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就要继承千亿家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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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些人暗地里的骚扰，以及一些职场上的无理要求，为此换过几次工作。
　　吴不克招她进来的时候两人都对对方生出几分警惕，后来发现对方看成最佳合作伙伴后就稳定下来。
　　
　　金灿知道吴不克的性取向，调笑他说“你一定是个柏拉图倾向的人”，吴不克知道金灿是个单身主义，每天上班，健身，美食，看书/电影/打游戏，是个生活非常充实又有情调的人。
　　这次他的离开猝不及防，之后也因为A神的缘故忙碌，并没有顾上和之前的朋友联系。想必左岩在他离开之后对他周围的人不太客气，大概殃及了金灿，导致了她离职。
　　
　　“当然非常符合。”吴不克道，“欢迎加入船底座。”
　　金灿愣了一下：“克总，你要造船啊？这个好像离之前的方向有点远吧？”
　　“不不不，不是造船业，船底座是个星系的名字。”吴不克解释道，“我和朋友一起创业，他喜欢这个名字，于是干脆注册了这个。之后是做游戏。”
　　
　　“啊，太棒了！”金灿发出土拨鼠叫声，“所以以后能上班打游戏么？”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围绕游戏而生。”吴不克迟疑了一下问，“掌文之后发生了什么？”
　　
　　金灿的兴奋回落，声音变的有些淡，竭力让自己理智一些，还是带着气愤：“你走之后，左岩找人空降版权部，那人性子有些邪性，总想着走捷径，让我去陪人一条龙，我拒绝后威胁我，还骂我抱大腿上位，然后我就辞职了。”金灿深吸一口气，声音透着独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倔强，“我是站着挣钱，不缺别人跟我脸色。”
　　
　　金灿的能力整个版权部有目共睹，她撮合成的交易从来靠实力，能够将一部IP的卖点揉碎了给对方看，实现方式与营销点，性价比，收益率，整个方案完整清晰的呈现在面前，定一个让对方心动又忍痛割肉的价格，顺利卖出去。这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更何况她全能？
　　
　　吴不克从来厌恶酒局文化，伤身不说，还容易乱来。他笃信利益最打动人，别人愿意出卖色相那是别人的事，强迫灌酒性骚扰这种事情只要碰上一次他就会将人拉进黑名单。
　　左岩说他太刚，容易得罪人，吴不克觉得这是原则问题，一步退让则步步退让，最后会让自己陷入深渊，从而万劫不复。
　　
　　“那么我再说一遍吧，”吴不克笑着张开双臂，迎接阳光，“欢迎来到船底座，现在你是15号员工了。”
　　“这么快就有14个人啦？”金灿吃惊。
　　“把朋友的人合并过来了。”吴不克硬着头皮编瞎话，心里想着还是要尽快扩张一下。不然很容易露馅。
　　“原来如此，那以后一起吃个饭吧。”金灿十分热情。
　　
　　吴不克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心想果然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它，“他们不在国内，散落在世界各地，聚起来不方便。以后视频会议就行。”这样也好，能解释为什么总是聚不起来，因为大家在家SOHO，等以后可以了在游戏里聚就不会露馅了。
　　
　　吴不克找到了osolar公司项目负责人拉里的邮箱，写了一封邮件过去，总结来说就是我有好东西，还能改进你的设备，大家一起合作，岂不美哉？附上游戏内测试视频，发出去等回复。
　　osolar是全球最大的虚拟现实设备研发公司，接受了来自谷歌、Facebook、KPCB等公司联合投的接近十亿美金的融资，开发更流畅、更舒适的VR设备，吴不克的设备就是从他家买的。
　　
　　然而目前设备的系统不行，被A神改造后用私服运行起来的游戏流畅度清晰度更高，A神对量子服务器的应用超出了现在科学认知，那是来自未来的人天然具备的优势，这些优势可以制造出一些工具来实现，这就是吴不克的谈判条件。
　　
　　实际上，如果可以达成合作，对于船底座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个举动将省下非常多的置办硬件设施的时间和成本，将精力投放在游戏本身以及推广上。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件事自古皆然。
　　在等邮件回复的时间，吴不克再次进入无尽世界。





第8章　第八章
　　目前因为服务器承载能力有限，只开放了罪恶星球区域。罪恶星球的版图类似地球，七大洲四大洋各自盘踞着势力，从黑手党到海盗，从移民势力到官方组织，玩家可以在进入游戏的时候选择一方势力作为自己背景身份，也可以选择成为平民，之后选择自己想要的职业方向。
