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秘密我知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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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感觉好奇怪……
　　第二波冲击来了。
　　
　　这次亚殊顿笑不出来了。
　　因为浪来的时候他就感到尾巴上一沉，然后发现怀里多了一位娇美的新月人鱼——雌性。
　　大眼瞪小眼。
　　
　　阿特雷兰：……？
　　亚殊顿朝阿特雷兰干笑：“哈哈哈浪真是很大，连人鱼都被冲上岸了。”
　　
　　新月人鱼抬手就搂住他脖子，两眼又亮又迷离：“殿下，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确切地说，是循着这股特殊的味道找来的。
　　亚殊顿：“找我？哎这姿势是不是不太雅要不你先下来……”
　　新月人鱼无视后半句，认真点点头：“再过阵子找你可能还得打架。”
　　亚殊顿：？？？
　　
　　他完全没细思新月人鱼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馥郁且微甜的气味是什么，只觉得还挺好闻的，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好闻吗？你身上也有，”新月人鱼又往他怀里蹭了蹭，笑得特别动人，尾巴不动声色地慢慢缠上亚殊顿的，“只不过现在还比较淡。”
　　亚殊顿被大姐姐撩得一个激灵：“你你你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姐姐脸上浮着淡淡红晕，呵气如兰：“我听说海皇陛下希望您将来娶一位新月血统的妻子……”
　　亚殊顿头皮都要炸开了：我怎么不知道？？？？！
　　
　　阿特雷兰开口了，询问道：“抱歉，打断一下！亚殊顿，不如让我先回避？她是来求偶的。”现在再不说等会儿就更没机会说了。
　　结果亚殊顿闻言，眉头一皱手臂一扬，“嗖”地就把怀里娇小的美人鱼给扔出了老远，只隐约听得“嘭”地掉水里砸了个响，连具体掉哪儿了都看不见。
　　
　　阿特雷兰：“……”
　　“我离成年还早着呢，”亚殊顿老大不高兴地拍拍手，“她别是个傻的吧。”
　　
　　10。　并不是那样随便的鱼
　　
　　“我怀疑她内分泌紊乱，现在根本还不是人鱼发情期呢！”亚殊顿很严肃地说。
　　
　　未曾缔结盟契的成年人鱼每年发情一次，一般是雌性人鱼发情引得附近的雄性再发情，只有出身海国皇室的人鱼情况不一样——皇族的发情期都是整个人鱼种群中最先到来的，不分雌雄，所以拥有最大的挑选权。当然也有克制力强的人鱼可以在发情期依然禁欲，甚至一到发情期就自寻僻静处玩儿失踪，譬如海国史上著名性冷淡佐里恩。
　　
　　据海皇陛下回忆，比起克制自己，他觉得尾巴后面跟着无数疯狂的追求者才令他生无可恋。而且更糟糕的是，美貌闻名遐迩的佐里恩不仅仅要应付一众单身海产品的拳拳爱意，还要全年侯设法摆脱不少异族爱慕者花样百出的痴缠，也怨不得年复一年下来陛下愈发暴躁，最终发展成能动武就不哔哔。
　　不过打成为“已婚男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烦恼了，对此海皇陛下感到非常满意——毕竟谁都知道，人鱼一旦认定伴侣，就将忠贞一生，并且再不会有“定期被荷尔蒙冲昏头脑、身不由己”的时候。
　　
　　堪堪从“这居然是条未成年人鱼”的震惊和对判断力的自我质疑中回过神来，阿特雷兰不无尴尬地回应：“啊，这样。”
　　身为没有固定发情期的龙族的一员，他不是特别了解有固定发情期的种族的法则。不过话说回来，通常没有固定发情期的种族没节操的程度也是那些有固定发情期的家伙们无法想象的。
　　——在这方面，没错，我们的白龙阁下还是个异类。
　　一条稀有的成年（高龄）处龙。
　　当然，这事儿除了他自己没其他任何生物知道……或者想到。
　　
　　亚殊顿没有察觉到阿特雷兰这点小尴尬，他正奇怪地嘟囔着：“父皇希望我未来娶个新月血统的新娘？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啊？”
　　其实答案很简单，海皇陛下希望能借柔美纤细的新月人鱼的基因，挽救一下海国皇室的下一代，拗回来。
　　
