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十七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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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赵燃“扑”的一声跳了下来，那一刻我大概在心里骂了赵燃一百遍“傻X”，我伸出隐隐作痛的双臂，尽可能去接他。

“我X，你下来干嘛？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赵燃顺势歪到我身上，笑了笑，“我不说了吗？下来帮你啊，省得你骂个不停。现在好了，我们都掉沟里了。”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灿若，还生气啊？我和你讲，我既然敢下来，就肯定能上去。”

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拿着石头在土壁上凿着。我当然不怀疑赵燃可以爬上去，我只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跳下来。

赵燃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扔了手里的石头，按了按他在土壁上凿出来的小坑，随即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那时候有阳光照在了赵燃的后背，而我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灿若，踩我刚刚凿的坑，我拉你上来。”我走到他正下方，刚好能抓住他的手，于是我顺利爬了上去。

一个多星期之后，我们回了Q城。我时常看不到赵燃的人影，想来是去跟他那些朋友打篮球打游戏。我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天气又热，自然窝在家里。八月初，严美丽突然买了台电脑，还通了网。2003年，没有现在那些交友软件，我找到一个同志论坛，注册了账号，但我从不发言。

那个闷热的夏天，我一点一点接近生命的真相，但我不能告诉赵燃一丝一毫。我努力维持之前和赵燃相处的状态。我不知道，如果我决定向前迈出一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在忐忑与烦躁之中，我和赵燃进了Q中。本来我有机会去省城的高中，但我放弃了，原因很简单，一是严美丽，二是赵燃。Q中是Q城最好的高中，我在重点班，赵燃在普通班。那时候赵燃直逼180公分，面庞愈发棱角分明，穿着白衬衫，整个人特别精神。

初中同学进到Q中的只有一小半，分在重点班的就更少了。刚开学，随意坐，我是从后门进的教室，里面稀稀拉拉坐着些人。后门边的靠窗座位坐着一个男生，初中时我和赵燃就坐最后一排，于是我敲了敲桌面，“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那个男生看了我几秒，才吐出一个“没”字，说完又继续望向窗外，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坐了下来。“我叫江灿若，你呢？”

空气似乎凝固了，那一刻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能对赵燃爱答不理，终于，那个男生说了自己的名字，“孟淮章。”我舒了口气，把纸笔从书包里往外掏。

前排已经坐了两个女生，她们本来凑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这会儿左边那个回过头，我跟她四目对视，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灿若！”那个女生突然叫出声，我看到旁边的孟淮章皱了皱眉。

“是你啊，没想到咱们又做同学了！”这个女生是我的初中同学于雨宛，之前我跟她交往不多，但她的大嗓门我可是没忘。

“听说你没去A城读高中，我还蛮意外的，原来是真的啊。”

“是啊。”我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去呢，不想离家太远。”

“哈哈，要不然咱们哪有机会再做同学呢。”于雨宛指了指她旁边的女生，“她是罗晓月，原来三中的，气质美女哦。”

我和罗晓月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孟淮章一直沉默着，那时候我因为没能再和赵燃一个班而感到些许遗憾，却没想到身旁的这三个人会成为我半辈子的朋友。

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几分钟的堂，我看到赵燃已经在外面的走廊上，他隔着窗子冲我使了个眼色，于雨宛也发现了赵燃，她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数学老师终于宣布下课，我收起书包朝外走，于雨宛也跟了上来。

“重点班就是不一样哈。”赵燃拍了拍我的肩，“开学第一天就拖堂？”

“赵燃！”于雨宛又像喊我一样喊了赵燃。“呦，这不于雨宛嘛，缘份啊。”

“你们俩关系真好啊。”

