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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傻子,老总很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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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助理的那些,你都做。”卞鹤轩也不来虚的,直接说了,“生活方面也兼顾些,主要是……”
“照顾您那位?”唐萱很直接,反正今天不成功就是真滚蛋,没什么顾虑。
“算是吧。他大名叫刘香,29岁,北京人,智力有残疾但不严重。”卞鹤轩第一回像外人郑重其事地介绍傻子,“轻微智障,家里就自己一个人。”
“那我工作的附带责任是?”唐萱大概懂了。
“保密。”卞鹤轩终于展露出精明商人的嘴脸,“他这种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换句话说,我不能让外人说三道四的。其次,还得担一定风险,你懂我意思吗?”
风险?唐萱暗自揣摩着卞总的意思,她懂老总要面子,可这个风险是怎么回事儿?
“您那位,他……”
“这是个擦边球,懂吧?”有些话,卞鹤轩还是得明说。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这儿,智力不够用,所以受法律保护。知道的人多了,万一有那使坏的人,我一百张嘴说不清楚。等你工作时间久了就该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你今天要是能干这个助理,月薪你和张经理去谈,其他条件只要别开上天,都好说。你要觉得干不了,他的情况我可都说清楚了,所以也容不下你在公司晃悠,还按正规流程走,支付3个月薪水。”
他跟唐萱先礼后兵,好脾气的面具一撕开,私下是卞鹤轩真正的老底。
这都是卞鹤轩的血泪教训,每笔生意敲锤之前,已经习惯性假设对面会在细微末节反水了。他得先有预案,才能确保自己的权益。同时他也得让对面知道,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更好的选择,咱俩都硬气点儿,能站直了说话就别跪着。
唐萱想了想,笑了。“卞总,您这话说的就吓人了,我一刚毕业的研究生,哪儿敢不干啊。往后还请您指教了。既然我敢答应,就敢给您打包票,您那位的事儿就到我这里,往外传不了。但您也给我个明白话,怎么就挑上我了?”
卞鹤轩把茶水晃了晃,还是挺坦率的,不和下属装逼:“其实我都看了一沓子简历了,从住院那天就看,张经理一直没闲着,帮我物色条件合适的人才,不然,你以为员工代表凭什么拉你和那……那名字逼格特高的小伙子?真以为是探病啊?”
唐萱恍然大悟,果然卞总这水太深了。
“其实我选你,还有一个特重要的原因。”不说傻子的事了,卞鹤轩就放松了,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放松颈椎,“老子英文特次,你不是英文专业的嘛,同声翻译是吧?”
啊?就、就因为这个啊?唐萱顿时没憋住笑,不想卞总还挺接地气儿的,和刚才那副杀人越货脸都对不上号了。
“我看你简历上还写了辅修德文,现在英文系还学德语啊?学这么多课啊?”卞鹤轩没上过大学,不懂就问呗。
“我们大学的英文系是这样,大二筛选就业方向,同声翻译全系就12个。还可以选择一门辅修语言,包括小语种。”
“嗯,挺牛逼。可德语不是你主修外语,能行吗?”卞鹤轩甩了个很帅的眼刀过来,有些怀疑。
过硬的本事自然就敢毛遂自荐,唐萱确实和卞鹤轩是一路人:“我敢往简历上写,自然是拿得出手。要是怀疑,等您6月去德国我申请随行,英文、德文翻译,我一个人顶两个。”
嘿,这小姑娘是挺犀利的,卞总很看好。这件事谈好了,就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
“叫你来,还有一件事,你那个男朋友……”
“分手了。”唐萱的回答出其不意。
“嚯,这就分了啊?你还挺上道。咱们这种人薄情,事业、感情两边选,肯定搞事业。可进可退的时候,选择进,可上可不上的时候,必须得上。”卞鹤轩又开始扔迷雾弹了,“其实我真他妈懒得管办公室恋情,春天就要到了,谁没点儿荷尔蒙啊,是不是?但我也真不提倡,自己就吃过这方面的亏。有时候……我经常把工作情绪带进关系里,闹得两个人不愉快,挺没劲的。”
唐萱听着,这是在说副总呢吧?不对,是前副总。
“但是你那个生僻字男朋友,我是真建议你慎重考虑。那天,刚看见我一影子,他甩手甩得那叫一个快,躲瘟神似的和你撇清关系。一个爷们儿把你一小姑娘推出来?这还是在热恋期呢,就这点儿担当?你还指望他什么啊?”
