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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风沐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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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中的那段情史最让人不齿。
但不管如何,江栉还是个非常吸引人的男孩子,帅气不说,笑起来总是带点超出同龄人的深厚忧郁。而且个性耿直为人谦逊。脾气偶尔暴躁了点,但大多数的时候非常讲义气,这点可通过跟他形影不离的好友阿良可知。
作为学渣的阿良,整个中学阶段都靠江栉的小抄撑到毕业的。正因如此,没有少被江栉的女朋友陈艳打小报告,两人经常吵到要逼着江栉做“掉河里救谁”的选择题。
江栉通常的做法是跟阿良一起打游戏吃烧烤痛骂讨厌鬼陈艳后,回头再答应女朋友陈艳玩一次手牵手逛校园的约会。
因为这样子走在学校里,常会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令陈艳能心满意足好一阵子,尤其是从老情敌何薇薇面前路过时。
就算何薇薇从来不会多看他们一眼,陈艳也能查觉出隐藏在平静后面的悲伤,光这点就能让她觉得无比愉悦。
陈艳对何薇薇的敌意不止全来自学生们对校花的评比,更多是江栉看见何薇薇时,眼中若隐若现的牵连。
这令她颇为担心,江栉常有的沉默使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朋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两人其实连手都很少牵起。
如果说初中时还会害羞情由可缘,但到了有些情侣豪放得都敢滚床单的高中生阶段,这种远到比普通朋友还疏离的距离就太值得寻味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时是非常离奇的。
这个周末江栉又不回家,为了和男朋友清静地约一次会,陈艳也没回。
两人绕着偌大的学校漫无目的地瞎转悠,在霞色里享受难得轻松的课余时光。
踱到校园深处长满浮萍的小河边上时,江栉不肯走了,一屁股坐倒在草坪上,沉默地抽起了烟。
陈艳怕脏了漂亮的校服裙子,只能辛苦地蹲着。
她其实有点不高兴江栉学会抽烟这事,但两人从来没有亲过,江栉嘴里的烟味妨碍不到什么,她没有太多可以抗议的筹码。
“江栉,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乘气氛还算恬静,男朋友的神色还算轻松,陈艳大胆地问出了疑惑。
作为一位高中女生,多少都看过几本言情小说,对于真正的情侣应该怎么相处并非全部懵懂。
但陈艳就不知道江栉到底懂不懂了。如果不懂,她觉得自己可以教他怎么谈恋爱,说情话接吻亲亲抱抱甚至更多,都行。
江栉要是说不喜欢呢,那就难办了。
所以问出这句时,陈艳的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江栉终于抬眸睨她一眼,照旧抽烟不语。仿佛身边这个女朋友是一个高仿真的娃娃,他连跟她多说一句的念头都懒得兴起。
陈艳终于被这种放肆的怠慢给惹恼了,她伸手狠掐了一把他硬邦邦的胳膊。
“给一点痛快好不好啦,你在怕什么啊?!”
“说吧,到底喜欢的是谁?我或者何薇薇,还是其他什么鬼?!”
江栉终于给出了点动静。
他咬住烟尾,回了答非所问的三个字。
“我不怕。”
陈艳本还想问个究竟,却突然被江栉拉住胳膊拽倒在地上。
然后,属于男生的气味将她浸没。
唇边淡淡的烟味,颈下的香皂味,还有满身的汗气,掺在一起形成让她心跳失控的毒。
没有征兆的,江栉突然强硬地压住了她,已经无法再近。
陈艳已完全失声,白皙的脸蛋抹过胭脂般的艳丽。
江栉沉默地凝视着身下的女孩,然后扶住她的肩就吻了下来。
浅浅而止像是一种探试,很快就变成狂野的侵略。
陈艳心慌意乱地献上了自己的初吻,在目眩神迷中体验人生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此时的江栉很奇怪,还是不愿出声,只有危险的热情燃烧在亮若晨星的瞳眸里。
他的吻从青涩到熟稔,激烈地焚毁了陈艳所有的理智。
深吻直至拥抱再到纠缠,两人在无人的河边蒸腾着年轻的欲望。
陈艳在被覆住身体时,涌起过些许挣扎的念头。
但江栉罕见的霸气让她无法思考,他眼里的沉郁像汹涌的海潮,吞没了一切理智的阻挠,令她激动又害怕,慌乱中又带了一丝丝窃喜。
炽热的躯体亲密地贴合在一起,神秘的世界将在下一刻坍塌,他们在紧张的大汗淋漓中体验生命的第一课。
可惜,拉满的弦突然就断裂了。
江栉仓促地爬起身来,在衣冠不整中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对不起……”
他就慌里慌张地逃离了女友惊愕的目光,受伤猛兽般地在寂静的校园里惊蹿。
江栉知道自己完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痛恨那个男人的,最好杀了他,还自己一个重回人间的希望,或者直接跟他说:李沐雨,你的变态儿子爱上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而,李沐雨却在另一晚打电话给他。
“江栉,我要和张阿姨结婚了,为我们高兴吗?”