　　
　　吴不克选择了当自由人。他从小镇骑马到附近的城市，转铁路去更远方，之后换成飞机，最后就差买一张票去往外太空。通往外太空的船坞已经设好，只是还未进入运营。
　　他走进一间酒吧，意外的，里面很清静，大家三三两两的坐着，角落里藏着一只乐队，只有三个人，主唱，吉他手，鼓手。鼓手和吉他手此刻在旁边安静地坐着，主唱在清唱。
　　
　　吴不克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看到主唱的侧脸，眉毛浓黑，眼神干净，鼻梁秀挺，嘴唇微薄，身材瘦削，有一种别致的清秀。他穿着黑色的T恤，灰色长裤，脚上穿着帆布鞋，看着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大男生。
　　
　　他一张口，歌声让吴不克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我在无主之地飘荡，
　　灵魂永远回不去故乡。
　　窗外，云雀叫了一整天，
　　
　　蚂蚁要征服一步之遥的远方，
　　我向邻居问好，走到村头，大声歌唱，
　　群山回响。”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转向吴不克的方向，看着他微笑：“你好，异乡人。”
　　吴不克眉毛微微拧起：“你认得我？”
　　
　　从正面看主唱，会忍不住感慨造物主对他的钟爱，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如帝王绿翡翠，生机勃勃，让人内心忍不住对他产生喜爱——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无尽世界的每个人都认得你，你是主神的选中的人。”他站起来，从舞台上走下来，坐在吴不克身旁。他有着大明星的气场，如此随性，如此放荡不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吴不克倒了半杯，“请你喝酒，感谢你支撑了这个世界。”
　　
　　“主神？”吴不克反问。
　　“ambition。”主唱说出这个名字，“只是我们习惯称呼他为主神。”
　　吴不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必谢我，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他将酒一饮而尽，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醉了，心想这个世界太奇妙了，看着主唱的言行举止，忍不住称赞，“你很适合当偶像。”
　　
　　主唱将酒一饮而尽，听到这句猛烈的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气顺了，开始放声大笑。酒吧里其他人听到了也跟着笑起来，顿时形成了欢乐的海洋。吴不克觉得有些奇怪，“是我的话弄错了什么吗？”
　　
　　“不不不，只是，嗯，我以前的职业确实是明星，忘了自我介绍，奥兰多·冯·海因里希。”主唱伸出手。
　　“吴不克。”奥兰多的手指修长，摸起来有些冰凉，指腹和手掌有薄薄的茧子，他本人应该也是练习乐器的。
　　
　　吴不克忍不住思考刚才奥兰多的话，以前的职业，这句话其实泄露了很多信息。奥兰多曾经也是人类，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只能呆在游戏里。
　　
　　这里的NPC曾经都是人类吗？但这么多NPC，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至少一个星球的人都成为了NPC？吴不克忍不住看向窗外，那些人来人往、带着欣喜或者忧愁表情的，究竟是NPC还是人？
　　如果他们都是人，如今要在这里扮演NPC，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人从之前的时空消失、来到这里？用什么样的方式？
　　
　　吴不克心中的谜团像雪球滚的越来越大，冲击力也越来越强。他现在觉得ambition更加神秘，而他逐渐靠近ambition，去触碰他的内核。这就像拆礼物，一层一层，每一层拆下来心就会悬的更高，给更多的期望。
　　“你以前是明星，那为什么不当了呢？”吴不克问。
　　
　　奥兰多看着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中盛放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思绪，然后奥兰多问：“你有过边界感么？”
　　“我通常会用来切割工作和生活，不让其混淆起来，这会被我称之为边界感。”吴不克回答他所认为的边界感。
　　
