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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风沐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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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残酷得值得他大哭一场。
  “咦,大李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对这个月的钱还有什么不称心的么?”
  小何满脸春风地沉浸在财色双全的幸福中,竟还能腾出注意力关怀一下闷闷不乐的工作伙伴。
  李沐雨一腔幽怨无处话凄苦。
  “你是不会明白的,小伙子啊,等有了儿子你才会懂。”
  “哈哈,大李你不会真的有私生子要养吧?急着要钱就卖身吧,就凭你李哥的长相和身材,一夜上万包发财!”
  小何继续口无遮拦地埋汰,全然不知大李真的是满腹黄莲汤无处倾,一张俊脸快要熬成苦瓜。
  李沐雨知道自己没办法向别人解释清楚这番冤屈。
  要怪女骗子坏得穿心烂肺也好,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自个儿的贪欲也是罪魁祸首。
  而且不管怎么样,多少还得顾虑一下江小朋友的感受,毕竟整件事中最无辜就是全然不知情的孩子。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在街头追逐,江栉消失在视线中,待找到时已是残霞满天。
  离家不远的街心公园里,孤独的孩子坐在锈迹斑斑的秋千架上,像一座石刻雕塑般的静默。
  晚风吹乱了柔软的发,被镀上金茫的小脸在霞光里闪着泪花。
  李沐雨怕他见了自己继续逃蹿,决定先站在不远处观望。
  然后就听见孩子开了口,迎着风轻轻吟唱。
  “下雨了,小鸟叫,冷冷的天空不是家,没有虫没有巢,没有妈妈来梳毛……”
  反复就这么几句。
  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断断续续地荡漾,一遍又一遍,像根纤细的丝绳勒紧了李沐雨的心脏,入血入肉活生生的痛楚。
  瞬间他有种柔软的冲动,想抱紧那瘦小柔软的身躯不再撒手。


第7章 磨人
  天有点冷,当李沐雨犹豫着怎么接近时,孩子却唰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他并举手高挥,大喝一声:“咸蛋超人!”
  之后就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带着满脸绯红的愤怒。
  李沐雨不太明白江栉对他的仇恨从何而来,只能手足无措地拽住挥舞的小拳头。
  带着过高体温的孩子没有什么力气,挣扎几下就软在他的怀里。
  那晚,江栉发了一场危险的高烧,整夜迷糊地喊:不要丢下我,我会乖的!
  也从那时起,李沐雨预感自己可能摊上了大事。
  当然,他还真没料到摊上的“大事”里,竟包括了两人的生计问题。
  女人承诺过的的抚养费,从没有到账过一毛钱。
  而这个年代供养一个成长中的男孩到底需要多少支出,未婚死宅李奶爸已能将一项项零碎的条目倒背如流。
  换季置装费、营养午餐费、参考教材费、课余活动费、学期旅游费、儿童保险费,家教聘用费,买玩具学具及江小少爷钦点各种“好吃的”等等等等……
  目前的薪水虽不至于让生活沦落成困顿,但要说他能轻松地负担起一个孩子的未来,未免太言之过早。
  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李沐雨不是没探问过。答案五花八门,甚至有卖小孩或扔福利院等极端建议,让他听得心惊肉跳。
  痛恨被骗是不假,不过要无辜的孩子来弥补损失,只要情智正常都做不出来吧?
  既然狠不下心,那只能忍受,时间久了倒也能麻木不躁。
  三四个月仓皇过去,账户上始终空空如也,李沐雨回到家面对江栉时,他把怒气冲天的脸皮捋平,逼自己放弃计较这么些破事了。
  生活就像永不拉刹的火车,轰隆隆地一天天向前飞速奔跑。
  正常情况下,江栉在李沐雨下班前就回了家。
  独自趴在客厅的沙发几上写作业,眉头紧锁,面目严肃得让人莞尔。
  见到孩子孤独的身影,李沐雨不忘把将苦巴巴的烦恼相收起,顺便勾唇挤出些温和的微笑。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常把要好的同学拉到家里写作业,无论效率如何,至少让写作业这事不那么讨厌。
  江栉显然没有这个习惯,从未见过他把同学请到家里玩过,也不曾从他嘴里听到过周围同学的趣事,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
  李沐雨难免有些担心,初见时他就察觉这孩子有些自闭的倾向。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栉抬头盯着李沐雨换拖鞋进屋,一声不吭招呼欠奉,看够了才低头继续写作业。
  由于饮食正常,最近他个头蹿得跟初春的新笋似的,才买不久的裤子就短了一截,趴着写字的时候特别明显。
  李沐雨蹲下身替他拉裤脚,用手指量了一下脚背与裤管的差距,不由惊叹。
  “嘿,小子你还真能蹿!”