江栉无力地瘫倒在地,他对着电话大声地狂吼:“高兴,我真他妈的高兴!”
砸了电话后开始大笑不止,转而又撕心裂肺地恸哭,吓得寝室里的其他少年连忙奔出去找老师。
江栉同学疯了?
江栉同学当然没有真的发疯,除了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沉默和颓废外,他还是一个好学生江栉,李沐雨的好儿子江栉,陈艳让人羡慕的男朋友江栉。
李沐雨终于结婚了。
新郎好帅啊,新娘好温柔啊,他们的儿子多乖啊,这世界多美好啊!
谁也不知道,一个寂寞小男生的咸蛋超人……离开了。
第23章 告白
江栉终于要考大学了。
他违背自己曾经许过的承诺,不顾老师家长女朋友等所有人的反对,相中了北方的一所工科大学,小有名气但不算是重点。
而且离家足够地远,横跨大半个国家。
李沐雨说:这么远什么事都照顾不到,我没办法放心。
江栉冷淡地回:我都到上大学的年纪了,就该离开你出去独立独立了。
他没有说:我的咸蛋超人抛弃了我,你知道不?
李沐雨不知道,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如此而已。
他每天在单位努力工作,回家和老婆举案齐眉,对一个叫江栉的养子疼爱有加,尽一个普通男人应尽责任,维持着一个随处可见的幸福家庭。
就算知道自己曾是江栉心目中的咸蛋超人的话,他会觉得自己依旧是。他真的爱江栉,愿意竭尽所能地给予一切,就像个真正的父亲。
以醇厚的善良收养了一个如视己出的孩子,李沐雨的感情似乎只能仅止于此。
江栉花了整个中学生涯来看清这个其实就一直摆在他面前的真相,为什么到最后还明白得这么撕心裂肺?
除了逃避,他一筹莫展。
成长就像一场蜕壳,有时会不小心连着血肉一起撕毁,留下随处可见的伤痕。
高三过后的暑假特别短暂,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江栉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瞪了一个下午,然后想拉上同学出去狂欢,却被拦住了。
李沐雨怕这些年轻人疯起来没了节制,别在关键的时期惹出事来影响上大学。
于是建议江栉把朋友请到家里来,他和张阿姨给弄些好吃好喝的,大家聚一块儿快乐平安地庆祝。
江栉在学校虽是各种耍酷,人缘还是不错的,加之倾慕者众多,又是威风的足球队队长,来向他告别的队员就有一大帮子。
没到晚上,屋里就挤满了发泄各种情绪的年轻人。
有些是考上了乐得要抓人分享,有些则是落榜了得复读要泄愤,也有被多金的父母一脚踹到大洋彼岸,愁眉苦脸地等着镀洋金的,还有放弃重读打算另谋出路找方向的。
一时间,房子里热闹得像是炸开了锅,在新转折点上的少男少女们笑的笑哭的哭闹的闹,尽情发泄着离别前的复杂情绪。
送妻子上夜班后,李沐雨本来也不想回去了,但转念又觉把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小家伙搁一块儿太危险,当个碍眼的大人总比被拆了房子要好。
他悄悄地回家后,捡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看书。
无意间瞥到被人群拥在中间的儿子江栉,竟是满脸的沉静,显得和其他吵吵闹闹的孩子格格不入。
江栉似乎在认真倾听周围同学们的喋喋不休,挂在嘴角上的笑容飘忽而莫测。
身边坐着的漂亮女孩是他的女朋友陈艳,满脸的不高兴,眼角还红红的。
她本来要求江栉同考市内的一所名校。她妈有关系,就算分数不够也能让两人一起进去,没想到临到填志愿江栉又反了悔,莫明其妙地填了一所远到吓死人的外地学校,脆弱的感情不知前途何在。
别说陈艳想不通,连李沐雨也是怎么都想不通,反复念叨这个小子的脑子不知又进了什么水。
不过江栉的愿望他一向不太干预,只是想到将来要长时间地万里相隔,心里就闷得难受。
小学中学直至大学,一路磕磕碰碰的,江小朋友终于货真价实地长成一个大男生,就像他小时候常常做的对比。
一定要比你高,还要比你帅。
高嘛好像还差了那么一丁点,但帅嘛……
李沐雨想起江栉第一次也仅有一次在相貌上的挑衅,他忍不住就想笑。
从没有告诉过江栉,在他李沐雨的心目中:诶呀,小子老帅了,天下第一帅,世上没有一个男孩能比得过。