　　“以前我当偶像，我觉得做的时候很开心，给大家带来快乐，当我走下舞台，我就是另一个人，这让我感觉到自己松弛有度，能够离开一个扮演的角色，就像卸下一层面具。但后来我停留在这里——停留在无尽世界，这里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在扮演，于是我就只剩一个角色了。”奥兰多的手指摩挲着透明的酒杯，酒杯折射着太阳光，让奥兰多的手指仿佛染上了一层光晕，“一个承担着发布任务、与玩家沟通的NPC角色。”
　　
　　吴不克感觉自家游戏的NPC有抑郁倾向了……奥兰多的思考已经突破了次元壁，连带吴不克也在想出路。
　　这款游戏真的需要一板一眼的NPC么？不需要。
　　如果是从人的角度来看，玩家玩游戏，游戏未必不是在逗玩家。
　　
　　从A神和这些人口中他推敲出了结论：无尽世界原本是一款游戏，许多人玩，后来有人逗留在这里，只能充当NPC。
　　但玩家是无法识别出来这些人的，那么这些逗留在其中的，也可以充当……发布任务的玩家。
　　
　　只要将心态转变一下，对于双方来说无尽世界都将会是游戏。
　　他可以说服A神对无尽世界做一个隔离设置，一个是无现实玩家的地方，一个是有玩家的地方，对于现在不得不扮演“NPC”的人，他们可以选择在无需扮演的时间过自己的生活。
　　还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开发游戏，让双方都不会厌倦。无限延长双方的游戏寿命。
　　
　　甚至他们可以有更多的出路，只要游戏足够大，将足够多的人招来玩游戏，那么这里将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有虚拟偶像，可以拍电影，可以做生意，可以社交，现实里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做到，那么这个世界，便自己形成一个生态圈！
　　
　　“你有考虑继续做偶像吗？”吴不克忽然问奥兰多，声音非常兴奋。
　　“嗯？”奥兰多饶有兴致，可以重操旧业让他的眼睛都亮起来，“怎么个做偶像法？”
　　酒吧里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还七嘴八舌的给奥兰多提供各种奇怪的意见。
　　
　　“当吧当吧，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魅力，拜倒在你的尾巴下！”
　　“大神带带我，我也要出道。”
　　“靠脸就行，靠什么才华。”
　　
　　“虚拟偶像。”吴不克说着说着自己的思路也渐渐被打开，“游戏上线后，想办法吸引大量用户，这些用户就是一个新生态的基础，依附着基础，可以打造非常多的产业。你可以唱歌，拍戏，开演唱会，重新扮演起你的角色。我跟A神沟通一下，重辟一块地方作为家园，永远不会有玩家踏入，卸下面具后，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在那里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这是让他们从自然NPC状态变成打卡上班的NPC状态，对于不少无法适应自由人状态的NPC，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就跟很多人无法适应自由职业，只有deadline才能让他们工作一样。
　　
　　奥兰多手支着下巴，眼睛闪闪发光：“啊，听起来很令人期待呢。”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吴不克：“那么等你好消息了，克总。”





第9章　第九章
　　规划未来令人热血沸腾。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吴不克摘下设备回到现实后，查看邮箱，发现有新邮件提醒，来自osolar：
　　“很抱歉先生，您提及的东西很令人心动，但不符合公司目前的规划方向，期待落地那天。
　　祝您好运。
　　——拉里”
　　
　　“fuck。”吴不克以手扶额，心想这条路堵死了。
　　osolar目前规划的方向是什么呢？为什么不符合？
　　
　　打开财经新闻，全部都在提及今年的互联网寒冬，BATJH都在裁员，游戏行业全面退潮，大公司小裁，小公司猛裁甚至直接倒闭，一部分还剩半条命的公司艰难出海，大量的从业人员面临重新选择新职业方向的艰难转型之路。
　　难道是因为这些？
　　一部分公司会在寒冬的时候选择收缩战线，将不盈利的部门裁掉。吴不克在合作提案中提到了量子服务器开发与全息传输的改进，他没有直接将解决方案写出来，因为这是他手上的谈判条件。
　　他没想到osolar连一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难道就这样停下？
　　不可能的，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往前走，如果A计划被否掉，那么想掉头发也要想出一个B计划。
　　