  江栉有点小得意地眯起眼缝:“这么多。”
  他也伸出指头,严谨地量出一个距离,逗得李沐雨憋不住地笑。
  “终有一天会比你长得高的!”
  江栉挑衅得一本正经,脸蛋板得很严肃。
  自从家长会后,这句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口头禅。
  曾经还说过一次“一定会比你长得更帅”,乐得李沐雨差点没背过气去,问他怎么和女孩子似的计较起脸来了。
  江栉回答不出,只能把这句给憋回肚子里。
  “对了,新学期得寄宿了,记得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别老是独来独往的。”
  李沐雨突然记起江小朋友的近期大事件,连忙正经地叮嘱。
  性格内向的孩子在集体生活中多少都会受到一些挤兑,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担忧。
  “不去!”
  江栉哼哧哼哧地努力用橡皮擦掉做错的题,他头也不抬地拒绝。
  “别说傻话,这事由不得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怎么和别人相处才对。”
  李沐雨摇头,拍了拍孩子光溜溜的脑门。
  江栉不肯吱声了,只管往写字本上唰唰唰地划。
  执笔的姿势比拿筷子还要别扭,矫正了无数回还这样。
  “家教就要来了,我们早点吃饭吧。”
  看了看墙上的钟,李沐雨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嗯,那个……”
  背后响起可疑的吱唔。
  “怎么?”
  见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沐雨升起些不详的预感。
  “昨天,我让老师别来了。”
  江栉小声地回答,“反正钱也给过……”
  “什么?!”
  像被石头砸到了脚背,李沐雨差点暴跳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耷拉脑袋装软弱的浑小子。
  “小少爷啊你不想念书了是不是啊?!费多大劲给你找的家教,特么一句话给我打发了?”
  李沐雨气得直跺脚,连忙摸出手机。
  “我得找老师去说说!”
  “不要!”
  江栉不敢抬头,口气却无比坚定。
  “我说是你让她不要来,钱不必退的。”
  孩子又嘀咕一句,差点让李沐雨吐血气绝。
  愣了好半晌,他确定自己的血汗钱白送给人家了。
  他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给说说理由吧?她教得不好吗,你要做这事也得跟我商量一下啊?!”
  江栉坚定地摇头:“我不喜欢她。”
  “唉呀,又不是让她当你妈,你讲究这么多干嘛?!”
  李沐雨手扶太阳穴以防情绪失控,他真是彻底败给了磨人的江小少爷。
  江栉抿紧嘴巴拒绝解释,他才不想再见到那个见了李沐雨就笑得花枝乱颤的傻女人,早就让咸蛋超人揍过好几遍,开口让她滚蛋才是最大的胜利。
  李沐雨当然会暴跳如雷,不过相处这么久,江栉已明白并非所有说话声发沉的男人爱动手揍人,李沐雨和爸爸的区别很大。
  所以干下了这件坏事时,他心安理得简直毫无顾忌。
  果然,烦躁地晃悠了几圈后,李沐雨长叹一声就去了厨房。
  目送消失于门后的修长身影,江小朋友得意地将眼睛笑成弯弯细细的缝。
  而厨房里的李沐雨一刀刀地切着半颗水灵灵的大白菜,魂游天外满心茫然。
  白天悠闲工作晚上吃喝玩乐,这个从大学起树立的人生目标已离得越来越远。
  他觉得自己蓬松的头发丛里,大概快要见到白丝的踪影。
  这种苦逼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这会儿让他抓破头皮也算不出来。
  只能认命地执起菜刀,劈出一地的细碎菜皮。
  家教是不敢再请了,但江栉的成绩问题迫在眉睫,不请的结果当然是自己操刀上阵。
  晚饭后,两人一起挤在江栉的小房间里实践教育活动。
  让大学水平去应付小学生的知识,理论上是没问题,但不知什么环节出了错,李沐雨终于发觉“教书”的确是一项专业技能。
  “李沐雨,我累了。”
  这句话通常在教育活动进行到五分钟时出现。
  然后,“李沐雨,我渴了。”
  再然后,“李沐雨,我饿了。”
  再再然后,“李沐雨,我困了。”
  到这阶段基本不用一个小时,就算翻了脸还是会丝毫不差地重现,直至李沐雨自己也被迫放弃。
  “睡吧,明天再继续。”
  他也累啊,白天要当个疲于奔命的上班族,晚上还要给不合作的孩子补课,他已无力思索人生为什么沦落至此,精神上反而单纯起来,消极情绪被挤得没有空闲去体会。
  毕竟生活是永恒的,只要人还活着。
  迫于江栉升中学的危险性,教育活动在李沐雨千辛万苦的坚持下,总算没有无疾而终。
  不过幸运的是,只要逼到一种境界,江栉进入状况还是蛮快的。在各种反抗不再奏效后,他总算学会和现实妥协,从每天多练一道题到多看一篇课文,像只慢吞吞的小蜗牛,每天往前进的路途上挪走一段路。
  李沐雨越来越相信这个孩子的智商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不露痕迹的叛逆性格。
  “这篇背一下吧,老师说有可能会考到。还有昨天抽考的试卷呢?”
