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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至尊-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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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假包换!”
黄公公冷声道:“那你去给我换一个来吧!”
话音才落,李无忧忽觉腰间一重,整个人忽然自云端落了下去,不禁大叫:“前辈救命啊!”
但任他如何呼叫,黄公公依旧是头也不回,御风远去。
寂夜里,有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方圆十里地的宁静,空中一个声音渐渐远去:“苏慕白英雄一世,怎么会教出如此孬种的个徒弟?”
身体像是泡在温水里,水气透过全身每一个毛孔,钻入经脉穴位,与身体里一道热流融合,更加畅快地流动,流过身上的痛楚之处,微微发痒,却迅即阵阵爽快,在丹田转了几圈,带走丹田的郁积,最后又自全身的毛孔穿出,这一进一出,那懒洋洋的舒服仿似融进了骨子里,李无忧沉浸其中,暖暖舒爽,只盼得一直这样下去,永世不用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无忧忽然觉得身体发冷,脸上一阵湿淋淋的感觉,嘴角似乎有一股咸水渗了进来,口渴的他忍不住细细吸允,却刚吸了两口,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嬉笑之声,半睁开眼来,依稀发现眼前无数对明亮的黑水晶正闪闪发光。“别闹了,让老子多睡会!”他嘟囔着挥了挥手。
“小三,这人喝了尿还那么高兴,准是个傻子!”一个童稚的声音兴奋地叫了起来。
“真的耶!傻子,傻子,快给我当马骑!”另一个同样童稚的声音兴奋道。
李无忧觉得有人在搬自己的腰,恼怒地一掌拍了过去。手掌才一触到一片柔软的肌肤,他却吓了一跳,翻身欲坐起,腰间却是一痛,复又躺了下来。
“哇!他打我!”一个童子的哭声响起。
“扁他!”有人叫了一声,李无忧顿时觉得剧痛如雨点般落在了全身上下每一寸角落,强撑着睁开眼睛,依稀可以看见打自己的正是一群垂髫童子。
李无忧想提元气震开这些人,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被牧先生续接上的经脉又已断裂,丹田中也是空空荡荡,再无半丝气息流转,大惊大悲之下,却又是好笑又是气结,堂堂大荒雷神,居然沦落到被一群童子欺负。
心头悲苦,李无忧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慌忙求饶,但那群孩子却顽劣异常,浑不知深浅,打得兴奋下,哪里肯停手?痛了一阵,李无忧忽然心念一转,扯着嗓子惨叫一声,同时咬破嘴皮,一口鲜血喷了离他最近孩子一脸。众顽童这才大惊失色,作鸟兽散。
李无忧苦笑一阵,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当即觉得左膝和胸腔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伸手将全身检查一遍,顿时悲哀地发现几乎全身都是伤,肋骨断了三根,左腿自膝而断,其他部位也是皮开肉绽,唯一庆幸的是双手和脑部无损。想起这大半是拜黄公公这老阉人所赐,他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骂了一阵,却没了力气,转动眼珠打量四周,才发现天已大亮,自己身在一处密林之中,身周枝丫横折,显然是自己从高空坠下来时所砸断,数丈之外,尚有一个大坑,显然是自己落在此地,然后反弹到了这边。这显然是借物代形之法,难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也没死。自己功力全失,显然是那老阉人的手笔了,他如此作只是想教训自己一下,并非是真想要老子性命,一念至此,当即大喜过望。
一面等黄公公的到来,一面运功提气疗伤,但丹田内却依旧空空荡荡,浑无半丝气息,他这次才真的慌了起来。以他此时功力,按理无论受多重的伤,休息一阵,丹田自然吸收天地灵气重新补充元气,断不至于丹田一丝气息也无。忽地想起上次功力全失的经验,当即去乾坤袋找大鹏神亲自配的封功散的解药。
乾坤袋的开启之法,其实并不需要灵气,只需其第一任主人将封印诀打进以后的拥有人体内,而后者只要念对灵诀就可以开启,这个秘密向来不为人知,是以在梧州的时候,任冷、独孤千秋和柳青青这三大魔头才前赴后继地上当。
服过封功散解药半个时辰,丹田内依然没有半丝元气波动的迹象,李无忧心下更惊,猛地想起自己昏迷之时,那种种异状似乎与传说中的散功之状竟是一一吻合,莫非老子竟是中了别人的散功招数?