“废话。我和灿若，谁跟谁啊。”赵燃搂着我的肩，转身要走，胳膊正好甩到了刚从后门出来的孟淮章。“不好意思。”我下意识地替赵燃道歉。

“没事。”孟淮章看了我们一眼，快步走开了。“刚刚那人谁啊？”赵燃站在原地望着孟淮章的背影。“灿若他同桌，不爱说话，冰块一样。”于雨宛在旁边做了解释。

于雨宛似乎对赵燃很有兴趣，之后几天，她总逮着我问我跟赵燃的事，我并不愿意多说，但禁不住于雨宛连番追问。我发现，每到这时候，罗晓月看上去是在学习，但手中的笔就没怎么动过，那天她也见过赵燃。我当然矛盾，初中时，班上不是没人谈恋爱，但终归是小打小闹，赵燃也从未和我提过他有喜欢哪个女生。我不想赵燃这么快就被哪个女生盯上，但又觉得他和女生在一起了或许我就不会那么在意他了。

十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我趁课间趴在桌上补觉，突然被人推了推，“江灿若，外面有人找。”我慢吞吞地从走出后门，走廊上有个女生正望着我，我仔细一瞧，发现是初中同学卢雨。我忍不住喊道：“卢雨？你怎么来了？”

卢雨笑了笑，“不用这么惊讶吧？”

我有些尴尬。初中时，卢雨坐在我和赵燃的前排，我们关系不错。卢雨不算漂亮，性格很温和，大多数时间安安静静的，只有面对赵燃，话才多一些，当时还被班上男生编排过，赵燃骂了他们，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毕业后，听说卢雨去了外省打工。

“对了，你等一下，我去喊赵燃。”赵燃他的班跟我们班在同一层楼，卢雨看着我扯着赵燃走过来，赵燃甩开我，快步走到卢雨身边，“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们？听说你去了N省？”

卢雨点了点头，“之前是去N省了，进了工厂，但我不太适应，就跑回来了。现在在这边一家商场做营业员，明天正式上班。我听说你和灿若都在Q中，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们，好几个月没见了。”

“那你就真不上学了？”赵燃皱了皱眉，“这么快就出来找事做，你爸妈也同意？”

“就，不想读了呗。”卢雨弄着头发，“我学习也不好，没心思了。”

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破了尴尬，我便开口道：“卢雨，我们得上课了。要是你下午不忙，放学后，我们在学校门口见。行吗？”卢雨“嗯”了一声，我和赵燃各回教室，这时候我才发现于雨宛一脸看戏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卢雨果然在校门口等。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卢雨坐在饭桌对面，我和赵燃研究着菜单，嫌弃着彼此的口味。卢雨突然叹了口气，“你们俩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那是，谁让我和灿若这么有缘呢。这辈子他是跑不掉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瞎说什么呢？我要跑你还能拦住我？”

“哎呦，你就顺着我一回不行吗？你要跑，我就拴着你啊。”赵燃终于放下菜单，胳膊就要搂过来，我忙朝旁边一闪，“注意点行不行，卢雨还在呢。”

卢雨“噗嗤”一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要不是都是男生，简直就像一对小情侣。”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只听到赵燃说：“都是男生咋了，你看灿若长得多好看，比好多女生都好看，是吧。”

“你别说了。”卢雨刚喝了水，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灿若脸都红了。”

“他脸皮厚着呢。”赵燃瞅了我一眼，起身招呼老板点餐。

我知道赵燃对卢雨没意思。以前我问过卢雨，她也说只是把赵燃当作一个很好的朋友，我猜她说的不是实话。

吃过饭，我们在店门口分别。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大多是学生，天还没暗，月亮升在浅蓝色的天空中。卢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冲我们挥了挥手。

我和赵燃朝学校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卢雨在后面喊了一声“赵燃”。我们回过头，卢雨笑了笑，“赵燃，你要好好的。还有，别老是欺负灿若。”

我觉得卢雨有些奇怪，刚想答话，赵燃抢在了我前头，“知道了。瞧你说的，好像再也见不到一样。”我也冲她挥了挥手，“是啊，回头哪个周末，我们去商场找你。”

我没料到，那个下午，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卢雨。数月后，我们找去卢雨说的那个商场，被告知她只做了两个星期就辞职了。后来，我从卢雨的初中同桌那里断断续续听到她的消息。原来卢雨又去了B省的服装厂打工，在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年纪也不大，结果卢雨怀孕了，两家人草草办了婚礼。那是高三那年的事。