　　不过，别看海皇陛下这么嫌弃魔兽族的某些特征，但事实上他对魔兽族的另外一些特征堪称着迷——呃，不过也不是所有魔兽族都有这些特征。
　　总而言之，自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海皇佐里恩就无法自拔地沉迷在了茸毛的魔力之中。
　　
　　那时翡嘉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月夜到近海的某片岩礁上见自己的心上人。为了不弄湿自己，她是划了船来的，唉，多不容易啊，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佐里恩终于答应跟她正式约个会了。
　　
　　单独跟佐里恩在一起，不想冷场到世界终结那必须是由另一位在场者活跃气氛、带动话题，翡嘉向来热情充沛并且神经粗大，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佐里恩极地磁场的压制，反而因为时不时被戳中炸毛（鳞？）的点，佐里恩每次见过翡嘉乃至之后的半天之内，开口说的话都比平常多一倍。
　　
　　那一天的翡嘉话意外的少。
　　她正忙着死命摁住自己狂跳的少女心——月光下的恩恩更迷人了！啊终于有一次没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出现在恩恩面前了！不不不我不是说恩恩湿着头发不好看……啊啊啊恩恩在看我！要夸我美了吗要夸我美了吗……
　　翡嘉一直觉得自己的类人形不如真身漂亮，但她想人鱼应该更能欣赏其他种族的类人形，所以自从第一次以湿透的大毛团子的形象初见佐里恩之后，她都是化了形才来找他。
　　
　　佐里恩盯着满脸羞涩但又双眼锃亮的翡嘉看了一会儿，突然垂下眼睛伸手抓住了翡嘉身后那根乱甩的尾巴：“在意好久了，别画双圈了。”
　　翡嘉的脸……顿时红爆了！
　　
　　“不……不要抓那么紧啊！”翡嘉赶紧把尾巴抽回来护在怀里，兽耳狠狠抖了几下。
　　“……”有生以来头回感受到柔软的皮毛触感的某海洋生物，“咦？”
　　
　　翡嘉紧张地抬眼看着佐里恩研究起他的反应。怎么了！这是嫌弃的表情还是什么！
　　“原来没打湿的时候摸起来是这样的？”佐里恩新奇地虚握了一下手掌，好像有点……意犹未尽？
　　翡嘉心里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她做出了她兽生中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佐里恩就看着翡嘉体型一下子变了，衣服立刻就给撑坏，然后那个淡金色的毛团子毫不在意地甩掉了那些累赘，挨到他身上，用毛茸茸的脑袋拱拱蹭蹭地撒娇——翡嘉非常小心地控制着自己长长的、锋刃似的尖锐獠牙不剐到人鱼，还把爪尖也收了起来。
　　
　　佐里恩，沦陷了。
　　这幸福的触感，是什么！！！
　　
　　“可以摸摸看哦，我的毛质可是顶级的！头顶、背脊、下巴、肚子、尾巴，都让你摸。”翡嘉趴在佐里恩的鱼尾上，冲他眨巴着圆溜溜的蜜色大眼睛。
　　接下来佐里恩生动地向翡嘉诠释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
　　
　　沐浴在月光之下，喜极而泣过后的翡嘉，心满意足地将大半个身子钻在佐里恩怀里，享受着人鱼的指掌一遍遍在自己的头顶和背脊上轻抚过，幸福地咕噜噜、咕噜噜。
　　不过隔着皮毛，感受不了肉贴肉的亲密，翡嘉打着小算盘，暗搓搓地又化回了类人形。
　　
　　没等她按捺着内心的狂喜乱舞再收收手臂将佐里恩的腰再抱得紧一些，就感觉到佐里恩的手停下了，接着头顶一道冷冷的嗓音响起：“变回去。”
　　翡嘉：“……………………………〒▽〒”
　　
　　
　　
　　11。从未走运的宠儿
　　
　　化为人形的黑龙抱着法师大步流星地走着，黎亚仕并不敢偷眼看，生怕被奥涅加德发现自己是装的。
　　凭着脑袋里储存的地图，他发现奥涅加德并没有打算把他扔回自己平常住的那个石洞里。
　　
　　黎亚仕正琢磨着呢，这是要带我去哪儿？然后不一会儿他听得奥涅加德低沉的声音响起，念了一句龙语，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接着自己就像个沙包似的被随意丢到了地上。
　　肚皮朝下降落的黎亚仕用尽了这辈子的自制力才没本能地去按痛处。
　　他维持着趴地的不雅姿势，内心有一个小人跳起来在黑龙的屁股上用尖头靴子狠狠地踢了百八十遍。