对自己下毒手的人是……牧先生!对了,就是牧先生,传言谢惊鸿的照影神功练到极处,确然是有一种将人功力化去的神奇功效,想必就是之前动手牧先生将照影神功化入惊鸿剑气射入了我体内,我未受伤时自然可以凭元气化去,但伤重功力耗尽之后,却无法抵挡照影真气,被其一一化去了苦苦修炼良久的功力……一念至此,他又惊又怒,心下却是一片冰凉。
下一刻,他破口大骂牧先生来,可惜此地无人,不然将其骂词记录成书出版,定能赚个钵满盘满。(奇书网 Www。Qisuu。Com)
一直骂到太阳落山,他几乎连抬嘴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见黄公公现身,心知自己猜错了,这老乌龟就算不是真想要老子的性命,也是想让老子自生自灭。但天可怜见,以前听评书,英雄落难的时候,总有美女或者世外高人来搭救,现在倒好,别说美女的倩影,连世外高人的毛都看不到一根,莫非老子纵横天下,居然算不得英雄?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阵草木摩挲声传入耳来,李无忧顿时毛骨悚然:“不是吧,辣块妈妈不开花,这个时候和我开这个玩笑!”
下一刻,密林里一声惨叫划破了静寂:“我讨厌蛇!”
又不知过了多久,脑门一片清凉,身体渐渐舒爽,有一刻,猛然醒转过来,睁开眼,却将眼前人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是那叫小三的童子。
“你……你别过来啊!”小三似乎很怕他,但随即却紧张地叫了起来,“你别乱动了,你的蛇毒尚未完全清除。”
李无忧咦了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你!”
“嘻,原来你不是傻子啊!”小三笑了起来。
李无忧苦笑,随即问起缘由。原来小三回去之后,想起自己将这傻子打得吐血,心存内疚,却不敢和家里人说,左思右想,终于决定来看一看,见他被蛇咬了,顺便就找了些草药替他解了毒。
李无忧觉得身上毒伤果然好了许多,不禁大奇,这孩子不过六七岁光景,居然懂得这些医理!细问之下,才知道老阉人带自己飞了一夜,竟已到达西琦境内的桂、惠两州交界处,这里是一个名唤月河村的小村子,小三的父亲是村里的郎中,家学渊源,多少懂得一些疗伤祛毒之法。
聊了几句,两人渐渐熟络,李无忧口水神功了得,对付这个垂髫童子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便骗得小三将祖宗十八代的臭事都一一交代了出来,末了更是从家里拿来清水和食物。
用过食物,李无忧让小三将他拖到村外,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安顿下来。
翌日有猎户入林捕猎,见此地凭空多了一个人形深坑,百思不解,后有巫祝说其夜观天象,有神人乘流星降凡,不慎坠入大地所致,全村哗然,此后日夜供奉,香火不断。有久婚不孕愚妇乘夜无人之时以手抚那人形阳根部位,次日即得孕,乡人争相模仿,据称灵验异常……
李无忧本身医术已是不凡,这些日子来,戎马倥偬之余,更是有空就研究红袖给他的《巫医奇术》,对医术的造诣更是突飞猛进,当即叫小三和众童子帮他采些草药,慢慢平复伤势。
村人有听孩子说及这忽然冒出来的怪人,来探时发现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说话语无伦次,多当是个傻子,看了两次,除有善良寡妇时而来接济他一下食物外,就再不管他,由他和孩子们胡闹。
如此在小三的悉心照料之下,李无忧的外伤渐渐好了,腿骨和胸口的骨节也开始愈合,渐能坐起。
每日吃些粗米素菜,李无忧嘴里很快淡出鸟来,便叫小三去偷些鸡鸭来烤,后者本对他百依百顺,却独独于此猛摇其头,坚持不肯。李无忧无奈,只得教他一些捕捉鸟兽之技,不想次日这小子就抓了一只野兔回来。李无忧大喜,当即又教了他烤兔之法,后者初试身手,居然搞得似模似样,李无忧欢喜之余,更是传了他一些医理,后者聪明绝顶,均是触一通十。李无忧赞叹不已,闲来无事,又传了他一套休习内力之法,后者初时难窥门径,但入门之后,却是一日千里,激烈猛进。
时光荏苒,如此过来一段时间,小三内力竟已能运转小周天,而李无忧自己,内外伤俱已全好,却更加肯定自己内力确然已被照影神功化了个干净。此时他重新修炼内功,只是体内断裂经虽有佛玉汁接续,但却通而不畅,他虽早已练成万气归元,全身经脉穴位皆可直接吸收天地之气化为己用,但此时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皆已堵塞难通,那吸来的微弱的天地之气只有极少一部分流进丹田化为元气,想是照影神功的后遗症所致。
经脉和丹田两相连累,李无忧已与常人毫无两样,好在他自幼饱经忧患,近年来更是历经大难,心头虽然悲苦,倒也不至于呼天抢地号啕大哭。
月河村地处偏僻,与外界消息难通,李无忧通过小三等人向村人打听前线战事,只是徒劳无功,这日屈指一算,到此已是整整四十天,心知此时若再不离开,多半会被楚国霄泉的人找到,但想到去处,顿觉茫然,何去何从呢?
