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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掉的三角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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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译迟疑了片刻,拢了拢散乱的围巾,也冲江池点头,然后一步不停地朝外走。走过几列柱,江池已经再看不到,他却突然收到了微信,原本已经沉底的江池头像突然跳到了最上面,他没点开,小灰字显示了半句话:“一哥,好巧又碰上你。你最近……”

  骆译看着,想了一会儿把手机收了起来,整理好围巾,拉着箱子离开了。

  没必要再有什么瓜葛,都过去了,都过去吧。

  但有时候世界真的小到像是一个玩笑。骆译落了脚,等到了猴儿和文苑,就带着他俩去了甲方公司那边。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骆译和甲方的负责人相谈甚欢,把具体的要求敲定了,甲方负责人带他们去现场看,却在门口又遇上了江池。

  江池甚至惊愕地退了一步,不由自主低了声气:“一哥?”

  骆译几乎同时出声:“江池你来这儿干什么?”

  甲方的负责人没感受到表象下的奇怪氛围,笑得挺高兴:“诶你们认识啊,那就好,合作愉快嘛。江池是咱们上次说的壁画顾问,哈哈。”

  骆译的脸几乎是瞬时阴了下去。江池紧紧捏着手里的几页纸,手心里的汗濡湿了纸面。

  骆译说:“合作愉快。”

  江池的呼吸重了,他看着骆译:“谢谢一哥,合作愉快。”

  骆译不含感情地瞟过他,对负责人说:“不是要去那边?走吧。”

  第三十一章 
  
  去熟悉过现场以后,工作很快进入正轨,骆译本来打算在这边待上三五天,熟悉了章程以后带回那边做,剩余的线上沟通就好。碰到了江池以后更是直接决定了把三五天压缩为三天。如果不是这边的工作做不完的话骆译甚至想当天返回。

  回了酒店把任务布置给猴儿和文苑,骆译把资料补充完毕以后已经是九点。蒋之晖一个小时前给他发来了消息,日常的问候,骆译看了看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他本来是想告诉蒋之晖,他这次要和江池合作,但又觉得这话说了似乎有些破坏气氛。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候了两句,嘱咐了蒋之晖一定要记得给阳台上的君子兰浇水。

  蒋之晖很快回了消息:“都记着呢,你那边怎么样?”

  骆译很想回“不怎么样”,但又莫名不想让蒋之晖知道江池的消息,拐弯抹角地打上去一句:“其他都好,就是甲方安排的合作方不太让人舒心,忍忍就得。”

  蒋之晖给他发了一个歪头笑的表情。

  骆译气儿已经顺了,更懒得给蒋之晖讲这点麻烦事,反正就三天,忍过去得了。在蒋之晖和他表白之前,他们俩的关系应该早就断了,又何必让他们再扯上关系。

  但他和江池还应该再谈谈,他想,这三天内找个机会和江池见一面吧。

  见一面的机会并不难找,骆译和江池在甲方公司大厦的楼下十一层咖啡厅坐下。江池要了一杯美式,给骆译要了一杯摩卡。

  骆译开门见山:“最近都在n市这边吗?有没有回去的打算?”

  江池摇头:“不想回去了。没什么挂念的,在哪里都一样。”

  骆译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人分明还是江池,但和他印象里的江池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从前的江池可不会说这么消极冷淡的话。

  他没忍住,问:“你怎么了?”

  江池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他:“一哥,我以前是不是很蠢。”

  骆译眉头跳了跳:“你怎么这么说?”

  “一哥对不起,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虽然我觉得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和蒋之晖……”

  骆译打断他,他并不喜欢听人再讲一遍:“我知道。”

  江池又是那副惴惴的样子,他叹口气:“我就知道,你猜到了。对不起一哥,我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他,我觉得不能一边和你维持关系一边喜欢他,我试过,戒不掉对他的感觉,只能和你说分手。”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骆译看着他的样子,问,“你也并没能和他好好的。”

  江池苦笑着说:“那也没得后悔呀。我当时确实很喜欢他。所以我觉得我蠢,看错了人。”

  骆译没说话,他拿了糖包倒进咖啡里,轻轻搅拌着。

  “一哥,我不知道你和他做朋友什么样,但是从我来看,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江池想了想又说,“就算有心也是狼心狗肺。”

  “你和他算两小无猜,后来又不经常见,可能有滤镜。如果你愿意听我劝,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骆译嘬着咖啡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江池说的人是蒋之晖。江池眼里的蒋之晖居然是这样的吗?