　　而且！这地上到底是积了多少灰了！刚刚那一下我好像吸进去很多啊，好想打喷嚏！
　　
　　黎亚仕正努力忍耐着不去摸自己产生了轻微瘙痒的脸颊，努力地脸都快皱起来了，然后他听见黑龙开始翻箱倒柜。
　　他想了一想，想了又想，还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线眼睛。
　　
　　是个面积不小的房间。
　　布置得……居然很像人类居住的卧房。
　　好吧，体面的、人类的卧房。
　　他跟历任龙仆住的地方风格可比这粗犷多了，完全是龙族审美——而龙自己并不需要什么卧室，所以极可能就是在储物间的基础上改了改。等等……可能根本连改都没改呢！
　　
　　而这个房间里，铺着地毯，有桌有柜有椅子有摆设装饰有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张贵气十足样式典雅的高床。
　　嗯……丝绸被面？看起来真软和啊……
　　睡了不知多久硬邦邦石板的大法师阁下不由对那柔软的床铺产生了一丝向往，然后马上又转为了嫌弃。
　　算了，不知道有多少灰在上面呢，脏死了。
　　
　　黎亚仕的视线最终回到奥涅加德身上。
　　即便穿着护甲，巨龙的化身行动间居然也十分灵活，更别提那被清楚勾勒出的高大强悍的体格具有多大的威慑力。护甲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纯正墨黑色，光线照在上面仿佛也没有任何折射，唯有镂空的肩甲中两团冰蓝火焰熊熊燃烧——黎亚仕恍惚间就像看到了有去无回的冥界大门，瞧，门前灯都点好了！
　　
　　黑龙原本正背着黎亚仕不知找什么，人类的视线飘过来的下一刻黑龙就有所感应般顿了一下，接着警觉地猛然扭头！
　　要不要这么敏锐！毕竟是从卡德图拉法师塔里历练出来的人物，不至于灵魂被吓到逸出，但黎亚仕还是忍不住暗自抓狂咆哮。还好他也反应奇快，及时恢复了伪装。
　　
　　奥涅加德找了半天总算翻出了人类用的药剂来，然后挑了两瓶贴着“速效治疗药水”的准备给黎亚仕灌下去。
　　……被卡住下颌硬生生给从地上提起来的黎亚仕真的要骂人（不，是龙）了！！！
　　
　　奥涅加德刚拿起药水儿想捏开黎亚仕的嘴救他一条小命，黎亚仕就在一阵痛苦又虚弱的哼哼唧唧声中悠悠“转醒”了。
　　
　　这是黎亚仕第一次正面见到奥涅加德的人形。
　　
　　哼，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的不讨人喜欢！
　　黑龙冰蓝的眸子盛气凌人地俯视着他，嘴唇和下巴的线条都显得十分冷硬，鼻梁的高度令他的俯视仿佛更添几分轻慢，黑发间那两对昂扬龙角充满了威慑力。
　　
　　呵！连鼻孔看起来都是一副倨傲的样子。黎亚仕内心充满偏见地嫌弃了一遍。
　　
　　“是您吗？主人……”奥涅加德的手松了松，黎亚仕连忙试着开口讲话，然后安下了心来，还好，应该没有骨头被捏碎。
　　奥涅加德发出个鼻音，眼神里似乎也满是不爽，然后把药剂瓶直接怼到了黎亚仕牙上：“喝掉。”
　　“这是什……唔！”黎亚仕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迫不得已喝了吞下了几大口，然而那味道诡异得令他立刻扭头喷了出来，“噗——咳！咳咳咳咳咳——”
　　
　　奥涅加德不可思议地看着黎亚仕吐出了药水一阵猛咳，并且咳出了鲜血。他皱着眉，重新审视了一遍瓶身上的标签……难道我的人族通用语已经退化到认错字的地步了？
　　牵动了内伤的黎亚仕这下是不必装了，他气若游丝地发问：“主人，您给我喝的什么？”连眼角带泪花的模样都特别符合他平日扮演的柔弱人设。
　　
　　奥涅加德把标签贴到黎亚仕眼前让他自己看。
　　速效治疗药水。
　　
　　黎亚仕只能认了，继而看到了瓶子里仅剩的一点液体，慢慢地拧起了秀致的眉毛。
　　“可是这个药水的颜色是不是不太对……”
　　正常的治疗药水是像红宝石那样清透明亮的血红色，这个怎么是浑浊的棕色？而且刚才好像飘过什么絮状物，是我眼花了吗？
　　奥涅加德皱眉看了看剩下的药水：“是吗？”
　　
　　黎亚仕突然想到了一个糟心的可能，于是他硬着头皮问了：“主人……这药水，从被制作出来道现在大概多久了？”
　　奥涅加德回忆了一下：“没多久，也就五六十年吧。”
　　黎亚仕：“……”
　　
　　简直想跳起来打爆你的龙头！居然给我喝过期了那么久的古董！！！
　　
　　12。逼不得已的选择　
　　