后来，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一个接一个结婚生子，刚开始去婚宴，还有些尴尬，去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每当被问到怎么还没动静，我只能敷衍地笑笑，有热心同学帮我介绍，我也只能找各种理由推脱。

虽然老爸不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总有和那边的亲戚见面的时候，每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老爸总帮我打圆场。我知道自己没法让他满意，只能糊弄过去。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篇文。有在看的亲，麻烦随便评论点啥，让我知道你们在看，感谢！

十二　

回了教室，刚在座位上坐下，于雨宛转过身敲了敲我的桌子，“晚饭跟卢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

“骗谁呢。”

“好吧，其实我在校门口看到了。”于雨宛笑了笑，“卢雨她真喜欢赵燃？”

“我怎么知道？你们女生的心思，我搞不懂。”

“啧啧啧，灿若啊，我可听说，隔壁班有个女生对赵燃有意思哦。”

“不会吧，开学才多久啊？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行了啊你。”我轻轻推了推于雨宛，“八卦小天后，你帮我也留意着呗，好不好？”

“别，我可没那闲工夫……”

于雨宛的消息果然灵通。几天后，晚自习结束，我和赵燃推着单车走出校门，于雨宛跟在旁边，刚过了马路，后面传来一阵喊声，“赵燃！赵燃！等一等。”

橘黄色的路灯光下，两个女生穿过人群朝这边走过来，于雨宛咳了一声，“来了来了！好戏来了！”

“赵燃！你……这……哎呀你自己说！”个子稍矮的女生把另一个女生往赵燃面前推。

我知道被推的女生是隔壁班的，之前学校开年级大会，她代表隔壁班上台发言，但我没记住她的名字。

那个女生手里捏着一个信封，“那个……赵燃……我是顾玮，你还记得我吧……我写了一封信给你，你可以收下吗？”

赵燃接过信封，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回去看。不早了，你们回家吧，路上小心。”

顾玮她拉着身旁的女生快步走开了，于雨宛突然大笑起来，“灿若，我说什么来着？哎，赵燃，你觉得她漂亮不？看样子你们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灿若，走，回家。”赵燃把信塞进书包，我们跨上单车，于雨宛被晾在原地。

“赵燃！这么急着回去是要看信吧！”

“是又怎样？”

第二天清晨，我一边吃着在巷口早餐店买的包子，一边等赵燃出门。四个包子吃完了，院子里还没动静。我顾不得那么多，“砰砰”地敲起赵燃家的门。

赵燃在屋里喊着“来了来了”，门很快被打开，他敞着衬衫，正在扣最下面的扣子。我移开视线，赵燃把校服外套和书包扔给我。

“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迟都不出来。”

“和顾玮发短信发太晚了。”

“我去，赵燃你行啊，这就在一起了？”

“想啥呢？”赵燃披上外套，“人家女生写那么长的信，怎么说也得回她啊？一来二去就忘了时间。”

我摆了摆手，“好了，等会再说，再不走就真迟到了。”

“对对对，快走快走。”

赵燃从院子里推出单车，我把挂在车把上的鸡蛋饼递给赵燃。天亮没多久，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一辆早班公交驶过。

走进教室，早自习的铃声刚好打响。于雨宛从桌子下面拍了拍我的膝盖，我会意，从她手中接过纸条。语文老师还没到，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隔壁班那位，早上来咱们班后门晃悠了好一会，不知道是干嘛。”

顾玮，隔壁班的女班长，学习好，人缘好，长相好。这样的女生，每个班总会有，是许多青春期男生的爱慕对象。

早自习结束，我从后门出去，发现顾玮站在走廊上，身旁是赵燃，赵燃看到了我，冲我挤了挤眼。于雨宛也走了出来，“哎，赵燃他不是吧？这就看对眼了？太随便了吧。”

我耸了耸肩，罗晓月突然开口道，“哎呀，那个女生挺好看的，他们男生当然喜欢啊。”罗晓月还坐在教室里，居然在听我和于雨宛说话。于雨宛凑到窗边，“呦，咱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晓月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嫉妒了？”