　　资本寒冬对很多依靠融资生存的公司来说是个坏消息，然而正如《权力的游戏》里小指头所言，“混乱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当一个行业面临洗牌的时候，正是以最低的成本换取更优质的资产、人才的时候。
　　
　　多少巨头都是在金融危机过程中诞生的？
　　谷歌，腾讯，阿里巴巴，寒冬是危机，也是机遇。
　　
　　这令吴不克的血液重新兴奋起来。
　　他靠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借势而上的合作方案被否决掉，路要怎么走就很明确了。
　　强行突围。
　　
　　他给金灿发了条消息：游戏圈，大厂项目变动、小厂资金断裂、有裁员风声的公司统计一下给我——只要做独立游戏的，所有抄袭跟风全部刨掉，历年游戏排行榜前50的游戏及其背后的公司、核心成员名单也帮我跑出来，尽快。
　　金灿的回复永远简单有力令人放心：好。
　　
　　西雅图，osolar，商务谈判与合作区。
　　凯文抬腿，蹬了一下桌腿，将自己往后挪动一米，左转90度，一脸不解的看向拉里：“为什么否掉吴不克？我认为与这个游戏合作对我们来说大有益处。”
　　
　　拉里嘴角微微翘起，唇边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眼神轻蔑：“你觉得这个游戏可能实现么？”
　　凯文眉毛拧起来，抬头纹重，形成了一个“川”字，语速缓慢而凝重：“我认为是可以的。”
　　空气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口，敲键盘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耳朵悄悄竖起来，面对面坐着的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交换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针尖终于对麦芒了。
　　拉里是公司的老员工，随着公司成长成为决策层，凯文是空降的员工，在osolar拿到大笔融资后需要扩张业务，硬件软件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凯文因曾经运营过多款成功游戏，被挖过来做潜力游戏挖掘合作。
　　
　　天降系和竹马系必定会有这么一场，大家都下注赌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撕逼，兴致勃勃的当吃瓜群众。今天，这件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就像期盼了已久的西瓜终于瓜熟蒂落，大家立刻搬小板凳准备好，想着吃个爽。
　　
　　“我认为他们在造假。”拉里左手摆弄着桌上的黑色钢笔，笔帽上镶嵌了两颗钻石，闪闪发光，笔身刻着他的名字。他说话慢条斯理，目光如鹰隼，有着显而易见的傲慢，“习惯性抄袭、造假、盗版的地区，他们怎么可能出好的原创？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你这是歧视。”见拉里居然用这样一个理由回答他，凯文表情变得严肃，“作为一个公司决策层人物，你不应该戴这种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国家。”
　　
　　拉里轻哼一声，对他的理想发言不屑一顾：“凯文，你应该去法务看看，也应该和商务的人分享讨论，每年我们要告多少人多少公司侵犯专利权，每年有多少抄袭盗版，损失了多少利益，我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
　　凯文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和他争辩下去，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几度想要打字，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按下任何一个按键。
　　他心乱如麻。
　　
　　插手别人的项目是忌讳，把别人的项目从垃圾篓里翻出来重新做，做坏了被认为无能，做好了被认为打别人的脸，里外都没脸。但他不能接受拉里因为歧视和刻板印象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否定别人。
　　
　　对于游戏敏锐的直觉让他在看到吴不克的邮件资料时立刻产生了兴趣，想要跟进这一项目。
　　他记下了吴不克的名字和船底座这个名字，想着可以私下里观察。
　　即便是公司做不了项目，也可以当一个纯粹的充满期待的玩家。





第10章　第十章
　　两天后，金灿将资料包发给了吴不克。
　　吴不克看到了几个他眼熟的游戏，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名字上：游希初。