包括他自己。
李沐雨以前常担心依赖心重得不行的江栉永远会害怕分离。
想不到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会主动选择分开,没有一丝舍不得的迹向,
也许长大了,就会这样。
哪有一个孩子到了年龄不离开父母的?只是当父母的失落和难舍,今天才能深有体会。
他至今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在黄昏里唱一句歌词的孤独小男生。
单薄如纸的身体在秋千架上微微摇晃,和着“咯吱咯吱”单调的摩擦钝音,童稚的歌喉像遗落人间的天使在哭泣,充满了悲凉。
没想到天使这么快就长大了,而李沐雨现在的心情就像守候放飞的信徒,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江栉突然抬起眼,纯净的目光穿过人群向他望来,然后模糊地露了一个略带忧伤的笑容。
仿佛又回到江小朋友被遗弃时的模样,看着会心疼。
李沐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朝江栉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他这个碍眼的大人。
江栉听话地扭过头,然后对着吵闹的人群愣忡了一会儿。
他突然站起身,跳上沙发对着四周的嚣闹大声地说。
“我要唱首歌给大家听,不过只把它献给一个人,一个我最爱的……人!”
他把“爱”字咬得生涩而坚决,还带着浓郁的悲壮。
年轻人们“呜哇”地起哄了。
“给谁啊?给谁?快说给谁!”有人嚷嚷着追问。
“我不说,你们猜,反正这人就在这里。”
江栉狡黠地呲牙一笑。
“给谁还不知道嘛?!还能是给谁的啊!笨!”
女孩子们“咯咯”地笑起来,并朝陈艳挤眉弄眼的。
陈艳既惊又喜地捂住了羞红的脸。
“喔喔喔!江栉你太会撩了!”
群嘘顿时雀起,大家的情绪热烈得快把空气给点燃了。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爱情更能让年轻人激动不已的事吗?
李沐雨听着好笑。
他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望向高站在人群包围中的江栉。
江栉也正将闪闪发亮的目光投过来,带着能融化一切的灼热。
李沐雨向他点头示意:今天是你人生中的大日子,随便闹吧。
得到同意的江栉扬起嘴角,把手一伸示意众人静下声来。
他深吸了口气,跳下沙发端正坐好,然后开始清唱。
干净的歌声如流溪蜿蜒,在宁静中洗涤每个人的耳朵。
“我爱你,不必惊异,可知我比你更想逃避。”
“命运是如此的诡异,直至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如等待千万年一次的约定,我不曾计较约期,只愿等你一句愿意。”
“可否让我爱你,让我爱你,我爱你……”
“就算你不曾注意,相爱注定无期,在背后默默看你,爱恋于我是残酷的刑具。”
他垂下了骄傲的头颅,怕被那双柔和的眼睛看穿。
嗓音在旋律中颤抖,众人的无知让他能倾尽勇气偷来一次表白。
江栉心里很明白,恐怕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多么希望有人能听懂一点,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我爱你,我爱你。我在被神遗忘的炼狱里念着咒语,只等有一天你能沐浴到我的相思泪雨,苦也愿意,傻也愿意,我爱你,你可否听见我的咒语,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轻轻一句,苦也愿意,傻也愿意,让我爱你……”
“让我爱你。”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被发现双眼里含着的泪水。
“等一句我爱你,请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
众人也没有发觉他的哭泣,他们高兴地合着声唱了起来,一遍遍地把歌推向□□。
你听见没有,到底听见了没有?!
