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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巷十七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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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冯之晓支线即将开始。去年夏天，我已经写到这里，但当时考虑到叙述视角和情节设置等问题，我只好跳过。现在故事终于又推进到这里，我已经理清了情节。我将采取“卷中卷”的形式，在第三卷插入一个相对独立的“番外”，取名为“THORN”，叙述者同样是限知叙述者，由冯之晓支线中另一个重要人物（暂不透露）担任。最近很忙，冯之晓支线尚未写完，因此更新节奏不确定，恳请各位给我时间，抱歉！另外，这篇文已经连载了十万字，只可惜看的人不多，其实这篇文我断断续续写了两年，我的初衷就是写一个小故事，感谢还在看的各位！
四十四
大四的时间过得很快，报社的事情很多，还要准备毕业论文，我和冯之晓、程陆周他们不常见面。十一月中旬的一个周日，程陆周约我去校外一家餐馆吃午饭，我刚坐下，程陆周便道：“你知道我跟之晓分手了吗？”
我又猛地站起身，大腿撞到了桌子，我忍不住“嗞”了一声，“啥东西？你说啥？”
“你先坐下……”程陆周倒了一杯茶给我，“这么大反应干嘛？”
“不是……你们怎么……”我咕咚咕咚喝完了整杯茶，“什么情况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知道了呢。”程陆周摸了摸鼻子，“他妈妈，哦也就是你小姨，知道了他的事，跟他吵了一架，非要他跟我分手，要不就把他锁在家里不让他来学校了。”
“不会吧？我小姨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晓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知道？他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甚至说我亲自去跟他妈妈解释，他都不愿意，那我有什么办法？”
“不容易啊程大少爷。”我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不是连你家老爷子都瞒着吗？怎么这时候倒要急着见家长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道吗，我爸也知道我的事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我看程陆周一脸紧张样，本是想着故意说两句玩笑话，“你爸不是不管你吗？他怎么会知道？”
“你猜猜他怎么知道的。”程陆周竟笑了一声，“程帆那小子说的。”
“程帆？”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程帆是程陆周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吧，我知道你跟你弟关系一般，居然‘一般’到这种程度？”
“要不然我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来？”程陆周握住杯子，像是要把杯子捏碎，“就前些天，他跟我那几个朋友出去玩，有人在他面前学舌了。”
“你们俩这真是……事情都凑到一起去了。”我叹了口气，“最近一直在忙，我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之晓了，谁知道你们……”
“我本来是想帮他应付他妈妈，结果老头子知道了我的事，直接把我的计划打乱了。我这段时间都不敢跟之晓见面，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要防着程帆，还要防着老头子……”
“应该不会吧？你爸那么有头有脸的人，何必难为之晓这么一个学生呢？”
“那可说不准。”程陆周一仰头喝掉杯子里剩下的水，“他的脾性我是再熟悉不过。还有程帆那小子，我已经很让着他了，居然还盯着我不放。”
“行了行了，现在也不是埋怨的时候。这样吧，我去找之晓把事情问清楚。”
“也没什么好谈的。你别忘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放你的屁。”我忍不住从桌子下面踢向程陆周，“你是真的要分手？”
“江灿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我白了他一眼，“程陆周。”
“嗯？”
“之晓跟你分手的时候，他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我事情不是他跟你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没理由骗我啊……等等！”程陆周忽然坐直了身子，“该不会……他碰上什么人了吧……？”
“怎么会……”我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但心里并没有把握，“之晓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气氛有些尴尬。程陆周的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我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可直觉又告诉我，冯之晓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当天晚上，我约冯之晓去江边散步，程陆周不愿意跟我一道去，我也不磨蹭，走在江边闲聊了几句，便直接向冯之晓发问了：“你跟程陆周分手了？”
冯之晓似乎知道我喊他出来是要谈什么，他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是，分了，他跟你说了？”
“嗯，说了。为什么啊？程陆周说是你妈……？”
“嗯，是。”
“怎么回事啊？”我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你妈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一共才跟她相处多久，你知道什么？”程陆周笑了一声，“我妈看到我和程陆周的照片了。她一直猜我交了女朋友，就问我，但我不告诉她。有天我出去了，她在家打扫卫生，翻到了我放在书柜里的照片。是我疏忽了。”