  试卷拿了出来,鲜红的数字难得在及格线之上,虽是只多了两分。
  “好小子,就说你不笨嘛!”
  他高兴地搂住江栉的肩膀,像一个真正的父亲般地兴奋。
  难得被表扬的江栉有些羞涩,飞快地甩开搂抱,站在不远处“嘿嘿”地傻笑。
  李沐雨看着孩子的笑脸,马上犯了一个普通家长都会犯的称之为“奖励”的毛病。
  他气度非凡地拍胸膛许下承诺:“只要毕业考能保持这分数之上,要什么东西都给买,怎么样?”
  “不要。”江栉摇头回答。
  “不要?不必客气的,说吧!”
  李沐雨难得决定豪迈一把,江小少爷却咬唇不语。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一切全凭江少爷吩咐!”
  江栉却取过课本,开始念念有辞地背起了书。
  李沐雨欣慰地长吁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几乎是在讨好这小子的笑容,难得昙花一现千金难买。
  孩子可以不爱说话,但老是将委屈和愤怒闷在肚里,只会发酵成毒,最后害人害已。
  其实李沐雨也有满腹不知能向谁说的烦,这会儿终于在孩子的一颦一笑中有所释放,大概也算是一种精神补偿吧?
  小床泛着刚晒过被子的温柔,轻软的念书声似乎能让空间和时间都虚化成缥缈的掠影。
  睡意朦胧中,李沐雨裹起江栉的毛毯,安心地闭起眼
  不知多久,他感到一只凉凉的小手拍打在脸上,然后暖暖的身体就钻进被窝。
  “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吧……”
  耳边响起孩子闷声闷气的回答。
  第二天醒来后,李沐雨就懊悔得要命。
  挤一张床睡的下场就是头颈落了枕,四肢肌肉各种僵酸。
  胸口紧贴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他不禁有些恐惧:会不会已闷出人命?
  幸好皮肤上拂过暖暖的气息,细看孩子呼吸沉稳神态平和,睡得正香。
  “哎哟喂,要迟到了!江栉,醒醒!”
  抬眼看墙上,挂钟已指向七点,把李沐雨吓了一大跳。
  可江栉哼唧数声,翻个身继续闷头大睡,丝毫没有理睬他的焦急。
  李沐雨手忙脚乱地从小床上跳下地,顺便把满脸怨恨的小少爷拎出被窝推进卫生间。
  每天生活的开始几乎是一成不变的,但江栉的校园生活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第8章 睡吗
  “关于这次摸底考试,老师要表扬一位同学。”
  女老师站在讲台上,手压一叠试卷神清气爽地往台下扫视一圈,马上皱起眉头。
  坐在后面的同学在桌台下踢了江栉一脚,江栉还是没有反应,趴桌上继续梦会周公。
  昨晚他睡得不太好,前半夜被挤到贴墙差点喘不过气,后半夜抱紧堵过来的胸膛才睡去,但不久之后就被强拉了起来。
  听到第三声“江栉”后终于惊醒,在满教室的笑声中,他已做好去墙角凉快的准备了,顺便还能量一下身高。
  但这次女老师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
  “江栉同学,老师要表扬你的巨大进步,但你能不能改一下在课堂上睡觉的习惯。”
  她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江栉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惴惴不安地坐下。将腰挺得笔直,努力克制住睡虫的侵袭。
  “矮老鼠肯定是偷看的!”