  他本来是想要告诉江池他和蒋之晖在一起了,也存了一两分看江池什么反应的心思。江池这样诚心正意的规劝一出口,骆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对不起,我和你口中那个狼心狗肺在一起了”?

  骆译对江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心里自有判断,倒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提到这里,江池终于低下头:“我妈调职了,打算去意大利那边和我爸团聚,她希望我也和她一起走,我还在犹豫。”

  骆译想了想:“国内的工作环境更熟悉,去意大利的话,你也许可以考虑继续进修。”

  “我是在纠结这个。”江池笑了,“一哥你是不是不怪我了?你又在给我分析。”

  骆译瞪着他,江池也和他对视。几秒之后,骆译先移开:“不,其实我更希望你出国。你还记得我说过吧,不希望再见到你了。”

  “记得,那我出国以后我们还可以通信吗?”江池问,“给这个民宿画完我就要走了。”

  骆译低声道:“原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江池说:“本来这个民宿请的不是我,我从一个朋友那里要过来的。我就是想在走之前和你告个别,直接去见你你肯定不会……”

  骆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骆译和江池几乎同时看清了上面的字“之晖”。

  第三十二章 
  
  “是蒋之晖?”江池打破这奇怪的僵持。 

  骆译抬起眼来,微微颔首,他伸手拿起手机,甚至没和江池解释什么就匆匆离席。

  江池坐在位子上,脸上浮现出鲜明的不快。

  他们两个还是好朋友,哪怕近来发生这么多事,而自己夹在中间就像个跳梁小丑。

  江池拿勺匙在咖啡杯里胡乱搅动,与杯底的冰块碰撞着,发出叮叮咚咚的碎响,错乱嘈扰,更令人焦躁。他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走回来的骆译,忙转过头去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池感觉到骆译的脚步轻快了不少,表情有些奇怪,焦灼和烦恼里竟缠着禁不住的期待和喜悦。

  蒋之晖打电话过来是说了什么?

  江池这么想,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没想到骆译却回答:“没什么重要的。”

  你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说没什么重要的?

  骆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提起钥匙链在江池面前摆一摆,召回他的注意力:“我现在有件事,需要马上出去,今天就到这里吧。后天讨论会见。”

  “对了,你别乱走动了,好好把大厅的白浪壁画改出一稿来。讨论会要。”

  骆译的动作并没有见匆忙,江池却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了几分急切,他心里疑窦丛生,越发好奇起蒋之晖说了什么鬼话,哄得骆译这么高兴。

  另一边,蒋之晖刚到骆译下榻的酒店大厅,随便划拉着手机打发时间,等着骆译回来接他。

  其实他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按他的预想,最好是骆译就在酒店,他一个电话把他的骆儿叫下来,而他的骆儿从电梯里出来,直接又惊又喜地扑到他怀里——这才是完美的剧本。

  虽然浪漫指数不太足,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不算差。只要后面的步骤执行的足够好,给骆儿的感觉应该不会差,再说今天的“关键道具”可是他精心挑选了的,还请别的朋友悄悄把过关,应该不会再收到骆儿的“直男鄙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从兜里再次掏出那个小盒子,打开来仔细地观赏了一遍。他整了整领结,拉了拉衣摆,不动声色地对着玻璃窗侧身照了照。

  现在就等另一个主角出场了。

  江池没忍住自己猫儿似的好奇心,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打车跟上了骆译。驶过几条路口,江池发觉了这是回酒店的路,一面有些失望骆译可能真的是有工作要处理,一面又愈发心安理得了,自我安慰“我也只是回酒店休息而已”。

  骆译的车果然在酒店门口停下来,骆译下了车,也确实走进了酒店。江池一边瞟着骆译的动向一边付了钱,没等他走到门口,先看见骆译和蒋之晖并肩走了出来,不知蒋之晖说了什么,骆译笑着锤了他一拳。

  我…操…原来是蒋之晖这个垃圾来了?怪不得骆译那么急,还特意安排了工作来支开他!

  江池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骆译和蒋之晖走到了车前,心思转了又转,招手叫了一辆车,告诉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话说完他就有些微后悔,这样跟踪别人好像真的怪变态的,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前面骆译的车一动,他又急了起来,忙忙催促师傅:“快点,一会该跟不上了。”

  江池心里很急,但他却茫然不知自己的急切到底是落在哪里,直到他回忆着刚才在酒店门口的画面,突然重新审视了那一刹的细节——是蒋之晖坐进了驾驶位!

