人的侧面和沉寂的眼神,想起他说:“趁现在他不知道,趁他还不知道就断掉,还能……”

他张口,却又把所有的话咽回去。

太艰难了,他的嫉恨和怨毒像即将喷发的活火山,而他现在要把这些情绪都压下去,压到地壳以下,压到不能见天日的地方。

如果火山喷发过,会把周围都烧成灰。

“随口一问,”江池狠狠抹了一把脸,“一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骆译走了。

但他临走留下了一句:“总还会回来。”

舷窗之外是蓝天和白云,但骆译暂时失去了欣赏美的能力。在飞机终于起飞之后,他把眼罩拉下来,彻底屏蔽了周围。

但阻绝了视线,大脑反而加倍活跃。

他的脑内反复徘徊着江池的神情,有所保留的,压抑的痛楚的,即将喷薄而出的。

那是什么?

那代表着什么?

他警告自己不要再探究下去。

但蒋之晖突然说要离开,足够干脆,足够果决,毫无留恋。

江池来找他,藕断丝连,欲言又止,想要触碰又远离。

在他目光所及之外,有不为人知的暗潮涌动着,卷到他面前的时候,终于翻覆他的认知。

闪电划破云层,豁然开朗的同时伴随着惊人的刺痛。

  第十五章 
  
南方的初秋几乎还看不出秋的味道。

雀儿在枝头停着,啄着斑驳日光;骆译从树下走过,拖着他简单的行李。

不在海边,风却已经卷挟了腥气,掺进鼻息里,呼吸间仿佛已经浸入海水里。远方的天际,漂着雪白的帆影。

整个城市充溢着海洋的气息,自由又散漫,浪荡又多情。

但骆译已经注定不可能全心投入地去欣赏和感受了。

***

蒋之晖踏在异乡的土地上时,心仿佛也安稳地落了下来。

这是个没有糟糕的纠缠的地方,没有骆译,更没有江池。

代码和应酬,一体两面,成了他生活的主调。

他终于还是选择逃出那个旋涡,但是到夜深人静时候,偶尔他还是会想起他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不,那不是他的玫瑰,他只是曾经路过一片玫瑰园,却胆怯到不敢摘取任何一朵。

***

江池在x市呆了两天,每天去蓝叉子,也并不买醉,只是随便喝喝,趁着一点朦朦胧胧的醉意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那里有很多人,轻易相爱,草率相知,有人只贪图一晌春宵,有的人沉迷着耳鬓厮磨的缠绵。

每个人好像都有所贪图,欲望纠结着充塞这片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空落落的,无处依凭,也不想落地。

他曾见过的陆地都已经漂移。

老板常来陪他坐,但也不和他说话,只是点一支细细的烟,烟气从他的指缝里穿过,缠绕他的眉眼。

第三天的时候,他还是买了机票。

他从老板那里问到了蒋之晖工作的城市。

这实在是一个很安适的城市。

江池落了地,本以为自己会不管不顾地去找蒋之晖,但是他在街头转了几圈,在一个小旅店安顿下来之后,竟然忽然找不回一丝去见蒋之晖的心情。

他在街头乱转,抱着素描本和铅笔出去,画石拱桥上的落日和古寺井边的麻雀,也画玻璃幕墙的高楼和匆匆来去的人。

他在街角的咖啡厅见过蒋之晖。

蒋之晖提着电脑包匆匆的从街边走过去,等着红灯过去,并且把咖啡杯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就这一面之缘,蒋之晖还没看见他。

江池觉得这样的爱未免有些卑微,就好像他在这里等着,找着,只是为了偶尔能看见蒋之晖在街边喝咖啡。虽然他心里知道不是的,甚至现在他都有些模糊了他是不是为了蒋之晖而来。

江池第二天一早订了回程的机票,但在收拾好行李之后又把票取消了。

回去了反而更显得他在心虚一样。

九月十三,江池在一个小乐队的演唱会现场见到了蒋之晖,正式的见到,他们还握了个手。

演唱会现场倒是很热情,几十个听众愣是搞出了几百人的感觉。

散场以后江池顺着人流往外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蒋之晖被人流驱动着,走在了江池身后。

城市里难见漫天星子,只有月亮一弯挂在远天际,夜幕与水同色。

蒋之晖问他:“你怎么到了这里?”

当然是在问他。

江池走了两步,低声说:“听说这里有演唱会,就过来了。你在这里啊。”

蒋之晖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

人流渐渐疏散去,蒋之晖靠在河沿的栏杆边上。江池停下来,抬头眺望那弯孤独的月。

江池问他:“最近还好?”

蒋之晖:“还好。”

这就又一次无话可说。

阴云擦过月亮,阴影投下又消去。

蒋之晖问:“骆儿怎么样?”

“挺好的,”江池也跟着,靠在栏杆上,“前段时间还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

但为什么要见面他却只好缄口,他心虚又坦荡地直视着月亮。骆译想问他的事情,关于他和蒋之晖。骆译是要验证他的猜测,江池看得出来,却不敢去面对自己一时失言的后果。

蒋之晖侧过身,凝视着江池的侧脸,他声音轻飘飘的:“你们要复合吗?”

要复合吗?

江池唇角翘起。

他想起那天骆译枯死的眼神。

蒋之晖还在等他的回答,江池眼尾收着他的影子,对着影子弯了弯眼:“蒋之晖,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一哥分手,就该知道我们不可能复合。”

我还喜欢你啊,怎么可能再去和一哥在一起?

  第十六章 
  
眼神勾过去的时候,江池从蒋之晖的眼睛里看到了火焰。

他放荡又顺从地贴过去,嘴唇压在蒋之晖的嘴唇上,轻轻磨蹭着。蒋之晖靠着栏杆,眼神从他的眉眼移动到鼻峰,是江池梦寐以求的认真又专注的眼神。

江池捏住蒋之晖的袖口,凑上去,舌尖重重舔过蒋之晖的唇缝,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这个人的嘴唇,远看像是紧抿着,亲上去才知道不是,他那么容易撬开。

江池的牙齿缠绵地咬着他的嘴角,又退开一点,重新凑上去爱怜地轻轻一啄。

蒋之晖掐住了江池的腰。

湖面上的灯光明明灭灭,倒出金的紫的蓝的粉的光斑。

江池移开蒋之晖的手,退后一步问他:“口是心非,何必呢?”

蒋之晖盯着他,不发一言。

江池看不到蒋之晖表情的变化,兴致缺缺地靠回栏杆去:“也是,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你冷漠但要做出不冷漠的样子,喜欢要做出不喜欢的样子,你跟着别人的审美和道德判断活,但又难受……你虚伪。”江池握住蒋之晖的手,又撤出来,只是轻轻捏着他的指头。

蒋之晖闭住眼。风从他的面颊上掠过去,又去亲吻江池的唇。

“我都知道,但我喜欢。”江池低下头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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