“胡说。”罗晓月别过脸，“瞎说什么？我是整天听你们俩念叨赵燃，耳朵都快起茧子好嘛。”

“那你说说，我们不说赵燃说谁？这前后总共就俩男的，难道你要我说……？”于雨宛望向孟淮章，孟淮章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聊什么。

我不知道顾玮为什么会喜欢赵燃，我也不知道赵燃会怎么应对，这是我之前没碰到的情况。赵燃的效率超乎我的预料。放学后，他直接告诉我周末约了顾玮看电影，让我跟他们一起。我白了他一眼，“顾玮约你，拉上我干嘛？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拉你去我就不怕了啊。就我和顾玮两个人，万一她把我扒光吃净怎么办？”

“扒光吃净了最好。人家女生怎么你了，你干嘛这么说她。”

“你这小子，到底哪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赵燃伸出腿，准备踢我的单车，我朝前一溜，“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

周六是赵燃和顾玮约好要去看电影的日子。我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件衣服，赵燃终于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江灿若！你到底还要多久？磨磨蹭蹭跟个女人一样！”

那天随口答应了赵燃，但我总觉得横插一脚不合适，想着或许赵燃等得不耐烦就会一个人走了，但他突然进了房间，我正脱下一件浅蓝色衬衫，想另换一件，见他进来，忙抓起衬衫遮住裸露的胸膛。

赵燃瞅着被我扔在床上的衣服，“江灿若，我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谁谈恋爱啊？随便穿一件得了。”他扯走我手中的衬衫，抓住我的胳膊就往袖管里放，我拍掉他的手，穿好衬衫。

“灿若你可真白。”赵燃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没理他，径直朝外面走，“走吧，别让顾玮等。”

到了电影院门口，我们并没有看到顾玮，过了十来分钟她才出现。“不好意思啊，刚好错过了一辆公交。”顾玮对着赵燃笑了笑。

“没事，我们也刚到。这江灿若，我好哥们，你之前见过的。”

“我知道的，Q城中考前十呢。”

“这小子啥都不会，不过学习我服他。”赵燃哈哈一笑，“咱们进去吧，电影快开场了。”

我不知道这电影是谁挑的，痴男怨女的故事，纠纠缠缠，却是大团圆结局。我偷眼瞧着赵燃和顾玮，顾玮有意无意地往赵燃肩头靠。他俩以后会像电影里那样吗？我懒得去想。赵燃和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他终将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完这辈子，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电影散场，赵燃提议找个地方吃午饭，我自然没意见，反正回家也是我自己糊弄一顿。

在餐馆坐定，老板很和气地站在桌旁等我们点餐，赵燃把菜单给了顾玮，让她点了两个菜，自己又点了两个菜。老板转身走开，赵燃冲我扬了扬下巴，“没辣的，行吧？”

“赵燃，你好像很了解灿若啊。”

“能不了解嘛。”赵燃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他的事哪有我不知道的。”

顾玮笑了笑，开始和我讨论起两个班的教学进度之类的事，赵燃一时间插不上话，便掏出手机捣鼓着。

菜上桌，赵燃咳了一声，“行了，好学生们，咱们先吃饭好不？我都快饿死了。”我和顾玮止住话头，顾玮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赵燃的碗里，“给你吃，瞧你急的。”

“我是看你们都快忘了来这里是干嘛的了。”赵燃碰了碰顾玮，拿起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而后又朝我伸出手。

“干嘛？”

“傻啊你。碗拿来，给你盛汤。”

“我自己来。”

“你怎么这么麻烦？”

我冲顾玮笑了笑，笑得有些尴尬。赵燃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却倒进他自己的碗里。顾玮瞅着他，“不给灿若吗？”赵燃又舀了一勺，看了看，才放进我碗里，“他不吃葱，刚刚我看见好长的葱叶。”

我看到顾玮皱了皱眉，心里一跳，忙从赵燃手里拿过汤勺，“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好吧？”

吃过饭，我们在路口分别。周末的商业街附近，能见到三三两两学生模样的人。

“赵燃，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又得窝在家里了。”