“然后呢？”
“那是我跟程陆周去云南旅游的时候用他的拍立得拍的，画面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懂。我回家之后她就爆发了，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第二天她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不想再跟她吵，就去了，结果医生反而把她说了一通。”
“当时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跟你说有用吗？我妈她居然没跟我爸说，回家装没事人一样。我知道跟她解释不通，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那你为什么要跟程陆周分手？虽然你妈是那样子，但你也没必要分手啊，总会有商量的余地。”
冯之晓突然沉默了，我看着他，路灯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之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真有事情，你跟我说，多一个人商量总会好一点。”
“没有。我就是想分手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真的？”
“真的。”
“好吧。”我叹了口气，“但是之晓，你要知道，程陆周是真的很喜欢你，你选择跟他分手，自然有你自己的考虑，只是我还是觉得很可惜。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我并没有从这场谈话中获取什么实质性信息。一个星期后，程陆周带来了新的消息。据程陆周说，之前的一天晚上，他本想去找冯之晓谈谈，刚走到宿舍院门外，他见到冯之晓背着包出来，那时候已经快九点，他有些好奇，便跟在后面，结果发现冯之晓坐公交去了校外的一处像是出租屋的房子。以程陆周的手段，要搞清楚出租屋里住着谁并不难，原来这房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生，而且这个男生在季天楠叔叔的KTV做服务生，这一发现让程陆周惊疑不已。他本打算去问冯之晓，又怕惹他生气，思来想去才又来找我帮忙。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终于还是决定直接向冯之晓挑明这件事。
四十五
第二天我约冯之晓吃晚饭，餐桌上，我酝酿着该如何开口，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隔不到两分钟就抓起手机看，我隐隐知道他的心思，终于决定跟他摊牌，“之晓，有件事，我想听你解释解释……”
“什么事？”冯之晓抬起头，手里还抓着手机。
“嗯……就是……我说完你先别生气……之晓，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学校外面跟别的什么人住在一起？”
“你怎么……”之晓放下手机，又握住茶杯，“是不是……程陆周说的？”
“嗯，是他，但他不是有意要调查你的，之前有天晚上他刚好碰到你出学校……所以你跟程陆周分手，是因为那个人？”
“哥。”冯之晓在学校几乎没有这么喊过我，他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那个人叫李青泽，是我中学同学，暑假的时候我遇到他，他说想来J城打工，我就顺便照顾他一下。”
“就这样？”我直直地盯着冯之晓，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我跟他，中学的时候……算是在一起过……”
“所以你为了他，放弃了程陆周？”
“我其实不应该说他的私人事情……李青泽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由他叔叔婶婶带大的，但他叔叔婶婶跟他没太多感情，他读中学的时候，他叔叔送他去寄宿制学校，也就是我读的那个中学。那时候……学校的男生经常欺负他，我看不过去，帮了他几次，渐渐地就没人欺负他了……高三下学期他突然消失了，学校老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之后我再没见过他，他自然也没参加高考。今年暑假我在家那边见到他，当时他跟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好的人在一起……他也想来J城，等于是换个环境，我就带他过来了，但是你也知道，他连高中都没读完，我就去问季天楠能不能帮忙，所以他就去了季天楠叔叔的KTV上班。我让季天楠别告诉你，我没想到你会跟他分手……”
“我跟季天楠的事不是重点。”我打断了冯之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个李……李青泽是吧？听起来就不像是适合你的人啊……反正你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你作为朋友帮他一把当然没问题，但是你也没必要打乱你现在的感情吧？”
“哥。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当年我向他承诺过的，一定会给他一个家……高三那年他不告而别，我没法放下学业去找他，毕业后我想尽办法找他，都没有结果。既然我们现在又遇见了，我不能违背我的承诺。程陆周，我只能对不起他。”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我又道：“我知道你很善良，很心软，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不懂得保护自己。程陆周那边，我会跟他解释，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亲自找他谈谈，我相信他能理解。”
后来我想起自己当时的态度，哪怕是对冯之晓再多一点点关心，事情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果。十二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季天楠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我本来不打算接，犹豫了十几秒还是接了，季天楠提供的消息令我大吃一惊，冯之晓的那个中学同学李青泽，在KTV的员工休息室吸食冰/du被发现，季天楠的叔叔辞退了他。季天楠打电话来便是让我提醒冯之晓。挂了电话，我立刻又打给冯之晓，在我的逼问下，他才坦白几个月前他就知道李青泽在吸/du，他把李青泽带来J城就是为了看住他，他天真地以为李青泽没有再吸，没料到一直被蒙在鼓里。听完冯之晓的解释，我竟只能苦笑。之前听过冯之晓对李青泽的描述，我就他觉得不像是个老实人，我的疑惑终于得到印证。