江栉微微抬头,噙着泪水向坐在那里微笑不语的男人无声呐喊。
李沐雨,请你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
第一次,他在他面前直白地承认了心中无法休止的爱恋,难以启口的感情用歌声全然倾吐。
第24章 胡话
歌声的最后,全部哽咽在喉里,失去了最初的动听。
但掌声还是疯狂地雷动而起,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感动。
他们为出色的演唱者,为朋友江栉的动情流泪而高声喝彩,虽然没有人真正地明白这歌是唱给谁听的。
李沐雨也在鼓掌,同样的热烈。
他向江栉翘起大拇指:唱得太棒了!
他对他笑,他却对着他哭了,真的好伤心。
然后他走过来将他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脑袋,替他擦拭去所有的眼泪。
傻小子,哭什么?你未来的人生必将很美好。
不要哭,不要哭……
他却哭得更伤心了,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晚,相信所有人都会在记忆里留下江栉的歌和他的泪,也有很多人跟着哭了很久。
年轻的离别总伴有哭泣,泪水洗刷出的未来不见得一定光明,大家还得随着各自的命运马不停蹄地向前奔去。
乱轰轰的暑假即将结束。
大学新生江栉带着三个沉重的箱子,终于要离开温暖了他将近十年的家,向着一个遥远的北方城市进发。
去求学,也是去逃避。
所以他坚决拒绝了李沐雨想陪同去学校的要求,独自踏上漫长的旅途。
李沐雨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北方冷,要记得多穿点,还要多吃点。要吃好,该花的钱不要省。
江栉点头。
李沐雨说:要好好学习别放松,不要太贪玩了。你不笨,会有出息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江栉点头。
李沐雨说:要交新女朋友的话,我也会理解你的,就是不要瞒着陈艳。你是个大小伙了,有些事不要一直都傻傻的,要知道分寸。
江栉点头。
李沐雨说:开心一点,要学会自己排解烦恼,老看你阴着个脸,我也不好受啊!
江栉点头。
李沐雨说:有什么事不顺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否则我得老惦着你,日子都过不安心。
江栉点头。
李沐雨不由微笑:小子,如果你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
江栉也笑:如果你要我听话,我会听你一辈子的话,可惜你不需要。
李沐雨终于骂了:傻小子,尽说胡话!
江栉点头:是的,我是傻小子,傻得没边没沿了。
然后,他就走了。
穿过月台,最后一次回头凝望那个不断挥手致别的男人。
看到慈爱的笑容挂在曾经吻过的唇上,让江栉忍不住兴起一些冲动,想奔回去再任性地索取一次可以让自己震撼的电流。
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
火车徐徐开动,青涩的爱情在风中流落,不知归处。
远去了,安全了,但平静呢?
这世界纷纷攘攘人来人往,有多少能安和地享受完全部的生命过程?