  陈艳的诬告照旧清晰入耳,但没有让江栉一如既往的生气,因为老师和同学们都没有留意她在说什么。
  事实上已经很少有人再记起“矮老鼠”这个绰号了,他长高了一些,而且和半个学期前那个肮脏邋遢不爱说话的江栉有了明显的区别。
  衣着整洁面目清爽,鼻涕也不再随便吱溜,偶尔也能露些笑脸,开始和同学尝试交流,已有女孩子评价为“原来是个挺不错的男生”。
  这些过于美好的变化让江栉小心地接受,也小心地体会着奇特的舒畅心情。
  只是遗憾这些快乐来得太迟,他即将告别漫长而灰色的小学时代。
  “江栉同学,你平时睡得很晚吗?”
  下课后,隔壁桌的女同学突然转过头跟他说话。
  她笑起来会噙出漂亮的小酒窝,声音温柔又好听。
  江栉受宠若惊,将头点得急促又慌乱。
  “是,因为……要背书。”
  “江栉,你现在好努力啊,成绩进步得也很快,真让人羡慕。”
  女同学的赞扬听起来挺诚心诚意的,没有他常听到的嘲讽。
  珍贵的真诚,让江栉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说点什么谦虚一下,嘴唇却紧张得黏在一起。
  女孩笑眯眯地瞅着他鼻尖上的细汗,又提了个可爱的建议。
  “放学后一起做功课好吗?到我家去吧,离你家不远,顺路很方便的。”
  “呃,啊?嗯,好!”
  江栉紧张得舌头直往牙门上磕。
  其实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事。
  周围的同学已开始热衷于看一些带有恋爱描写的小说动漫什么的,就算对于男女那点事还没实质性的理解,但和异性同学打交道时,大家都会有些莫名的愉悦。
  不过发育迟缓的江栉只是惊讶于自己突然获得了拥有友谊的资格。
  随着这个叫何薇薇的女孩主动伸手,其他同学不再像从前那样地孤立他,有事没事凑过来聊几句的人开始增多。
  他也终于学会主动和前后桌的同学攀谈,话虽是不多,还动不动红脸,但不再给大家以格格不入的印象。
  于是总有同学惊奇地问:“江栉,你好像和从前不一样喽?”
  江栉笑而不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大,只知道这些变化让他本是灰暗的生活变得充满惊喜。
  上体育课时有男孩来邀请组队踢球,让江栉兴奋又害怕,不过最后还是勇敢地跟去了。
  瘦弱的他夹在人高马大的众男生之间,追逐起来相当吃力,连摔好几个跟头,满身泥泞还把膝盖给磕破了。
  但未曾有过的兴奋麻木了腿上的痛楚,回到家后他像猴子一样在忙碌的李沐雨面前上蹿下跳,喋喋不休地分享踢球的快乐。
  “要是再长高点就好了,那样不会被轻易抢去球了!”
  聒噪到最后,小男生的成长烦恼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李沐雨抓一把纸巾,胡乱地替他抹去满头的泥汗。
  “乖,不出三年,你肯定不会再烦这事了。”
  他习惯性地安慰,但不算是唬孩子的瞎话。
  目测一双细腿在身高中的占比来说,小家伙歪成矮子的可能性极小。
  “会比你高吗?”江栉也习惯性地问。
  李沐雨不太明白他的比较范围为什么总是停留在他身上。
  作为大人,他只能真诚地加以肯定:“会的,一定会的。”
  江小朋友终于傻乐着呲开了白牙。
  他比划着正给膝盖涂药水的李沐雨,与自己肩膀之间的差距,仿佛“会比你高”这个变化明天就能发生。
  瞅着难得一见的笑颜,李沐雨难免有些悻悻然。
  显然对一个青葱小少年来讲,与同龄人交往的快乐要比成年人能带给的多得多。
  晚饭后,两人照例趴在床上数咸蛋超人的贴纸。
  “为什么不请同学来家里玩啊?”