  一哥有一点精神洁癖。一哥的车不喜欢别人碰,就连江池,他做一哥男朋友六年,也只在骆译醉酒后偶尔开过一次。

  但蒋之晖居然是自然而然的坐进了驾驶位!

  他们好哥们都可以这样的吗?好到同入同出,出了差还要千里探望,连洁癖都可以当没有的?

  江池茫然地想,应该不止于此吧。

  第三十三章 
  
  湖滩上盘旋着白鸟,水面上倒影着云树,赤日在湖面留下闪烁的波光,这是湖滩公园里荒僻的一角。

  江池下了车,从停车的地方找了一路过来,终于在这片湖滩边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江池站在山石和树木后面看着前面两道人影,贴的越来越近,最后抱在一起缠绵拥吻。

  他又确认过一次,骆译和蒋之晖。

  原来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他们两个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天并未崩裂,地也不曾摇晃,只是他心里翻江倒海,连带着头脑和感觉都晕眩。

  那他呢,他算个什么,他们两个合起伙来作弄的玩意儿?他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们这样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毕竟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儿。

  这样一来,一哥偶尔的漫不经心和冷淡都有了解释——本来也不是最心爱的。但既然是这样,既然他们早是一起的,大学时候一哥为什么那样来追他?追得好像真的还挺喜欢他似的,他居然也真的信了。

  蒋之晖,他最恨的还是蒋之晖,既然和一哥相好,直接来和他说啊,他争不过竹马竹马的情意,他会心甘情愿给他腾位子。蒋之晖何必要来招惹他,若即若离迷了他的眼,让他左右为难纠结欲死,最终诱得他放弃了一哥去追逐他,带给他希望、失望、希望又绝望,留给他一片心里的灰。

  现在他要出国了,单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凄惨,只是和这两个成双入对的对照着,就显得格外孤苦伶仃……还有点讽刺。

  他今天认认真真和一哥说蒋之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一哥有没有在心里暗暗发笑?

  江池看着,蒋之晖单膝跪在地,捧起一个小小的红盒子,江池已经猜到了是什么。这场浪漫的求婚,他居然是唯一一个见证人。他自觉没必要再看下去,难道要拿别人的甜蜜恩爱来做往自己心里插的刀?

  他呆在原地,靠着树干,明明遇到这样的变故,脑子里反而空空的。

  要去质问吗?

  但又能质问出什么来?

  这种自由心证的事儿,就算质问了出来又能有什么意思呢?

  也不知呆站了多久,直到他腿都麻痒了,心如死灰地打算好了马上把民宿的事推出去回去就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突然听到了两道惊诧的声音,前前后后叠在一起,似一段合宜的交响乐:“江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扬起头,又干又涩地问:“是,我干嘛在这儿?我打扰了。”

  骆译皱起眉头:“你跟着我过来的?别告诉我碰巧遇上的。”

  蒋之晖本来要问他,听了骆译的话却张了张嘴,把原来的话吞了回去。他攥住骆译的手,一对戒指触到彼此的体温:“你们两个见过了?你们两个刚才见过面?骆儿,你没告诉过我你见过他。”

  骆译这才意识到不对。说出去的话也再难咽回去,他懊悔又歉疚地拍了拍蒋之晖的手背,又用刚戴上的戒指去蹭蒋之晖的手指,低声贴在他耳边:“回去再说。”

  虽然很低,但江池听见了。

  “回去再说”里藏着亲昵,而他这个被“回去再说”的,被切掉,被撕裂开,扔在心理划分的亲近范围外,丢到另一个国度,在离他们越来越远。

  江池是从这一刻真实又刻骨地明白了的,在这场三角的关系里,他成了被切掉的那一角,成了这个故事里云烟的一撇,成了最终的过客。

  “没什么好回去再说的,工作原因碰上了。”江池向前跨了一步,酸麻了的腿让他晃了一晃,他没哭,只是眼眶不由得湿了,“一哥很想和我划清关系,应该是不想和你再提我。”

  骆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能解释什么,这确实是他本来的想法。

  江池说:“我马上要走了,一哥,我想好了,项目会马上转交我一个朋友。”

  骆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应答着“啊”一声。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看在我要走了的面子上,给我解个惑,好吧?”江池笑得勉强,“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既然是一对儿,干嘛要前前后后地来涮着我玩儿?”