“那天我也挺意外的……但也想清楚了,要是您真开口留一个,我肯定保自己。毕竟,进您这种企业的机会难得,所以春节后就分手了。”
卞鹤轩倒是没料到唐萱速度这么快,真是爽利性子,快刀斩乱麻。这种人干助理也是一把好手,雷厉风行。
“你要是怕尴尬,我可以把他调分公司去。”卞鹤轩给了最大让步,“或者让他直接回家。”
“还是去分公司吧,卞总。他人不坏,没我心眼儿多。再说,我俩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呢,不至于对我打击报复。”唐萱把话说完,心里悬空的巨石才算稳稳落下,“您那位,我怎么称呼?”
要是没记错,前副总好像……俩人是不是重名了?老总这桃花运撞的,真不是一般人。
“你就叫他香香吧。他其实比你大,喜欢管你叫姐姐你就让他叫,不用特意纠正他,让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卞总这话说得挺宠的,自己还没感觉到。低头看一眼手机,聊了半个小时,该把小傻子拎回来了。
卞鹤轩想叫傻子和唐萱熟络一把,特意没轰人,直接按护士铃。“诶,护士您好,我是301。”
护士铃理应响了就挂,小护士直接来病房询问,但301经常按护士铃找他弟弟,护士站也都习惯了。
“是叫您弟弟回去吧?”那边的声音是年轻小姑娘,欢快的语调与唐萱对比鲜明。唐萱是典型的御姐性格,年龄不大,说话一套一套的。
“是是是,又给您添麻烦了啊,叫我弟回来吧,谢谢您啊。”卞鹤轩说。
护工这个工作薪水弹性很大,底薪谈好了,每月拿小一万的不是没有。因为这个工作不仅身心双累,还很无趣,日夜拴在病床边上了。卞鹤轩怕他傻子在病房里憋坏了,经常让他去护士站玩儿,也没少给小护士塞好处。虽然不能塞红包,可今天给护士站订水果,明天订一箱酸奶,小打小闹的没断过。
“您那位还挺乖,看着比我还显小呢。”唐萱不是拍马屁,那小护工是真显小,像没毕业的年龄,像她小学弟。
一听别人夸傻子,卞鹤轩有那么点儿沾沾自喜的意思,笑容和刚才更不一样了,挑着眼皮那个劲儿嘚瑟得不行:“他特乖,从不乱跑,一叫就回来。做饭还特好吃,挺可爱的吧?”
唐萱觉得老总这一刻的表情很眼熟,像她初五去亲戚家串门,亲戚把孩子拎出来展示才艺。
十几分钟过去了,卞鹤轩口中特乖、从不乱跑、一叫就回来的可爱小傻子,连个影儿都没有。这就很不给老总面子了。
“卞总,要不我去护士站找找吧,估计是忙着呢,没顾得上叫他。”唐萱想笑,老总的脸色就跟她那个亲戚一模一样,叫儿子背诵唐诗三百首,然后儿子没背出来,还闹脾气了。
真是一样样的。
“一起去吧。他平时不这样,特招人疼,懂事儿着呢。”卞鹤轩烦得都无语了,这傻子,关键时刻永远掉链子,又和小姐姐聊嗨了吧?他是真的不认生,和谁都能聊,聊得卞鹤轩在一旁怎么咳嗽都没用。
护士站在同一层,走1分钟就到,有个半圆形的粉色前台,永远忙忙碌碌。
卞鹤轩的腿确实好多了,微微点着地面,摸着墙。到护士台前,卞鹤轩很客气地问:“打扰了,麻烦您看一眼,我弟是不是还在呢?”
“我给您看一眼去啊。”小护士看301又来找弟弟了,很熟悉地往后面去。护士站不能随便进,但有一间后勤休息室,清洁人员可以休息,301的弟弟有时候来聊天,帮着打扫卫生。果真,她刚进去几秒就跑出一个人来,边跑,边往上提裤子。
“大哥,我过来了。我把你给忘了。”刚才有人来叫过刘香,是他转脸就忘。
“你干嘛呢你?又半天不回来!”卞鹤轩把人拽身边来,好衣服上全都是毛线头。他下意识地给傻子提裤子,气得牙痒痒,就知道刘香指不定又蹲哪儿了,一蹲就露后腰,怎么提醒都不长记性。
花边儿小裤衩儿都快露出来了!可气。
“打水的那个阿姨,帮我带毛线,和棒针了,是我让她帮我买的,给大哥织围巾用,就是,我还没给钱。”大哥给他掸衣服,掸得刘香也跟着颤悠,前一下后一下,“我拆毛线来着,就把你给忘了。大哥,你有钱吗?我钱都存了,借我用一用,好不好?”