“玩得开心就好。”赵燃挠了挠头，“那……我和灿若回去了，你也回家吧。”刚好有一辆公车停在路边的站台，“是我要坐的车，我走了哈。”顾玮冲我们挥挥手，朝站台那边跑去，我们也骑上单车。

过了好几条街道，赵燃突然开口道：“灿若，你觉得顾玮怎么样？”

“挺不错啊。挺温和一女生。”

“真的？灿若，之前你没问，我也就没说。其实我暑假的时候就认识顾玮了。那天我去实验中学打球，顾玮回校拿档案，她堂哥是我以前打球时认识的，那天她堂哥也在，就认识了下。当时对她印象还挺好。”

我笑了笑，“既然你觉得可以，还问我干嘛？”

“我这不是……”赵燃放慢了车速，“如果你觉得顾玮不好，那我就不考虑了。你想啊，就算我交了女朋友，咱们关系这么好，要是你们俩不对付，那我岂不难做？你们这些成绩好的，不都喜欢暗地里较劲吗？”

“放屁，说的什么鬼话？你谈你的恋爱，干我什么事？再说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和顾玮不对付了？她挺不错的，真的。”赵燃哈哈一笑，似乎很兴奋，又蹬快了单车，“回家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我确实没觉得顾玮有哪里不好，但我还是有些在意她皱眉的模样。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赵燃，因为那样反而会显得我很奇怪。我这样想着，突然看到路对面有一个身影很眼熟，我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赵燃也在前面停住。

“没事，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走吧走吧。”

我看到的那个人是孟淮章，走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高个子男生。让我意外的是，孟淮章似乎笑得很开心，这和他平时在班里的样子很不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高个子男生就是李韦一。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篇文。有在看的亲，麻烦随便评论点啥，让我知道你们在看，感谢！

十三　

周一早上要卫生检查，正好轮到我们几个值日。我和孟淮章去扫帚间取了扫帚，走到我们班的负责区，罗晓月和于雨宛已经在捡废纸。于雨宛提着垃圾袋走过来，抓住我手中的扫帚，“灿若，周末的约会怎么样啊？”

“什么约会，只是看了场电影而已。”

“啧啧啧。”于雨宛弯腰把地上的树叶放进垃圾袋，“电影都看上了，还说不是约会。”

“就是看场电影，吃个饭。”

“赵燃也真行啊，约会都把你带上，顾玮就没说啥？”

“我倒是不想去啊。顾玮没说什么，她人还不错。”

“好了，赶紧扫吧。”一直默不作声地罗晓月开口了，“待会检查卫生的该来了。”

于雨宛把垃圾袋扔在地上，“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上次我们明明扫得很干净，他们非说有好大一堆垃圾没弄掉。眼看着要到手的文明红旗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好了好了，上次你不是跟他们吵了吗？”罗晓月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嘛，弄不好是我们一开始没看到呢？”

“怎么可能……”

十分钟后，我们收拾东西回教室，走到教学楼前，于雨宛突然喊道：“我的钥匙！放在花坛边上忘了拿。”

“你快去，我们等你。”罗晓月从她手中接过垃圾袋，于雨宛朝花坛那边跑去，很快我们又听到了她中气十足的喊叫：“你们干嘛呢！为什么把垃圾倒我们这边？”

我们跑过去，于雨宛抓着一个瘦瘦的男生的胳膊，两人正拉扯着，旁边还站着几个男生。“我说怎么上次明明扫干净了，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堆垃圾，原来是你们干的。”那个瘦瘦的男生终于从于雨宛手中挣脱，朝后退了几步。

孟淮章难得发话了，“五班的？”罗晓月也轻声肯定，“是五班的，我见过。”

“我说你他妈插什么嘴？”对面一个高个子男生指向罗晓月。

“为什么不能说？”罗晓月突然提高音量，我不由得一愣，“你们自己做的，还不让别人说了？”这样的罗晓月我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高个子男生笑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自己扫不干净还怪我们？

“哎我去！”于雨宛叉着腰，朝前跨了一大步，手指戳到高个子男生面前，“我亲眼看到你们把垃圾倒在我们班这里，敢做不敢认？”我觉得我们这几个人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