  “你们不难受吗?我难受,我好难受!”

  骆译仓促地抬起头,抓住江池,翕动嘴唇最终只说出两个字:“不是。”

  蒋之晖把手臂搭在骆译的肩头,另一只手也抓住江池:“很对不起,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以和你讲。”

  (完结)第三十四章 
  
  公园实在不是聊天的地方,三人冷静下来,还是决定了回酒店房间讲清楚。

  到了骆译的房间门口,江池踟躇了一刻,正迎上骆译疑惑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直面自己心里的怯懦和惊惶,也不愿意让骆译看出他的迟疑和退缩,硬着头皮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蒋之晖正把衣服挂好,骆译已经坐在椅子上捏着太阳穴,江池才知道了他也在烦恼。

  他在烦恼什么,是在烦恼如何收场吗?也对,他是那么好面子的人。

  蒋之晖走过来,顺理成章地坐在了骆译身边,江池不过一会儿犹豫的功夫,剩给他的座位只有另一边的小办公椅了。江池把椅子拖过来,坐在他们两个对面,低头刚好能看见他们两个的手握在一起。

  还是骆译疲倦地先开口:“江池,你想从哪里听起?”

  “其实我没有兴趣听你们的爱情故事。我只想知道我在这里是个什么角色。”江池懒倦地低下眼,“你们如实回答,我又不会恨你们,恨了也没法拿你们怎么样。”

  “首先要纠正你一个错误认知,我和骆儿是今年春节时候才确定关系的。”蒋之晖沉沉地说。江池听了这话惊诧地抬起头:“那你们现在就求婚?”

  蒋之晖笑了,他反驳道:“不,不是求婚。”他和骆译对视一眼,骆译不由地笑了,补充解释说:“是婚礼,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本来以为没有人观礼,原来还有一个你。”

  “婚礼,按你们的说法,从确定关系这还不到一个月?”江池嗤笑。

  蒋之晖对他点点头,笃定地告诉他:“因为没有必要。”

  “我足够了解他,他也足够了解我,”骆译说,“因为错失彼此的时间太久,寻回了才更加无需置疑,婚礼只是快点把流程走到最后一步。”

  骆译揉了揉江池的头发,把江池从呆滞中唤醒。江池无法理解这种毫无根由的信任和所谓的错失已久的爱,但骆译和蒋之晖笃定的神态又好像佐证着他们的话,容不得他去轻蔑猜疑。

  江池开始后悔来找这两个人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骆译离开了,不知道去取什么东西,蒋之晖看着骆译进了卫生间,突然很快地对江池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池让这一句勾起心头恨,他冷哼一声,蒋之晖继续说:“虽然是由于你对我报了不切实际的指望,但我可能还是应该说一句对不起。当然,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是真诚的。”

  这两句说完,骆译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江池没有完全弄懂蒋之晖的意思,他虽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但却十足茫然。

  骆译坐回来,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江池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起身要走,却突然被骆译按住了。骆译说:“别急着走,你还没听我的想法。你们两个刚才聊过了吧?”

  江池心想,刚才算聊过了吗?蒋之晖已经点了点头。

  “那应该就轮到我了。”骆译笑着沉下脸,他有些遗憾地说,“上次我和温凊聊天,她还说她以为我会和你白头偕老,江池,我以前也这么以为过。”

  江池不作声。他曾经也这么以为过,但现在,看现在,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的呢?明明才过去了半年,但好像已经没什么还保留着原状的了。

  江池还在等骆译后面的指责,比如“如果不是你有二心,本来我们可以是很好的伴侣”之类的话,但骆译没再说什么,反而挥挥手让他走。

  江池没有走。

  他坐在那里,红着眼眶说:“一哥,我最初是好奇,我觉得蒋之晖很有意思——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蒋之晖。”

  “我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喜欢他,我没想要喜欢他。”

  “但喜欢着他我就配不上被你喜欢了。”

  “一哥,我其实很慌。”

  江池抓着骆译的手哭了出来,他第一次触碰到骆译手指上的戒指:“都是我……咎由自取对不对?一哥……我要走了。其实我早就偷偷后悔了。”

  骆译靠在椅背上,他的呼吸颤抖着,人却始终一动不动。他对江池说:“都结束了。”

  蒋之晖握住他另一只手,放在唇下轻轻一吻。

  触觉重新被嘴唇唤醒,落日的余温将他们包裹,江池的抽噎声抽离成背景音。

  他们相视一笑,是苦的,也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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