“不好,没钱。”卞鹤轩掸他小肚子,气得恨不能掐一把。
“哦,大哥没钱……那我得、我得取钱去了。”刘香懊恼着,怪自己脑子不好,老记不住事儿,早知道提前取出来一些,带身上。
唐萱觉得自己就不该跟着来,老总闹脾气,助理得擦屁股:“没多大的事情,就是个小误会,卞总您别生气。香香你要多少钱,告诉姐姐,姐姐有。”边说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卞总,看大家口中不能得罪的疯狗一条给小护工摘线头,摘得那叫一个细心。
到底谁是雇主谁是护工啊?
卞鹤轩和她对视一瞬,心里敲了个锤。还行,第一次就懂护着傻子,非常有眼力见儿了,给涨工资。
“大哥,我能和姐姐先借钱吗?银行远,黑天了,我想明天去。”刘香问,自己别小发卡,脑门儿上也是毛线头。
“你先借他几百,我一会儿微信给你转过去。”卞鹤轩没答应,却直接和唐萱发话。
唐萱身上有现金,春节要发红包,拿出来的钞票都是连号的新纸币。“给,香香拿着,600够不够?”
“够,300块,就够了。”刘香还回去三张,捏着三张崭新的红钞票,觉得这个姐姐真好,“姐姐你叫什么啊?姐姐你真好看,你明天来吗?我明天取钱,还你吧。”
“姐姐姓唐,唐门的唐,单字一个萱,草头宣。”唐萱看刘香脑门儿上的线头都是鹅黄色的,心里不禁嗟叹,这是要给老总织围巾呐?这鹅黄色够鲜嫩的啊,小黄人那种黄,眼光确实很奇特。
“唐……唐萱,比大哥名字好记。”刘香喜欢两个字的名字,和自己名字一样简单,不像大哥的名字,绕口,“姐姐你名字真好听,你明天还来吗?我还你钱啊,请你吃串串香。”
“老子还在这儿呢,你有完没完了?你怎么不请老子吃串串香啊?”卞鹤轩脸上一片死寂,非常记仇了,顺手捏一把傻子的小屁股。
嘿嘿,真香。
“大哥你别,还,挺疼的。咱俩是……”屁股上有点儿疼,刘香自己揉一揉,撂了一句大实话,“咱俩是偷着好,你摸我屁股,就该露馅儿了。”
又乖巧又气人又傻气冲天,把卞总卖了个一干二净,震得唐萱只能望天装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
唐萱:老总是不是傻?
第42章 究竟谁傻
再宜打啵儿的黄历; 也赢不过傻子那颗按捺不住的野心。这一晚,卞鹤轩这个啵儿还是没亲上; 光看傻子蹲着拆毛线了。
柔柔软软的毛线团; 卞鹤轩摸了一把,是不错的料,买毛线的老太太没骗傻孩子。就是这个颜色; 太他妈欠揍了。要是戴上,自己都想打自己吧?
别说,小傻子还挺会弄的; 拆了毛线团,把鹅黄色往小臂绕; 时不时再抻一下,还和卞鹤轩显摆这样弄出来的线特别好织。别说打啵儿了,打开水都忘了。
最后还要大哥帮忙; 还要全绕成毛线球。
卞鹤轩一边帮傻子绕毛线球; 一边抖腿; 他觉得这个啵儿再亲不上就真要上火了,所以晚上喝了整一壶茶水,降火降躁,降温,还降膨胀。春天就要来了,谁没点儿荷尔蒙不是?
就是这毛线的颜色,真的太二了,卞总想象了一把; 难受得够呛,跟小黄鸭似的。傻子这眼光行不行啊?真该拎他看看眼科。
到了复健那天,卞鹤轩已经不用轮椅了。复健科还是在门诊楼,过一条空中长廊,这一次不用挤电梯了,直接扶梯上来的。
“大哥你等我啊,我去给你划卡。”刘香准备了双肩背包,里面有两个保温杯,一包湿纸巾,还有大哥的小毛巾。还把织围巾用的棒针和毛线球背来了。
棒针是竹子的,尖端钝圆,尾端还有个球状物。卞鹤轩早发现了,傻子很避讳碰触尖锐物品,就连毛衣针都选竹制的,伤不到自己。傻子妈这是灌输了多少安全意识啊!