“心疼了吧?早知这样不如强硬点,别放那么远的。”
见丈夫盯着孩子进站的玻璃门不放,张莉丽不禁笑了。
她挽起他的臂将人扯离原地,否则一幅要生根的样子。
时近各大院校的开学季,站厅里到处是行色匆匆大包小包的年轻学子。
前面有一位背后挂着个大书包的小男生,目测不过二十。大概要转车,正在这个陌生的车站内蹿来蹿去到处找候车室。
身高一样,发型也像。
唉,这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啊……真是的。
李沐雨忍不住默啐了自己一下,想起还没回答妻子呢。
“不,想走就让他走,这样最好。”
“你是想让他离开的?”张莉丽惊讶了。
“不想。但离开对他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李沐雨摇头。
张莉丽觉得自己还是能理解丈夫的复杂心情。
毕竟江栉黏在身边将近十年,突然远隔千万里,难免失落惆怅各种挂心。
此外,大概也有长吁一口气的轻松。
李沐雨给她看过接手江栉后拍的照片。说是翻到户口本,才知道江栉当时虚岁真有十四。
可能长期营养不良又缺乏家庭教育,矮瘦纤弱行为幼稚,跟人说十岁以下都没问题。
幸好,终于平安长为一个成年的大男生,人高马大英俊潇洒。
和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孩捆绑了将近十年,从最麻烦的发育期开始抚养到成年上大学。
张莉丽实在想不明白李沐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以前曾怀疑过这个男人并非像看上去的单纯善良,所做的一切牺牲大有可能就是为了现正住着的商品房。
按这几年的房价攀升程度,那套房子足够普通工薪阶层奋斗一辈子了。
然而在两人正式交往前,他却直截了当地向她坦白。
“有件事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个人没有房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江栉的。”
张莉丽记得自己当时非常地惊讶。她一直以为李沐雨接受抚养江栉的条件里,一定会包括那套房子的归属。
“就在江栉拿到身份证后,通过江栉生父提供的文件办完了房子的过户手续。这房子现在也不归江栉双亲所有,就是江栉的。”
李沐雨说的时候,波澜不经。
“为什么?”张莉丽怔了半晌,才想起问这个早该问的问题。
沉默好半响,男人才轻淡地苦笑了一下。
“算是……致敬缘分吧。”
回得如此敷衍,张莉丽却决定不再追问。
她想嫁他有诸多理由,基本都跟房和车无关。
“我们自己的房子会有的,只是大概还要等一两年才能攒满首付。养江栉的几年,我的收入不高,没能存下什么钱,真的很不好意思。”
张莉丽没怎么纠结就将手伸了过去,任他握住。
“抱歉个什么啊,不就是首付么,还有我呢。”她笑着回。
可能就是因为柔软的这么一句,让两人的感情加快了进程。
“阿丽,再过几年我想离开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刚回忆到交往初的甜蜜之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怎么了?”
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工作也算安稳,李沐雨刚得晋升。
哪怕还要供江栉读四年大学,经济压力也算不上太大。
上升期时离开熟悉的城市去陌地开拓前途是不可理喻的,都不是年轻人了,起步会难。
“有点累了,赚够几年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你一起过日子,活得轻松一点。”
李沐雨诚恳地建议。
“嗯……也好。要不咱们回乡下?买个带院子能种菜的大房子,养两个孩子两条狗过过闲散的小日子,听上去也很棒。”
张莉丽一向随遇而安,没怎么纠结就改了主意。
如果有一天江栉的房子不能再住,两人就得面对这个城市夸张的房价,再怎么努力恐怕也得背好几十年的房贷。
她听明白了,丈夫这个规划恐怕不是突然兴起的念头。
可能因为经济压力,也可能单纯被忙碌的工作给折腾烦了,或者觉得留在这里奋斗到老也不见得一定会更幸福。
更或者他觉得江栉迟早不会再需要一个假爸爸,于是早就做好搬离的准备?
“如果你不是很愿意,我也能……”
妻子没什么纠结的赞同还是让李沐雨有些忐忑。
“唉呀,知道叫什么嫁鸡随鸡么?就是你去哪里我就得去哪儿,所以这事就说定了,以后再有什么其他想法,咱到时再商量吧!”
张莉丽利落地打断丈夫这种习惯性的思前顾后。
李沐雨忍不住笑开,目光从那个还在满站厅乱蹿的男孩身上转开。
“阿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他由衷赞叹。
“那跟江栉呢,遇到他是不是你最大的霉运?”
张莉丽还是有点憋不住地调侃。
不求回报地把一个没人要的娃辛苦培养到大学,除了“孽缘”两字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他是……”
见妻子这么问,李沐雨脸色微微显出些尴尬。
“一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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