楚国是不能去了。萧国人视自己如洪水猛兽,而且现在萧国又被三国联军占据,兵荒马乱的,自己身无功力,实在是危险之极,也是不能去。陈和西琦都与楚国结盟,这两国也是不能久呆,看来可去的就只有渡过天河,去那鱼米之乡的天鹰或者艺术之都的平罗了。
当夜便留了一封书信给小三,乘着月色悄然离开破窑。
月河夹在密林之间,月色下,仿佛是一条玉带自黑林里穿过。李无忧功力虽失,不知为何天眼却尚在,漆黑的夜里,看任何事物也依旧是清晰无比。很快穿过邻近村子的密林,来到了月河畔。
正要过桥,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到河畔当日落地时那个人形深坑上,想起自己被黄老阉人从半空扔下来的情形,心头却是一颤:李无忧啊李无忧,人在乱世,若无本事,在哪里都是任人鱼肉,平罗和天鹰虽好,却也非久恋之家啊!
想通这一点,顿时明悟。看来眼前首要,还是恢复功力为上——只要打通了身上堵塞经脉,自己凭借万气归元从天地间吸收灵气,或者可以恢复功力。只是要打通经脉,至少需要圣人级武者或大仙级法师不惜功力才能打通,但自己认识的绝顶高手不少,肯定愿意为自己如此牺牲的,除开若蝶,怕也只有三位哥哥和四姐了,大鹏神八成肯,慕容轩原来也是有五成肯的,如今却要打个问号,任冷也要打个问号,谢惊鸿和古长天不能揣测,牧先生却是决计不肯的,黄公公这个阉人的想法也不可揣测……至于那四宗的人,云海老秃驴多半不肯,其余三宗的人,也没什么交情,大概都不会愿意为我一个废人而得罪楚国。
若蝶肯定在找自己,但此时自己不方便露面,也找不到她,唉,看来唯一可行的只有厚着脸皮回昆仑山求四姐他们帮忙了,只是回昆仑要经过楚国……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子功力虽失,智力却还在,这天下又何处不能去了?
想起乾坤袋里尚有一张朱如离开时送的人皮面具,正要伸手去取,忽觉脑后一阵阴风吹来,一个凄厉的阴澈澈的惨叫声道:“李无忧,还我命来!”
“什么人?”李无忧大骇,蓦然转身,一长发半遮的惨白容颜几乎没贴到了他鼻尖,一双死鱼样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妈呀!鬼啊!”李无忧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喂!不是吧?这么不经吓?”那鬼却顿时慌了神,撇开头发,俯身去看,脸颊近李无忧尚有三寸,后者忽然醒来,一嘴吻到了她脸上,前者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个后空翻,退出三尺。
“死老公,坏死了!”那鬼朝脸上一抹,娇嗔着叫了起来。
李无忧一愣,月色下,眼前少女白衣如雪,虽是发嗔,清秀的眉目间却满是喜色,却是……
下一刻,李无忧狂喜,大叫一声“秋儿”,扑过去将那少女紧紧拥入怀里。
那少女正是叶秋儿。
月光淡淡,河水潺潺,伊人幽香直沁心脾,李无忧一时只觉相逢在梦,恍如隔世。
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自沉醉,忽有人很不识相干咳了两声,叶秋儿猛地一窘,一把推开李无忧,躲到一边去,后者一愕,转过头来,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仙风道骨的少年道士。
李无忧顿时火了:“靠!小兄弟,你知道不知道这么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吓死人的?看你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怎么就不知道学好,偷看大人亲热?来,乖,叔叔给你银子买糖吃,哪凉快哪呆着去!”