  李沐雨无聊地翻看铺了满床的花花绿绿,不少图片因被藏得太久而颜色黯淡。
  圆脑袋的英雄们个个脸色发青,看样子被江小朋友折腾得够呛。
  江栉瞥他一眼,不甚热心地回:“他们会问我为什么没有爸妈的,很烦的。”
  这答案直白得让李沐雨为之一怔,因为孩子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任何关系的事。
  虽然无关对错,他还是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反正,嗯……”
  江栉把嘴唇磕得快要渗血。不知该怎么表达时,他就有这个坏毛病。
  “有没有他们都一样。”
  “啊?”这个明确的总结,听得李沐雨有些惊讶。
  “他们都没有李沐雨好啊!”
  江栉咕囔一句,耷下脑袋继续摆弄纸片儿不肯再抬头,似乎逼他说出这句都是李沐雨的错。
  李沐雨忍不住微笑,抬手轻挠一把孩子蓬松柔软的发顶。
  这个回答让他感觉当了这么久的冤大头,还不算亏得连底裤都没了。
  不过这样是非清晰的回答,说明江小朋友的心眼并没有和他的个头一样发育迟缓。
  可将来与之一起见风就长不仅是心眼,还有对世事越来越敏感的头脑,及林林总总施加的压力。
  一个寂寞的孩子并非路上随手可捡回家的阿狗阿猫,给点吃喝就可保得一世无忧。
  江栉迟早会质疑被父母抛弃的理由,质疑自己为什么会由一个没关系的单身大男人看护。
  到那时,李沐雨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清楚,而且不给江栉带来任何伤害。
  生活这种事,只要安稳就不会再度日如年,一天天时间溜得飞起,转眼已离一起生活有三个月之久。
  将近一百天的时间,都没有想好怎么安置这个孩子。
  得过且过的毛病从大学毕业后更无可救药,李沐雨颇有些忧郁地唾弃自己。
  “晚上一起睡吗?”
  江栉当然不知道锁紧眉头的李沐雨在琢磨些什么。


第9章 奶爸
  他冷不丁地抬头,满怀期待地问。
  “呃,好。”
  不假思索的回应,马上得到一个心满意足的稚气笑容。
  李沐雨也忍不住弯了嘴角,认真地帮孩子把失去神采的英雄们撂撂整齐。
  自从挤一张床上睡过后,江栉每晚都会抱着他印有咸蛋超人的枕头敲开房门,昂首阔步钻进被窝,当然之前也会问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一起睡啊?”
  李沐雨记得曾经问过这句,但奇怪的是每次得到的答案总有些不同。
  “不可以吗?”这次,江栉选择狡黠地反问。
  李沐雨摇头,他当然没有不可以的理由。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可以直接索取温暖而不用考虑后果,大概是任何一个大人都会在心深处羡慕不已的事。
  单纯的肌肤相亲,被孩子用手臂紧紧环抱的柔软触感能产生一种类似于血脉相系的温情。
  那个被叫“妈妈”的女人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这种美好,让漂泊已久的李沐雨觉得难以理解。作为一个奉承传统的男同胞,他对家庭有些近乎于信仰般的向往。也正是如此,如何妥善处理江栉这事像是被无情地考验了一次人生观。
  这比完成大学的哲学课作业要难太多,至少作业不需要花费那么多钱。
  李沐雨忍不住又想长嘘短叹一番。
  “李沐雨,我能不能一直和你睡啊?”
  钻进被窝后,江栉常常会问些辨不清用意的问题。
  “好啊。”李沐雨随便应了一声。
  他不得不侧着身睡,江栉喜欢将手臂环上他的背,树袋熊抱树似的揽得死紧。
  黑暗中能看见少年扑闪的眸光,小动物似的清亮无瑕。
  “骗人,我要去寄宿了,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了。”
  江栉立即怨怼地拆穿他的敷衍。
  知道他又开始重弹不愿寄宿的旧调,李沐雨伸根手指戳一下孩子的鼻尖。
  “不管去不去寄宿,你也不能一直和我一起睡啊,别想用这事跟我来闹。”
  “为什么不能呢?”江栉抓住停在自己脸上的手,问得挺认真。
  李沐雨忍不住想笑,他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嗯,那是因为啊,每个人将来都会和最喜欢的人一起睡。”
  “那就行了。”江栉的口气自信满满。
  “行了?”
  新闻里老说现在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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