而且一看就是经常出入医院的老手,拿着卞鹤轩的就诊卡直接去机器上刷,从后面看,一个高高的个子,背着军绿色的小背包,拉锁半开,竖着4支竹子棒针,傻而不自知。
卞鹤轩就挺无奈的,在病房里织就算了,非要带出来。他是个挺爱管人的主儿,以前管这管那,把刘湘气得闹离家出走。但管到傻子这儿就不顶用,不仅不顶用,还经常被小傻子气到一佛升天二佛冒烟。
刘香是真不觉得大庭广众织毛线有什么尴尬,这几年三甲医院陆续换上自助服务机,一开始他也不会,每次都要问,问了半年就摸熟了。刷完卡,打出回单,等大屏幕出名字,名字后面是对应的复健大夫。
“看什么呢!”卞鹤轩扶着墙慢慢靠近,吓傻子一跳,得意着呢。正月里不剪头发,小揪揪翘得真像孔雀尾巴。
“大哥你别乱走啊。”刘香被吓了一下,回头看是卞鹤轩,又笑了,把着大哥的手肘,给他指:“我等大哥名字呢,名字一出来,咱们就能进去了。”
“你认得出我名字吗?”卞鹤轩假装不信,抬手给拉锁往上提,试图将棒针藏得天衣无缝,但小背包不够长度,怎么看怎么丢人。
刘香像个接机的小粉丝,盯航站牌一样认真:“认得出啊,大哥床头和床尾都有名字,我又不是,不识字。”
“这么厉害啊,那你叫一个,哥听听对不对?”卞鹤轩接着和棒针较劲,从他15岁下广州那天起,还没什么东西他治不了呢。
力气一大,背包抻着傻子往后踉跄。刘香哀怨地看他一眼,问:“大哥,你一路上老拽我小包干嘛啊?我小包不禁拽。”
是不禁拽,卞鹤轩都想刺啦撕了算了。
“你这包不好看,改天给你弄个好的。”治不了这个包,卞鹤轩干脆就给换一个,换一个自己顺眼的。
刘香往身后瞧一瞧,摇头:“不换,我喜欢军绿色,军绿色最好看了,像武警,天。安。门升旗班的武警。”
卞鹤轩每天必看北京新闻和新闻联播,早看出来刘香喜欢武警,一有那种镜头,他就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得满眼向往艳羡。他喜欢那身威风的制服,喜欢那些崇高的职业,但卞鹤轩也能从傻子脸上看出落寞和无奈,很叫人嗟叹。
他懂,这些都是他这辈子干不了的,也就只能看看。
每到这种时候,卞鹤轩都会想象一下,刘香要是脑子正常,穿一身军绿色的军装,一定会是个很标致的小武警。
“看过升旗没有?”卞鹤轩决定大人大量,暂时放过那个包。
刘香挠了挠太阳穴,说得有些不太肯定:“看过,看过吧?我记得是看过,我妈带我去的,人可多了,踩我鞋好几脚,妈抱着我看的。”
“等哥出院了,开车带你看去。”卞鹤轩说,刻下一个小承诺。
大哥出院?刘香一下愣了。他没想过大哥出院这种事呢,他就是个流动护工,大哥一出院,就不是病人了。自己一下户,就该马不停蹄地上另一个户,那还能和大哥天天见吗?这些问题,刘香从来没想过。
他知道大哥现在需要他,可大哥出院了,会走了,还能开车了,就用不上护工了啊?
真舍不得,可大哥迟早有出院那天。想着,刘香揣在兜儿里的手就握成了一个拳头,攥着一颗大白兔。
卞鹤轩还在找自己的名字,瞧见熟悉的三个字,撞了下傻子的肩:“诶,那是不是哥的名字?你念一个。”
刘香缓了缓,声音从嗓子眼往外挤:“卞、鹤、轩,大哥这个姓,我见得不多,我行李包里有小字典,不认识的字自己查。”
声音满是苦药味儿,卞鹤轩忒敏感,扭头一看,艹,傻子眼圈儿都红了,往回憋眼泪呢。
“你哭什么啊?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就是……”刘香不会忍哭,但也不经常哭,总乐呵呵的,从不愁眉苦脸,连红眼圈儿都是上半脸哭、下半脸笑,“就是提前想大哥了,咱们,进去吧,叫医生等着不礼貌。”
卞鹤轩见刘香哭过两次,第一次是被自己晕血吓的,第二次是被自己打的,这一回哭得太他妈突然了。
“老子还没死呢,你提前想我干嘛?”