少年道士苦笑着摇头,看了看叶秋儿,似乎希望她说话,后者却轻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来了个不理不睬。道士又是一阵苦笑。
李无忧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碎银硬塞到道士手里,边将后者推了出去,道:“好了好了,拿银子买糖去!下面的内容少儿不宜,以后有空回去找你母亲大人请教!”
“扑哧!”叶秋儿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李大侠,你可真是够胆子,百年来,你可是第一个敢如此和我师父说话的人呢!”
“师父?”李无忧吓了一跳。正自一呆,忽见一人走近,边走边叫道:“师父,叶师妹,原来你们在这啊,害得我一阵好找……咦,这不是李少侠吗?可找着你了!”
李无忧觉得那人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迟疑道:“这位兄台是?”
“哈哈,少侠果然贵人多忘事,在下玄宗大虚门下马翼空,上次航州天下武林大会,曾领教过少侠高招的!”
“哦!是你啊……”李无忧终于想了起来,然后指着那年轻道人,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迟疑道,“这位,这位、小,小,前辈莫非就是尊师太虚道人?”
那少年道士苦笑道:“莫非我这样子真的不像世外高人吗?”
“不像!”李无忧斩钉截铁道,随即却是一脸崇敬,“怎么能说像呢?根本就是嘛!看前辈你神光内敛,骨骼清奇,一举一动莫不合乎天地生灭之理,晚辈可真是太笨,居然没有想到前辈道法通神,已达返老还童之境,以凡夫俗子之眼光来揣测前辈,真是该死,该死!”
太虚子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马翼空笑道:“李兄真是会讲话,难怪秋儿会那么喜欢你,天天苦缠师父,十年没出门一步的师父也熬不过她,陪她千里迢迢来陈国来找你!不过李兄,这一举一动莫不合乎天地生灭之理?这也未免太玄了吧,我跟了师父十几年了,怎么就从来没看出来呢?”
李无忧心道:“别说是你,老子都还没看出来呢!”口中却道:“马兄这就不懂了,所谓大道无形,太虚前辈的举动正因合了天地之理,是以无形无迹,马兄日日受前辈熏陶,久处芝兰之室而不觉其香,才不容易轻易看出,我却是旁观者清,是以明白!”
叶秋儿不屑道:“切!我看大师兄是久处茅厕之间而不觉粪臭,你是久处马厩之中而不觉马屁之臭吧!”
童言无忌。太虚子与马翼空尴尬一笑,李无忧也笑,心头却发誓有空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这小妮子。
众人又说了一阵废话,太虚子收敛笑容,对叶秋儿和马翼空道:“你们俩在这继续监视那妖女的行动,李贤侄,请跟我到这边来,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说完自掉头朝河边走去。
叶秋儿望了望李无忧,欲言又止,后者笑道:“别担心,相信我!”
过桥到了村外,李无忧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前辈何以教我?小子洗耳恭听!”
太虚子道:“无忧你可知我道门修行之宗要是什么?”
李无忧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诧异之余,却还是恭敬道:“是求窥破天道,达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寿,日月齐辉!”
太虚子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说得不错,只是我们却一直做错了,并一错再错。老子著《道德经》的本意是想告诉世人顺其自然,莫与自然对抗,后世弟子不孝,却借其中所载功法创立道门,来求长生,真是缘木求鱼,何其愚蠢!”
这个道理李无忧曾听大哥青虚子说过,但据后者说他也是近三十年来才领悟到这一点,没想到这个太虚子不过百岁,居然已懂了,真是有大智慧的人,当即道:“前辈见识非凡,晚辈真心佩服!”
“真心佩服?呵呵,明知故犯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佩服的了?”太虚子苦笑,“你或者还不知道,秋儿是我请吟霄、可人他们出手从你营中劫走的。”
“什么?”李无忧着实大吃了一惊。
“你可知为何?”
李无忧很快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以前辈的见识,自然不会以为我偷了你四宗的秘笈。你人称‘情道’,想必年轻时也是风流潇洒,曾因情多误美人吧,不想让秋儿步你那些红颜知己的后尘?”