　　奥涅加德毫无愧疚地晃了晃瓶子里那点儿“不明液体”，阴煞煞地眯起眼看向黎亚仕，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满了威胁意味：“这就是你胆敢把我亲自给你喂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的理由？再挑三拣四的信不信我让你就地长眠？！”不就是几滴不那么新鲜的药水儿嘛！
　　
　　黎亚仕凭着求生欲硬是抬起手来把嘴捂上了，虚弱而真诚地摇头求饶：“我错了，主人！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奥涅加德可听不清黎亚仕闷着嘴在说些什么，就见他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呜呜呜”，一副眼泪汪汪、宁死不从的倔样。
　　
　　娇气！不喝拉倒。
　　天生没啥耐心的黑龙顿时不高兴了，肤色本来就深，这下子脸直接黑得跟锅底没两样。
　　黎亚仕被一扬手甩到那张高床上——如他所料，满床的灰尘都被振起，洋洋洒洒落了他一身，跟给甜点撒糖霜似的。
　　
　　在黎亚仕被呛得狂咳不止的当上，不知同情心为何物的奥涅加德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说道：“行了，不喝药就睡觉吧，没有什么伤是睡一觉不能治好的。”
　　我特么只是个普通人类！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是被自以为是填满了所以脑子只有核桃大吗？？？黎亚仕要是还有力气保准把床板捶烂破口大骂。
　　
　　“好不了也不用担心，在山顶火化的话，风能把你的骨灰空投回去。不用谢我大发慈悲送你回家。”黑龙微抬着下巴，冷冷睥睨着几乎咳出半副肺来、大脑缺氧的法师。
　　正眼冒金星的黎亚仕登时一震，下意识地屏息一秒，几乎要以为黑龙看穿了自己的间谍身份。
　　
　　不过接下来黑龙就径自出去了，显然懒得再为这个渺小人类的死活折腾。
　　
　　黎亚仕竖着耳朵仔细辨听外边的动静，确认奥涅加德又变回了真身在他的“黄金沙丘”上活动后才松了口气，谨慎地又从存储空间拿了治疗药水给自己续上一续——一瓶不能再多了，不能好得太快了。
　　
　　药水下肚，他在被子上翻了个身闭起眼躺了一会儿，总算觉得缓过来一点。
　　得了，灰差不多也被我蹭干净了。
　　他正破罐子破摔地想到这点，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皱起眉思索了一阵，还是从存储空间又掏出一小瓶清水来，接着就手脚麻利地将身下被子一掀哧溜钻了进去。
　　
　　被整个人罩在被子下面的黎亚仕一时间差点没被这股浓郁纯正的霉味儿给熏死。
　　不敢细思这床寝具究竟在此窖藏了多久，他捏着鼻子在满满的刺激性气体之中连翻了几个白眼，念在这床厚实被子的隔音效果应该不错，最终妥协地抬起一条手臂将被子稍稍撑高一些，打开了水镜。
　　
　　——之前和国王的通讯被打断，想必那老头不高兴得很。
　　
　　出现在水镜中的白发国王果然一脸阴沉，然而下一秒脸皮却惊愕地轻抖了一下。被水镜之光照出一张惨惨白面孔的黎亚仕赶紧挤出谄媚笑容来：“陛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国王回过神来，疾言厉色地骂他，“五个月时间可不剩多少，别妄想龙窟地形图就能换你一家的脑袋，除了龙心，什么都不行！想拖延时间，至少替我取来龙血！”
　　“陛下，陛下，罪臣知道！”黎亚仕态度卑微，又摆出惨兮兮的为难脸色，“但……罪臣发现这头龙虽然狂妄，但戒备心也极高，不知道为什么，他连化身都是穿着铠甲的，罪臣恐怕……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令他卸下戒心，才能为陛下您取得长生的灵药。”
　　
　　国王眯起眼打量着黎亚仕，冷笑了一声：“黎亚仕，你捅坏朕御用大法师卡德图拉眼珠子的时候，可厉害得很呀。”
　　装可怜失败的黎亚仕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朕可是冒着跟大法师离心的风险才暂且保住你这颗漂亮的小脑瓜的呢，”国王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讥诮道，“别再找任何借口，朕耐心有限——何况，让男人脱衣服的法子，你不早就会了吗？”
　　被羞辱了的黎亚仕在无声的愤怒中咬了咬后槽牙，最终还是生硬地提了下嘴角：“罪臣明白了，陛下。”随之恨恨地收了水镜。