“大哥你出院了,是不是就,不用护工了啊?”刘香扶着他往里面走,抓得紧紧的,生怕大哥下一秒就跑步了。
这么一说,卞鹤轩就明白了。“你是不是舍不得哥啊?”刘香不说话,盯着回力鞋看。就是抓得更紧了,紧到卞总那条花臂都被捏酸了,但是很爽。
“是不是舍不得哥?”卞总觉得有点儿飘啊,今天日子不错,宜复健,宜欺负大兔子。
刘香这才松一松手劲儿:“大哥,其实护工这么想,不对,病人能早出院是好事。可我……”后面就不说了。
卞鹤轩飘飘然的,贴着兔子耳朵,问得一点儿都不稳重,很痞:“那你,知不知道哥怎么想?”
刘香揉揉耳垂,痒痒了。“不知道。”
“其实,哥也舍不得你。哥带你走,你就别想下户了。”
话音刚落,刘香的脸噌一下就红了,像被大风吹过。
复健科的医生姓梁,先看了卞鹤轩的片子,又问了许多关于痛感的问题,一切妥当后,带他进了复健室。复健室非常大,有花样迭出的器材,20多个病人在医生陪护下进行康复锻炼。挨着墙有一排座椅,卞鹤轩瞄了一眼,嚯,都是护工。
还有一个脸熟的,在301干过几天。
伤感情绪已经被刘香自己消化完了,妈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的事,永远比明天重要。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大哥的复健课,必须监督,因为他以为卞鹤轩是真的怕疼。
“我们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梁医生说,看了一眼护工。他一天要见多少病人呐,也做过智力康复的研究,从刚才观察到现在,确信这个小护工是智力残疾者。
智力残疾者,对梁医生而言并不少见。但让他惊讶的是,恢复程度如此之高的智力残疾者,真的不多见。
除非是从很小就开始接触必要的系统训练,否则他的共情感知不会这么突出。他对病患的体贴入微都是明示,听病患重复提及痛感时会有情感呼应。很难得,确实让梁医生佩服。
“麻烦您了啊。”卞鹤轩其实不太愿意和梁医生说话,一进来就盯着傻子看个没完,好像做复健的人该是刘香,特招他烦躁。卞鹤轩最烦别人研究刘香了,就跟没见过傻子似的,老盯着自己这一个看。
他又拍了拍傻子的手,也不知道傻子紧张什么呢,抓得特别紧:“去,坐着等哥,别乱跑,谁叫你都不准瞎跑啊!”
“大哥,我想和医生说句话,好不好?”刘香看不出来自己被梁医生研究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赶紧的,说完了上那边织你小围巾。”卞鹤轩抬眼一瞬,觉得梁医生态度还可以,就没反对。
没想到刘香的意思是去旁边说,背对卞鹤轩,拉着医生的手就往窗户边走:“医生你好,我是大哥护工,能求你点儿事情吗?”
梁医生在心中默默做测评,有主动交流的意愿和行动力,语言能力过关,智力应该在70以上,超过轻度弱智线,非愚钝型病例。
“您说,慢慢说。”
“我大哥他,特别怕疼,特别特别怕。”刘香回头看了一眼,看出大哥不太高兴,误以为是抗拒复健,“他都不愿意来,可我经常干护工,知道这个课不能落下。”
语言逻辑能力较高,对人有同理心,独立的工作能力,75以上的智力了吧。
“您希望我做些什么呢?”梁医生抛砖引玉。智力残疾者善于用是或不是回答问题,主动阐述观点和直接感受的复杂问题就很棘手。
“我希望,你能不能多哄哄我大哥啊,就是,也不用太迁就他,毕竟,这个复健是会疼的。”刘香确实有智力残缺的表现,眨眼速度明显慢了,大脑进入高度集中的状态,“就是,医生你下手轻一点儿,别让我大哥太疼了,我以前见过,复健时候疼哭的不少。就想求你,请对我大哥下手轻一点儿,不然他该不来了,好不好?”
理由展示充分,用词准确,有主观感受和旁观感受,懂礼貌,很高分的回答了。智商怕是还要再高一些。梁医生仔细打量起来,出于职业习惯,对刘香的表现展现出极大兴趣和肯定。
“好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香,文刀刘,禾曰香。”
“说什么呢你?”卞鹤轩又吓唬人了。
“没说什么,大哥你好好练,我去……”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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