“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太虚子又笑了笑,“真相你不肯说,我就厚着老脸替你说吧!其实抓秋儿回来,确然是我陈国三皇子的主意,他本意是想借此威胁你,好在打下萧国之后,多取一些地。”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无忧叹了口气,同时心下也是一阵明悟,如今自己杀了靖王,再也不是楚臣,叶秋儿这步棋那是再也用不上了,陈羽和太虚子索性卖自己个人情,让太虚子带人来找自己,这里面的拉拢之意,可谓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事情未必真能如他所愿吧!
果然,却听太虚子又道:“无忧,你是聪明人,我来此的目的,我不说,你也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无忧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前辈,无忧身遭大难,如今已是心如死水,再也无心兵戈之事,只想找个世外桃源平淡渡过此生。秋儿若是愿意跟我走,请前辈成全;若她不愿,请前辈代我照顾。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暮色栖桥坡,停舟看寂寞。渔唱三更多少事,浮生江心自蹉跎。难悔北来归剑早,胡马窥江左。秋夜看天河,渺渺江流,寂寂雕弓,时时怅旧波。”这半阕词传为苏慕白挂冠后所作,新月下,太虚子吟啸之音颇低,但和着月河里的流水声,岸上秋风过草声,自有一番说不出的苍凉刻骨,李无忧本非真的已对万事淡泊,闻之怅然若失。
太虚子乘热打铁道:“苏前辈虽是楚国人,却甚得我玄宗门敬仰。你是他徒弟,想必也明白他毕生之志,非在大荒,乃是彻底平复古兰,让后世子孙能不处强敌威胁之下,永世平平安安。你是他的传人,怎可稍受打击便意志消沉?‘渺渺江流,寂寂雕弓,时时怅旧波’,那种滋味,可并不好受。”
李无忧笑了笑。太虚子也许是个很好的说客,可惜他依旧搞错了件事,自己并不是苏慕白的徒弟。但这个问题却不能说,是以他只是道:“哀莫大于心死,晚辈对这些居上位者的人心已看得很透,这天下姓陈还是姓楚,和我已再无关系!”
“是么?”太虚子狡猾一笑,“你一手所创的无忧军如何了?云州是不是已经破了?你那几位红颜知己又如何了?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李无忧默然半晌,终于道:“无忧军是生是死,都已非我所能掌握,云州破与不破,也和我无关。只是她们的下落,前辈若是知道,还请赐告!”
太虚子叹了一声,道:“果然是个情种!不过无忧,非是我现实,想秋儿是我玄宗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你若无一个显赫的地位,叫我如何将她许你?”
李无忧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年,闻言顿时一窒。玄宗门非但在江湖上尊崇之极,在陈国朝廷也是地位显赫的,门下弟子婚嫁的都必然是与之有对等身份的人,不是在江湖上名动一方的豪杰,就是各国政要,李无忧若是甘于寂寞,去隐居避世,即便太虚子肯成全他们,玄宗门中长老们也未必肯答应。其实这样的情形,还可以推到小兰的身上,慕容轩怕也是知道靖王这个楚国太子要对付自己,才改变初衷要将小兰嫁与靖王。想到小兰,他忽然发现,小兰和秋儿很多地方竟是惊人的相似,一般天真率直的性格,一样显赫的出身,都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最后却注定要离自己而去……
正自伤神,却听太虚子又道:“秋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也固执。我将她抓回来,固然是受了三皇子所托,但却也是希望能让她和你彻底的了断——一个男人有多个女人,自可说是风流,只是对那些女人而言,却未必是件幸事。唉……她却以死相逼,我无法,才带她出来找你!这短短一月间,我们从秦州一直找到了航州,又从航州找到了这里,她可是吃够了苦。”
听到航州两字,李无忧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天下最危险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宗追踪之术冠绝天下,但人海茫茫,漫无头绪,他们先从航州找起,乃是有大智慧的人的明智选择。
太虚子见他不语,只道已经动心,当即又道:“大丈夫处世,斗的并非匹夫之勇。你今日功力虽失,但头脑却在,自可恃之纵横天下,何必于枝末耿耿于怀?再说了,我观你气色,有经脉堵塞之兆,若能打通经脉,恢复功力未必无期。”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无忧心头顿时一动,正色道:“前辈愿意助我打通经脉?”这话问得虽然简单,但其言下之意却有深意。打伤李无忧的是谢惊鸿的弟子,打通李无忧的经脉,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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