　　巧了，这个人他认识。
　　
　　游希初的经历在大文娱这个不大的圈子很出名，他大学读的数学和历史，自学编程，卖了两个软件。后来到国企上班，私下里又写软件又卖了几千万，金融危机的时候项目解散，国企裁员，这个人也被解雇了。
　　
　　于是自己拉了个原画，一个动画，创建了银河时代工作室，做了一款游戏，卖爆了，之后工作室不断扩大，慢慢成为了业内知名的良心代表。
　　现在，良心破产了，良心要死掉了。
　　
　　吴不克在做工程师的时候就知道了游希初，这个人的技术能力非常强，是全栈工程师，很多公司都想挖游希初去当部门负责人，包括吴不克，但都被游希初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不想太忙，不想加班，想有自己的时间。
　　
　　一个宅男，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有自己的时间打游戏。因为市面上的游戏无法满足自己，干脆自己出来做游戏，背负了更大的责任。而现在工作室面临解散的命运，游希初迫不得已，出来拉投资。
　　吴不克乐了。
　　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
　　
　　他记得自己和游希初在一个展会上曾经碰过面，相互递名片，朋友圈点赞之交，算不上熟悉，约还是能约出来的。
　　在联系人里搜了一下，果然，这家伙还换了个头像，一团黄乎乎的东西，点开大图开，忍不住笑了：
　　无数鸭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底下排了四个字：看什么鸭。
　　
　　画风在一众正经商务人士中独树一帜，让人忍俊不禁，吴不克点开对话框，输入了“有时间吗？”，删掉，又输了个“出来喝酒么？”
　　
　　游希初：消息正在输入…
　　那行字消失，没有回复。
　　游希初：消息正在输入…
　　再次消失。
　　吴不克：？？？
　　停了一会儿，终于有回复了：好啊，在哪儿？
　　“晚上八点，深海之语等你，不见不散。”
　　
　　深海之语是清吧，酒吧的主人是个爱酒之人，不拘高低贵贱，什么神奇的酒都有，红的黄的白的，中国的外国的，听过的没听过的在这里都有。
　　
　　寒冬失意人多，于是喝酒的也多。大家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喝着自己的酒，不似早期在咖啡馆中神采飞扬的告知投资人自己的计划，现在每个人都是左眼写着迷，右眼写着茫，充斥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颓废。每个长得都像是被裁员的失意人。
　　
　　吴不克提前十五分钟到，以为自己算早的，没想到游希初已经到了。他穿着羽绒服，牛仔裤，背着书包，个子不高，瘦瘦的，长得很唇红齿白，乍一看就像是个大学生。眼睛非常安静，皮肤苍白，一看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社交、生活在自己精神世界的人，彻底的宅男属性。
　　
　　他面前放着两杯酒。
　　“克总，好久不见。”游希初朝着吴不克点点头，将其中一杯推向他，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好久不见，游总。”
　　
　　游希初拘谨的笑，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透明色的玻璃杯，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听到吴不克这样叫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克总还是不要这么叫我，叫我希初就行。”
　　“最近怎么样？”吴不克和他碰了个杯。
　　
　　两人各自小啜一口，酒度数不高，有些甜，应该是果酒。游希初摇摇头，低声道：“不太好。大概要裁员到只有我，然后把公司关掉了。”
　　“这么糟？”吴不克吃惊。
　　
　　“已经挺了快一年了，版号下不来，只能紧急往海外去，但这个游戏是玄幻类的，过于本土化导致出海水土不服情况比较严峻。我有预感收入无法支撑明年的开发，尤其是希望有技术性革新，需要的投入很高。但现在国内没有人愿意投资，国外的投资机构条件非常苛刻，工作室将完全丧失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这和我们的初衷相悖。”
　　吴不克认真聆听游希初讲话。
　　
　　他眼神难过，头微微上扬，眼角闪过粼粼波光，“我一直都觉得，其实我不适合做生意，但我很想做出好玩的游戏。没有什么比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想做的事更快乐了。他们都很有才华，当初来公司是相信能够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