　　
　　13。　不期而至的异变
　　
　　
　　
　　龙族复原的速度甚至让海中最强的沧海人鱼都羡慕了。
　　也就在太阳第三次跃出海面取代了月亮的时候，亚殊顿发现白龙阿特雷兰已经自己解下了一干伤患装备，抬抬手臂弯弯腿，然后就行动无碍、轻轻松松地自己站起了身。
　　
　　白龙对海国的皇储说道：“谢谢你，亚殊顿，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阿特雷兰的感谢很诚挚，双眼也认真专注地看着对方，年轻人鱼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地往左右胡乱瞟，连连摇手：“小事一桩，别那么客气！”
　　
　　阿特雷兰笑了笑，又放低高度在礁岩上盘膝坐下，说：“不过亚殊顿，我的朋友，因为有件事必须去做，我这就得离开了。我会将你对我的帮助铭记在心，如果你欢迎的话，以后我会常来拜访你的。”
　　“好啊！”亚殊顿长而强壮的尾巴因为心情愉快而在水下有力舞动，搅得这片水域满是凶险的暗涌。他将双肘搁在岩石上，两眼因为兴奋几乎闪闪发亮，“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交到新种族的朋友了！而且，连我父皇都没有龙族的朋友呢。”他骄傲地说。
　　
　　那恐怕是因为我是唯一一头会“纡尊降贵”同异族交朋友的龙。阿特雷兰在心里无奈一笑，又听到亚殊顿说：“其实，我也该启程了——你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精灵王国，你呢？”
　　“是吗？那我们还能顺路一段！我要去魔兽族在红山下的聚落。”亚殊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阿特雷兰笑着点头：“看来现在还不是分别的时候。不过，魔兽族的这个聚落在内陆，你是海族，不能长时间离水，该怎么过去呢？”
　　然后他恍然大悟：“对了，你们族中的历代大祭司都擅长炮制各种魔药，你带了大祭司的药水，是吗？”
　　
　　亚殊顿神色一僵，吞吞吐吐地说：“魔药？呃，确实有……”那种喝了能将鱼尾暂时变化成双腿的药水，人家喝一瓶只要不沾水能顶三天，他喝了能维持五天，而且比起同族他还完全适应大陆压强。
　　可惜这等好东西他就用过一次——因为大祭司天生喜爱美妙的歌喉，只要歌声足够悦耳动听，多珍贵的秘药她都乐意馈赠——可想而知，亚殊顿第一回去讨药就被拉入了黑名单，后来单独上门再也没碰上过大祭司在神殿的时候。
　　
　　白龙见年轻人鱼为难的模样就明白了这其中估计有什么困难，便善意地提出：“不如我先将你带过去吧？”
　　“不用，”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自力更生的亚殊顿得意地扬扬眉毛，单臂一撑就转身跃到了礁岩上来，抬了抬浸在海里的长尾，示意白龙，“看我的。”那末端的巨大尾鳍在水中隐现，舒展的重瓣花一般美丽又张扬。
　　
　　阿特雷兰有些不解，接着就见亚殊顿将尾部更加抬高了些，伴随着一些轻而诡异的骨骼打开及相撞的响声，肉眼可见人鱼那强壮鱼尾里的骨骼颇为剧烈地扭曲、翻折、变位了。
　　白龙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亚殊顿得意地晃晃自己的“新尾巴”：“虽然沧海人鱼才是我的优势血统，但我还有一半魔兽族血统，除了有魔兽形态，我的骨骼构造也跟普通人鱼不一样，可以将形态改变得更适合在陆上活动！其实这样有点儿像那迦吧，嘿嘿……而且就算长时间离水我也不会受多少影响，就是可惜变不出平滑的腹鳞来，在地上游的时候摩擦力有点大，怪费劲的。”
　　阿特雷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等等，既然你能变化，那么你的兽形应该比这个样子更方便些吧，怎么不转变呢？”
　　
　　亚殊顿尴尬地半埋着头：“哎，其实……我如果转变成魔兽形态，真的还不如现在这样方便……”
　　阿特雷兰：“？”
　　
　　真相是，亚殊顿的兽形虽然有着杀伤力十足的利爪和獠牙，但整体看起来很像海狮，体表有着一层油光水滑的短短的淡金色被毛（没能继承到妈妈的毛长），现在颈部和肩部也已经有了一些鬃毛——随着年龄增长会愈加丰厚。
　　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