几天后，程陆周开车送冯之晓去李青泽住的出租屋，他们打算送李青泽去戒/du/所，当然这事是后来程陆周告诉我的。当时冯之晓让程陆周找个地方停车，他自己先去把李青泽带出来，可他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程陆周等得心慌，便找去出租屋，发现冯之晓倒在血泊中，地板上有一把沾满鲜血的刀，桌子上还有残留的冰/du，李青泽已经不知去向。
冯之晓的生命，留在了2010年1月1日。
四十六
【番外·THORN】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三年前的冬天，我和冯之晓去爬山，那时候山上的积雪还未融化，一个晴好的天气，雪在山林间闪着光。蜿蜒的山道上，冯之晓轻轻牵起我的手，我望着他，挺拔的少年模样。
现在街上的车和人都很少，冷风直往衣领里灌，我没有伞，只能缓慢地朝前挪，鞋子已经湿透，双脚快要失去知觉。我知道，我必须自首。
“你们在做什么？”
我望着冯之晓走了进来，像一道阳光射进寝室的黑暗，几个男生挂着假笑迎了上去，“班长有什么事吗？”
“我瞧着你们寝室的灯没亮，就来看你们是不是还没回来。既然你们都在，我走了。”冯之晓笑了一声，视线停在我身上，但他终于转身离开。
我的嘴里残留着让我作呕的腥味。
——“他们通常是站成一排，有一种气味就这样永远停留在了我嘴里。”
那个闷热的夏天，我在旧书摊买到棉棉的《糖》。我没有想到，我也会遭遇那样的事情。
后来冯之晓告诉我，那晚是另一个男生报信，他才会来我们寝室。我感激冯之晓的到来，但我恨自己把最难堪的模样暴露在了他面前。
那些男生偷看了我的日记本，当然他们压根不打算掩饰。我回到寝室，日记本敞着摊在桌子上，那一刻我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这么多年，事情总会变成这样，我已经习惯周围人的冷眼。我一言不发，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锁好。我去阳台收衣服，收完衣服走进来，王新杰撞向我的肩膀，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回桌旁。
“同性恋是吧？”王新杰的声音从身后飘了来，我听出了他声音中的轻蔑，我依旧一言不发，站在椅子前叠衣服。这时候罗洪也开口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有些想笑，这帮男生都是蠢货，但我若是笑了，倒霉的只会是我。这所学校明面上是说生源质量高，实际上只要塞钱就能进，我寝室的这几个，刚巧就是塞钱进来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他们一直看我不顺眼，推搡拉扯已是常事，现在，我的日记本终于成了他们发泄的上佳理由。
那是罗洪想的点子。周五晚上，晚自习只上到八点半，罗洪和王新杰一左一右夹着我走回寝室，余啸波跟在后面，我知道回寝室不会有好事情，但我没有挣扎的兴趣。这所学校的住宿条件倒是配得上费用，进了寝室关了门，余啸波拉了阳台的窗帘，王新杰把我推靠向衣柜门，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罗洪脱了T恤，“你不是同性恋吗？那就让我们爽一爽，听明白了吗？”
我想逃开，可是被王新杰死死钳住胳膊。“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否则拳头可不长眼。”罗杰瞅了我一眼，“王新杰，把他拉过来。”
我的双手被王新杰扯到身后，他把我推向罗洪，又猛地往我小腿上踹了一脚，我一个不防便跪了下去，我想站起来，王新杰按着我的肩膀，余啸波扯下搭在衣架上的皮带，捆住了我的手腕。
“张嘴！”
我无路可逃。我想一口咬下去，但我没有勇气。罗洪抓着我的头发，在我嘴里来回抽动，过了片刻，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是死人吗？不会用舌头吗？”
罗洪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为了早点结束这种无聊的戏码，我只能更加卖力，终于，罗洪低吼一声，我的口腔和鼻腔被腥味充斥，我竟差点喘不过气来。罗洪朝后退了半步，又是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他，他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李青泽，我头一回发现你这么贱。”
我用同样的方式让王新杰和余啸波“爽了”。王新杰把我踹倒在地，没有人替我解开捆在手腕上的皮带，我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罗洪给我解开皮带，我的胳膊短时间失去了知觉。
之后我又做了很多次，男生之间似乎渐渐传开了，自然是罗洪他们说出去的，我像往常那样独来独往不作理会，直到那晚，冯之晓敲开了寝室门。
四十七
第二天是周六，中午我准备去食堂吃饭，冯之晓在走廊上叫住了我，“青泽，你去吃饭吗？”
“嗯。”
“一起吧。”冯之晓冲我一笑，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一时间竟有些愣。“青泽？”冯之晓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哦，走吧。”
我和冯之晓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很健谈，那顿饭我一直在听他说，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主动，他大概知道了我们寝室的事，但他肯定不知道我悄悄在意他很久了。
下午冯之晓约我去自习室，我们待到晚上很晚才走，我自然是故意的，我不愿太早回寝室，即便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推开寝室门，我发现多了两个男生，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们是别班的混混。他们本热火朝天地聊着，大概是听到推门声，齐刷刷看向我，我自然不会蠢到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朝后退了一步，手扶住门把手，罗洪看穿了我的意图，他把我拉住，“别走啊。”
“放手。”我用右手去扯罗洪的胳膊，他抓得很紧，这时候王新杰和余啸波也走了过来，那两个男生站在原地，似乎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们几个。
“骚/货，你躲什么？又不是没做过。”罗洪使劲把我朝寝室里一拉，我的左手松开了门把手。“你们别这样。”我终于扯掉了罗洪的胳膊，如果此刻我手上有刀，我会一刀插进他的胸口。
寝室外面响起了拍门声。“谁啊？”王新杰喊叫着走到门边。
“我，冯之晓，找李青泽有点事。”
“我X，又是他。”王新杰骂了一句，但他还是开了门。冯之晓站在门外，他直直地盯着我，“李青泽，你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我在寝室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冯之晓已经在朝他寝室的方向走，我只得跟在后面。
“什么事啊？”
冯之晓没有回答我，我咬咬牙，加快脚步，扯住他的胳膊，他终于回过头看我。
“我今晚，能在你们寝室睡吗？”
“好。”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冯之晓的眼里闪过一线星光，他牵住我的手，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我被拉进他的寝室。
因为是周末，冯之晓的寝室里只有他和田辰。冯之晓拉着我进去，田辰似乎并不惊讶。“回来了？”他只是抬起头朝我们看了一眼。
“嗯。多亏你告诉我。”冯之晓松开手，“是田辰说看到九班那两个人去了你们寝室，我才会去找你的。”
“谢谢。”
“别谢我，你应该谢他。”
田辰笑了一声，“没什么，我们寝室其他两个人回家了，你可以在这里睡一晚。”
“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冯之晓打开柜子找出一把新牙刷递给我，“你将就一下吧。”
“哎，之晓。”田辰敲了敲桌面，“他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啊。”
“我知道。你有什么法子吗？”
“隔壁寝室不是有张空床吗？让青泽去找老师调一下寝室，应该可以。”
“这个办法倒还行，你愿意吗？”冯之晓挠了挠头，瞅着我。我沉默了几秒才道：“行。周一我去找老师。”
那晚冯之晓把他的床让给我睡，他睡了他室友的床。关灯后，起初我怎么也睡不着，寝室很静。虽然分科后我们已经在同一个班待了快一年时间，但并没有太多交集，他是班长，人缘很好，处事也圆滑，可是，今晚他把我从寝室叫走，即便没在明面上说，但终归是和罗洪他们交了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帮我。
后来我终于睡着了。这些日子我时常做梦，梦里的画面血腥破碎，这一晚，我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中午我才回寝室，寝室里只有王新杰在，他见我进来，摆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来了？”我没有理他，他似乎有些没趣，也不再看我。我收拾好书包，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班长他隔壁寝室有空床位，明天我会去跟老师说，我调去那个寝室。”王新杰站起身，我没等他说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晚我还是在自习室待到很晚才回去，我打算调寝室的事，王新杰自然会告诉罗洪和余啸波，这意味着他们要失去很多“乐趣”，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我。
果然，我刚走到桌子前面，罗洪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巴掌，又装模作样地呸了一口，“有班长给你撑腰了是吧？说吧，你给他爽了多少回？”
我本不想理他，但我还是忍不住顶了一句：“你以为谁你都像你一样无耻变态吗？”
“我变态？你他妈才是这个寝室最变态的人！”罗洪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我的侧脸火辣辣地疼，我不再说话，背过身在椅子上坐下，我拼命地眨着眼睛，我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别他妈给我装哑巴。明明就是个贱货，装什么装。”罗洪猛地把我从椅子上扯起来，王新杰大概是想拦一下，被他一把推开。我被罗洪扯得一趔趄，他又把我朝旁边一推，我的胳膊撞到了衣柜把手，我疼得“嗞”了一声。
“罗洪你到底想干什么？惹不起你，我躲着你还不行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要怎样？”罗洪笑了一声，“你现在跪下来，让我爽了，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你。”
“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东西咬掉？”我也冲他笑了，我看到他明显愣了一愣，我又挨了一巴掌，“你他妈跪不跪？”我靠紧衣柜，直直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我看你是活腻了。”罗洪扯住我的衣领，我被迫顺着他的力道转了大半圈，他把我踹倒在地，我只能用手抱住头，任他冲我的腰和腿猛踢。
“行了行了，再打要出事了。”王新杰又来拉罗洪。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拍门声，“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要去喊宿管了！”
罗洪低声骂了句“我X”，王新杰走过去开了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看到冯之晓和田辰走了进来，后面还有几个别的寝室的男生，我下意识地背过脸。
“李青泽你没事吧？”冯之晓伸出手来拉我，我朝旁边一躲。“你怎么了？”冯之晓似乎有些疑惑。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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